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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也没有多想,毕竟年代这么久远的东西,难免会有遗失和残损。 虽然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是这并没有减弱我的好奇心,我从第一篇风水卷开始认真看起,很快就被其中包罗万象的风水知识给深深吸引了,不知不觉一直翻阅到凌晨,直到眼皮打架我才恋恋不舍地合上了古书。 这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成为了一名风水大师,指点江山,堪舆天下。 翌日清晨,起床吃了碗面条,跟爷爷作别。 我们搭乘一辆村民的农用机车去县城,爷爷一直送我们到村口,直到农用机车突突突开出了老远,回过头去的时候,我还看见爷爷瘦弱的身影站在村口,久久没有离开。我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眼睛有些发酸。我还记得那年外出上大学的时候,爷爷也是这样站在村口,看着我离开的背影不愿离开。 我的耳畔回响起了一首歌:“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给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 “你在想什么呢?”古枚笛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我。 “没……没什么……”我赶紧把快要溢出眼角的泪水逼了回去。 “喏!”古枚笛递给我一张纸巾。 “干嘛?” “想哭就哭呗,不用硬撑!” “我男子汉大丈夫,哪有这么轻易流泪的,收回去!收回去!”我急忙转过头去,我才不想让古枚笛看见我柔弱的一面。
回到郑州的时候,古墓的发掘工作已经进行了大半。不少工人依然头顶骄阳在现场忙碌着,经过工人们昼夜不停地抢救性发掘,古墓里的陪葬品基本上已经全部清理出来,整座古墓的雏形也出现在了我们眼前,看上去颇有些壮观。 叶教授兴奋地告诉我们,这座古墓是一座春秋时期的王侯墓,这次的考古发掘意义重大,出土了不少稀世珍宝,足以轰动整个考古界。 “对了,这几天玩得怎么样?”叶教授问我们。 我和古枚笛对视一眼,当然不会说出这几天的诡异遭遇,只是简约地回答:“还行!” 古枚笛说:“乡下空气很清新,拓跋孤的爷爷也很热情,住着挺舒适的!” 叶教授呵呵笑了笑:“有时间就多回去走走!”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我们依然泡在发掘现场,王侯墓的发掘尚有许多工作需要进行,如陵园建筑、墓地布局的调查等。同时,对于王侯墓的保护展示规划,河南省文物局也已开始着手进行。 我和古枚笛多数时候都待在指挥室里面,将出土的陪葬品分门别类的整理出来。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每天都有大量的出土文物摆在我们面前,对于这些古文物,我们一个都不能马虎,对待每件文物都像对待大爷似的,要把它们好好伺候着。有时候光是用毛刷给一件文物去土,可能就需要耗费好几个钟头。
这天下午,古枚笛拿着出土文物清单走到我面前:“哎,拓跋孤,这清单上面不是还记录了一只上面寒玉蟾蜍吗?我怎么没有找到这只蟾蜍呢?你有没有看见呀?” 我接过清单看了看,清单上面果然写着一只寒玉蟾蜍,出土的地方是在古尸的嘴巴里面。清单上面还贴着出土时候拍摄的照片,那是一只乒乓球大小的玉雕蟾蜍。蟾蜍通体雪白透明,造型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是极品美玉。奇特的是,蟾蜍浑身包裹着一层如烟似雾的白色寒气,充满了神秘的韵味。 我说:“古人下葬的时候,竟然把这只蟾蜍含在嘴里,想必这只蟾蜍必定是非凡之物!” 古枚笛有些着急地说:“是呀!我也知道这是一件贵重的陪葬品,可是我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不会是在搬运的时候被人弄丢了吧?” 我说:“再仔细找找吧!要是找不到,就跟叶教授说一声,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 古枚笛又在桌上找了老半天,还是没有发现寒玉蟾蜍的踪影,于是她只得给叶教授打了个电话,将这件事儿告诉给叶教授。
挂断电话,我问她叶教授怎么说,她耸了耸肩膀:“没怎么说,让我们先继续做好手头的工作,不要为了一只寒玉蟾蜍耽搁了工作进度!” 在工地上待了十天左右的时间,考古队开始陆续撤出。 叶教授说:“这些天辛苦你们了,本想让你们休息两天,不过刚刚接到陕西省文物局的邀请,要我去西安参加一场盛大的古文物展览交易会,我准备把你俩也带上,让你们开开眼界!” 古文物展览交易会?会场上一定会展出很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稀世珍宝吧,想想就挺让人兴奋的,于是我们欣然答应陪同叶教授共赴西安。 两天之后,我们抵达了西安。 西安是叶教授的家乡,古称长安,是举世闻名的四大古都之一,也是中国四大古都之首,具有厚重的历史和浓烈的古韵。 既然来到西安,就必须尝一尝西安最有名的风味小吃——羊肉泡馍。这道风味小吃也是叶教授的最爱,只要一回到家乡,叶教授无论多忙,第一件事情必然是先吃一碗热气腾腾、浓香扑鼻的羊肉泡馍。 羊肉泡馍古称“羊羹”,宋代著名诗人苏轼有“陇馔有熊腊,秦烹唯羊羹”的诗句。
羊肉泡馍的烹饪技术要求很严,煮肉的工艺也特别讲究。先将优质的牛羊肉洗切干净,煮时加葱、姜、花椒、茴香、桂皮等佐料煮烂,汤汁备用。馍是一种白面烤饼,烤饼的面必须是死面,吃时将其掰碎成黄豆般大小放入碗内,然后叫厨师在碗里放一定量的肉汤,并配以葱末、香菜、黑木耳等调料制作而成,如果再佐以辣酱、糖蒜,别有一番风味。 吃完羊肉泡馍,负责接待我们的文物局同志也到了,见我们在路边吃羊肉泡馍,不由得大感诧异:“叶教授,为了给你接风,我们已经在本市一家大酒店给你设了晚宴,怎么能委屈你吃羊肉泡馍呢?” 叶教授摆摆手:“我们不搞那些虚的,羊肉泡馍可是我的最爱,那些什么山珍海味我可吃不惯!我们已经吃过羊肉泡馍了,晚饭不用管我们了,直接把我们送回酒店休息吧!” 文物局的同志没有办法,只好开车将我们直接送回了酒店。 对于叶教授,我一直是很尊敬和赞赏的,他不仅知识渊博,乐于帮助新人,最重要的是他品行端正,作风低调,生活朴素,这是我非常欣赏的地方。叶教授的身上有许多闪光点,是值得我们这些后辈去学习的。
文物局的同志已经在西安市的一家大酒店给叶教授准备了一个豪华单间。他们之前不知道叶教授还有助手,所以临时给我和古枚笛加开了一个标准间。 古枚笛望着我,脸上流露出极其无奈的表情:“啊,我们两个住一间房?” 我说:“干嘛?又不是没在一起住过?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找死!”古枚笛的粉拳雨点般落在我的脑袋上,敲得我满脑壳都是包。 叶教授叮嘱我们早点休息,然后转身走进了豪华单间。 我冲古枚笛眨巴眨巴眼睛:“唉,叶教授让我们早点休息,你说这话是不是暗示我们……” “滚粗!”古枚笛扬起拳头:“你这家伙满脑袋都是黄色废料,还想讨打不是?” 我赶紧双手护头,我喜欢古枚笛佯装发怒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一个洋娃娃,十分可爱。不过我又想起了古枚笛在槐树林子大战红衣厉鬼的样子,那可一点都不可爱。 经过和古枚笛这些天的“亲密接触”之后,我在她面前已经放开胆子,口无遮拦,时不时地还喜欢调戏逗弄她一下,也许情窦初开的人都会像我这样二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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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房间,古枚笛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我说:“干嘛一惊一乍的?你踩狗屎了吧?” 古枚笛指着浴室说:“这里的浴室玻璃怎么是透明的?” “嗨!”我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怎么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现在不少酒店浴室都是这样的装修风格。再说了,这玻璃也不是全透明的,这是磨砂玻璃,从外面顶多只能看见里面的影子!” 古枚笛放下行李箱:“哼!我可告诉你,待会儿我洗澡的时候你最好把眼睛闭上,要是发现你在偷看我,我就挖出你的眼珠子!” 我还没说话呢,古枚笛又补充了一句:“拓跋孤,真看不出来你这人原来这么邪恶!” “我……”我一口热血就堵在了喉咙里,我顶你个肺,到底是谁邪恶了? “不行,你先去洗澡,我观察一下情况再说!”古枚笛一边说着一边将我踹进了浴室。 “喂!喂!我换洗的内裤还在行李箱里……”我在狭小的浴室里面欲哭无泪。 片刻之后,一条内裤从门外飞了进来,刚好盖住了我的脸。
我在浴室里哗啦啦地洗着澡,一想到外面有个大美女此时此刻可能正在偷看我,我就感到万分激动,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飞快地洗完澡,我穿好衣裤,快要走出浴室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些不对,我低头看了看下半身,随手扯下一条浴巾包裹在身上。 “进被窝,关灯,闭眼!”古枚笛命令着说。 屈于她的淫威,我只能乖乖服从,钻进被窝,关上了台灯,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浴室里还透着光亮。 我偷偷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古枚笛的一双大眼睛正好直直地盯着我,她在我身上使劲掐了一把:“我就知道你不老实!” “这女人的心机太深了,居然杀我一个回马枪!”我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闭上了眼睛。 等了半天,直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我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十分安静,那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冲击着我的心扉。我发誓,我绝对不是一个龌龊的人,我只是出于男人的本能将目光投向了浴室。浴室的磨砂玻璃上面映出了古枚笛的婀娜倩影,虽然只能看见一条模糊的身影,但我已经觉得非常香艳刺激了,我一边津津有味地观看一边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不过我举双手双脚再次发誓,我的心中绝对没有半点邪恶的想法。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天宫瑶池,美若天仙的古枚笛在瑶池里沐浴更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赛过人间芳华。
就在我浮想联翩的时候,流水声戛然而止。 我赶紧转过身,假装闭上眼睛,发出均匀的鼾声。 不一会儿,浴室里的灯光熄灭,屋子里陷入浓浓黑暗。 伴随着一阵迷人的芳香,古枚笛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由于没有光亮,古枚笛走过我床边的时候,不小心被横放在地上的行李箱绊了一下。她发出啊地一声尖叫,整个人朝我扑了过来。在倒下的瞬间,她的右手不偏不倚正好按在我的裆部,于是我也跟着她发出啊地一声尖叫。 有时候缘分这个东西就是那么奇妙,其实我一直在幻想和古枚笛有个浪漫的开始,但是我万万想不到,我和她的开始竟然这么糟糕,无法言语的糟糕。说真的,在这一刻,我真有一种立马想要死去的冲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黑暗中,我看着古枚笛,古枚笛也看着我,我们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我相信此时此刻我和古枚笛的脸都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古枚笛在我耳畔咬牙切齿地说:“你小子真是太坏了!” 我说:“你不也挺坏的,抓着还不松手了?” “呀!”古枚笛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手,慌里慌张地爬了起来,包裹着浴巾钻进了对面床的被窝。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但我们却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就像密集的鼓点,就像青春的呐喊。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我和古枚笛突然同时打破了沉默,而且我们的问话竟然一模一样:“你饿了吗?” 然后我们的肚子仿佛有默契似的,居然同时咕咕叫唤了两声,我俩在黑暗中对望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将刚才尴尬的氛围一扫而空。 我提议道:“要不我们下去吃点夜宵?” 古枚笛撒娇似地说道:“不要啦,人家都已经洗过澡了,要不这样吧,你下楼帮我带点吃的?” “好吧!”我爽快地答应了,这可是献殷勤的大好时候,我怎么可能拒绝呢? 古枚笛说:“听说陕北凉皮挺不错的,你帮我带一份吧!” “好咧!”我迅速穿好衣裤,哼着小曲走出了房门。
一路上,我的心情非常愉悦,虽然刚才的事情有些尴尬,但是从现在看来,坏事变成了好事。我能明显地感觉到,现在我和古枚笛的关系又往前迈进了一大步。我就像突然找到了初恋的感觉,浑身上下如沐春风,连走路都像是在飘呢。 凉皮是陕西省久负盛名的风味小吃,大街小巷都可以看见它的身影。此时虽然是华灯初上,但街边的凉皮铺子里依然食客满棚。 据传凉皮源于秦始皇时期,距今已有两千多年历史。相传有一年陕西户县秦镇一带大旱,稻谷枯萎,百姓无法向朝廷纳供大米,有个叫李十二的用大米碾成面粉,蒸出面皮献给秦始皇,秦始皇吃后大喜,命每天制作食用,形成了久负盛名的传统小吃。 买了两份凉皮打包回府,刚刚走出电梯,我忽然瞥见一条熟悉的人影走进了旁边一架电梯。 我蓦地一怔,叶教授?! 这么晚了叶教授要去哪里呢?难道他也要去买夜宵?这种事情让我们这些做徒弟的去跑腿就行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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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电梯上面的数字显示,然后我奇怪地发现,叶教授并没有下楼,而是乘坐电梯直接上了酒店的最顶楼,21楼。 我疑惑地想,这么晚了叶教授去楼顶上做什么?不太对劲呀! 我重新走进电梯,按下了21楼的数字键。 我可没有跟踪人的癖好,我只是想看看叶教授到底想要做什么,因为他的举动十分反常。 我蹑手蹑脚地跟在叶教授后面,看着叶教授走上了顶楼天台。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叶教授该不会有什么想不开的吧? 想到这里,我加快了脚步,跟着走上了天台,在一个阴暗的角落藏匿起来。这个角度既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身影,又能够清楚地看见叶教授的一举一动。 夜风习习,吹起叶教授花白的头发。 叶教授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的样子显得很谨慎。 确定四周没人,叶教授伸手从衣兜里摸出了一件物事。 我定睛一看,那件物事竟然是一只通体白色透亮的寒玉蟾蜍!
我的心头一阵巨震,寒玉蟾蜍?! 这就是从王侯墓里出土的那只寒玉蟾蜍? 我记得古枚笛在清点那些出土文物的时候,便发现最珍贵的那只寒玉蟾蜍不在了。古枚笛当时还向叶教授提起过这件事,但是叶教授却叫我们不要操心。为什么这只寒玉蟾蜍如今会出现在叶教授的手中? 天呐! 难道……难道叶教授监守自盗?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已然掀起了滔天巨浪。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压根不敢相信,那只丢失的寒玉蟾蜍竟然会在我最尊敬的导师手中。叶教授的口碑和声誉在业界非常好,可是这个受人尊敬的教授,为什么会变成监守自盗的小偷呢? 不!不!我不相信! 叶教授不是小偷!我所认识和了解的叶教授绝对不是小偷! 可是,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 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难道这些年叶教授的良好形象都是伪装出来的吗?
我记得刚入行的时候叶教授还悉心教诲过我们,干我们这一行的经常都会遇见价值连城的珍贵文物,这些东西很有诱惑性,所以我们必须要时刻保持着崇高的职业操守,决计不能做违反职业道德的事情。 但是,现在…… 我的心就像浸水的布条,紧紧拧成一团。 叶教授全神贯注地凝望着那只寒玉蟾蜍,全然没有发觉在他身后的黑暗中,最仰慕他的学生正在进行着激烈而痛苦的思想冲突。说句实话,在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多年来塑造的信仰好像坍塌了。 就在我不知道该黯然离去还是该愤然站出来的时候,我突然听见叶教授传来痛苦的呻吟。他拼命用手抓扯着头发,肩膀剧烈地抽搐着,举动很是异常。 我以为叶教授有什么隐疾发作了,刚想走过去叫他,他突然转过头来。只见叶教授的脸上隐隐笼罩着一层黑气,他的眼睛充血发红,就像是魔鬼的眼睛。更为可怖的是,一层墨绿色的细毛如同野草般在他的脸上疯狂生长,瞬间就布满了整张脸庞。此时的叶教授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绿脸妖怪。他仰天发出低沉而痛苦的吼叫,一团绿色的尸气从嘴巴里喷薄而出。
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叶教授居然尸变了?! 我惊恐万分地向后退了一步,继续藏身在黑暗里,一颗心在疯狂地颤抖着。 我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怎样的心情,紧张?恐惧?愤怒?痛恨?惋惜?悲伤? 这个时候,只见叶教授颤抖着双手,将那只寒玉蟾蜍托在掌心里面。 其夜月光华华,寒玉蟾蜍在月辉的沐浴下,泛起雪白的光晕。层层寒烟从蟾蜍的身上缓缓升腾起来,将蟾蜍包裹在中间。 我忍不住心中惊叹:“这真是一件极品宝物呀!” 只见叶教授张开嘴巴,突然将那只寒玉蟾蜍塞入了口中,然后席地坐了下来。 叶教授的脸上迅速布满了一层寒霜,那层寒霜沿着叶教授的脖子,朝着四肢百骸飞快蔓延。不过眨眼的工夫,就布满了叶教授的每一寸肌肤。此时此刻,叶教授就像穿上了一件寒霜做成的奇妙外衣。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反射出冰冷冷的光辉。
这一幕诡异的场景被我尽收眼底,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傻傻地看着不远处的叶教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笼罩在叶教授肌肤表面的那层寒霜渐渐消散。说来也怪,当寒霜消散的时候,叶教授脸上的绿毛也跟着消散,两只眼睛也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我豁然明白,原来那只寒玉蟾蜍竟然有克制尸变的奇效,也难怪会将其放在古尸的嘴里。 看来叶教授之所以会将那只寒玉蟾蜍占为己有,是为了克制自己体内的尸毒,可是……可是他为什么会身中尸毒呢?我跟着叶教授也有两三年时间了,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 刚开始我以为叶教授监守自盗是为了贪图珍宝,但现在知道叶教授盗取寒玉蟾蜍的真实意图之后,我突然对他多了几分同情,心中也没有刚才那般愤怒和难过了。 叶教授从嘴里吐出那只寒玉蟾蜍,长吁了一口气。 就在他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我也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出现在叶教授面前。
叶教授看见我,脸上写满了惊诧的表情:“拓跋孤……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哦,刚才我去买凉皮,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你上天台,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跟着走了上来。叶教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跟踪你的!” 叶教授叹了口气:“这么说来,刚才的事情你都看见了?” 我点点头:“原来那只失窃的寒玉蟾蜍竟然在你的手里!” 叶教授的面色有些难看:“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感到很失望?作为你们的导师,我竟然监守自盗!” 我说:“叶教授,你应该比我清楚,偷窃这么贵重的珍宝那是要坐牢的!” 叶教授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我需要它!这只寒玉蟾蜍能够帮助我克制体内的尸毒!今天若不是带着这只寒玉蟾蜍,只怕我现在已经发生尸变了,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我没有做声,因为叶教授说的是事实。 叶教授说:“拓跋孤,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如果你想看见我尸变,那么你就去有关部门揭发我!如果你还想我活着,那就请你把今天所看见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要提起!”
看着叶教授沟壑纵横的脸庞,我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拒绝他,我知道包庇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但是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叶教授发生尸变呀!在情谊和原则面前,我还是选择了情谊,点头答应了叶教授的要求:“今天的事情我会对你保密的,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染上尸毒的?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呢?” 叶教授拉着我走到天台边上,夜风吹乱他花白的头发。脚下的街道灯火阑珊,叶教授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我一直不愿意再提起那段往事,但是既然你今天问起,那我便告诉你吧!七年前,几名探险家通过一次偶然的机会获得了一张诡异的人皮地图,地图上记载了一处极为隐秘的苗族古墓。在几名探险家的邀请下,我跟随他们一起进入了西南地区的原始丛林!” “你们找到了那座古墓了吗?”我问。 叶教授说:“在人皮地图的指引下,我们历经重重艰难险阻,终于找到了那座古墓。但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古墓里面危机四伏,到处都有下了毒蛊的苗疆老粽子。在一次突围的时候,我被同伴出卖,他们留下我作为诱饵吸引老粽子,然后他们伺机逃走!”
我愤怒地骂道:“王八蛋,他们怎么能这样?” 叶教授苦涩地笑了笑:“人类是自然界里最为自私的动物,为了利益和生命,他们可以出卖任何东西!不管是信仰还是情谊,不管是灵魂还是尊严!” 叶教授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外衣,露出宽厚的肩膀,然后指着左肩上一道丑陋的伤疤对我说:“当初我也是命大,竟然冲出了包围圈,侥幸活了下来。但不幸的是,我被粽子咬了,咬下碗口大小一块肉,还因此染上了尸毒!” 叶教授左肩上的那道伤疤非常明显,这么多年过去了,伤口依然未能痊愈,看上去就像被什么东西撕扯下来了一块皮肉,格外可怖。 我紧紧地攥着拳头:“那你后来找过这些人报仇吗?这些人还活着吗?他们就没有受到天谴吗?” 叶教授道:“哎,冤冤相报何时了!自从我逃出古墓之后,那群人也就销声匿迹了,可能死掉了,也可能躲藏了起来!” 我说:“你以前怎么从未跟我们提起过这些事情?”
叶教授道:“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有什么好提的?每到月圆之夜的那段时间,体内的尸毒就会发作,刚开始的几年我还能忍受,但是近两年来尸毒已经深入奇经八脉。如果不能驱除出体外,一旦尸毒攻心,我将会变成一只满脸绿毛的老粽子。呵呵,光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那天王侯墓里发现这只寒玉蟾蜍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只寒玉蟾蜍有克制尸毒的奇效,它之所以会被塞在死尸嘴里,便是为了防止尸变!为了保住这条老命,我不得已做出了偷窃的行为,将那只寒玉蟾蜍悄悄私藏了起来。今日又感尸毒发作,于是来到天台想用寒玉蟾蜍驱毒,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我担忧地问:“这只寒玉蟾蜍能够彻底驱除你体内的尸毒吗?” 叶教授说:“多使用几次,应该是可以的!如果不可以,我就随时带在身边,这样也能随时克制我体内的尸毒!拓跋孤,还是那句话,希望今晚发生的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举起右手说道:“我拓跋孤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泄露半句叶盛教授的秘密!” 叶教授欣慰地点点头:“走吧,早点回去休息,要不然古枚笛会起疑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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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电梯的时候,叶教授突然问我:“你跟古枚笛发展的怎么样?” 我吓了一跳,面上一红:“什么怎么样?” 叶教授笑了笑:“你小子别装了,你那点心思能瞒过我吗?我吃的盐都比你走的路还多,这双眼睛那可是阅人无数呀!古枚笛这女孩挺不错的,你可要好好把握哦,我已经尽最大努力给你创造机会了,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我心中热乎乎的,一激动顺口溜出一句:“保证完成任务!” 回到房间,古枚笛正在房间里做下蹲运动,我诧异地看着她:“你这是在做什么?” 古枚笛说:“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快饿死了,听说做运动可以忘记饥饿!” 我笑着将手中的凉皮递给她:“胡说八道!做运动只会让肚子越来越饿,快吃吧,正宗的陕北凉皮,口味地道呢!” 古枚笛接过凉皮,立刻埋头苦干起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支吾着说:“凉皮的生意太好了,排了老长的队伍才买到的!” 古枚笛说:“那可真是辛苦你了!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我决定奖励你!”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乐了,小心肝扑扑乱跳,她要奖励我?奖励我什么呢?该不会奖励我一个吻?或者奖励我可以和她同床共枕吧?哇咔咔,简直太棒了! 古枚笛高声说道:“当当当!奖励你明早继续为我带早餐!” 这句话就像晴天霹雳,登时把我雷得外焦里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二天,古文物展览交易会在西安市的国际会展中心如期举行。 叶教授作为邀请嘉宾,在开幕式上做了简短而精彩的讲话。 这次古文物展览交易会吸引了数万人参加,天南地北的文物收藏爱好者全部涌入西安,都不愿错过这场文物收藏者的盛宴。人潮涌动,将会展中心包围的水泄不通。有的人提着大捆大捆的现金,想来淘一件好货。有的人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的古物,想要借此机会卖个好价钱。还有的人纯粹就是来凑热闹的,这类人不在少数,我和古枚笛就是其中之一。 由于叶教授的关系,我和古枚笛自然不用混在拥挤的人潮中,我们幸运地成为当日第一批进入会展中心的游客。我们漫步在宽敞气派的会展中心,会展中心里面摆放着数百上千件古物珍宝,除了会展中心的工作人员以外,还有威武的特警严阵以待,安全措施简直滴水不漏。
我和古枚笛这几年跟着叶教授走南闯北,见过的古物珍宝也不在少数,但是当我们走进会展中心的时候,我们还是被那些形形色色的古代艺术品震惊了。面对这么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精美古文物,我们以前所见到的那些东西真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能够在这次展览会上展出的古文物那可都是文物界璀璨的明珠,每一件古文物都是古代工匠智慧的结晶,普通的古物根本就没有进入会展中心的资格。 琳琅满目的古文物看得我两眼冒光,哈喇子顺着嘴角不停地往下流。 古枚笛斜眼看着我:“拓跋孤,你的样子怎么这么猥琐?” 我吸着哈喇子说:“我在想啊,这些古物的价值随随便便也有好几个亿吧,要是它们都是我的,我可就发大财了!” 古枚笛翻了翻白眼:“你丫还没睡醒吧?白日做梦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的家族不是黄河捞尸人吗,这么多年就没在滔滔黄河下面捞到什么宝贝?” 我说:“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天底下就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儿。我爷爷年轻时候曾经在黄河下面捞到过一只大铁牛,据说那只大铁牛足足有卡车头那么大,浑身乌黑发亮,被河水冲刷的十分光滑。后来爷爷把这只大铁牛捐给了河南省文物管理局,现在都还摆放在河南的古文物博物馆里面。”
我和古枚笛一边闲聊着一边往前走去,一件件珍贵的古文物整齐地陈列在过道两边,散发着浓烈的古韵和厚重的历史气息。那么多的藏品让我们看得眼花缭乱,虽然我们本身就是专业的考古人员,但也只能叫出少数藏品的名字,这里我就简单地介绍几件: 一件是“和田玉莲子双耳香薰炉”,这件藏品的造型非常别致,它的选料那可是极品和田玉,雪白透亮,没有一丝瑕疵。香薰炉的体积可能比成年人的拳头稍大一点点,炉鼎左右各有一耳,两条玉莲子挂住炉鼎的两耳,吊在上方一个巴掌大小镂刻着花纹的玉屏风上面。在灯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美不胜收。我不经意地看了看拍卖价格,后面那一长串“0”看得我头晕眼花。 在香薰炉的旁边,还有一件更加非凡的藏品,名字很长“青花开光龙凤纹八棱玉壶春瓶”,这玩意儿的拍卖价格已经达到了上千万元级别,看得我暗暗咋舌,惊叹不已。青花玉瓶采用独特的八棱工艺,使得整个玉瓶共有八个切面和棱口,这在古代工艺品中是十分罕见的。青花玉瓶采用传统的浅蓝色稠底,在瓶身上绘画出一副龙跃云霄的华丽图案,一看就知道是皇家珍品,也难怪如此昂贵。
走了没有多远,我们又看见了一件造型更加巧夺天工的汉代铜案。铜案的内区中心刻一鼎,鼎口溢出水花,左右为两只异兽对舞。外区四角和长边的正中都有一颗铜花树,其间布置奇禽异兽。口沿内侧刻锯齿纹,沿面刻勾连纹,充满了浓浓古韵。灯光在铜案上面流动,折射出古朴迷人的色彩。 古枚笛忽然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哎,那边还有拍卖古尸的,真是新鲜呀,我们过去看看!” 那是一具纯白的水晶棺材,水晶棺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具古尸。水晶棺材是立着的,四面透明,可以全方位地看清楚古尸的模样。当我和古枚笛来到水晶棺材前面的时候,我们立马就呆住了。倒不是因为我们被棺材上面贴着的拍卖价格吓住了,而是被棺材里面的那具古尸吓住了。 我和古枚笛对望了一眼,天呐,这具古尸无论样貌和衣着,几乎跟龟棺里的那具古尸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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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具古尸脸型狭长,鼻梁坚挺,眼目深邃,具有鲜明的西域人种特征。他同样戴着一顶刺猬钢盔,身披黑色铠甲,右手紧握一把弯弯的冷月刀,面容栩栩如生,仿佛只是安然睡着了。 古枚笛低声惊呼道:“西夏武士!” 怎么这里又出现了一具西夏武士的古尸?难道这具古尸也是被人从龟棺里面取出来的?这样看来,那种珍贵而诡异的阴木龟棺可能有很多具,这些西夏武士有可能是战功赫赫的战士,也有可能是皇亲贵族的陪葬人殉。 就在我暗自揣测的时候,古枚笛已经绕到了棺材后面:“拓跋孤,你快来看呀!” 我来到古枚笛身旁,古枚笛指着古尸后颈处说道:“你看!” 我定睛一看,只见这具古尸的后颈处也有一个诡异的眼球刺青图案。刺青的手艺非常高超,那只眼球看上去就像生长在皮肉里面,就跟鲜活的一样,惊悚莫名。 我推测说:“看来这个眼球刺青可能是西夏武士所崇拜的一种图腾,也有可能是西夏人的一种民族风俗!” “不对!”古枚笛摇摇头。 我微微怔了怔:“什么不对?” 古枚笛说:“我记得龟棺里那具古尸的眼球图案是青绿色的,而这句古尸的眼球图案怎么是鲜红色的?”
“哦?”古枚笛说的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注意,不过我相信她的话,因为她有着过目不忘的超强本领,决然不会记错的。 我提议道:“要不我们去问问拍卖这具古尸的幕后老板,也许他会知道有关于西夏武士古尸的一些资料!” 那具阴木龟棺一直是我们心头无法解开的谜团,我们甚至查找不到任何一点与之相关的资料和消息,今儿个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我们自然是不肯放过。 我们很快找到了工作人员,向他打听拍卖这具古尸的幕后老板。 工作人员一脸怀疑地看着我们:“你们想买这具古尸?” 我点点头:“对啊!” 工作人员道:“年轻人,别开玩笑了,看看上面的标价,你……你买得起吗?” “……”我一时语塞,正不知该怎么接下去的时候,古枚笛挺身而出为我解围,她拿着手机,一脸矫情地在旁边假装打电话:“喂!刘秘书吗?和微软公司合作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啊,这样啊!那盖茨他怎么说?什么?还要考虑考虑?美国佬做事就是太谨慎了,几个亿的小生意有必要这么谨慎吗?真是的……”
工作人员听见古枚笛的这通电话,登时一张脸都绿了,他很快叫来了一名打扮性感的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自我介绍道:“两位好,我叫周洁,听说你们对这具古尸很感兴趣是吧?” 我说:“你是这具古尸的老板?” 周洁微笑着说:“我不是老板,我们老板姓赵,绰号胖头陀,做文物生意已经有十几二十年了,在边塞一带很有名气,我只不过是他身边的秘书!” 古枚笛和周洁握了握手:“周秘书你好!我和我老公一直都希望搜集稀奇古怪的东西,家里的古文物也不少,这次来展览会就是想来淘点稀罕玩意儿。当我们看见还有拍卖古尸的时候,立刻就来了兴趣。也许有人会觉得古尸很可怕,但是在我们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我们想要拿回去放在客厅当摆设!对不对呀老公?” 古枚笛亲热地挽着我的手臂,一口一句“老公”叫得我心花怒放,血压飙升。 不过她那句“把古尸放在客厅当摆设”确实骇人,我看见不仅是那个工作人员,就连周秘书的脸都绿了。 周洁干笑两声:“这样吧,如果两位确实有购买这具古尸的意向,我立马带你们去见赵总!” 古枚笛道:“那最好不过了!”说着,她拉了拉我的衣袖:“走吧,还愣着做什么?” 没走几步,古枚笛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拓跋孤,你丫要是再盯着周洁的屁股,我就扒了你的皮用来做凉皮!” 我浑身打了个哆嗦,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然后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在心底鄙视了一下自己。
走出会展中心,外面的人流依然排着长龙。 周洁让我们坐上她的奥迪TT,一路朝着西安市区飞驰而去。 周洁很健谈,在路上的时候她毫不避讳地告诉我们,她是胖头陀的情人兼秘书。胖头陀在西安市的曲江新区给她购置了一套别墅,胖头陀经常都在外面做买卖,平日里周洁就留在西安的公司里,帮着打理点事务。胖头陀几乎每个月都会在西安住在几天,跟她幽会,然后丢给她一笔钱。 周洁侃侃而谈,我们对此也并不感到诧异,这就是如今的社会现状,我们已经百炼成钢,见怪不怪了。 奥迪TT停在一幢三十几层的写字楼下,周洁对我们说:“赵总就在上面,你们跟我来吧!” 我们跟着周洁乘坐电梯上了14楼,刚刚走到公司门口,周洁抬手正准备敲门,没想到房门一下打了开,一个高大的黑衣人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周洁猝不及防,被那个黑衣人撞倒在地上。黑衣人不管不顾,旋风般冲进了电梯。 由于事发突然,我们都没有看清楚那个黑衣人的模样,周洁从地上爬了起来,生气地骂道:“这个混蛋是谁呀,怎么这么没有素质?赶着去投胎吗?撞着人了也不知道道歉!下次再看见他,我非抽他两个大耳括子不可!” 我们跟在周洁身后走进办公室,周洁刚刚迈进办公室,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整个人触电般跳了起来,回身一头撞入了我的怀抱。
搬板凳!
眼前的一幕让我们惊惧地瞪大了眼睛,只见一个中年胖子仰躺在办公椅上,他两眼翻白,脑袋无力地耷拉在肩膀上,胸口处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衣。毫无疑问,这个中年胖子应该就是胖头陀了。 我立马反应过来,刚才的那个黑衣人很可能就是杀人凶手。我暗叫了一声不好,转身就想追出去。岂料周洁两眼一翻,竟然在我怀里吓晕过去。 警方很快就封锁了凶杀现场,周洁在旁边哭哭啼啼、泣不成声,我和古枚笛在另一边录口供。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们谁也没有看见疑犯的面容特征,所以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提供给警方,只知道疑犯穿着一件黑色外套,长得比较高大。 走出写字楼,我感觉心情糟糕透了,这事儿还真是巧合,我们刚刚去找胖头陀,胖头陀就被人杀害了,看来我们寻找龟棺来历的线索又中断了,这让我感到非常沮丧。 走着走着,古枚笛一直没有说话,我还以为她亲眼目睹凶杀案之后吓懵了。正想说点什么来安慰安慰她,谁知她突然停下脚步,一脸凝重地对我说道:“其实刚刚我向警方隐瞒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这次轮到我懵住了:“你隐瞒了什么线索,难道你知道凶手的身份?不可能吧,刚才那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们谁也没有看清楚……” “不!”古枚笛沉声说道:“虽然我没有看清楚凶手的容貌,但是我却发现了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 看着古枚笛一脸严肃的样子,我的背脊一阵阵地发冷。 古枚笛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后颈窝:“刚才我瞥见那名黑衣杀手的脖子上也有一个眼球刺青的图案!” 轰隆隆! 仿若一道惊雷在我的脑海里炸响,我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什么?!” 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越来越令人无法琢磨了,那个眼球图案的刺青到底象征着什么?为什么千百年前的眼球刺青会出现在现代人的脖子上?难道是古人穿越了?不可能吧,那是脑残剧里面才有的内容!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这名黑衣杀手难道跟千年前的西夏武士之间有着什么神秘联系?他来刺杀胖头陀又是出于什么动机呢?可惜胖头陀已经死了,要不然一定能从胖头陀的嘴里得到很多有价值的线索。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古枚笛接着说道:“而且这个杀手的后颈窝上的眼球刺青也是鲜红色的,跟展厅里那具古尸的眼球刺青一模一样!” 我们带着满肚子疑问回到酒店,在酒店里,我们把这事儿给叶教授说了。没想到就连见多识广的叶教授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叶教授沉思半晌道:“这事儿确实诡异邪乎,你俩也接触过古尸,说不定也会有生命危险。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我们主动出击,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丢掉烟头:“叶教授说的是,明天我们就启程回河子村!” 叶教授道:“这一路上凶险异常,你俩虽然聪明,但毕竟还是太嫩了,专业经验和社会经验都不足,所以我决定陪你们一块儿去!” 我疲惫地躺在床上,一个又一个疑问在我的脑海里飞舞。 诡异的阴木龟棺里为何会装着西夏武士的尸体? 西夏武士的脑袋里面又为何会被植入西域死亡之虫? 他们究竟是不朽的战士,还是悲哀的陪葬品? 西夏武士后颈处的眼球刺青到底象征着什么? 为何千年之后的现代杀手身上,也有着这个神秘的眼球刺青? 这个杀手与千年之前的西夏武士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
疑问太多太多,搅得我头昏脑胀,我索性闭上眼睛不去想了,先养足精神回到河子村再说吧。 两天之后,我们回到了河子村。 看见我们回来,爷爷显得很诧异:“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我把在西安发生的事情讲给爷爷听,然后开门见山地讲明了这次回来的目的,我想要爷爷出船,带着我们沿河寻找龟棺的起源。按照我们的推测,龟棺很可能是下大雨的时候,顺着河水从上游冲下来的,如果能够找到龟棺的起源,那就有希望解开所有的谜团。 我原本以为爷爷会很爽快地答应我们的要求,没想到爷爷听完之后竟然拒绝出船。 看着爷爷坚决的态度,我纳闷地问:“爷,你为什么不带我们出船?” 爷爷默默地吸着旱烟,冷冷说道:“没有为什么!” 我随口接道:“那我自己出船吧!” “你敢!”爷爷猛地一磕烟枪,额上青筋暴露:“你要是敢自作主张,你就别认我这个爷爷!” 我很少见到爷爷这样发火,当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默默退出了屋子。 古枚笛诧异地说:“我怎么感觉爷爷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看上去怪吓人的!” 我说:“我也不知道,爷爷一直都不喜欢我碰船。上次是因为你提议出船游玩,他才没有骂我!” 古枚笛道:“既然爷爷这么坚持,那就别叫他出船了,我们自个儿开船出去不就行了?” 我摇摇头:“不行!万万不行!黄河上行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除了汹涌澎湃的激流以外,黄河下面还潜伏着许多我们看不见的危机,万一碰上什么怪事儿,没有老舵手的陪同,我们很难应付这些问题!” 古枚笛道:“说的也是,要是再次遇到鬼船之类的诡异事情,还是需要爷爷这样经验丰富的老舵手来解决!毕竟他在黄河上行走了这么多年,经验也积累了那么多,邪乎事儿更是见了不少,有他在我们才不会乱了阵脚!” 叶教授安慰我道:“拓跋孤,你也不要灰心,你爷爷可能有他自己的考虑,我去找他谈谈吧,兴许他会改变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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