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深深沉醉在 这个蓝色的梦里

　　九年前的第一次潜水是在印度尼西亚的龙目岛，当时我怕得要死，紧紧拽着潜导的手估计都把他捏疼了。但我依然被海底世界的多姿多彩震撼到了…… 于是，我意识到，有个蓝色世界正向我慢慢开启。我的旅程也随着蓝色的梦想越走越远，菲律宾、印尼、马尔代夫、斐济、汤加、Galapagos… 　　Galapagos 群岛是厄瓜多尔位于太平洋(601099,股吧)、距陆地本土1000公里的一个省，由十几个火山岩岛屿组成，人口不足2万。她还有一个更有名的名字—达尔文岛。 　　潜水表显示水温是15℃，我觉得我的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第一潜check Dive，17℃的水温立刻给我们来了个下马威。 　　这里潜导的身材与东南亚的苗条潜导完全不同，个个身材壮硕肚子圆圆，第一潜上来以后，大家都不难理解为什么潜导都那么大块头了。成天泡在20℃左右的水温里，身上不长点膘根本抗不住! 　　下水前，潜导一边往身上套7MM的潜水服，一边与团队里身材最壮、号称自带10MM脂肪层的老王聊，“你确定就穿这点下去？看样子你只能靠到水里尿尿取暖了。”常年在东南亚“裸潜”的老王依然决定只穿3MM潜水服下水。 　　为了这次行程，我准备了5MM胸部背部都加厚的潜水服，还是怕不够，又增加了3MM的头套带背心。 　　鼓鼓囊囊的下水，咕咚一声翻入水中，冷!冷到立刻神清气爽！看看潜水表，水温从19℃慢慢降到17℃。25分钟后，我开始抱着胳膊潜水，40分钟后，我的两条腿开始轮流抽筋。 　　上了水，潜船体贴地准备了滚烫的热巧克力和大量干毛巾。我立刻冲回房间，用烫烫的热水冲暖已是冰凉的身体，依然觉得有些头疼。 　　晚上开会，不少同学提出租赁更厚的潜水衣，连老王也不例外，决定来一件7MM的。老潘非常好心地借了我一个3MM的头套，解决了我的问题。 　　其实Galapagos的普遍水温是在20℃上下，尤其在达尔文拱门和狼岛附近，水温一般会回升到23℃左右。有了第一潜的“凉爽”经历，大家都调整了自己的装备，这样后面的行程大家基本上不会再为水温困惑了。 　　唯独这一潜是例外！ 　　在经历了几天23℃的“温暖”潜水后，潜导告诉大家这一潜水温会比较低，带着“试试看泡在15℃的水里到底是什么感觉”的想法，我带着三个头套下了水。 　　刚下水就觉得寒气逼人，越往下潜，越觉得难以忍受。只觉得寒气直逼脑门，头顶心隐隐作痛，大脑都快停止转动，真担心会不会冷到大姨妈都不来了。以往潜水的乐趣荡然无存，更像是在做极限运动。 　　不止是我觉得冷，老王回到水面冷得直吐，爱思考的胖头鱼已经联想到了《泰坦尼克号》里的Rose和Jack在水面告别的那一幕，Jack为什么要自杀？现在大家明白了，他是活不久了，水温低真是会冻死人，而且是迅速地被冻死。 　　幸好15℃的水温没给我带来任何不良的后果，人的弹性果然很大。不过这种体验有过一次就足矣，一点点也不好玩！ 　　我的眼前突然一花，一大群海豚刷地划进视线，又立刻消失不见 　　刚来到潜船上，我们一起憧憬着Galapagos水下该有多棒，我开始天马行空，“什么都该是一群群地出现，而且必须是列队通过的那种，先是海豚、海狮打头阵，接着海狼风暴呼啸而来，再是Eagle ray、Manta ray满海翻飞，紧跟着Galapagos鲨、丝鲨、锤头鲨组成方阵浩浩荡荡通过，最后鲸鲨华丽压阵。”一边说一群人吃吃傻笑，想想都美得冒泡。 　　现实和想象一定是有距离的，只不过，现实永远比想象更精彩，尤其是在神奇的Galapagos。 　　水面看到海豚容易，要在水下看到，就很难得了。一次在做5米停留时，突然我的眼前一花，一大群海豚跑进我的视线，迅速地消失在深海，还没等我欢呼已经消失不见，直至今日，回想起来都恍若梦境。 　　Eagle ray是水中的飞鸟，因为头部外形像老鹰而得名。它一般喜欢在大水流的地方出现，离珊瑚礁远远的顶着流却一动不动，如空中翱翔的雄鹰，是摄影师的最爱。 　　在狼岛的水下，我们和Eagle ray跳了一次贴面舞。这里是鹰鳐的清洁站，它们喜欢在珊瑚礁上来回慢慢飞舞，一点也不怕人。一开始，我还激动地追着Eagle ray跑，到后来我发现只要趴着慢慢等，这些家伙会主动地游到面前。我终于看清了Eagle ray的脸，果然是距离产生美，这个远看优雅的家伙，近看长得有点丑，白白的脸颊上长了一个猪鼻子。有好几次，Eagle ray紧紧地贴着我的面镜飞过，我甚至可以看见它翅膀下几片鳃呼扇呼扇的样子。 　　海狼风暴算是这次行程的意外收获。“叮！叮！叮！”潜导在前方示意我们“有动静！”顺着声音游去，丝毫不夸张地说，我看见一堵黑黑的墙朝我压来。随着这堵黑墙慢慢靠近，谜底揭晓，是密密的一大团海狼群。这里的海狼比东南亚的个头要小不少，但数量上绝对大大赶超。等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鱼群团团包围，前后左右都是鱼墙。突然，眼前一亮，一条金枪鱼凭空钻出一个鱼洞穿梭而来，过了一会，海狼群中又闯进一只海狮。我身在其中，感觉好像是海狼群布下天罗地网，勇斗水中两员大将—金枪鱼和海狮，不见刀光剑影，但见排兵布阵瞬间天地混沌。 　　鲨鱼一直是我们潜水员喜欢并追逐的对象。就像我们这次行程的目的，主要也是为了来看锤头鲨。但这次有些例外，有过近千潜水经历的“五年级七班”班长Sandyyou，第一次对这种大个子的海洋生物产生了恐惧。我来转述一下她的经历— 　　“那天我离大部队有些远，我发现身边有一群丝鲨，就习惯性地开始拍。我拍呀拍，镜头转啊转，然后我发现我被一大群丝鲨团团包围了（事后从视频中看起码有40、50头），它们围着我慢慢打转。我身边没有其他的潜水员，就我孤零零的一个人，突然间，我感觉到一阵恐惧，我是不是已经成了它们猎物？这是我第一次对鲨鱼产生了这种感觉。”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铺天盖地的锤头鲨，密密麻麻地说来就来了 　　对于大多数潜水员来说，在水下能与这种长着斧头状大脑袋、体形庞大却害羞敏感的生物相遇，是无比难得的经历。在有些潜点，锤头鲨偶尔会在50米甚至更深的地方活动，曾经有休闲潜水员为了看一眼锤头鲨，疯狂地潜到40几米。 　　而Galapagos的主菜就是锤头鲨，大部分潜点都可以见到。尤其在达尔文拱门附近，从下水第一眼到做五米停留都能看见，可以说是看锤头鲨看到吐。你可以侧视仰视俯视各种角度的看，没看到近百条列队通过都不算来过Galapagos的。 　　慢慢潜到20几米的位置，锤头鲨的数量就多了起来，往往一眼可以看到几条甚至几十条。刚开始，锤头鲨会游得离你非常近，一米甚至半米，你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它那只位于斧头脑袋顶端的小眼睛，还有身上的疤痕、咬痕。这家伙体形那么大（3-4米），胆子却很小，气泡就能让它跑路，所以在它靠近的时候，尽量慢慢吐气，还不能有太大的动作。虽然我们尽量轻手轻脚不发出太大动静，但每次在珊瑚礁旁停留几分钟后，锤头鲨就离我们越来越远，甚至不见了。 　　终于，在Drawin的第八潜，也就是最后一潜，大片上演了！ 　　铺天盖地的锤头鲨，密密麻麻地说来就来了！好像是外星人入侵，又好像是阅兵式，浩浩荡荡地在我们眼前走了十多分钟，此时大概很多人都在脑海里给这画面配上了星战里的音乐。QQ举着摄像机连拍5分钟手都举酸了，老付看着这队伍太壮观，觉得一时半会完不了，找了块石头坐下慢慢看。 　　回到船上，Sandyyou又激动又有些担心，“你说这以后看啥还能让我激动啊！”老潘说：“这阅兵仪式待遇高，刚开始认为自己是个连长，后来成了团长，最后当走了10分钟还没走完，我发现原来我是首长。”算算我们一共看见了多少条，几百条是起码的了，近千条都有可能。当他们聚在一起时，显然就胆子壮了不少，有几条是贴着镜头游过去的。看着看着，我们突然听到一个尖利的声音，这些锤头鲨立刻“嗖”的一下，集体消失不见。潜导说，这有可能是虎鲨的叫声。 　　现在回想起来，下水前在潜船上说的瞎话，就好像是许愿池—鲸鲨真的出现了！ 　　“叮叮叮叮！”潜导一边疯狂地敲着气瓶，一边飞快往深海游去。还没等我游到潜导身边，就看到水中隐约出现了一张黑白斑点的大嘴，接着我看见了它的整个身体，一条怀孕的鲸鲨华丽丽地出现了。它是那么的大，就好像开过来一大艘潜水艇，紧跟在它身边的几十头锤头鲨，对比起来就好像小虫子在扭呀扭。它悄无声息地从一片深蓝中探出脑袋，又甩甩尾巴消失在茫茫大海中，只留下目瞪口呆心跳加速的我们。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鲸鲨，但Galapagos富饶的海洋生物，让这里鲸鲨比东南亚的要大上一圈，潜导估计，这条鲸鲨起码有12米长。 （扬子晚报 2014-10-26 作者：章衣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