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洋】其实若白这个人物还挺深刻的
来自:momo
2016-07-13 11:35:13
关于天赋与努力、梦想与现实之间的讨论。比起其他三个男主来说,若白更有层次,可挖掘的点要多的多,所以也不好演,难得的是杨洋把这些挣扎全部演出来了。如果去掉情感线来看,百草也是个非常讨喜的典型少年漫热血主角。若白在教导百草的同时,也从百草那里得到了很多支持。所以我也一直不认为旋风是部言情偶像剧,它明明是一部励志热血剧!励志的成分比言情多的多。在旋风的前期真的把若白的挣扎、普通人与天才之间的差距表现得很好,若白不仅是为了女主存在,更多的是作为一个独立的角色存在着。可惜的是后期这方面的着墨似乎变少了,尽管若白都遇上了心脏病这样的大变故,但编剧似乎没有更多的空间去描绘若白的成长了,而是完全一心为了百草,可惜了本可以大做文章的情节。 是的我就是最近太寂寞了又撸起了若白爸爸,不过我现在特别庆幸小羊接了这部剧,在他要走偶像路线的这几年里,能挑中这么一个有难度有层次可塑造的人物,也是非常难得的。想跟小羊说:若白真的非常有男子气概,难怪你这么喜欢他!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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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 (笑口常开,开心每一天) 2016-07-13 12:15:25
就是这集,之前看前面我对若白没有什么太大感觉,这一段真的戳到我的点,然后爱屋及乌在等剧的一周里去搜索了很多杨洋的资料和影视剧,渐渐入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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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mo 楼主 2016-07-13 12:46:44
唉,有些人就是会不要命地去做啊,比如羊在毒气山洞让出面具时~正是因为若白平凡却又不平凡,能做的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所以才感动了那么多人吧~羊也是一样的,他明明各方面都是个普通的男孩子,跟我们一样的成长经历一样的想法,可他就是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想到我们想不到的高度,所以才这么有魅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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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之渊 2016-07-13 12:53:09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章(部分是原著小说的内容,部分是剧情,,涉及到人设这一点毕竟剧里有些还是继承了小说的)。关于若白的人设,楼主说的特别好,这里借地方扔一段小文的节选吧(原文写于2015年5月21日),仅作抛砖引玉用,之前有在微博或者LOFTER看过的亲请忽略哈,谢谢~~~:
…… 在《旋风》的三位主要男性角色中,廷皓光芒耀眼自不必说,性格自信而进退得当,初原的温柔润物无声,在读者群中赚尽好感,而若白……三言两语,凭我的水平很难讲清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有人说他高冷,这个词酷炫狂霸,实在是更合适霸道总裁范儿的人物,我觉得尝试着换一个词可能会更好,清冷——清是清俊,冷是冷清。
我的一位年长的朋友,我厚颜无耻地勉强算是忘年交吧,他曾评价说,像若白那样的儿子是会教所有父母担心的。他是一位教师,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没有看过小说,只是刚刚听完我的简述。
我一开始非常不理解,毕竟若白是那么一个成熟、坚韧的男孩,后来有心无心地看了一些事,慢慢想着悟着,好像有些懂了:是的,如果有朝一日我为人母,我也断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像若白那样。
那真的是会担心死的。
不担心他的能力,不担心他的品行,但你会不由自主地担心他会不会亏待了自己,会不会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理由牺牲自己本该得的东西,转瞬就被人遗忘脑后,再没有人注意他的好,他沉默里的千言万语。但你去看他,他永远不会多说哪怕一个字。你知道他能看明白最阴晦的利害所在,也相信他懂得轻重缓急,但他还是会做出你最不愿见他做的选择,只因为那是道义所在,或者说勉力恪守一个君子有所不为。
这种执着的单纯,真的是会让人头疼的——你情愿他看不明白,那样就不会有困惑;你情愿他分不清晰,那样就不会有失落。
恰恰若白又是极度内敛的,连心灵深处隐秘的痛楚和挣扎都收敛的很仔细。
可能内敛的语意还不够深,换一个更具对抗性的词,那是压抑,或者说不自由。
所谓压抑,大致分为两类:外界的压抑和属于人的自我压抑。
外界的压抑,侧重于人的生存环境对于人的敌视和限制,它是导致自我压抑的条件。而自我压抑呢,习惯于自我克制、自我贬抑,习惯于在逼仄的角落呼吸有限的空气,极力把自己的存在缩小到最大限度。
有限的空间,舒张的欲望,人是矛盾的集中,有矛盾就会有冲突,有冲突就会有痛苦。
还记得《化身博士》么,“Jekyll and Hyde”?
斯蒂文森笔下的杰基医生在认识到人性中善恶的对峙后,说道:“很久以来……我就有一个可爱的梦想,就是把这些矛盾的因素分离开。我想,假如能够把自己每一种特性寓于不用的本体中,生活中一切令人难以忍受的东西就会消失了。”
然而,在最后的结局里,Jekyll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从而也让Hyde从世上永远消失。
矛盾还是参杂在一起,伴随成长的每时每刻。
若白的性格最不讨喜的地方就有压抑的成分,他自嘲的一句“性格刻板”想来也有这个因素。这不单单指他对百草那一番屡不言明的深情,直看得读者暗自替他着急,也体现在他的行为抉择里。
意太劳劳,身长抑抑。
传统因袭压力,现实生活的压力,要求的提升所带来的心理压力,重重叠加,一点一点地逼得他走向内心的封闭。评论里的“一根筋”的人物评价,多多少少也受了这点的波及。
只是,若白最可贵之处,或说他最大的善良在于,他将自身的压抑牢固地框束在个人范围里,没有恶劣地向外传递到他人身上,将别人也拖拽到晦暗的色彩中。他置身泥泞难以脱离,却能够毫无嫉妒地祝福同伴在阳光沐浴下恣意所欲。正是这一系列类似的可敬的品质,在这个人物身上呈现出了一种富有层次的深沉、内敛的美。
既见其果,当溯其因。
有两个方面,三位人物对若白性格形成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一面是若白的父母,另一面是若白的师傅,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先来看若白的父母吧,毕竟,他们是若白最早的老师。
在《旋风》的故事情节里,作者将冲突的展开放在了女主的线路上,没有对其他人物的父辈做重点刻画(云岳宗师是一个开挂的例外),若白的父母作为配角,他们的出现只是推动情节发展的产物,并没有对其着墨太多。
在有限的出场时间里,若白母亲在丈夫病榻前和百草的闲聊谈心的片段恐怕是篇幅最大的。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因为在病房待得久了,她跟若白的父母越来越熟悉。若白的父亲比较沉默寡言,母亲却是很随和,爱聊家常。
“若白小时候,邻居家的大哥哥去练了跆拳道,他见了很喜欢,就跟那个大哥哥学。过了一阵子,大哥哥打不过若白了,就带他去了道馆,对,就是松柏道馆。喻馆主见了若白,问若白要不要练跆拳道。”
若白妈妈边削苹果,边慢悠悠地跟百草说。
“若白摇头说,不要。这孩子,从小就懂事,那时候因为爷爷奶奶身体不好,看病花了很多钱,家里很穷,还欠了债,拿不起去道馆学跆拳道的钱。他就没跟我们说,每天偷偷爬到松柏道馆的围墙上,偷看人家练功。”
百草听呆了。
“喻馆主知道若白每天偷看,但是从来没有赶他走。就这样过了半年,有一次道馆里小弟子们比赛,也拉若白一起比。结果,若白每一场都赢了。”
若白妈妈笑得一脸幸福。
“喻馆主找到我们,我们才知道这回事。我们去问若白,他想不想学,如果想学,就算借钱,我们也送他去。他还是说不想。唉,这孩子,有时候懂事得让我们心疼,小小的年纪,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让我们买,我们真是对不起他……”
病床上的若白爸爸拍拍若白妈妈的肩膀,若白妈妈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
“就是从那时候,我和他爸决定为了若白也要努力工作,多赚钱,不能让他将来还吃苦。我们开始做点小生意,经常出去进货,后来又到了大城市去做生意,唉,现在想想,那时候反而又让若白经常一个人孤零零的,真是对不起他……”
“……多亏了喻馆主心善,每次我们不在岸阳,他就把若白带到松柏道馆,照顾若白,教若白跆拳道。后来若白住在松柏道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们有时候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前两年,我们想把若白接走,让他跟我们一起生活,但是若白却说他不想走。”
若白妈妈叹口气。
“做人要知恩图报,喻馆主对若白那么好,也该是若白回报松柏道馆的时候了。而且,若白那么喜欢跆拳道……他这孩子,跟他爷爷一样,固执,喜欢什么都是一辈子的事情。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我和他爸都知道,跆拳道是他的命,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全国冠军,甚至成为世界冠军。”
若白妈妈忽然渴望地看着百草,问“对了,若白现在跆拳道练得怎么样了?我们问他,他从来不说。他参加过一些国内的比赛,现在能参加国际比赛了吗?”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这一段文字,可以提炼出不少信息:
1、 值得肯定的是,若白的父母道德观都比较朴素;
2、 若白的家庭条件并不宽裕,有过为生计所迫的日子,且若白从未成年时就对家庭的经济状况有一定的认知。个人倾向于将其归为低社会经济地位的成长环境;
3、 若白的母亲对于自我情感的表达比较直接,而若白成年之后的性格与他的父亲比较接近,都不善言谈;
4、 父母感情不错,从本质上讲他们都很爱若白,但是他们对儿子日常的真实情况一直缺乏了解;
5、 若白的双亲应该识字(这一论断仅作个人意见参考,常年做小生意的,即便文化水平不高也应该能识别最基本的常用字),但文化水平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太高。
……
根据上述一节的谈话内容,可证若白小时候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但冲着不是喻馆主主动找上门,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围观了道馆小半年的情节,我实在不能说他的父母在对他的教育和亲子交流方面很上心。
若白后来能成为英语系的高材生,不得不承认,那主要应归功于本人的上进。
当然,他的父母也是被逼无奈。但无论出发点若何,造成的后果就是若白和他的父母之间缺少实质性交流,即便心思沉重也只能自己设法解压。他的父母爱他,遗憾的是,总是没能在合适的时间用一种最好的方式表达出来。
这毫无疑问是有后患的。
在关于早期教育的研究中,家庭因素对个性的影响是一个研究的重点话题,亲子亲密度对孩子的兴奋性、敏感性、世故性、忧虑性等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一般情况下,与父母关系亲密者敏感性高,关系疏远者则兴奋性、世故性、忧虑性高。那些与父母长期分离的孩子,情感方面缺少亲密感、信任感;在精神方面更容易产生被遗弃感、自卑感和歉疚感,相比较而言会表现得更加内向、安静。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但在若白成年后自省沉默的性格里,依稀能够看到一些这些表现的影子,虽然不是很强烈,这也可能得益于习得性的修正。
猜想一下,什么样的境遇会让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孩子主动压抑自己对于心爱之物的向往?
对于若白而言,既然他的母亲说了“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想必绝不会是提出了要求未被满足或反受到责惩,从而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之类的。
最有可能的情况应该是,他在无意之中目睹了父母经济窘迫的无奈暗自记下,继而有意识地规避提出其他额外的物质要求。个人倒不觉得一个孩子能完全深刻地理解成年人那种被生存压迫的悲哀,可能只是出于若白敏感、善良的天性,单纯的不愿让父母感到为难。
但这已经很难得了,不是么?
毫无疑问,这确实是受经济条件的制约,如果若白出身富贵,他未必会做出相同的退让。然而,这个世上,哪里有什么如果呢?
但需要指明的是,若白的这种自我抑制主要却不是来自外界环境的强力扼杀(例如:他已经明确提出了要求,而父母不予满足),他没有等到事物发展到那一步就自行停止了。
一个孩子,出自对父母的内心理解和体谅(虽然未必能体会深刻),早慧地为了“家”而“自觉”熄灭自我追求,这种超越年龄的抉择,之所以让人分外难过,正是因为他的心理机制和自我追求的受阻不是简单地屈外在压力,而是内在自发的为了“家庭”选择放弃。
从规避糖果、玩具(简单物质享受)到否认对跆拳道的向往(自我爱好的追求),再到后来的为了成就百草而做出的退让,虽然对象有所改变,但他的这一行为模式在后续的成长过程中不断地扩展和强化,这是若白这一人物最为真诚而又最令人叹息的地方。
再说另一位重要人物。
小说中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他在若白成长过程中同样意义非凡,因为他扮演了师父(课业技术)和长辈(情感关怀)的双重角色。
小说原文中涉及到喻馆主的描述不多,大多是侧写,主要的出场片段也相对分散,个人摘录了几段关于喻馆主的描写。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形象)
喻馆主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雪白道服,阳光里,他气度雍容,如仙风道骨一般。……
(言谈立论)
“喻馆主扫视了一眼满脸不忿之色的松柏道馆弟子们,沉声说:“练习跆拳道目的在于修身养性,不是为了好勇斗狠,更不是为了意气之争。……”
(胸襟)
“哈哈,果然是好孩子。”喻馆主点头微笑,“好,你能有对你师父的这片心,确是难能可贵。从今以后,你留在松柏道馆,对外算作松柏道馆的门下,可以有机会实战和比赛,但是不用称我为师,你看可好?”……
(借曲向南之口补出的大众形象)
喻馆主是被跆拳道界尊敬的谦谦君子
曲向南慢慢站起身。他的判断果然是正确的,因为以前的事情,跆拳道界几乎所有的人见了他都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只有偶尔几次遇到喻馆主时,喻馆主会对他客气地点头示意。……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谦谦君子,宗师风范,应该是作者对这一人物最初始的设定。
然而,我个人认为,尽管作者的初衷十分美好,但喻馆主这一人物在《旋风》的故事里,并不算成功,他的行为没有衬上作者赋予他的人格高度。
既然这一篇写若白,就挑选一段与之相关的内容作为补充,这是廷皓为百草解疑答惑时,对于往事的一段回忆。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她不懂。
廷皓慢慢地吃着面,一抬头,见她还是紧张地望着他,眼睛乌黑乌黑,装满了困惑和恳求。
“初原还在练跆拳道的时候,岸阳所有的跆拳道弟子只能生活在他的光芒下,那时候的松柏道馆,是最令人崇拜的道馆。”廷皓回忆说,“后来,初原突然退出,松柏道馆从顶尖的道馆,沦落为二流的道馆,喻馆主也心灰意冷,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的管理。若白成为大师兄之后,承受的压力很大,他一心想要重振松柏……”
百草怔怔地听着。
以前她听晓萤讲到这一段时,只是在遗憾初原的退出,却并未想到过当时若白的处境。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在后来的情节里,作者曾借百草之口补充了若白尊师重教的品质:“他虽然性格沉默寡言,但是一向尊敬师长,无论是对喻馆主还是沈教练都很敬重。”
所以,当我们联系上下文,再回头重新审视喻馆主在初原退出后的这一段表现时,不难想象这一时期若白的心理状态有多纠结。
客观地来说,作为师父,喻馆主是有恩于若白的,他也已经在最大限度上尽到了他传道授业的责任和义务。人非圣贤,没有道理要求他考虑到方方面面。但是,就事论事,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他原本能够做的更锦上添花一些,更周到,更符合作者对他的设定一些。虽然未必能起到什么实质作用,但哪怕他能提供一个积极的暗示,都能有助于缓解若白的心理压力。
可遗憾的是,他没有做出任何补救举动,听任自流。
然而,正是喻馆主的无作为,导致若白的身份最终无可避免地滑向一个很艰难的位置,开始承受来自内外双倍的压力。
黑格尔把中国文化的主旨定位成“家庭精神”,这个家庭的范围可以根据具体条件进行适当衍生一下,比如推导到松柏道馆,也是能够适用的。
在初原抽身退出后,若白猝不及防地成为了松柏道馆的大师兄,无论是否做了充分的准备,他都被无法拒绝地推到了比较的台前,接受舆论最苛刻的挑剔和审视。
我能理解喻馆主失望之下的反应,人之常情,但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个轻率的放弃对于若白来说,其实非常不公平。它将所有压力和负面情绪都转嫁给了作为继任者的若白(其他弟子暂时连“入场”的可比性都不具备):
我对自己的道馆心灰意冷——不是我想放弃而是对现状十分失望,无可奈何——因为松柏不再优秀——因为初原退出产生的震荡——因为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像初原以前那样用一场场胜利争来荣光。
这个推导简明扼要,但也在无形中很草率的推卸了作为馆主的责任,从而将本该站在他身后的若白暴露在非常尴尬的氛围里。
所以,即便时隔多年,我认可喻馆主是一个不错的老师,但仍然无法说服自己承认喻馆主是一个负责的“家长”。
可能是我太过苛刻。
如果仅仅是一般的弟子,恐怕未必会感受到强烈的责任背负,甚者逼急了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若白很特殊,且不论他也是个一诺千金的执着性格,只说他的经历就注定了无法置身事外做个甩手看客。因为成就他现状一切的,又是一个尴尬的大前提——喻馆主对他有恩,他能进入道馆本来就是基于馆主的恩惠。
于情于理,他似乎都没有拒绝的资格。
同样是师兄,与亦枫、廷皓相比,若白这一人物的身上显示出了更为明显的对道德力量的顺应性和对社会选择的从众性,因为他首当其冲地感受到了那种无形的压力。他虽然寡言沉默,但其实是一个目光非常敏锐,情感非常细腻的男孩,那些消隐的暗示,未曾出口的意义,他都明白。
委屈么,当然。
但他会拒绝么,没有,他认了。
若白作为跆拳道选手,毫无疑问是有求胜心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非常强烈的功利主义的胜负欲。他渴望战胜廷皓,甚至不惜带病与闽胜浩交手,倾力所要证明的,多也不是个人的荣辱得失。
很多时候他做出的判断在旁人眼里是冷硬的,这不是他不通人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所处的位置决定的。那些时候,若白已经把作为个人的“我”的需求彻底地让位给了道馆的需求。
这是在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回报,一般意义上,最优的选择。
在中国文化的相关表述中,对生命个体的要求,往往是强调道德至上的“超我”,在长期封闭而等级分明的儒家伦理中, 忠孝仁义堪称标准的行为规范,对父母、师长表达孝顺的行为, 是礼义廉耻的重要内涵。当一个人自觉按照这些规范去塑造自己,并将之视为自己存在意义所在时,说明外在的道德或者说伦理要求已经内化为他自己的一部分,构成了他的“超我”,成为他自觉追求的目标, 服从与孝顺就是“超我”的对象化存在形式。
于是,若白的成长显得分外的艰难,在这样严格的环境压迫下,他行为的追求已经不在于展现他有一个怎样真实的“自我”,怎样学习逐步完善自身,而在于他怎样向环境和“家庭”中所要求的超高的“超我”标准看齐。
换一种更尖锐的表述是,他所处的位置直接或间接地要求他急速成长起来以便转嫁原本不属于他的更为重大的责任,而他作为独立的理智个体,理应最受到重视的最具情感魅力的“自我”部分,在他所处的环境里,反倒是完全不被重视的。
谁会在乎他的感受呢,不关乎温饱,而是精神层面上的感受。是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的父母,是站在他身后一再惋惜初原退出的师弟师妹,还是因为一时的心灰意冷,就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管理的喻馆主?
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一罗列出可能的选项来,都让人止不住的丧气。
严酷的是,这非常接近于若白所处的现实。
挺讽刺的。
然而,所幸的是,接近最终没有成为现实。
这其中的变数就在于,若白的身边有一个亦枫。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点,也是非常非常让人宽慰的一点。
亦枫太重要了。(后续省略)
以上,占的地方有点大,楼楼海涵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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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mo 楼主 2016-07-13 13:00:07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章(部分是原著小说的内容,部分是剧情,,涉及到人设这一点毕竟剧里有些还是继承了小说的)。关于若白的人设,楼主说的特别好,这里借地方扔一段小文的节选吧(原文写于2015年5月21日),仅作抛砖引玉用,之前有在微博或者LOFTER看过的亲请忽略哈,谢谢~~~: ======================================================== …… 在《旋风》的三位主要男性角色中,廷皓光芒耀眼自不必说,性格自信而进退得当,初原的温柔润物无声,在读者群中赚尽好感,而若白……三言两语,凭我的水平很难讲清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有人说他高冷,这个词酷炫狂霸,实在是更合适霸道总裁范儿的人物,我觉得尝试着换一个词可能会更好,清冷——清是清俊,冷是冷清。 我的一位年长的朋友,我厚颜无耻地勉强算是忘年交吧,他曾评价说,像若白那样的儿子是会教所有父母担心的。他是一位教师,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没有看过小说,只是刚刚听完我的简述。 我一开始非常不理解,毕竟若白是那么一个成熟、坚韧的男孩,后来有心无心地看了一些事,慢慢想着悟着,好像有些懂了:是的,如果有朝一日我为人母,我也断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像若白那样。 那真的是会担心死的。 不担心他的能力,不担心他的品行,但你会不由自主地担心他会不会亏待了自己,会不会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理由牺牲自己本该得的东西,转瞬就被人遗忘脑后,再没有人注意他的好,他沉默里的千言万语。但你去看他,他永远不会多说哪怕一个字。你知道他能看明白最阴晦的利害所在,也相信他懂得轻重缓急,但他还是会做出你最不愿见他做的选择,只因为那是道义所在,或者说勉力恪守一个君子有所不为。 这种执着的单纯,真的是会让人头疼的——你情愿他看不明白,那样就不会有困惑;你情愿他分不清晰,那样就不会有失落。 恰恰若白又是极度内敛的,连心灵深处隐秘的痛楚和挣扎都收敛的很仔细。 可能内敛的语意还不够深,换一个更具对抗性的词,那是压抑,或者说不自由。 所谓压抑,大致分为两类:外界的压抑和属于人的自我压抑。 外界的压抑,侧重于人的生存环境对于人的敌视和限制,它是导致自我压抑的条件。而自我压抑呢,习惯于自我克制、自我贬抑,习惯于在逼仄的角落呼吸有限的空气,极力把自己的存在缩小到最大限度。 有限的空间,舒张的欲望,人是矛盾的集中,有矛盾就会有冲突,有冲突就会有痛苦。 还记得《化身博士》么,“Jekyll and Hyde”? 斯蒂文森笔下的杰基医生在认识到人性中善恶的对峙后,说道:“很久以来……我就有一个可爱的梦想,就是把这些矛盾的因素分离开。我想,假如能够把自己每一种特性寓于不用的本体中,生活中一切令人难以忍受的东西就会消失了。” 然而,在最后的结局里,Jekyll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从而也让Hyde从世上永远消失。 矛盾还是参杂在一起,伴随成长的每时每刻。 若白的性格最不讨喜的地方就有压抑的成分,他自嘲的一句“性格刻板”想来也有这个因素。这不单单指他对百草那一番屡不言明的深情,直看得读者暗自替他着急,也体现在他的行为抉择里。 意太劳劳,身长抑抑。 传统因袭压力,现实生活的压力,要求的提升所带来的心理压力,重重叠加,一点一点地逼得他走向内心的封闭。评论里的“一根筋”的人物评价,多多少少也受了这点的波及。 只是,若白最可贵之处,或说他最大的善良在于,他将自身的压抑牢固地框束在个人范围里,没有恶劣地向外传递到他人身上,将别人也拖拽到晦暗的色彩中。他置身泥泞难以脱离,却能够毫无嫉妒地祝福同伴在阳光沐浴下恣意所欲。正是这一系列类似的可敬的品质,在这个人物身上呈现出了一种富有层次的深沉、内敛的美。 既见其果,当溯其因。 有两个方面,三位人物对若白性格形成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一面是若白的父母,另一面是若白的师傅,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先来看若白的父母吧,毕竟,他们是若白最早的老师。 在《旋风》的故事情节里,作者将冲突的展开放在了女主的线路上,没有对其他人物的父辈做重点刻画(云岳宗师是一个开挂的例外),若白的父母作为配角,他们的出现只是推动情节发展的产物,并没有对其着墨太多。 在有限的出场时间里,若白母亲在丈夫病榻前和百草的闲聊谈心的片段恐怕是篇幅最大的。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因为在病房待得久了,她跟若白的父母越来越熟悉。若白的父亲比较沉默寡言,母亲却是很随和,爱聊家常。 “若白小时候,邻居家的大哥哥去练了跆拳道,他见了很喜欢,就跟那个大哥哥学。过了一阵子,大哥哥打不过若白了,就带他去了道馆,对,就是松柏道馆。喻馆主见了若白,问若白要不要练跆拳道。” 若白妈妈边削苹果,边慢悠悠地跟百草说。 “若白摇头说,不要。这孩子,从小就懂事,那时候因为爷爷奶奶身体不好,看病花了很多钱,家里很穷,还欠了债,拿不起去道馆学跆拳道的钱。他就没跟我们说,每天偷偷爬到松柏道馆的围墙上,偷看人家练功。” 百草听呆了。 “喻馆主知道若白每天偷看,但是从来没有赶他走。就这样过了半年,有一次道馆里小弟子们比赛,也拉若白一起比。结果,若白每一场都赢了。” 若白妈妈笑得一脸幸福。 “喻馆主找到我们,我们才知道这回事。我们去问若白,他想不想学,如果想学,就算借钱,我们也送他去。他还是说不想。唉,这孩子,有时候懂事得让我们心疼,小小的年纪,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让我们买,我们真是对不起他……” 病床上的若白爸爸拍拍若白妈妈的肩膀,若白妈妈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 “就是从那时候,我和他爸决定为了若白也要努力工作,多赚钱,不能让他将来还吃苦。我们开始做点小生意,经常出去进货,后来又到了大城市去做生意,唉,现在想想,那时候反而又让若白经常一个人孤零零的,真是对不起他……” “……多亏了喻馆主心善,每次我们不在岸阳,他就把若白带到松柏道馆,照顾若白,教若白跆拳道。后来若白住在松柏道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们有时候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前两年,我们想把若白接走,让他跟我们一起生活,但是若白却说他不想走。” 若白妈妈叹口气。 “做人要知恩图报,喻馆主对若白那么好,也该是若白回报松柏道馆的时候了。而且,若白那么喜欢跆拳道……他这孩子,跟他爷爷一样,固执,喜欢什么都是一辈子的事情。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我和他爸都知道,跆拳道是他的命,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全国冠军,甚至成为世界冠军。” 若白妈妈忽然渴望地看着百草,问“对了,若白现在跆拳道练得怎么样了?我们问他,他从来不说。他参加过一些国内的比赛,现在能参加国际比赛了吗?”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这一段文字,可以提炼出不少信息: 1、 值得肯定的是,若白的父母道德观都比较朴素; 2、 若白的家庭条件并不宽裕,有过为生计所迫的日子,且若白从未成年时就对家庭的经济状况有一定的认知。个人倾向于将其归为低社会经济地位的成长环境; 3、 若白的母亲对于自我情感的表达比较直接,而若白成年之后的性格与他的父亲比较接近,都不善言谈; 4、 父母感情不错,从本质上讲他们都很爱若白,但是他们对儿子日常的真实情况一直缺乏了解; 5、 若白的双亲应该识字(这一论断仅作个人意见参考,常年做小生意的,即便文化水平不高也应该能识别最基本的常用字),但文化水平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太高。 …… 根据上述一节的谈话内容,可证若白小时候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但冲着不是喻馆主主动找上门,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围观了道馆小半年的情节,我实在不能说他的父母在对他的教育和亲子交流方面很上心。 若白后来能成为英语系的高材生,不得不承认,那主要应归功于本人的上进。 当然,他的父母也是被逼无奈。但无论出发点若何,造成的后果就是若白和他的父母之间缺少实质性交流,即便心思沉重也只能自己设法解压。他的父母爱他,遗憾的是,总是没能在合适的时间用一种最好的方式表达出来。 这毫无疑问是有后患的。 在关于早期教育的研究中,家庭因素对个性的影响是一个研究的重点话题,亲子亲密度对孩子的兴奋性、敏感性、世故性、忧虑性等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一般情况下,与父母关系亲密者敏感性高,关系疏远者则兴奋性、世故性、忧虑性高。那些与父母长期分离的孩子,情感方面缺少亲密感、信任感;在精神方面更容易产生被遗弃感、自卑感和歉疚感,相比较而言会表现得更加内向、安静。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但在若白成年后自省沉默的性格里,依稀能够看到一些这些表现的影子,虽然不是很强烈,这也可能得益于习得性的修正。 猜想一下,什么样的境遇会让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孩子主动压抑自己对于心爱之物的向往? 对于若白而言,既然他的母亲说了“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想必绝不会是提出了要求未被满足或反受到责惩,从而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之类的。 最有可能的情况应该是,他在无意之中目睹了父母经济窘迫的无奈暗自记下,继而有意识地规避提出其他额外的物质要求。个人倒不觉得一个孩子能完全深刻地理解成年人那种被生存压迫的悲哀,可能只是出于若白敏感、善良的天性,单纯的不愿让父母感到为难。 但这已经很难得了,不是么? 毫无疑问,这确实是受经济条件的制约,如果若白出身富贵,他未必会做出相同的退让。然而,这个世上,哪里有什么如果呢? 但需要指明的是,若白的这种自我抑制主要却不是来自外界环境的强力扼杀(例如:他已经明确提出了要求,而父母不予满足),他没有等到事物发展到那一步就自行停止了。 一个孩子,出自对父母的内心理解和体谅(虽然未必能体会深刻),早慧地为了“家”而“自觉”熄灭自我追求,这种超越年龄的抉择,之所以让人分外难过,正是因为他的心理机制和自我追求的受阻不是简单地屈外在压力,而是内在自发的为了“家庭”选择放弃。 从规避糖果、玩具(简单物质享受)到否认对跆拳道的向往(自我爱好的追求),再到后来的为了成就百草而做出的退让,虽然对象有所改变,但他的这一行为模式在后续的成长过程中不断地扩展和强化,这是若白这一人物最为真诚而又最令人叹息的地方。 再说另一位重要人物。 小说中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他在若白成长过程中同样意义非凡,因为他扮演了师父(课业技术)和长辈(情感关怀)的双重角色。 小说原文中涉及到喻馆主的描述不多,大多是侧写,主要的出场片段也相对分散,个人摘录了几段关于喻馆主的描写。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形象) 喻馆主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雪白道服,阳光里,他气度雍容,如仙风道骨一般。…… (言谈立论) “喻馆主扫视了一眼满脸不忿之色的松柏道馆弟子们,沉声说:“练习跆拳道目的在于修身养性,不是为了好勇斗狠,更不是为了意气之争。……” (胸襟) “哈哈,果然是好孩子。”喻馆主点头微笑,“好,你能有对你师父的这片心,确是难能可贵。从今以后,你留在松柏道馆,对外算作松柏道馆的门下,可以有机会实战和比赛,但是不用称我为师,你看可好?”…… (借曲向南之口补出的大众形象) 喻馆主是被跆拳道界尊敬的谦谦君子 曲向南慢慢站起身。他的判断果然是正确的,因为以前的事情,跆拳道界几乎所有的人见了他都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只有偶尔几次遇到喻馆主时,喻馆主会对他客气地点头示意。……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谦谦君子,宗师风范,应该是作者对这一人物最初始的设定。 然而,我个人认为,尽管作者的初衷十分美好,但喻馆主这一人物在《旋风》的故事里,并不算成功,他的行为没有衬上作者赋予他的人格高度。 既然这一篇写若白,就挑选一段与之相关的内容作为补充,这是廷皓为百草解疑答惑时,对于往事的一段回忆。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她不懂。 廷皓慢慢地吃着面,一抬头,见她还是紧张地望着他,眼睛乌黑乌黑,装满了困惑和恳求。 “初原还在练跆拳道的时候,岸阳所有的跆拳道弟子只能生活在他的光芒下,那时候的松柏道馆,是最令人崇拜的道馆。”廷皓回忆说,“后来,初原突然退出,松柏道馆从顶尖的道馆,沦落为二流的道馆,喻馆主也心灰意冷,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的管理。若白成为大师兄之后,承受的压力很大,他一心想要重振松柏……” 百草怔怔地听着。 以前她听晓萤讲到这一段时,只是在遗憾初原的退出,却并未想到过当时若白的处境。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在后来的情节里,作者曾借百草之口补充了若白尊师重教的品质:“他虽然性格沉默寡言,但是一向尊敬师长,无论是对喻馆主还是沈教练都很敬重。” 所以,当我们联系上下文,再回头重新审视喻馆主在初原退出后的这一段表现时,不难想象这一时期若白的心理状态有多纠结。 客观地来说,作为师父,喻馆主是有恩于若白的,他也已经在最大限度上尽到了他传道授业的责任和义务。人非圣贤,没有道理要求他考虑到方方面面。但是,就事论事,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他原本能够做的更锦上添花一些,更周到,更符合作者对他的设定一些。虽然未必能起到什么实质作用,但哪怕他能提供一个积极的暗示,都能有助于缓解若白的心理压力。 可遗憾的是,他没有做出任何补救举动,听任自流。 然而,正是喻馆主的无作为,导致若白的身份最终无可避免地滑向一个很艰难的位置,开始承受来自内外双倍的压力。 黑格尔把中国文化的主旨定位成“家庭精神”,这个家庭的范围可以根据具体条件进行适当衍生一下,比如推导到松柏道馆,也是能够适用的。 在初原抽身退出后,若白猝不及防地成为了松柏道馆的大师兄,无论是否做了充分的准备,他都被无法拒绝地推到了比较的台前,接受舆论最苛刻的挑剔和审视。 我能理解喻馆主失望之下的反应,人之常情,但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个轻率的放弃对于若白来说,其实非常不公平。它将所有压力和负面情绪都转嫁给了作为继任者的若白(其他弟子暂时连“入场”的可比性都不具备): 我对自己的道馆心灰意冷——不是我想放弃而是对现状十分失望,无可奈何——因为松柏不再优秀——因为初原退出产生的震荡——因为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像初原以前那样用一场场胜利争来荣光。 这个推导简明扼要,但也在无形中很草率的推卸了作为馆主的责任,从而将本该站在他身后的若白暴露在非常尴尬的氛围里。 所以,即便时隔多年,我认可喻馆主是一个不错的老师,但仍然无法说服自己承认喻馆主是一个负责的“家长”。 可能是我太过苛刻。 如果仅仅是一般的弟子,恐怕未必会感受到强烈的责任背负,甚者逼急了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若白很特殊,且不论他也是个一诺千金的执着性格,只说他的经历就注定了无法置身事外做个甩手看客。因为成就他现状一切的,又是一个尴尬的大前提——喻馆主对他有恩,他能进入道馆本来就是基于馆主的恩惠。 于情于理,他似乎都没有拒绝的资格。 同样是师兄,与亦枫、廷皓相比,若白这一人物的身上显示出了更为明显的对道德力量的顺应性和对社会选择的从众性,因为他首当其冲地感受到了那种无形的压力。他虽然寡言沉默,但其实是一个目光非常敏锐,情感非常细腻的男孩,那些消隐的暗示,未曾出口的意义,他都明白。 委屈么,当然。 但他会拒绝么,没有,他认了。 若白作为跆拳道选手,毫无疑问是有求胜心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非常强烈的功利主义的胜负欲。他渴望战胜廷皓,甚至不惜带病与闽胜浩交手,倾力所要证明的,多也不是个人的荣辱得失。 很多时候他做出的判断在旁人眼里是冷硬的,这不是他不通人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所处的位置决定的。那些时候,若白已经把作为个人的“我”的需求彻底地让位给了道馆的需求。 这是在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回报,一般意义上,最优的选择。 在中国文化的相关表述中,对生命个体的要求,往往是强调道德至上的“超我”,在长期封闭而等级分明的儒家伦理中, 忠孝仁义堪称标准的行为规范,对父母、师长表达孝顺的行为, 是礼义廉耻的重要内涵。当一个人自觉按照这些规范去塑造自己,并将之视为自己存在意义所在时,说明外在的道德或者说伦理要求已经内化为他自己的一部分,构成了他的“超我”,成为他自觉追求的目标, 服从与孝顺就是“超我”的对象化存在形式。 于是,若白的成长显得分外的艰难,在这样严格的环境压迫下,他行为的追求已经不在于展现他有一个怎样真实的“自我”,怎样学习逐步完善自身,而在于他怎样向环境和“家庭”中所要求的超高的“超我”标准看齐。 换一种更尖锐的表述是,他所处的位置直接或间接地要求他急速成长起来以便转嫁原本不属于他的更为重大的责任,而他作为独立的理智个体,理应最受到重视的最具情感魅力的“自我”部分,在他所处的环境里,反倒是完全不被重视的。 谁会在乎他的感受呢,不关乎温饱,而是精神层面上的感受。是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的父母,是站在他身后一再惋惜初原退出的师弟师妹,还是因为一时的心灰意冷,就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管理的喻馆主? 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一罗列出可能的选项来,都让人止不住的丧气。 严酷的是,这非常接近于若白所处的现实。 挺讽刺的。 然而,所幸的是,接近最终没有成为现实。 这其中的变数就在于,若白的身边有一个亦枫。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点,也是非常非常让人宽慰的一点。 亦枫太重要了。(后续省略) ================================================== 以上,占的地方有点大,楼楼海涵哈~~。 ... 萧之渊好长!话说我在lofter见过你2333小论文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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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夫人 2016-07-13 13:04:20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章(部分是原著小说的内容,部分是剧情,,涉及到人设这一点毕竟剧里有些还是继承了小说的)。关于若白的人设,楼主说的特别好,这里借地方扔一段小文的节选吧(原文写于2015年5月21日),仅作抛砖引玉用,之前有在微博或者LOFTER看过的亲请忽略哈,谢谢~~~: ======================================================== …… 在《旋风》的三位主要男性角色中,廷皓光芒耀眼自不必说,性格自信而进退得当,初原的温柔润物无声,在读者群中赚尽好感,而若白……三言两语,凭我的水平很难讲清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有人说他高冷,这个词酷炫狂霸,实在是更合适霸道总裁范儿的人物,我觉得尝试着换一个词可能会更好,清冷——清是清俊,冷是冷清。 我的一位年长的朋友,我厚颜无耻地勉强算是忘年交吧,他曾评价说,像若白那样的儿子是会教所有父母担心的。他是一位教师,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没有看过小说,只是刚刚听完我的简述。 我一开始非常不理解,毕竟若白是那么一个成熟、坚韧的男孩,后来有心无心地看了一些事,慢慢想着悟着,好像有些懂了:是的,如果有朝一日我为人母,我也断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像若白那样。 那真的是会担心死的。 不担心他的能力,不担心他的品行,但你会不由自主地担心他会不会亏待了自己,会不会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理由牺牲自己本该得的东西,转瞬就被人遗忘脑后,再没有人注意他的好,他沉默里的千言万语。但你去看他,他永远不会多说哪怕一个字。你知道他能看明白最阴晦的利害所在,也相信他懂得轻重缓急,但他还是会做出你最不愿见他做的选择,只因为那是道义所在,或者说勉力恪守一个君子有所不为。 这种执着的单纯,真的是会让人头疼的——你情愿他看不明白,那样就不会有困惑;你情愿他分不清晰,那样就不会有失落。 恰恰若白又是极度内敛的,连心灵深处隐秘的痛楚和挣扎都收敛的很仔细。 可能内敛的语意还不够深,换一个更具对抗性的词,那是压抑,或者说不自由。 所谓压抑,大致分为两类:外界的压抑和属于人的自我压抑。 外界的压抑,侧重于人的生存环境对于人的敌视和限制,它是导致自我压抑的条件。而自我压抑呢,习惯于自我克制、自我贬抑,习惯于在逼仄的角落呼吸有限的空气,极力把自己的存在缩小到最大限度。 有限的空间,舒张的欲望,人是矛盾的集中,有矛盾就会有冲突,有冲突就会有痛苦。 还记得《化身博士》么,“Jekyll and Hyde”? 斯蒂文森笔下的杰基医生在认识到人性中善恶的对峙后,说道:“很久以来……我就有一个可爱的梦想,就是把这些矛盾的因素分离开。我想,假如能够把自己每一种特性寓于不用的本体中,生活中一切令人难以忍受的东西就会消失了。” 然而,在最后的结局里,Jekyll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从而也让Hyde从世上永远消失。 矛盾还是参杂在一起,伴随成长的每时每刻。 若白的性格最不讨喜的地方就有压抑的成分,他自嘲的一句“性格刻板”想来也有这个因素。这不单单指他对百草那一番屡不言明的深情,直看得读者暗自替他着急,也体现在他的行为抉择里。 意太劳劳,身长抑抑。 传统因袭压力,现实生活的压力,要求的提升所带来的心理压力,重重叠加,一点一点地逼得他走向内心的封闭。评论里的“一根筋”的人物评价,多多少少也受了这点的波及。 只是,若白最可贵之处,或说他最大的善良在于,他将自身的压抑牢固地框束在个人范围里,没有恶劣地向外传递到他人身上,将别人也拖拽到晦暗的色彩中。他置身泥泞难以脱离,却能够毫无嫉妒地祝福同伴在阳光沐浴下恣意所欲。正是这一系列类似的可敬的品质,在这个人物身上呈现出了一种富有层次的深沉、内敛的美。 既见其果,当溯其因。 有两个方面,三位人物对若白性格形成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一面是若白的父母,另一面是若白的师傅,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先来看若白的父母吧,毕竟,他们是若白最早的老师。 在《旋风》的故事情节里,作者将冲突的展开放在了女主的线路上,没有对其他人物的父辈做重点刻画(云岳宗师是一个开挂的例外),若白的父母作为配角,他们的出现只是推动情节发展的产物,并没有对其着墨太多。 在有限的出场时间里,若白母亲在丈夫病榻前和百草的闲聊谈心的片段恐怕是篇幅最大的。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因为在病房待得久了,她跟若白的父母越来越熟悉。若白的父亲比较沉默寡言,母亲却是很随和,爱聊家常。 “若白小时候,邻居家的大哥哥去练了跆拳道,他见了很喜欢,就跟那个大哥哥学。过了一阵子,大哥哥打不过若白了,就带他去了道馆,对,就是松柏道馆。喻馆主见了若白,问若白要不要练跆拳道。” 若白妈妈边削苹果,边慢悠悠地跟百草说。 “若白摇头说,不要。这孩子,从小就懂事,那时候因为爷爷奶奶身体不好,看病花了很多钱,家里很穷,还欠了债,拿不起去道馆学跆拳道的钱。他就没跟我们说,每天偷偷爬到松柏道馆的围墙上,偷看人家练功。” 百草听呆了。 “喻馆主知道若白每天偷看,但是从来没有赶他走。就这样过了半年,有一次道馆里小弟子们比赛,也拉若白一起比。结果,若白每一场都赢了。” 若白妈妈笑得一脸幸福。 “喻馆主找到我们,我们才知道这回事。我们去问若白,他想不想学,如果想学,就算借钱,我们也送他去。他还是说不想。唉,这孩子,有时候懂事得让我们心疼,小小的年纪,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让我们买,我们真是对不起他……” 病床上的若白爸爸拍拍若白妈妈的肩膀,若白妈妈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 “就是从那时候,我和他爸决定为了若白也要努力工作,多赚钱,不能让他将来还吃苦。我们开始做点小生意,经常出去进货,后来又到了大城市去做生意,唉,现在想想,那时候反而又让若白经常一个人孤零零的,真是对不起他……” “……多亏了喻馆主心善,每次我们不在岸阳,他就把若白带到松柏道馆,照顾若白,教若白跆拳道。后来若白住在松柏道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们有时候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前两年,我们想把若白接走,让他跟我们一起生活,但是若白却说他不想走。” 若白妈妈叹口气。 “做人要知恩图报,喻馆主对若白那么好,也该是若白回报松柏道馆的时候了。而且,若白那么喜欢跆拳道……他这孩子,跟他爷爷一样,固执,喜欢什么都是一辈子的事情。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我和他爸都知道,跆拳道是他的命,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全国冠军,甚至成为世界冠军。” 若白妈妈忽然渴望地看着百草,问“对了,若白现在跆拳道练得怎么样了?我们问他,他从来不说。他参加过一些国内的比赛,现在能参加国际比赛了吗?”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这一段文字,可以提炼出不少信息: 1、 值得肯定的是,若白的父母道德观都比较朴素; 2、 若白的家庭条件并不宽裕,有过为生计所迫的日子,且若白从未成年时就对家庭的经济状况有一定的认知。个人倾向于将其归为低社会经济地位的成长环境; 3、 若白的母亲对于自我情感的表达比较直接,而若白成年之后的性格与他的父亲比较接近,都不善言谈; 4、 父母感情不错,从本质上讲他们都很爱若白,但是他们对儿子日常的真实情况一直缺乏了解; 5、 若白的双亲应该识字(这一论断仅作个人意见参考,常年做小生意的,即便文化水平不高也应该能识别最基本的常用字),但文化水平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太高。 …… 根据上述一节的谈话内容,可证若白小时候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但冲着不是喻馆主主动找上门,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围观了道馆小半年的情节,我实在不能说他的父母在对他的教育和亲子交流方面很上心。 若白后来能成为英语系的高材生,不得不承认,那主要应归功于本人的上进。 当然,他的父母也是被逼无奈。但无论出发点若何,造成的后果就是若白和他的父母之间缺少实质性交流,即便心思沉重也只能自己设法解压。他的父母爱他,遗憾的是,总是没能在合适的时间用一种最好的方式表达出来。 这毫无疑问是有后患的。 在关于早期教育的研究中,家庭因素对个性的影响是一个研究的重点话题,亲子亲密度对孩子的兴奋性、敏感性、世故性、忧虑性等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一般情况下,与父母关系亲密者敏感性高,关系疏远者则兴奋性、世故性、忧虑性高。那些与父母长期分离的孩子,情感方面缺少亲密感、信任感;在精神方面更容易产生被遗弃感、自卑感和歉疚感,相比较而言会表现得更加内向、安静。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但在若白成年后自省沉默的性格里,依稀能够看到一些这些表现的影子,虽然不是很强烈,这也可能得益于习得性的修正。 猜想一下,什么样的境遇会让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孩子主动压抑自己对于心爱之物的向往? 对于若白而言,既然他的母亲说了“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想必绝不会是提出了要求未被满足或反受到责惩,从而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之类的。 最有可能的情况应该是,他在无意之中目睹了父母经济窘迫的无奈暗自记下,继而有意识地规避提出其他额外的物质要求。个人倒不觉得一个孩子能完全深刻地理解成年人那种被生存压迫的悲哀,可能只是出于若白敏感、善良的天性,单纯的不愿让父母感到为难。 但这已经很难得了,不是么? 毫无疑问,这确实是受经济条件的制约,如果若白出身富贵,他未必会做出相同的退让。然而,这个世上,哪里有什么如果呢? 但需要指明的是,若白的这种自我抑制主要却不是来自外界环境的强力扼杀(例如:他已经明确提出了要求,而父母不予满足),他没有等到事物发展到那一步就自行停止了。 一个孩子,出自对父母的内心理解和体谅(虽然未必能体会深刻),早慧地为了“家”而“自觉”熄灭自我追求,这种超越年龄的抉择,之所以让人分外难过,正是因为他的心理机制和自我追求的受阻不是简单地屈外在压力,而是内在自发的为了“家庭”选择放弃。 从规避糖果、玩具(简单物质享受)到否认对跆拳道的向往(自我爱好的追求),再到后来的为了成就百草而做出的退让,虽然对象有所改变,但他的这一行为模式在后续的成长过程中不断地扩展和强化,这是若白这一人物最为真诚而又最令人叹息的地方。 再说另一位重要人物。 小说中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他在若白成长过程中同样意义非凡,因为他扮演了师父(课业技术)和长辈(情感关怀)的双重角色。 小说原文中涉及到喻馆主的描述不多,大多是侧写,主要的出场片段也相对分散,个人摘录了几段关于喻馆主的描写。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形象) 喻馆主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雪白道服,阳光里,他气度雍容,如仙风道骨一般。…… (言谈立论) “喻馆主扫视了一眼满脸不忿之色的松柏道馆弟子们,沉声说:“练习跆拳道目的在于修身养性,不是为了好勇斗狠,更不是为了意气之争。……” (胸襟) “哈哈,果然是好孩子。”喻馆主点头微笑,“好,你能有对你师父的这片心,确是难能可贵。从今以后,你留在松柏道馆,对外算作松柏道馆的门下,可以有机会实战和比赛,但是不用称我为师,你看可好?”…… (借曲向南之口补出的大众形象) 喻馆主是被跆拳道界尊敬的谦谦君子 曲向南慢慢站起身。他的判断果然是正确的,因为以前的事情,跆拳道界几乎所有的人见了他都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只有偶尔几次遇到喻馆主时,喻馆主会对他客气地点头示意。……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谦谦君子,宗师风范,应该是作者对这一人物最初始的设定。 然而,我个人认为,尽管作者的初衷十分美好,但喻馆主这一人物在《旋风》的故事里,并不算成功,他的行为没有衬上作者赋予他的人格高度。 既然这一篇写若白,就挑选一段与之相关的内容作为补充,这是廷皓为百草解疑答惑时,对于往事的一段回忆。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她不懂。 廷皓慢慢地吃着面,一抬头,见她还是紧张地望着他,眼睛乌黑乌黑,装满了困惑和恳求。 “初原还在练跆拳道的时候,岸阳所有的跆拳道弟子只能生活在他的光芒下,那时候的松柏道馆,是最令人崇拜的道馆。”廷皓回忆说,“后来,初原突然退出,松柏道馆从顶尖的道馆,沦落为二流的道馆,喻馆主也心灰意冷,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的管理。若白成为大师兄之后,承受的压力很大,他一心想要重振松柏……” 百草怔怔地听着。 以前她听晓萤讲到这一段时,只是在遗憾初原的退出,却并未想到过当时若白的处境。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在后来的情节里,作者曾借百草之口补充了若白尊师重教的品质:“他虽然性格沉默寡言,但是一向尊敬师长,无论是对喻馆主还是沈教练都很敬重。” 所以,当我们联系上下文,再回头重新审视喻馆主在初原退出后的这一段表现时,不难想象这一时期若白的心理状态有多纠结。 客观地来说,作为师父,喻馆主是有恩于若白的,他也已经在最大限度上尽到了他传道授业的责任和义务。人非圣贤,没有道理要求他考虑到方方面面。但是,就事论事,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他原本能够做的更锦上添花一些,更周到,更符合作者对他的设定一些。虽然未必能起到什么实质作用,但哪怕他能提供一个积极的暗示,都能有助于缓解若白的心理压力。 可遗憾的是,他没有做出任何补救举动,听任自流。 然而,正是喻馆主的无作为,导致若白的身份最终无可避免地滑向一个很艰难的位置,开始承受来自内外双倍的压力。 黑格尔把中国文化的主旨定位成“家庭精神”,这个家庭的范围可以根据具体条件进行适当衍生一下,比如推导到松柏道馆,也是能够适用的。 在初原抽身退出后,若白猝不及防地成为了松柏道馆的大师兄,无论是否做了充分的准备,他都被无法拒绝地推到了比较的台前,接受舆论最苛刻的挑剔和审视。 我能理解喻馆主失望之下的反应,人之常情,但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个轻率的放弃对于若白来说,其实非常不公平。它将所有压力和负面情绪都转嫁给了作为继任者的若白(其他弟子暂时连“入场”的可比性都不具备): 我对自己的道馆心灰意冷——不是我想放弃而是对现状十分失望,无可奈何——因为松柏不再优秀——因为初原退出产生的震荡——因为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像初原以前那样用一场场胜利争来荣光。 这个推导简明扼要,但也在无形中很草率的推卸了作为馆主的责任,从而将本该站在他身后的若白暴露在非常尴尬的氛围里。 所以,即便时隔多年,我认可喻馆主是一个不错的老师,但仍然无法说服自己承认喻馆主是一个负责的“家长”。 可能是我太过苛刻。 如果仅仅是一般的弟子,恐怕未必会感受到强烈的责任背负,甚者逼急了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若白很特殊,且不论他也是个一诺千金的执着性格,只说他的经历就注定了无法置身事外做个甩手看客。因为成就他现状一切的,又是一个尴尬的大前提——喻馆主对他有恩,他能进入道馆本来就是基于馆主的恩惠。 于情于理,他似乎都没有拒绝的资格。 同样是师兄,与亦枫、廷皓相比,若白这一人物的身上显示出了更为明显的对道德力量的顺应性和对社会选择的从众性,因为他首当其冲地感受到了那种无形的压力。他虽然寡言沉默,但其实是一个目光非常敏锐,情感非常细腻的男孩,那些消隐的暗示,未曾出口的意义,他都明白。 委屈么,当然。 但他会拒绝么,没有,他认了。 若白作为跆拳道选手,毫无疑问是有求胜心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非常强烈的功利主义的胜负欲。他渴望战胜廷皓,甚至不惜带病与闽胜浩交手,倾力所要证明的,多也不是个人的荣辱得失。 很多时候他做出的判断在旁人眼里是冷硬的,这不是他不通人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所处的位置决定的。那些时候,若白已经把作为个人的“我”的需求彻底地让位给了道馆的需求。 这是在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回报,一般意义上,最优的选择。 在中国文化的相关表述中,对生命个体的要求,往往是强调道德至上的“超我”,在长期封闭而等级分明的儒家伦理中, 忠孝仁义堪称标准的行为规范,对父母、师长表达孝顺的行为, 是礼义廉耻的重要内涵。当一个人自觉按照这些规范去塑造自己,并将之视为自己存在意义所在时,说明外在的道德或者说伦理要求已经内化为他自己的一部分,构成了他的“超我”,成为他自觉追求的目标, 服从与孝顺就是“超我”的对象化存在形式。 于是,若白的成长显得分外的艰难,在这样严格的环境压迫下,他行为的追求已经不在于展现他有一个怎样真实的“自我”,怎样学习逐步完善自身,而在于他怎样向环境和“家庭”中所要求的超高的“超我”标准看齐。 换一种更尖锐的表述是,他所处的位置直接或间接地要求他急速成长起来以便转嫁原本不属于他的更为重大的责任,而他作为独立的理智个体,理应最受到重视的最具情感魅力的“自我”部分,在他所处的环境里,反倒是完全不被重视的。 谁会在乎他的感受呢,不关乎温饱,而是精神层面上的感受。是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的父母,是站在他身后一再惋惜初原退出的师弟师妹,还是因为一时的心灰意冷,就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管理的喻馆主? 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一罗列出可能的选项来,都让人止不住的丧气。 严酷的是,这非常接近于若白所处的现实。 挺讽刺的。 然而,所幸的是,接近最终没有成为现实。 这其中的变数就在于,若白的身边有一个亦枫。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点,也是非常非常让人宽慰的一点。 亦枫太重要了。(后续省略) ================================================== 以上,占的地方有点大,楼楼海涵哈~~。 ... 萧之渊我对这种写文章的人 而且还这么长 一向都是膜拜的 我全看完了 思路明确 说的头头是道 羊圈好多大神 我等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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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思丝 2016-07-13 13:22:11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章(部分是原著小说的内容,部分是剧情,,涉及到人设这一点毕竟剧里有些还是继承了小说的)。关于若白的人设,楼主说的特别好,这里借地方扔一段小文的节选吧(原文写于2015年5月21日),仅作抛砖引玉用,之前有在微博或者LOFTER看过的亲请忽略哈,谢谢~~~: ======================================================== …… 在《旋风》的三位主要男性角色中,廷皓光芒耀眼自不必说,性格自信而进退得当,初原的温柔润物无声,在读者群中赚尽好感,而若白……三言两语,凭我的水平很难讲清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有人说他高冷,这个词酷炫狂霸,实在是更合适霸道总裁范儿的人物,我觉得尝试着换一个词可能会更好,清冷——清是清俊,冷是冷清。 我的一位年长的朋友,我厚颜无耻地勉强算是忘年交吧,他曾评价说,像若白那样的儿子是会教所有父母担心的。他是一位教师,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没有看过小说,只是刚刚听完我的简述。 我一开始非常不理解,毕竟若白是那么一个成熟、坚韧的男孩,后来有心无心地看了一些事,慢慢想着悟着,好像有些懂了:是的,如果有朝一日我为人母,我也断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像若白那样。 那真的是会担心死的。 不担心他的能力,不担心他的品行,但你会不由自主地担心他会不会亏待了自己,会不会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理由牺牲自己本该得的东西,转瞬就被人遗忘脑后,再没有人注意他的好,他沉默里的千言万语。但你去看他,他永远不会多说哪怕一个字。你知道他能看明白最阴晦的利害所在,也相信他懂得轻重缓急,但他还是会做出你最不愿见他做的选择,只因为那是道义所在,或者说勉力恪守一个君子有所不为。 这种执着的单纯,真的是会让人头疼的——你情愿他看不明白,那样就不会有困惑;你情愿他分不清晰,那样就不会有失落。 恰恰若白又是极度内敛的,连心灵深处隐秘的痛楚和挣扎都收敛的很仔细。 可能内敛的语意还不够深,换一个更具对抗性的词,那是压抑,或者说不自由。 所谓压抑,大致分为两类:外界的压抑和属于人的自我压抑。 外界的压抑,侧重于人的生存环境对于人的敌视和限制,它是导致自我压抑的条件。而自我压抑呢,习惯于自我克制、自我贬抑,习惯于在逼仄的角落呼吸有限的空气,极力把自己的存在缩小到最大限度。 有限的空间,舒张的欲望,人是矛盾的集中,有矛盾就会有冲突,有冲突就会有痛苦。 还记得《化身博士》么,“Jekyll and Hyde”? 斯蒂文森笔下的杰基医生在认识到人性中善恶的对峙后,说道:“很久以来……我就有一个可爱的梦想,就是把这些矛盾的因素分离开。我想,假如能够把自己每一种特性寓于不用的本体中,生活中一切令人难以忍受的东西就会消失了。” 然而,在最后的结局里,Jekyll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从而也让Hyde从世上永远消失。 矛盾还是参杂在一起,伴随成长的每时每刻。 若白的性格最不讨喜的地方就有压抑的成分,他自嘲的一句“性格刻板”想来也有这个因素。这不单单指他对百草那一番屡不言明的深情,直看得读者暗自替他着急,也体现在他的行为抉择里。 意太劳劳,身长抑抑。 传统因袭压力,现实生活的压力,要求的提升所带来的心理压力,重重叠加,一点一点地逼得他走向内心的封闭。评论里的“一根筋”的人物评价,多多少少也受了这点的波及。 只是,若白最可贵之处,或说他最大的善良在于,他将自身的压抑牢固地框束在个人范围里,没有恶劣地向外传递到他人身上,将别人也拖拽到晦暗的色彩中。他置身泥泞难以脱离,却能够毫无嫉妒地祝福同伴在阳光沐浴下恣意所欲。正是这一系列类似的可敬的品质,在这个人物身上呈现出了一种富有层次的深沉、内敛的美。 既见其果,当溯其因。 有两个方面,三位人物对若白性格形成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一面是若白的父母,另一面是若白的师傅,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先来看若白的父母吧,毕竟,他们是若白最早的老师。 在《旋风》的故事情节里,作者将冲突的展开放在了女主的线路上,没有对其他人物的父辈做重点刻画(云岳宗师是一个开挂的例外),若白的父母作为配角,他们的出现只是推动情节发展的产物,并没有对其着墨太多。 在有限的出场时间里,若白母亲在丈夫病榻前和百草的闲聊谈心的片段恐怕是篇幅最大的。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因为在病房待得久了,她跟若白的父母越来越熟悉。若白的父亲比较沉默寡言,母亲却是很随和,爱聊家常。 “若白小时候,邻居家的大哥哥去练了跆拳道,他见了很喜欢,就跟那个大哥哥学。过了一阵子,大哥哥打不过若白了,就带他去了道馆,对,就是松柏道馆。喻馆主见了若白,问若白要不要练跆拳道。” 若白妈妈边削苹果,边慢悠悠地跟百草说。 “若白摇头说,不要。这孩子,从小就懂事,那时候因为爷爷奶奶身体不好,看病花了很多钱,家里很穷,还欠了债,拿不起去道馆学跆拳道的钱。他就没跟我们说,每天偷偷爬到松柏道馆的围墙上,偷看人家练功。” 百草听呆了。 “喻馆主知道若白每天偷看,但是从来没有赶他走。就这样过了半年,有一次道馆里小弟子们比赛,也拉若白一起比。结果,若白每一场都赢了。” 若白妈妈笑得一脸幸福。 “喻馆主找到我们,我们才知道这回事。我们去问若白,他想不想学,如果想学,就算借钱,我们也送他去。他还是说不想。唉,这孩子,有时候懂事得让我们心疼,小小的年纪,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让我们买,我们真是对不起他……” 病床上的若白爸爸拍拍若白妈妈的肩膀,若白妈妈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 “就是从那时候,我和他爸决定为了若白也要努力工作,多赚钱,不能让他将来还吃苦。我们开始做点小生意,经常出去进货,后来又到了大城市去做生意,唉,现在想想,那时候反而又让若白经常一个人孤零零的,真是对不起他……” “……多亏了喻馆主心善,每次我们不在岸阳,他就把若白带到松柏道馆,照顾若白,教若白跆拳道。后来若白住在松柏道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们有时候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前两年,我们想把若白接走,让他跟我们一起生活,但是若白却说他不想走。” 若白妈妈叹口气。 “做人要知恩图报,喻馆主对若白那么好,也该是若白回报松柏道馆的时候了。而且,若白那么喜欢跆拳道……他这孩子,跟他爷爷一样,固执,喜欢什么都是一辈子的事情。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我和他爸都知道,跆拳道是他的命,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全国冠军,甚至成为世界冠军。” 若白妈妈忽然渴望地看着百草,问“对了,若白现在跆拳道练得怎么样了?我们问他,他从来不说。他参加过一些国内的比赛,现在能参加国际比赛了吗?”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这一段文字,可以提炼出不少信息: 1、 值得肯定的是,若白的父母道德观都比较朴素; 2、 若白的家庭条件并不宽裕,有过为生计所迫的日子,且若白从未成年时就对家庭的经济状况有一定的认知。个人倾向于将其归为低社会经济地位的成长环境; 3、 若白的母亲对于自我情感的表达比较直接,而若白成年之后的性格与他的父亲比较接近,都不善言谈; 4、 父母感情不错,从本质上讲他们都很爱若白,但是他们对儿子日常的真实情况一直缺乏了解; 5、 若白的双亲应该识字(这一论断仅作个人意见参考,常年做小生意的,即便文化水平不高也应该能识别最基本的常用字),但文化水平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太高。 …… 根据上述一节的谈话内容,可证若白小时候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但冲着不是喻馆主主动找上门,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围观了道馆小半年的情节,我实在不能说他的父母在对他的教育和亲子交流方面很上心。 若白后来能成为英语系的高材生,不得不承认,那主要应归功于本人的上进。 当然,他的父母也是被逼无奈。但无论出发点若何,造成的后果就是若白和他的父母之间缺少实质性交流,即便心思沉重也只能自己设法解压。他的父母爱他,遗憾的是,总是没能在合适的时间用一种最好的方式表达出来。 这毫无疑问是有后患的。 在关于早期教育的研究中,家庭因素对个性的影响是一个研究的重点话题,亲子亲密度对孩子的兴奋性、敏感性、世故性、忧虑性等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一般情况下,与父母关系亲密者敏感性高,关系疏远者则兴奋性、世故性、忧虑性高。那些与父母长期分离的孩子,情感方面缺少亲密感、信任感;在精神方面更容易产生被遗弃感、自卑感和歉疚感,相比较而言会表现得更加内向、安静。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但在若白成年后自省沉默的性格里,依稀能够看到一些这些表现的影子,虽然不是很强烈,这也可能得益于习得性的修正。 猜想一下,什么样的境遇会让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孩子主动压抑自己对于心爱之物的向往? 对于若白而言,既然他的母亲说了“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想必绝不会是提出了要求未被满足或反受到责惩,从而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之类的。 最有可能的情况应该是,他在无意之中目睹了父母经济窘迫的无奈暗自记下,继而有意识地规避提出其他额外的物质要求。个人倒不觉得一个孩子能完全深刻地理解成年人那种被生存压迫的悲哀,可能只是出于若白敏感、善良的天性,单纯的不愿让父母感到为难。 但这已经很难得了,不是么? 毫无疑问,这确实是受经济条件的制约,如果若白出身富贵,他未必会做出相同的退让。然而,这个世上,哪里有什么如果呢? 但需要指明的是,若白的这种自我抑制主要却不是来自外界环境的强力扼杀(例如:他已经明确提出了要求,而父母不予满足),他没有等到事物发展到那一步就自行停止了。 一个孩子,出自对父母的内心理解和体谅(虽然未必能体会深刻),早慧地为了“家”而“自觉”熄灭自我追求,这种超越年龄的抉择,之所以让人分外难过,正是因为他的心理机制和自我追求的受阻不是简单地屈外在压力,而是内在自发的为了“家庭”选择放弃。 从规避糖果、玩具(简单物质享受)到否认对跆拳道的向往(自我爱好的追求),再到后来的为了成就百草而做出的退让,虽然对象有所改变,但他的这一行为模式在后续的成长过程中不断地扩展和强化,这是若白这一人物最为真诚而又最令人叹息的地方。 再说另一位重要人物。 小说中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他在若白成长过程中同样意义非凡,因为他扮演了师父(课业技术)和长辈(情感关怀)的双重角色。 小说原文中涉及到喻馆主的描述不多,大多是侧写,主要的出场片段也相对分散,个人摘录了几段关于喻馆主的描写。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形象) 喻馆主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雪白道服,阳光里,他气度雍容,如仙风道骨一般。…… (言谈立论) “喻馆主扫视了一眼满脸不忿之色的松柏道馆弟子们,沉声说:“练习跆拳道目的在于修身养性,不是为了好勇斗狠,更不是为了意气之争。……” (胸襟) “哈哈,果然是好孩子。”喻馆主点头微笑,“好,你能有对你师父的这片心,确是难能可贵。从今以后,你留在松柏道馆,对外算作松柏道馆的门下,可以有机会实战和比赛,但是不用称我为师,你看可好?”…… (借曲向南之口补出的大众形象) 喻馆主是被跆拳道界尊敬的谦谦君子 曲向南慢慢站起身。他的判断果然是正确的,因为以前的事情,跆拳道界几乎所有的人见了他都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只有偶尔几次遇到喻馆主时,喻馆主会对他客气地点头示意。……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谦谦君子,宗师风范,应该是作者对这一人物最初始的设定。 然而,我个人认为,尽管作者的初衷十分美好,但喻馆主这一人物在《旋风》的故事里,并不算成功,他的行为没有衬上作者赋予他的人格高度。 既然这一篇写若白,就挑选一段与之相关的内容作为补充,这是廷皓为百草解疑答惑时,对于往事的一段回忆。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她不懂。 廷皓慢慢地吃着面,一抬头,见她还是紧张地望着他,眼睛乌黑乌黑,装满了困惑和恳求。 “初原还在练跆拳道的时候,岸阳所有的跆拳道弟子只能生活在他的光芒下,那时候的松柏道馆,是最令人崇拜的道馆。”廷皓回忆说,“后来,初原突然退出,松柏道馆从顶尖的道馆,沦落为二流的道馆,喻馆主也心灰意冷,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的管理。若白成为大师兄之后,承受的压力很大,他一心想要重振松柏……” 百草怔怔地听着。 以前她听晓萤讲到这一段时,只是在遗憾初原的退出,却并未想到过当时若白的处境。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在后来的情节里,作者曾借百草之口补充了若白尊师重教的品质:“他虽然性格沉默寡言,但是一向尊敬师长,无论是对喻馆主还是沈教练都很敬重。” 所以,当我们联系上下文,再回头重新审视喻馆主在初原退出后的这一段表现时,不难想象这一时期若白的心理状态有多纠结。 客观地来说,作为师父,喻馆主是有恩于若白的,他也已经在最大限度上尽到了他传道授业的责任和义务。人非圣贤,没有道理要求他考虑到方方面面。但是,就事论事,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他原本能够做的更锦上添花一些,更周到,更符合作者对他的设定一些。虽然未必能起到什么实质作用,但哪怕他能提供一个积极的暗示,都能有助于缓解若白的心理压力。 可遗憾的是,他没有做出任何补救举动,听任自流。 然而,正是喻馆主的无作为,导致若白的身份最终无可避免地滑向一个很艰难的位置,开始承受来自内外双倍的压力。 黑格尔把中国文化的主旨定位成“家庭精神”,这个家庭的范围可以根据具体条件进行适当衍生一下,比如推导到松柏道馆,也是能够适用的。 在初原抽身退出后,若白猝不及防地成为了松柏道馆的大师兄,无论是否做了充分的准备,他都被无法拒绝地推到了比较的台前,接受舆论最苛刻的挑剔和审视。 我能理解喻馆主失望之下的反应,人之常情,但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个轻率的放弃对于若白来说,其实非常不公平。它将所有压力和负面情绪都转嫁给了作为继任者的若白(其他弟子暂时连“入场”的可比性都不具备): 我对自己的道馆心灰意冷——不是我想放弃而是对现状十分失望,无可奈何——因为松柏不再优秀——因为初原退出产生的震荡——因为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像初原以前那样用一场场胜利争来荣光。 这个推导简明扼要,但也在无形中很草率的推卸了作为馆主的责任,从而将本该站在他身后的若白暴露在非常尴尬的氛围里。 所以,即便时隔多年,我认可喻馆主是一个不错的老师,但仍然无法说服自己承认喻馆主是一个负责的“家长”。 可能是我太过苛刻。 如果仅仅是一般的弟子,恐怕未必会感受到强烈的责任背负,甚者逼急了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若白很特殊,且不论他也是个一诺千金的执着性格,只说他的经历就注定了无法置身事外做个甩手看客。因为成就他现状一切的,又是一个尴尬的大前提——喻馆主对他有恩,他能进入道馆本来就是基于馆主的恩惠。 于情于理,他似乎都没有拒绝的资格。 同样是师兄,与亦枫、廷皓相比,若白这一人物的身上显示出了更为明显的对道德力量的顺应性和对社会选择的从众性,因为他首当其冲地感受到了那种无形的压力。他虽然寡言沉默,但其实是一个目光非常敏锐,情感非常细腻的男孩,那些消隐的暗示,未曾出口的意义,他都明白。 委屈么,当然。 但他会拒绝么,没有,他认了。 若白作为跆拳道选手,毫无疑问是有求胜心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非常强烈的功利主义的胜负欲。他渴望战胜廷皓,甚至不惜带病与闽胜浩交手,倾力所要证明的,多也不是个人的荣辱得失。 很多时候他做出的判断在旁人眼里是冷硬的,这不是他不通人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所处的位置决定的。那些时候,若白已经把作为个人的“我”的需求彻底地让位给了道馆的需求。 这是在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回报,一般意义上,最优的选择。 在中国文化的相关表述中,对生命个体的要求,往往是强调道德至上的“超我”,在长期封闭而等级分明的儒家伦理中, 忠孝仁义堪称标准的行为规范,对父母、师长表达孝顺的行为, 是礼义廉耻的重要内涵。当一个人自觉按照这些规范去塑造自己,并将之视为自己存在意义所在时,说明外在的道德或者说伦理要求已经内化为他自己的一部分,构成了他的“超我”,成为他自觉追求的目标, 服从与孝顺就是“超我”的对象化存在形式。 于是,若白的成长显得分外的艰难,在这样严格的环境压迫下,他行为的追求已经不在于展现他有一个怎样真实的“自我”,怎样学习逐步完善自身,而在于他怎样向环境和“家庭”中所要求的超高的“超我”标准看齐。 换一种更尖锐的表述是,他所处的位置直接或间接地要求他急速成长起来以便转嫁原本不属于他的更为重大的责任,而他作为独立的理智个体,理应最受到重视的最具情感魅力的“自我”部分,在他所处的环境里,反倒是完全不被重视的。 谁会在乎他的感受呢,不关乎温饱,而是精神层面上的感受。是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的父母,是站在他身后一再惋惜初原退出的师弟师妹,还是因为一时的心灰意冷,就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管理的喻馆主? 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一罗列出可能的选项来,都让人止不住的丧气。 严酷的是,这非常接近于若白所处的现实。 挺讽刺的。 然而,所幸的是,接近最终没有成为现实。 这其中的变数就在于,若白的身边有一个亦枫。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点,也是非常非常让人宽慰的一点。 亦枫太重要了。(后续省略) ================================================== 以上,占的地方有点大,楼楼海涵哈~~。 ... 萧之渊有理有据,头头是道,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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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闹的人生 2016-07-13 13:59:36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章(部分是原著小说的内容,部分是剧情,,涉及到人设这一点毕竟剧里有些还是继承了小说的)。关于若白的人设,楼主说的特别好,这里借地方扔一段小文的节选吧(原文写于2015年5月21日),仅作抛砖引玉用,之前有在微博或者LOFTER看过的亲请忽略哈,谢谢~~~: ======================================================== …… 在《旋风》的三位主要男性角色中,廷皓光芒耀眼自不必说,性格自信而进退得当,初原的温柔润物无声,在读者群中赚尽好感,而若白……三言两语,凭我的水平很难讲清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有人说他高冷,这个词酷炫狂霸,实在是更合适霸道总裁范儿的人物,我觉得尝试着换一个词可能会更好,清冷——清是清俊,冷是冷清。 我的一位年长的朋友,我厚颜无耻地勉强算是忘年交吧,他曾评价说,像若白那样的儿子是会教所有父母担心的。他是一位教师,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没有看过小说,只是刚刚听完我的简述。 我一开始非常不理解,毕竟若白是那么一个成熟、坚韧的男孩,后来有心无心地看了一些事,慢慢想着悟着,好像有些懂了:是的,如果有朝一日我为人母,我也断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像若白那样。 那真的是会担心死的。 不担心他的能力,不担心他的品行,但你会不由自主地担心他会不会亏待了自己,会不会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理由牺牲自己本该得的东西,转瞬就被人遗忘脑后,再没有人注意他的好,他沉默里的千言万语。但你去看他,他永远不会多说哪怕一个字。你知道他能看明白最阴晦的利害所在,也相信他懂得轻重缓急,但他还是会做出你最不愿见他做的选择,只因为那是道义所在,或者说勉力恪守一个君子有所不为。 这种执着的单纯,真的是会让人头疼的——你情愿他看不明白,那样就不会有困惑;你情愿他分不清晰,那样就不会有失落。 恰恰若白又是极度内敛的,连心灵深处隐秘的痛楚和挣扎都收敛的很仔细。 可能内敛的语意还不够深,换一个更具对抗性的词,那是压抑,或者说不自由。 所谓压抑,大致分为两类:外界的压抑和属于人的自我压抑。 外界的压抑,侧重于人的生存环境对于人的敌视和限制,它是导致自我压抑的条件。而自我压抑呢,习惯于自我克制、自我贬抑,习惯于在逼仄的角落呼吸有限的空气,极力把自己的存在缩小到最大限度。 有限的空间,舒张的欲望,人是矛盾的集中,有矛盾就会有冲突,有冲突就会有痛苦。 还记得《化身博士》么,“Jekyll and Hyde”? 斯蒂文森笔下的杰基医生在认识到人性中善恶的对峙后,说道:“很久以来……我就有一个可爱的梦想,就是把这些矛盾的因素分离开。我想,假如能够把自己每一种特性寓于不用的本体中,生活中一切令人难以忍受的东西就会消失了。” 然而,在最后的结局里,Jekyll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从而也让Hyde从世上永远消失。 矛盾还是参杂在一起,伴随成长的每时每刻。 若白的性格最不讨喜的地方就有压抑的成分,他自嘲的一句“性格刻板”想来也有这个因素。这不单单指他对百草那一番屡不言明的深情,直看得读者暗自替他着急,也体现在他的行为抉择里。 意太劳劳,身长抑抑。 传统因袭压力,现实生活的压力,要求的提升所带来的心理压力,重重叠加,一点一点地逼得他走向内心的封闭。评论里的“一根筋”的人物评价,多多少少也受了这点的波及。 只是,若白最可贵之处,或说他最大的善良在于,他将自身的压抑牢固地框束在个人范围里,没有恶劣地向外传递到他人身上,将别人也拖拽到晦暗的色彩中。他置身泥泞难以脱离,却能够毫无嫉妒地祝福同伴在阳光沐浴下恣意所欲。正是这一系列类似的可敬的品质,在这个人物身上呈现出了一种富有层次的深沉、内敛的美。 既见其果,当溯其因。 有两个方面,三位人物对若白性格形成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一面是若白的父母,另一面是若白的师傅,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先来看若白的父母吧,毕竟,他们是若白最早的老师。 在《旋风》的故事情节里,作者将冲突的展开放在了女主的线路上,没有对其他人物的父辈做重点刻画(云岳宗师是一个开挂的例外),若白的父母作为配角,他们的出现只是推动情节发展的产物,并没有对其着墨太多。 在有限的出场时间里,若白母亲在丈夫病榻前和百草的闲聊谈心的片段恐怕是篇幅最大的。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因为在病房待得久了,她跟若白的父母越来越熟悉。若白的父亲比较沉默寡言,母亲却是很随和,爱聊家常。 “若白小时候,邻居家的大哥哥去练了跆拳道,他见了很喜欢,就跟那个大哥哥学。过了一阵子,大哥哥打不过若白了,就带他去了道馆,对,就是松柏道馆。喻馆主见了若白,问若白要不要练跆拳道。” 若白妈妈边削苹果,边慢悠悠地跟百草说。 “若白摇头说,不要。这孩子,从小就懂事,那时候因为爷爷奶奶身体不好,看病花了很多钱,家里很穷,还欠了债,拿不起去道馆学跆拳道的钱。他就没跟我们说,每天偷偷爬到松柏道馆的围墙上,偷看人家练功。” 百草听呆了。 “喻馆主知道若白每天偷看,但是从来没有赶他走。就这样过了半年,有一次道馆里小弟子们比赛,也拉若白一起比。结果,若白每一场都赢了。” 若白妈妈笑得一脸幸福。 “喻馆主找到我们,我们才知道这回事。我们去问若白,他想不想学,如果想学,就算借钱,我们也送他去。他还是说不想。唉,这孩子,有时候懂事得让我们心疼,小小的年纪,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让我们买,我们真是对不起他……” 病床上的若白爸爸拍拍若白妈妈的肩膀,若白妈妈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 “就是从那时候,我和他爸决定为了若白也要努力工作,多赚钱,不能让他将来还吃苦。我们开始做点小生意,经常出去进货,后来又到了大城市去做生意,唉,现在想想,那时候反而又让若白经常一个人孤零零的,真是对不起他……” “……多亏了喻馆主心善,每次我们不在岸阳,他就把若白带到松柏道馆,照顾若白,教若白跆拳道。后来若白住在松柏道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们有时候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前两年,我们想把若白接走,让他跟我们一起生活,但是若白却说他不想走。” 若白妈妈叹口气。 “做人要知恩图报,喻馆主对若白那么好,也该是若白回报松柏道馆的时候了。而且,若白那么喜欢跆拳道……他这孩子,跟他爷爷一样,固执,喜欢什么都是一辈子的事情。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我和他爸都知道,跆拳道是他的命,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全国冠军,甚至成为世界冠军。” 若白妈妈忽然渴望地看着百草,问“对了,若白现在跆拳道练得怎么样了?我们问他,他从来不说。他参加过一些国内的比赛,现在能参加国际比赛了吗?”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这一段文字,可以提炼出不少信息: 1、 值得肯定的是,若白的父母道德观都比较朴素; 2、 若白的家庭条件并不宽裕,有过为生计所迫的日子,且若白从未成年时就对家庭的经济状况有一定的认知。个人倾向于将其归为低社会经济地位的成长环境; 3、 若白的母亲对于自我情感的表达比较直接,而若白成年之后的性格与他的父亲比较接近,都不善言谈; 4、 父母感情不错,从本质上讲他们都很爱若白,但是他们对儿子日常的真实情况一直缺乏了解; 5、 若白的双亲应该识字(这一论断仅作个人意见参考,常年做小生意的,即便文化水平不高也应该能识别最基本的常用字),但文化水平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太高。 …… 根据上述一节的谈话内容,可证若白小时候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但冲着不是喻馆主主动找上门,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围观了道馆小半年的情节,我实在不能说他的父母在对他的教育和亲子交流方面很上心。 若白后来能成为英语系的高材生,不得不承认,那主要应归功于本人的上进。 当然,他的父母也是被逼无奈。但无论出发点若何,造成的后果就是若白和他的父母之间缺少实质性交流,即便心思沉重也只能自己设法解压。他的父母爱他,遗憾的是,总是没能在合适的时间用一种最好的方式表达出来。 这毫无疑问是有后患的。 在关于早期教育的研究中,家庭因素对个性的影响是一个研究的重点话题,亲子亲密度对孩子的兴奋性、敏感性、世故性、忧虑性等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一般情况下,与父母关系亲密者敏感性高,关系疏远者则兴奋性、世故性、忧虑性高。那些与父母长期分离的孩子,情感方面缺少亲密感、信任感;在精神方面更容易产生被遗弃感、自卑感和歉疚感,相比较而言会表现得更加内向、安静。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但在若白成年后自省沉默的性格里,依稀能够看到一些这些表现的影子,虽然不是很强烈,这也可能得益于习得性的修正。 猜想一下,什么样的境遇会让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孩子主动压抑自己对于心爱之物的向往? 对于若白而言,既然他的母亲说了“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想必绝不会是提出了要求未被满足或反受到责惩,从而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之类的。 最有可能的情况应该是,他在无意之中目睹了父母经济窘迫的无奈暗自记下,继而有意识地规避提出其他额外的物质要求。个人倒不觉得一个孩子能完全深刻地理解成年人那种被生存压迫的悲哀,可能只是出于若白敏感、善良的天性,单纯的不愿让父母感到为难。 但这已经很难得了,不是么? 毫无疑问,这确实是受经济条件的制约,如果若白出身富贵,他未必会做出相同的退让。然而,这个世上,哪里有什么如果呢? 但需要指明的是,若白的这种自我抑制主要却不是来自外界环境的强力扼杀(例如:他已经明确提出了要求,而父母不予满足),他没有等到事物发展到那一步就自行停止了。 一个孩子,出自对父母的内心理解和体谅(虽然未必能体会深刻),早慧地为了“家”而“自觉”熄灭自我追求,这种超越年龄的抉择,之所以让人分外难过,正是因为他的心理机制和自我追求的受阻不是简单地屈外在压力,而是内在自发的为了“家庭”选择放弃。 从规避糖果、玩具(简单物质享受)到否认对跆拳道的向往(自我爱好的追求),再到后来的为了成就百草而做出的退让,虽然对象有所改变,但他的这一行为模式在后续的成长过程中不断地扩展和强化,这是若白这一人物最为真诚而又最令人叹息的地方。 再说另一位重要人物。 小说中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他在若白成长过程中同样意义非凡,因为他扮演了师父(课业技术)和长辈(情感关怀)的双重角色。 小说原文中涉及到喻馆主的描述不多,大多是侧写,主要的出场片段也相对分散,个人摘录了几段关于喻馆主的描写。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形象) 喻馆主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雪白道服,阳光里,他气度雍容,如仙风道骨一般。…… (言谈立论) “喻馆主扫视了一眼满脸不忿之色的松柏道馆弟子们,沉声说:“练习跆拳道目的在于修身养性,不是为了好勇斗狠,更不是为了意气之争。……” (胸襟) “哈哈,果然是好孩子。”喻馆主点头微笑,“好,你能有对你师父的这片心,确是难能可贵。从今以后,你留在松柏道馆,对外算作松柏道馆的门下,可以有机会实战和比赛,但是不用称我为师,你看可好?”…… (借曲向南之口补出的大众形象) 喻馆主是被跆拳道界尊敬的谦谦君子 曲向南慢慢站起身。他的判断果然是正确的,因为以前的事情,跆拳道界几乎所有的人见了他都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只有偶尔几次遇到喻馆主时,喻馆主会对他客气地点头示意。……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谦谦君子,宗师风范,应该是作者对这一人物最初始的设定。 然而,我个人认为,尽管作者的初衷十分美好,但喻馆主这一人物在《旋风》的故事里,并不算成功,他的行为没有衬上作者赋予他的人格高度。 既然这一篇写若白,就挑选一段与之相关的内容作为补充,这是廷皓为百草解疑答惑时,对于往事的一段回忆。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她不懂。 廷皓慢慢地吃着面,一抬头,见她还是紧张地望着他,眼睛乌黑乌黑,装满了困惑和恳求。 “初原还在练跆拳道的时候,岸阳所有的跆拳道弟子只能生活在他的光芒下,那时候的松柏道馆,是最令人崇拜的道馆。”廷皓回忆说,“后来,初原突然退出,松柏道馆从顶尖的道馆,沦落为二流的道馆,喻馆主也心灰意冷,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的管理。若白成为大师兄之后,承受的压力很大,他一心想要重振松柏……” 百草怔怔地听着。 以前她听晓萤讲到这一段时,只是在遗憾初原的退出,却并未想到过当时若白的处境。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在后来的情节里,作者曾借百草之口补充了若白尊师重教的品质:“他虽然性格沉默寡言,但是一向尊敬师长,无论是对喻馆主还是沈教练都很敬重。” 所以,当我们联系上下文,再回头重新审视喻馆主在初原退出后的这一段表现时,不难想象这一时期若白的心理状态有多纠结。 客观地来说,作为师父,喻馆主是有恩于若白的,他也已经在最大限度上尽到了他传道授业的责任和义务。人非圣贤,没有道理要求他考虑到方方面面。但是,就事论事,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他原本能够做的更锦上添花一些,更周到,更符合作者对他的设定一些。虽然未必能起到什么实质作用,但哪怕他能提供一个积极的暗示,都能有助于缓解若白的心理压力。 可遗憾的是,他没有做出任何补救举动,听任自流。 然而,正是喻馆主的无作为,导致若白的身份最终无可避免地滑向一个很艰难的位置,开始承受来自内外双倍的压力。 黑格尔把中国文化的主旨定位成“家庭精神”,这个家庭的范围可以根据具体条件进行适当衍生一下,比如推导到松柏道馆,也是能够适用的。 在初原抽身退出后,若白猝不及防地成为了松柏道馆的大师兄,无论是否做了充分的准备,他都被无法拒绝地推到了比较的台前,接受舆论最苛刻的挑剔和审视。 我能理解喻馆主失望之下的反应,人之常情,但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个轻率的放弃对于若白来说,其实非常不公平。它将所有压力和负面情绪都转嫁给了作为继任者的若白(其他弟子暂时连“入场”的可比性都不具备): 我对自己的道馆心灰意冷——不是我想放弃而是对现状十分失望,无可奈何——因为松柏不再优秀——因为初原退出产生的震荡——因为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像初原以前那样用一场场胜利争来荣光。 这个推导简明扼要,但也在无形中很草率的推卸了作为馆主的责任,从而将本该站在他身后的若白暴露在非常尴尬的氛围里。 所以,即便时隔多年,我认可喻馆主是一个不错的老师,但仍然无法说服自己承认喻馆主是一个负责的“家长”。 可能是我太过苛刻。 如果仅仅是一般的弟子,恐怕未必会感受到强烈的责任背负,甚者逼急了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若白很特殊,且不论他也是个一诺千金的执着性格,只说他的经历就注定了无法置身事外做个甩手看客。因为成就他现状一切的,又是一个尴尬的大前提——喻馆主对他有恩,他能进入道馆本来就是基于馆主的恩惠。 于情于理,他似乎都没有拒绝的资格。 同样是师兄,与亦枫、廷皓相比,若白这一人物的身上显示出了更为明显的对道德力量的顺应性和对社会选择的从众性,因为他首当其冲地感受到了那种无形的压力。他虽然寡言沉默,但其实是一个目光非常敏锐,情感非常细腻的男孩,那些消隐的暗示,未曾出口的意义,他都明白。 委屈么,当然。 但他会拒绝么,没有,他认了。 若白作为跆拳道选手,毫无疑问是有求胜心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非常强烈的功利主义的胜负欲。他渴望战胜廷皓,甚至不惜带病与闽胜浩交手,倾力所要证明的,多也不是个人的荣辱得失。 很多时候他做出的判断在旁人眼里是冷硬的,这不是他不通人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所处的位置决定的。那些时候,若白已经把作为个人的“我”的需求彻底地让位给了道馆的需求。 这是在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回报,一般意义上,最优的选择。 在中国文化的相关表述中,对生命个体的要求,往往是强调道德至上的“超我”,在长期封闭而等级分明的儒家伦理中, 忠孝仁义堪称标准的行为规范,对父母、师长表达孝顺的行为, 是礼义廉耻的重要内涵。当一个人自觉按照这些规范去塑造自己,并将之视为自己存在意义所在时,说明外在的道德或者说伦理要求已经内化为他自己的一部分,构成了他的“超我”,成为他自觉追求的目标, 服从与孝顺就是“超我”的对象化存在形式。 于是,若白的成长显得分外的艰难,在这样严格的环境压迫下,他行为的追求已经不在于展现他有一个怎样真实的“自我”,怎样学习逐步完善自身,而在于他怎样向环境和“家庭”中所要求的超高的“超我”标准看齐。 换一种更尖锐的表述是,他所处的位置直接或间接地要求他急速成长起来以便转嫁原本不属于他的更为重大的责任,而他作为独立的理智个体,理应最受到重视的最具情感魅力的“自我”部分,在他所处的环境里,反倒是完全不被重视的。 谁会在乎他的感受呢,不关乎温饱,而是精神层面上的感受。是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的父母,是站在他身后一再惋惜初原退出的师弟师妹,还是因为一时的心灰意冷,就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管理的喻馆主? 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一罗列出可能的选项来,都让人止不住的丧气。 严酷的是,这非常接近于若白所处的现实。 挺讽刺的。 然而,所幸的是,接近最终没有成为现实。 这其中的变数就在于,若白的身边有一个亦枫。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点,也是非常非常让人宽慰的一点。 亦枫太重要了。(后续省略) ================================================== 以上,占的地方有点大,楼楼海涵哈~~。 ... 萧之渊好棒,虽然很长,读下来很有道理,还想接着看,廷枫对若白重要在哪里?求后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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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之渊 2016-07-13 14:25:11
原文的后续是我做了一个字数统计,我觉得和这个楼联系不大就没贴过来: ====================【以下原文】======================= 《旋风少女》四部,亦枫全部引号内对话语句总计字数5138字(注:另有3个字不确定是否属于引号内的范围,未计入总数,倘若计入,则实际应为5141字。所得数字未进行二次核准,且为网络TXT下载文本,不排除存在误差的可能,建议作为一个粗略的数值参考)。其中,与若白相关的内容2901字(注:‘相关’包括直接与若白的对话和旁人对话中事关若白的内容部分),占亦枫全书对话总数的56.46%。在剩下的百分比中,主要又以和晓萤、百草的对话为主。
粗糙的统计,说服力有限,但得出的结论已经很直观了。
更为重要的是,亦枫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对若白“自我”价值(请注意,是“自我”而非强调道德要求的“超我”)最大最持续的肯定。 ====================【搬运 结束】======================= 大概是这样~~~~ 书里的若白,比剧中的要更不讨喜一点,23333,第一是小说里的若白外形并不占优,书里最帅的是初原,第二是……小说里的若白更惨点,无论是成长境遇还是感情线,真的,在是个男性角色都有暗恋者的背景下,貌似没人暗恋他,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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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闹的人生 2016-07-13 14:34:07
原文的后续是我做了一个字数统计,我觉得和这个楼联系不大就没贴过来: ====================【 原文的后续是我做了一个字数统计,我觉得和这个楼联系不大就没贴过来: ====================【以下原文】======================= 《旋风少女》四部,亦枫全部引号内对话语句总计字数5138字(注:另有3个字不确定是否属于引号内的范围,未计入总数,倘若计入,则实际应为5141字。所得数字未进行二次核准,且为网络TXT下载文本,不排除存在误差的可能,建议作为一个粗略的数值参考)。其中,与若白相关的内容2901字(注:‘相关’包括直接与若白的对话和旁人对话中事关若白的内容部分),占亦枫全书对话总数的56.46%。在剩下的百分比中,主要又以和晓萤、百草的对话为主。 粗糙的统计,说服力有限,但得出的结论已经很直观了。 更为重要的是,亦枫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对若白“自我”价值(请注意,是“自我”而非强调道德要求的“超我”)最大最持续的肯定。 ====================【搬运 结束】======================= 大概是这样~~~~ 书里的若白,比剧中的要更不讨喜一点,23333,第一是小说里的若白外形并不占优,书里最帅的是初原,第二是……小说里的若白更惨点,无论是成长境遇还是感情线,真的,在是个男性角色都有暗恋者的背景下,貌似没人暗恋他,23333 ... 萧之渊2333,剧里还有晓莹这个大写的羊毛迷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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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卿 2016-07-13 19:21:34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章(部分是原著小说的内容,部分是剧情,,涉及到人设这一点毕竟剧里有些还是继承了小说的)。关于若白的人设,楼主说的特别好,这里借地方扔一段小文的节选吧(原文写于2015年5月21日),仅作抛砖引玉用,之前有在微博或者LOFTER看过的亲请忽略哈,谢谢~~~: ======================================================== …… 在《旋风》的三位主要男性角色中,廷皓光芒耀眼自不必说,性格自信而进退得当,初原的温柔润物无声,在读者群中赚尽好感,而若白……三言两语,凭我的水平很难讲清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有人说他高冷,这个词酷炫狂霸,实在是更合适霸道总裁范儿的人物,我觉得尝试着换一个词可能会更好,清冷——清是清俊,冷是冷清。 我的一位年长的朋友,我厚颜无耻地勉强算是忘年交吧,他曾评价说,像若白那样的儿子是会教所有父母担心的。他是一位教师,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没有看过小说,只是刚刚听完我的简述。 我一开始非常不理解,毕竟若白是那么一个成熟、坚韧的男孩,后来有心无心地看了一些事,慢慢想着悟着,好像有些懂了:是的,如果有朝一日我为人母,我也断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像若白那样。 那真的是会担心死的。 不担心他的能力,不担心他的品行,但你会不由自主地担心他会不会亏待了自己,会不会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理由牺牲自己本该得的东西,转瞬就被人遗忘脑后,再没有人注意他的好,他沉默里的千言万语。但你去看他,他永远不会多说哪怕一个字。你知道他能看明白最阴晦的利害所在,也相信他懂得轻重缓急,但他还是会做出你最不愿见他做的选择,只因为那是道义所在,或者说勉力恪守一个君子有所不为。 这种执着的单纯,真的是会让人头疼的——你情愿他看不明白,那样就不会有困惑;你情愿他分不清晰,那样就不会有失落。 恰恰若白又是极度内敛的,连心灵深处隐秘的痛楚和挣扎都收敛的很仔细。 可能内敛的语意还不够深,换一个更具对抗性的词,那是压抑,或者说不自由。 所谓压抑,大致分为两类:外界的压抑和属于人的自我压抑。 外界的压抑,侧重于人的生存环境对于人的敌视和限制,它是导致自我压抑的条件。而自我压抑呢,习惯于自我克制、自我贬抑,习惯于在逼仄的角落呼吸有限的空气,极力把自己的存在缩小到最大限度。 有限的空间,舒张的欲望,人是矛盾的集中,有矛盾就会有冲突,有冲突就会有痛苦。 还记得《化身博士》么,“Jekyll and Hyde”? 斯蒂文森笔下的杰基医生在认识到人性中善恶的对峙后,说道:“很久以来……我就有一个可爱的梦想,就是把这些矛盾的因素分离开。我想,假如能够把自己每一种特性寓于不用的本体中,生活中一切令人难以忍受的东西就会消失了。” 然而,在最后的结局里,Jekyll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从而也让Hyde从世上永远消失。 矛盾还是参杂在一起,伴随成长的每时每刻。 若白的性格最不讨喜的地方就有压抑的成分,他自嘲的一句“性格刻板”想来也有这个因素。这不单单指他对百草那一番屡不言明的深情,直看得读者暗自替他着急,也体现在他的行为抉择里。 意太劳劳,身长抑抑。 传统因袭压力,现实生活的压力,要求的提升所带来的心理压力,重重叠加,一点一点地逼得他走向内心的封闭。评论里的“一根筋”的人物评价,多多少少也受了这点的波及。 只是,若白最可贵之处,或说他最大的善良在于,他将自身的压抑牢固地框束在个人范围里,没有恶劣地向外传递到他人身上,将别人也拖拽到晦暗的色彩中。他置身泥泞难以脱离,却能够毫无嫉妒地祝福同伴在阳光沐浴下恣意所欲。正是这一系列类似的可敬的品质,在这个人物身上呈现出了一种富有层次的深沉、内敛的美。 既见其果,当溯其因。 有两个方面,三位人物对若白性格形成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一面是若白的父母,另一面是若白的师傅,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先来看若白的父母吧,毕竟,他们是若白最早的老师。 在《旋风》的故事情节里,作者将冲突的展开放在了女主的线路上,没有对其他人物的父辈做重点刻画(云岳宗师是一个开挂的例外),若白的父母作为配角,他们的出现只是推动情节发展的产物,并没有对其着墨太多。 在有限的出场时间里,若白母亲在丈夫病榻前和百草的闲聊谈心的片段恐怕是篇幅最大的。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因为在病房待得久了,她跟若白的父母越来越熟悉。若白的父亲比较沉默寡言,母亲却是很随和,爱聊家常。 “若白小时候,邻居家的大哥哥去练了跆拳道,他见了很喜欢,就跟那个大哥哥学。过了一阵子,大哥哥打不过若白了,就带他去了道馆,对,就是松柏道馆。喻馆主见了若白,问若白要不要练跆拳道。” 若白妈妈边削苹果,边慢悠悠地跟百草说。 “若白摇头说,不要。这孩子,从小就懂事,那时候因为爷爷奶奶身体不好,看病花了很多钱,家里很穷,还欠了债,拿不起去道馆学跆拳道的钱。他就没跟我们说,每天偷偷爬到松柏道馆的围墙上,偷看人家练功。” 百草听呆了。 “喻馆主知道若白每天偷看,但是从来没有赶他走。就这样过了半年,有一次道馆里小弟子们比赛,也拉若白一起比。结果,若白每一场都赢了。” 若白妈妈笑得一脸幸福。 “喻馆主找到我们,我们才知道这回事。我们去问若白,他想不想学,如果想学,就算借钱,我们也送他去。他还是说不想。唉,这孩子,有时候懂事得让我们心疼,小小的年纪,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让我们买,我们真是对不起他……” 病床上的若白爸爸拍拍若白妈妈的肩膀,若白妈妈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 “就是从那时候,我和他爸决定为了若白也要努力工作,多赚钱,不能让他将来还吃苦。我们开始做点小生意,经常出去进货,后来又到了大城市去做生意,唉,现在想想,那时候反而又让若白经常一个人孤零零的,真是对不起他……” “……多亏了喻馆主心善,每次我们不在岸阳,他就把若白带到松柏道馆,照顾若白,教若白跆拳道。后来若白住在松柏道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们有时候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前两年,我们想把若白接走,让他跟我们一起生活,但是若白却说他不想走。” 若白妈妈叹口气。 “做人要知恩图报,喻馆主对若白那么好,也该是若白回报松柏道馆的时候了。而且,若白那么喜欢跆拳道……他这孩子,跟他爷爷一样,固执,喜欢什么都是一辈子的事情。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我和他爸都知道,跆拳道是他的命,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全国冠军,甚至成为世界冠军。” 若白妈妈忽然渴望地看着百草,问“对了,若白现在跆拳道练得怎么样了?我们问他,他从来不说。他参加过一些国内的比赛,现在能参加国际比赛了吗?”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这一段文字,可以提炼出不少信息: 1、 值得肯定的是,若白的父母道德观都比较朴素; 2、 若白的家庭条件并不宽裕,有过为生计所迫的日子,且若白从未成年时就对家庭的经济状况有一定的认知。个人倾向于将其归为低社会经济地位的成长环境; 3、 若白的母亲对于自我情感的表达比较直接,而若白成年之后的性格与他的父亲比较接近,都不善言谈; 4、 父母感情不错,从本质上讲他们都很爱若白,但是他们对儿子日常的真实情况一直缺乏了解; 5、 若白的双亲应该识字(这一论断仅作个人意见参考,常年做小生意的,即便文化水平不高也应该能识别最基本的常用字),但文化水平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太高。 …… 根据上述一节的谈话内容,可证若白小时候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但冲着不是喻馆主主动找上门,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围观了道馆小半年的情节,我实在不能说他的父母在对他的教育和亲子交流方面很上心。 若白后来能成为英语系的高材生,不得不承认,那主要应归功于本人的上进。 当然,他的父母也是被逼无奈。但无论出发点若何,造成的后果就是若白和他的父母之间缺少实质性交流,即便心思沉重也只能自己设法解压。他的父母爱他,遗憾的是,总是没能在合适的时间用一种最好的方式表达出来。 这毫无疑问是有后患的。 在关于早期教育的研究中,家庭因素对个性的影响是一个研究的重点话题,亲子亲密度对孩子的兴奋性、敏感性、世故性、忧虑性等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一般情况下,与父母关系亲密者敏感性高,关系疏远者则兴奋性、世故性、忧虑性高。那些与父母长期分离的孩子,情感方面缺少亲密感、信任感;在精神方面更容易产生被遗弃感、自卑感和歉疚感,相比较而言会表现得更加内向、安静。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但在若白成年后自省沉默的性格里,依稀能够看到一些这些表现的影子,虽然不是很强烈,这也可能得益于习得性的修正。 猜想一下,什么样的境遇会让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孩子主动压抑自己对于心爱之物的向往? 对于若白而言,既然他的母亲说了“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想必绝不会是提出了要求未被满足或反受到责惩,从而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之类的。 最有可能的情况应该是,他在无意之中目睹了父母经济窘迫的无奈暗自记下,继而有意识地规避提出其他额外的物质要求。个人倒不觉得一个孩子能完全深刻地理解成年人那种被生存压迫的悲哀,可能只是出于若白敏感、善良的天性,单纯的不愿让父母感到为难。 但这已经很难得了,不是么? 毫无疑问,这确实是受经济条件的制约,如果若白出身富贵,他未必会做出相同的退让。然而,这个世上,哪里有什么如果呢? 但需要指明的是,若白的这种自我抑制主要却不是来自外界环境的强力扼杀(例如:他已经明确提出了要求,而父母不予满足),他没有等到事物发展到那一步就自行停止了。 一个孩子,出自对父母的内心理解和体谅(虽然未必能体会深刻),早慧地为了“家”而“自觉”熄灭自我追求,这种超越年龄的抉择,之所以让人分外难过,正是因为他的心理机制和自我追求的受阻不是简单地屈外在压力,而是内在自发的为了“家庭”选择放弃。 从规避糖果、玩具(简单物质享受)到否认对跆拳道的向往(自我爱好的追求),再到后来的为了成就百草而做出的退让,虽然对象有所改变,但他的这一行为模式在后续的成长过程中不断地扩展和强化,这是若白这一人物最为真诚而又最令人叹息的地方。 再说另一位重要人物。 小说中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他在若白成长过程中同样意义非凡,因为他扮演了师父(课业技术)和长辈(情感关怀)的双重角色。 小说原文中涉及到喻馆主的描述不多,大多是侧写,主要的出场片段也相对分散,个人摘录了几段关于喻馆主的描写。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形象) 喻馆主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雪白道服,阳光里,他气度雍容,如仙风道骨一般。…… (言谈立论) “喻馆主扫视了一眼满脸不忿之色的松柏道馆弟子们,沉声说:“练习跆拳道目的在于修身养性,不是为了好勇斗狠,更不是为了意气之争。……” (胸襟) “哈哈,果然是好孩子。”喻馆主点头微笑,“好,你能有对你师父的这片心,确是难能可贵。从今以后,你留在松柏道馆,对外算作松柏道馆的门下,可以有机会实战和比赛,但是不用称我为师,你看可好?”…… (借曲向南之口补出的大众形象) 喻馆主是被跆拳道界尊敬的谦谦君子 曲向南慢慢站起身。他的判断果然是正确的,因为以前的事情,跆拳道界几乎所有的人见了他都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只有偶尔几次遇到喻馆主时,喻馆主会对他客气地点头示意。……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谦谦君子,宗师风范,应该是作者对这一人物最初始的设定。 然而,我个人认为,尽管作者的初衷十分美好,但喻馆主这一人物在《旋风》的故事里,并不算成功,他的行为没有衬上作者赋予他的人格高度。 既然这一篇写若白,就挑选一段与之相关的内容作为补充,这是廷皓为百草解疑答惑时,对于往事的一段回忆。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她不懂。 廷皓慢慢地吃着面,一抬头,见她还是紧张地望着他,眼睛乌黑乌黑,装满了困惑和恳求。 “初原还在练跆拳道的时候,岸阳所有的跆拳道弟子只能生活在他的光芒下,那时候的松柏道馆,是最令人崇拜的道馆。”廷皓回忆说,“后来,初原突然退出,松柏道馆从顶尖的道馆,沦落为二流的道馆,喻馆主也心灰意冷,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的管理。若白成为大师兄之后,承受的压力很大,他一心想要重振松柏……” 百草怔怔地听着。 以前她听晓萤讲到这一段时,只是在遗憾初原的退出,却并未想到过当时若白的处境。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在后来的情节里,作者曾借百草之口补充了若白尊师重教的品质:“他虽然性格沉默寡言,但是一向尊敬师长,无论是对喻馆主还是沈教练都很敬重。” 所以,当我们联系上下文,再回头重新审视喻馆主在初原退出后的这一段表现时,不难想象这一时期若白的心理状态有多纠结。 客观地来说,作为师父,喻馆主是有恩于若白的,他也已经在最大限度上尽到了他传道授业的责任和义务。人非圣贤,没有道理要求他考虑到方方面面。但是,就事论事,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他原本能够做的更锦上添花一些,更周到,更符合作者对他的设定一些。虽然未必能起到什么实质作用,但哪怕他能提供一个积极的暗示,都能有助于缓解若白的心理压力。 可遗憾的是,他没有做出任何补救举动,听任自流。 然而,正是喻馆主的无作为,导致若白的身份最终无可避免地滑向一个很艰难的位置,开始承受来自内外双倍的压力。 黑格尔把中国文化的主旨定位成“家庭精神”,这个家庭的范围可以根据具体条件进行适当衍生一下,比如推导到松柏道馆,也是能够适用的。 在初原抽身退出后,若白猝不及防地成为了松柏道馆的大师兄,无论是否做了充分的准备,他都被无法拒绝地推到了比较的台前,接受舆论最苛刻的挑剔和审视。 我能理解喻馆主失望之下的反应,人之常情,但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个轻率的放弃对于若白来说,其实非常不公平。它将所有压力和负面情绪都转嫁给了作为继任者的若白(其他弟子暂时连“入场”的可比性都不具备): 我对自己的道馆心灰意冷——不是我想放弃而是对现状十分失望,无可奈何——因为松柏不再优秀——因为初原退出产生的震荡——因为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像初原以前那样用一场场胜利争来荣光。 这个推导简明扼要,但也在无形中很草率的推卸了作为馆主的责任,从而将本该站在他身后的若白暴露在非常尴尬的氛围里。 所以,即便时隔多年,我认可喻馆主是一个不错的老师,但仍然无法说服自己承认喻馆主是一个负责的“家长”。 可能是我太过苛刻。 如果仅仅是一般的弟子,恐怕未必会感受到强烈的责任背负,甚者逼急了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若白很特殊,且不论他也是个一诺千金的执着性格,只说他的经历就注定了无法置身事外做个甩手看客。因为成就他现状一切的,又是一个尴尬的大前提——喻馆主对他有恩,他能进入道馆本来就是基于馆主的恩惠。 于情于理,他似乎都没有拒绝的资格。 同样是师兄,与亦枫、廷皓相比,若白这一人物的身上显示出了更为明显的对道德力量的顺应性和对社会选择的从众性,因为他首当其冲地感受到了那种无形的压力。他虽然寡言沉默,但其实是一个目光非常敏锐,情感非常细腻的男孩,那些消隐的暗示,未曾出口的意义,他都明白。 委屈么,当然。 但他会拒绝么,没有,他认了。 若白作为跆拳道选手,毫无疑问是有求胜心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非常强烈的功利主义的胜负欲。他渴望战胜廷皓,甚至不惜带病与闽胜浩交手,倾力所要证明的,多也不是个人的荣辱得失。 很多时候他做出的判断在旁人眼里是冷硬的,这不是他不通人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所处的位置决定的。那些时候,若白已经把作为个人的“我”的需求彻底地让位给了道馆的需求。 这是在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回报,一般意义上,最优的选择。 在中国文化的相关表述中,对生命个体的要求,往往是强调道德至上的“超我”,在长期封闭而等级分明的儒家伦理中, 忠孝仁义堪称标准的行为规范,对父母、师长表达孝顺的行为, 是礼义廉耻的重要内涵。当一个人自觉按照这些规范去塑造自己,并将之视为自己存在意义所在时,说明外在的道德或者说伦理要求已经内化为他自己的一部分,构成了他的“超我”,成为他自觉追求的目标, 服从与孝顺就是“超我”的对象化存在形式。 于是,若白的成长显得分外的艰难,在这样严格的环境压迫下,他行为的追求已经不在于展现他有一个怎样真实的“自我”,怎样学习逐步完善自身,而在于他怎样向环境和“家庭”中所要求的超高的“超我”标准看齐。 换一种更尖锐的表述是,他所处的位置直接或间接地要求他急速成长起来以便转嫁原本不属于他的更为重大的责任,而他作为独立的理智个体,理应最受到重视的最具情感魅力的“自我”部分,在他所处的环境里,反倒是完全不被重视的。 谁会在乎他的感受呢,不关乎温饱,而是精神层面上的感受。是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的父母,是站在他身后一再惋惜初原退出的师弟师妹,还是因为一时的心灰意冷,就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管理的喻馆主? 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一罗列出可能的选项来,都让人止不住的丧气。 严酷的是,这非常接近于若白所处的现实。 挺讽刺的。 然而,所幸的是,接近最终没有成为现实。 这其中的变数就在于,若白的身边有一个亦枫。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点,也是非常非常让人宽慰的一点。 亦枫太重要了。(后续省略) ================================================== 以上,占的地方有点大,楼楼海涵哈~~。 ... 萧之渊写的好好,还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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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摸 2016-07-13 19:33:00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章(部分是原著小说的内容,部分是剧情,,涉及到人设这一点毕竟剧里有些还是继承了小说的)。关于若白的人设,楼主说的特别好,这里借地方扔一段小文的节选吧(原文写于2015年5月21日),仅作抛砖引玉用,之前有在微博或者LOFTER看过的亲请忽略哈,谢谢~~~: ======================================================== …… 在《旋风》的三位主要男性角色中,廷皓光芒耀眼自不必说,性格自信而进退得当,初原的温柔润物无声,在读者群中赚尽好感,而若白……三言两语,凭我的水平很难讲清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有人说他高冷,这个词酷炫狂霸,实在是更合适霸道总裁范儿的人物,我觉得尝试着换一个词可能会更好,清冷——清是清俊,冷是冷清。 我的一位年长的朋友,我厚颜无耻地勉强算是忘年交吧,他曾评价说,像若白那样的儿子是会教所有父母担心的。他是一位教师,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没有看过小说,只是刚刚听完我的简述。 我一开始非常不理解,毕竟若白是那么一个成熟、坚韧的男孩,后来有心无心地看了一些事,慢慢想着悟着,好像有些懂了:是的,如果有朝一日我为人母,我也断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像若白那样。 那真的是会担心死的。 不担心他的能力,不担心他的品行,但你会不由自主地担心他会不会亏待了自己,会不会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理由牺牲自己本该得的东西,转瞬就被人遗忘脑后,再没有人注意他的好,他沉默里的千言万语。但你去看他,他永远不会多说哪怕一个字。你知道他能看明白最阴晦的利害所在,也相信他懂得轻重缓急,但他还是会做出你最不愿见他做的选择,只因为那是道义所在,或者说勉力恪守一个君子有所不为。 这种执着的单纯,真的是会让人头疼的——你情愿他看不明白,那样就不会有困惑;你情愿他分不清晰,那样就不会有失落。 恰恰若白又是极度内敛的,连心灵深处隐秘的痛楚和挣扎都收敛的很仔细。 可能内敛的语意还不够深,换一个更具对抗性的词,那是压抑,或者说不自由。 所谓压抑,大致分为两类:外界的压抑和属于人的自我压抑。 外界的压抑,侧重于人的生存环境对于人的敌视和限制,它是导致自我压抑的条件。而自我压抑呢,习惯于自我克制、自我贬抑,习惯于在逼仄的角落呼吸有限的空气,极力把自己的存在缩小到最大限度。 有限的空间,舒张的欲望,人是矛盾的集中,有矛盾就会有冲突,有冲突就会有痛苦。 还记得《化身博士》么,“Jekyll and Hyde”? 斯蒂文森笔下的杰基医生在认识到人性中善恶的对峙后,说道:“很久以来……我就有一个可爱的梦想,就是把这些矛盾的因素分离开。我想,假如能够把自己每一种特性寓于不用的本体中,生活中一切令人难以忍受的东西就会消失了。” 然而,在最后的结局里,Jekyll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从而也让Hyde从世上永远消失。 矛盾还是参杂在一起,伴随成长的每时每刻。 若白的性格最不讨喜的地方就有压抑的成分,他自嘲的一句“性格刻板”想来也有这个因素。这不单单指他对百草那一番屡不言明的深情,直看得读者暗自替他着急,也体现在他的行为抉择里。 意太劳劳,身长抑抑。 传统因袭压力,现实生活的压力,要求的提升所带来的心理压力,重重叠加,一点一点地逼得他走向内心的封闭。评论里的“一根筋”的人物评价,多多少少也受了这点的波及。 只是,若白最可贵之处,或说他最大的善良在于,他将自身的压抑牢固地框束在个人范围里,没有恶劣地向外传递到他人身上,将别人也拖拽到晦暗的色彩中。他置身泥泞难以脱离,却能够毫无嫉妒地祝福同伴在阳光沐浴下恣意所欲。正是这一系列类似的可敬的品质,在这个人物身上呈现出了一种富有层次的深沉、内敛的美。 既见其果,当溯其因。 有两个方面,三位人物对若白性格形成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一面是若白的父母,另一面是若白的师傅,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先来看若白的父母吧,毕竟,他们是若白最早的老师。 在《旋风》的故事情节里,作者将冲突的展开放在了女主的线路上,没有对其他人物的父辈做重点刻画(云岳宗师是一个开挂的例外),若白的父母作为配角,他们的出现只是推动情节发展的产物,并没有对其着墨太多。 在有限的出场时间里,若白母亲在丈夫病榻前和百草的闲聊谈心的片段恐怕是篇幅最大的。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因为在病房待得久了,她跟若白的父母越来越熟悉。若白的父亲比较沉默寡言,母亲却是很随和,爱聊家常。 “若白小时候,邻居家的大哥哥去练了跆拳道,他见了很喜欢,就跟那个大哥哥学。过了一阵子,大哥哥打不过若白了,就带他去了道馆,对,就是松柏道馆。喻馆主见了若白,问若白要不要练跆拳道。” 若白妈妈边削苹果,边慢悠悠地跟百草说。 “若白摇头说,不要。这孩子,从小就懂事,那时候因为爷爷奶奶身体不好,看病花了很多钱,家里很穷,还欠了债,拿不起去道馆学跆拳道的钱。他就没跟我们说,每天偷偷爬到松柏道馆的围墙上,偷看人家练功。” 百草听呆了。 “喻馆主知道若白每天偷看,但是从来没有赶他走。就这样过了半年,有一次道馆里小弟子们比赛,也拉若白一起比。结果,若白每一场都赢了。” 若白妈妈笑得一脸幸福。 “喻馆主找到我们,我们才知道这回事。我们去问若白,他想不想学,如果想学,就算借钱,我们也送他去。他还是说不想。唉,这孩子,有时候懂事得让我们心疼,小小的年纪,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让我们买,我们真是对不起他……” 病床上的若白爸爸拍拍若白妈妈的肩膀,若白妈妈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 “就是从那时候,我和他爸决定为了若白也要努力工作,多赚钱,不能让他将来还吃苦。我们开始做点小生意,经常出去进货,后来又到了大城市去做生意,唉,现在想想,那时候反而又让若白经常一个人孤零零的,真是对不起他……” “……多亏了喻馆主心善,每次我们不在岸阳,他就把若白带到松柏道馆,照顾若白,教若白跆拳道。后来若白住在松柏道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们有时候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前两年,我们想把若白接走,让他跟我们一起生活,但是若白却说他不想走。” 若白妈妈叹口气。 “做人要知恩图报,喻馆主对若白那么好,也该是若白回报松柏道馆的时候了。而且,若白那么喜欢跆拳道……他这孩子,跟他爷爷一样,固执,喜欢什么都是一辈子的事情。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我和他爸都知道,跆拳道是他的命,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全国冠军,甚至成为世界冠军。” 若白妈妈忽然渴望地看着百草,问“对了,若白现在跆拳道练得怎么样了?我们问他,他从来不说。他参加过一些国内的比赛,现在能参加国际比赛了吗?”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这一段文字,可以提炼出不少信息: 1、 值得肯定的是,若白的父母道德观都比较朴素; 2、 若白的家庭条件并不宽裕,有过为生计所迫的日子,且若白从未成年时就对家庭的经济状况有一定的认知。个人倾向于将其归为低社会经济地位的成长环境; 3、 若白的母亲对于自我情感的表达比较直接,而若白成年之后的性格与他的父亲比较接近,都不善言谈; 4、 父母感情不错,从本质上讲他们都很爱若白,但是他们对儿子日常的真实情况一直缺乏了解; 5、 若白的双亲应该识字(这一论断仅作个人意见参考,常年做小生意的,即便文化水平不高也应该能识别最基本的常用字),但文化水平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太高。 …… 根据上述一节的谈话内容,可证若白小时候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但冲着不是喻馆主主动找上门,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围观了道馆小半年的情节,我实在不能说他的父母在对他的教育和亲子交流方面很上心。 若白后来能成为英语系的高材生,不得不承认,那主要应归功于本人的上进。 当然,他的父母也是被逼无奈。但无论出发点若何,造成的后果就是若白和他的父母之间缺少实质性交流,即便心思沉重也只能自己设法解压。他的父母爱他,遗憾的是,总是没能在合适的时间用一种最好的方式表达出来。 这毫无疑问是有后患的。 在关于早期教育的研究中,家庭因素对个性的影响是一个研究的重点话题,亲子亲密度对孩子的兴奋性、敏感性、世故性、忧虑性等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一般情况下,与父母关系亲密者敏感性高,关系疏远者则兴奋性、世故性、忧虑性高。那些与父母长期分离的孩子,情感方面缺少亲密感、信任感;在精神方面更容易产生被遗弃感、自卑感和歉疚感,相比较而言会表现得更加内向、安静。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但在若白成年后自省沉默的性格里,依稀能够看到一些这些表现的影子,虽然不是很强烈,这也可能得益于习得性的修正。 猜想一下,什么样的境遇会让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孩子主动压抑自己对于心爱之物的向往? 对于若白而言,既然他的母亲说了“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想必绝不会是提出了要求未被满足或反受到责惩,从而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之类的。 最有可能的情况应该是,他在无意之中目睹了父母经济窘迫的无奈暗自记下,继而有意识地规避提出其他额外的物质要求。个人倒不觉得一个孩子能完全深刻地理解成年人那种被生存压迫的悲哀,可能只是出于若白敏感、善良的天性,单纯的不愿让父母感到为难。 但这已经很难得了,不是么? 毫无疑问,这确实是受经济条件的制约,如果若白出身富贵,他未必会做出相同的退让。然而,这个世上,哪里有什么如果呢? 但需要指明的是,若白的这种自我抑制主要却不是来自外界环境的强力扼杀(例如:他已经明确提出了要求,而父母不予满足),他没有等到事物发展到那一步就自行停止了。 一个孩子,出自对父母的内心理解和体谅(虽然未必能体会深刻),早慧地为了“家”而“自觉”熄灭自我追求,这种超越年龄的抉择,之所以让人分外难过,正是因为他的心理机制和自我追求的受阻不是简单地屈外在压力,而是内在自发的为了“家庭”选择放弃。 从规避糖果、玩具(简单物质享受)到否认对跆拳道的向往(自我爱好的追求),再到后来的为了成就百草而做出的退让,虽然对象有所改变,但他的这一行为模式在后续的成长过程中不断地扩展和强化,这是若白这一人物最为真诚而又最令人叹息的地方。 再说另一位重要人物。 小说中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他在若白成长过程中同样意义非凡,因为他扮演了师父(课业技术)和长辈(情感关怀)的双重角色。 小说原文中涉及到喻馆主的描述不多,大多是侧写,主要的出场片段也相对分散,个人摘录了几段关于喻馆主的描写。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形象) 喻馆主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雪白道服,阳光里,他气度雍容,如仙风道骨一般。…… (言谈立论) “喻馆主扫视了一眼满脸不忿之色的松柏道馆弟子们,沉声说:“练习跆拳道目的在于修身养性,不是为了好勇斗狠,更不是为了意气之争。……” (胸襟) “哈哈,果然是好孩子。”喻馆主点头微笑,“好,你能有对你师父的这片心,确是难能可贵。从今以后,你留在松柏道馆,对外算作松柏道馆的门下,可以有机会实战和比赛,但是不用称我为师,你看可好?”…… (借曲向南之口补出的大众形象) 喻馆主是被跆拳道界尊敬的谦谦君子 曲向南慢慢站起身。他的判断果然是正确的,因为以前的事情,跆拳道界几乎所有的人见了他都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只有偶尔几次遇到喻馆主时,喻馆主会对他客气地点头示意。……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谦谦君子,宗师风范,应该是作者对这一人物最初始的设定。 然而,我个人认为,尽管作者的初衷十分美好,但喻馆主这一人物在《旋风》的故事里,并不算成功,他的行为没有衬上作者赋予他的人格高度。 既然这一篇写若白,就挑选一段与之相关的内容作为补充,这是廷皓为百草解疑答惑时,对于往事的一段回忆。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她不懂。 廷皓慢慢地吃着面,一抬头,见她还是紧张地望着他,眼睛乌黑乌黑,装满了困惑和恳求。 “初原还在练跆拳道的时候,岸阳所有的跆拳道弟子只能生活在他的光芒下,那时候的松柏道馆,是最令人崇拜的道馆。”廷皓回忆说,“后来,初原突然退出,松柏道馆从顶尖的道馆,沦落为二流的道馆,喻馆主也心灰意冷,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的管理。若白成为大师兄之后,承受的压力很大,他一心想要重振松柏……” 百草怔怔地听着。 以前她听晓萤讲到这一段时,只是在遗憾初原的退出,却并未想到过当时若白的处境。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在后来的情节里,作者曾借百草之口补充了若白尊师重教的品质:“他虽然性格沉默寡言,但是一向尊敬师长,无论是对喻馆主还是沈教练都很敬重。” 所以,当我们联系上下文,再回头重新审视喻馆主在初原退出后的这一段表现时,不难想象这一时期若白的心理状态有多纠结。 客观地来说,作为师父,喻馆主是有恩于若白的,他也已经在最大限度上尽到了他传道授业的责任和义务。人非圣贤,没有道理要求他考虑到方方面面。但是,就事论事,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他原本能够做的更锦上添花一些,更周到,更符合作者对他的设定一些。虽然未必能起到什么实质作用,但哪怕他能提供一个积极的暗示,都能有助于缓解若白的心理压力。 可遗憾的是,他没有做出任何补救举动,听任自流。 然而,正是喻馆主的无作为,导致若白的身份最终无可避免地滑向一个很艰难的位置,开始承受来自内外双倍的压力。 黑格尔把中国文化的主旨定位成“家庭精神”,这个家庭的范围可以根据具体条件进行适当衍生一下,比如推导到松柏道馆,也是能够适用的。 在初原抽身退出后,若白猝不及防地成为了松柏道馆的大师兄,无论是否做了充分的准备,他都被无法拒绝地推到了比较的台前,接受舆论最苛刻的挑剔和审视。 我能理解喻馆主失望之下的反应,人之常情,但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个轻率的放弃对于若白来说,其实非常不公平。它将所有压力和负面情绪都转嫁给了作为继任者的若白(其他弟子暂时连“入场”的可比性都不具备): 我对自己的道馆心灰意冷——不是我想放弃而是对现状十分失望,无可奈何——因为松柏不再优秀——因为初原退出产生的震荡——因为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像初原以前那样用一场场胜利争来荣光。 这个推导简明扼要,但也在无形中很草率的推卸了作为馆主的责任,从而将本该站在他身后的若白暴露在非常尴尬的氛围里。 所以,即便时隔多年,我认可喻馆主是一个不错的老师,但仍然无法说服自己承认喻馆主是一个负责的“家长”。 可能是我太过苛刻。 如果仅仅是一般的弟子,恐怕未必会感受到强烈的责任背负,甚者逼急了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若白很特殊,且不论他也是个一诺千金的执着性格,只说他的经历就注定了无法置身事外做个甩手看客。因为成就他现状一切的,又是一个尴尬的大前提——喻馆主对他有恩,他能进入道馆本来就是基于馆主的恩惠。 于情于理,他似乎都没有拒绝的资格。 同样是师兄,与亦枫、廷皓相比,若白这一人物的身上显示出了更为明显的对道德力量的顺应性和对社会选择的从众性,因为他首当其冲地感受到了那种无形的压力。他虽然寡言沉默,但其实是一个目光非常敏锐,情感非常细腻的男孩,那些消隐的暗示,未曾出口的意义,他都明白。 委屈么,当然。 但他会拒绝么,没有,他认了。 若白作为跆拳道选手,毫无疑问是有求胜心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非常强烈的功利主义的胜负欲。他渴望战胜廷皓,甚至不惜带病与闽胜浩交手,倾力所要证明的,多也不是个人的荣辱得失。 很多时候他做出的判断在旁人眼里是冷硬的,这不是他不通人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所处的位置决定的。那些时候,若白已经把作为个人的“我”的需求彻底地让位给了道馆的需求。 这是在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回报,一般意义上,最优的选择。 在中国文化的相关表述中,对生命个体的要求,往往是强调道德至上的“超我”,在长期封闭而等级分明的儒家伦理中, 忠孝仁义堪称标准的行为规范,对父母、师长表达孝顺的行为, 是礼义廉耻的重要内涵。当一个人自觉按照这些规范去塑造自己,并将之视为自己存在意义所在时,说明外在的道德或者说伦理要求已经内化为他自己的一部分,构成了他的“超我”,成为他自觉追求的目标, 服从与孝顺就是“超我”的对象化存在形式。 于是,若白的成长显得分外的艰难,在这样严格的环境压迫下,他行为的追求已经不在于展现他有一个怎样真实的“自我”,怎样学习逐步完善自身,而在于他怎样向环境和“家庭”中所要求的超高的“超我”标准看齐。 换一种更尖锐的表述是,他所处的位置直接或间接地要求他急速成长起来以便转嫁原本不属于他的更为重大的责任,而他作为独立的理智个体,理应最受到重视的最具情感魅力的“自我”部分,在他所处的环境里,反倒是完全不被重视的。 谁会在乎他的感受呢,不关乎温饱,而是精神层面上的感受。是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的父母,是站在他身后一再惋惜初原退出的师弟师妹,还是因为一时的心灰意冷,就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管理的喻馆主? 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一罗列出可能的选项来,都让人止不住的丧气。 严酷的是,这非常接近于若白所处的现实。 挺讽刺的。 然而,所幸的是,接近最终没有成为现实。 这其中的变数就在于,若白的身边有一个亦枫。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点,也是非常非常让人宽慰的一点。 亦枫太重要了。(后续省略) ================================================== 以上,占的地方有点大,楼楼海涵哈~~。 ... 萧之渊萧大大你太牛了,真铁杆白菜!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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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辣椒 2016-07-13 22:37:50
若白cut已经看了不下五遍了。若白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对百草亦师亦友,在心爱的道馆最难的时候 若白cut已经看了不下五遍了。若白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对百草亦师亦友,在心爱的道馆最难的时候毅然抗起来,护着自己的师兄,尽管他让他失望,打败廷皓后也会对好友提出忠告。甚至,在得知初原退出元武道的原因时,也会去为自己的态度向初原道歉。若白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天赋,也会因比赛失败而颓废。可是,他是如此的热爱元武道,他对亲朋是真诚的关心,他心性清澈坦荡,他如松柏一般坚韧挺拔。这就是杨洋演绎的若白,真的特别迷人。我之前一直没有看书,看了楼里的评论,想看看书了,想知道书里塑造的若白,又是什么样子的。 ... 闹闹的人生书里的若白和电视剧的若白差不多,杨洋完全演出了那种感觉。感情上会更虐一点,但也更甜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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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之渊 2016-07-14 10:18:48
找到7月1日发于微博的原稿了。 算对于若白经济情况的一个初步梳理(好吧,我承认,其实……我就是见不得见天地吐槽他穷,o(╯□╰)o)。侧重于进项,也做一个参考吧,不是特别全面,毕竟我也阅历有限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若有不对的还请亲们多多指正,谢谢。 ================================================ 原著小说一共4部,在第2部中已明确若白为大陆地区全日制大学本科生,电视剧继承了这一设定。基于这样的人设,有一部分进项是非常肯定的。 1、 奖学金 小说中直言点出,若白是英语系的高材生(非体育特长生),电视剧中也通过他辅导师妹学习强调了这一点。那么,奖学金是肯定逃不掉的,也将是最为重要的一块。能被称作高材生的大学本科生,要求年级专业排名前10%应该不太过分。 这里就有一个小问题,若白的学校是什么类型的。 根据现有得211、985学校名录,全国现有(注意啊是现有,和以后废不废除木有关系)“211工程大学”一百余所,“985工程大学”三十余所。 结合第一集百草台词中对于岸阳的描述,相对而言211的可能性较大(“985”的几所院校所在城市都不是“地图上很难找到”的小城市。以若白律己甚严的性格,双非高校或者非一本的概率也不会太大)。 如果他是211大学的本科生,那么他将有很大机会在本科四年获得国家奖学金(本科8000元/次)和国家励志奖学金(本科5000元/次)。 部分学院有不能连续获奖的规定,那么,如果若白一直保持较为靠前的综合排名,他很有可能能分别获得两次。此处为谨慎起见,各记一次共有8000元/次1次+本科5000元/次1/次=13000元。 其次是校级奖学金,这一部分因高校所处省份不同,所属部委不同有所差异。同一所高校不同学院之间的分配方式也会有所不同,但标准也不会太低,再惨,千把块钱肯定是有的。 按照最低的1000元/次计算(实际应该不会有学院这么“囊中羞涩”吧)1000/次1年/次4年=4000元。 第三是企业奖学金,这一部分由校友捐助作为补充,给起来其实也挺狠的。考虑到岸阳是非省会类的地级市,不视作主要进项。 【总结】这一块合计:13000元+4000元+其他奖学金=17000元+未知金额
2、 助学金及助学贷款 根据《国务院关于建立健全普通本科高校、高等职业学校和中等职业学校家庭经济困难学生资助政策体系的意见》(国发〔2007〕13号),我国现实行国家助学金政策用以帮助家庭困难的学生顺利完成学业。 根据上述文件精神:国家助学金的平均资助标准为每生每年2000元,具体标准在每生每年1000~3000元范围内确定,可以分为2~3档。 以2000元平均标准计,四年本科共计可获得助学金2000元/年4年=8000元。 若白父亲的入院是在他本科期间发生的,正常情况下,学院也会酌情给予一定的经济帮扶,但标准未知,暂不作假定。 如果在本科期间确实还存在资金缺口,若白还可通过学校向银行申请国家助学贷款。 根据文件规定,全日制本专科生每人每学年最高8000元。 国家助学贷款利率执行中国人民银行同期公布的同档次基准利率。贷款学生在校学习期间的国家助学贷款利息全部由财政补贴,毕业后的利息由贷款学生本人全额支付。贷款最长期限为20年,还本宽限期3年。 如果申请,若白将获得助学贷款8000元/年4年=32000元。
3、 勤工俭学 若白的勤工俭学在剧中主要是体现在三个方面:在晓萤家经营的面馆、化妆品门店做兼职,接翻译工作。 首先来计算一下面馆服务生的兼职收入,以万能的肯德基作为参照,选取《旋风少女》电视剧第一季拍摄地长沙做背景。 赶集网的数据显示(取自2016年6月30日)肯德基服务员的薪酬标准为9~10元/小时,85~90元/天,当然,真正入手肯定会有所扣除。 其次是门店兼职。在长沙名录下,没有查到符合筛选条件的信息,但可知全职营业员的收入(不含提成)大概是2000~3000元,兼职做大折扣扣除,建议以800~1000元/月左右计。晓萤一家都是熟人,即便是“友情价”总不可能克扣得太过分~ 第三是翻译酬劳,这一部分的弹性非常大。由于我个人也不是外语学院出身,对这一专业领域不太熟悉,各位可以关注 @翻译中介 感受一下。剧中晓萤说,根据亦枫透露给她的信息,若白接了很多翻译工作晚上做,可见,他不是接不到活的~~~但具体工作量究竟有多大,亲们YY一下吧,我也不造~~~~
4、 助教补助 同志们,朋友们,请别忘记,若白本人在松柏是带班的,在训练基地貌似也有可能。他不仅仅训练百草,他还有其他的辅导任务。 这意味着什么? 他有工资收入!!!!!!!!!他是一收入个领着工资的汉纸!!!!!!!!! 但是,要提醒一点,松柏道馆比较特殊。 按照电视剧、小说里的设定,喻馆主是甩手掌柜,把所有都扔给了若白来管,其中包括收徒运营,那么这里将有一个问题存疑,即:若白会不会自己给自己发工资?ORZ。 如果是我,问都不要问,肯定是会的。但是搁在若白这种死心眼的倒霉孩子身上,真的……不太好说吖【望天】~~~~
5、这里还有一项,是竞赛获奖,很多学科竞赛是有实质奖励的。但我不是很熟悉外国语院的情况,这里就不展开了~~~
最后的最后: 老是吐槽,若白穷啊穷的,除了养一盆全球驰名的名贵“植物”戚百草,他也就是医药费(他本人+老爹)的问题最大。 然而,若白同学会因病致贫么?年轻人,你们真是太天真了。 电视剧没明确说若白到底是哪一种心血管疾病,所以不能确定城乡居民大病统筹的报销比例,但请通过以下新闻好好领会一下中央精神: 2016年5月22日,中国社会保障学会医疗保障专业委员会在北京正式成立。作为中国医疗保障领域的智库,专委会启动了“医疗保障助推精准扶贫”等项目,通过开展医疗保障精准扶贫试点,探索解决因病致贫难题的模式。 懂了不? 明白了不? 顿悟了不? 升华了不?
中心思想是——正是七一,还是社会主义好吖,233333~~~~
中心思想是:若白很能赚,但是很辛苦,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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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然 2016-07-14 10:20:59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章(部分是原著小说的内容,部分是剧情,,涉及到人设这一点毕竟剧里有些还是继承了小说的)。关于若白的人设,楼主说的特别好,这里借地方扔一段小文的节选吧(原文写于2015年5月21日),仅作抛砖引玉用,之前有在微博或者LOFTER看过的亲请忽略哈,谢谢~~~: ======================================================== …… 在《旋风》的三位主要男性角色中,廷皓光芒耀眼自不必说,性格自信而进退得当,初原的温柔润物无声,在读者群中赚尽好感,而若白……三言两语,凭我的水平很难讲清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有人说他高冷,这个词酷炫狂霸,实在是更合适霸道总裁范儿的人物,我觉得尝试着换一个词可能会更好,清冷——清是清俊,冷是冷清。 我的一位年长的朋友,我厚颜无耻地勉强算是忘年交吧,他曾评价说,像若白那样的儿子是会教所有父母担心的。他是一位教师,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没有看过小说,只是刚刚听完我的简述。 我一开始非常不理解,毕竟若白是那么一个成熟、坚韧的男孩,后来有心无心地看了一些事,慢慢想着悟着,好像有些懂了:是的,如果有朝一日我为人母,我也断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像若白那样。 那真的是会担心死的。 不担心他的能力,不担心他的品行,但你会不由自主地担心他会不会亏待了自己,会不会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理由牺牲自己本该得的东西,转瞬就被人遗忘脑后,再没有人注意他的好,他沉默里的千言万语。但你去看他,他永远不会多说哪怕一个字。你知道他能看明白最阴晦的利害所在,也相信他懂得轻重缓急,但他还是会做出你最不愿见他做的选择,只因为那是道义所在,或者说勉力恪守一个君子有所不为。 这种执着的单纯,真的是会让人头疼的——你情愿他看不明白,那样就不会有困惑;你情愿他分不清晰,那样就不会有失落。 恰恰若白又是极度内敛的,连心灵深处隐秘的痛楚和挣扎都收敛的很仔细。 可能内敛的语意还不够深,换一个更具对抗性的词,那是压抑,或者说不自由。 所谓压抑,大致分为两类:外界的压抑和属于人的自我压抑。 外界的压抑,侧重于人的生存环境对于人的敌视和限制,它是导致自我压抑的条件。而自我压抑呢,习惯于自我克制、自我贬抑,习惯于在逼仄的角落呼吸有限的空气,极力把自己的存在缩小到最大限度。 有限的空间,舒张的欲望,人是矛盾的集中,有矛盾就会有冲突,有冲突就会有痛苦。 还记得《化身博士》么,“Jekyll and Hyde”? 斯蒂文森笔下的杰基医生在认识到人性中善恶的对峙后,说道:“很久以来……我就有一个可爱的梦想,就是把这些矛盾的因素分离开。我想,假如能够把自己每一种特性寓于不用的本体中,生活中一切令人难以忍受的东西就会消失了。” 然而,在最后的结局里,Jekyll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从而也让Hyde从世上永远消失。 矛盾还是参杂在一起,伴随成长的每时每刻。 若白的性格最不讨喜的地方就有压抑的成分,他自嘲的一句“性格刻板”想来也有这个因素。这不单单指他对百草那一番屡不言明的深情,直看得读者暗自替他着急,也体现在他的行为抉择里。 意太劳劳,身长抑抑。 传统因袭压力,现实生活的压力,要求的提升所带来的心理压力,重重叠加,一点一点地逼得他走向内心的封闭。评论里的“一根筋”的人物评价,多多少少也受了这点的波及。 只是,若白最可贵之处,或说他最大的善良在于,他将自身的压抑牢固地框束在个人范围里,没有恶劣地向外传递到他人身上,将别人也拖拽到晦暗的色彩中。他置身泥泞难以脱离,却能够毫无嫉妒地祝福同伴在阳光沐浴下恣意所欲。正是这一系列类似的可敬的品质,在这个人物身上呈现出了一种富有层次的深沉、内敛的美。 既见其果,当溯其因。 有两个方面,三位人物对若白性格形成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一面是若白的父母,另一面是若白的师傅,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先来看若白的父母吧,毕竟,他们是若白最早的老师。 在《旋风》的故事情节里,作者将冲突的展开放在了女主的线路上,没有对其他人物的父辈做重点刻画(云岳宗师是一个开挂的例外),若白的父母作为配角,他们的出现只是推动情节发展的产物,并没有对其着墨太多。 在有限的出场时间里,若白母亲在丈夫病榻前和百草的闲聊谈心的片段恐怕是篇幅最大的。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因为在病房待得久了,她跟若白的父母越来越熟悉。若白的父亲比较沉默寡言,母亲却是很随和,爱聊家常。 “若白小时候,邻居家的大哥哥去练了跆拳道,他见了很喜欢,就跟那个大哥哥学。过了一阵子,大哥哥打不过若白了,就带他去了道馆,对,就是松柏道馆。喻馆主见了若白,问若白要不要练跆拳道。” 若白妈妈边削苹果,边慢悠悠地跟百草说。 “若白摇头说,不要。这孩子,从小就懂事,那时候因为爷爷奶奶身体不好,看病花了很多钱,家里很穷,还欠了债,拿不起去道馆学跆拳道的钱。他就没跟我们说,每天偷偷爬到松柏道馆的围墙上,偷看人家练功。” 百草听呆了。 “喻馆主知道若白每天偷看,但是从来没有赶他走。就这样过了半年,有一次道馆里小弟子们比赛,也拉若白一起比。结果,若白每一场都赢了。” 若白妈妈笑得一脸幸福。 “喻馆主找到我们,我们才知道这回事。我们去问若白,他想不想学,如果想学,就算借钱,我们也送他去。他还是说不想。唉,这孩子,有时候懂事得让我们心疼,小小的年纪,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让我们买,我们真是对不起他……” 病床上的若白爸爸拍拍若白妈妈的肩膀,若白妈妈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 “就是从那时候,我和他爸决定为了若白也要努力工作,多赚钱,不能让他将来还吃苦。我们开始做点小生意,经常出去进货,后来又到了大城市去做生意,唉,现在想想,那时候反而又让若白经常一个人孤零零的,真是对不起他……” “……多亏了喻馆主心善,每次我们不在岸阳,他就把若白带到松柏道馆,照顾若白,教若白跆拳道。后来若白住在松柏道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们有时候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前两年,我们想把若白接走,让他跟我们一起生活,但是若白却说他不想走。” 若白妈妈叹口气。 “做人要知恩图报,喻馆主对若白那么好,也该是若白回报松柏道馆的时候了。而且,若白那么喜欢跆拳道……他这孩子,跟他爷爷一样,固执,喜欢什么都是一辈子的事情。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我和他爸都知道,跆拳道是他的命,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全国冠军,甚至成为世界冠军。” 若白妈妈忽然渴望地看着百草,问“对了,若白现在跆拳道练得怎么样了?我们问他,他从来不说。他参加过一些国内的比赛,现在能参加国际比赛了吗?”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这一段文字,可以提炼出不少信息: 1、 值得肯定的是,若白的父母道德观都比较朴素; 2、 若白的家庭条件并不宽裕,有过为生计所迫的日子,且若白从未成年时就对家庭的经济状况有一定的认知。个人倾向于将其归为低社会经济地位的成长环境; 3、 若白的母亲对于自我情感的表达比较直接,而若白成年之后的性格与他的父亲比较接近,都不善言谈; 4、 父母感情不错,从本质上讲他们都很爱若白,但是他们对儿子日常的真实情况一直缺乏了解; 5、 若白的双亲应该识字(这一论断仅作个人意见参考,常年做小生意的,即便文化水平不高也应该能识别最基本的常用字),但文化水平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太高。 …… 根据上述一节的谈话内容,可证若白小时候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但冲着不是喻馆主主动找上门,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围观了道馆小半年的情节,我实在不能说他的父母在对他的教育和亲子交流方面很上心。 若白后来能成为英语系的高材生,不得不承认,那主要应归功于本人的上进。 当然,他的父母也是被逼无奈。但无论出发点若何,造成的后果就是若白和他的父母之间缺少实质性交流,即便心思沉重也只能自己设法解压。他的父母爱他,遗憾的是,总是没能在合适的时间用一种最好的方式表达出来。 这毫无疑问是有后患的。 在关于早期教育的研究中,家庭因素对个性的影响是一个研究的重点话题,亲子亲密度对孩子的兴奋性、敏感性、世故性、忧虑性等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一般情况下,与父母关系亲密者敏感性高,关系疏远者则兴奋性、世故性、忧虑性高。那些与父母长期分离的孩子,情感方面缺少亲密感、信任感;在精神方面更容易产生被遗弃感、自卑感和歉疚感,相比较而言会表现得更加内向、安静。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但在若白成年后自省沉默的性格里,依稀能够看到一些这些表现的影子,虽然不是很强烈,这也可能得益于习得性的修正。 猜想一下,什么样的境遇会让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孩子主动压抑自己对于心爱之物的向往? 对于若白而言,既然他的母亲说了“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想必绝不会是提出了要求未被满足或反受到责惩,从而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之类的。 最有可能的情况应该是,他在无意之中目睹了父母经济窘迫的无奈暗自记下,继而有意识地规避提出其他额外的物质要求。个人倒不觉得一个孩子能完全深刻地理解成年人那种被生存压迫的悲哀,可能只是出于若白敏感、善良的天性,单纯的不愿让父母感到为难。 但这已经很难得了,不是么? 毫无疑问,这确实是受经济条件的制约,如果若白出身富贵,他未必会做出相同的退让。然而,这个世上,哪里有什么如果呢? 但需要指明的是,若白的这种自我抑制主要却不是来自外界环境的强力扼杀(例如:他已经明确提出了要求,而父母不予满足),他没有等到事物发展到那一步就自行停止了。 一个孩子,出自对父母的内心理解和体谅(虽然未必能体会深刻),早慧地为了“家”而“自觉”熄灭自我追求,这种超越年龄的抉择,之所以让人分外难过,正是因为他的心理机制和自我追求的受阻不是简单地屈外在压力,而是内在自发的为了“家庭”选择放弃。 从规避糖果、玩具(简单物质享受)到否认对跆拳道的向往(自我爱好的追求),再到后来的为了成就百草而做出的退让,虽然对象有所改变,但他的这一行为模式在后续的成长过程中不断地扩展和强化,这是若白这一人物最为真诚而又最令人叹息的地方。 再说另一位重要人物。 小说中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他在若白成长过程中同样意义非凡,因为他扮演了师父(课业技术)和长辈(情感关怀)的双重角色。 小说原文中涉及到喻馆主的描述不多,大多是侧写,主要的出场片段也相对分散,个人摘录了几段关于喻馆主的描写。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形象) 喻馆主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雪白道服,阳光里,他气度雍容,如仙风道骨一般。…… (言谈立论) “喻馆主扫视了一眼满脸不忿之色的松柏道馆弟子们,沉声说:“练习跆拳道目的在于修身养性,不是为了好勇斗狠,更不是为了意气之争。……” (胸襟) “哈哈,果然是好孩子。”喻馆主点头微笑,“好,你能有对你师父的这片心,确是难能可贵。从今以后,你留在松柏道馆,对外算作松柏道馆的门下,可以有机会实战和比赛,但是不用称我为师,你看可好?”…… (借曲向南之口补出的大众形象) 喻馆主是被跆拳道界尊敬的谦谦君子 曲向南慢慢站起身。他的判断果然是正确的,因为以前的事情,跆拳道界几乎所有的人见了他都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只有偶尔几次遇到喻馆主时,喻馆主会对他客气地点头示意。……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谦谦君子,宗师风范,应该是作者对这一人物最初始的设定。 然而,我个人认为,尽管作者的初衷十分美好,但喻馆主这一人物在《旋风》的故事里,并不算成功,他的行为没有衬上作者赋予他的人格高度。 既然这一篇写若白,就挑选一段与之相关的内容作为补充,这是廷皓为百草解疑答惑时,对于往事的一段回忆。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她不懂。 廷皓慢慢地吃着面,一抬头,见她还是紧张地望着他,眼睛乌黑乌黑,装满了困惑和恳求。 “初原还在练跆拳道的时候,岸阳所有的跆拳道弟子只能生活在他的光芒下,那时候的松柏道馆,是最令人崇拜的道馆。”廷皓回忆说,“后来,初原突然退出,松柏道馆从顶尖的道馆,沦落为二流的道馆,喻馆主也心灰意冷,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的管理。若白成为大师兄之后,承受的压力很大,他一心想要重振松柏……” 百草怔怔地听着。 以前她听晓萤讲到这一段时,只是在遗憾初原的退出,却并未想到过当时若白的处境。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在后来的情节里,作者曾借百草之口补充了若白尊师重教的品质:“他虽然性格沉默寡言,但是一向尊敬师长,无论是对喻馆主还是沈教练都很敬重。” 所以,当我们联系上下文,再回头重新审视喻馆主在初原退出后的这一段表现时,不难想象这一时期若白的心理状态有多纠结。 客观地来说,作为师父,喻馆主是有恩于若白的,他也已经在最大限度上尽到了他传道授业的责任和义务。人非圣贤,没有道理要求他考虑到方方面面。但是,就事论事,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他原本能够做的更锦上添花一些,更周到,更符合作者对他的设定一些。虽然未必能起到什么实质作用,但哪怕他能提供一个积极的暗示,都能有助于缓解若白的心理压力。 可遗憾的是,他没有做出任何补救举动,听任自流。 然而,正是喻馆主的无作为,导致若白的身份最终无可避免地滑向一个很艰难的位置,开始承受来自内外双倍的压力。 黑格尔把中国文化的主旨定位成“家庭精神”,这个家庭的范围可以根据具体条件进行适当衍生一下,比如推导到松柏道馆,也是能够适用的。 在初原抽身退出后,若白猝不及防地成为了松柏道馆的大师兄,无论是否做了充分的准备,他都被无法拒绝地推到了比较的台前,接受舆论最苛刻的挑剔和审视。 我能理解喻馆主失望之下的反应,人之常情,但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个轻率的放弃对于若白来说,其实非常不公平。它将所有压力和负面情绪都转嫁给了作为继任者的若白(其他弟子暂时连“入场”的可比性都不具备): 我对自己的道馆心灰意冷——不是我想放弃而是对现状十分失望,无可奈何——因为松柏不再优秀——因为初原退出产生的震荡——因为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像初原以前那样用一场场胜利争来荣光。 这个推导简明扼要,但也在无形中很草率的推卸了作为馆主的责任,从而将本该站在他身后的若白暴露在非常尴尬的氛围里。 所以,即便时隔多年,我认可喻馆主是一个不错的老师,但仍然无法说服自己承认喻馆主是一个负责的“家长”。 可能是我太过苛刻。 如果仅仅是一般的弟子,恐怕未必会感受到强烈的责任背负,甚者逼急了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若白很特殊,且不论他也是个一诺千金的执着性格,只说他的经历就注定了无法置身事外做个甩手看客。因为成就他现状一切的,又是一个尴尬的大前提——喻馆主对他有恩,他能进入道馆本来就是基于馆主的恩惠。 于情于理,他似乎都没有拒绝的资格。 同样是师兄,与亦枫、廷皓相比,若白这一人物的身上显示出了更为明显的对道德力量的顺应性和对社会选择的从众性,因为他首当其冲地感受到了那种无形的压力。他虽然寡言沉默,但其实是一个目光非常敏锐,情感非常细腻的男孩,那些消隐的暗示,未曾出口的意义,他都明白。 委屈么,当然。 但他会拒绝么,没有,他认了。 若白作为跆拳道选手,毫无疑问是有求胜心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非常强烈的功利主义的胜负欲。他渴望战胜廷皓,甚至不惜带病与闽胜浩交手,倾力所要证明的,多也不是个人的荣辱得失。 很多时候他做出的判断在旁人眼里是冷硬的,这不是他不通人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所处的位置决定的。那些时候,若白已经把作为个人的“我”的需求彻底地让位给了道馆的需求。 这是在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回报,一般意义上,最优的选择。 在中国文化的相关表述中,对生命个体的要求,往往是强调道德至上的“超我”,在长期封闭而等级分明的儒家伦理中, 忠孝仁义堪称标准的行为规范,对父母、师长表达孝顺的行为, 是礼义廉耻的重要内涵。当一个人自觉按照这些规范去塑造自己,并将之视为自己存在意义所在时,说明外在的道德或者说伦理要求已经内化为他自己的一部分,构成了他的“超我”,成为他自觉追求的目标, 服从与孝顺就是“超我”的对象化存在形式。 于是,若白的成长显得分外的艰难,在这样严格的环境压迫下,他行为的追求已经不在于展现他有一个怎样真实的“自我”,怎样学习逐步完善自身,而在于他怎样向环境和“家庭”中所要求的超高的“超我”标准看齐。 换一种更尖锐的表述是,他所处的位置直接或间接地要求他急速成长起来以便转嫁原本不属于他的更为重大的责任,而他作为独立的理智个体,理应最受到重视的最具情感魅力的“自我”部分,在他所处的环境里,反倒是完全不被重视的。 谁会在乎他的感受呢,不关乎温饱,而是精神层面上的感受。是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的父母,是站在他身后一再惋惜初原退出的师弟师妹,还是因为一时的心灰意冷,就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管理的喻馆主? 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一罗列出可能的选项来,都让人止不住的丧气。 严酷的是,这非常接近于若白所处的现实。 挺讽刺的。 然而,所幸的是,接近最终没有成为现实。 这其中的变数就在于,若白的身边有一个亦枫。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点,也是非常非常让人宽慰的一点。 亦枫太重要了。(后续省略) ================================================== 以上,占的地方有点大,楼楼海涵哈~~。 ... 萧之渊哇!你可以给旋风少女豆瓣长评!我们给你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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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mo 楼主 2016-07-15 02:13:18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章(部分是原著小说的内容,部分是剧情,,涉及到人设这一点毕竟剧里有些还是继承了小说的)。关于若白的人设,楼主说的特别好,这里借地方扔一段小文的节选吧(原文写于2015年5月21日),仅作抛砖引玉用,之前有在微博或者LOFTER看过的亲请忽略哈,谢谢~~~: ======================================================== …… 在《旋风》的三位主要男性角色中,廷皓光芒耀眼自不必说,性格自信而进退得当,初原的温柔润物无声,在读者群中赚尽好感,而若白……三言两语,凭我的水平很难讲清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有人说他高冷,这个词酷炫狂霸,实在是更合适霸道总裁范儿的人物,我觉得尝试着换一个词可能会更好,清冷——清是清俊,冷是冷清。 我的一位年长的朋友,我厚颜无耻地勉强算是忘年交吧,他曾评价说,像若白那样的儿子是会教所有父母担心的。他是一位教师,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没有看过小说,只是刚刚听完我的简述。 我一开始非常不理解,毕竟若白是那么一个成熟、坚韧的男孩,后来有心无心地看了一些事,慢慢想着悟着,好像有些懂了:是的,如果有朝一日我为人母,我也断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像若白那样。 那真的是会担心死的。 不担心他的能力,不担心他的品行,但你会不由自主地担心他会不会亏待了自己,会不会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理由牺牲自己本该得的东西,转瞬就被人遗忘脑后,再没有人注意他的好,他沉默里的千言万语。但你去看他,他永远不会多说哪怕一个字。你知道他能看明白最阴晦的利害所在,也相信他懂得轻重缓急,但他还是会做出你最不愿见他做的选择,只因为那是道义所在,或者说勉力恪守一个君子有所不为。 这种执着的单纯,真的是会让人头疼的——你情愿他看不明白,那样就不会有困惑;你情愿他分不清晰,那样就不会有失落。 恰恰若白又是极度内敛的,连心灵深处隐秘的痛楚和挣扎都收敛的很仔细。 可能内敛的语意还不够深,换一个更具对抗性的词,那是压抑,或者说不自由。 所谓压抑,大致分为两类:外界的压抑和属于人的自我压抑。 外界的压抑,侧重于人的生存环境对于人的敌视和限制,它是导致自我压抑的条件。而自我压抑呢,习惯于自我克制、自我贬抑,习惯于在逼仄的角落呼吸有限的空气,极力把自己的存在缩小到最大限度。 有限的空间,舒张的欲望,人是矛盾的集中,有矛盾就会有冲突,有冲突就会有痛苦。 还记得《化身博士》么,“Jekyll and Hyde”? 斯蒂文森笔下的杰基医生在认识到人性中善恶的对峙后,说道:“很久以来……我就有一个可爱的梦想,就是把这些矛盾的因素分离开。我想,假如能够把自己每一种特性寓于不用的本体中,生活中一切令人难以忍受的东西就会消失了。” 然而,在最后的结局里,Jekyll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从而也让Hyde从世上永远消失。 矛盾还是参杂在一起,伴随成长的每时每刻。 若白的性格最不讨喜的地方就有压抑的成分,他自嘲的一句“性格刻板”想来也有这个因素。这不单单指他对百草那一番屡不言明的深情,直看得读者暗自替他着急,也体现在他的行为抉择里。 意太劳劳,身长抑抑。 传统因袭压力,现实生活的压力,要求的提升所带来的心理压力,重重叠加,一点一点地逼得他走向内心的封闭。评论里的“一根筋”的人物评价,多多少少也受了这点的波及。 只是,若白最可贵之处,或说他最大的善良在于,他将自身的压抑牢固地框束在个人范围里,没有恶劣地向外传递到他人身上,将别人也拖拽到晦暗的色彩中。他置身泥泞难以脱离,却能够毫无嫉妒地祝福同伴在阳光沐浴下恣意所欲。正是这一系列类似的可敬的品质,在这个人物身上呈现出了一种富有层次的深沉、内敛的美。 既见其果,当溯其因。 有两个方面,三位人物对若白性格形成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一面是若白的父母,另一面是若白的师傅,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先来看若白的父母吧,毕竟,他们是若白最早的老师。 在《旋风》的故事情节里,作者将冲突的展开放在了女主的线路上,没有对其他人物的父辈做重点刻画(云岳宗师是一个开挂的例外),若白的父母作为配角,他们的出现只是推动情节发展的产物,并没有对其着墨太多。 在有限的出场时间里,若白母亲在丈夫病榻前和百草的闲聊谈心的片段恐怕是篇幅最大的。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因为在病房待得久了,她跟若白的父母越来越熟悉。若白的父亲比较沉默寡言,母亲却是很随和,爱聊家常。 “若白小时候,邻居家的大哥哥去练了跆拳道,他见了很喜欢,就跟那个大哥哥学。过了一阵子,大哥哥打不过若白了,就带他去了道馆,对,就是松柏道馆。喻馆主见了若白,问若白要不要练跆拳道。” 若白妈妈边削苹果,边慢悠悠地跟百草说。 “若白摇头说,不要。这孩子,从小就懂事,那时候因为爷爷奶奶身体不好,看病花了很多钱,家里很穷,还欠了债,拿不起去道馆学跆拳道的钱。他就没跟我们说,每天偷偷爬到松柏道馆的围墙上,偷看人家练功。” 百草听呆了。 “喻馆主知道若白每天偷看,但是从来没有赶他走。就这样过了半年,有一次道馆里小弟子们比赛,也拉若白一起比。结果,若白每一场都赢了。” 若白妈妈笑得一脸幸福。 “喻馆主找到我们,我们才知道这回事。我们去问若白,他想不想学,如果想学,就算借钱,我们也送他去。他还是说不想。唉,这孩子,有时候懂事得让我们心疼,小小的年纪,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让我们买,我们真是对不起他……” 病床上的若白爸爸拍拍若白妈妈的肩膀,若白妈妈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 “就是从那时候,我和他爸决定为了若白也要努力工作,多赚钱,不能让他将来还吃苦。我们开始做点小生意,经常出去进货,后来又到了大城市去做生意,唉,现在想想,那时候反而又让若白经常一个人孤零零的,真是对不起他……” “……多亏了喻馆主心善,每次我们不在岸阳,他就把若白带到松柏道馆,照顾若白,教若白跆拳道。后来若白住在松柏道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们有时候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前两年,我们想把若白接走,让他跟我们一起生活,但是若白却说他不想走。” 若白妈妈叹口气。 “做人要知恩图报,喻馆主对若白那么好,也该是若白回报松柏道馆的时候了。而且,若白那么喜欢跆拳道……他这孩子,跟他爷爷一样,固执,喜欢什么都是一辈子的事情。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我和他爸都知道,跆拳道是他的命,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全国冠军,甚至成为世界冠军。” 若白妈妈忽然渴望地看着百草,问“对了,若白现在跆拳道练得怎么样了?我们问他,他从来不说。他参加过一些国内的比赛,现在能参加国际比赛了吗?”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这一段文字,可以提炼出不少信息: 1、 值得肯定的是,若白的父母道德观都比较朴素; 2、 若白的家庭条件并不宽裕,有过为生计所迫的日子,且若白从未成年时就对家庭的经济状况有一定的认知。个人倾向于将其归为低社会经济地位的成长环境; 3、 若白的母亲对于自我情感的表达比较直接,而若白成年之后的性格与他的父亲比较接近,都不善言谈; 4、 父母感情不错,从本质上讲他们都很爱若白,但是他们对儿子日常的真实情况一直缺乏了解; 5、 若白的双亲应该识字(这一论断仅作个人意见参考,常年做小生意的,即便文化水平不高也应该能识别最基本的常用字),但文化水平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太高。 …… 根据上述一节的谈话内容,可证若白小时候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但冲着不是喻馆主主动找上门,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围观了道馆小半年的情节,我实在不能说他的父母在对他的教育和亲子交流方面很上心。 若白后来能成为英语系的高材生,不得不承认,那主要应归功于本人的上进。 当然,他的父母也是被逼无奈。但无论出发点若何,造成的后果就是若白和他的父母之间缺少实质性交流,即便心思沉重也只能自己设法解压。他的父母爱他,遗憾的是,总是没能在合适的时间用一种最好的方式表达出来。 这毫无疑问是有后患的。 在关于早期教育的研究中,家庭因素对个性的影响是一个研究的重点话题,亲子亲密度对孩子的兴奋性、敏感性、世故性、忧虑性等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一般情况下,与父母关系亲密者敏感性高,关系疏远者则兴奋性、世故性、忧虑性高。那些与父母长期分离的孩子,情感方面缺少亲密感、信任感;在精神方面更容易产生被遗弃感、自卑感和歉疚感,相比较而言会表现得更加内向、安静。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但在若白成年后自省沉默的性格里,依稀能够看到一些这些表现的影子,虽然不是很强烈,这也可能得益于习得性的修正。 猜想一下,什么样的境遇会让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孩子主动压抑自己对于心爱之物的向往? 对于若白而言,既然他的母亲说了“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想必绝不会是提出了要求未被满足或反受到责惩,从而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之类的。 最有可能的情况应该是,他在无意之中目睹了父母经济窘迫的无奈暗自记下,继而有意识地规避提出其他额外的物质要求。个人倒不觉得一个孩子能完全深刻地理解成年人那种被生存压迫的悲哀,可能只是出于若白敏感、善良的天性,单纯的不愿让父母感到为难。 但这已经很难得了,不是么? 毫无疑问,这确实是受经济条件的制约,如果若白出身富贵,他未必会做出相同的退让。然而,这个世上,哪里有什么如果呢? 但需要指明的是,若白的这种自我抑制主要却不是来自外界环境的强力扼杀(例如:他已经明确提出了要求,而父母不予满足),他没有等到事物发展到那一步就自行停止了。 一个孩子,出自对父母的内心理解和体谅(虽然未必能体会深刻),早慧地为了“家”而“自觉”熄灭自我追求,这种超越年龄的抉择,之所以让人分外难过,正是因为他的心理机制和自我追求的受阻不是简单地屈外在压力,而是内在自发的为了“家庭”选择放弃。 从规避糖果、玩具(简单物质享受)到否认对跆拳道的向往(自我爱好的追求),再到后来的为了成就百草而做出的退让,虽然对象有所改变,但他的这一行为模式在后续的成长过程中不断地扩展和强化,这是若白这一人物最为真诚而又最令人叹息的地方。 再说另一位重要人物。 小说中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他在若白成长过程中同样意义非凡,因为他扮演了师父(课业技术)和长辈(情感关怀)的双重角色。 小说原文中涉及到喻馆主的描述不多,大多是侧写,主要的出场片段也相对分散,个人摘录了几段关于喻馆主的描写。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形象) 喻馆主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雪白道服,阳光里,他气度雍容,如仙风道骨一般。…… (言谈立论) “喻馆主扫视了一眼满脸不忿之色的松柏道馆弟子们,沉声说:“练习跆拳道目的在于修身养性,不是为了好勇斗狠,更不是为了意气之争。……” (胸襟) “哈哈,果然是好孩子。”喻馆主点头微笑,“好,你能有对你师父的这片心,确是难能可贵。从今以后,你留在松柏道馆,对外算作松柏道馆的门下,可以有机会实战和比赛,但是不用称我为师,你看可好?”…… (借曲向南之口补出的大众形象) 喻馆主是被跆拳道界尊敬的谦谦君子 曲向南慢慢站起身。他的判断果然是正确的,因为以前的事情,跆拳道界几乎所有的人见了他都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只有偶尔几次遇到喻馆主时,喻馆主会对他客气地点头示意。……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谦谦君子,宗师风范,应该是作者对这一人物最初始的设定。 然而,我个人认为,尽管作者的初衷十分美好,但喻馆主这一人物在《旋风》的故事里,并不算成功,他的行为没有衬上作者赋予他的人格高度。 既然这一篇写若白,就挑选一段与之相关的内容作为补充,这是廷皓为百草解疑答惑时,对于往事的一段回忆。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她不懂。 廷皓慢慢地吃着面,一抬头,见她还是紧张地望着他,眼睛乌黑乌黑,装满了困惑和恳求。 “初原还在练跆拳道的时候,岸阳所有的跆拳道弟子只能生活在他的光芒下,那时候的松柏道馆,是最令人崇拜的道馆。”廷皓回忆说,“后来,初原突然退出,松柏道馆从顶尖的道馆,沦落为二流的道馆,喻馆主也心灰意冷,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的管理。若白成为大师兄之后,承受的压力很大,他一心想要重振松柏……” 百草怔怔地听着。 以前她听晓萤讲到这一段时,只是在遗憾初原的退出,却并未想到过当时若白的处境。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在后来的情节里,作者曾借百草之口补充了若白尊师重教的品质:“他虽然性格沉默寡言,但是一向尊敬师长,无论是对喻馆主还是沈教练都很敬重。” 所以,当我们联系上下文,再回头重新审视喻馆主在初原退出后的这一段表现时,不难想象这一时期若白的心理状态有多纠结。 客观地来说,作为师父,喻馆主是有恩于若白的,他也已经在最大限度上尽到了他传道授业的责任和义务。人非圣贤,没有道理要求他考虑到方方面面。但是,就事论事,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他原本能够做的更锦上添花一些,更周到,更符合作者对他的设定一些。虽然未必能起到什么实质作用,但哪怕他能提供一个积极的暗示,都能有助于缓解若白的心理压力。 可遗憾的是,他没有做出任何补救举动,听任自流。 然而,正是喻馆主的无作为,导致若白的身份最终无可避免地滑向一个很艰难的位置,开始承受来自内外双倍的压力。 黑格尔把中国文化的主旨定位成“家庭精神”,这个家庭的范围可以根据具体条件进行适当衍生一下,比如推导到松柏道馆,也是能够适用的。 在初原抽身退出后,若白猝不及防地成为了松柏道馆的大师兄,无论是否做了充分的准备,他都被无法拒绝地推到了比较的台前,接受舆论最苛刻的挑剔和审视。 我能理解喻馆主失望之下的反应,人之常情,但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个轻率的放弃对于若白来说,其实非常不公平。它将所有压力和负面情绪都转嫁给了作为继任者的若白(其他弟子暂时连“入场”的可比性都不具备): 我对自己的道馆心灰意冷——不是我想放弃而是对现状十分失望,无可奈何——因为松柏不再优秀——因为初原退出产生的震荡——因为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像初原以前那样用一场场胜利争来荣光。 这个推导简明扼要,但也在无形中很草率的推卸了作为馆主的责任,从而将本该站在他身后的若白暴露在非常尴尬的氛围里。 所以,即便时隔多年,我认可喻馆主是一个不错的老师,但仍然无法说服自己承认喻馆主是一个负责的“家长”。 可能是我太过苛刻。 如果仅仅是一般的弟子,恐怕未必会感受到强烈的责任背负,甚者逼急了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若白很特殊,且不论他也是个一诺千金的执着性格,只说他的经历就注定了无法置身事外做个甩手看客。因为成就他现状一切的,又是一个尴尬的大前提——喻馆主对他有恩,他能进入道馆本来就是基于馆主的恩惠。 于情于理,他似乎都没有拒绝的资格。 同样是师兄,与亦枫、廷皓相比,若白这一人物的身上显示出了更为明显的对道德力量的顺应性和对社会选择的从众性,因为他首当其冲地感受到了那种无形的压力。他虽然寡言沉默,但其实是一个目光非常敏锐,情感非常细腻的男孩,那些消隐的暗示,未曾出口的意义,他都明白。 委屈么,当然。 但他会拒绝么,没有,他认了。 若白作为跆拳道选手,毫无疑问是有求胜心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非常强烈的功利主义的胜负欲。他渴望战胜廷皓,甚至不惜带病与闽胜浩交手,倾力所要证明的,多也不是个人的荣辱得失。 很多时候他做出的判断在旁人眼里是冷硬的,这不是他不通人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所处的位置决定的。那些时候,若白已经把作为个人的“我”的需求彻底地让位给了道馆的需求。 这是在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回报,一般意义上,最优的选择。 在中国文化的相关表述中,对生命个体的要求,往往是强调道德至上的“超我”,在长期封闭而等级分明的儒家伦理中, 忠孝仁义堪称标准的行为规范,对父母、师长表达孝顺的行为, 是礼义廉耻的重要内涵。当一个人自觉按照这些规范去塑造自己,并将之视为自己存在意义所在时,说明外在的道德或者说伦理要求已经内化为他自己的一部分,构成了他的“超我”,成为他自觉追求的目标, 服从与孝顺就是“超我”的对象化存在形式。 于是,若白的成长显得分外的艰难,在这样严格的环境压迫下,他行为的追求已经不在于展现他有一个怎样真实的“自我”,怎样学习逐步完善自身,而在于他怎样向环境和“家庭”中所要求的超高的“超我”标准看齐。 换一种更尖锐的表述是,他所处的位置直接或间接地要求他急速成长起来以便转嫁原本不属于他的更为重大的责任,而他作为独立的理智个体,理应最受到重视的最具情感魅力的“自我”部分,在他所处的环境里,反倒是完全不被重视的。 谁会在乎他的感受呢,不关乎温饱,而是精神层面上的感受。是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的父母,是站在他身后一再惋惜初原退出的师弟师妹,还是因为一时的心灰意冷,就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管理的喻馆主? 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一罗列出可能的选项来,都让人止不住的丧气。 严酷的是,这非常接近于若白所处的现实。 挺讽刺的。 然而,所幸的是,接近最终没有成为现实。 这其中的变数就在于,若白的身边有一个亦枫。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点,也是非常非常让人宽慰的一点。 亦枫太重要了。(后续省略) ================================================== 以上,占的地方有点大,楼楼海涵哈~~。 ... 萧之渊又仔细看了一遍你的文字,感觉对若白的家庭和成长背景的总结其实揭示了很重要的一件事:若白的自我牺牲情结。后期他不顾自己的身体这么作死,跟他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很轻绝对有关系。若白其实是自卑的,脆弱的,却不得不维持着一个坚硬的壳。同时他在百草身上倾注的又太多。31集若白故意气百草说“对我来说你就是训练元武道的机器”,我觉得其实也不完全是违心的话。训练百草已经成为了他人生价值的一部分,若白自己的追求,他已经达不到了,只有把追求转移到百草身上。百草对若白的意义,的确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元武道。他把自己献给了百草,同时也希望百草所得到的能完整的反馈给他,这样的关系可说是深度捆绑。而我觉得百草并不这么想,她眼中两人的师徒关系只是正常的你教我学而已。所以两人的观点经常会冲突。这可能也是由若白的自卑造成的。诶,这么一说我竟然觉得女主的想法才是正常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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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山见海见自己 2016-07-15 07:54:39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章(部分是原著小说的内容,部分是剧情,,涉及到人设这一点毕竟剧里有些还是继承了小说的)。关于若白的人设,楼主说的特别好,这里借地方扔一段小文的节选吧(原文写于2015年5月21日),仅作抛砖引玉用,之前有在微博或者LOFTER看过的亲请忽略哈,谢谢~~~: ======================================================== …… 在《旋风》的三位主要男性角色中,廷皓光芒耀眼自不必说,性格自信而进退得当,初原的温柔润物无声,在读者群中赚尽好感,而若白……三言两语,凭我的水平很难讲清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有人说他高冷,这个词酷炫狂霸,实在是更合适霸道总裁范儿的人物,我觉得尝试着换一个词可能会更好,清冷——清是清俊,冷是冷清。 我的一位年长的朋友,我厚颜无耻地勉强算是忘年交吧,他曾评价说,像若白那样的儿子是会教所有父母担心的。他是一位教师,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没有看过小说,只是刚刚听完我的简述。 我一开始非常不理解,毕竟若白是那么一个成熟、坚韧的男孩,后来有心无心地看了一些事,慢慢想着悟着,好像有些懂了:是的,如果有朝一日我为人母,我也断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像若白那样。 那真的是会担心死的。 不担心他的能力,不担心他的品行,但你会不由自主地担心他会不会亏待了自己,会不会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理由牺牲自己本该得的东西,转瞬就被人遗忘脑后,再没有人注意他的好,他沉默里的千言万语。但你去看他,他永远不会多说哪怕一个字。你知道他能看明白最阴晦的利害所在,也相信他懂得轻重缓急,但他还是会做出你最不愿见他做的选择,只因为那是道义所在,或者说勉力恪守一个君子有所不为。 这种执着的单纯,真的是会让人头疼的——你情愿他看不明白,那样就不会有困惑;你情愿他分不清晰,那样就不会有失落。 恰恰若白又是极度内敛的,连心灵深处隐秘的痛楚和挣扎都收敛的很仔细。 可能内敛的语意还不够深,换一个更具对抗性的词,那是压抑,或者说不自由。 所谓压抑,大致分为两类:外界的压抑和属于人的自我压抑。 外界的压抑,侧重于人的生存环境对于人的敌视和限制,它是导致自我压抑的条件。而自我压抑呢,习惯于自我克制、自我贬抑,习惯于在逼仄的角落呼吸有限的空气,极力把自己的存在缩小到最大限度。 有限的空间,舒张的欲望,人是矛盾的集中,有矛盾就会有冲突,有冲突就会有痛苦。 还记得《化身博士》么,“Jekyll and Hyde”? 斯蒂文森笔下的杰基医生在认识到人性中善恶的对峙后,说道:“很久以来……我就有一个可爱的梦想,就是把这些矛盾的因素分离开。我想,假如能够把自己每一种特性寓于不用的本体中,生活中一切令人难以忍受的东西就会消失了。” 然而,在最后的结局里,Jekyll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从而也让Hyde从世上永远消失。 矛盾还是参杂在一起,伴随成长的每时每刻。 若白的性格最不讨喜的地方就有压抑的成分,他自嘲的一句“性格刻板”想来也有这个因素。这不单单指他对百草那一番屡不言明的深情,直看得读者暗自替他着急,也体现在他的行为抉择里。 意太劳劳,身长抑抑。 传统因袭压力,现实生活的压力,要求的提升所带来的心理压力,重重叠加,一点一点地逼得他走向内心的封闭。评论里的“一根筋”的人物评价,多多少少也受了这点的波及。 只是,若白最可贵之处,或说他最大的善良在于,他将自身的压抑牢固地框束在个人范围里,没有恶劣地向外传递到他人身上,将别人也拖拽到晦暗的色彩中。他置身泥泞难以脱离,却能够毫无嫉妒地祝福同伴在阳光沐浴下恣意所欲。正是这一系列类似的可敬的品质,在这个人物身上呈现出了一种富有层次的深沉、内敛的美。 既见其果,当溯其因。 有两个方面,三位人物对若白性格形成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一面是若白的父母,另一面是若白的师傅,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先来看若白的父母吧,毕竟,他们是若白最早的老师。 在《旋风》的故事情节里,作者将冲突的展开放在了女主的线路上,没有对其他人物的父辈做重点刻画(云岳宗师是一个开挂的例外),若白的父母作为配角,他们的出现只是推动情节发展的产物,并没有对其着墨太多。 在有限的出场时间里,若白母亲在丈夫病榻前和百草的闲聊谈心的片段恐怕是篇幅最大的。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因为在病房待得久了,她跟若白的父母越来越熟悉。若白的父亲比较沉默寡言,母亲却是很随和,爱聊家常。 “若白小时候,邻居家的大哥哥去练了跆拳道,他见了很喜欢,就跟那个大哥哥学。过了一阵子,大哥哥打不过若白了,就带他去了道馆,对,就是松柏道馆。喻馆主见了若白,问若白要不要练跆拳道。” 若白妈妈边削苹果,边慢悠悠地跟百草说。 “若白摇头说,不要。这孩子,从小就懂事,那时候因为爷爷奶奶身体不好,看病花了很多钱,家里很穷,还欠了债,拿不起去道馆学跆拳道的钱。他就没跟我们说,每天偷偷爬到松柏道馆的围墙上,偷看人家练功。” 百草听呆了。 “喻馆主知道若白每天偷看,但是从来没有赶他走。就这样过了半年,有一次道馆里小弟子们比赛,也拉若白一起比。结果,若白每一场都赢了。” 若白妈妈笑得一脸幸福。 “喻馆主找到我们,我们才知道这回事。我们去问若白,他想不想学,如果想学,就算借钱,我们也送他去。他还是说不想。唉,这孩子,有时候懂事得让我们心疼,小小的年纪,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让我们买,我们真是对不起他……” 病床上的若白爸爸拍拍若白妈妈的肩膀,若白妈妈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 “就是从那时候,我和他爸决定为了若白也要努力工作,多赚钱,不能让他将来还吃苦。我们开始做点小生意,经常出去进货,后来又到了大城市去做生意,唉,现在想想,那时候反而又让若白经常一个人孤零零的,真是对不起他……” “……多亏了喻馆主心善,每次我们不在岸阳,他就把若白带到松柏道馆,照顾若白,教若白跆拳道。后来若白住在松柏道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们有时候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前两年,我们想把若白接走,让他跟我们一起生活,但是若白却说他不想走。” 若白妈妈叹口气。 “做人要知恩图报,喻馆主对若白那么好,也该是若白回报松柏道馆的时候了。而且,若白那么喜欢跆拳道……他这孩子,跟他爷爷一样,固执,喜欢什么都是一辈子的事情。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我和他爸都知道,跆拳道是他的命,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全国冠军,甚至成为世界冠军。” 若白妈妈忽然渴望地看着百草,问“对了,若白现在跆拳道练得怎么样了?我们问他,他从来不说。他参加过一些国内的比赛,现在能参加国际比赛了吗?”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这一段文字,可以提炼出不少信息: 1、 值得肯定的是,若白的父母道德观都比较朴素; 2、 若白的家庭条件并不宽裕,有过为生计所迫的日子,且若白从未成年时就对家庭的经济状况有一定的认知。个人倾向于将其归为低社会经济地位的成长环境; 3、 若白的母亲对于自我情感的表达比较直接,而若白成年之后的性格与他的父亲比较接近,都不善言谈; 4、 父母感情不错,从本质上讲他们都很爱若白,但是他们对儿子日常的真实情况一直缺乏了解; 5、 若白的双亲应该识字(这一论断仅作个人意见参考,常年做小生意的,即便文化水平不高也应该能识别最基本的常用字),但文化水平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太高。 …… 根据上述一节的谈话内容,可证若白小时候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但冲着不是喻馆主主动找上门,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围观了道馆小半年的情节,我实在不能说他的父母在对他的教育和亲子交流方面很上心。 若白后来能成为英语系的高材生,不得不承认,那主要应归功于本人的上进。 当然,他的父母也是被逼无奈。但无论出发点若何,造成的后果就是若白和他的父母之间缺少实质性交流,即便心思沉重也只能自己设法解压。他的父母爱他,遗憾的是,总是没能在合适的时间用一种最好的方式表达出来。 这毫无疑问是有后患的。 在关于早期教育的研究中,家庭因素对个性的影响是一个研究的重点话题,亲子亲密度对孩子的兴奋性、敏感性、世故性、忧虑性等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一般情况下,与父母关系亲密者敏感性高,关系疏远者则兴奋性、世故性、忧虑性高。那些与父母长期分离的孩子,情感方面缺少亲密感、信任感;在精神方面更容易产生被遗弃感、自卑感和歉疚感,相比较而言会表现得更加内向、安静。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但在若白成年后自省沉默的性格里,依稀能够看到一些这些表现的影子,虽然不是很强烈,这也可能得益于习得性的修正。 猜想一下,什么样的境遇会让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孩子主动压抑自己对于心爱之物的向往? 对于若白而言,既然他的母亲说了“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想必绝不会是提出了要求未被满足或反受到责惩,从而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之类的。 最有可能的情况应该是,他在无意之中目睹了父母经济窘迫的无奈暗自记下,继而有意识地规避提出其他额外的物质要求。个人倒不觉得一个孩子能完全深刻地理解成年人那种被生存压迫的悲哀,可能只是出于若白敏感、善良的天性,单纯的不愿让父母感到为难。 但这已经很难得了,不是么? 毫无疑问,这确实是受经济条件的制约,如果若白出身富贵,他未必会做出相同的退让。然而,这个世上,哪里有什么如果呢? 但需要指明的是,若白的这种自我抑制主要却不是来自外界环境的强力扼杀(例如:他已经明确提出了要求,而父母不予满足),他没有等到事物发展到那一步就自行停止了。 一个孩子,出自对父母的内心理解和体谅(虽然未必能体会深刻),早慧地为了“家”而“自觉”熄灭自我追求,这种超越年龄的抉择,之所以让人分外难过,正是因为他的心理机制和自我追求的受阻不是简单地屈外在压力,而是内在自发的为了“家庭”选择放弃。 从规避糖果、玩具(简单物质享受)到否认对跆拳道的向往(自我爱好的追求),再到后来的为了成就百草而做出的退让,虽然对象有所改变,但他的这一行为模式在后续的成长过程中不断地扩展和强化,这是若白这一人物最为真诚而又最令人叹息的地方。 再说另一位重要人物。 小说中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他在若白成长过程中同样意义非凡,因为他扮演了师父(课业技术)和长辈(情感关怀)的双重角色。 小说原文中涉及到喻馆主的描述不多,大多是侧写,主要的出场片段也相对分散,个人摘录了几段关于喻馆主的描写。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形象) 喻馆主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雪白道服,阳光里,他气度雍容,如仙风道骨一般。…… (言谈立论) “喻馆主扫视了一眼满脸不忿之色的松柏道馆弟子们,沉声说:“练习跆拳道目的在于修身养性,不是为了好勇斗狠,更不是为了意气之争。……” (胸襟) “哈哈,果然是好孩子。”喻馆主点头微笑,“好,你能有对你师父的这片心,确是难能可贵。从今以后,你留在松柏道馆,对外算作松柏道馆的门下,可以有机会实战和比赛,但是不用称我为师,你看可好?”…… (借曲向南之口补出的大众形象) 喻馆主是被跆拳道界尊敬的谦谦君子 曲向南慢慢站起身。他的判断果然是正确的,因为以前的事情,跆拳道界几乎所有的人见了他都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只有偶尔几次遇到喻馆主时,喻馆主会对他客气地点头示意。……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谦谦君子,宗师风范,应该是作者对这一人物最初始的设定。 然而,我个人认为,尽管作者的初衷十分美好,但喻馆主这一人物在《旋风》的故事里,并不算成功,他的行为没有衬上作者赋予他的人格高度。 既然这一篇写若白,就挑选一段与之相关的内容作为补充,这是廷皓为百草解疑答惑时,对于往事的一段回忆。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她不懂。 廷皓慢慢地吃着面,一抬头,见她还是紧张地望着他,眼睛乌黑乌黑,装满了困惑和恳求。 “初原还在练跆拳道的时候,岸阳所有的跆拳道弟子只能生活在他的光芒下,那时候的松柏道馆,是最令人崇拜的道馆。”廷皓回忆说,“后来,初原突然退出,松柏道馆从顶尖的道馆,沦落为二流的道馆,喻馆主也心灰意冷,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的管理。若白成为大师兄之后,承受的压力很大,他一心想要重振松柏……” 百草怔怔地听着。 以前她听晓萤讲到这一段时,只是在遗憾初原的退出,却并未想到过当时若白的处境。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在后来的情节里,作者曾借百草之口补充了若白尊师重教的品质:“他虽然性格沉默寡言,但是一向尊敬师长,无论是对喻馆主还是沈教练都很敬重。” 所以,当我们联系上下文,再回头重新审视喻馆主在初原退出后的这一段表现时,不难想象这一时期若白的心理状态有多纠结。 客观地来说,作为师父,喻馆主是有恩于若白的,他也已经在最大限度上尽到了他传道授业的责任和义务。人非圣贤,没有道理要求他考虑到方方面面。但是,就事论事,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他原本能够做的更锦上添花一些,更周到,更符合作者对他的设定一些。虽然未必能起到什么实质作用,但哪怕他能提供一个积极的暗示,都能有助于缓解若白的心理压力。 可遗憾的是,他没有做出任何补救举动,听任自流。 然而,正是喻馆主的无作为,导致若白的身份最终无可避免地滑向一个很艰难的位置,开始承受来自内外双倍的压力。 黑格尔把中国文化的主旨定位成“家庭精神”,这个家庭的范围可以根据具体条件进行适当衍生一下,比如推导到松柏道馆,也是能够适用的。 在初原抽身退出后,若白猝不及防地成为了松柏道馆的大师兄,无论是否做了充分的准备,他都被无法拒绝地推到了比较的台前,接受舆论最苛刻的挑剔和审视。 我能理解喻馆主失望之下的反应,人之常情,但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个轻率的放弃对于若白来说,其实非常不公平。它将所有压力和负面情绪都转嫁给了作为继任者的若白(其他弟子暂时连“入场”的可比性都不具备): 我对自己的道馆心灰意冷——不是我想放弃而是对现状十分失望,无可奈何——因为松柏不再优秀——因为初原退出产生的震荡——因为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像初原以前那样用一场场胜利争来荣光。 这个推导简明扼要,但也在无形中很草率的推卸了作为馆主的责任,从而将本该站在他身后的若白暴露在非常尴尬的氛围里。 所以,即便时隔多年,我认可喻馆主是一个不错的老师,但仍然无法说服自己承认喻馆主是一个负责的“家长”。 可能是我太过苛刻。 如果仅仅是一般的弟子,恐怕未必会感受到强烈的责任背负,甚者逼急了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若白很特殊,且不论他也是个一诺千金的执着性格,只说他的经历就注定了无法置身事外做个甩手看客。因为成就他现状一切的,又是一个尴尬的大前提——喻馆主对他有恩,他能进入道馆本来就是基于馆主的恩惠。 于情于理,他似乎都没有拒绝的资格。 同样是师兄,与亦枫、廷皓相比,若白这一人物的身上显示出了更为明显的对道德力量的顺应性和对社会选择的从众性,因为他首当其冲地感受到了那种无形的压力。他虽然寡言沉默,但其实是一个目光非常敏锐,情感非常细腻的男孩,那些消隐的暗示,未曾出口的意义,他都明白。 委屈么,当然。 但他会拒绝么,没有,他认了。 若白作为跆拳道选手,毫无疑问是有求胜心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非常强烈的功利主义的胜负欲。他渴望战胜廷皓,甚至不惜带病与闽胜浩交手,倾力所要证明的,多也不是个人的荣辱得失。 很多时候他做出的判断在旁人眼里是冷硬的,这不是他不通人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所处的位置决定的。那些时候,若白已经把作为个人的“我”的需求彻底地让位给了道馆的需求。 这是在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回报,一般意义上,最优的选择。 在中国文化的相关表述中,对生命个体的要求,往往是强调道德至上的“超我”,在长期封闭而等级分明的儒家伦理中, 忠孝仁义堪称标准的行为规范,对父母、师长表达孝顺的行为, 是礼义廉耻的重要内涵。当一个人自觉按照这些规范去塑造自己,并将之视为自己存在意义所在时,说明外在的道德或者说伦理要求已经内化为他自己的一部分,构成了他的“超我”,成为他自觉追求的目标, 服从与孝顺就是“超我”的对象化存在形式。 于是,若白的成长显得分外的艰难,在这样严格的环境压迫下,他行为的追求已经不在于展现他有一个怎样真实的“自我”,怎样学习逐步完善自身,而在于他怎样向环境和“家庭”中所要求的超高的“超我”标准看齐。 换一种更尖锐的表述是,他所处的位置直接或间接地要求他急速成长起来以便转嫁原本不属于他的更为重大的责任,而他作为独立的理智个体,理应最受到重视的最具情感魅力的“自我”部分,在他所处的环境里,反倒是完全不被重视的。 谁会在乎他的感受呢,不关乎温饱,而是精神层面上的感受。是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的父母,是站在他身后一再惋惜初原退出的师弟师妹,还是因为一时的心灰意冷,就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管理的喻馆主? 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一罗列出可能的选项来,都让人止不住的丧气。 严酷的是,这非常接近于若白所处的现实。 挺讽刺的。 然而,所幸的是,接近最终没有成为现实。 这其中的变数就在于,若白的身边有一个亦枫。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点,也是非常非常让人宽慰的一点。 亦枫太重要了。(后续省略) ================================================== 以上,占的地方有点大,楼楼海涵哈~~。 ... 萧之渊你分析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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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喬峰遇上趙雲 2016-07-15 08:11:43
若白cut已经看了不下五遍了。若白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对百草亦师亦友,在心爱的道馆最难的时候 若白cut已经看了不下五遍了。若白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对百草亦师亦友,在心爱的道馆最难的时候毅然抗起来,护着自己的师兄,尽管他让他失望,打败廷皓后也会对好友提出忠告。甚至,在得知初原退出元武道的原因时,也会去为自己的态度向初原道歉。若白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天赋,也会因比赛失败而颓废。可是,他是如此的热爱元武道,他对亲朋是真诚的关心,他心性清澈坦荡,他如松柏一般坚韧挺拔。这就是杨洋演绎的若白,真的特别迷人。我之前一直没有看书,看了楼里的评论,想看看书了,想知道书里塑造的若白,又是什么样子的。 ... 闹闹的人生書裡的若白也絕對值得你愛 這是一個無論書或是劇集中都不會讓人失望的角色
不過書中他的出場最集中在第四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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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之渊 2016-07-15 14:51:23
又仔细看了一遍你的文字,感觉对若白的家庭和成长背景的总结其实揭示了很重要的一件事:若白的自 又仔细看了一遍你的文字,感觉对若白的家庭和成长背景的总结其实揭示了很重要的一件事:若白的自我牺牲情结。后期他不顾自己的身体这么作死,跟他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很轻绝对有关系。若白其实是自卑的,脆弱的,却不得不维持着一个坚硬的壳。同时他在百草身上倾注的又太多。31集若白故意气百草说“对我来说你就是训练元武道的机器”,我觉得其实也不完全是违心的话。训练百草已经成为了他人生价值的一部分,若白自己的追求,他已经达不到了,只有把追求转移到百草身上。百草对若白的意义,的确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元武道。他把自己献给了百草,同时也希望百草所得到的能完整的反馈给他,这样的关系可说是深度捆绑。而我觉得百草并不这么想,她眼中两人的师徒关系只是正常的你教我学而已。所以两人的观点经常会冲突。这可能也是由若白的自卑造成的。诶,这么一说我竟然觉得女主的想法才是正常的了…… ... momo亲爱的柠檬君,很开心你回了我之前的东西,O(∩_∩)O哈! 然而关于你新写的这一段,我可能只能同意一半的意见。你把若白的行为范式(“自我牺牲”)提高到“情结”的高度,作无意识冲动的集合来理解我觉得也适用,但是,我可能不太能接受你拿来佐证的例子。 因为这里有一个问题可能需要考虑,书里的若白和剧中的若白并不能完全等同,他们在大结构上有明显的继承关系,但是剧本的改编,赋予了剧版一些新的内容。 简单点来说,书中的若白并没有持之以恒地作大死,他对于自己的生命还是比较负责的,因为在书中体现出来的患病特征并不是电视剧中的急性病,入院的早晚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而剧中,把这一点改了,貌似指明了是心脏病。关于这一点改动,我个人是非常不愿接受的,这改动我甚至可以说非常反感。 之前旋风播出时,我在高铁上写过一篇短文(微博发于2015年8月31日)来讲我对于某些改动的若干观点,复制其中的几段内容过来,柠檬君不要嫌弃: ====================【以下 摘录】====================== …… 如果说剧中的初原在经过一番二次加工的改编之后,很有些“沉冤难雪”的意味,那么,剧中的若白,作为观众而言,我觉得也很适合一个词——“成败萧何”。这里的“败”字,词义可能用的狠了些,但大体的意思还是能表达到位的。
成,是深情;败,却也是“过于”深情。
我曾自问,看过的小说里痴情的男子何止千百,随手就能甩出一长串的姓名,为什么长久以来翻来覆去惦记的也就是这么一两个。
说到底还是担当,这很落于套,但这很重要。
两个字就是很男人的姿态。
所以,我真的很遗憾电视剧中删掉了若白在父亲病榻前对慌乱母亲的宽慰,删去了他对母亲的那一声“我去想办法”。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恰恰是我喜欢上这个人物的契机,因为那里面包涵了一个男孩子最单纯的善良和勇气。他如何不知道这句承诺的分量?但是他在片刻的犹豫之后还是应了,那不是敷衍了事,而是随时准备祭出自己一力承担所有最叵测的可能,尽管他的内心其实也充斥着迷茫无力。
这样朴拙的男孩子,他不想让别人两难,所以他宁可自己为难,他不想让别人担心,所以他宁愿自己劳心。这种透着几分青涩傻气的坚持,很柔软的将心比心,仁善谦退,很有几分人之初始赤子的共通,原是最值得珍惜,也是最值得书写的美。
但它被爽快的忽略了。
还有若白一直以来恪守的骄傲,他对跆拳道(剧中元武道)的追寻走得很坎坷,可是充满严肃的尊重,他与闵胜浩的磊落一战,堪称绝响,是为了助阵百草又何尝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
但在剧中,那一场交锋更多的还是为了成全百草对师傅的相信,成全若白的一腔深情。
我个人觉得,从剧中的表达看来多少有些遗憾了,若白的格局原本可以更大一些:能和和剧中进退有礼的闵胜浩辉映,若是成真,那真的是一桩大同雅善的美事,然而可惜,终究也是停在了一句“若是”上。
然而在这样人物的删减上,电视剧的剧情设置又强调了若白的另一个特质,并用各种方式各种手段一有机会就发扬光大——对百草的一往情深。
效果如何?
在影像化之后,这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的,这是剧本设定、演员表演、最终剪辑共同交织的结果。
我想说的是,我并不否认那份深情也的确属于若白,但是……这不应该是若白的全部,若白的生命里不仅仅只有百草,如此优秀的他也绝非百草的简单附庸。
若白的人生应该有他的自我,他的追求,他的爱恨,他的目标,他为人子侄为人高徒的考量,这些一一累积起来才可能统计出他真实的人生价值。
他的人生应该对自己负责,而不是一味“无怨无悔”地送上所有,那就太廉价了。
在电视剧出来之前,我也曾在心里勾勒过师兄的意象,他很普通,或许也不需要像饰演者杨洋先生这样拥有俊逸的仪表,仅凭举手投足的某个瞬间就能轻易地让少女们沉迷。
不得不说,杨先生的若白师兄是一个被编剧加工过的梦,是大部分女孩在懵懂时心中最美好的憧憬,而我心里的那个若白,或许会更接近所有实验室里导师最倚重的那个学长,一丝不苟地核查最枯燥无味的实验数据,不厌其烦地指导学弟学妹们漏洞百出的操作,不藐视他方,不自怨自艾,踏踏实实地做着学问,探究他所热爱的某个领域。
与天资无关,与际遇无关,不求定要成为执牛耳者,只求回首之时能说一句,无愧于心。很琐碎,很平凡,但是有他的笃定,他的坚持,他有条不紊地走着自己选择的道路。然而有这几条,在我眼里,那真的就足够了。
但在电视剧里,这些多元多身份的特质都推到了次一等的位置上,腾出空间让位给了若白对于百草的倾力付出,虐心纠葛,这点贯穿剧情始末并在后期病发后的剧情里表现的尤为明显。
值得一提的是,编剧同时将若白在小说中原本含糊的病情做了直接点明,家族遗传,并强调了心脏的问题。
这个改动看似无关若白的人物塑造——横竖都是得病,什么病不是病呢?但是,细细考虑起来,我个人认为这个细微的改动除了强化若白这一人物的悲剧因素之外并不给人物加分,在某种程度上,它甚至使得人物的行为在逻辑上产生了难以解释的硬矛盾。
小说中,若白的病情没有太多遗传的因素,且是缓慢演进的,这样的暗示指向病情的长期积累。而电视剧中关于心脏病处理,包括演员的表演都侧重于将矛盾尖锐化,集中体现了病情的突发和对身体造成的痛苦,这样的暗示更多地指向急性重病。
两相对照,小说中若白带病陪百草训练没有太大的问题,因为慢性积累的病情因一时的耽误而出意外的概率太小,而放到剧中的设定来看,我个人认为,问题暴露无遗——在心脏有恙的前提下,若白从小说中继承而来的坚持不入院治疗的行为,它的合理性被大大地削弱,并不那么感人,严格考究起来,这样的行为是轻率的不自珍重,甚至很难讲是一个成年人负责任的选择。这里最大的疏漏是,看起来若白确实对百草有情有义,耗尽心力,然而倘若有一个万一,若白应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母、师长?
如果这就是所谓生死相随的爱情,那么这份爱情的眼界未免太狭窄了一些。 …… ====================【片段 结束】====================== 不知道表达清楚了没有?_(:зゝ∠)_,最近热傻了,脑子不太好使,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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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之渊 2016-07-15 15:09:30
另,这段“……训练百草已经成为了他人生价值的一部分,若白自己的追求,他已经达不到了,只有把追求转移到百草身上。百草对若白的意义,的确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元武道。他把自己献给了百草,同时也希望百草所得到的能完整的反馈给他,这样的关系可说是深度捆绑……” 我也觉得需要拆分一下来讲。 他俩的恋爱过程并不是教科书式的,若白有性格弱点,百草也是,但他们的爱情是很健康的,他们刚好契合,强弱互补,是非常合适的一对。情感发展不是柠檬君这段探讨的主体,也不作展开了,谈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深度捆绑”,我个人更倾向于理解成“志同道合”。捆绑的词义指向禁锢、束缚,百草和若白在一起是否有压力?毫无疑问是有的。但是,我们从长远的角度上来讲,他们成为了彼此的负担么?并不是。正是由于他们两人相识相遇,彼此鼓励共同成长,他们才成为了更加美好的存在。基于此,我个人觉得“捆绑”这似乎不太合适两人的关系。 柠檬君提到了“反馈”的问题,也许真是心有灵犀,我在2016年1月24日的微博里也写过类似的一个主题“回应”。虽然有点小差异,但可能也有点参照价值,我一同黏贴过来,看看是否符合我们的讨论: ====================【以下 摘录】====================== …… “不需要知道”这句表达涉及到的是一个基本命题:回应。 交流之所以成立,其根基就是信息的互换。
与书信或是演讲不同,这类表达需要对话双方的配合,有一来就需要有一往对应,否则就卸了力道。而一个有效的回应一定是基于对特定状态的尊重,无论是空间还是时间。
很多成年人在工作交流中常常会有这样的体会,在两人或是多人的交流中,如果没有得到对方的及时回应,哪怕回应并不完全与预想相反,自己的情绪也会产生很大的波动,其中尤以消极的居多。
无独有偶,很多客体关系心理学家们也在各自的著作中提到,对幼年的孩子来说,无回应之地即是绝境,并且,童年时代所获得回应的数量和质量将决定孩子在未来成长过程中的沟通能力。
【↑该段论述如果没有记忆出太大差错,应该来源于某位心理咨询师的微博文章,然而我以前抄在笔记本上……一下子没有翻到原文出处的具体篇目,日后补上。】
这些事例无一不在强调回应的重要性。
而什么是回应呢?
回应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一种贡献,只不过贡献的是对话双方自己的体验(必须指出的是置身事外的建议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回应)。
以普罗大众论(宗教先知不在讨论范畴内,如果有亲有兴趣,可以私下at我一下~~),每个具备良好共情能力的人,都是预先得到了他人优质回应的人:他们的喜怒哀乐都得到了环境充分的尊重,于是,他们也能较好地推己及人,理解他人的情绪,不出太大偏差。
反观幼时总是生活在无回应之境的人,总处于匮乏回应的状态下,在漠视和消解中,逐渐抛弃了对回应的正常渴望,并守着极其有限的回应形成了一个脆弱的自我,稍有风吹草动,即刻手足无措,心态复杂,对回应既渴望又恐惧。
在这种绝境下长大的人,当关系中缺乏回应时——例如对方没及时回应自己,会习惯性地认为,对方不喜欢自己,即便那样的判断多半不是真的。因为以往的经验,没有告诉过他们其他的可能性。这一类的人,敏感、细腻,他们能够意识到自身的不足,非常重视自省,但他们往往也会倾向于把自己压得很低。
退回到若白早年的成长环境上看,不能简单等同于上述的情况,但可以作为参照补充。
他从来都不是视线的焦点。
早年父母外出聚少离多,拜入松柏门下左右又是两位天赋异禀的同龄人,即便日后成为了顶梁的大师兄,馆主也是一副甩手掌柜的做派,与其说是赞赏若白的能力,不如说是急于推卸责任。
剧集中有一个小桥段将问题说的很清楚,就是若白回忆中的那个生日:他很单纯地执着于往日的温馨,企图做一些事情来挽回,下了几碗面,点了蜡烛,但是,始终没有等来任何一个他希望见到的人。
这不是一件关乎原则的大事,但是非常残酷,几乎是血淋淋的伤人:他放在心上的人,他所爱戴珍视的长辈、朋友,没有一个人考虑到了他的感受。
至少,我个人很为若白不值。
若白沉静,但不封闭。
他不随意地向别人发出自己的声音,也从不会奢求别人太多的回应。他的安静守中是因为善良的压制,因为处在他那样的位置上意识不断告诫他你不要去麻烦别人,你应该如何如何,可那真不是麻木,不是真正灭掉了自己对于爱的需求,他的潜意识领域仍然是生动而鲜活的。
这点非常难得。
他有很真挚的渴求,只是没有表达出来。
若白的内心有一层壳包裹,很硬,然而,那是出于自我保护的需要,因为他的成长在精神层面上实在太艰难,必然需要一道屏障缓冲。这原本应该是尚未成年时父母和长辈要为他准备的事,可是,他们疏忽了,直接将孩子暴露在成年人的世界中,让他在充满无力感和畏惧感的前提下接触这个世界,迫不得已,若白只能学着由自己来完成很笨拙的自我保护。
可他的那种不善表达的付出是健康的、积极的,建立在爱的基础上。
与另一种情况完全不同,此处不妨拖出来做个对比:有一种人,不时可以见诸报端,比如千里步行只为去见一位女孩,而那个女孩分明已经明确拒绝了他无数次。
他们的付出同样远远超出了自己承受能力,但这是很有争议的行为。
别人看着觉得心惊肉跳,他自己其实也能感受到用力过度,可是依然乐在其中。然而,这样的付出与绑架无异,潜藏着的话语是亏欠,并没有发自真心的爱,极端的条件下,取而代之的更是让对方感恩戴德的隐性要求。与其说那样是为了感动对方,不如说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感动需求。 …… ====================【片段 结束】====================== over~~匆匆之下打的文段,如果有不太合适的地方,也请柠檬君和爬楼看见的亲们多多见谅吖,非常感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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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ightfly 2017-01-31 10:08:03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 立志要在每一个和若白有关的帖子里留下足迹,23333。很早之前我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关于若白的文章(部分是原著小说的内容,部分是剧情,,涉及到人设这一点毕竟剧里有些还是继承了小说的)。关于若白的人设,楼主说的特别好,这里借地方扔一段小文的节选吧(原文写于2015年5月21日),仅作抛砖引玉用,之前有在微博或者LOFTER看过的亲请忽略哈,谢谢~~~: ======================================================== …… 在《旋风》的三位主要男性角色中,廷皓光芒耀眼自不必说,性格自信而进退得当,初原的温柔润物无声,在读者群中赚尽好感,而若白……三言两语,凭我的水平很难讲清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有人说他高冷,这个词酷炫狂霸,实在是更合适霸道总裁范儿的人物,我觉得尝试着换一个词可能会更好,清冷——清是清俊,冷是冷清。 我的一位年长的朋友,我厚颜无耻地勉强算是忘年交吧,他曾评价说,像若白那样的儿子是会教所有父母担心的。他是一位教师,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没有看过小说,只是刚刚听完我的简述。 我一开始非常不理解,毕竟若白是那么一个成熟、坚韧的男孩,后来有心无心地看了一些事,慢慢想着悟着,好像有些懂了:是的,如果有朝一日我为人母,我也断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像若白那样。 那真的是会担心死的。 不担心他的能力,不担心他的品行,但你会不由自主地担心他会不会亏待了自己,会不会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理由牺牲自己本该得的东西,转瞬就被人遗忘脑后,再没有人注意他的好,他沉默里的千言万语。但你去看他,他永远不会多说哪怕一个字。你知道他能看明白最阴晦的利害所在,也相信他懂得轻重缓急,但他还是会做出你最不愿见他做的选择,只因为那是道义所在,或者说勉力恪守一个君子有所不为。 这种执着的单纯,真的是会让人头疼的——你情愿他看不明白,那样就不会有困惑;你情愿他分不清晰,那样就不会有失落。 恰恰若白又是极度内敛的,连心灵深处隐秘的痛楚和挣扎都收敛的很仔细。 可能内敛的语意还不够深,换一个更具对抗性的词,那是压抑,或者说不自由。 所谓压抑,大致分为两类:外界的压抑和属于人的自我压抑。 外界的压抑,侧重于人的生存环境对于人的敌视和限制,它是导致自我压抑的条件。而自我压抑呢,习惯于自我克制、自我贬抑,习惯于在逼仄的角落呼吸有限的空气,极力把自己的存在缩小到最大限度。 有限的空间,舒张的欲望,人是矛盾的集中,有矛盾就会有冲突,有冲突就会有痛苦。 还记得《化身博士》么,“Jekyll and Hyde”? 斯蒂文森笔下的杰基医生在认识到人性中善恶的对峙后,说道:“很久以来……我就有一个可爱的梦想,就是把这些矛盾的因素分离开。我想,假如能够把自己每一种特性寓于不用的本体中,生活中一切令人难以忍受的东西就会消失了。” 然而,在最后的结局里,Jekyll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从而也让Hyde从世上永远消失。 矛盾还是参杂在一起,伴随成长的每时每刻。 若白的性格最不讨喜的地方就有压抑的成分,他自嘲的一句“性格刻板”想来也有这个因素。这不单单指他对百草那一番屡不言明的深情,直看得读者暗自替他着急,也体现在他的行为抉择里。 意太劳劳,身长抑抑。 传统因袭压力,现实生活的压力,要求的提升所带来的心理压力,重重叠加,一点一点地逼得他走向内心的封闭。评论里的“一根筋”的人物评价,多多少少也受了这点的波及。 只是,若白最可贵之处,或说他最大的善良在于,他将自身的压抑牢固地框束在个人范围里,没有恶劣地向外传递到他人身上,将别人也拖拽到晦暗的色彩中。他置身泥泞难以脱离,却能够毫无嫉妒地祝福同伴在阳光沐浴下恣意所欲。正是这一系列类似的可敬的品质,在这个人物身上呈现出了一种富有层次的深沉、内敛的美。 既见其果,当溯其因。 有两个方面,三位人物对若白性格形成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一面是若白的父母,另一面是若白的师傅,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先来看若白的父母吧,毕竟,他们是若白最早的老师。 在《旋风》的故事情节里,作者将冲突的展开放在了女主的线路上,没有对其他人物的父辈做重点刻画(云岳宗师是一个开挂的例外),若白的父母作为配角,他们的出现只是推动情节发展的产物,并没有对其着墨太多。 在有限的出场时间里,若白母亲在丈夫病榻前和百草的闲聊谈心的片段恐怕是篇幅最大的。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因为在病房待得久了,她跟若白的父母越来越熟悉。若白的父亲比较沉默寡言,母亲却是很随和,爱聊家常。 “若白小时候,邻居家的大哥哥去练了跆拳道,他见了很喜欢,就跟那个大哥哥学。过了一阵子,大哥哥打不过若白了,就带他去了道馆,对,就是松柏道馆。喻馆主见了若白,问若白要不要练跆拳道。” 若白妈妈边削苹果,边慢悠悠地跟百草说。 “若白摇头说,不要。这孩子,从小就懂事,那时候因为爷爷奶奶身体不好,看病花了很多钱,家里很穷,还欠了债,拿不起去道馆学跆拳道的钱。他就没跟我们说,每天偷偷爬到松柏道馆的围墙上,偷看人家练功。” 百草听呆了。 “喻馆主知道若白每天偷看,但是从来没有赶他走。就这样过了半年,有一次道馆里小弟子们比赛,也拉若白一起比。结果,若白每一场都赢了。” 若白妈妈笑得一脸幸福。 “喻馆主找到我们,我们才知道这回事。我们去问若白,他想不想学,如果想学,就算借钱,我们也送他去。他还是说不想。唉,这孩子,有时候懂事得让我们心疼,小小的年纪,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让我们买,我们真是对不起他……” 病床上的若白爸爸拍拍若白妈妈的肩膀,若白妈妈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 “就是从那时候,我和他爸决定为了若白也要努力工作,多赚钱,不能让他将来还吃苦。我们开始做点小生意,经常出去进货,后来又到了大城市去做生意,唉,现在想想,那时候反而又让若白经常一个人孤零零的,真是对不起他……” “……多亏了喻馆主心善,每次我们不在岸阳,他就把若白带到松柏道馆,照顾若白,教若白跆拳道。后来若白住在松柏道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们有时候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前两年,我们想把若白接走,让他跟我们一起生活,但是若白却说他不想走。” 若白妈妈叹口气。 “做人要知恩图报,喻馆主对若白那么好,也该是若白回报松柏道馆的时候了。而且,若白那么喜欢跆拳道……他这孩子,跟他爷爷一样,固执,喜欢什么都是一辈子的事情。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我和他爸都知道,跆拳道是他的命,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全国冠军,甚至成为世界冠军。” 若白妈妈忽然渴望地看着百草,问“对了,若白现在跆拳道练得怎么样了?我们问他,他从来不说。他参加过一些国内的比赛,现在能参加国际比赛了吗?”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这一段文字,可以提炼出不少信息: 1、 值得肯定的是,若白的父母道德观都比较朴素; 2、 若白的家庭条件并不宽裕,有过为生计所迫的日子,且若白从未成年时就对家庭的经济状况有一定的认知。个人倾向于将其归为低社会经济地位的成长环境; 3、 若白的母亲对于自我情感的表达比较直接,而若白成年之后的性格与他的父亲比较接近,都不善言谈; 4、 父母感情不错,从本质上讲他们都很爱若白,但是他们对儿子日常的真实情况一直缺乏了解; 5、 若白的双亲应该识字(这一论断仅作个人意见参考,常年做小生意的,即便文化水平不高也应该能识别最基本的常用字),但文化水平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太高。 …… 根据上述一节的谈话内容,可证若白小时候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但冲着不是喻馆主主动找上门,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围观了道馆小半年的情节,我实在不能说他的父母在对他的教育和亲子交流方面很上心。 若白后来能成为英语系的高材生,不得不承认,那主要应归功于本人的上进。 当然,他的父母也是被逼无奈。但无论出发点若何,造成的后果就是若白和他的父母之间缺少实质性交流,即便心思沉重也只能自己设法解压。他的父母爱他,遗憾的是,总是没能在合适的时间用一种最好的方式表达出来。 这毫无疑问是有后患的。 在关于早期教育的研究中,家庭因素对个性的影响是一个研究的重点话题,亲子亲密度对孩子的兴奋性、敏感性、世故性、忧虑性等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一般情况下,与父母关系亲密者敏感性高,关系疏远者则兴奋性、世故性、忧虑性高。那些与父母长期分离的孩子,情感方面缺少亲密感、信任感;在精神方面更容易产生被遗弃感、自卑感和歉疚感,相比较而言会表现得更加内向、安静。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但在若白成年后自省沉默的性格里,依稀能够看到一些这些表现的影子,虽然不是很强烈,这也可能得益于习得性的修正。 猜想一下,什么样的境遇会让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孩子主动压抑自己对于心爱之物的向往? 对于若白而言,既然他的母亲说了“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玩具喜欢什么糖果”,想必绝不会是提出了要求未被满足或反受到责惩,从而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之类的。 最有可能的情况应该是,他在无意之中目睹了父母经济窘迫的无奈暗自记下,继而有意识地规避提出其他额外的物质要求。个人倒不觉得一个孩子能完全深刻地理解成年人那种被生存压迫的悲哀,可能只是出于若白敏感、善良的天性,单纯的不愿让父母感到为难。 但这已经很难得了,不是么? 毫无疑问,这确实是受经济条件的制约,如果若白出身富贵,他未必会做出相同的退让。然而,这个世上,哪里有什么如果呢? 但需要指明的是,若白的这种自我抑制主要却不是来自外界环境的强力扼杀(例如:他已经明确提出了要求,而父母不予满足),他没有等到事物发展到那一步就自行停止了。 一个孩子,出自对父母的内心理解和体谅(虽然未必能体会深刻),早慧地为了“家”而“自觉”熄灭自我追求,这种超越年龄的抉择,之所以让人分外难过,正是因为他的心理机制和自我追求的受阻不是简单地屈外在压力,而是内在自发的为了“家庭”选择放弃。 从规避糖果、玩具(简单物质享受)到否认对跆拳道的向往(自我爱好的追求),再到后来的为了成就百草而做出的退让,虽然对象有所改变,但他的这一行为模式在后续的成长过程中不断地扩展和强化,这是若白这一人物最为真诚而又最令人叹息的地方。 再说另一位重要人物。 小说中松柏道馆的喻馆主。 他在若白成长过程中同样意义非凡,因为他扮演了师父(课业技术)和长辈(情感关怀)的双重角色。 小说原文中涉及到喻馆主的描述不多,大多是侧写,主要的出场片段也相对分散,个人摘录了几段关于喻馆主的描写。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形象) 喻馆主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雪白道服,阳光里,他气度雍容,如仙风道骨一般。…… (言谈立论) “喻馆主扫视了一眼满脸不忿之色的松柏道馆弟子们,沉声说:“练习跆拳道目的在于修身养性,不是为了好勇斗狠,更不是为了意气之争。……” (胸襟) “哈哈,果然是好孩子。”喻馆主点头微笑,“好,你能有对你师父的这片心,确是难能可贵。从今以后,你留在松柏道馆,对外算作松柏道馆的门下,可以有机会实战和比赛,但是不用称我为师,你看可好?”…… (借曲向南之口补出的大众形象) 喻馆主是被跆拳道界尊敬的谦谦君子 曲向南慢慢站起身。他的判断果然是正确的,因为以前的事情,跆拳道界几乎所有的人见了他都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只有偶尔几次遇到喻馆主时,喻馆主会对他客气地点头示意。……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谦谦君子,宗师风范,应该是作者对这一人物最初始的设定。 然而,我个人认为,尽管作者的初衷十分美好,但喻馆主这一人物在《旋风》的故事里,并不算成功,他的行为没有衬上作者赋予他的人格高度。 既然这一篇写若白,就挑选一段与之相关的内容作为补充,这是廷皓为百草解疑答惑时,对于往事的一段回忆。 =======================【小说原文引用·开始】===================== 她不懂。 廷皓慢慢地吃着面,一抬头,见她还是紧张地望着他,眼睛乌黑乌黑,装满了困惑和恳求。 “初原还在练跆拳道的时候,岸阳所有的跆拳道弟子只能生活在他的光芒下,那时候的松柏道馆,是最令人崇拜的道馆。”廷皓回忆说,“后来,初原突然退出,松柏道馆从顶尖的道馆,沦落为二流的道馆,喻馆主也心灰意冷,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的管理。若白成为大师兄之后,承受的压力很大,他一心想要重振松柏……” 百草怔怔地听着。 以前她听晓萤讲到这一段时,只是在遗憾初原的退出,却并未想到过当时若白的处境。 =======================【小说原文引用·结束】===================== 在后来的情节里,作者曾借百草之口补充了若白尊师重教的品质:“他虽然性格沉默寡言,但是一向尊敬师长,无论是对喻馆主还是沈教练都很敬重。” 所以,当我们联系上下文,再回头重新审视喻馆主在初原退出后的这一段表现时,不难想象这一时期若白的心理状态有多纠结。 客观地来说,作为师父,喻馆主是有恩于若白的,他也已经在最大限度上尽到了他传道授业的责任和义务。人非圣贤,没有道理要求他考虑到方方面面。但是,就事论事,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他原本能够做的更锦上添花一些,更周到,更符合作者对他的设定一些。虽然未必能起到什么实质作用,但哪怕他能提供一个积极的暗示,都能有助于缓解若白的心理压力。 可遗憾的是,他没有做出任何补救举动,听任自流。 然而,正是喻馆主的无作为,导致若白的身份最终无可避免地滑向一个很艰难的位置,开始承受来自内外双倍的压力。 黑格尔把中国文化的主旨定位成“家庭精神”,这个家庭的范围可以根据具体条件进行适当衍生一下,比如推导到松柏道馆,也是能够适用的。 在初原抽身退出后,若白猝不及防地成为了松柏道馆的大师兄,无论是否做了充分的准备,他都被无法拒绝地推到了比较的台前,接受舆论最苛刻的挑剔和审视。 我能理解喻馆主失望之下的反应,人之常情,但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个轻率的放弃对于若白来说,其实非常不公平。它将所有压力和负面情绪都转嫁给了作为继任者的若白(其他弟子暂时连“入场”的可比性都不具备): 我对自己的道馆心灰意冷——不是我想放弃而是对现状十分失望,无可奈何——因为松柏不再优秀——因为初原退出产生的震荡——因为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像初原以前那样用一场场胜利争来荣光。 这个推导简明扼要,但也在无形中很草率的推卸了作为馆主的责任,从而将本该站在他身后的若白暴露在非常尴尬的氛围里。 所以,即便时隔多年,我认可喻馆主是一个不错的老师,但仍然无法说服自己承认喻馆主是一个负责的“家长”。 可能是我太过苛刻。 如果仅仅是一般的弟子,恐怕未必会感受到强烈的责任背负,甚者逼急了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若白很特殊,且不论他也是个一诺千金的执着性格,只说他的经历就注定了无法置身事外做个甩手看客。因为成就他现状一切的,又是一个尴尬的大前提——喻馆主对他有恩,他能进入道馆本来就是基于馆主的恩惠。 于情于理,他似乎都没有拒绝的资格。 同样是师兄,与亦枫、廷皓相比,若白这一人物的身上显示出了更为明显的对道德力量的顺应性和对社会选择的从众性,因为他首当其冲地感受到了那种无形的压力。他虽然寡言沉默,但其实是一个目光非常敏锐,情感非常细腻的男孩,那些消隐的暗示,未曾出口的意义,他都明白。 委屈么,当然。 但他会拒绝么,没有,他认了。 若白作为跆拳道选手,毫无疑问是有求胜心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非常强烈的功利主义的胜负欲。他渴望战胜廷皓,甚至不惜带病与闽胜浩交手,倾力所要证明的,多也不是个人的荣辱得失。 很多时候他做出的判断在旁人眼里是冷硬的,这不是他不通人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所处的位置决定的。那些时候,若白已经把作为个人的“我”的需求彻底地让位给了道馆的需求。 这是在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回报,一般意义上,最优的选择。 在中国文化的相关表述中,对生命个体的要求,往往是强调道德至上的“超我”,在长期封闭而等级分明的儒家伦理中, 忠孝仁义堪称标准的行为规范,对父母、师长表达孝顺的行为, 是礼义廉耻的重要内涵。当一个人自觉按照这些规范去塑造自己,并将之视为自己存在意义所在时,说明外在的道德或者说伦理要求已经内化为他自己的一部分,构成了他的“超我”,成为他自觉追求的目标, 服从与孝顺就是“超我”的对象化存在形式。 于是,若白的成长显得分外的艰难,在这样严格的环境压迫下,他行为的追求已经不在于展现他有一个怎样真实的“自我”,怎样学习逐步完善自身,而在于他怎样向环境和“家庭”中所要求的超高的“超我”标准看齐。 换一种更尖锐的表述是,他所处的位置直接或间接地要求他急速成长起来以便转嫁原本不属于他的更为重大的责任,而他作为独立的理智个体,理应最受到重视的最具情感魅力的“自我”部分,在他所处的环境里,反倒是完全不被重视的。 谁会在乎他的感受呢,不关乎温饱,而是精神层面上的感受。是一年也回不来一两次的父母,是站在他身后一再惋惜初原退出的师弟师妹,还是因为一时的心灰意冷,就基本放弃了对松柏管理的喻馆主? 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一罗列出可能的选项来,都让人止不住的丧气。 严酷的是,这非常接近于若白所处的现实。 挺讽刺的。 然而,所幸的是,接近最终没有成为现实。 这其中的变数就在于,若白的身边有一个亦枫。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点,也是非常非常让人宽慰的一点。 亦枫太重要了。(后续省略) ================================================== 以上,占的地方有点大,楼楼海涵哈~~。 ... 萧之渊写的真好,里面有一些心理学方面的知识吗?可以推荐一下相关书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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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之渊 2017-02-04 16:18:24
抱歉,我实在是很久没有上豆瓣和其他社交平台了,回得可能有点晚,请亲原谅。 我自己的专业离心理学有点远,很多内容充其量也就是了解,所以不敢说有资格推荐专业性较强的文献,先和亲共同学习分享五本可读性和趣味性较强的书(惭愧,真的很久不看书了,2333)不太成系统,请亲作为打发时间的参考罢: 1、《逃避自由》[美] 埃里希·弗罗姆 2、《社会性动物》[美]阿伦森 3、《当尼采哭泣》[美]欧文·亚隆 4、《超越自卑》或译《自卑与超越》[奥地利]阿尔弗雷德·阿德勒 5、《乌合之众》[法]古斯塔夫·勒庞
以上,期待有点小用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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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ightfly 2017-02-04 16:56:28
抱歉,我实在是很久没有上豆瓣和其他社交平台了,回得可能有点晚,请亲原谅。 我自己的专业离心 抱歉,我实在是很久没有上豆瓣和其他社交平台了,回得可能有点晚,请亲原谅。 我自己的专业离心理学有点远,很多内容充其量也就是了解,所以不敢说有资格推荐专业性较强的文献,先和亲共同学习分享五本可读性和趣味性较强的书(惭愧,真的很久不看书了,2333)不太成系统,请亲作为打发时间的参考罢: 1、《逃避自由》[美] 埃里希·弗罗姆 2、《社会性动物》[美]阿伦森 3、《当尼采哭泣》[美]欧文·亚隆 4、《超越自卑》或译《自卑与超越》[奥地利]阿尔弗雷德·阿德勒 5、《乌合之众》[法]古斯塔夫·勒庞 以上,期待有点小用23333。 ... 萧之渊亲用心了,非常喜欢你的剧评,感谢你的推荐,一定回认真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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