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江湖】72 前尘莫忘,清风何欺(下)
水墨码字中(平平常常又一天。)
“还是叫我莫楼主吧,”沉默半晌,莫前尘缓缓说道:“你不必拘礼,坐吧。” 醉清风摸摸下巴,嬉笑道:“果然还是昔日王府的做派。”说着也不客气,自己拉了把椅子,径直坐下了。 “你也不问问我这些年过得如何,有你这样的子侄嘛?对了,余教主如何了?” 醉清风摇了摇头:“命保住了,修为全废。” 莫前尘闻言怔了一下,继而狠狠的咳了几声,道:“算计我俩这人,真是好手段。” 醉清风沉默没有说话,一旁沈梦仙端上茶盘,道:“师尊这些年在西南,吃穿用度虽然讲究,但终比不上当年王府,三公子不要嫌弃才是。” 醉清风苦笑着摇摇头,道:“我这些年来一直在鬼谷门,吃的是粗茶淡饭,所谓讲究,将就罢了。” 沈梦仙掩口道:“既然如此,那梦仙就不在此伺候了,您与师尊畅谈吧,我出去转转。”说罢转身要走,却听醉清风说道:“沈姑娘不必如此,今日醉某不是来叙旧的,沈姑娘不妨留下。” “也好。”莫前尘沉沉说道。 沈梦仙于是也坐下,看了看两人,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许久,醉清风道:“大哥泉下有知,见你无恙,定然也是开心的。” 沈梦仙沉默不语,一滴眼泪自眼角滑落。 莫前尘见了,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你先前记不得的时候烦闷,现在想起来了又这幅模样,倒是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说着又苦笑道:“清风,你的旧疾可是好了?” 醉清风摇摇头,道:“师父也毫无办法,倒是我师叔想出了让我不断饮酒的法子,身体可以维持,也让我成了这幅醉鬼模样。” 莫前尘笑道:“醉卧美人膝,也倒是成全了你的风流之名。” 醉清风摇头苦笑,道:“我若真是风流,便没有今日的醉清风了。对了,我今天来是有事要问莫楼主的。” “有话但说无妨。” “莫楼主对宫廷用度应当十分熟悉,今日流云山庄,可曾嗅到龙涎香的味道?” “龙涎香?”莫前尘皱了皱眉,仔细的想了许久,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道:“如果有人焚龙涎香,我一定可以闻的出来,但如果是当成冷香来用,量又极微,我便不好做判断了。” 冷香?醉清风想了想,却没有开口。 沈梦仙突然开口道:“今天场中只有九天舞帮九姑娘捧琴的几位姑娘身上配有香囊,其他人么,应当是没有的,三公子不妨去查查看?” “差点忘了沈姑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清风回去便查。” 沈梦仙闻言只是笑笑,笑中却带了几分苦涩。 “不过,”莫前尘道:“龙涎香是宫廷之物,民间禁用,这来路……”莫前尘揉揉眉心,道:“梅前辈那里应该也不会有。” 醉清风点点头:“最麻烦的就在这,宫廷专属,官员私藏都是僭越是大不敬,更何况一个江湖帮派,这龙涎香的来路,确实令人费解。” “三公子为何苦苦追寻这龙涎香?” 醉清风一拍脑门,司命丹失效等等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 莫前尘勉力支撑自己坐了起来,道:“不对啊清风,不对!” “哪里不对?” “这个人要知道司命丹的克制是龙涎香,然后搞到龙涎香,来害我和余教主,这都没有问题,可是你方才说,余教主是昨天才临时起意使用司命丹的,这里面有个先后的问题,你明白了么?” “你是说,如果暄儿一早就决定要用司命丹,然后被歹人知道了,然后歹人打探到司命丹的药效只有龙涎香能化解,然后再去弄龙涎香,然后再暗害你和暄儿,这才是合乎逻辑的顺序。” 莫前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但是,现在实际的情况是,余教主昨天临时想起要用司命丹,而这么短的时间内既要打听消息又要准备香丸,这肯定是做不到的。所以,这歹人一定是早就知道司命丹的药效,手头也有足够的龙涎香,刚巧得到了余教主要用司命丹的消息,才能够拿来就用。” “也就是说,”醉清风摸摸下巴,道:“这人,要对苗疆十分熟悉,还要跟皇室有关联?” “至少是跟朝廷有莫大的关联!” 醉清风沉默下来,莫前尘也闭口不言。沈梦仙脸色也颇有几分难看。 “会不会是他们?”许久,莫前尘开口道,声音中确有几分颤抖,甚至在沈梦仙听来,还掩饰着几分恐惧。 “他们?”醉清风皱眉,又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莫楼主不在中原许多日子,他们早就销声匿迹了。” “销声匿迹,不代表不存在。”莫前尘重重的喘了口气,沉沉的说道。 醉清风咂摸着莫前尘这句话,半晌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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