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牺牲了的稿子。。。
叶落无痕
见证:金教授的谢幕 2008年4月28日,下午3点,300人的3209教室仅仅坐了百来人。很难想象,这是人气颇高的金重远教授的讲座。 而这是他的谢幕讲座。 还原真实 此次事件发生,08级传播学徐同学写了一篇日志,并成为最早的关于此事的评论,而他对于该事件的描述,也成为众多转载的源头。 ——这不像一场讲座,没有主持人、没有工作人员,讲台上只有金老一人孤独、焦虑而又略显吃力地站着。讲座前期繁杂的准备工作,诸如话筒问题、投影问题只能由他自己解决。“复旦学院让我来到这里给大家做讲座,我准时到了,他们却没有来。” 但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北约将走向何方——评北约建立六十周年》将成为金重远老师在复旦讲坛上的绝唱: “This is my last lecture in Fudan University. I am 75 years old. I am too old to sit here. And today I will do my best last time. I came here in 1959, and now is 2009. 50 years have passed,(深深长叹)and this is my last lecture…………Still nobody comes, I cannot stand here for an hour(靠近教室外的几位同学立刻冲出教室去为金老搬来凳子)…… 一个多小时的讲座结束了,金老师为大家奉献了自己的谢幕演出,“在复旦大学作为一个讲台上的教师今天算是最后一次了,我也已经尽了我所有的力量了,50年一直在讲台上,我最初是站着的,从67岁开始起,我实在站不动了,只能坐着上课,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做到今天为止。我再次希望大家生活幸福、工作顺利吧。”——(载自徐同学的日志) 记者就此采访了徐同学。 在重述事件发生过程中,他指出,助管在不了解金老师讲座需要椅子的情况下,临时去借,却借了很久,造成讲座没有人照应的错觉,而听讲座的一个同学在看到金老师身体状况之后,仅仅花了两分钟就从三教借了一把椅子。 至于有指责称黑板上的字是由同学而非助管帮助金老师抄写上去的,他认为,复旦学院的这个讲座系列没有在黑板上写主讲人和题目的惯例,金老师让同学写的仅仅是与讲座有关的关键词。 来自bbs的挽留 2009年4月29日,星期三,00:09:19 ,日月光华BBS上出现版友candychen(长裙)的题为“见证金重远教授复旦悲情谢幕演出”的帖子,随后出现两百多条回复,各色言论,情绪激动。 同日,10:03:53 ,版友victianjing发帖“金老师重讲行动,今晚10点”,召集版友共同商量邀请金老回来的相关事宜。 同日,22:19:38 ,版友Helene发帖“热心版友自发组织请金老师出山做他的谢幕讲座报名讨?” 2009年4月30日,星期四,21:00 ,版友victianjing创建的“金老回来吧”网站(http://prof.victianjing.cn/)主页贴出第一期行动简报。 同日,21:49:00 ,版友Helene发帖“与金老师的第一次接洽草案”,将计划推进到实施阶段。 2009年5月4日, 16:12 第一次与金老接触,Helene与金老通电话,金老婉拒了版友们的邀请。当晚22点,金老回来吧网站最后更新。 记者采访了“金老回来吧”网站的创建人,日月光华版友victianjing。 周报记者(以下简称记):昨天下午你们与金老通了电话,但是金老婉拒了邀请,对于这个结果你怎么看呢? 版友victianjing(以下简称版友):这件事情其实并不奢望有什么结果,当然我们有很高的目标,就是把金老请回来,当众表示我们的歉意,我们也努力做了,但是昨天下午金老婉拒了我们的邀请。 我们总是想让结局完满。但是如果我们轻易地使一件不圆满的事情变得圆满,那么事情会很快被忘掉,如果忘掉了,就难免会再来一次。也许金老这次不回来是件好事,因为这是一个警钟,时刻会敲响。金老没有回来,这是事实,谁也无法更改;我们错了,造成了后果,永远没办法挽回。 记:起初是突然决定要做这个事情的么? 版友:人有一种特质,有一种正义感,遇到一件事情会有一个判断,这是下意识的。我们当时发帖子想把金老请回来,因为这是最直接表达我们歉意的方式。我和其他版友之间也发了很多站内信,商量这件事情怎么实施下去,我觉得还是很慎重的。之后的事情都是趋于理性。 我们没有想跟复旦学院之间起冲突,亦让复旦学院打个寒战而已,我们只是就事论事。之前有很多同学发帖,表示要上纲上线。我们当时在控制局面,也有版友给我们建议,让我们冷静。事情没有发展到一个不可收拾的局面,群情激奋的境地。我们通过设立站点,把事情完全展现出来。这是我思考的过程,也是所有人思考的过程在这里摆着。我们不是要发表一篇战斗的文章,要打倒谁,要推翻谁。我们没有删掉任何东西,全部在网站上;我们有自己的项目计划,虽然它失败了。 记:你对此事的思考是如何的? 版友:人们的情绪被调动是因为一张帖子(这里指第一张关于此事的帖子——记者注)。因为它触到了我们的痛处,因为我们有共同的信仰。这件事情提醒人们注意,以后怎么办,以后如何对待一个七十五岁的老人,如何对待一个在教坛上耕耘了一生的人,他们只有一次退休的机会。任何事物总有两个面,形式和实质。最后一次是形式和实质的糅合。我承认每一个人的每一次,金老的每一次讲座都值得我们尊重。但是最后一次尤其重要。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会有一个最后。我不知道这样一个颤巍巍的老人来了,会没有人接待,然后他就这样悲情地离开了他心爱的讲坛,这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以后我会尊重所有人,这是我心里的感想。我只是来提供一种思考。 一百多场讲座,何以如此? 复旦学院学养拓展系列讲座至今已经举办100多场了,为什么这次会出如此大的纰漏?记者采访了复旦学院的高老师,他这么回忆整个事件的发生。“导师办只有两个老师,其中只有一位老师专门负责讲座事宜。事先确实不知道这是金老先生最后一次讲座,所以仍是按照一次常规讲座来处理。但由于事发前日专门负责讲座的老师身体突发情况住院,在工作交接过程中出现一些疏漏,加上现场工作人员缺乏经验,导致讲座服务不到位(未能及早为金先生提供座椅和开通话筒)。” 在事件发生之后,也有一部分同学联系复旦学院,表达了对此事的关注。对此,高老师回应道,当天讲座之后,复旦学院导师办就对现场工作进行了分析总结。第二天早上,高老师首先通过电话向金先生表达了歉意,并约定时间登门拜访。下午1点,复旦学院院长、书记等领导一行专程前去探望金先生,真诚致歉,金先生也愉快的予以接待。 而对于同学们要求复旦学院再次请金老师做一次讲座,高老师表示,在登门拜访时,已经向金先生表达了同学们的意愿,金先生也以“你们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妙语作答,传达出可能继续开设讲座的意向。 但出于金先生身体健康方面的考虑,复旦学院近期不会再组织金先生的讲座。最后,高老师明确允诺,复旦学院的讲座平台一直都在,只要金教授身体情况允许,同学们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再次欣赏到金老的风采。 “最后的讲座”是否必要? 在国外的一些大学,当一个教授退休时,总会办一些特殊的仪式——晚宴以及一系列的告别讲座等等,譬如在美国一些高校里,“最后的讲座”是著名教授退休前的最后一课。而前年9月18日,卡耐基•梅隆大学的兰迪•波许教授,在获知自己患上末期胰脏癌,生命只剩下几个月之际,发表了“最后一课”的讲座。《华尔街日报》把这次讲座称为“一生难觅的最后的讲座”。 那么,复旦是否也应该仿效此做法呢?在采访中,也有同学提出了类似的建议,护理学的金同学表示,“学校对老教师的照顾是非常不到位的,或者可以说对教师的照顾都是非常不到位的,金老师这只是一个例子而已,教师离开岗位在国外的确是一件大事,是要有仪式来纪念的,国内大学对这个问题不重视,这也突显出国内大学功利的风气。希望学校能够以次为契机建立初步的机制来解决这个问题,在国内大学里开一个好的先河。”在本次讲座之后,同学们表达了希望金教授能够再专门举办一次谢幕讲座的意愿,就此,记者采访了历史系的朱维铮教授。 当记者谈及此时,朱教授表示,是否选择这样的仪式来告别应该根据教授的个人意愿而定。作为他个人,朱教授暂时并没有离开三尺讲台的打算,但是他表示,他对于这些仪式不感兴趣,因为就他看来,如果仅仅是追求这样的形式而言,本身是没有多大的意义的。 记者手记 我们并不愿意,让一个为三尺讲台奉献数十年的老教授如此伤感地离开,但因为一系列的疏忽与无心之过,我们却造成了不可弥补的遗憾。一直以来,老教授都会将退休处理得很低调,而我们也未尝细心留意到这些,甚至,没有在他们告别的最后时刻,对他们的付出表达感谢与尊敬。金教授的不完满的谢幕,刺痛了也惊醒了相关各方,而所带来的自我批判与再思考,不仅仅是针对特定的人物的尊敬,它所体现的,更是人性的关怀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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