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们耐心看完
143(一次,足够)
“许恩。让我们去云南。我已做足半年,拿到薪水即刻辞职动身。” 她想起和许在云南的日子。她每天早上给她煮浓稠软糯的粥,氤氲的白色水汽升腾起来。银耳桂圆抑或金丝小枣加糯米小团子,全都用大块冰糖熬煮,她知道她嗜甜 。 阮单宁靠在阳台,光脚穿着他的白衬衫,抽他扔在客厅的烟。整个房间充斥他的味道。每一寸肌肤都被浸泡在这气味中,跟着他用男士洗发水,同一种味道的牙膏,同一牌子男士香水。她在这气味里想起她煮的粥,与这混杂不清的气味那么不同。 早晨上班的人群陆续涌出来,她熄掉烟,回到卧室。他已经起床洗漱,她走到镜子前,将衬衫脱掉递给他,轻轻打好领带,去厨房弄早餐。 他收拾完毕走到厨房,抚摸她未及打理披散下来的头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赤身忙碌。 把他送走后她懒懒收拾一切,打理自己,拿起相机,开始一天的行程。 “有种鸟,幻想可以飞行,却只一味寻找笼子。” “那不是笼子,只是阶梯,我需要它。” “人总是想要不停得到得到,欲念很大,志在必得··” “却不懂得停下看看自己已失去什么?许,我身上所携带的仅有辛苦6个月看脸色小心行事,依照雇主意念一味降低审美日日加班所得。我的尊严只值这些钱,既然总归都要把尊严卖掉,何不卖个好价钱。” “忍耐?”许说。阮单宁只觉她在问自己。 “我对这世上大多数人的忍耐力为零,你只是例外。” 许垂下眼睛不说话。 稍迟才缓缓说:“我说服不了你,我其实只想说服自己。” 声音很小,像是说给自己听。 许。我知道。这就是我忍耐你的原因。 “来。许。让我们开心起来。列车驶向昆明,那里温暖。现在,我还是你的。” 她们年少时,曾经谈论要去的地方有:日本及昆明。 定居之地是:云南昆明。 在很多个晚自修结束回家的路上,对这四季如春的地方谈论不休,一脸憧憬。 把阮单宁载至家中,许点燃香烟,慢慢折回家,高中时,她已嗜烟,需要晚上的凉风吹散身上烟草味以便躲避母亲巡查。 他向她述说自己的少年时代,阮单宁得知他一直是家境贫寒成绩优异的少年,沉默寡言,一年四季只穿一双鞋子走路去上学,父亲过早离去,他像所有缺失父爱的孩子一样,沉默、焦躁、易怒。过份用功似乎只是一种填补,满足自己以及母亲。终于在高三那年因砖块砸破老师的头而终止学业。 她听着他似笑非笑对她述说这一切,看着眼前这体态微微发福,日益衰弱的男人,脸上再无少年的倔强。知道他必定经历许多事用来磨平自己引以为傲的固执。 她对他升起怜惜之心,轻轻抚摸他眼角的皱纹。 “母亲红着眼睛,披散头发,像发怒的野兽,已失去控制。”他缓缓说。 母亲用藤条抽打他骨节突出的脊背,他咬牙竭力要忍住,不发出一丝声音,疼得眼泪汩汩流下,以此来与母亲对抗,这沉默的对抗终于胜过任何形式反叛,令母亲崩溃,用力将他推倒在地.眼角撞上地上的硬物,血立刻流出来,顺着脸颊,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母亲几近虚脱,汗水将乱发粘在嘴角,瘫坐着无任何反映。 “我那时只觉母亲丑陋,厌恶活在她日益严厉并给予厚望的控制之下。” 她是过早逝去丈夫的女子,独自撑起家庭,担负他的学业,对邻里的同情怜悯漠然置之,独自承受艰难,唯一寄托终于落在他的身上。离开这阴冷鲜见阳光的四合院、含义不明的眼光、看似怜悯的关切询问成为热烈期望。她早该崩溃,却因他而惊人支撑下来,过分坚强与神经质的敏感始终共存。他眼见她的艰难,每天话题终于只落在学业及未来,他渐渐沉默不言,躲进房间温习,只在吃饭时出来与她相见,简单应对她迫不及待的询问。 “我那时时常做恶梦,梦见母亲命令我脱光衣物在她面前走动,我羞愧难当,却见母亲神色严肃,手中拿着鞭,似是会随时落下,只得不停走。惊醒后悲愤羞愧。觉得被只大手按住喘不过气,一心只想逃脱。” 他声音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只是个旁观者。 阮单宁在黑暗中下意识轻抚他眉头。 她们终于抵达昆明。 在廉价的小旅馆内住下来,扔掉换掉所有具有陌生象征意味的物件。混迹于大街小巷,与不同族群语言的人打交道、讨价还价、擦肩而过。拍下在路边死因不明的猫、各色烟视媚行来历不明的女子、花朵和乞丐。很少睡觉,夜里找到还在营业的小食店,偶尔去异客喜欢聚集的咖啡馆,那里对于她们,还是昂贵。 半夜睡不着,悻悻然相对而坐,抽许的廉价香烟,阮率先起身打开窗,凉风吹进来。 许突然眼睛亮起来:别动。 单宁停在窗前,许走过去轻轻压低她白色棉麻睡衣,露出胸前褐色的痣。 “啊。以前竟没有注意。”单宁笑道。 许拿起相机,拍下来。 窗外并不有无限风光,而是对住一堵墙,所幸墙上爬满绿色植物,有不知名的花朵缠绕其间。 “你看那些花草。生命力顽强。纯粹。是真正高级生物,宽容冷静旁观人类历经生老病死,欲念似瘟疫,四处横流。” “是。看到它们,便觉得清爽,你与我加起来,也比不过一株草一朵花。” 许拿起相机想要拍照,看了一看又放下“它们根本不需要被记录。每年都会重生,盛放。只有拍照的人妄想占有这一片繁盛。” 只有人是希望被记录的,因为只可以活过一次,盛放的时间比花还要短暂。 “我们还剩下多少钱?”许突然发问“我们需要一间房子,配有厨房。” “可以。我们找家用的日租房。”单宁把她们剩下的钱估算一下说。 这中间单宁相中一条黑色小犬,带着它搬进新居。当单宁抱着它和为数不多的行李同许走进房间,错觉她们要在此定居。 一家三口,非常幸福。 她们需要且渴望简单世俗琐碎的生活,智力可以回到五岁。 许买来食谱盯住研究,单宁忙着大扫除换格子桌布放大只水晶水杯,然后给小犬洗澡,像是要住足一辈子。房东来的时候惊喜的眼睛发亮。房东是位少妇,黑亮头发松松挽起,扎染的布衣布裙,一脸素净,很讨喜欢。 许对烹调有天分,从未接触过却对调味有独到见解。单宁尤其钟爱她做甜糯的粥品。盛在小小白色骨瓷碗中捧在手心,手指烫红了也舍不得放下。单宁把牛奶调入煮的烂熟的粥里,小犬吃的满足开心,尾巴不停摇摆。 “许。它也喜欢。”阮单宁非常开心。 它的毛色纯黑亮泽,眼睛几乎与毛色融为一体,但是非常清亮,闪着光。 “我们叫它花可好。它同花一样可爱纯粹。” “很好!花。可要再吃一碗。” 阮单宁觉得自己是爱许的。女人爱上女人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如同女人恨女人一样容易。 “许,十年后我们结婚。” 家中摆设并不动。 将花赠予女房东。她“呀”的轻轻一声,很欢喜“请留下地址,我会拍下照片定时寄出。” 她们知道花会得到很好的对待。 从昆明回来阮单宁简单收拾几本书,坐上林的黑色悍马,车牌簇新,阮丹宁知道这部车子从此跟随阮姓。 未多带任何行李,一件内衣或是一支笔。 往往主人购得心爱宠物第一天便为之洗澡梳理毛发换上新衣。 宠物需得千篇一律面目模糊乖巧温顺,阮单宁想要尽职。 是她的小说,大框架已构思得当,这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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