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告诉你,我不配做你的兄弟

来叔

来自:来叔(无谓问我一生的事) 组长
2009-08-06 15: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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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来叔

    来叔 (无谓问我一生的事) 组长 楼主 2009-08-06 15:11:30

    我砸的是中间的矮胖子,因为我认为他可能好对付一些,现在分析自己原来在打群架的时候可能有一些RPWT,一般都挑软的捏。但当时想的没那么多,只想狠狠教训这帮家伙。

    旁边的两个人听到喷壶抡过来的风声赶忙回身向后看,那胖子竟然一点没有察觉到,被我一喷壶结结实实的砸在后脑勺上,"光"的一声把厚铁皮作的壶身砸瘪了一大块。

    胖子"唉呦"向前铺在地上,脸正摔在校门口的减速墩上。我们学校的减速墩就是用两根长长的粗铁管中间用细铁管连接焊成像梯子一样,平放在地上,这样汽车进校门可以开的慢一些。

    我没容胖子反应,跟着一喷壶砸在他后背上,然后照着胖子的脑袋狠跺了几脚,胖子的脸在铁管减速墩上撞得当当直响。

    安涛和长雷几乎和我同时开始。安涛袭击的瘦高个最警觉,但是当他扭过脸的时候,安涛的大拳头已经到了。那一拳很重,正打在高个的鼻梁上,血一下子就标出来。安涛打架的风格和我差不多,一击中的就不停手,墩布杆紧接着狠狠的抽在高个的颧骨上,那小子被抽出一个大跟头,趔趄着摔出去,撞在学校大门的石柱上。

    长雷那边好像没有我们俩进展的这么快。仔服似乎有两下子,受了如此突然的袭击竟还能还手。长雷不着急,还打的挺有章法。 我和安涛这里控制了局势,看长雷那边久攻不下心里着急就都窜了过去。

    仔服一见我们上来心里有点慌,稍微一愣神,被长雷逮到了机会,照着仔服的肚子就是一脚。

    那天仔服系了一条当时很流行的皮带,皮带扣是一个很大的黄铜虎头,长雷这一脚正好蹬在皮带扣上。长雷穿的是足球鞋,一脚踏在皮带扣上顺势向下踩,身子跟着就腾空窜了起来,另一只脚在空中抡圆了重重的踢在仔服的头上。

    仔服和长雷同时摔在地上。

    我当时都惊了,我操长雷太NB了,我第一次看见这么精彩好看的打架。仔服也懵了,躺在地上半天忘了爬起来,直眉瞪眼的看着我们。

    安涛走过去抓着高个的脖领子把他扯过来,让他和仔服一起靠墙站着,然后用墩布杆尖尖的断茬顶着高个的喉咙。我心里偷偷的笑:安涛这厮是不是电影看多了,打个架还非要摆个姿势。我正想跟安涛说,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在地上趴着呢。我回身向校门口看,胖子不见了!

    这时校园里已经站了不少看围观的同学,我从人群里看见胖子正沿着学校门前的马路向西走,不远处阿远正骑着车迎着胖子向学校这边过来。胖子满脸是血,阿远还挺好奇的看着他。

    我赶忙大喊:"阿远,吧那bi截住!快截住!"然后就挤出人群向外追。

    阿远一惊,看到是我喊的就盯住了胖子。胖子一愣也反应过来,马上开始跑并且想绕开阿远跑到人行道上。

    我正向外挤,一只手抓住了我衣服的后襟,我向前挣了两下没甩开,急了,大骂:"谁他妈活腻了",转身要踹,一看是婷。

    "你有病啊。"我余怒未消。

    "你有病!",婷和我在一起之后变得更加伶牙俐齿,当时小脸涨的通红:"怎么就显你呀?你怎么就知道打架呀?!"

    那边阿远赶忙慌慌张张的从车上下来,斜着跑过去想拦住胖子,胖子也急了,跑的飞快。阿远笨拙的伸出手想拦腰抱住胖子,胖子没命的向前一冲,双手拨开阿远的胳膊,把阿远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绝尘而去。

    "唉,这个笨蛋",看完我转过身笑着对婷说:"你见过跑得这么快的胖子吗?"

    婷沉着脸不说话,狠狠拧了我一下。

    安涛在那边还在吆五喝六的让包子给高个和仔服一人一个大嘴巴,包子不敢上,一个劲向后缩。我又挤回去跟长雷说:

    "那小子跑了。"

    "嗯,跑就跑了吧。"长雷说,没明白我的意思。

    "什么他妈跑就跑了?丫肯定叫人去了。咱赶紧让包子回去找人去呀。"

    长雷这才醒悟过来,给安涛使了个眼色,过去跟被打的两个傻逼交待了几句诸如:以后再到学校来见一次打一次,这次是轻的之类的场面话,又一人踢了两脚就让他们走了。我同时告诉包子西郊的人可能马上就到,快去找几个帮手来。阿远也过来问出了什么事。包子赶紧走了。

    "干吗让他们走啊我这儿还没说完哪。"看着他们两个出了校门,安涛开始埋怨长雷。

    "那胖子跑了,我估计可能是找人去了,咱快点上楼拿点家伙,别回头让人打一措手不及。"

    阿远去自行车棚放自行车,我们三个正往教学楼大门里走,我就听见有耳旁一阵风声,连忙向左一躲,"哗啦"一块板砖从我旁边飞过,击碎了教学楼大门上的玻璃。

    同时我眼睛的余光中我看见长雷和安涛也快速蹲下来,两块砖头分别从他们头顶飞过,砸在铁皮大门上,发出很大的响声。

    我们惊魂未定,回头看,大脑袋带着一群人(有10个左右)站在校门外,手里拿着铁管、木棍、自行车弹簧锁和砖头之类的东西。传达室的老头早吓得不至躲到哪里去了,校门也没关,他们一群人径直向我们走过来。

    大脑袋看见是我,有点诧异,作了个手势让其他人先别动。

    大脑袋搬到南郊三个多月了,我还一直没见到过他。据说他带人已经和南城绝大多数道上混的都有过冲突,还放出话来要挑南城的几个老炮,听说已经办了两个,伤的还不轻。可是他从来没有提过要和小伟挑战之类的话,记得六子说上次他和小伟在游戏厅看见大脑袋,大脑袋装作不认识躲开了。

    "怎么是你呀?"大脑袋问我。

    我没说话,冷冷的看着他,其实当时心里特别害怕。从来没有在这种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跟人打过群架,手心里全是汗。一边观察那边一群人的动静,一边暗暗计划等一下打起来先用喷壶砸大脑袋,这样应该可以吓住别人,但是估计我打不过他。

    "听说你是小伟的弟弟。"

    我还是没搭茬,我最烦别人动不动就提这个。

    大脑袋琢磨了一下说:"我就让你这一次,下回……."

    "我一次也不会让你!说那么多废话。"我很快的说。 当时周围还有一些人围观,我不能折了面子。其实有了小伟当靠山我还是心理有底多了,本来我很少打架,自从有了小伟当哥以后,确实比以前狂了很多。

    大脑袋低着头向前走了几布,"吃"的笑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着我: "你怎那牛逼呀?!"

    话一说完他手下的那群人就要往前上。

    "我不牛逼,怎么着吧?"虽然心里怕的要命,我现在只能嘴硬到底,玩命死撑。眼看这场恶斗是躲不过了。

    显然大脑袋还没想好该怎么做,还在看着我。

    突然我们身后教学楼的铁皮大门"光当"大开,全班20多个男生全部涌了出来,站在我们身后,人人手里拿着"武器":有笤帚、墩布、桌子腿,最夸张的是个子最小的崔新宇,竟然拿了两支圆规。 身后一下涌出这么多人先吓了我一跳,回过神来才觉得心里太踏实了,刚才一直狂跳的心很快恢复了平静。我甚至感觉到长雷和安涛已经开始狞笑了。

    大脑袋一边的人开始也吓了一跳,他们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半步。西郊来的这些人好多我都不认识,但一个个面目狰狞看起来应该都不是善茬儿,还有好几个人从腰里抽出了菜刀。 我听见身后班里一个同学问长雷:"你觉着行吗要是咱们一块上?"长雷直视前方说了一个字:"悬。"

    我心里也觉得够悬,我们这边都是学生,没打过什么架,但人数占绝对优势,今天至少不会挨打了,台阶也有的下了。当时想再说几句耍横的话,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必要。 大脑袋不动我也不动。

    阿远提着书包踏拉着片儿鞋从存车棚的拐角转出来,猛抬头一看见这情形立马向这边跑,站在我和大脑袋中间,背对我搂着大脑袋肩膀:"干吗呢这是,都是同学,都是哥们,至于吗?算了算了,误会误会。"

    然后过来推我:"你行了啊,瞎闹什么事儿。都是自己人,都是朋友,弄成这样有什么劲?"。

    大脑袋有盯了我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说过了,下次就不是这样了!"

    我轻蔑的笑了一下,大脑袋转身走了。

    阿远搂着大脑袋往前走,一边解释:"小哲他不知道那仨哥们是你兄弟,你别往心里去。大头,咱多少年了,回头上我那玩去"。说完还拍了拍大脑袋的肩。 大脑袋一把把阿远推开,很大声的说:"滚蛋!"

    阿远讪讪的站了半天。

    六子带了四个人从教学楼后面跑过来,问我出什么事了,怎么不早说,还说他就在后面打乒乓球,怎么没叫他。

    那时我已经不太和六子一起玩了,但关系还是不错。我说:"你呀,整个一流氓假仗义,等你?等你丫来了我早让人砍死了!"

    六子又跟我笑骂了几句就回去了。

    包子悄悄在我耳边说:"我刚才第一个就去找六子,他说有事儿。我没辙了才叫咱班同学的。"

    我当时还沉浸在喜悦当中听了没往心里去。

    那次事情过了一个多星期,西郊的人果然没有来找我的茬,平时他们到学校来都不进校门,三五成群的在校门口蹲着抽烟,也没找过包括包子在内我们班的所有人。事情平静的结束了,我和长雷、安涛在学校里有了点名气,我们仨走在校园里有点飘飘然了。

    那天大脑袋他们走后,下午小伟和痢疾到学校找我,问了问当时的情况,小伟让我别瞎惹事:"听说你学习不错,快考高中的,别他妈瞎混了,听见了吗?别弄的跟六子似的,知道了吗?" 我赶紧答应。

    痢疾对我的态度还是和原来差不多,可能稍好一点。痢疾问了问西郊的人来没来过,下次多注意之类的话,拍拍我肩膀就上楼找他妹妹去了。痢疾的妹妹和我们一个年级,和阿远一个班,人长的挺水灵,就是没人敢勾搭她。

    我和小伟在楼下聊了一阵,痢疾一下楼他们就骑着摩托走了。

    日子过的飞快,期末考试快到了,我开始抓紧时间学习。我们这个烂学校还每年全年级排名次,全年级180多人成绩分布"贫富悬殊",肯学的人非常努力,曾经有人四科满分;不学的考试分数之有一位数。我每逢考试前非常努力,这次尤其重视,因为要按名次排座位,成绩好的在前几排坐(老师为了离间学生真是无奇不用),如果我考的好就可以和婷坐同桌了! 而且将来的中考,市重点鉴于我们学校校风太差,不仅对我们卡紧分数线,还只招收前30名的学生,非常之孙子,想考上一定要拚命。于是我一连两个星期除了偶尔和婷约会,谁叫我玩都不去,专心看书。

    我和婷的进展和时间一样飞快。那个年纪,我们对异性都充满了好奇,完全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只知道开心就好。

    一个星期前,婷刚允许我亲她的嘴(原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只是长时间的互相搂抱,互亲对方的脸蛋,汗!!!在我不断威逼利诱下,婷终于认命了)。婷亲嘴时表现的非常陶醉,闭着眼睛,脖子轻轻向后仰着,圆润莹白的下颌向前抬起,每次我都忍不住先亲亲她的小下巴,她总是咯咯的笑然后缩起脖子,刚要张口说话便被我一嘴堵住,她就嗯嗯的从鼻子里发出抗议,同时轻轻的捶我的肩膀,在我怀里微微的发抖。 婷小巧的舌头在我嘴里灵活的跳动,软软的舌尖总是有一股泡泡糖的甜味,雪白的牙齿滑滑的,这一切都难免让我的手很快让邪魔附身,不受控制的向婷的其他部分探过去。 每当这时候婷就会狠狠咬住我的下嘴唇,龇着两排小白牙笑着问我:"还乱动不乱动了?还亲不亲了?" 然后我连忙求饶:"哎呀哎呀不敢了,小人不敢了,侠妹饶命!"

    有时约会完马上回家,嘴唇上的牙印还清晰可辨。 曾经有一天吃晚饭时,我爸端着碗盯了我半天,把我看的直发毛。我爸说:"小子,你成天咬嘴唇干什么?"我惊!

    老妈夹了一大块鱼放到我碗里,一边添油加醋:"这孩子,总添新毛病。小学的时候啃铅笔,现在又咬嘴唇。"听得我诚惶诚恐。

    阿远在我复习期间倒是经常能见到。阿远很少旷课,下午自习也一定都上完。我由于近一段比较努力,便经常能和阿远一起放学,一同回家。

    阿远学习挺刻苦,外语非常突出,可是其他科也没见成绩有多好。因为不在一个班,对他学习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再说那时只关心朋友是不是打人或被打,谁会那么事儿逼关心朋友的学习。

    那天我和阿远骑车回家,说到期中考试,阿远说:"你丫外语够次的。去年期末73,今年期中72,略有退步。"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我。

    "我操你丫怎么知道的,期中成绩也没排名公布,连我都快忘了!"

    "成绩表上查的呗!我是谁呀?出入办公室如履平地。"

    "本来他妈就是平地。"我们一路开着玩笑向家骑。

    从以后的观察我也发现,阿远挺好面子, 什么都不想比别人差,不喜欢别人说他不行。特别是跟我这个好朋友,更是不想落在我后面。我也发现阿远实际上并不像他嘴里说的那么牛逼,他胆子很小,每次我们和别人打架他大都在场,可是很少见他动手。

    一次长雷问他:"阿远,刚才抽那孙子你怎么不上。白占便宜也不打?你是不是不敢阿?"

    阿远脸一下红了:"你们几个围着人家打,围得严严实实的,哪他妈有我动手的地儿?再说咱们也没吃亏,吃亏了我再上。"

    阿远虽然这么说,可是有几次我们让人家打的抱头鼠窜,阿远也和我们一样跑的飞快,然后回来大声笑话我们,好像他自己没跑似的。

    开元旦晚会那天下午,我们在班里布置会场,把所有桌子挪到墙边,排成一圈。男生扫地、挂拉花,用彩色的纸包住日光灯管;女生在擦桌子、贴窗花,初二三班教室里尘土飞扬,乌烟瘴气。

    我和包子、崔新宇每人一把笤帚把长雷追打到墙角,把他逼到哪里不让动弹。因为他和安涛、阿远到教室外面包了雪球塞到我们脖子里,安涛和阿远跑掉了,长雷终于落网。

    "叫大哥,错了没有?"

  • 来叔

    来叔 (无谓问我一生的事) 组长 楼主 2009-08-06 15:15:56

    那天他刚办完过户手续就来找我们。阿远非常高兴,拉上我们一群人在南城狂转。包子搬了一箱啤酒到车上,我们喝着啤酒,打开窗户,大声叫喊,招摇过市。

    那天我是带着婷一起去的。我俩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婷被我们疯狂的样子逗得一直笑,我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楼住她的腰,不断和大伙笑骂、打闹。

    阿远故意把车开的很颠簸,把坐在最后一排的婷颠的不断惊叫。

    我笑着说:"孙子,你丫成心吧!后面最颠,就我们俩坐后面。你她妈想把我们扔出去呀?哎呀….."正说着,阿远又把车后轮压在一块砖头上,车尾颠起老高,我和婷的头撞在一起。

    "你怎么就不开窍呢?"阿远目视前方笑着说:"我不惜牺牲我的车来帮你,你怎么不领情呢?我们大家都知道你们俩在后面干什么,我这一下一下的颠,省得你一下一下的使劲了!"大家哄的笑起来。

    婷羞了个大红脸,说:"好啊,看我过去掐死你。"婷掐人得到了我们班红梅的真传,掐的巨狠。阿远领教过,吓的直求饶:"别别别,注意交通安全,注意交通安全。"

    婷刚摇摇晃晃站起身就被我拦腰抱住,一把按倒在后排的长坐位上,然后作势假装要趴到她身上,再做出一个淫亵的表情:"美人儿,咱别辜负了远哥的一番美意。"婷吓的大叫,威胁要把我踹下车。我笑着放开了她。

    我们一路从南城开到了北城,又沿着二环转回来。回来的路上天色已经晚了,啤酒喝了大半箱,大家高兴的不断碰杯,坐的横七竖八,大聊特聊。 婷闹得累了,把脸靠在我肩膀上闭着眼睛,小脸红扑扑的,鼻尖上还有一层细细的汗,不知睡着了没有。 阿远的车开的很平稳,目光炯炯的盯着前方,神情专注,听着后面长雷和安涛两人互相损,不时微笑。 窗外的建筑和树木快速的向后退去,天地之间晚霞和地平线的交界处呈现一片舒缓的紫红颜色,温暖的晚风吹起婷的长发拂在我的脸上,痒痒的……..

    那一瞬间,我看着我的朋友和心爱的女孩,有一种想笑又想哭、想大声唱歌的感觉。 我想我第一次触到了幸福。


    阿远买车后不久就办好了小公共汽车的运营手续,到南郊910路公交车的车站去报到了。

    那时从南城进市区的的公共汽车非常少,只有910和663两路。

    663路是市区公共汽车,可以用月票,而且每两班车的间距时间很短,平均每隔5分钟一趟,所以乘坐663线的乘客很少坐小公共汽车,理由是价格高还不能用月票。

    然而910路则完全相反:910路算远郊区县长途车,不能使用月票。910车身很短,载客数量本来就少,两班车间隔大概有15分钟,所以许多乘客上下班都喜欢做小公共,因此910路小公共的生意非常好。

    阿远开始出车以后非常忙,我们很少能见到他。阿远这个人非常勤快,每天早晨起的很早,收得很晚,910路小公共的首班车和末班车一定是阿远那辆车。算上排队的时间,别的车每天大概可以跑4个来回,阿远可以跑5个,而且阿远的车永远是干干净净像刚擦过一样,许多熟客都等着坐阿远的车。

    阿远来学校的次数少了,不过请我们吃饭的次数多了。阿远不断变得有钱(是指比我们有钱),我们吃饭的饭店和档次也不断提高,只是学习越来越紧张,我和大家出去吃饭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一直让我心惊肉跳的中考终于到来了。尽管我已经尽了120分的努力去备战,但是到了考前仍然没有把握。

    三天的考试结束了。在这三天里,老爸老妈比我还紧张,但是他们还要装出轻松的样子,怕影响我的情绪,真是难为他们。

    公布中考成绩的那天是婷到我们家通知的。记得那时我们的学校并不是张榜公布中考成绩,而是由班级干部把分数单送到同学家。

    那天我在家里午睡,恍恍惚惚梦见自己走在马路上,太阳很足,照的柏油路软软的。突然我脚下的柏油路陷了下去,我也慢慢向下沉,我大声呼救,周围的柏油开始冒泡。接着一脚踩空…..惊醒了。 我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人在轻声细气的说话。

    我口渴极了,迷迷糊糊爬起来想喝水,就打开了门,看见婷、红梅和另外两个男同学在沙发上坐着。我揉了揉眼睛,没搞清楚怎么回事。

    婷那天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看见我出来,一下子蹦到我面前,眉开眼笑,挺着胸脯,双手在后面背着,大声的说:"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过要先拿钱来!"

    "中考分下来了?真的?快给我看看,别闹别闹!"我急不可耐。

    "那不行,你得先给钱。"红梅和同学大声嚷嚷,婷笑着向后退。

    "那也得看看我考的分儿值不值得给钱,万一六科都不及格你们还得给我钱呢?"

    "算了,告诉你吧!579分!"婷怕我着急,沉不住气先说了,然后把成绩单递给了我。

    果然是579分!物理化学两科满分,数学英语两科96,语文95,政治92,爽!真是超常发挥了。

    我高兴的一把抱起了婷,在客厅里转了一圈。

    红梅说:"行阿你们,胆儿越来越大了。当我们不存在?"我连忙把婷放下,说:"岂敢岂敢……"正说着老妈眉开眼笑得提着西瓜进门:"儿子(老妈一般在非常高兴的时候总爱叫我"儿子"),考得不错,刚才我听你们同学说了。快来帮我洗西瓜,给你同学切了吃。"

    我把西瓜切好,大家一起吃。红梅问我:"怎样?考的这么好,值得给钱吧。"

    我小声说:"我没钱,要不我把媳妇儿抵押给你吧!"

    婷白了我一眼:"谁是你媳妇?"

    "谁说你了?"

    大家笑。婷狠狠踩了我一脚。

    老妈听见笑声,从里屋出来:"都考的不错吧,笑的这么开心。"我吐了吐舌头。

    婷比我高8分,应该可以考上她报考的那所全国最著名的大学的附属中学。我的成绩在全年级排名第20,那一年*中的分数线是570分,考入*中应该不成问题,这下终于美梦成真了。

    晚上我激动的一夜无眠。

    接下来的暑假无疑是有史以来最疯狂的。 我们游泳,打球,打电子游戏,喝酒,陪阿远出车……真是开心无比夏天。

    特别让人高兴的是,有一次我和婷去游泳,透过游泳池外的栅栏,看到小伟和萍姐手牵手在树荫下走过。

    当时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就连忙拉着婷躲起来,婷一边蹲下一边紧张的问我:"怎么了?有事么?"

    我把小伟指给她看,然后小声的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着小伟他们走远了。婷听完以后说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我想她还不理解男生眼中的感情是怎样一回事。

    下午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阿远,他也很高兴。第二天是星期日,小伟不上班,我打了个电话给他。 从电话里听见小伟家里很吵,好像是在收拾房间。小伟问我是谁。

    我说:"哎呀,这么早俩人儿都起来了?我是小哲。"

    "什么都起来了….?"小伟没弄清我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想说"春笑苦短,还不多睡会儿",但是又不敢说,因为我不太敢和小伟开玩笑,于是只好直奔主题:"我昨天看见你和萍姐了,还不承认。到底怎么会事?"

    "能怎么会事?就是那么回事呗。"小伟在电话那头笑了。

    "总之你得对嫂子好点儿。"我说。

    小伟在电话里告诉我,由于小伟的父亲是工伤去世的,小伟的姐姐又是军属,所以小伟他们单位照顾他们家,给调了一套大一点的房子,现在正准备装修和搬家呢,萍姐正在帮他收拾。小伟业听说我考上重点高中了,要请我吃饭庆祝一下。

    我说帮他搬完家再吃,请大伙一起吃,小伟答应了。

    那年夏天是全国范围内的"严打",为期半年。报纸电视上不断报道许多积压多年的凶案告破,许多在严打期间的发生的刑事案件的嫌犯都被以最高量刑判处,甚至连一些公车盗窃、街头斗殴这些应该拘留的小案也都从重判刑。

    在这样的大形势下,南城和西郊的战斗几乎停止了。我们已经将近一个多月没有见过六子和大脑袋的人在街上茬架,更别说他们俩本人了。暑假期间本来是历年打架的高峰期,然而今年不同,分属西郊和南城的孩子都在自己一方的势力范围内活动。南城以一条街为界,街南边为南城的范围,北边是西郊的范围,双方尽量互不侵犯。只有我和王大毛他们可以自由穿梭在两个范围之间,因为我们住在建筑大院却经常去南边玩。

    整个南城看起来一片平静。

    开学的时间很快到了,我分到高一二班。崭新的高中生活和新的环境,一切都让我感到新鲜和兴奋。

    半年的时间很快过去,我又结识了一些新的朋友。高一的课程不太难学,加上我到了重点高中不敢掉以轻心,学的也很卖力,几次考试成绩还不错。

    生活的笑脸似乎正在慢慢向我展开。

    临近期末的一天,我正在上晚自习,班主任走到我旁边叫我:"李小哲,你表哥在校门外等你,让你出去一下。"

    我当时觉得很纳闷儿,因为我的表哥都在东北,应该不会这时候来找我。

    我一边琢磨一边向外走,出了教学楼,远远的看见阿远的车停在校门口。我高兴的跑了过去,这是我上高中以来阿远第一次到学校来找我。

    我跑到车前拉开驾驶坐的门,对阿远说:"阿远,千里迢迢来请我吃饭?直接给钱不就得了?!"

    阿远脸色不太好,眼神里透着一丝惊慌:"小哲,我和小伟出了点事。" 我见阿远的神情不对,连忙拉开车门上了车。

    我一上车就看见小伟也在车里坐着,冲我笑着打招呼。我走到小伟身边坐了下来,看见小伟的脸上蹭破了一块,结了薄薄一层痂,我吃了一惊。阿远也挪过来坐。

    我心急火燎的问:"到底怎么了?"

    小伟一笑说:"我和阿远惹了点事儿,我想离开一段时间,躲一躲,今儿跟你来道个别。"

    我一时都不敢相信,在南城有什么事能让小伟躲起来甚至还要离开。我转过脸来文阿远:"什么事儿啊?至于吗?我操你快说呀。"我知道小伟一般有事不想让我和六子知道,他一向认为我们是小孩。特别是我,我想小伟怕影响我学习。

    从阿远的叙述里,我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发生在半年以前,那时我应该刚刚开学。

    那时阿远开小公共正干的有声有色,热火朝天,还雇了一个小伙子帮他卖票,每月交完管理费、付过那小伙子的工资,还能净剩4000多块。

    小公共的生意很好作,于是不断的有人加入,到了91年底,910路小公共汽车已经有100多辆了。由于车多,乘客却没有明显增多,所以很快出现了争抢乘客的情况,有时甚至出现三辆车同时停在路边挣一个乘客的情况。

    由于小公共车辆很多,出车排队就成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时常有的车不按规矩排队,加塞儿抢先出车,后面的车就会在半路上把他截下,对加塞车的司机大骂,然后强制让乘客换车。

    久而久之,乘客对910小公共感觉没有安全感,于是坐车的人更少了。乘客少了,争抢就更严重,为抢乘客打架的事就越来越频繁。阿远比较守规矩,每天出车都排队,也不会为了多拉乘客故意开的很慢,遇到两辆车争一个乘客的情况,阿远总是主动退出,立即把车开走。

    这样阿远让来让去的结果是每天只能跑三个来回,车上总也坐不满人,每月的收入也减少一半。即使这样,阿远还是很有信心,每天早出晚归,出车前和收车以后总要把车擦的和新的一样。

    月底的一天,该交管理费了,阿远把他的伙计叫过来,给他钱让他去交管理费。小伙子接过钱点了点说:"远哥,这月又是只交一份啊?"

    "咱就一辆车,我交两份我交的着吗?天天拉不满客,交一份咱俩还直嘬牙花子呢。"

    "远哥,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都俩月了,人家别的车都交了保护费了,就咱这车,独一份儿不交的,那帮东北人没找咱们算便宜的了。你没看出来这些天总有人加塞专加咱们的车前头吗?"

    阿远的小伙计说的没错,两个月来,一帮由东北人组成的混混渐渐接管了910路小公共汽车的调度权。

    据说他们介入的原因是一次两辆车的司机在争抢乘客时候打了起来,第二天吃亏了的司机找了这帮东北人过来把另外一个司机狠狠打了一顿。过了不久,他们就以保护司机、维持秩序为名实际上接管了910小公共的调度权,同时每月收取保护费。

    刚开始一段是时间有人不服,不按东北帮定的规矩排队和调度,但是这些车通常都会在半路上被人截下来,司机和售票员被人扯下车,打得血流满面还把车砸坏,有敢还手和报复的往往被打断腿,几个月不能开车。

    910路车站一直对小公共采取放任的态度,只要每月交齐管理费就随便你开。这群东北人介入之后,车站方面曾经出面制止,但是东北帮不知用什么办法搞定了车站的站长和党委书记,车站愿意和他们合作"管理"小公共汽车,还每个人发了一个红袖箍,这样东北帮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 来叔

    来叔 (无谓问我一生的事) 组长 楼主 2009-08-06 15:17:04

    这些情况阿远也是心知肚名,他也知道这样装糊涂一定挺不了几天,那群东北人不是吃斋念佛的主儿,这样下去早晚会来砸他的车。

    阿远叹了一口气,又掏出800元钱交给小伙计,小伙计转身去交费了。阿远远远的看见他先到车站管理处的窗口交了管理费,又颠颠的跑向旁边的护栏处。护栏上坐着一排打扮的流里流气的混混--都是东北帮的人。

    那群人里为首的一个接过了钱,点了点,顺手揣在兜里,然后扔给阿远的小伙计一根烟,还远远的向阿远抬了抬手,算是表示感谢和赞赏。

    那人个子很高,留着寸头,肩膀上纹着一只老鹰,皮肤很黑,一双眼睛非常的亮。阿远曾经看到过他出手,他只一拳就把7094车的司机打倒在地上起不来。他叫赵福江,是901车站这群东北人的头。听说他还有个哥哥才是真正的老板,黑道人物,但是他哥哥从来没有来过车站,没有人见过。

    阿远交了保护费以后,情况好了很多。现在阿远的车可以正常的排队出车了,虽然每天拉的乘客还不是很多,但是至少不太受欺负。

    一天阿远和车队里几个关系要好的司机一块收车。天色很晚了,大家一起在街边的大排档吃饭。

    几瓶啤酒喝下去,大家聊的兴致很高。

    车队里一个外号叫"猴子"的凑近阿远的耳边说:"志远,你知道这段时间为什么你的车经常拉不满吗?"

    "车太多了吧?"阿远把酒瓶放下说。

    "扯淡,什么车太多,'光腚'的车为什么总是满满的?我这月的活儿为什么比上个月满?"猴子说。 "光腚"也是车队里一个司机的外号。

    "为什么?"阿远有点感兴趣了。

    "就因为你跟赵福江他们处不好!就因为这个。"猴子说完,把炒螺丝嘬的吱吱作响。

    "老子交了保护费了,还怎么着哇?"阿远有点不高兴。

    "交了保护费是让你不挨打,你要想多拉活,光交那点钱有什么用。"猴子一边说一边用卫生纸擦手:"你得没事儿多请请人家吃饭、买点东西什么的。你看光腚,每周至少得有四天晚上请赵福江吃饭,你看赵福江的新表了吗?我给买的。什么都不懂,还他妈混呢?"

    "…………….."

    猴子见阿远没说话,就接着劝:"其实,那点钱不白花,他们对我挺照顾的,经常不用我排队,昨天我一天拉了5趟,每次他们把档子拉开(档子是只两辆车之间的间隔时间),我趟趟满座。东北人挺仗义的,吃软不吃硬,你对他们客气点,他们对你也好。上次我压着档子慢慢开,想多上几个人,车上一个傻逼嫌我车开得慢,半路要下车,我跟丫要钱丫不给我。正掰扯呢,赵福江他们过来,二话没说就把那傻逼踹趴下了,乖乖把钱给我了,操,这才叫牛逼呢!"

    "你爱怎么干你怎么干,我跟他们不过这个"阿远火了,嗓门很大,吓了猴子一跳。阿远接着说:"又不是朋友,我请的着他们吃饭吗?爱怎么着怎么着,我他妈辛辛苦苦挣的钱凭什么孝敬了他们….."

    "祖宗,你丫小点声行吗?赵福江的手下跟咱们边上坐着呢!"猴子把头低下,小声而急促的跟阿远说。

    "我不管谁谁谁,我就这样儿"阿远喝完酒特别爱激动:"不就是挤兑的不让干了吗?我正他妈不想干了。"

    猴子吓得从这以后再没说过一句话,匆匆喝完就跑过去付账,阿远叫他:"算我的吧!你走你的。"

    "我来吧,我来吧。"猴子一边说一边把钱扔下,赶紧开车跑了。

    第二天阿远一到车场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没人跟他说话。阿远没多想,排到他就开车出站了。 刚开出大概一公里,另外一辆910小公共超过阿远,然后一个急刹车头一摆,把阿远别在了路边。阿远正纳闷,前面的车门打开,赵福江和他的3个手下从车上下来。

    "你排队了吗?"赵福江问阿远。

    "我排了"阿远觉得事情不妙,赶紧冲车上下来。

    "你他妈早上几点来的?现在轮到你出车了吗?"赵福江的一个手下晃晃悠悠的向阿远走过来。

    "我早上五点半就到了,谁说我没排队呀?"阿远知道事情不好,说话语气挺客气。

    "我早上五点就来了,咋没看见你呀?"

    "我五点半到车场的时候还一个人没有呢,只又9204和7931在我前面,我排第三嘛,肯定没错儿这个。"

    "放你妈个屁。"那人突然大骂,由于和阿远站的很近,唾沫星子溅了阿远一脸:"我说你没排队咋了?错了?我说你没排你就是没排! 瞧你那小样儿,你不是贼牛逼吗?你昨天晚上不是老厉害了吗?你再牛逼一个给我看看?我整不死你!"

    阿远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来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没想到这个动作激怒了那人,那人一脚向阿远踹过去,跟着一拳打在阿远下颌上。

    赵福江的另外两个手下也过来帮忙,三个人把阿远围在中间打。阿远挣扎着逃上了车,三个人又追到车上打。车上的乘客吓得连忙下车,躲得远远的看热闹。 阿远车上的小伙计不敢拉架,只能在旁边不停的劝。

    赵福江的人打了一会儿放开了阿远,然后走到车前面用砖头砸碎了挡风玻璃。

    赵福江慢慢走过来对阿远说:"这就是不排队的下场,这次算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这一个礼拜不许你出车,记住了吗?下次聪明点儿。"

    说完他就让乘客都换乘他来时的那辆车,好多乘客有心不坐,又看见他们凶神恶煞似的样子也只好乖乖上车。

    那天下午阿远修完车之后在家呆着,哪都没去。阿远越想越生气,晚上就打了个电话给小伟。小伟知道了阿远父母离婚的事,平时对阿远挺照顾,经常叫阿远到他家去,让萍姐给他做饭吃。

    小伟了解了情况就马上赶到了阿远家。听阿远说完之后,小伟琢磨了一会儿对阿远说:"这样吧,我后天倒休,我跟你出一趟车。那些东北人要是再找你,我就跟他们说说。他们也要在南城混下去,和我们闹僵了他们也没好处。他们要是听说过我最好,如果碰上'愣头青',咱们再见机行事。"

    第三天阿远出车,小伟一直坐在车上。

    从早上排队开始,阿远一上午拉了两圈,没有发现东北帮的人。已经到了中午,阿远渐渐放松了警惕,对小伟说:"小伟哥,我觉得应该没事了。等一下吃完饭,你先回去吧。"

    小伟摇摇头说:"不可能这么简单。"

    正说着,阿远发现了赵福江带着两个人站在马路上,每人手里拿各着一根棍子,截住了去路。

    阿远停下了车。

    赵福江冲上了车说:"全都给我下车,这辆车不走了。"

    全车的人除了小伟都乖乖下了车。

    赵福江看见小伟不下车觉得很奇怪:"你怎么不下车?想死呀?"

    他的两个手下已经用棍子砸起了阿远的车,一边砸一边对阿远说:"你小子胆子挺大的,江哥不让你出车你还敢来?"

    小伟站起来向外走,走到赵福江身边时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上衣领口。然后就把他往车下拽。

    赵福江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小伟甩下了车。小伟当时一只脚在车上,一只脚在车下,两只手抓着赵福江向下猛地一甩。赵福江的身体几乎是横着飞出来的,一头撞在马路边人行道的钢筋护栏上,然后身体落下来,脸磕在水泥的马路牙子上,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小伟打昏赵福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车上的两个人见状要下来,却早被小伟堵住了车门。小伟双手扒着车门框,一脚把这两个要下车的踹仰倒在座位上,接着一下窜上了车。

    小伟上车后第一件事就是用手去抽车上扶手的横杆。

    小公共汽车的扶手都是在窗户上方,几个环形上支座铆在车厢,一根不锈钢铁管穿过几个支座用来做扶手。阿远这辆车由于用的时间比较长,这个扶手早就松动了。小伟一使劲,不锈钢管和支座之间的螺丝就开了,可是钢管比较长,小伟一段一段的向前抽,一时没抽下来。

    这时赵福江的一个手下已经举起棍子向小伟冲了过来。

    当时小伟的手里正抓着那根没扯下来钢管,身边没有一点东西可以挡,身后都是座位,没有地方可以闪退。阿远看见形势不好,从驾驶座窜起来,想帮小伟从身后袭击那家伙,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突然小伟迎着那家伙冲了过去,同时右手抓着钢管露在最外边的长长的一截,相投标枪一样戳了过去。

    小伟只一下就冲到了那家伙面前,估计那人也惊了,连忙向后退。钢管随着小伟身体的前冲从支座里完全脱了下来,而小伟手上钢管头则重重的戳在那家伙的喉结上。

    那家伙仰面摔倒在汽车的机箱盖上,疼的扔了棍子,双手抓着脖子,却发不出声音,不停的咳着,但咳的声音非常怪,好像每一下都很痛苦。

    另一个家伙一看不是对手,赶忙窜下了车,背起赵福江就跑。

    小伟从车上跳下来,追上去,用手里的不锈钢管照着那人的腿弯狠狠的抽过去。

    那人正跑着,突然被抽了一下,于是"扑通"一下跪在,上身还在向前冲,脸"啪"的摔在马路上,把身上的赵福江也扔出去好远。

    那人摔倒后快速的爬起来,没命的向前跑,不敢回头,双腿一瘸一拐的,却跑的很快。

    小伟没有去追他,慢慢的向赵福江走过去。 刚才的一下把赵福江摔醒了。

    赵福江的头撞破了,鲜血顺着头发滴滴嗒嗒往下流。他看见小伟走过来,惊恐的缩着脖子,侧着身子以手支地向后退。

    小伟绕到他身后,抬起了腿。赵福江惊慌的用双手抱住后脑勺。

    小伟一脚踹在赵的肩膀上,把他踹的伏在地上,然后踩住他的后背,从他的后腰处拿出一只"喷子"(喷子是一种自制的火药枪,外观很难看,可以发射铁砂,威力很大。但是装一次火药只能发射一次)。

    小伟手里拿着喷子,蹲下身,对赵福江慢慢的说:"阿远是我弟弟,我叫小伟。从明天开始他不在这开车了。 你砸了他的车两次,打了他一次,对吧?今天我又打你一次。你要是不服就来找我,这是咱俩的事,跟他没关系。 你想约架也可以,和我单滚也可以。 再说一次,我叫小伟,你什么时候想约我,放出话来就行。"

    赵福江看着小伟不断点头称是。小伟站起来,拿着喷子朝地上放了一枪,"轰"的一声响,喷射出来的铁砂把水泥人行道砸出了一大片白点。阿远看了直喳舌。

    小伟把喷子扔回赵福江身上。这时那个被小伟戳中喉咙的家伙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小伟拉着阿远上车,一溜烟开车走了。

    在车上阿远问小伟:"小伟哥,你不是说今天想过来跟他们说说吗?怎么一上来就动手了?"

    小伟说:"本来我是没想动手,原想跟他们谈谈。后来那个姓赵的一上车,我就发现他揣着东西。喷子最怕打脸上,一枪下去满脸花。所以我当时没敢废话,先把丫制住了再说。"

    小伟顿了一顿说:"我看你别开车了,那姓赵的今天揣着喷子来就是想把你废了,这帮人手够黑的,你再干下去没好果子吃。把车卖了,我给你找个单位你踏踏实实上班吧。"

    当天晚上阿远没敢回家,在小伟家住了一宿,因为阿远在办运营手续的时候,把他的家庭住址在910车站的登记表里记录过,很容易查到。阿远怕东北帮的人会在回家路上堵他。

    后来的两天,小伟和阿远都一直呆在小伟家没出去。

    小伟打电话把这件事通知了南城几个跟他关系要好的老炮--金葫芦、火鸡和小东,他们都是小伟的发小儿(发小儿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小伟把情况跟他们说了一下,让他们做好准备,可能这两天会有事儿。

    小伟没有告诉六子。 听说六子现在不经常来找小伟玩了,好像是因为上次六子打阿远的事被小伟知道以后,小伟当着好多人训了六子一顿,从那以后六子来小伟家的次数就少了。

    第四天,小伟怕阿远自己回家危险,就带着阿远一起去上班,想下班后送他回去。

    小伟是车间里的工段长,技术好,平时又仗义,上上下下关系都处的不错。车间主任看见阿远跟着来,问了一句,也没说什么,还让阿远到办公室坐。

    下午四点半,小伟下班。 小伟和阿远还没走出工厂,就透过铁栅栏的厂门看见厂门外的空地上站了一大群人,为首的正是头上缠着白纱布的赵福江!

    小伟拉住阿远掉头就跑,爬上工厂的西墙,翻墙跳了出去,沿着马路飞跑。

    小伟和阿远看见东北帮的同时,赵福江也发现了他们。两边几乎同时开跑,只是东北帮不敢进厂,只能从院墙外绕到马路上,这样就比阿远他们落后了50米左右。

    东北帮这次来了大概30多人,人人带着铁棍,在后面猛追。阿远和小伟跑在前面,不敢回头。路上的行人看到这么多人追两个,吓得连忙闪到一旁让路。

    小伟工厂西边这条马路是"F"型的,有两个路口,平时很清静,很少有人走。马路的左侧是一条河,与其说河倒不如说沟更准确。那时南城还没有开始建设,那条臭水沟叫"碱河",一年四季都特别的味儿。

    小伟带着阿远一直向前跑,阿远一路心里怦怦的狂跳,越跑越害怕,腿开始发软。

    两人沿着"F"路的主干路向北跑,经过第一个路口时阿远想向右转,因为这个路口通向大路,行人比较多,相对安全一些。而第二个路口是一条几乎没人走的小路。

    小伟觉得阿远放慢了速度,知道他想向右拐,可是小伟还希望他继续向前跑。

    当下小伟来不及说话,只好一把抓住阿远的手,拉着他继续向前狂奔。阿远不明白,但是一愣的这一瞬间就已经被小伟拖过了第一个路口。

    当时阿远想,小伟这次真的慌了。

    两人这样稍微耽搁了一下,后面的人马上追的又近了一些,阿远已经可以清楚的听见后面的脚步声了。

    这样又跑了几十米,到了第二个路口,小伟和阿远向右转,刚刚转过来十几米,小伟突然不跑了,阿远借着惯性冲到的小伟前面。阿远也停下来,转回身焦急的对小伟说:"快跑,小伟哥,别停!他们那么多人,你不行。"

    小伟晚下腰在那里喘气,冲阿远摆了摆手,意思是跑不动了。

    阿远的心一下子凉了。

    这时东北帮的大队人马也赶到了,可是他们转过弯来突然停下。所有的人眼睛瞪的大大的,惊奇的望着阿远身后。

    阿远自己也纳闷,不知赵福江他们为什么不敢上来,还惊奇的看着自己。于是阿远狐疑的转过身,看见了一大群人!

    --小伟的好朋友,南城的老炮金葫芦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一辆摩托车上,身后站着30多号人,人人手里拿着长刀和铁棍。

    我和阿远都见过金葫芦,我们叫他金哥。他长的特别胖,圆脑袋圆身子,远看真的像一个葫芦。他的表情好像永远都在笑,和他一起玩,他的笑话特别多,还有好多黄段子,每次遇到他都特别开心。

    这次金葫芦也在笑,大声问小伟:"小伟,你没事吧?有了媳妇身子虚了吧。"

    小伟冲他点了点头,慢慢直起身,转过来平静的看着赵福江。

    赵福江刚开始发现前面有人的时候吃了一惊,随即马上平静了下来。他看小伟转过身看着他,就恶狠狠的说:"上次的事还没完呢。你他妈有人,我他妈也有人。"说着就想带着人向前冲。 双方的人数差不多,拿的家伙也差不多,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正说着东北帮的身后又噼里扑鲁跑过来一群人,在离他们大约20米的地方站住了,大概也有30多人,小伟的朋友,火鸡和小东站在最前面。

    两个人抬抬手,向小伟和金葫芦打了个招呼。

    他们是从第一个路口包抄过来的,堵住的赵福江的退路!

    赵福江脸色白的吓人,他手下的人也前看后看不知所措。这时金葫芦和火鸡同时一挥手,两边的南城的混混举着长刀和铁棍凶狠的向中间的东北帮冲过去,一下就把东北帮的人群冲散了。

    南城的人数占绝对优势,加上以逸待劳,不到5分钟就完成了这次漂亮的伏击战。

  • 来叔

    来叔 (无谓问我一生的事) 组长 楼主 2009-08-06 15:19:21

    经过警察的大围剿,南城的地面平静了。东北帮被彻底铲除,西郊和南城的大部分混混也都被关了起来。我只好回学校上课。

    我是那***中学有史以来一次旷课时间最长的学生,校方非常震怒,本来要将我开除。后来我写了一份深刻的检查,张阿姨也帮我求情(免不了通知家长),最后给了一个记大过处分,后来到高三才撤销。

    我上学后的一个月后,听到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痢疾在南城出现了。

    只不过这次是两个人--痢疾用一把火枪顶着赵副海的眼睛到南城分局去投案自首!

    整个南城都在传这件事。听到这个消息,所有认识痢疾的人都惊呆了

    后来赵福海被判死刑,定性为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首犯,有杀人、贩毒等多项罪名。

    痢疾在报案后半个月被放出来。

    听说他直接去了公墓。

    在小伟的坟前,他被尾随而来的南城老炮围住。有人问他是不是出卖了小伟。

    痢疾点头。

    问他为什么。

    他不说话。

    一个跟痢疾关系很好的老炮问他是不是为了吸粉儿。痢疾一言不发。

    那人又问他是不是为了萍姐。痢疾还是不说话。

    最后,那个和痢疾关系最好的老炮朝痢疾脸上劈了第一刀……..

    后来听说,痢疾瘫了。


    南城混混里第一、第二号人物都完了。

    婷曾经跟我说过:"你不要总打架。你看像那个什么叫'六子'的,他们成天跟人打架,不会有好下场的。"

    婷说的很对,小伟和痢疾真的没有好下场。

    小伟应该死。因为没有人能够为别人活着,为朋友也不可能。小伟一辈子都误以为自己的仗义是很光彩的事,一直错误的认为对朋友就是应该毫无保留、真心相对。

    金葫芦说过:"都他妈什么年代了。"

    小伟应该死,因为他活的方法不对。

    与东北帮火拼时,我们抓住了对方的几个人,知道了小伟死时的情况。

    当时小伟已经身中20多刀,手里的刀早被打掉,血差不多流干了,背靠一棵大树站着。

    小伟招手,让赵福海过来:"你过来,他们没资格杀我。"

    赵福海提着一把刀,左手拿着存折走过去。

    小伟看见了存折,喘了好一会儿说:"六子是小孩,跟这事儿没关系,你别伟为难他。"

    赵福海笑了笑:"不是那小孩,是你最好的朋友告诉我的,他告诉我你在这儿,他叫痢疾。"

    "奥,"小伟点点头,沿着树干慢慢蹲了下来,伸过手去:"把存折给我。"

    赵福海把存折递过去,小伟紧紧攥在手里。

    忽然小伟"呼"站了起来,右膝狠狠的顶在赵福海的裤裆里,赵福海疼的哇的叫了一声,然后一刀插进小伟的胸口。

    小伟沿着树干又蹲了下去,死了。赵福海跪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可是他的手下没有一个敢上来扶。因为他们说当时都以为小伟还活着,一双眼睛盯着每一个要走近他的人。

    直到赵福海带着东北帮全部撤走,没有人敢补第二刀。


    小伟死了,街市依旧平静。

    小伟是我见过的最牛逼的人,活的时候很牛逼,死的也很牛逼。

    可他还是死了。

    那年我16岁,狂野的少年结束了。 高中剩下的两年我过的很充实,认识了许多新的朋友,学习努力,成绩中上。小伟的死带来的阴影正在渐渐的远离我。

    婷在高二的下半学期和我分手。

    分手之前早有端倪,所以两人都很平静。我想那时我们太年轻,我们之间的也许根本不是爱情。

    婷是我一生中遇到的第一个好女孩,直到现在我还很感谢她。

    黑色的七月如期而至,我发挥得一般,成绩高出重点本科线两分。

    我所报考的普通本科第一志愿是地处华中的一所由陈毅元帅创办的财经大學,本来我认为十拿九稳。

    老妈不放心,到高招现场日夜打探,普通本科即将招完,噩耗传来。我被一个比我总成绩低8分的女生顶掉。理由是这所大学是财政部所属,而女孩的父母都在财政部工作。

    理由绝对够充分,我欣然接受。老妈不服,多次写信上告,我只好反过来劝他。

    后来我服从调剂来到了本市一所名不见经传的理工科大学,但专业我很喜欢,据说毕业生分配也非常抢手。就这样我即将开始我的大学生活。

    原来的朋友们听说我考上了大学,纷纷请我吃饭。阿远也从老家打了电话过来。

    小伟出事以后,阿远回来过一次。我第一次给他写的信他没有收到,过了一个月退了回来,我不得以又寄了一次,阿远才收到。

    当阿远慌慌张张走下火车的时候,南城已经太平。赵福海兄弟被正法,南城和西郊的老炮大多数还在看守所里。

    阿远到小伟的坟上守了两天,不吃不喝,我们强行把他拉回了家。第三天,阿远要回去,说在老家准备读一个自费的大专,不要高中文凭,交钱就上,同时他也想换换环境等等。从此一连两年没有阿远的消息。

    阿远在电话里说大专课程都念完了,很快准备回来,我高兴极了。

    这是1994年即考上大学以外第二件令我高兴的事。

    大学生活比我想象的丰富的多。

    可以公开吸烟和谈恋爱使我对大学生活一下子大感兴趣。每天只有半天课程,下午我大多是在篮球场和牌桌上度过。宿舍里的同学来自五湖四海,每天都有暴笑的笑料出现。夏天运动结束后大家在洗漱间光着屁股冲凉水,喊声惊天动地。冬天在校园里和女生打雪仗,乘机占便宜……..

    考试作弊,通宵打游戏,写入党申请书,考前突击…总之我依旧是一个正常的乖孩子

    我逐渐相信自己仍然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大学生,是个斯文人,直到我认识了长大以后的关小雪。

    关小雪是我妈同学张阿姨的女儿,比我高两届。我以前见过她两次。

    我小时候见过她,在我印象里她是个胖嘟嘟的女孩,梳着两个小刷子,比我高一头,老妈让我叫她小雪姐姐。其他没有任何印象

    第二次是在我家门口。张阿姨和我妈聊天,她百无聊赖的四处看着。我最怕和大人打招呼,但被老妈发现,只好过去,叫了声张阿姨,小雪姐姐就赶忙跑上楼。听老妈说那天张阿姨到南城来开会,顺便来看看她。

    第三次是在大学里,我打断了她的党课辅导。

    我们学校的阶梯教室设计的非常不合理,前5排的地势非常低。如果教室门关上,你站在门外从门上的小玻璃向里面看,只能看见5排以后的人。而且晚自习时,经常有各系的学生干部借来稿活动,例如党课辅导,而其他系的同学还可以照常自习。可那时我刚入学,不知道。

    那天我到阶梯教室找人,找人打架。

    打架的起因记不清了,好像是住我们楼上宿舍的一群大三的家伙从窗口泼脏水,把我们晾在外面的衣服弄脏了,我同学上去理论,反被打了一顿。我回来听说,抄起平时锻炼用的臂力棒满校园找大三那家伙。

    终于我在阶梯教室发现了他,坐在最后一排,悠闲的听着耳机,旁边三三两两是一对对男女在一边看书一边打情骂俏,我断定这间教室没有上课(我们晚上经常有选修课)后,一脚把门揣开。

    门一开我大吃一惊,只见前四排整整齐齐坐满了人,讲台的黑板上写着"学习李素丽,树立正确的人生观"。讲桌旁长大了的关小雪穿着白毛衣蓝仔裤,和所有人一样惊愕的看着我。她刚刚说完:"…….做一个怎样的人…….."

    竟然有这么巧的事?关小雪和我在一所学校!

    我只好硬着头皮进去揪那厮出来,那厮杀猪似的大叫,装腔作势,不肯跟我出去。我万般无奈只好在教室解决他。

    作为她们系学生会主席兼学生党支部书记的关小雪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于是那场架当然没有打成,不过一个月以后,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关小雪正式答应做我的女朋友的第二天,我们俩出去吃饭。回来的路上,我揽着她的腰,她一定让我变态的叫她"小雪姐姐",然后回忆着我原来怎么尊敬的叫她,乐不可支。

    我说:"还是别叫姐姐了吧,回头当心叫惯了,XX的时候不适应,很容易阳痿。"

    "小屁孩,哪来那么多坏想法!"她知道我是典型的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倒也不是很紧张。

    我们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校门口。

    校门口有很多灯,我看见一个人在金黄色灯影里冲我傻笑--阿远。

    我高兴的跑过去。

    阿远长高了,更清瘦了。但笑容还是那样,像个女孩。

    阿远跟我说回来一个星期了,现在正在市区找工作,特别有时间,所以找我来玩。

    我也特别有时间。于是我让阿远住下来。

    阿远和我一起住了半个多月,我们每天一起打球、玩游戏、喝酒、看录像,阿远跟我和关小雪一起在学校吃饭,晚上住在我宿舍--我们屋有一个同学休学回家了,腾出一张床。

    关小雪可能对阿远没什么好感,大概认为他来白吃白喝,不过她在阿远面前没有一丝一毫表现出来。她怕我翻脸。

    半个月以后阿远跟我说找到了一份推销洁具的工作,说要去上班,我劝他不要去。

    我说:"你丫不是学的是建筑吗?搞推销能行吗?"

    阿远说:"建筑类的专科找工作太难了,再说我的那所学校是民办的,好多单位都不认。能找到这个就不错了。"

    "我有个同学,也是学建筑的。他们学校大二的出去打工就有人要了,你丫再试试。"

    "我和你们不一样。"

    阿远每次都用这句话说的我哑口无言。

    阿远不听我劝,搬出了我们学校,去上班了。

    阿远上班以后忙了很多,打过两个电话告诉我现在很好,挣钱巨多等等,不过我们好久都没见面。

    有一次星期天傍晚我坐车回学校(我们学校在北城,我通常星期五晚上回家,星期天晚上去学校),我看见阿远从马路对面的由市区回南郊的公交车上下来,匆匆忙忙过马路,向我这边走来。

    阿远显得很疲惫,短袖的白衬衫显得很脏,歪斜的系着领带,皮鞋上全是灰尘。左臂下夹着一个手包,右手拎着一个大大的可乐瓶子,里面有半瓶白开水。

    我知道阿远很爱面子,平时也很注意仪表,我想他不想让我看见这个样子。我连忙躲到一个大树后面。

    阿远跑过了马路,把速度放慢了下来,慢慢的从我旁边走过去,走的更疲惫了。我心里有点发酸,怕被他发现我,就连忙挤上车走了。

    我想阿远过的并没有他在电话里说得那么好。

    又过了一段时间,阿远突然来学校找我。

  • 来叔

    来叔 (无谓问我一生的事) 组长 楼主 2009-08-06 15:23:48

    独醉西楼

    等级:版主 威望:2 文章:3063 积分:6339 门派:酒精派 注册:2002-5-17 第20楼

    瘸哥既然撩起岁月的先河,挑逗那些隐隐作疼的伤疤,靠,也就说说那些曾愈合的沟壑。

    小学时候,半米长的钢片刀,拿过的,那时候一留级的比比给的,但从来没招呼过人。最狠的一次就抡了一板凳,那家伙半天没起来。

    初中时候挺狠,17中周围都是些小混混。那时候柳州的箭盘山那带不抡砍了,用小牛角捅,扎丫的大腿和屁股。维隆该熟。

    高中被打过两次,打人几次,连扇带踹的,不过都几吧靠人海战术,单滚的傻比是越来越少了。不敢动刀子了,我一朋友那晚在我面前被捅的像个塞子。草,。。。。。我是真的怕了。

    以后就几吧和和气气了,谁都不惹谁的,除非丫动了我马子或是踢球真上了火,不过都小打小闹,没几个真能回去拉人的。不过有次招了一东北比,晚上挨了黑棍。

    不说自个了,还有些几吧事儿脑袋里面一想总隐隐作疼。我所庆幸的是,经过那些发麻无知极度冲动的年代,没留下些长刀疤算是幸运的。

    喝酒时候哥几个再细细扯比吧。现在得好好活着。


  • 来叔

    来叔 (无谓问我一生的事) 组长 楼主 2009-08-06 15:25:18

    你英哥

    等级:版主 威望:2 文章:3063 积分:6339 门派:酒精派 注册:2002-5-17 第21楼

    瘸子说的好,不过我们的经验差了点儿。 说我们的东北吧说东北 说俺们吉林 说实话 看这篇文章的时候眼睛潮潮的 主人公就是你们乃儿哥 实在太象了 阿远跟我那哥们小兵太象 比狠好象文章里牛比点 不过也差不多 小伟那样的人物在我身边有两个 不过都死了

  • 来叔

    来叔 (无谓问我一生的事) 组长 楼主 2009-08-06 15:26:22

    才貌双瘸

    等级:版主 威望:2 文章:3063 积分:6339 门派:酒精派 注册:2002-5-17 第22楼

    小伟多少被美化了,那样的老炮我也见过,真那么仗义的就有点感情用事了,手狠手黑那是确实的,但下面拍婆子兄弟反目龌龊的真不少,黑暗的东西是相互勾结紧密联系的,不会有那么多可歌可泣的真流氓,都是后人一相情愿的传说。 主人公的角度道有很多感触之处,象乃尔所说,好多时候都是被逼无奈后狗急跳墙,心里那也还是真虚弱,哎,可惜那感觉如今都过去了。 另外这作者谁啊?写的真的很有感觉,好久没有的感觉。


    一周四天不喝酒,生活乐无边、乐无边。

    2003-3-27 23:55:30

    你英哥

    等级:版主 威望:2 文章:3063 积分:6339 门派:酒精派 注册:2002-5-17 第23楼

    作者不知道,文笔很业余,不过感觉和王山不分伯仲。王山极尽渲染之能事,类似传奇小说,拿到史记里都可以列传了。 我对其中的一个主人公和一个女的在黑黑黑黑黑黑暗中男的毫无顾及的交谈那段印象深刻。 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家那边毙了几个,叫孙长春的,你用GOOGLE肯定能搜索到,有一次他就在我家门口,把一从长春过来进啤酒的女的、把她的腿放在马路牙子上利用那么点落差活生生给踹折了,还不让在本地的医院看病,于是那女的拖着条瘸腿打了两个小时的车回长春医院了。 有一个我亲眼看见的,在夜朦胧鸟朦胧歌舞厅那片,这个歌舞厅是李勇,绰号大眼毛子开的,在俺那疙瘩狠有名,老婆巨漂亮。混出来了好象还当了什么什么协会的主席,但仇人太多,结果被身边的保镖给捅了N刀,出殡那天海人了。我看见的是他手下几个小弟欺负一个外地人,后来突然忽然马上没料到的那人拿出了把手枪顶住一个人的头,给Y几个吓瘫了,才知原来是哈尔滨过来的黑道NB。哈尔滨那时候郝瘸子、乔四全国闻名吧,李鹏还是李瑞环的车都敢插一杠子。后来统统全毙。 小学初中高中那时学校是好学校,可大环境太乱,本来俺是朝了贼文雅的方向发展的,身不由己啊。班里的同学也不团结,外边都有人,上上自习就内讧干起来了,初二那年那中午轰动全校,中午放学我班一哥们拿着片刀张牙舞爪撵班上另一哥们众目睽睽中追杀500米,结果还没开除,皮外伤。 小学初中的老师打俺们就跟打自己儿子似的。小学的那个新来的语文老师一喝多了就拿我们练拳,初中有个英语老师贼变态,结婚后因为生理原因生不了孩子,天天扇我们大嘴巴!咣咣的,狠!后来一次在下午自习扇我班一挺牛比的,给扇怒了,叮当这哥们几个电炮给她打躺下了,这么大的事这哥们也没被开除啥事没有。那老师后来没面子就跑到长春一百零几中去教书了。


  • 来叔

    来叔 (无谓问我一生的事) 组长 楼主 2009-08-06 15:28:27

    不不

    等级:版主 威望:2 文章:3063 积分:6339 门派:酒精派 注册:2002-5-17 第26楼

    我也说点我的青葱年代.

    那时候热火朝天地放<少林寺>等, 我和两个姐妹发育得欢, 其中有一个姐妹和我都特喜欢高年级的一个男生, 他英俊替藤, 妈呀,现在想起来都心动. 后来那个女同学转学了. 但他们几个男生经常在学校的印刷厂背后抽烟, 练拳. 我心里痒痒就经常想惹他有所反映. 好斗是我们那时候的特性. 我们就在学校的旁边麦场, 练武术, 学少林寺那个女的踢腿, 还专门练了一套小红拳, 平时走路, 我的腿上都绑个小沙袋.我的轻功进步很快, 跳上乒乓球台都一点声音没有; 还有我平时住在学校爸爸的房间. 晚上上厕所都要在旁边的榆树上打两掌.等有一天白天看到可怜的榆树被我打得树皮发白.扫蹬腿等等都不在话下....

    一天终于机会来啦, 我跳入小学五年级的空教室中, 他们已经提前毕业没有人. 在复习功课准备升级考试, 他和另一个同学不知怎麽回事也跳了进来. 我们彼此都不让开, 他说如果我叫他哥, 我就可以留下, 我那肯屈服?! 后来就动手打起来, 我的轻功都派上用场, 在石桌上跳上跳下, 后来瞅准机会我一个扫蹬腿, 可怜他那个同学没有惕防, 就倒下了, 头磕在石桌上鲜血直流.....我们都惊呆了, 他在我的后脑勺狠狠打了一下. 急忙带他同学去医院了.

    一个星期后,我又被他约到那个空教室, 他双手叉腰说,我今天不动手, 看你的扫蹬腿有多厉害, 我就不知天高地厚地又朝他下盘扫去, 可惜没用. 他抓住我的胳膊一下子拧到背后. 我只好认输. 后来他不和我谈恋爱, 却要和我暗地接为兄妹. 能求其次也罢, 只好认他为哥. 同学们都不知.

    <霍元甲>和陈真的电视连续剧放得正火, 一天夜里, 我独自一个人跑到镇上的税务所去看. 回学校的路上, 后面两个人紧紧跟着我, 我知道遇到坏人了, 就好强了一把, 快跑一阵, 慢走一阵. 有一个人跟不上我, 就放弃了. 我一看就剩一个人就索性不罢休, 把他直接引到镇上的农机站大院. 他一看我有意上钩, 就嬉皮笑脸, 走近一看, 是我们高年级的一个男生, 镇上照相馆师傅的儿子. 我就趁他不备, 用了几下功夫. 把他打得不轻.

    第二天, 他青紫着脸找几个兄弟要找我算帐, 我的那个哥, 一看是我, 就骂他活该.

    后来, 我给转学的那个姐妹写信, 并告诉以上发生的事, 可惜信忘记在爸爸房间的桌上, 被他老人家看到, 我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后面还有许多鸡毛蒜皮的故事, 也许和大家的故事都不一样....

  • 小米

    小米 (無知,無貌,無德) 2009-08-06 17:44:34

    真好看。

  • 烂牛奶

    烂牛奶 (宁停三分,不抢一秒。) 瞎忙 2009-08-06 21:31:26

    又是黑社会。我讨厌黑社会。

  • 小米

    小米 (無知,無貌,無德) 2009-08-06 22:04:11

    细节是经不起推敲,不过把感觉写出来了,对偶们这种不求甚解的人,正合胃口:)

  • dancerinfire

    dancerinfire 瞎忙 2009-08-10 09:55:09

    黑社会好啊,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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