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庵书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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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07-14 22:14:50

    7.14

    乡贤旧事。 前日去上海途中,读郑逸梅著《上海旧话》,其中谈及上海望平街旧事,记辛亥鼎革之时,党人谋划光复上海,苦于沪上刻字社均不敢冒杀头的风险为之镌刻印信,后有“新世界”刻印社回民店主,盐城人底奇峰独任其事。后上海光复,底奇峰得陈英士保举,任孙中山政府铸印局局长。其后底奇峰骑马不慎头触巨石而死,孙中山赠金千元,并派人护送棺椁回沪,并赡养其家,且得入祠杭州西泠印社。另有西泠印人汪切肤为之所作传记,并录于下:“底奇峰者,江苏盐城人。在上海望平街开设刻字铺,牌号曰“新世界”,专售东洋牙印。殆与叶舟、吴石潜为志同道合之士。清季国人倡言革命,人心蠢焉思动。底奇峰本俗伧,然秉性率真,闻革命辄跃跃欲试,不时与秘密党相往还,以是得获交于陈其美诸人。陈其美攻上海制造局,底奇峰追随左右,颇效微劳。沪军都督府成立,底奇峰得出入于都督府之门。孙文为临时大总统,即位南京,组织总统府,府中设铸印局。底奇峰以沪上诸革命伟人之介,充总统府铸印局局长。刻字店主得此,真可谓风云际会已。底既获此奇遇,心中狂喜,居南京者凡数月。一日乘马游郊外,已归府矣,马忽蹶,底奇峰坠地,头触巨石,血流如注,顷刻毙命。孙大总统特赠赙仪一千元。灵柩回沪,派卫队护送。时沪上诸同志,以底屡随陈其美奔走,不无微功,拟请陈都督酌给抚恤。又以余与底奇峰素相识,嘱余属草陈请。余乃为之上书陈都督。嗣奉陈都督覆书许可,并赠五百金。说者谓底之厄,且愈于生也。时杭州社中诸人,以印社即将倾覆,闻底君事,议以底君遗像,供诸社中,则印社或可保存。又以余与底奇峰生前多交往,身后事又多余为之处理。属余为底君撰传,书之遗像之端。余乃为纪述其革命经过,及死后哀荣,备极铺张。于是,底君遂得高供于西泠印社中,印社俨若为底君专祠矣。时杭县知事汪曼峰,与社中诸人多相识,社中诸人请其设法保护。汪知事亦力为维持,而西泠印社得以保全。经此一役,而基础乃益巩固。” 周五,再赴沪上商谈戴敦邦老捐赠戏画及借展事。初步商定,在今年元旦假期前后筹备“戴敦邦与昆曲(暂名)”系列活动,活动形式1、戴老捐赠早年为纪念俞振飞先生所画的数幅戏画;2、为戴敦邦戏画展揭幕;3、邀请田笙曲社等来苏共同举办清曲会;4、活动期间,配合戏画内容,印行馆刊特刊《俞振飞诗词笺注》纪念俞振飞先生逝世二十周年;5、配合活动,邀请名家演出昆曲。见上戏江佩毅先生,得书数种。进上图音像库,见有各种老式唱机数十台,各类介质的音像制品数以万计,深叹服。 数日前,蒙浙昆周世瑞先生美意,得赠其新著《昆剧一代宗师——周传瑛》、《周传瑛表演艺术身段谱》两种,并委我转赠苏州各位前辈。周传瑛先生是昆剧传字辈大家,尤以出演《十五贯》况钟一角为人所熟知。此书为浙昆所出,并配有碟片一种,据言为之前台版的复制。此书及碟均未见于各网络电商,除浙昆外,仅苏州百花书局有售。 周六,接书友林兄电话,说去年寄出的请高云先生签名的书终于寄回来了。时隔一年有余,真不容易。其间几次已经觉得没有希望了,幸好有林兄不断的坚持,才有今日的收获。 近期,天热气闷,无书可买。偶去盘门,日渐惨淡,买书数册聊以自娱。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07-25 21:54:53

    7.25

    从未见有年谱如此者! 书商某兄,常在苏州市面卖书,因他一直能拿到一些出版社的库存书,故我与他常有些往来,偶尔也会趁着便宜,在他手头多买几本复本留着送人。一日,某兄路过十方,托老蒋传话给我,说是有之前我买过的州大学图书馆私印的年谱目录,他又找到十本,半卖半送给我,另得一种年谱五册,因是与苏州文史人文有关,估摸着我也喜欢,也一并留给我。价甚廉,十五册书,只收了我50块,连书带送货,每册不过3元一本,实在廉价之至。在十方顺手又拿了两册顾炎武年谱,得意洋洋回家去。 回到家里,不看年谱目录,那是之前买过的,除了便宜就是便宜,送人蛮好,也不看顾炎武年谱,那是之前翻看过的,密密麻麻的近六百页,纲举目张,考证翔实,单看那册新出的年谱。自我认识年谱这一书种至今,未见有年谱如此书者。老实起见,隐去作者姓名,就书论书。一册年谱,书前不见序,书后不见跋,此奇怪一也。书有正副两个标题,正标题作“明朝中期的苏州”,副标题作王锜年谱,这倒没什么。奇怪的是内容,这册书简直就是把作者的两篇内容合二为一,编作了一册书,结果就是是这位王锜的年谱,倒有一半的年月里没有提到这位王锜老爷的事,剩下一半里提到王锜的也常常是十中才有一二,两百页不到的书里拉拉喳喳说的都是别人的事,这也算是年谱?真不知道这样的一册书是怎么经过三审六校然后印刷问世的。你们有钱出书没什么不好,可让我这花了三块一本的价钱,买了五册不知所谓的书的人到哪里去诉苦呢? 不提那糟心的事。说点别的。上周把家里的油印诗集理了一遍,得二十八种,拍照写简介,忙得不亦乐乎。油印之书本算不得善本,在出版书籍里价值甚至不如那些排印本中的精装本,更不要提跟刻本珂罗本石印本相提并论了。但是它的价值在于油印本多为私印本,存世无多,他的出现又是与我们的特殊国情相关,著述者中又不乏名家宿儒饱学之士,所印之书不为卖书盈利,更多是为了师友交流,故签赠本亦多。眼下在拍场上,很多清民两代私家印刷的诗集,因为存世稀少而被热捧,可在当年藏家眼里,这些诗集不就像现在的油印本一样不为人重视么?倘若有一日,诗词还有复兴的希望,倘若有一日,我们要给本朝编一册诗词总集,这些油印本,这些私印诗集不就是最好的资料么?即便这一天不会到来,为这些学界的前辈诗词界的老师保留下一点资料,使之不止散佚无闻,不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么?于是,我又把网上一些价格还不太离谱的油印诗集扫了一遍,价格在十数元到一百元不等,得书约二十册,陆续寄来,至今已到八册。 另得中国戏剧家协会湖南分会所编的优秀戏曲剧本选一种,内收昆剧十五贯等五种剧本和传奇原本,另有前人对五剧的研究论述。作为资料不错。这倒也是一种私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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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07-29 10:01:57

    7.29

    油印本当家。 先说两句闲话。之前一时兴起,央人刷印了单位民国曲家李翥冈的《蓉镜盦曲谱》笺,最早印出来的五百页大多分赠师友,所剩无几。一日,突发奇想,为何不赶着七夕的节令,以单位的名义,搞一次抄谱的活动呢?因为是单位的活动,就可以申请经费,权当是给即将问世的《蓉镜盦昆曲笺》的成品做一个推广咯?于是,重拾起自申请就难得用过的微博,做方案,发消息,认真维护。仅短短一周的时间里,就得到了各地曲友及对抄谱活动感兴趣的朋友的关注,点击过两万,转发过六十,活动五天,给我们的微博增加了近一倍的粉丝,这是混迹豆瓣的我很难想象的,大概,这就是微博的力量吧。 (http://www.douban.com/event/19384844/ 附上活动的主页) 继上周开始发愿收油印本,除去之前收到了八种,这两日又陆续收到十册,连在路上的三册,我的油印本收藏达到近五十种了。细读油印本中的诗文,除去一些党八股和馆阁体外,不乏很多感情真挚的作品,若能稍加整理,分门别类,亦是一份很好的资料。 七八两月是买书的淡季,天太热,卖书的也懒,怕是得等到九月以后才有收获~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08-04 12:23:23

    8.4

    七夕抄昆谱 半年前的一日,为应对四月份的全国创博会,得某位姐姐的指点,央人去覆刻了一版民国曲家李翥冈的《蓉镜盦曲谱》笺。首先是要先挑选李抄本中的曲谱原版,然后再扫描制版,最后覆刻成形,木版完成后再要调试颜料,挑选用纸,历时近两月,总算赶在四月里,完成了第一版的五百页,分赠师友试用,反响尚可。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手工刷印总是费时费力的,倘若是直接机器上版印刷,则方便快捷得多,可是咱不就是闲着没事么?不就是买的个木版手刷么?于是又等了两月,才拿到第二版五百页。在这一版的笺纸上我们加盖了单位的名章,又制作了《蓉镜盦昆曲笺》的签条,并且选配了一种包装盒,加印了一页硫酸纸的包书皮,这才算齐活。然后开始做宣传,这次我们挑选了一个七夕作为活动的节点,以爱情为题,征集昆谱抄写作品,且只做网络营销,通过新浪微博、豆瓣、搜狐文化等渠道。反响出奇的好,仅新浪微博一处,十天里就得到了三万多的点击,转发七十余次,参加人轻松破,以至于我们不得不将所有的存货悉数拿出还不足以应对不时前来索纸的朋友。联系朋友加印,被告知催不得,还得慢慢刷起,无奈……活动开始的时候,曾有朋友担心,这事没人做过,万一没有人参加怎么办?是的,文人抄工谱的事已经差不多中断了快大半个世纪了,间或有些老先生还在从事,那也只是凤毛麟角,而为抄谱专门刷印笺纸,这在民国也是少数大户人家名家宿儒才有的待遇,建国后更是从未听闻。好在少不等于没有,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天下风气之先,做旁人未做之事,假以时日,或许关于昆曲的那点事中也会增加抄谱这么一项吧?这是我的美好的愿望。

    (附上微博地址:http://weibo.com/szxqbwg?from=profile&wvr=5&loc=infdomain) 六月底,承《timeout上海消费导刊》顾编辑的美意,受邀为他们的杂志写两篇千字文,谈昆曲和评弹,十日为限。接下活计的时候,自以为不难,可以一个晚上手到擒来,结果前后竟然写了一周,最后仍不甚满意。究其原因,大概还是因为不适应,习惯于五千一万的扯闲话,要在一千来字的篇幅里说昆曲或者说评弹,泛泛的流水账寡淡无味,稍稍着墨又怕比例失衡,草草交稿了事。上周得了样刊,竟然发出来了,实在惭愧。翻看《姑苏记》中另外几篇文章,作者也大多为相熟的师友,看别人妙笔生花,看自己秃笔无华,越发惭愧起来。 酷暑难耐,买书亦少,竟得赠书一种,购民国书八册,他书五册应景。越是没钱,就越怀念春秋两季拍卖扎堆的时节,过过眼瘾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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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08-20 19:22:45

    8.20

    夏日苦暑。 盼望了半年,集中供暖终于实现了。不论是南方北方,都是一般的炎热,果然天下大同,其乐“融融”。天热就怕出门,不仅我怕,贩旧书的朋友也怕,故难得看到好东西。不买书,就看书吧。前日,夜读张中行先生的《说书集》,不忍释卷。张先生是顾随先生的高足,与周汝昌先生算是师兄弟,文章确是老辣,用笔又不失风趣,常可在细微处见真言。内有《论语别裁一瞥》文,说的是南怀瑾先生的大作。此等书评,不少都是应酬之文,说好的多,说坏的少,但这篇文章是个例外:“依旧习惯,看到没见过的书,总是急着翻开看看。而一看就大吃一惊——不知一惊,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单说惊,一,再,三,都来自我略翻看的百页上下。不再往下看,恕我说句任性的话,是没有兴致再往下看。”前后三张六页纸,粗略举了几个例子,把个南先生好好的“克薄”了一把。也难怪,书中的硬伤确实让人看了发噱,且举一例:论语《学而》篇:“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南先生解释为:“这话是说当父母在面前的时候要言行一致,就是父母不在面前,背着父母的时候,乃至于父母死了,都要言行一致。”张先生不免酸了他一句:“在与没对举,连中学生也不会讲错……还吸收现代男女平等的精神,父之外又冒出个母来,真是匪夷所思了。”可资一笑。 三年前,单位领导开恩,拨了一笔小钱准备影印民国的几种曲谱,从联系出版社到影印出版,前后各种乌龙各种坎坷,上周终于上机器准备印刷了。民国的曲谱说多不多,说少倒也有十数种,这次影印的是民国朝记书社印的四种,《牡丹亭曲谱》、《西厢记曲谱》、《道和曲谱》、《春雪阁曲谱》,后面如果反响不错,争取能将剩下的若干种一并影印。 难得出书,不能免俗,求出版社留了十套毛边。就为着这十套毛边,又找人给磨了十来把牛角的裁纸刀,配了大红的刀套,乍一看很有点俗艳。磨刀的那家作坊最近还有一种绿檀的裁纸刀,正在打磨刀口,也定了若干,留着分赠友人。 得书十种,无甚佳者,都是常见之书,只有一套钟叔和先生编的周作人先生的书话颇可一读。 另得吴梅《奢摩他室曲丛》一二两集。此书为吴梅先生于1926年前后委商务印书馆印行,此为一二两集,本有三四两集,可惜在一二八事变前后,毁于日本人的炸弹。此书天地开阔,版心精雅,刻印极佳,为民国印书中较精者。内收奢摩他室藏传奇两种、沈起凤传奇四种、诚斋乐府二十四种 、 粲花别墅五种曲等。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08-26 20:14:40

    8.26

    便条一把抓。 近来出伏,天气稍凉,不温不火的下了两日小雨,但愿暑气从此消散。这两日忙于单位《馆藏宝卷总目提要》的收尾工作。此事故吾所愿也,三年前发下宏愿,希望能在工作之余完成馆藏宝卷的编目和写提要的工作,3年前先完成了全书的一至五划部的整理撰写,中间因故停滞了一年多时间,到今年领导开恩,将本书列入今年单位的出版计划,并组织了五六人的小团队共同参与,这就大大的加快的工作的进程,由我负责全书1-8划的宝卷整理和撰写提要的工作,工作量约占全部的三分之一至一半,暂定本月初稿完成。接下来就是统稿、校对、编写索引,查漏补缺,联系出版等事宜。单位所藏宝卷,卷数并非最多,年代并非最早,版本并非最精,内容并非最全,但好就好在几乎集中了从清中期到建国前后苏州及附近地区的大量宝卷抄本,初步统计有近四百种一千三五百册,单就版本及数量计,应该可以在全国各宝卷收藏机构中排到前三或者前五的地位。宝卷,又名宣卷,或称宣讲宝卷,属俗文学范畴,本并不为人所重视,自郑振铎、胡士莹、李世瑜诸先生倡导之后,日益为世人所重视。本馆所藏多为五十年代前后通过当时的宣卷艺人向各乡各镇的村民征集,收集较早,保存完好,颇为难得。但一直以来深锁琳琅,并不为人所知。上世纪末车锡伦先生编撰《中国宝卷全目》之时,因为种种原因,关于本馆的资料语焉不详,颇留遗憾,如果今年能将这些宝藏公布于众,既是对传统文化的保护,亦是对前人致力收藏的告慰。 周五,赴江北某地,见当地电台清仓的大量开盘磁带。索价尚可,但苦于数量巨大,据言有近五吨之数,论盘,当有万盘以上。内容多为八十年代日常电台播音的戏曲、音乐,如有电影、音乐、京剧、越剧、沪剧、评弹、评话、滑稽、独角戏等等。取回两件作样品,回来才发现此开盘形制与自己之前所见的开盘不同,用常见开盘播放机亦不能播放,估计为电台专用带吧。可怜,买下来也听不了。 前几日,随手从某人处抓回民国便条一把。约百余张,均为民国天津中国大戏院的日常开销便条。其中有三分之一都盖有当时戏院少东家孟广明的印信。倒也算是北方戏曲相关资料的一点边角料。虽是边角料,但收集起来也很有趣,之前还曾收过一批民国上海的戏票、电影票、游乐场门票以及北京国剧协会的便条,偶尔翻翻,也颇有趣,他日或可作一锦灰堆。 又,上周去相熟的作坊,得号称酸枝木的木镇纸两种,本为香港某店的订货,尾单还有百余,悉数拿下,留着分赠友人。又得号称绿檀的裁纸刀一种,看样下单,定下百把,待配好包装即可。 另得民国旧书两种,它书九册。其中曲话一种为1916年有正书局本,是藤花主人梁廷枏的曲话。另一册京调工尺大全,是三星平剧研究会的旧物,此会不曾听说过。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08-29 19:49:55

    8.29

    先发牢骚,再发福利。 牢骚,冲着文汇出版社发去。三年前,单位准备出版几种图书,委托文汇出版社协助,中间经历了很多乌龙,很多“艰辛”,很多波折,终于要印成了。印数六百。这个数字,对于一个小众的单位出的小众的书而言,已经足够了。因为单位仓库紧张,所以出书之时就和出版社约定,希望他们帮忙馆配一些图书。约定的折扣极低,三五扣。说实话,当时选定文汇作为合作出版社,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非常奇怪,奇怪到我有各种的疑惑。撇开这些不论,单就这三五扣而言,基本就是纯粹的成本价,且这个价格不包含单位的资料费、人工以及其他一切开销,只是出书本身的费用。文汇觉得书还可以,估计会有不少图书馆感兴趣,计划在六百套书内拿走二百套代为馆配,另外预留五十本作为出版社的预留书。这个本都在双方的商议之中,无可厚非,我们也希望通过馆配收回部分成本,同时也减轻我们的仓储压力。只是,就在我们的书即将面世的时候,文汇方面告知,所谓馆配的二百套书的三五扣是馆配的折扣,馆配所得将与我们单位对拆,也就是说我们这二百套图书实际仅卖出了书价的17.5%,换一句话说,我们馆配一套书就要损失一半,而且更荒唐的是,我们的出书成本减掉馆配所得再平摊在每一套书上所得的价格,甚至要高于我们不参与馆配直接平摊到每套书上所得的价格,而文汇出版社在赚完我们出书的钱之后,还可以毫不费力的赚走馆配的一半所得。倘若我们用一七扣的价格把书卖给读者,我相信,很多读者会由衷的感谢我们,但是现在我们以这样的赔本价委托文汇出版社馆配到图书馆去,我们不仅听不到读者的感谢,甚至都可以想象有些人会暗地里笑我们是大傻帽。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真动了肝火,冲着很无辜的对方责编大发牢骚,对方也很无奈:其实,早知道,你们应该将定价再报高一截就好了。大概,这就是我们当下出版业的现状吧,大概,这就是我们当下出版业的黑暗面吧! 福利,留给朋友们。前几日说起,朋友的书店里贩到一批苏州钱仲联先生的诗文集,折扣不错,四折。《梦苕盦诗文集》上下两册,周秦、刘梦芙两位老师编校,黄山书社08年一印,精装上下两册。原定价135,四折就是54,比网上的各路价格都便宜不少。也算是个福利了吧。上次发帖的时候,几个朋友跟帖说要书,等这两日到货,就可以交差了,如果有其他朋友想要,也可以代劳。 附书籍相关信息:《梦苕盦诗文集》分为《梦苕盦诗存》、《梦苕盦词存》、《梦苕盦联语》、《梦苕盦文存》四部分,收录了钱仲联先生毕生的主要诗词、联语作品和学术论文、书信以及其他方面的文章,全面反映了钱仲联先生在文学创作和学术研究上的精深造诣和淹贯博通,触目皆为珠玉,实为钱老毕生成就的结晶。全书最后并附有《钱仲联先生学术年表》和《钱仲联先生著作要目》,对了解钱先生的学术思想有着重要价值。 另得苏大出版社仓库里的《中国古籍版刻辞典》(增订本)两部。相关资料见http://book.douban.com/subject/3638746/。这是一部好书,收集古籍的时候可做资料用。可惜问了苏大的熟人,也只有些许折扣,基本与孔网最低价持平,无甚来去。 另定上海辞书出版社《粟庐曲谱》精装本五十套,还在路上。此书线装本卖的不错,这次出了精装,又炒了一次冷饭。折扣价尚可,比网上订购便宜个两成,拿回来几个朋友分分。此书印数仅千套,过个几年之后估计会升值吧,已经有两三个朋友建议我全囤下算了。可是,要那么多干嘛呢?难道当真要我做个贩书的商贾?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08-30 20:07:21

    8.30

    烧钱。 今天不说书,说点纸的事。下午接到朋友的电话,不用问,有好东西。过去一看,果然,店内堆着厚厚一摞的笺纸。 “挑挑不?” “什么价” “也不要烦,一枪打,本钱上加一千。” “太贵,没那么多钱。我挑点。” “挑?贵啊~” 埋头挑纸,讨价还价。半个小时,拿东西走人。挑了点什么:落款“鸣九用笺”七种笺纸约六百页,零挑各色花笺、旧纸十八种若干页,民国空白笔记本各种尺寸八种。所得诸纸,第一种里多为九华堂宝记的产品,上海“九華堂”位於上海河南路二馬路南,是一家以專門製作經營纸箋、印泥、扇面、字畫為主的書畫店。開設於清光緒十三年,民國三年重分股份後,於字號加“寶記”二字,其製作的箋纸歷來為書畫名家、學者所喜愛。第二种中有婴戏图花笺两种,九华堂和记(与宝记并非一家,或在当时上海河南路九十号)出品的花笺三种,上海棉纺工业资方代理人联谊会用笺两种,落款忆兰轩的用纸若干。如果这些纸均为一家所出,我们可以做一个假设:这些笺纸的原主人姓顾名崔,字鸣九,曾在上海棉纺工业资方代理人联谊会供职,或许就是一个棉纺厂的老板,他平时有很多书函往来,业余或许也雅好书法之类,偶尔还会摆弄摆弄盆景之类,所以才会不厌其烦的请九华堂宝记、和记等处代为印制信笺,那么这位“鸣九”先生也断不会是一个泛泛之辈。另外几种笔记本,都是民国旧物,其中不乏早期英国印制的舶来品,有三种小便签天头地脚书口三边烫金,另有一种更是三边印有漂亮的红蓝色花纹,很难相见早在一百年前的民国时期就有如此精美的笔记本,这样的创意怕是现在的很多文具店也没有想到吧? 买纸刚回,接到帮忙定做裁纸刀的老师傅的电话,之前定的裁纸刀出样了。驱车前往,拿到了之前定制包装盒的两种野酸枝木镇尺,这次为单位抄谱活动定制的奖品,用一种原产南亚的野酸枝木为原料,做了原色和红黑色两种。也看到了定制的那批裁纸刀,这种裁纸刀较之之前定制的竹刀更为考究,比之前定制的牛角刀成本更为亲民。看看样子还不错,定了五百把,到时候配在文房套装里。去的时候,带去了朋友委托定制的毛笔图样,看什么时候能做出样来看。 “你这么喜欢做东西,去搞个作坊吧?帮我们做东西”有朋友这样建议。 谁知道呢?看情况吧。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09-03 22:31:12

    9.3

    孤本过目。 数周前,在十方蒋兄处见抄本数种,皆言为吴江某地收得,欲送上海秋拍,细翻之,有《北都覆没》一册颇惹人眼,就建议他另外几册可先行送拍,留下这一册待我稍作考证再作商议。上周中忙完了单位宝卷的初稿,今日与蒋兄相约,将书借回先把玩数日。回到单位,草草拍了几页图样,通过QQ传上苏州古籍中心的群里,和苏州、吴江等地的古籍同行切磋研究。 此书书名签条已佚,不知其名也,卷首有一篇名为《北都覆没》,故暂时以此名之。其书共三十八(筒子)页,每单页十一行,每行约二十字,工笔抄写,书法工整。首卷有一名章曰:黄巍赫。书中间或有墨笔涂改校正,又有墨笔和朱笔混在的小楷眉批,卷末有署名常熟杨学诗所识的一段文字(“辛卯小除夕,朱圈读一过,改正数处有疑者朱识于眉。他日如能求得善本,当再详校一过也。此本讹夺殊多,字句亦有为钞者更改处。钞时当在乾隆或更后,观其宏字缺笔可证之也。常熟杨学诗识于葑溪寓园。原有墨笔校改,不知出何人手,有未是及任意涂改处。”)。大体形制如斯。 此书后世有民国吴江陆树棠抄本存世,现存中国国家图书馆内。2003年线装书局印《稀见明史史籍辑存》三十册,此书在第十二册内,改名《甲申北都覆没遗闻》一卷,署名清黄巍赫述,并注为民国间抄本,当即陆树棠抄本。《稀见明史史籍辑存》一书印数稀少,书价高昂,苏州各图书馆并无此书,附近似只上图有藏,但不能外借,甚至似乎不能到馆立读。群里的前辈同仁找来此书的一页影印件给我对照,发现只此一页就有四五处不同,这让我们不禁开始揣测,我所见的这一本可能就是《稀见明史史籍辑存》本《甲申北都覆没遗闻》的稿本。 目前可知,黄巍赫其人,清吴江人,约为乾隆之后人,别号明秀阁外史,据言为乾隆时苏州王昙的弟子。王昙其人可考,(百度百科称:王昙(1760~1817)清代诗人。又名良士,字仲瞿。秀水(今浙江嘉兴)人。当地有瓶山,因以瓶山自号。乾隆五十九年举人。会试不第,白衣终身,著有《烟霞万古楼文集》等。时人将他与常州诗人黄仲则诗合刻,题曰“乾隆二仲”。王昙与孙原湘、舒位并称“后三家”或“江左三君”。如此看来,黄巍赫也当为乾、嘉、道三朝之人。) 《甲申北都覆没遗闻》最早见于谢国桢先生《增订晚明史籍考》一书的卷八,谢先生所见即当时存于国立北平图书馆的陆树棠抄本。抄本中有陆树棠跋文,叙述了黄巍赫的相关生平,称其有《古文初二集》,并说“此本纪明末事甚详,足资史料,且向无刻本流传,诚罕见之秘籍,爰为校定,录而存之,俾不致终归湮没,亦乡里后生所尽之责也。辛酉冬暮,邑后学陆树棠谨识。”谢先生有按言曰:是书起于崇祯十七年甲申正月初一日,至是年五月十二日吴三桂勾引清兵入燕止。书为日记体,所叙当时情况与燕都日记等书无大差异。记魏藻德、李建泰等辈,亦与明史略同,按日记载,颇为详尽。 《甲申北都覆没遗闻》一书暂时难寻,当日后得见其书时一一对应勘对。仅就目前所见的一页而言,共有六处不同。不同处一:影本正文第一行“崇祯十七年甲申正月朔庚寅”,稿本原作“庚寅朔”,后被墨笔更改顺序。不同处二:影本正文第四行“请上谕防边防河”,稿本原作“防虏防河”,后被墨笔涂改旁边改为边字。不同处三:影本正文第五行“建州定国号大清”,稿本原作“定国号曰清”,后墨笔改曰为大。不同处四:影本正文第六行“大清皇帝立尚幼”,稿本原作“清主立尚幼”,墨笔涂清主二字改为大清皇帝。不同处五:影本正文第七行“以辽东范文程为大学士”,稿本原作“辽人范文程”,墨笔改人为东。不同处六:影本正文第八行“初二日辛卯安庐抚报”,稿本原作“辛卯安庐抚黄报”,墨笔上加初二日三字作注,下删安庐抚“黄”字。仅此一页勘对已可看出,陆树棠本与此稿本有着不小的出入。 原本称清为虏,这是晚明乃至清初中原士子的普遍观点,但在康雍乾三代中受文字狱影响,很少再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写出来,嘉道以降,文网虽稍缓,但也恐非一般士子所敢为。而墨笔所作的修改则“柔和”的多,删去了触目的“虏”字,并遵清为大清,则大致可以推断应为清代受文字狱影响下的中原士子或者清末民国时期对“皇清”尚存怀念的遗老遗少所为。黄巍赫并非名人,冒其之名在书上钤印的可能性不大。书中还有杨学诗的眉批,倘能确定杨为民国时人,则杨批在1941年,晚于陆树棠作跋的1921年,倘若我们假设陆树棠所见即此黄巍赫钤印本,则陆会不会就是这个墨笔校订的人呢?(群中的同行提供了疑似陆树堂的一幅扇面,看其文字倒与稿本中的墨笔有三分神似)倘若陆所见之本就是这一本,则此本至少是较陆抄本更早的版本,还原其中修改处,也更能贴近作者的本意。 又考,黄为清中期人,禁忌避讳之类必然知晓,他为何敢冒杀头抄家之罪写下这“防虏防河”之句呢?原因无非有三:一是黄天生大胆,不避斧钺,这个可能性很小;二是嘉道之时文网已松(书中原文有宏字缺笔的,则是书或为乾隆后作,但敢写虏字,或因当时虏字已非禁字);三是可能此书并非黄作,而是更早时人所作,黄巍赫不过偶然得之而已(故陆本不称“黄巍赫著”,而称“黄巍赫述”)。此处存疑。 一点发现。稿本第十六页第三行,原作“三月已丑朔”,墨笔改为“二十九日己丑”。甲申年为1644年,当为闰年,闰年二月无二十九日,墨笔误矣,则从此日之后的日历尽皆不准。稿本之中有趣的地方甚多,可供研究的地方甚多,所缺者仅一册陆树棠本《甲申北都覆没遗闻》尔。近日当赴上图借阅一番再作商议。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09-08 14:16:16

    9.8

    “蓝色”的日暮 和我差不多年纪,常在苏州城买书的朋友,大概很少有不曾在蓝色书店买书的吧?但我是个例外。一来是因为没钱,新书价贵,每月一点工资经不起几本新书的来去;二来是因为新书装帧一年不如一年,远不及很多早期的旧书;三来是因为每次进新书店,看见可买想买的书太多,容易一下子手足无措,不知道买什么好,倒不如常去一些旧书店,可买的少,选择起来就相对容易些。总之,在我知道有蓝色书店那日算起,十年间,我竟然未曾在蓝色书店里买过任何一本正价书。 十年里,蓝色书店从人民路搬到了民治路,开始办会员制,凭会员打折,店面也变成上下三层,最上面开起了茶室,偶尔还有些沙龙活动,同时期的很多书店开开关关,只有这蓝色书店一直存在于苏州古城的中心地带,它俨然已经成为了苏州城的一个文化符号,谈到苏州的民营书店,没有不提蓝色书店的。 就像很多读书人臆想中的独立书店生存状况一样,倘若没有外部环境气候的变化,这家蓝色书店也许也能够一直这么繁荣的开展下去吧?只是,就在这几年间,电子商务、网络电商风起云涌,卓越、当当方兴未艾,京东、苏宁、淘宝等后来居上,只两三年功夫,眼见着实体书店的生意日渐惨淡,很多连锁书店纷纷倒闭,处于这样环境中的蓝色书店也很难不受到影响。面对危机,蓝色似乎也尝试着做出一些改变,最近一年里甚至开始涉足旧书,但这些似乎不足以改变书店日渐衰败的状况,终于在2013年由夏转秋,天气渐凉的时节,我隐约感受到了蓝色的暮气。 前半年,看见蓝色门前挂起了调整工作时间的通知;前几月,从买书的朋友那里耳闻了蓝色可能要停办的消息;前几天,因为到局里公干,顺道去了蓝色,一进门,就发现一楼下的书架十架九空,不空的书架里大多只剩了一些旧书。原先的新书们被一包包打好堆在店中,原先通往楼上的过道被用凳子拦起,上面写着油漆未干的字样,大概是要改作它用。听到旁边店主的电话,大概要致电某批发商,希望他们尽快来办理退书事宜。看来,蓝色书店的日暮真的快要到来了。 倘若蓝色真的关门了,对我也没有什么损害,至少我没必要到处抱怨,一家书店的关门如何拖了所谓文化苏州的后腿。既然是市场经济,不适应市场,关门倒闭就是正常的事。之前,每当有所谓独立书店关门歇业,网上总少不了有些声音,或者要发起活动去买本书,以图“救救独立书店”,又或者要求政府减税减租增加补贴,这些在我看来实在是非常可笑的事情。实体书店的倒闭,贪便宜买电商折扣书的读者们难辞其咎,但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真让人有便宜不占,去多花钱养书店,这也是无谓的建议。至于高房租,这更是市场经济的抉择,同样的地段开服装店餐饮店等等其他店能付出高房租,凭什么要降低房租让你们开书店赚钱呢?同样折扣进到的书,电商愿意低于成本,赔本赚吆喝,你寒门小户以为多摆个咖啡桌代卖点文具玩具就能匹敌得过么?(之前有人颇为认可的所谓书店加咖啡店的模式,在我看来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的一针吗啡,根本救不了实体书店的命。) 在目前这样的收入状况下,在目前这样的工作压力下,在目前这样的不重视精神文明的社会环境下,所谓实体书店的未来是可想而知的,任何的挽救都是徒劳的,如此而已。 拉拉喳喳说了许多,再贴几页书图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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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09-13 09:43:58

    9.13

    员工福利。 前日,去定制裁纸刀的师傅处拿定好的批量裁纸刀,之前拿来做样的20把早已被豆友和身边的朋友一索而空,还拉了欠条,赶紧请他赶工。顺道带去了两种铜铁制的刀样,一种是我之前收的象牙(象骨)柄带刀鞘的铜刀,另一种是朋友寄来的一种据说是早期南方的削刀,看样之后,师傅觉得可以试试,就先把东西放下了。在店里看到一批新到的湘妃笔杆,清新可人,真好要提朋友定做一批毛笔,遂定下一百枝,等样笔到了就开始做。一般做笔的人家,一批上进竹子总能拿到一些湘妃的竹竿,相熟的人买价格也还不会太贵,但是要有批量确是大不容易,价格也会凭空涨上不少,因为他要向各家调货,毕竟卖竹子的也不是傻子,一批竹子里掺一点湘妃,看着就会好卖,要是放多了,怕就亏了本了。这次能一批上见到这么多,也是机缘。临出门,看中了角落里的一尊香樟木的小沙弥,师傅说这是数年前替日本人订制的一批佛像,应该是地藏王菩萨,时间已久,颜色也渐转灰暗,但浓浓的樟木香倒迟迟不散,承师傅美意,顺了一个回去给女儿玩。另外看见一些日本玄林堂的旧墨,且待下次再说。 前日去十方,说这周有大单,遂草草挑了两本闲书早早回家翻存折去。另外,因为书店的缘故,得赠书数种,也算是员工福利。不过,真正的员工福利倒不仅如此。这次单位出书,和文汇合作影印了民国的曲谱四种,汇成一辑,个中故事不提也罢,且说来书。癞痢头儿子自己的好,好歹是自己参与的书,总会有不少期待,虽然未必尽如人意,也将就了。虽然只是影印,我也不忘恶俗了一把,让出版社留了十套毛边,因为有函套,装套不易,就去了天头地脚,只留书口一边毛,倒也别有逸趣,做成之后,参与者一人一套了事。然后,又和北京布衣书局的胡同兄商议代销事宜,照例又是钤印,钤的是原书藏者、已故昆曲大师沈传芷先生的印信。印是早就捐给我们单位的,有五方,颇有典故,在此不作展开。慎重起见,去拜访了沈老师的夫人,说明来意,她表示同意。这事就算妥了。回单位提了一方章出来,打好印泥,开工钤印~手头还有一方单位的闲章,给自己的毛边也敲一个,做个纪念。 另得书友转民国商务元曲选和牡丹亭各一套,了了一桩心事。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09-17 19:53:17

    9.17

    文房杂物。 前半月,有朋友家小孩满月,想想送什么好呢?要不给小孩治一方印吧?不记得是谁给出的主意,想想不错,就去问做裁纸刀的师傅,老师傅想了想:一般石头太普通,好石头又太贵,倒不如找我那个惯作牛角挂件手串的老伙计,替你弄点黄牛角做印章吧?蛮好。等了半月,得了消息,兴冲冲去看牛角。好家伙,一批拿来二十来个让我挑选,都是六七厘米长短的黄牛角尖,都是从原牛角上锯下来,经过手工打磨过的,很是温润,并有牛角特定的纹路,各不相同,颇有逸趣。价格也还不贵,索性一并拿下,除了张三家女儿,李四家儿子,王五家怀在肚子里的,还有赵六家不知道在未来哪个女人肚子里,想想看,拿着总有用处的吧,嘿嘿,钱就这么花出去了。 顺道拿了五个竹节,插香、搁笔、做印章皆可,竹子真是浑身宝啊~看见橱子里的两个地藏王菩萨像,就是上周拿的樟木的那种,一问价钱,倒吓了一跳。果然不便宜。拿下再说。 然后就在橱子的角落里看到一摞旧纸,一种暗八行的蜀笺,一种早期泾县古宣堂的信笺,虽然无甚佳处,但好在都是旧物,且收着。旁边是类似特皮或者日本艺术纸的一种竖格信封,有白、青、桔、粉四种颜色,看到这个师傅倒来了劲头:这东西大有来历的,说是当年海峡两岸汪辜会谈的时候,为了尊重对方的书信往来习惯,上海方面就想找一种竖格的信封,但是当时市面上类似的信封很少,即便有也比较俗气,不堪大用。于是上海方面就把订单下到了苏州,然后就有了这一种信封。这一说已经是十数年前的旧事了,我看到的这些就是当年多下来的一些尾单。有这样的好东西,再配上这样的好故事,怎么能不赶紧全部拿下? 回到单位,有书商过来,拿来道光刻弹词脚本一种,全称为《新刻古本刘成美忠节全传》,全书八册二十五卷,都为七字句,每半页10行,每行21字。这在弹词刻本中倒算是较早的本子了。不知道是谁放出了风声,我们的评弹博物馆要征集资料,最近有不少人都要或捐或卖东西来,蛮好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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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09-26 21:33:52

    9.26

    总有一漏。 近来多事。自己又常自寻烦恼。 意外收到朋友的赠书,极惊艳。台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八十周年本《文苑英华》。此书是该所建所之后所收的第一册宋本书,于1946年托徐森玉先生以300万元购得,为史语所收藏宋本之始。《文苑英华》宋本,存世仅15册,弥足珍贵。这一印本印制之精,可谓不惜工本,是书为“2008年初版本,大16开,尺寸为 33cm*22cm,厚度为2.5cm,蝴蝶装,带函套。该书所用为楮皮纸,薄透均匀。”土豪某说:你们以后出书就要以这样的书为标准。我吓得吐了吐舌头。 自六月后,再没去过拍场。中间计划过一两次,都因为路途太远或者恰好有事而错过了。25日,偷得浮生半日闲,趁陪家人去上海的机会,顺道去了一下博古斋。到那已是中午。这次是小拍,拍场局促狭小,又逢着工作日,来参加的人也不多。一问行情,也颇惨淡,说是封二的东西不过拍了千把块,一上午也就最高拍到了五万。作为买书的人,自然是心中暗喜,要是哪天真能有个百八十万,还不就成了这小池子里翻江倒海的大鳄?作为藏书者的我,则不免有些唏嘘:古籍就是比不过文玩玉器字画古玩,曲高和寡,啥时候才是个头?一上午就逢着一个标的,一册木夹板装的脸谱,这书去年在北京拍过,八千起,拍到两万余,今天我咬咬牙,准备出到五千大洋,结果拍了整一万,比北京的价格缩水了一半,拍场惨淡可见一斑。临近中午,加进来一打文房,更是惨淡,出了几方旧墨还有些买家,其他一些大多流拍。 中午和三五同好就餐于上海莱东,饭后即上拍场再看预展。下午是大头,朋友委托和自己看中的几件都在下午。先上来的是一打外文旧书,虽然不少都是上世纪初的旧物,但价格也有一两百,多不过三五百,和刻本的行情也大致如此。古籍行里“排外”之风隐约可见。先捡一漏,两册外文版戏曲书。此书在图录上注明是一册,看预展时倒看见两册一包,低价购得。等去拿书时,工作人员只肯把其中一册给我,幸亏我说是看过预展,他们也只好无可奈何拿出书来。回头一看,竟有意外之喜。黄颜色的这一本是Kate Buss 的STUDIES IN THE CHINESE DRAMA《中国戏曲研究》,1930年再印本,缺包书皮,略有缺憾,但是其中却有不少铅笔的修改处,一般读者看书,即便有错字不过修改个别单词,这位的修改倒是大刀阔斧,或删或改,这让我不禁揣测,这难道会是一本作者修订本?此事存疑,要是能找到此书的后印诸本对应一下就好了,可惜这书在亚马逊已经下架了。之所以会大胆揣测这书是作者修改本,是因为和这本书放在一起的另一本书颇有故事。这一册是1937年程修龄女士编著的《中国戏典》,据说有土版和洋版(别发书局和伦敦乔哈),封面材质、颜色、装帧不同,不知这套是哪种。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位出书的程修龄女士先后在这书的两处签名钤印,只此一条便已大大的超值了,更何况数种还有那数不胜数的名角图片呢?这是一漏。 再者,临来时有朋友看中一套曲谱,恰也是我颇为看中的一套。他定了三千五的估价,我则愿意在四千以内买进它。临到这本拍卖时,正赶上拍卖师换人,这一位刚上来,状态还没找到,这个又是头一本,竟然底价就成交了。这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先是一喜,然后倒又有些不舍。毕竟在这套曲谱目前所见的三种版本中,这是印制最好且印数最少的一种。如果价高难得,到也罢了,真就以这区区一千六的价格拿下了,还不能收归囊中,这种心情,或许只有爱书之人才能理解。打电话给朋友,如实告知拍卖结果,但是跟他说,自己更想买下这书,为此我愿意补送他一套新书外加数叶前辈曲家精抄的曲谱。可转念一想,为一书失欢于友,实非佳事。一阵天人交战之后,还是把此书让与他了,但是定要讹他一册他书以为慰藉。 之后的进展颇为顺利,又得书两种,其中一种《复道人今乐考证》,数年前曾以1500元的价格为单位买得一套,今日又见,则以一倍于昔日的价格为自己觅得一套。这是好书,可惜似乎并未再版。说来也傻,去年在眼皮底下错过一套低价的。有赚有赔吧,买了也就踏实了。另外替朋友拿了一套佛学书,同治的本子,价格倒也不菲,破万。 说起这次上海的行情,整体来说还是不温不火甚至略有下行,看来古籍市场的春天还原为到来。同来的朋友里有委托了拍品送拍的,十万的心理预期,拍出去的不过几件,才收回了万把,其他一些竟然大多流拍。当然,不能以一场的涨跌判断整个市场,前些时候北京的行情也看涨,而这次博古斋的整体准备也比较仓促,选的日子也尴尬,或许也是行情不佳的原因之一。 顺便一说,托师傅定了一批铜质的裁纸刀,下月可见,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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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10-03 21:49:30

    10.3

    节中购书。

    这个国庆过得很忙碌。忙里偷闲,买了点书。 先是前些时候去了趟光福舟山,在做核雕的亲戚处顺了几枚挂件。他是舟山核雕艺人中的一位,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和稳定的客户群,他的作品也在多地的工艺品展上获得奖项。但说实话,核雕的好处我还尚未完全领会,只知道在某些地方的集市上,一枚小小的核桃橄榄之类的雕件能够卖到动辄成千上万的价码,我只知道,这些看似好看的把玩件毕竟是新制的工艺品,而且是会轻易被损坏的,这有什么好处呢?大概就和玉器、瓷器、紫砂一样吧,越是难以保存的东西,就越有其值得玩味的价值吧?想来,古籍的易损丝毫不亚于以上诸位,可是为啥总卖不出他应有的价钱呢? 在十方,拿到几页新收来了话剧戏单,价格颇高。好处在于都是民国上海市立实验戏剧学校的旧物。去年年中的时候,拿手头的一些资料写过一篇关于上海剧校的文章(见http://www.douban.com/note/228356065/),当时的资料主要是针对剧校建校的1945年至1947年之间的,其后的历史则是打了个马虎眼,一笔带过,而这次所见的戏单恰能填补之后两年的一个空白,待日后加以整理,为之前的文章做一些增补。 节中回乡,在父亲处偶得油印诗集一种。竹园诗选。简介:李嵩,号竹园,生于1915年,其人为“韶阳旧族……好掖后学,博学多能,尤以诗书名世”,早年投笔从戎,晚年戏于格律,其诗一说有三千首之多,其71岁生日之时,学生为其遴选诗篇刻印成册,即此《竹园诗选》。《竹园诗选》,1986年油印。书前有彭祖熙、陈景超、李嵩序,彭祖熙题签,另有吴希哲毛笔题签,书后有黄献芹后记,略记成书始末。书中收李嵩诗文三百八十余首,天头并间或有彭祖熙批点。是书为作者赠盐城诗词书画家崔明月者。父亲让盐城某篆刻家为水浒人物治印一百零八方,价不菲,所刻印文皆取自水浒人物姓名及诨名,并在印身镌刻对应天罡地煞,颇有趣味。印成,手拓两册,我得其一。 因事匆匆回苏,路过盘门,得书数种。其中有江苏方言总汇一种,16开本上下两厚册,价格倒不贵,定价500,索价80,拿了数套,,不知能派啥用场,那店里还有若干。这书倒是急切不可得者。看了书才知道,我原本把江苏方言分区臆测为吴方言、苏中方言、苏北方言、北方方言四区,用官方的说法应该是吴语区、北方方言区两区,而北方方言区又分通泰片、扬淮片、中原官话片。 得浣月轩水印信笺数袋,价甚廉。

    顺便一说,一日,突发奇想,要是用新书店的模式来经营一家专卖旧书的书店呢?这主意在我脑子里酝酿了许多时日,当我把想法和苏州几个书老板一说,皆称善,有性急的恨不得马上就要着手启动的样子。要是年底资金能到位,我就和他们合伙开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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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10-05 09:59:46

    10.5

    乡梓印水心。 先是去年年底,在香港淘书时,买过一套民国上海世界书局印行的《言文对照古文评注读本》,封面署锡山过商侯原编,盐城印水心增订。价格不高,内容尚可,装帧虽只平平,但看在乡梓前贤的面上,不远千里买下背回苏州。回来后查诸网络:印鸾章,印水心是他的笔名。1883年生于盐城,北京大学毕业,曾任北大教授,1909年到上海工作,先后担任过上海商务印书馆、中国图书公司校理,《神州日报》、《民权报》、《新闻报》主笔及上海广学会编辑,他翻译和校刊过100多种书籍,并著有《明鉴纲目》、《清鉴纲目》等。1919年他为家乡编写了《盐城县乡土地理》和《盐城县乡土历史》,为盐城当时中学教材,深得盐城教育界的好评。他在“文革”中病逝于苏州。 后来,曾见网络上同乡兄长顾燕龙先生发帖征集印水心先生的生平事功,得知印水心先生还有《第二届高等考试锁闺日录》序言、《评注近代史读本》等著述可见。由此更对这位乡梓先辈加深了印象。上月末,十方有书来,见其中竟有两种印水心校、订之书,粗翻一过,等我准备回头再买之时,书已不见去向。托蒋兄寻找,过十日,电话来,书找到了。 印水心是我所见过的在各种场合都把自己的籍贯冠在名前的乡梓第一人。这次所见两种,一种是他参与校对的民国六年初版上海文明书局《谭浏阳全集》一套六册,是书卷首有梁启超撰传、陈逎乾辑年谱,内收《文集》三卷、《诗集》一卷、《仁学》二卷、《笔识》二卷。这是谭嗣同死后世人为他编著的第一种全集,先后印过两次,这是初版,书后署盐城印鸾章立斋校,看来立斋该是印先生的表字。另一种是民国上海世界书局印行的十二册本《评注国史读本》,盐城印水心修订。书中卷首是印水心的一篇序文,序中言,1922年印水心受朋友之邀入上海汉书学社,分讲列传。当时印水心正在上海明强中学教授国文历史,感清人李孟符之国史读本只及明史,且未有评注,故于1924年供职于世界书局之后,着手续编清史和民国史(至1925年止)部分,并对已有部分详加评注。又见其门人支绍武序中言,印水心先生曾在上海民权、神州、新闻等报社任记者,又在上海东吴、明强等中学任教,此或可为印先生之生平略作补充。 又,在孔网见1926年上海世界书局版《千字课本》一种,亦是印先生的校订。 这两日,父亲来苏,照例要陪着逛书店。今早七时跑去粤海,各处刚出摊,倒也有些不错的书。略略拿了数本,其中有顾城的《英儿》,这书在我最早淘书时买过,十年前八元一册买过,至今还记得。此后十年间,每见必买,手头倒存有数册,今天又见到两册二印的,两册才十元,想来文化不值钱,可见一斑。此书的故事若是铺陈开,倒可写下不少东西,不提也罢,只此书还有一种版本,封面装帧不如这种。另有一册陈原的《书和人和我》,这算是陈氏书话《书林漫步》(正、续编)和《人和书》的一个补本,回头上网去买本《人和书》去。另外拿了一种纸样,号称是民国本,零零总总一厚册。还见民国水印木刻信笺二十页,索价两千,还价一千,未成。 今日所见,粤海还是颇兴隆的,虽然好书不多,倒也不至于空手而归。可惜就可惜在地摊条件太差,好书放置稍久便会晒坏濡湿,要是把这里的好书加以收罗,换个窗明几净整齐有序的所在,怕是买书和卖书之人都会更加满意吧?当然,书价也会涨。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10-10 20:49:54

    10.10

    我错过的“张允和” 今天所记倒真算得上是书忆了,因为它曾经为我所有,现在已转赠朋友了。在这里记上一笔,且作回忆。这两日,一时兴起翻看张家四姐妹中老二——张允和女士的《昆曲日记》,这真正是本好书,建国后昆曲界的很多大事在此都有记录,不少资料均可解我疑惑。其中在1979年至1980年期间,提及北京昆曲研习社恢复活动事,说到1979年8月昆研社恢复活动后,张允和等主要召集人就开始编辑复社后的首期《社讯》,至1980年4月初社讯发行,“印了260份,共发220份”。《社讯》作为一个曲社的资料,因为种种原因,保存至今的也不是很多,收齐全套的更是寥寥,其中尤以五十年代的创刊号、六十年代的中断刊号,以及80年这份复刊号较为难得。去年,曾有一个机会,得朋友转让的数册昆曲油印本,均是当时各地昆曲人赠送给昆剧大师郑传鉴先生的,有签赠或郑先生签名。一来是因为得来价格极低,二来也是我无意独占其美,所以这批东西我就转赠给了各地的朋友。其中有一册北京昆研社复社的《社讯》就转赠给了北京的朋友。还记得那上面有一行娟秀的钢笔字,大曰是“郑传鉴先生收”之类的字,因为没有下款,所以也没有太过留意。寄到北京以后,经朱复先生鉴定,这行字倒是张允和女士的亲笔了。送人之物不可索回,只能说此书与我缘浅吧,这次看到《昆曲日记》所记,这段往事就又涌上心头。好在,家中还有张女士的便条数页。 后来,曾把这事说给卖书给我的朋友听,他是大呼后悔,只怪自己不识货。这也难怪,现在张氏四姐妹的东西行情相当不错,现在硕果仅存的一位更是屡创“佳绩”,一折昆曲抄本曾在数年前拍出过一百七十万的天价,轻松秒杀同时期的曲人曲家。说到张充和女士,那位朋友还给我讲起一个故事,也给昆曲有关。说当年同为昆曲传字辈的沈传芷先生过世,家中流出一纸手卷,抄的是昆曲,落款是张璇。当时大家都没当回事,只因为抄工不错,从几百到几千,在字画圈子了转过一圈,后来有人发现,这位张璇或许就是张充和女士的曾用名,这是当时张女士为了报考北大中文系而取的一个假名。好家伙,东西马上价格飞涨,据说现在已经涨到出二十万也买不到的地步,又一个小小的造富故事。不过,据说这位仁兄曾找顾老求题跋,顾老未允。未允才是顾老的做派,我想。 前两月,有朋友拿了一把削刀过来,说是得自西南地方的古物。送去给师傅,问问能不能试着复制一些。上月底有了回音:能做,做不做?做吧。反正我也不指望切金断玉,能裁纸就行。于是,就有了今天收到的这种仿古铜刀。说起来,连上上次的野酸枝,今年四月至今,已经做了四种裁纸刀。从最初的对竹裁纸刀刻字打眼调整厚度之类的简单加工,到后来凑份做的牛角裁纸刀,到后来定制的野酸枝木裁纸刀,再到现在做的仿古铜裁纸刀,每一种新产品的产生都是一次经验的积累,受益匪浅。希望在一两年的时间里可以拿出不同价位、成系列的二十种裁纸刀来。接下来可做的两种材质:黄杨木和银。(今日所见的铜刀还并非成品,刀把上还要缠一圈线,使铜刀拿起来更加趁手,另外还要配一个包装) 上月,有美国朋友来苏,让我替他拿些文房杂件,随手挑了数种交差,其中不乏价廉物美者。 又,上月虎丘曲会,得天津方面赠书一种。又得《大师说戏》“试用装”一种。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10-14 21:10:12

    10.14

    羽扇归燕。 《归燕诗》 海燕虽微眇,乘春亦暂来。 岂知泥滓贱, 只见玉堂开。 绣户时双入, 华堂日几回。 无心与物竞, 鹰隼莫相猜。 阮阅《诗话总龟》卷十七引《明皇杂录》,说张九龄在相,有謇谔匪躬之诚。明皇怠于政事,李林甫阴中伤之。方秋,明皇令高力士持白羽扇赐焉。九龄作《归燕诗》贻林甫,后开元二十四年,张九龄被罢相,唐王朝从自由盛而衰。今日赴海盐公干,回头接到电话,说前两月托人画的扇面好了。想想中秋已过,天气转凉,扇子早已收起不用,现在画好也只能留待明年,于是就想起张九龄的这段典故。 这批扇子有五十余把,是两年前和朋友凑份子做的。当时的初衷是选些一般的扇骨扇面,做一批专供演员曲友日常使用的小生戏扇。考虑到早先民国以前的扇面大多为十六方,建国后才渐渐增至十八方,故而那次定扇也特意定制了十六方的扇骨扇面,扇面展开面更小,书生用来也更显风雅,只是也平白无故增加了不少成本。本意是想用扇人自己书写扇面,故而均是白纸未装的扇面。一批上做了二百柄,两人各取一半,用到今日倒还有五十来把,前些时候翻找旧物,忽然想起,就把剩下的一股脑让人送去画了扇面。一面照例是梅兰竹菊之类的小品,一面则选了昆曲中四句小生的唱词。附庸风雅罢。书写绘画的两位在苏州成扇圈里都还有小有名气的,苏州城里几家扇庄中普通成扇中不少都出自他们的手笔,因为有量,价钱也便宜,这让北方的朋友听着怕是要大为欣羡吧?这也算身在苏州的一点福利。旧时人常把冬日摇扇看作是可资一笑的傻事,却不知扇庄定扇要便宜则非得挑秋冬两季不可,倘若等到夏日再去定做扇子,价格贵且不说,生意应接不暇也是常有的事。做好一批且待来年。 拿扇子时,顺便看了看上次的铜刀。小部分已经绑好了丝线,倒是比未绑线时更加可人,和师傅商量了一下外包装的几种形制,最后商定做一批带插片的竹盒。近来又想,是不是可以做一批铜质花钱呢?用作镇纸也好,用作茶杯垫也好,用作生日或者活动分发亦可,师傅说能做,现在缺的只是图样。恰好朋友里也有收集古钱币的,赶紧让他找去。真是想到一出是一出。 最近为单位征集文物事,过手数种佳物,皆难得一见的好书,可惜无图。自己买书数种,无甚佳者。只一套丰子恺题签的民国上海教育书店《词学小丛书》品相尚可,娇小可爱。另有一套辞源,买来不知派何用处。太极拳三种,有51年一种,多图。还有就是周瘦鹃先生的三种,其中的《花木丛中》、《苏州游踪》,虽然都是金陵书画社,但是两种书中,《花木丛中》的一版一印是黑色的书名,二印倒是红色的书名,而《苏州游踪》则正好相反,一印是红色书名,二印倒是黑色的,仔细辨认两幅虎丘山图也略有不同(虽均为吴养木画,但并非一幅),题字也迥异(一印是邬西濠,二印是费新我)。这也算是周瘦鹃数种书中的一点小典故吧,这次难得遇见四种俱全的,拿下存目。再有,就是拿到一册苏州瞿冕良前身的藏书《黄摩西评传》,其中有先生的大量校正,可称一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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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10-23 20:12:47

    10.23

    意外之喜。 前几日,做裁纸刀的师傅打来电话,透露给我一个意外的消息:昨天上海朵云轩的采购商到他那里去进货,看中了我定做的那批铜刀,准备贩一百把回去,问我卖不卖。朵云轩要买?卖!卖!当然卖!价钱呢?果然被压得很低,几乎就是不赚钱的路数。不过,还有什么比朵云轩看上你做的东西更让人激动的呢?就这么着,连上被一个朋友定掉的六十把,定做的两百把铜刀在包装盒还没做好的时节就已经出掉了大半。下面,等带LOGO的竹制包装盒做好之后,又该做花钱了吧?我都想好了花钱的用途了,就看那个潜在的买家买不买账咯。 上周,工美小拍。提前一天去上海,在一新结交的朋友处看到一册妙物。是赵景深先生在那十年里的一本交代材料。说的都是创立上海昆曲研习社的事,有数十页之多,另有俞平伯的证明材料十数页,张允和、谭正璧的证明材料数页,还有一打上海昆研社早期的资料。真是不可多得的一本好东西,可惜这位不肯割爱,只能等等看咯。 20日看拍,行情惨淡,几乎可以说是出货的都赔本,进货的都赚钱。原本以为会热卖的一大堆民国杂志,售价都不过几十元一册,几个常在市场里收货的朋友都说,这价格比他们收进来的价还低。一堆民国的戏单,只卖出了地板价,中拍的那位坦言这点东西转手就可以轻易赚到上万元。古籍的行情也很一般,难得有几个回合的交锋。结合上次博古斋的行情看,纸制品拍卖的春天还远未到来,抑或者现在正是囤货的时节,而上海的小拍参拍的大都是圈内的贩子,大家也都是看中了这其中进货的有利可图。 从早到晚看了一天,中拍了六七件物事,价甚廉,最贵的不过2000元。三个体量大些的,一套辞源,十二册一千不到,只是品相稍差,倒刚好可以与上次买的建国后二印的本子作伴,两年前曾经在苏州古旧书店过手过一套全品相的。另外两套和刻本,日本史记十四册

    ,日本外史十二册,都是七百不到中的拍,平下来五十左右一册。朋友问我,买这做啥?反正是和刻汉文书,内容又有讲日本战国历史的,看看也好。 回到苏州,收到布衣网拍的一套《盐梅记》,此书印数仅300,做资料用。 今日,昆山彭兄来,赠《昆曲的前尘往事》数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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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10-28 22:41:27

    10.28

    苦逼的香港之旅~ 一册毛春翔先生1977年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古书版本常谈》,厚逾百页,原本是带在身上预防等飞机无聊时翻阅的,我断断没有想到,仅仅是在从罗湖口岸的一边走到口岸的另一边的时间里,我便半生不熟的翻完了。请不要惊叹于我翻书的速度,实在是因为那苦逼的过关竟然用去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而这,仅仅是此次苦逼香港之旅的一个缩影。 这周,香港有拍,我在几乎没有什么目标的情况下轻率的订票前往。这样轻率的决定装订只能种下“苦果”。周五夜,八点半的飞机,登机很顺利,一分钟不差,谁料进了飞机就赶上流量管制,干坐了一个钟头。到深圳已经夜里一点多,这是苦逼的开始。因为晚睡,所以当我凌晨5点多醒来的时候,主观的觉得时间还早,应该再睡一会。再醒来,九点整慢悠悠的罗湖过关去。到了关口,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是比蚁穴中的蚂蚁还多的准备过关的人哪,一步挨一步的挪了一个小时才挨到大陆方面关口,总以为从此一片坦途,等过了才发现,好戏还在后头,只几百米一段路,平时走不过几分钟,这一次硬生生走了两个多小时。九点多进关,出关时应十二点多。一想到12点开拍的书,真是后悔不迭。

    拍了两个下午,价格实在喜人。且说几个惊人的: 一册浙江永嘉区艺术展览会书画纪念册目录,1936年珂罗本,16000港币 赵撝叔印存,线装八册封面有蛀,46000 西泠印社悲盦賸墨十集,71000零本两种每册单万 香港明河社金庸1975年飞狐外传,上下两册,300起拍,22000,香港娱乐16册射雕,11000 香港文化生活出版社董桥1977年双城杂笔,一册5600,一册5000 同治癸酉年岭东使署校刊三十二册前后汉书,22000 三本画册,1979吴冠中(签赠黄俊东)4300;1971张大千4400;1986林风眠7600。

    在这样的行情下,我计划买的若干种书竟然无一中拍,实在是历年参拍的最惨痛记录。当然也没有空手而归,替朋友拍书数种,自己也捡了几个小漏,回来就被朋友拿走,差不多刚好赚回路费,也罢,就当出个跑腿的苦力吧。 另有一件苦逼的事,说出来实在令人惭愧。中拍品中有一册新文学,是替朋友拍的,因为香港小拍不设现场看拍品,所以我在没有看到拍品的情况下拍下的该物。等拿到实物一摸,吓了一跳,太新了,简直就跟新印的一般。替人竞拍最怕就是拍错拍品,我只好厚着脸皮找到了苏先生。其实,按照大陆拍卖的法则照例是不能拍下退货的,苏先生只要回我一句: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就无言以对了。谁知,苏先生首先肯定拍品的年代没有问题,再得知我是从国内赶来参拍,并未看过预展以后,他竟然同意退货。考虑到我是替人参拍,慎重起见,他同意让我先拿回去,等鉴定确实之后再考虑是否退货。只此一条,就强过国内只认钱不认真的拍卖行远甚。 说到苏先生组织的这次小拍,没有豪华的布置、美貌的服务生、一本正经的拍卖师,仅是在一家商场七楼的饭店一角,一个大胡子站在台上,手上的拍卖槌频频敲击在一面戏曲用的小锣上,台下参差不齐的坐着一些参拍者,大家坐在酒店的包厢或餐桌旁,一面举牌,一面还可以找隔壁借场地给拍卖会的商家叫一份小吃或者咖啡。值得称赞的是,在这里的拍卖会,不仅有纯净水喝,还有易拉罐咖啡、红牛、菊花茶喝,听旁边的台湾书友说以前还有点心吃来。参拍的气氛也很随意,虽然我不能十分听懂他们说的粤语,但是在拍卖师的调侃下,台上台下不时传来一阵阵笑声,和国内拍卖相比,这真是另一番风景了。 下午三点,跟完自己计划中的最后一单,收拾东西走人,剩下的暗标随命运决定吧。四点多启程,两小时地铁,飞机继续晚点一小时,到上海又是一点多,苦命的香港之旅宣告结束。

    得书数种,价尚可,赚多赔少。又在新亚买书数种。忙碌而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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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11-01 21:41:14

    11.1

    正式上架。 先做个广告。馨宜文房出品,特供上海朵云轩,精铜仿古裁纸刀(茶刀)《朔月》正式上架。说起这把裁纸刀的创意,是来自一位朋友收藏的古代削刀,八月里拿到原件,九月里请苏州制铜的老师傅开模烧铸打磨,十月底拿到成品,前后历时尽三个月,一批上仿制了两百把。成品刚拿到的时候,承蒙上海朵云轩的朋友不弃,拿去一半,另有杭州的朋友定掉了六十,余下四十把。取名“朔月”,取其形似新月之故。今天路过十方,原本只是送刀给蒋兄,不想却有不相识的买书的朋友看中,硬是卖去了。这倒让我诚惶诚恐起来。 做个广告,卖卖杂货,http://item.taobao.com/item.htm?spm=0.0.0.0.1klzn2&id=35739186384 定价98.00,这是朵云轩的销售价(但是朵云轩的销售价不包裹竹盒与麻布包)凡豆瓣书友购买,只需旺旺注明为豆瓣,即可以优惠价68元购买。PS:因是手工小件,每一件均为手工打磨缠线包装,难免有所误差,每把刀的纹路纯属天然,也无一相同。如收到刀具有瑕疵,还请见谅,接受无理由退换。 做完了广告,说书事。 近来书运不错,一来是因为单位征集资料故,二来也是各地书友垂爱,故而常能寓目好书。过手一套天虚我生的《栩园丛稿》,此书是陈蝶仙自家印的文集,跟后来印的不同。此书初编收陈蝶仙本人的诗词曲集,二编收的是他女儿的诗文。天虚我生与昆曲渊源颇深,当年传字辈在上海演出,他就曾自费印制演出说明书分赠观众。 得油印本三种。单云甲戌稿,四明陈寥士著。陈寥士(1898—1970),原名道量,字企白,一作器伯,号寥士、玉谷、十园。镇海人。家住宁波江东东胜街。其父陈荔汀与母止止老人,以及其妻谢黛云、妹陈兰言俱擅诗词,堪称一门风雅。陈寥士幼年颖悟,早有诗名。曾与沙孟海(文若)、朱鼎煦、王个簃(贤)等,从慈溪诗人冯幵(君木)学。著有《单云甲戌稿》、《单云阁诗》、《单云杂著》、《单云阁诗话》等。据钱仲联《梦苕盦诗话》所记,“海上诗友谢玉岑、王瑗仲、朱大可、顾佛影、钱小山、陈器伯、庄吕尘、徐澄宇、陈秀元夫妇,年来结吟社于海上,曰鸡鸣,既而以其名不雅,易之曰变风”。这里的变风大概就是诗集中所言的“变社”1934年,陈寥士创作诗歌达三百余首。次年,他亲自选定240首,编成《单云甲戌稿》,油印问世,即我所得这一册。这大概是我收藏的第二册民国油印诗集。(http://blog.sina.com.cn/s/blog_75ecefc90100odkl.html) 又得平湖王善兰诗集两册,《畹芬楼吟草》和《畹芬楼吟草续编》。前一册是1984年油印的,那年花朝日(农历二月十五),为王善兰女士八十寿辰。那书的封面签条是由上海著名女画家周炼霞题写的,扉页由周振甫先生题写,内文据说是祝晨曣先生抄录后油印的。磁青纸线装,首页上还盖有许白凤刻的“八十花朝”印一枚,很是古雅。内中的诗作有些是老人年轻时的佳作,内容有她和前辈耆宿的酬唱,还有些诗是抗战时避居他乡所作的,还有一些是家庭中事,如庆母亲六十双寿等,都很有史料价值。还有些是近年作的。书中还盖有红印数枚。后一册“续编”是1997年由许士中手写胶印的,是她1984年至1997年的一些诗联佳作,内容多为落实政策后,表示欣喜之情及对改革开放的歌颂之作,并有她自己亲笔写的跋。扉页仍由周振甫先生题写,并有周振甫钤印一枚。此二册皆为王善兰签赠本。(http://www.cnjxol.com/oldepaper/jxrb/content/2007-04/13/content_378818.htm) 其余还有数册,都是常见书,不作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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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11-11 19:38:41

    11.11

    壕过节~ 先吐个大槽。今日本是双十一光棍佳节,原本打算给新近装修房子的爷爷买一台新电视。首先想到的是京东,挑了半天,选中一台电视,很好,下单就减300大洋。正准备下手,忽然心生一念,转到比价网上去看了看同类产品的价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在三天前,这款电视的价格比现在的定价低了近500元,就在这两日,突涨四百多,就算下单减免的三百块,实际上还是涨了一百块的价格。这不是明火执仗,巧取豪夺么?一下子兴趣全无,不买也罢。 接着说裁纸刀“朔月”。承蒙各位不弃,上周至今销量甚佳。定制的二百把还剩下十分之一,不少朋友收到产品后提出了宝贵的意见和建议,尤其是有三位朋友收到东西以后再次购买,还有两位朋友打电话来说要定下所剩所有的裁纸刀,这让我十分的惶恐。需要声明的,这批东西本就是应朋友的要求做出来交差的小东西,经验不足,产品本身也还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网上销售的初衷是希望能让更多的朋友看到产品,能够提些宝贵意见,所以一次性购买太多其实并不利于产品的流通,故而我还是无奈的拒绝了要求“包圆”的两位朋友。有朋友问,要不要再做。我的态度是,做过的就不要再做了,要做就做新的。新的刀样已经在寄来的路上,这次我们打算按照一款出土自战国时代的刀具进行仿制。 近来书运不错,常有大笔进项,相应的就是荷包里有大笔的出项。先是过手了上海的两单线装本,东西品好,内容也好,从印章上看可知皆曾经过民国时江浙略有声名者收藏,辗转入我手,亦是有缘。其后又过曲界前辈藏书一大箱,这位老先生与话剧、京剧、昆剧皆有渊源,故而藏书中不乏佳品,虽然此次散出的一箱之中有不少书并不全,但是单就全的那些已经足以值回票价。和经手人相约,如果再有这家散出的藏书,先经我手过一过再卖。本周过手诸书价值过四万,恐为个人历史最高。 再问朋友一个问题:这样的一本套色线装的木刻残本能派什么用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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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11-18 21:33:18

    11.18

    拜访戴敦邦先生。 因工作原因,上周四赴上海,得见戴敦邦先生。2002年纪念俞振飞诞辰一百周年,上海曾出版一册《昆剧泰斗俞振飞》,因为早年史料难觅,故而出版方曾请戴敦邦先生画四幅肖像画,后因篇幅要求又加画一幅,一共五幅。至今算来,已是十一年前的事了。又数年前,本馆的前任副馆长易小珠女士曾多次托人向戴先生求画,戴老应允,但一直不曾落笔。四年前易馆已退休,此事再无人提起,我等亦不知曾有此事,反倒是戴敦邦先生受人之托,一直记挂在心,多次在昆曲界的朋友面前提及此事,说愿意将当年为俞振飞先生所绘五幅画作捐给鄙馆。又承上戏江兄美意,一直从中撮合,我馆终于在今年将五幅画收归馆中。周四在上海见到戴老,戴老精神甚佳,正在为计划出版的一册戏曲画集做筹备,一阵寒暄之后,切入主题。戴老将全部五幅画作无偿捐赠给鄙馆,双方商议明年四月在苏州举办一次庆祝田笙曲社成立十九周年的江浙沪曲社曲叙活动。两年前,曾在香港购回一册上海人美版的戴老《红楼人物百画》,这次正好带着,请戴老签名,可谓得偿所愿耳。 上周买书伤身,这周竟几乎未购一书。仅得金乌阁水印信笺两包,此物价廉,好在旧物难得。其中一包内还有前人信札两封,为新四军三师老战士沙萍写给鄙乡先贤成筱白先生者。翻拣旧物,竟得苏城葛扬先生旧作一幅,亦是意外。

    之前曾过手《陟冈楼丛刊》数种,内有甲集数册,乙集两册。甲集已归他人,只留下乙集两种,一为霜崖词录,一为霜厓诗录。《陟冈楼丛刊》为潘景郑所辑,不知共多少册。潘景郑(1907-2003),江苏吴县人。藏书家,版本鉴定家。“宝山楼”藏书的拥有者之一,原名承弼,曾专研国学,受业章太炎、吴梅等大师,学文学词曲。 吴梅的两种列入《陟冈楼丛刊》乙集,未见有其他列乙集者,两种印于癸未年(1943年),词录按庚辰刊本(1940)重写影印,诗录按白沙石印稿本重写付印。仅就词录观之,与现在可见之王卫民本《吳梅全集》略有不同,王本全集用的是贵阳文通书局民国31年(1942年)七月初版本. 等过几日闲暇,对照一遍再说。

    近日常读柏杨《中国人史纲》,颇有得。柏氏之说与大陆常见史书之说略异,常有令人耳目一新之语。从朋友处借来《古书之美》一书,仅一小时就粗粗翻过一遍。颇失望。问答体的文章,安妮宝贝所问与韦力所答常不在一条经纬度上。如果说有什么可观的地方,大约就在于此书不是就藏书谈藏书,倒说了一些与藏书看似无关,实则有关的细节和心态。 又想,要是我以“古书之美”为名,成立一个公司,做古籍善本及其周边衍生品的生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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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11-24 22:15:33

    11.24

    对勘霜厓词录。 为臆想中的公司而忙碌,万事开头难。 上周,一日闲暇无事,翻到家中旧藏一册《陟冈楼丛刊》本《霜厓词录》,一时生念,拿出王卫民先生编的《吴梅全集》进行对勘。起初只是好玩,但一阵比对下来,发现仅两篇序言中就有多处不同。此后两日,又把全部百余首词一一比对,发现不同更多,竟有百余处,除去一些繁简体变化导致的不同,还有八十余处。趁着周末,再将这八十余处一一整理上传,累得不亦乐乎。王卫民先生编全集时似乎并未用到《陟冈楼丛刊》本,所以存在不同也在情理之中。 上周,因为戏剧节之故,多看了几场戏,单位福利。见到了北昆的侯菊老师,她的祖父是侯玉山先生,是北方昆弋著名艺人,父亲侯广有老师,是北昆著名净行演员。这次她是为北昆昆曲《续琵琶》之事来苏,顺道见我,为之前关德权老师的两本书的委托销售事宜。关老师是北昆的前辈曲家,祖上是北京的望族,曾从琵琶大师李庭松学习琵琶、从古琴大师査阜西学习古琴,从笛子大师冯子存学梆笛,又从苏州笛师徐慧如、李金寿学昆笛,从溥雪斋学书法,从北昆袁敏宣、周铨庵学昆曲,曾整理多部昆谱。关老师晚年颇困顿,现在又是疾病缠身,我们也希望能为老先生略尽微薄之力。侯老师赠自录琴曲一碟,另带来关老师签赠书籍两种。 网购书籍数本。有叶志善先生签赠的《花萼与三叶》一册,另有蒋月泉唱腔集一册,印数颇少。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11-27 20:49:06

    11.27

    得到与失去。 买书的事,总是在得到与失去中不断变化发展。上周,在苏州出了一大单和我对口的书,说几个大头:大六也,昆曲大全,集净,韵学骊珠,新曲苑,缀白裘,集成,50年代的粟庐,还有七七八八一堆昆曲的石印曲谱,价格很不便宜,但品好量大,常见的昆曲书几乎一次性出了大半,都是我想要的书。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在外面上课,听着跑腿朋友的口述,不禁喜不自胜起来,满脑子里都在想到哪里筹钱买书的事,俨然这一大堆东西都已经让我彀中了。下课回单位,迫不及待等来了朋友,结果人来了,书没了。想想都气,就在他看到东西转身去银行取钱准备回来讨价还价的当儿,同看东西的其他两位仁兄竟然就捷足先登买了去了。有一位竟然还在网上晒了出来,这让人情何以堪?失书的失望是难以言表的,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倒也不是一无所获,拉拉杂杂也花掉了万把块,但是一想到转眼就错过了一套集净,拿到的这些也就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又过了半周,又听到消息,之前散出去的那套韵学骊珠出来了,价格又涨了些,高出行价一大截,唯一的卖点就是前面有钱南扬签赠给季龙先生的一行字,这位季龙先生或许就是主持修订了《中国历史地图集》的著名历史地理学家谭其骧。谭先生一直爱好昆曲,早年曾与傅惜华、朱家源朱家溍兄弟、陆宗达等在绒线胡同的国剧社学唱昆曲。俞平伯1935年在清华大学成立谷音社,谭其骧是早期社,并多次参加在清华园的唱曲集会。朋友知我喜欢拿书,也不管价格如何,先帮我拿下了。在我,这也只能算是聊慰错失集净的那点不甘心吧。 承乡绅兄美意,替我东奔西走张罗请人在《读库》出的书画名家笔记本上签名的事。这点上,我远没他的那点韧劲和耐心。上周赴上海,替我找贺友直老先生签了名,回来又委托谢友苏先生签名。刚才电话来,委托丰子恺先生之女丰一吟女士签名的书也拿到了。在读库笔记本上集画家本人或其后人签名的,乡绅兄怕是走在了我们前面的一位。 周二,鳄鱼兄过苏,欢聚于凤凰街协和菜馆,同席的还有思豫兄、东林兄和乡绅兄。相谈甚欢,得东林兄赠书一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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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12-02 19:39:16

    12.2

    打闷包。 在沪上的纸制品收藏圈里,有一句行话,叫打闷包。意思就是,眼前有一包(箱、袋、车皮、仓库)货,买卖双方都不知道内容如何,双方根据各自的预测商量一个价格成交,开包之后好坏与卖家无关。打闷包,就跟翡翠玉石行里赌石差不多,但更有赌博的意味。上两月听说某地打了一包信笺纸的闷包,一堆民国的花笺纸,两三万的价,结果打出一打柳亚子的诗稿,结果赚得盆满钵满。类似的造富故事,古玩行里屡见不鲜,也正是因为有这点诱惑,才有这么些要投身其中试试手气的朋友。上周有圈内的朋友找我借钱,一开口就是五万。派什么用场?说是有上家清了北方某地的一个书库,扫出几十箱线装,现在好坏不论,愿意若干钱钞一箱。他手头没钱,找我攒点。我与他也有数年的交情,相信他的为人,随即跟他要了账号转账过去,不过有个要求:开包的时候我要在场。他答应了。 周日一早,在他城外的仓库里,好家伙,几十箱书整整齐齐的码在仓库中央,堆得跟小山一样。朋友不知是因为冬日的寒气还是压抑不住心底的激动和紧张,面色很是红润。剪刀在手,开箱验书。箱子里一包包大好的线装本,石印本居多,也有些其他的本子,刻本不多,但好在都是线装,并无一册平装。一箱书约莫能有两百册模样,就这一堆就得有数千本。这该是多壮观的一种景色啊,这阵仗我只在图书馆的库房里和北京中国书店的大厅里看过。顾不上欣赏景色,打开一捆捆麻线捆扎的线装书,经年的尘土气扑面而来,让我紧打了几个喷嚏。一个上午,拆了十几箱,粗粗检视,好书少,垃圾书多。多的是不卖钱的杂书和印制低劣的石印本,刻本难得有全的,品相也很堪忧,一箱中让人眼前一亮的书寥寥。不过,好在书多量大,平摊下来应该还有得赚,我看朋友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常色:即便发不了财,也至少不会折太多。 因为下午单位有活动,我没等到拆包结束就只好匆匆离开,临走时拿走若干,说好拆包结束一并结账,拉倒。到此一游。 周六去粤海,28元购书九册。有潘祖强、陆月娥编《芙蓉锦鸡图》弹词本一种,早年常见,现在倒不容易买到了。 得乡绅兄代签的读库丰子恺《人在画中行》笔记本一册。得书友赠《吴江叶氏午梦堂》一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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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12-09 20:57:17

    12.9

    不愉快的经历。 数月前,曾得张仁芬先生《怀清斋主未是草》油印诗集校正稿一份,晒诸网络。前两日得到消息,张先生的后人在网络上看到我的这篇文字,联系到了我,虽未谋面,但总是缘分,所以当对方提出希望影印诗稿的时候,我还是很快答应了。毕竟,诗稿在我,可能只是诸多藏书中的一册,但对张先生的后人而言,这书却是先人手泽,意义不凡。能以自己的藏书为别人做一点事情,这也应是藏书者乐为之事。 这又牵起我之前的一段不愉快经历。半年前,也是因为一册油印诗稿,有诗稿作者的后人联系到我,希望我为他影印诗稿。我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将颇厚的一册油印诗稿一字不落的扫描整理传输给了地方,这本来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收诗稿的那位也是某地闻人,精于诗词歌赋,想来也是风流之客,可是自从加了对方的QQ之后,每次交流,三分钟不到就从诗词歌赋转到了政治上,似乎硬要我这个与他毫无关联的人认同他和他的家庭在四十年前受到的种种悲惨遭遇,然后就是对当下的现状不满,大放厥词。读书人发牢骚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交浅言深,我和他政见不同,交流起来就索然无味。这就是所谓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吧,几次下来,不堪其扰的我只得将这位“文豪”拉进了黑名单。 这只是一个插曲。但确实让人很扫兴。不要指望似我这等三代赤贫的穷人理解他们前朝人的风花雪月绝代风华。正如网上的某些朋友看了某些前朝的老照片就觉得那时候是如何如何的幸福美满,殊不知在那年月,绝大多数不幸福美满的同志们是没有拍照片的优待的。 周五,在去南京的路上草草翻完了剩下的柏杨先生的《中国人史纲》,他的很多观点确与套路不同,另辟蹊径,发人深省。此去南京,是冒着PM2.5爆表的风险的,目的是拜访已故画家高马得先生的夫人陈汝勤女士。在老太太处看到了读库新出的一种马得画片,并见到一种用高马得先生戏画作插图的英文书,作者是黄裳先生。当时没有看懂书名,回来想想不就是前些时候得赠的那一册《纸上蹁跹》的英文原版么?回家翻出来看。 又翻出陈晓维先生著的《好书之徒》,上次得了签赠本后竟一直没有翻看,这次看见正好“开卷有益”。陈先生长我十余岁,入好书之门更是早我若干年,入场时起点就高,又得帝都的地利,还逢着早年的好光景,自然富于收藏,不是后辈小子可以望其项背者。读《好书之徒》,正仿佛跟在他身后看他访书,听他侃价,亦是有趣的经历。 上月做的那批铜裁纸刀,到今日全部售罄,从拿到到售罄仅月余,速度之快出乎意料。最后还因有朋友要货,让之前定了大单的朋友匀了一些出来,才算了事。或许是该再做点新的了。新刀样已到,这次是正经出土的战国文物,铜锈斑斑,做出来会是什么效果呢?存疑。让做刀的师傅去操心去。 近日,得1929年务本堂本《伍氏宗谱》残叶百余页,说是残叶,实际上是印好后未经裁切装订的书页,内容应是宗谱的前二十页左右,有扉页一张,序言两篇,宗祠照片数帧,然后就是常熟伍氏从师祖到十二代之间的人像并赞文,虽然仅得残叶而不见全璧,但好在书页开本颇大,印刷亦精,倒也不失为一份不错的资料。 派什么用场呢?裱了做个卷轴吧,说不定会有姓伍的朋友感兴趣。 查是书资料: 【江苏常州】伍氏宗谱二十卷首一卷;(民国)伍世璜重修;民国十八年(1929)常州伍氏务本堂木活字本;今藏北图 人民大学 辽宁图 上海图 江苏 常州市图 日本 美国等地(注:此谱由伍云陛创修於清雍正八年。) 得书若干。其中有民国影本《贼情汇纂》半部,此为少见之书,是研究太平天国的绝佳资料。另得六十种曲零本两种。巾箱本《学宋斋词韵》一种。民国本《词曲》一册。苏州徐植农氏私印签赠《思齐楼集》一种。其余皆为常书。 近日,不自量力,在苏州平江路旁混堂巷内租下小屋一间,因其房屋布局似汉字的“之”字,且暂以“之庐”呼之,或以“之乎者也”呼之亦可。租下来之后干什么用呢?初衷是给我即将搬家的书房找个寄放的仓库,谁知又有朋友来,看中屋后的花廊小院,要给这小屋派上更多的用场,也罢,先筹装修款去。 周日,将书房部分书籍打包,近六十箱,民国线装之类不在其列。好在,相当多数已经陆续运回了老家。等之庐装修结束,就找搬家队来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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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12-15 19:51:12

    12.15

    菜谱当家。 这周,收到香港发出的书,是上次拍卖中的一些暗标。所谓暗标,就是不按照一五一十的现场喊价,买家直接按照自己对书的心理价写下一个价格,投在暗箱中,等开标截止日根据个人的报价,价高者得。暗标有很多不确定性,有时它能够避开现场拍卖时的盲目抬价,以一个相对理性的价格成交,另一方面,因为不是阶梯制抬价,一锤子买卖有时候也会多花冤枉钱。这次中拍的几种,一种是港版徐訏的《鬼恋》,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位作家。一种是《徐树铮先生文集年谱合刊》,这是台版的,是由其子徐道邻编的。徐树铮平日雅好昆曲,其长子审言曾在我们单位供职过,我原本想在这文集年谱之中是否能找到一点昆曲的影子,不过目前看来比较困难。另有一册卢前的《读曲小识》,此书的卖点在于封面上有赵铭彝先生的签名。 说起这次拍卖,其实很令人惭愧,在没有看过预展的情况下,我替朋友拍了一册新文学本,结果拿到手一看,触手如新,很像后来的影印本。拍卖行向来有离柜不认的行规,如果是我自己走眼,也只好自认倒霉,但是是替人拍东西,拍错了面子上过不去。我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找到了新亚的苏先生,说明情况之后。苏先生却是出乎意料的爽快:东西包真,如果不放心,可以退货。不过慎重起见,他让我先把东西带回苏州,请人看过之后再做商议。带回苏州以后,找几个朋友看了,意见不一,各有各的道理,最后委托拍卖的朋友还是希望退货。一周之后,我把书寄回了香港的朋友处,委托她代为退货。可恰巧朋友一直忙于公事,直到两个月后才得空去退书,对此我几乎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谁料,去拿暗标中拍书籍的时候,苏先生还是信守他之前的承诺,非常爽快的把钱退给了我,这样的行为真的比国内很多无良的拍卖公司好过太多。 中拍的书里还有一册港版的食谱,价格不菲。正好又在网上拍了一堆菜谱,今天的主题倒真的是“菜谱当家”了。 近来阮囊羞涩,一是为拍卖扎堆,银钱不继;二是为之庐的装修事。找了一家装修公司,仅仅是最简单的硬装就开了我五万的价,这个价格比一年的房租都高了一大截,砍掉几样可有可无的项目,再对价格进行了协商,商定下旬进场开工,硬装争取一月十五日之前结束。说实话,我真是个没事忙的主,净给自己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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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12-19 22:18:15

    12.19

    沧浪诗社。 苏州自古是诗人辈出之地,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国内一度诗风重振,诗人兴会,大胜于昔。在苏州,有蒋吟秋、李饮水、韩秋岩、陈破云、俞啸泉等人,时而聚会沧浪亭,写诗填词,以解胸中愤懑,人称之为“沧浪新五老”。后来,团结在他们身边的新老诗人日众,每年春节雅集,至有几十人之众。并有《沧浪春节联吟集》、《春到人间》、《老当益壮》诸油印诗集问世。时代催生,正式结社已势在必行。经精心筹划,于1984年元宵节在苏州市政协所在地鹤园召开建社大会,一仍历代先贤沧浪亭吟诗之故事,取名“沧浪诗社”。第一任社长是韩秋岩先生,第二任是石琪先生,现在第三任社长是魏嘉瓒先生。通过沧浪诗社全体成员的共同努力,诗社日渐壮大,成为姑苏古城团结会集旧体诗词写作者的一方阵地。当今,诗社成员五百之多,集诗词创作、研究、教育于一体。每周开设诗词讲座,每年多次采风,每年出版《姑苏吟》两期,另有咏菊诗集、咏梅诗集,《苏州文物古迹诗选》、《沧浪诗词选集》等诸多书刊问世。 今日偶过盘门,见一摊有某诗家散出的诗集数种,另有一册署名苏州沧浪诗社的签名本,上面记录了沧浪诗社1986-1988年三年里的春节雅集的到访名单。1986年正月初八聚会于苏州科技大楼,二周年联欢,出席68人;1987年正月元宵聚会于科技大楼,三周年联欢,53人出席;1988年元宵四周年聚会,89人出席。细看其名,不乏吴地知名的文史前辈,真可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与我有缘,见则收之。另有84年沧浪诗社成立大会诗词专辑一册,萧飒签赠肃风阁梦呓录一册,徐植农赠思齐楼书信集一册。 另得菜谱七册,为中国菜谱系列零种。 前一日,过苏州杂志社,得2011、2012合订本,另得苏州杂志2013夏季特刊、秋季特刊三种,现在苏州杂志社除了一年六册的正本外,经常捣鼓一些特刊,也不失为一种特殊环境下的生存之道。 中国昆曲年鉴2013拿到了。说来可笑,在我拿到前一个月,新年鉴已经在旧书网上打了大大的折扣开始销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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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12-22 19:19:42

    12.22

    宝卷初稿完成。 上周五,《馆藏宝卷全目提要》的一稿终于完成送审。两年前的三月,因为处于半赋闲状态,穷极无聊之余兴念要为单位的宝卷编一册提要。数月时间里完成了前六划部的工作,到2011年底,因为种种原因写作趋于停滞。一年后,在新领导的支持下重新将《提要》的写作提上议事日程。这次一同参与写作还有四位同仁。到今年九月,全部宝卷提要的初稿写作完成,开始由我进行第一稿的整理。三个月,在经过各种俗事纷扰之后,《馆藏宝卷全目提要》的一稿总算完成了。 在前后近三年的时间里,我和我的同仁们翻完了全部馆藏的各类宝卷资料两百四十余种,一千一百余册。算上整理一稿时的工作,以平均一册一万字计,在这三年时间里,我竟然翻完了不下一千万字的书,虽然只是粗粗一翻,记录了大体的故事梗概,还有相当一部分故事雷同的宝卷只是简单统计了版本信息。接下来的工作,是对一稿中出现的宝卷异名进行整理,做一份宝卷异名索引,这样方便读者检索。 宝卷,又称宣讲宝卷,即宣卷,是一种以讲故事说因果的形式宣扬宗教教义的曲艺形式,曾广泛流行于江南及京津地区。早年宝卷不为人所重,研究者寥寥,到民国时经郑振铎、胡士莹诸先生大力倡导,逐渐成为俗文学研究中的一个重要课题。在宝卷中,我们既可以看到当时盛行于底层社会的民间宗教形式,也可以了解当时普通民众的宗教信仰、生活百态,是了解近代中国民间生活的重要渠道。建国后,对宝卷的研究一度陷于停滞,这两年颇有抬头之势,以苏州为例,苏州各县市多有专门的宝卷专著问世。本单位收集宝卷较早,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就通过当时的宝卷艺人进行宝卷收集,因为收集得早,所藏也相当丰富,常见之宝卷大多齐备,相当多的宝卷还有多种不同的版本。此次宝卷提要的编写,不同于以往对于宝卷的整理。常见的宝卷整理,有郑振铎、胡士莹、车锡伦诸先生所作的单纯书目整理工作,亦有近年来吴地各处的宝卷全本整理出版工作。前者整理只见宝卷名称而不知其内容,宝卷异名众多,常有异名而同事者,故而只编书目则不免有所遗憾;后者如张家港《河阳宝卷》等书将宝卷全部整理出版,固然内容一目了然,但是一来量小还行,量大的话简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二来宝卷流传过程中常有不同的版本,如仅以一通行本而掩盖了很多其他版本,那也是很遗憾的事。所以,我们所作的宝卷《提要》,算是另辟蹊径,扬长避短。既记录了所藏宝卷的书目和版本信息,有对宝卷的内容进行了简单描述,对不同版本也尽可能多的保留了其个体信息,可以说有这么一本提要,我们就可以对当年流行于江南地区的宣讲宝卷有一个基本的认识,如果想进一步了解其内容,可以带上提要到馆查询,这样也好有的放矢,事半功倍。 周末上海大拍,因为家中有事未去。周六晚,得亲赴拍场的朋友打来电话,描述工美之拍,百万元级的拍品频出,“盛况空前”。周日,听另一卖家朋友抱怨:虽然成交不错,但是价格其实不高,就是卖出百万高价的,早前也曾出过两三百万的价。如是看来,一,古籍拍卖的春天还远未到来;二,要卖出好价钱,国内得去北京,其次是杭州西泠,其他,哪怕是魔都上海,也还是有漏可捡的。 这两日天冷,又苦于囊中羞涩,筹款装修来着,只得旧书数册。其中有一套署名金庸著的楚留香故事《江雾风云》,想来可笑。 下周该统计今年购书了。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12-29 16:12:16

    12.29

    多灾多难的2013年终购书小结。 这是第三遍为2013年的购书情况做小结,前两次都因为写好未保存,或发送失败而徒劳无功。怒! 今年注定是各种破纪录的一年,也越发印证了一句话:我们目前所面临的最大矛盾是落后的收入水平和日益增长的购书需求之间的矛盾。 今年购书之数又一次超过去年,成为自买书以来所获最多的一年,自然所费也最多。 以得书年代计,今年明刻本一种未得,清刻本所得亦少,几可忽略不计,民国线装、平装不下百种,数目约在三百册上下,余皆建国后所出诸书,数目约千二百册。由是可知,近来早期刻本价格日渐增长,已轻易不可得,民国的旧书逐渐成为市场的主流,建国后的印本数量虽多,但价格也有所增长,人民币购买力下降的影响在旧书行业里也是清晰可见。 以月份计,今年1月112册,2月73册, 3月226册, 4月95册, 5月166册,6月291册,7月53册,8月63册,9月82册,10月165册,11月136册,12月109册。以日记上所记之书共计1571册,超出去年三分之一强,平均下来每月入书130册。其中,单月购书过200的月份两个,单月过100者五个。总体而言上半年购书较下半年更为凶猛,但下半年所费则较下半年为多,主要原因是,一来上半年有三个单笔过百的大单。拉高了总数,二来下半年购书的方向有所转移,所购书单价高昂,制约了购书数量的增长。 以金额计,单册最贵竟然是一册民国油印诗集,一册一千伍佰元,清刻本所得不多,所费也不过两三千元,民国诸书费金最多,估计不下十万元之巨,建国后诸书所得最多,花费却少,应不超过五万,这其中还大多是花在五六十年代的线装或平装书上,八十年代以后的印本增长并不明显。今年购书金额约在十五万上下,因为没有明确的记账,加之年中有数次以物易书或以书易书的情况,故本年购书所花实际金额可能远超此数。购书金额的大幅上涨,直接照成了个人乃至家庭的运转困难,加之今年年景黯淡,年底又冷不丁来一次租房装修,更加入不敷出,明年倘若不能开源节流,怕是喝西北风的日子不远矣。 以来源计,多为旧书,第一大来源是苏州的十方书店。因为书店与我相邻,店主与我相善,故几乎无一周不过十方,无一次不购书,且有一两单过百的大单,故得自十方者约占总数的四成;往年购书的第一来源孔夫子,受到今年工作紧张的影响,无暇细细搜索,下滑至总数的三成;第三大来源是拍卖,今年四赴上海,两赴香港,一赴北京,另有天津、南京各一次委托举牌,得书不下三百册,约占二成;其余一成得自粤海、盘门、蓝色诸书店以及他人赠书。 以购书方向计,戏曲类书籍自然是大头,所占五成有余,所费也最多,不下七成;文史哲类书籍则约占四成之书,所费约两成半;新增购书方向一种,菜谱,今年得菜谱不下百册,约占一成,但价格低廉不过半成之数。此外,值得注意的新增方向是油印本。今年一年新增民国油印本两册,其他油印本不下三十册。油印本向为世人所轻,但因其多为各家私印且印数不多,故不乏佳品,假以时日未必不会有所回报。 今年,另外收集了一批名人手稿、往来信札、早期版画、花笺字画等,其中不乏精品,所费不菲,但与书籍无关,故不在统计范围内。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3-12-30 22:01:43

    12.30

    本本都值得说两句。 昨天刚做完一年的购书小结,因为横竖能挨过明年再说,谁料,今天就破了戒了。晚上路过十方,本来只是还之前欠下的书账,出门时又得书十三册。差不多每本都值得说道说道,其中有五册,更是不常见的东西。费金若干,又欠下了新账。 莫闲过庐诗词钞。民国诗词集,线装排印本。未见著录,应为民国时人沈拯的遗著。沈拯,字惠民,南汇人士,生于1911年,卒于1927年,辞世时年仅16岁。沈氏为达明女校教师沈友石之子,1927年与家人一同感染时疫,家中父子亲戚四人前后遇难。二年后,沈拯的同学收拾他平日的诗文,为之结集成册,遂有此《莫闲过庐诗词钞》。莫闲过庐诗词钞,收录沈氏诗词三十五题若干首,书前有师友序言七篇。此书未见著录,因为师友私印留念之作。 萸江吟社诗集(第五集),湖南新化萸江吟社1943年油印。萸江吟社,一说成立于1937年,一说成立于1939年。首倡者为宗子威、贺学海、柳敏泉、谢石麟诸先生。此书亦未见诸史料,仅在其社员李聪甫先生1985年著的《老聪诗词剩草》序言中有记:“适虞山宗子威先生先我息隐其地,结萸江诗社。贺汇川、柳蜃庵、谢石麟诸前辈,皆吟社中之翘楚。自己卯至壬午,先后印发萸江吟社诗刊五辑,传播海内,我亦厕身其间。”由此可知诗集共印五集,其后或因资金困难(第五集扉页提及筹款困难)而中断。宗子威(1874-1945),常熟人士,清宣统拔贡,曾任湖南大学教授,抗战时期避居新化,任教于上梅中学,是萸江吟社的发起人之一,在当时颇为文名。萸江吟社诗集(第五集),收录萸江吟社同人吟唱诗集百余首,不乏言志叙事之作。是书罕见著录,别处似不多见。 慕景堂诗钞,1925年南昌张心源自印诗集。张心源,江西名医,名医张佩宜之兄,曾与同行姚国美、张佩宜、姚穉山等创立神州国医学会江西分会,又与姚国美、刘文江、姚穉山、江镜清等创办江西中医专门学校。慕景堂诗钞,收张氏平日唱和之作两百余首。书前有自序,说明诗集为朋友杨春农编次付梓。此书亦未见著录。 茹经先生年谱续编,唐文治先生年谱,其子唐庆治1956蓝色油印本。唐文治(1865—1954)近代散文家。字颖侯,号蔚芝,又号茹经。江苏太仓人。光绪八年(1882)举人。十八年,成进士。历官户部主事,外务部主事、员外郎、郎中,商部右丞、左丞,农工商部侍郎、尚书。后即转而致力于教育,先后创办南洋大学、无锡国学专修学校,任校长,培养人才甚多,以疾卒。长于古文,从张裕到、吴汝纶受桐城派古文法。著有《茹经堂文集》,另有《茹经堂奏疏》、《茹经堂新著》等。生平事迹见《茹经先生自订年谱》、唐庆治《茹经先生年谱续编》。茹经先生年谱续编,唐文治先生年谱,其子唐庆治1956蓝色油印本,记叙唐氏1935年七十一岁以后至九十岁逝世期间的相关行迹,谈及颇多史事。 横溪野乘,沈瘦东1961年油印本。沈瘦东(1888—1970年) ,原名其光,字瘦东,以字行,又字乐宾,晚年自号废翁、瓶翁、兰笋山人。原居赵巷崧泽南村,迁居青浦镇,50岁后定居于西虹桥,题其室为瓶粟斋,取陶潜“瓶之储粟,可见穷士”之义。18岁中秀才,后肄业于上海震旦大学。曾任县初级中学教员、民众教育馆馆员、救济院院长等职。民国16年(1927年)开始,与金泳榴、戴禹修等人一起编纂《青浦县续志》,于23年成书。解放后,被举荐为江苏文史馆馆员,1958年转为上海市文史馆馆员,1970年1月19月逝世,终年82岁。沈瘦东工诗文,擅书法,著有《瘦东诗钞》十卷、《瓶粟斋诗存》四卷、《瓶粟斋诗存续》一卷、《瓶粟斋诗话》十六卷、《瘦东诗四钞》二卷,以及《瘦东文拾》等。横溪野乘,记录青浦各种野史逸事琐见琐闻,补正史所不足。此书未见史载,亦未见他处著录,书前有编纂大意,言及此本为校样,寄出后如有错误需寄还,想来是未定之稿,流传亦少,只在师友间小范围流通。此外,或受条件所限,是书印刷不佳,字迹漫灭,间或有用油印诗集纸背印刷的情况。 其余数种亦不乏佳者,不做展开罢。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1-08 11:27:24

    1.8

    缺钱的腊八节。 2014年1月8日,农历腊月初八。偶染风寒,休息在家,顺带理理近日所得的书籍。刚才看见别人说起,说旧历腊八节,放债的要向借债的送腊八蒜,取腊八算的谐音,意在提醒对方,年关将至,欠债还钱。然后就有了一个玩笑:当下之银行是否该给每个在自己行里背负着房贷的“房奴”们送一缸腊八蒜呢?我虽然没有什么房贷的压力,但自记事之日起,似乎就没有过富裕的记忆。即便是现在工作了,依旧如此。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小俩口不会过日子,物质财富又没有丰富到相应的水品,而物质需求则超出了个人的收入。在我,最大的花销就是买书,买了又来不及看,总以为会在日后的某一个时节用到,结果就越买越多,堆积如山了。因为一直处于濒临负债状态,所以真当有好东西遇上的时候,往往捉襟见肘,无力应承,这就直接导致这几年里错过了不少好东西,就比如当下。 前两日,有朋友来,以团扇三把示余。都是晚清的旧物,来路正,东西好,品相不错,索价亦不甚昂。是他早年所得,最近要过年关,拿出来周转。自从我得知原来早先团扇多为男士所用之后,我就一直想去置办一把,但是苦于一般的看不中,好的又太贵,总未能如愿。现在,这三把先贤遗物就在我眼前,朋友允我把玩数日,再做商议。虽然眼下不是用扇的时令,但我还是不免时常把玩,妻儿皆笑我痴,可她们又怎么知道我的苦衷?拿下吧,就该是换我年关难过了,不拿吧,一入宫门深似海,再见不知是何年。不提也罢 这周得书十数册,无甚佳品。有扫叶山房本万用宝库丛书零种复本数册,内容皆为戏曲。其中有标有工尺谱的昆曲数折,倒是之前所未闻。另得南京武俊达先生致北京苏国荣先生信札数封,内容可观,另有武俊达先生讣告一,收集文化人的讣告也算是我的收藏恶趣味之一吧,之前一次一下子收藏过百,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每见即收,现已塞满一箱了,可惜这东西多少有些忌讳,只好锁在书房角落里,轻易不去打开。还有一种,是纪念昆剧传习所成立七十周年的小册子,斯时昆曲不景气,七十周年庆比六十周年庆规格差了好多,但比之当下,好歹那会还有七八个传字辈老先生在,后来的传习所八十周年九十周年都几乎听不到声音,更没有这样成册的纪念文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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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1-08 19:34:24

    1.9

    上代的馈赠。 下午,忽然一连收到好几个包裹,思来想去,最近并未有大单入账。打开一看才知道,是老婆祖上的遗书。老婆的祖上是吴地的名医,尤以治疗眼疾、伤害、白血病、不孕不育等病远近闻名,但是时过境迁,到她这一代已经无人从医,家学一脉惜告中断。最近不知是什么原因,祖宅那里在整理旧物,找到了若干祖上的旧书,留着吧,不派用场,空占地方,不留吧,似乎又不甘心扔给收旧货的。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我,整理完毕,大纸箱一装就送到我们这里。 几箱书,总有百册模样,民国书籍书数十册,其他书籍若干,除了医书外,还有相当数量的易学相术神秘学之类的书籍,其中尤以一册民国手抄的《伤寒舌鉴》最为难得。另有数册上盖有“太仓国医陆宝森”的印签,医馆地址在太仓西门外,仝诊的还有陆宝森的两个儿子陆瑞祥、陆济民。 书多难记,仅取其中若干可观者。上代馈赠,不可轻视,当善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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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1-13 21:09:27

    1.13

    奇想一种。 沪上江佩毅兄为《俞振飞诗词曲联辑注》一书事过苏州。此书为江兄新著,收录俞老各类诗词曲联百余篇,详作注解,前后凡十余万字,并得吴新雷、戴敦邦两位为之作序。正式出版之前,为慎重起见,拟先以鄙馆馆刊特刊的形式发表,征求各方意见。江兄此来,即为校对文字事。 得赠新旧书籍各一:其一为赵丽宏散文签名本《落英缤纷》,另一册是新出的中西书局本《俞粟庐俞振飞研究》。下午无事,信手翻书,见有某先生言说:“那时,不仅是苏州,江浙一带的曲友都是俞粟庐的弟子。”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不对,但是反过来想想,是不是有些言过其实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是1916年前后。在这个时期,苏州隔壁的无锡,中国早期的曲局(即后期的民间曲社)无锡曲局正准备更名为天韵社,吴畹卿任社长。这位吴老先生恰与俞粟庐同年,师从的是当时无锡唱口的大家惠杏村等,无锡一带的曲友大多从吴先生学曲。 而在江北的扬州,几年后的1925年,广陵昆曲研究社成立,曲友数十人,耿蕉麓、谢莼江为曲社中坚,可惜不知道扬州民间昆曲一脉的传承情况,不过,似乎也没有找到太多扬州曲友向俞老请益的记录。 至于上海,别的曲社暂且不论,仅就声名较大的赓春曲社而言,其成员中有相当多数是跟原苏州昆曲大雅班旦角,后为名曲师的殷溎深学戏的,赓春的老社长李翥冈,年长于俞,早年即好昆曲,晚清时即加入上海早期曲社“霓裳集”,因其擅唱曲目颇多,又能“彩串”,资历又深,被曲友们尊称为“老郎菩萨”。 而在苏州边上的甪直,紫云曲社于1925年成立,社长为严德铸,号子镕,贝晋眉先生曾评价道:在当时的清客中,艺术水平最高的除俞粟庐外,便数甪直严子镕。严子镕还能彩串,而俞粟庐不能。当时的紫云曲社聘请原苏州全福班名艺人沈月泉、沈斌泉、陆寿卿、沈盘生等兼任教师,殷溎深亦曾在紫云曲社任曲师。 至于浙江的杭、嘉、湖等地的永言、怡情、南薰、谷音诸曲社,受到地域的影响,曲社的发展也大致以自主发展为主,与苏州上海的曲友也只是偶有唱和,能师事俞粟庐的恐怕还是少数。 拉拉杂杂说这些,不是为了证明一句“那时,不仅是苏州,江浙一带的曲友都是俞粟庐的弟子。”实际上是句言过其实的大话,而是想说说我个人的一个奇怪的想法。当下,我们越来越多的听到“叶堂正宗、俞派唱口”的声音,有些前辈大腕不止一次的说“俞家唱才是昆曲正宗”。但是,我想,昆曲从昆山腔发展起,数百年发展至今,必然有很多不同的流派,或者称唱口,只不过他们中的很多支流因为昆曲的衰败而消亡。即便是在叶堂生活的年代,叶氏唱口也一定不是当时唯一的,而只是若干唱口的一支,只不过,这一支通过叶堂——钮匪石——?——韩华卿——俞粟庐——俞振飞这样的轨迹流传了下来,因为俞家父子两代人的桃李天下而最终发扬光大,而昆曲的其他分支则因为种种原因已然消亡殆尽。对于一种物种而言,一方面我们要追求优质高产,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应该关注它的生物多样性,就好比我们国家的苹果,在我的儿时,还能听到什么国光、黄香蕉、红玉之类的名字,而到今天因为味美且高产的红富士引入中国之后,那些经过千百年演变而来的其他苹果品种都已难见踪迹。昆曲也是如此。我想,在当下这样的昆曲大环境中,迫不及待的让“俞家唱”文成武德一统江湖,恐怕也未必真的符合昆曲发展的需要,更何况曾听某老先生说,俞振飞先生当年自己就曾不止一次说过,他自己的唱念有京味,学昆曲建议多向传字辈老先生学习。 一种奇想,众位看官切勿见怪为幸。 近得陈蝶仙女陈小翠之《翠楼吟草》一种。家中原有陈蝶仙家庭工业社本《栩园丛稿》二编,其中有陈小翠诗文曲稿数册,取出对勘,发现与陈小翠后来自己编辑的《翠楼吟草》有不少不同处。陈女士后来编书时删去的不少早期作品,在《栩园丛稿》多有记录,对诗文的多处修改,在《丛稿》中也保留了部分原样。《栩园丛稿》有陈氏家庭工业社自印本和上海著易堂印书局印本两种,后者存世应多于前者,不知两者可有区别,印书时的情况如何。 另得油印诗集八种,他书十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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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1-19 17:31:49

    1.19

    小买卖。 年前,跟圈内的朋友合了两单字画,赚点小钱过年。说来也巧,苏州某大户家里新买的别墅要装修,清出一打祖上留下来的好东西换钱,正好接手的朋友手头也紧,就鼓动我和他合伙。合伙归合伙,丑话说在前头,出钱一人一半,赚钱也一人一半,赔钱算他的。 前两周的周六,跟着朋友到大户家看东西,果然是闹市中的雅居,别有洞天。大户的祖上是前清的名家,与江浙的不少大家都有往来,藏画亦多,其中不乏吴湖帆、陆廉夫之类的大家。早年被收走不少,后来又大部分发还了,后人有了这点家私,只要偶尔拿些出来,就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好东西自然不卖,要卖也非善价不售。这次清仓的是些晚清民国一般的名头,立轴册页长卷小品都有。字画方面,我是外行,只好跟在朋友后面凑热闹。大户跟朋友相识已久,彼此熟稔,拿出一幅字画,讲点作者的名头,说点旧时的掌故,然后报个价钱,朋友也不还价,只展开看看品相,要的放在一边,不要的包好放在另一边。事后,我问朋友,为什么不还价?朋友坦言:卖的比买的精,市面上能卖多少钱,彼此都清楚,大户已经按着市场的常价给你留了利润了,还价就坏了规矩,断了以后的生意。东西拿回来,我先拿去一把成扇,是沪上某琴、曲、画皆精的大家所画,因为是第一手资源,价格较行价低了不少,剩下的东西托朋友全权做主。这批东西里,有扇有画有字有团扇,名头大多是圈内耳熟能详的人物,好在是第一手的资源,故而多少都有些赚头。 销售的渠道,最好自然是拍卖会,说不定一件东西逮上两个买家抢,能卖出想不通的高价来,但是也有低拍的风险,加上拍卖会大多在年中进行,等待时间较长,所以除非是非常好的东西,否则轻易不送拍卖。其次的渠道是卖给公私的收藏机构。一般来说,卖给机构能卖出好价钱,因为卖给公家就等于这件藏品将不再流通,而且还要承担发票之类的费用,所以公私收藏机构的价格一般会高于市场价。剩下的就是放在画廊、古玩店寄售,这是快进快出的路子,每个店铺都有一些熟客,店主也会根据客户需要按需通知客户,每个店铺之间也会互相窜货,所以从这样的店里销售是最为快捷的。但是也有弊端,就是彼此了解行情,每一道买手都只能赚到自己这一道程序的收益,发不了大财,也亏不了大本。至于其他,买卖的渠道还有很多,不能一一详述。 因为临近年终,字画古玩店的买家和卖家都在操心过年的事,故而我们对于能够很快卖出结算不抱什么希望。不过,运气不错,东西上市之后,反响不错,只两个礼拜,就接到朋友的电话:结账。因为是快进快出,赚钱就不太多,好在时间短,利润尚可,比起坑爹的银行理财和我更加搞不懂的股票基金,收益还是靠谱和丰厚得多。说实话,对我而言,赚钱是其次的事情,毕竟,对于字画,我既是门外汉,也不太提得起兴趣。能赚自然很好,赚不着也不至于赔什么本。我只是喜欢这样的经历,可以借此了解一点古董行里内幕的故事,可以过手一些平日看不着的好东西,然后就是能结交一些有趣的朋友,有这三条,吾愿足矣。 上周,接到鳄鱼兄的消息:新书《小鲜集》付梓,寄赠一册来苏州。可等等久久不到,一查地址,竟然因为快递的一字之差,发到了张家港去。好一阵折腾,总算在数日后拿到。台版的装帧自然不错,内容更好,说的是“食色生活”。这两日一有闲暇便启卷阅读,颇有心得。这样举重若轻的轻松文字,确是非到一定境界者不能写出的。 另得油印诗集三册,他书数本。无甚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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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1-27 23:16:45

    1.27

    年前,收官。 早早就不再买东西了。一来,年关将至,俗事不少;二来,卖书的各位似乎也已经赚得个盆满钵满,无心恋战,早早准备回家去了。单位定点的盒饭店年前半月就停止营业,常去的书店虽未关门,但已更新很慢了。在年味渐淡的当下,看他们忙碌着准备回乡,反倒给我带来些许的年味。 回乡前,紧办了两件事。 一件是江佩毅先生《俞振飞诗词曲联辑注》的征求意见稿,以我们单位馆刊的形式印成了铅字。江先生是个认真的人,从他撰稿、校对、配图等方面我都可以感受到他对于这本书的重视。序言是由吴新雷和戴敦邦两位写的,文中对江兄治学颇多赞誉。原书大约有近十五万字,因为篇幅原因,省去附录数万字,留下十一万字多,收俞振飞先生1940年以后的诗词曲联百余首。馆刊印了三百册,校对、排版都颇费精力。更喜有戴敦邦先生的题签、绘画,就加印了一百页封皮。去掉封皮,就是馆刊,应付上面的检查,加上封皮,隐去原封面,就俨然是一册16K的书,这是我的主意,希望以后可以通过这个平台,利用这种方式,能多印刷一些有意思、又一时不能出版的东西。真要是以后这些书能够正式出版,我们这区区三百册杂志,倒成了初印本了,过个几十年,这或许就变成书坛的一个新典故。遵江兄嘱,留了十册未切,说是毛边,毕竟有些牵强,但反正是自家印的,玩玩也好。 第二件事,是去了趟扬州。扬州,我是一向乐意去的。有时候,就是为着吃那一口浓香四溢的包子,我也愿意开个车,跑上两三个钟头,晚上住上一夜,早上吃完包子再回苏州。最近一直想去,但是总因为诸事未备而未能成行。上周,接到领导的指示,周日驱车去扬州,当天来回,拜访久闻大名的车锡伦先生。车先生是赵景深先生的高足,早年研究戏曲,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在扬州开始研究宝卷,用他的话说,戏曲是主业,宝卷是业余爱好。

    老先生住在瘦西湖旁扬州大学边的一间老房子里,房子不大,书不少,旁边似乎还有一间藏书室。车老今年八十多岁,身体尚可,只耳朵稍有些背,不过思维清晰,声音洪亮,丝毫看不出是经过两种癌症的折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的人物。我们此来,是想请车老为我们的宝卷写序,但是车老看了我们的工作,觉得还有不少可以补充的地方,也就不仅仅满足于单单写序那么简单了,他愿意给我们的书做编审,甚至可以参与到我们的编写中来,为我们承担审定宝卷版本等工作,这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车老对我们如此青眼有加,其实也有历史原因。八九十年代,车老编写宝卷全目的时候,曾遍访各地宝卷收藏机构,在苏州访书时曾来过我们单位,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未能深入研究,以至于宝卷全目中涉及到我们单位的内容存在颇多舛误,所以,这次我们登门造访,老先生也一点不客气,牢骚照发事照做,很快就商定今年开春要来苏州小住,专门来解决我们的问题。在将近三个小时的会谈中,老先生给我留下最新印象的是,虽然八十多岁高龄,但是车老熟练掌握着电脑的操作,连笔记本的系统都用的WIN8系统,word里查找检索剪切替换之类更是熟门熟路,这和很多同龄的老先生们大有不同,他看了我们的部分手稿,甚至还联想到我几年前在豆瓣上发过了部分内容,这让我不由有些诚惶诚恐起来。老先生极健谈,也愿意和我们谈,要不是因为我们第二天有事要当夜赶回,不然他势必要抓住我们聊一个通宵,在我,也极愿意听他说些掌故旧事,可惜时间有限,只得匆匆告辞。 到扬州,照例过种墨园,见新印信笺数种,既有宣纸印笺,亦有早先宜品文房的新品,照例每样拿了数种。粗粗看了新印的宣纸花笺,一板一眼,有些拘谨,不似前人印的洒脱飘逸,看来,他们将来的印笺之路还很漫长。

    周中,老爹电话来,说最近某处在编写当代藏书家的事,约稿约到他门上。他让我统计一下苏州的藏书,挑好的给他壮壮声势。藏书家,本就是个虚名,不过是旁人吹捧你又找不到其他形容词时的虚言,多不足喜,少不足忧,实在不必太过在意。藏书也是一样,多又如何,少又怎样,分个高下又如何,更何况,藏书不比夸富,书本里的事哪里是可以量化统计的呢?记得我还在读高中的时候,老家曾搞过一次藏书家评比,老爹大概是排着第五,加上现在这几年的经营,再算上我的这点家私,大概也不至于落于人后吧。从我记事的时候起,老爹就是个买书不倦的人,有时候甚至有些疯狂,即便是我,也有些不能理解的地方。不过好在俺娘贤惠,不跟老爹计较,平日勤于收拾不说,甚至还肯为家里那堆旧纸专觅一处地方存放。在我,虽然也买书,但比我爹已经收敛不少,更幸运的是,我买书的这件事能得爹娘熏陶,岳家理解,老婆支持,才惯得我一年薪水全交还不够,还要想方设法挪了他处的钱粮才算完。不过,有一点,我很佩服我爹——即便是在工作极繁忙的时候,他也每天雷打不动看书不少于两小时,这才有了他数十年间十几本书的成就。相比之下,我真是自惭形秽之至。 粗粗理了苏州的藏书,明清刻本若干,民国本数百种两千册不到,其他藏书大约有个五六千册,这差不多就是我这十年,主要是近五年中攒下的家私。这几日,挑好的理个书目发回老家,且充作老爹苏州别苑的藏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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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2-09 14:33:42

    2.9

    沉重的收藏品。 生老病死,本是人生的常事,谁也逃不脱。死字,一向为人所讳言,即便不得已而谈及,也会用各类看着不那么忌讳的字眼避讳之。只是,死,无论你是否在意,它其实就在那里,各有定数。因为中国人对于死的避讳,或者说人本能的对死的避讳,所以关于死的收藏品大概也一向为人所忌。当然,偶尔也会有个把不信邪的痴人,请些冥器回来装点书房卧室,要不就是像我之前听说的,苏州某地的土豪图书馆拿发掘出来的陈年楠木棺木板做书箱,这些是异类,不敢苟同。常见的关于死亡的收藏品,还有诸如墓志铭、遗书、挽联之类的,除此以外,最常见的恐怕就是讣告了。讣告,不知是何时发明的了。曾见过新星出版社所出的一本书,取名叫《先上讣告,再上天堂》,内容不详,仅就书名而言,似乎就足以引人幽思。想来也是,似乎再怎样了不起的人物,都敌不过一个死字,真到了那一天,讣告是薄薄一页纸也好,或者厚厚一册书也罢,对于逝者而言都已不再有意义了。斯人已逝,身后事且随后人评说罢。 总在五年多以前,从网上购得第一批讣告,有百余份,因为关注的人少,所以价甚廉。想来,大概都不愿触这个霉头吧。(又曾听朋友说起,早年苏州某名画家过世,遗体告别仪式上名家书赠的挽联甚多,后来散失出来,虽然名家如云,平日里都是一纸万金,但因内容尴尬,价亦不高。)此后,偶尔也会看到一些戏曲界文化界的前辈的讣告,价都不高,间或收之,几年积累下来倒差不多有两百余纸。昨日回家收拾,整理出来,一页一页用文件夹夹好,倒也有四大本。 这批讣告的时间大多集中在1976-1990年之间,尤以八十年代前几年为多,其中最为著名的一份内容是参加朱德同志追悼会的,其余还有很多当时赫赫有名的人物,很多都只是我们在这史那史上才能接触到的先贤。按照那个时代的体例,一份讣告,有时是由家属发出,有时是由单位治丧委员会发出,一般是薄薄一页纸,告知追悼会的时间地点,讲究一点的会附带一页须知,写清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偶尔还有附一份逝者的生平、当日可能宣读的悼词,极少数还附有一份召开追悼大会的申请及上级同意召开的批复之类,如果事后还能再各大报刊上发一则消息,让别人给写一点纪念的文章,那就更能彰显逝者的荣耀了(抑或者是生者的荣耀)。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因为一些人受到之前影响,逝世后并未及时召开相关的仪式,甚至只是草草了之,所以在八十年代的最初几年,会有一种新的形式纪念,即所谓的骨灰安放仪式,这大概也是那个时代的发明之一吧。 2000年以后,特别是最近几年,随着通讯技术的发达,似乎告别仪式的形式也有了些许变化,讣告的出现频率也越来越少,也许再过些时日,这些略显沉重的收藏品就该进入历史博物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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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2-16 19:40:26

    2.16

    书,书,书 先说老爹的《草泽英雄梦——施耐庵》出了。年前就有消息了,一直没有拿到样书,最近样书到了,蛮好,至少看装帧还行。之前文化部开大会的时候,许了多大的愿,现在看看能兑现多少?听说网上这套历史人物的书卖得也还行,后面还有第二批吧,老爹最近又开始倒腾着想写罗贯中了。反正,老人家自个儿高兴就行。 又说,上周五苏州日报的大记者前来垂询历年平江晒书会的事,说是为了一年一度的“阅读节”的事,我给好好的吐了一地槽。这种一年不如一年的鬼晒书会,不搞也罢,省得丢人现眼。两下闲聊,发现这位大记者也是买书爱书的前辈,主要收家族相关及苏州地方文献,之前估计还在孔网上碰到过,世界真小。另,上周五,猫空的老板路过,进来闲扯,想起当年一起打羽毛球,这才几年功夫?人家都家大业大了,咱还在原地踏步踏。 再者,说最近拿的书。1945年10月前后,因日本侵华而蓄须明志的梅兰芳先生重登舞台。因为久疏舞台,担心京剧里一些卖力气的折目上不去,经俞振飞先生建议,由二人合演昆曲。演出之前,剧场方面(一说是上海的京昆爱好者)特意为梅先生复出演出印制了唱词本,内容则引用了振飞先生之父俞宗海先生的《粟庐曲谱》的部分折目,此即《粟庐曲谱》最早的抽印本。这批抽印本共有四册,分别是《游园惊梦》、《奇双会》、《刺虎》还有《思凡》与《断桥》的 合订本。每册封面有梅兰芳先生书写的题签,并盖有梅先生的印鉴(网上偶尔有些品好且无印鉴的这种曲本,疑似伪本)。内容版式多以白纸线装石印为主,但有断桥一种则为珂罗本印刷(个别印本中断桥之前亦有梅先生的印鉴,大多数无),书后还附有徐凌云先生的序言(很遗憾,徐序再也未曾出现在后来两岸印行的全印本中,不知何故)。这种小册子因为是演出唱词本,所以印数有限,且后来梅先生演出昆曲亦少,所以时至今日存者寥寥。寻诸网络,在有记录的最近八九年里,仅《思凡》一种计,前后不过出来过十本八本,四种俱全更是难上加难(最忌出现过几次,但是从印本质量看不排除是后印的伪本)。上周,有朋友电话来,说收到一批粟庐抽印本零本,还有其他一些戏曲书。我大喜过望,也顾不得其他什么书了,直奔主题:把粟庐都给我吧。到地方一点数,竟然有二三十册,除去卖家自留的几册,剩下的全部拿走,很好,很开心。回来,给老婆一汇报。老婆问:要这么多干什么?是哦,要这么干什么呢?随便,朋友里散散也好。真送网拍了,怕是价格就贵了。 上周另外拿到了一册好书,是同治十二年编的一册《菊部群英》。此书似有白纸本和竹纸本两种,我拿到的是白纸本。此书是私印本,印数无多,出版之时就很难买,网上似乎也没有看到同样的版本。它是研究清中期京城戏曲发展的重要史料,民国似乎影过一次,台湾也刷过,不过底本用的是民国本,大陆这边不知刷过没有。默默兴念,今年如果有条件,咱就给它再刷一次,朋友里散散。 周六,单位值班,偷溜到粤海,看看行情。一早过去,稀稀拉拉三五个摊。没什么东西,大家都在观望,说是因为摊位的价格没跟市场谈拢。即便是这么糟糕的行市,我竟然也买了一打菜谱、诗集和杂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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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2-24 22:18:27

    2.24

    夜阑人静,长话短说。 近来身体不佳,眼睛和颈椎都不太给力,大概是因为上网过度之故。本想早早关机休息,不想,一篇短文就写掉了两三个钟头。长话短说吧。 得书数册,有民国铅印诗集一,早期上海乐天诗社诗讯七册,早期友声诗社诗讯一册,杂书数册。费金七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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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3-03 19:33:27

    3.3

    一周得书记录。 周中去了趟上海,买了一堆大部头,回来发现,贵了。 诸书之后,有套酒牌,蛮好。有册《纪元编》,小开本的,跟家里的大开本作伴。 有本《中国现代戏剧总目提要》,买贵了,拿回来对了家里藏的戏单。准备做些增补。 去年给报社爬了三千多字的格子,稿费来了,三百一,靠这个活,早饿死了。 没事。少说话。天黑。少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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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3-06 14:45:56

    3.6

    奇书过眼。 三日里入书近五十册,其中可称奇书者,其实寥寥。 上周,在网上,看全套四十三册善本书目卖到了五六千,单册过一百四,然后搜罗了一下,发现还有单册不到四十的,赶紧拍了一函子部,一函丛部,加上原有的两函集部,还差经部和史部。当初在上海买到了集部,后来发现买贵了,所幸又买了一套,平摊了成本。当时只是想着我想了解的内容多在集部,有集部也有够了,现在看着成套的价格飙涨,也按捺不住了,赶紧凑全了事吧。 周二有书商来苏,扫荡了他带来的书籍。先是拿了一批菜谱,后来因为没有零钱,索性把普通书都买下了,厚薄不论,十册一百,免找。又看见他车里还有一包线装,说是早年收了,放外面寄卖的,开价太高,一直卖不掉。我翻了翻,问了问价,平下来价格还行,一枪打。里面有些俞曲园的春在堂印本,一些道光、同治、光绪的刻本,书品还不错。 上面都是一般的东西算不得奇书。奇书在下面,可惜,只得寓目,不得染指。 先有《云锦七襄》一册,民国印本,未见史载。书口下端别署“丽则丛录”四字,不知何意。“云锦七襄”大概是说的是似织女编织的云锦一般优美的诗文,而“丽则”二字,大概也是美丽典雅的诗文之意。其书所收多为晚清民国的诗文,其中有或为绣余吟馆主人所编的《云锦七襄》,古歙潘希武的遗稿《情天帆影》十章,以及上海黄协埙的诗文《逝水吟》,都是未见载录的东西。且此书之奇在装帧,版式参差,内容杂乱,似非刻意装订而成的,但仍是原装原裱,书前有题签,书口有牌记,又不像是随意装订而成。 又见《白话西厢演义》一套。此书之妙,不在西厢记本身。它是一部稿本,按序言看,它是一位化名古曲阿梁陵居士的先生在1930年根据西厢记戏曲本翻译而成的一部白话本。此书与常见的西厢记戏曲本不同,不知是否与馆藏的《白话西厢记》一书有什么渊源。单就目前情况看,似乎是一种未见史载的版本。 又见《弔琵琶》手找本一册。是书小巧可人,但一笔一划抄写精美,当为晚清民国时物,但未考其来历。 最后一册,才是这些书中最为奇妙的一种。书名《三声泪》,有晚清印人胡钁的题签,书前有灵荷散仙序,三秀阁题句,正文是署名《冰茧馆别集》的院本三种,茧客填词,忆园论文,三种分别为《春明梦痕》、《菱镜倩影》、《青樽剩文》,书末署戊申七月稿。如以胡钁(1840—1910)的生卒年月看,此书题签应在光绪三年(1877年),考虑到题签不应晚于稿本成书之年,则此戊申年,或为道光戊申年(1848年)。回头遍查单位典籍,未见有此《三声泪》者,难道是孤本手稿首现人间? 可惜价高难得,先暂且借来,把玩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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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3-17 16:36:06

    3.17

    吃苍蝇。 吃苍蝇,顾名思义,自然不是好事。在故乡人民流传的段子里,淮安(或者淮阴)人发明了八十分(又名拖拉机、升级),而盐城人制定了国内通行的打八十分的规则。是与不是,暂且不论,反正在盐城,牌类“运动”是与日常生活紧密相关的,甚至有无牌不成宴之说。与早些年风靡全国的“八十分”一起应运而生的,便是对“吃苍蝇”三个字的新解:打“八十分”时,因为没有按照规则出牌而出现的错误。这跟买书有什么关系呢?听我慢慢说来。 上周某日,在网上买了几本新书,书不贵,八册七十。从北京发苏州,店家开了四十元的快递费。嫌贵,总觉得对方多收了,估摸着店家不肯改挂刷,就要求改顺风速递邮费到付。这周里收到书籍,邮费收了五十七。早知道,还不如就按四十交呢。——此苍蝇一也。 收到书的当日,顺道去十方拿网上订的书。很便宜,一册民国民间融资的标会资料,又拿了一套两册民国本的《牡丹亭》,三册不过一百元。店家正忙,无暇替我取书,我就趁着无聊翻起墙脚的那堆不全的民国线装。三一挑,倒又拿了几本,一算价钱倒比定下的书翻了三倍。本来还觉得这周守住了钱包,没多花钱,一不留神,钱就跳了槽。——此苍蝇二也。 临走,看见店家准备拍照上书,有一册《现代五百家圆圈诗》。一来是觉得这圆圈诗的名字起得有趣,二来是在上面看到乡梓的作品,想拿去做个资料。一问价,算不得太贵。一时气血上涌,迷了心智,竟然没有还价就拿回来了。回头一看,多花了一百。——此苍蝇三也。 今年拍卖的“春天”来的比往年更早些。才三月,各家的图录就纷至沓来。先来的,竟然是香港新亚,居然比去年来得还仓促,15号拍,7号才到,完全无视往年五月、十月开拍,提前半月派图录的惯例。如此着急忙慌的,叫人想去都来不及办通行证。只好作罢。紧接着北京一溜儿发来五六家,都赶着3月22日那个前后,态度不错,但是看中的东西却实在寥寥,估摸着还不如下月中的北京书市吸引力大。 顺便抱怨一下最近的上海国拍。自从国拍原先的古籍部大部分跳槽去了工美,现在的国拍古籍部简直可以用“令人发指”来形容。偶尔来一发,图录印制粗糙不说,用地摊上收的2.4元固定邮资封投递也不管,最叫人受不了的是居然舍不得多付三元的挂号费。又碰上我这样不常看信箱的人,常常是一本图录寄到两月我才看到。听朋友说,现在国拍的东西价格都不高,是捡漏的好去处。我既懊恼摊不上那便宜事,也为那些糊里糊涂送了拍品去国拍的卖家担着半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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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3-25 18:57:03

    3.25

    得书纪略 近来,身有贵恙,多半的时间都在床上养病。一周下来倒攒下来了三十四册书。其中,得台版赠书《馨庵词稿》一种,附碟两张。购菜谱数种,油印本数种,另得低价民国书数册。其中有一种油印本,是陶元珍先生1940年在重庆任教期间写的《张江陵书牍诗文解题举例》。此书似未有刊印本,国内在重庆图书馆内有藏,他处似不多见。 上周,做了两单小买卖。一是替苏州过云楼的后人、昆曲大家顾笃璜先生甩卖他87年出的《昆剧史补论》一书。这书的内容,见仁见智。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昆曲凋零,堂堂苏昆也一度有关停的议论。在这个时期,顾笃璜先生所写的《昆剧史补论》一书,和当时差不多时期的《昆剧发展史》、《昆剧演出史稿》一样,既是那个时代对于昆曲研究的重要成果,同时也极具那个时代的历史烙印。可能有些观点现在看来已经过时,有些观点今日看来仍非常符合实况,单就一本昆曲资料书籍而言,仍不失为一部值得一读的书。可以肯定,强过时下若干人的若干书。此书1987年出版,至今已经二十几年,当年印书无多,如今存世亦少,即便是在苏州,也难得买到。这次,在顾老家里发现早年的存货若干,顾老也有意让这些书流传开来发挥作用,所以委托我们代为销售。只在豆瓣发售,价格也定到了相对较高的位置,不曾想,豆瓣的朋友们帮忙,一个晚上时间就订出了五十册,到第二天就有将近七十本售出,连原本并不看好本书销售的顾老都大呼意外。另一单,是委托朋友甩卖了一些早年收集的线装本,价格还行,算是收回一点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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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3-30 20:59:13

    3.30

    得宝记。 周五,淘宝“器曰”店的大佬过苏州,和我相约在观前的“慢书房”。“慢书房”的幕后老板听闻我们的“莅临”,急忙到店迎接。三人青梅煮酒论天下,高谈阔论,宾主尽欢…… 写到这里,忽然觉得一阵鸡皮疙瘩起。往简单里说,其实就是上周五,我上上届的学长某来苏州,和我相见于我上一届的学长某的书店里。来苏的这位学长,毕业后到了扬州日报,后来不知怎地开始负责扬州日报社的古籍影印部门的相关事宜,再后来就自己下海,搞起了自己的古籍印刷。在苏的这位学长,毕业后在地产公司做销售策划,后来有了自己的公司,再后来脑子一热开了一爿小店,兼职卖起了书和咖啡。只有我,毕业至今, 颠颠倒倒糊里糊涂地还在做着第一份工作,虽然也业余做点跟书相关的事,但总不如这两位这般举重若轻。 学长来苏,我拜托他帮我几件事:1、去年印的昆曲谱笺想量产;2、手头有几种晚清民国的信笺,想复制出来玩玩;3、过手了一套手稿(据信为海内孤本的道光手稿本《三声泪》)、一种刻本(之前买的那册版本较早的《菊部群英》)、一种珂罗本曲谱(一直想印的那套《昆曲集净》),想各印个三五本,百十本,两百套出来。之前一直找不到靠谱的的合伙人,现在总算有了去处,等报价。 周六,接到电话,有个相熟的卖家打电话来:有货,速来。驱车半小时,到他库房,一麻袋东西等着我。 谁家的? 沪上复旦上戏的教授,叫余上沅。 哦?什么价? X000元。 太贵,X000元。 太低,涨点。X000元 好,成交。 赶紧一麻袋拉上汽车,回家顾不上吃饭,就开始在车库里铺开整理。垃圾多,好东西少。十几册一般的书,若干油印本,若干手迹资料,还有一堆杂志。把有价值的理个几十斤放车库里待整理,无价值的三分之二“毁尸灭迹”。说来也巧,周日在十方买了一册《余上沅戏剧论文集》,一一对应,颇多收获。 余上沅(1897-1970)湖北江陵人。中国戏剧教育家、理论家。湖北江陵人。生于1897年10月4日。1970年4月30日在上海逝世。1912年入汉口文华学校,毕业后升入大学部文科学习。后经胡适、陈独秀介绍,转入北京大学英文系攻读西洋文学,1921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英文系。1923年留美学习戏剧1925年归国,在北京组织"中国戏剧社",后在北京美专(后改北京艺术专科学校)开办戏剧系。1926年秋,余上沅任上海光华大学、暨南大学等校教授,并与徐志摩等筹办新月书店,担任编辑兼经理。1928年冬,复受北平中华教育文化基金会秘书之聘,兼任国立北平大学艺术学院戏剧系教授,并业馀组织北平小剧院。1935年陪同梅兰芳赴苏联访问演出。继赴西欧各国考察戏剧教育。1935年秋,国立戏剧学校在南京成立,被聘为校务委员兼校长。1941年剧校改名为国立戏剧专科学校。余上沅一贯遵循蔡元培的治校经验,延聘有真才实学的教师任教。同时宣导教师科研活动,率先写了《表演艺术大纲》、《导演艺术大纲》和《舞台设计提高》等文,对于建立正规化戏剧教育制度和培养戏剧人才,做出了卓越贡献。抗战胜利后,国立戏剧专科学校迁回到南京。1948年秋乘赴英讲学之便,去捷克斯洛伐克出席了国际戏剧协会第一届年会。1949年初返国。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受聘于沪江大学任教。后转身复旦大学。1959年调至上海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任教,编写了《西洋戏剧理论批评》、《戏剧概论》诸讲稿,还翻译了贝克的《戏剧技巧》等名著多种。 目前所见有余先生民国时期所写的《中国话剧运动四十年(1899-1940)》手稿一部(未见著录)、1961年《资产阶级全盛时期的戏剧》手稿一部(未见著录)、1964-1965《外国戏剧史专题讲座讲课大纲》手稿一部(未见著录)、1962年《贝克编剧技巧介绍》手稿一部(1961年上戏曾编印《戏剧技巧》摘译本,不知和此本差距多少),1956年廖可兑《西洋戏剧史》手稿一部,1963年《西欧戏剧理论》手稿一部(《余上沅戏剧论文集》记载1954-1963年期间余上沅在任教期间撰写大量讲稿,此为其中一种,均为公开发表),另有《易卜生玩偶之家分析》签名油印本一册。只此数种已可算是收获颇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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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4-07 14:58:16

    4.7

    一生一次的纪念。 上周四,外出途中路过琴川,购书书中,费金颇巨。盖因其中有民国日记一册。日记的原主人叫张熊林,苏州人,是民国苏州城内的大华旧书店的一名伙计,1938年前后赴沪拓展大华在上海的业务,同时兼顾上海听涛山房的部分业务。当时,他还是一个年轻的少年,二十多岁,尚未成亲,日记记录了他1940年7月至1941年7月之间的一年时间中每天的经历,记录了他的喜怒哀乐,记录了他的日常琐事,记录了他过眼的、过手的和听说的书界故事,其中谈及当年藏书界的大佬郑振铎、潘景郑、顾廷龙等,往来的都是陈济川、郭石麒、金颂清等旧书业的前辈,也兼论一些当时的时事,颇有史料价值。可惜,此为日记的第三本,没前没后的,八开的大账本只记了区区六十页,相校之下,价格就颇昂了。索价千元,还价半小时,仅便宜了百元,还是以其他书籍充抵的。买完之后,就很诚恳的向老婆承认了“错误”。 周六,扫墓,半日辛劳,越发坚定了我不在大小长假出门旅游的决心。下午,有朋自沪上来,亦是为扫墓事,取走我之前买下的民国戏单,价格较行价低去一半。同去十方,买菜谱一打,刚准备回程,朋友抽出一个卷子,打开一开,倒是一份民国的结婚证,是沪上名家王柳影夫妇所绘。王柳影,浙江湖州人,1917年生。初习西画,后从郑午昌习中国画。1947年曾任上海市画人协会常务理事及美术茶会干事,1950年被聘为苏州美术专科学校沪校国画专修科教授。曾有年画与连环画出版。擅人物、山水、走兽、花鸟等。绘画在传统基础上吸收西画技法,所作清新活泼。在民国时期,王柳影、陈素云夫妇的柳影美术画社制作了大量手绘结婚证,成为当年沪上青年恋人步入婚姻殿堂时候不可或缺的一种爱物。现在,偶尔看到的使用过的柳影夫妇绘制的绢本结婚证,单页动辄一千大几,如果有名家征婚落款更是价格不菲,但是如今日所见的空白结婚证倒是颇为少见,索价亦尚可,当即买下。本想裱个镜框送给新近要结婚的朋友,可老婆看见了也喜欢非常,非要留给女儿做嫁妆。转念一想,何不以此为借鉴,做些类似的产品呢?回想当年,我结婚的时节,一直想印制一种私人的宣纸本婚礼请帖,可惜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如愿,至今颇为遗憾。现在各方面条件都颇为成熟,为何不能制作一些给当下准备结婚的朋友们呢?可惜,这样的纪念品是不可多用的,只当是一生一次的纪念吧?绢本手绘结婚证,宣纸水印结婚请帖,想想也蛮好玩的,说做就做! 最近还忙活了一件事。就是准备小范围试印三种宣纸线装书。第一种,戏曲手稿孤本《三声泪》,最快可在月底问世。http://www.douban.com/note/3430425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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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4-12 22:06:02

    4.12

    戴敦邦先生来苏。 总在三五年前,或者更早些的时候,单位之前的某任领导拜托沪上的戴敦邦先生为鄙馆创作一幅绘画。去年下半年,戴先生托上戏江佩毅先生转达,说自己年过七旬,视力退化严重,作画颇有些吃力,但一直惦记着当年的托付,遂决定将之前为俞振飞先生诞辰一百周年纪念所作的五幅画作捐给鄙馆。去年年底,我们在上海戴先生的工作室里看见了那五幅画。戴老让我们将画作拿回,却并未提任何要求。画作拿回苏州以后,向领导汇报了相关的事宜,之后我和江佩毅兄商议,在次年的四月十三日,也就是明天为戴敦邦先生的捐画搞一个捐赠仪式,顺便庆祝戴老一手创办的上海田笙昆曲社成立十九周年。此后的小半年时间,仪式的事一波三折,但最终还算顺利。明天一早,戴老和田笙曲社的社员们将由沪赴苏,参加下午二点在中国昆曲博物馆举行的捐赠仪式,同时,我们还有幸邀请了江苏省昆剧院的李鸿良、计韶清、王斌等资深昆曲表演艺术家及单雯、张争耀两位优秀青年演员来苏参加祝贺演出。听说戴老要来,好几个书友跃跃欲试,准备明天拿书来签名。希望明天一切顺利,希望明天天气晴好,希望明天门槛别被踏破…… 周六下雨,原计划搬书房的事又延期。真折腾。中午去十方,蒋兄刚从上海回来,据说收了四五万的货。翻捡一遍,挑书数种。其中有两册上古八十年代影印的线装宋本。说到宋本,自然是藏书界的极品,平生只见过宋本《锦绣万花谷》一种,另外还在拍卖会上见过一次宋版残叶,这等佳物自然非我等可以染指,能看看影本就算不错了。宋本难得,所以每册宋本的背后都有一段独一无二的的故事。比如这册《三谢诗》,是现存三谢诗文最早的本子,堪称孤本,明清时即经邵弥、蒋杲、黄丕烈、汪士钟、杨绍和等名家递藏,后归大连图书馆,最后不幸流落他国。这次所见的《三谢诗》,虽是影本,实际上是三十年代日本人影印的珂罗版毛样,涵芬楼早年曾经想以此为底本进行影印,但未能如愿,直到八十年代才由上古进行了影印,一印四千七百册。又如这册《杜荀鹤文集》,是上古藏宋蜀刻本唐人集丛刊之一。蜀刻虽然在当时算不得最佳,但保存至今的还是十分罕见,珍贵异常。此集的原本曾经明代毛氏汲古阁藏,清初由毛家流出,辗转归于季振宜,再后来入藏上图,也算流传有绪。此书买回家派什么用场呢?就着宋本的影件,印些花笺可好? 另有沉吟阁诗选一种,是金圣叹的集子。之前还拿到早年签赠诗词集。顺便一说,据说《三声泪》的样稿出来了,准备下周去趟扬州,不知到手效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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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4-17 21:19:17

    4.17

    《三声泪》看样。 上周末,戴敦邦老来苏,同来的还有田笙曲社的一行人,不少都是苏沪知名的人物。活动很成功,省昆的三位院长带来的《教歌》一折尤其让人激赏,可称今年所见最好的一折戏。戴老一来,闻其大名前来求签名的自然不少,戴老兴致很高,签得不亦乐乎,慕名而来的各位大多满意而归。上戏的江兄来,带来了早年所出的《昆曲曲牌范例集》(南套、北套)的锦面精装本。此书印数甚少,只印800部,多为普通精装本,锦面本更少,只在馆里见过一次,一直想弄一套来,总算得偿所愿。 周二,驱车赴扬州,参加曲友的婚礼。同席的有扬州的多为知名曲友,见到了广陵琴派的曹华老师,空谷幽兰曲社的孟瑶女史。长一见识:曾在本馆见有信笺一组,笺上拓印了昆曲内容的印章和边款,一直不知此物的来源,只知是扬州某曲社所赠,多年来遍问扬州曲友,但因时隔十数年,知者甚少,今日问过孟社长,才知是空谷幽兰曲社一周年所印。 又去“器曰”店的工坊,八十平米的地方,摆满了正在印制的线装书。在会客的一间里,看到了我委印的《三声泪》的样书。第一感觉不错,细看下来,还是有些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成书的比例问题,因为没有告知原书尺寸,所以版心有些放大;再者,原书是手稿,有四处文字因为修改的缘故,被抠去了,致使背面的文字影印到正面来。征求了朋友的意见,准备把成书尺寸放大到十六开的模样,而版心尺寸照旧,这样就会做成一本天地宽阔的小版心书。次日回苏,将修改意见汇总,反馈扬州方面,希望尽快确定样本,开始印制。此书首批印制三十部,估计成本应在四十七八上下,从成本看,算不得便宜了,但是比之新印本动辄几百上千的价格,自己印还是比买别人的便宜不少。在器曰,看到他们新印的《毛诗品物图考》和刻本的影印本,说来也巧,我前一日恰也买到一种,是宣统年扫叶山房的印本,与此本不同,正好带在身边,器曰的小舟兄索性让我把书放在他处,准备留一份扫描件以备日后使用。 次日回苏,顺道去了趟溧阳,下午应邀去当地一位收藏大家家里“见识”一下。所谓隔行如隔山,所见都是好东西,但是皆非我所欲也。 得书近四十册。中有《别号索引》一种,虽为民国三印本,但却薛明剑先生的旧物。另有吴县文史资料若干,溧阳程兄赠书若干。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4-22 22:55:37

    4.17

    让你冲动消费! 数月前,有个朋友在苏城下面的一个小镇里开了家旧书店,因为没有充足的货源,就让我拿些旧书过来“撑撑门面”,我就理了几箱复本暂时支援一下他。因为是为了撑门面,所以定价都较市价高出甚多,原本不指望能卖出去,实际操作起来,每月倒也有千把块的进项。谁料,最近峰回路转,先是月初,有人来把他店里高出市价一倍的民国旧书一扫而光,让我们都大呼意外,今天,又听他电话里说,竟然有人把我寄售的所有书籍全部买走,粗粗算来,这个月在他店里倒卖掉了五千多的书了。今天来买书的那位明言自己买回去也是不看的,那他应该去新华书店买新书啊,买我的旧书算怎么回事呢?百思不得其解,只是隐隐觉得卖人家这么贵的价格实在有些过意不去。算了,我本也管不得别人的冲动消费。 其实,管不住冲动消费的还有我自己。听说这个月平添了五千块的进项,马上就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下午,到相熟的师傅那里看之前仿制的一批铜镇纸的样,正事办完,相熟的师傅神秘兮兮的把我拉到一边:“我留了一样东西给你,你肯定喜欢的。”难道是书?谁知不是,竟然是一柄拂尘。他又说:“最近觅得一批马鬃,质量甚好,难得有这么长的鬃。定做了一百零一把拂尘,一百把已经被人拿走了,还剩下一把,我特意留给你的。”其实,说不定,这样的说辞他已经对一百个来作坊里的人说起过了,那一百个人都拿着这拂尘把玩了一番,赞一声“好毛”,然后就以各种理由放下走人了,但在那时那刻,被一种受优待的感觉冲昏了头脑的我,竟然二话不说,把拂尘攥在手里:“什么价?”“两千!”按说,这个价一出,我就应该马上把东西放下,或者找个借口土遁、尿遁、拉肚子遁,大概是受了那五千块的蛊惑,在今天下午,那时那地的我竟然随口说了一句:“嗯,好,给我了。”我答得如此爽快,似乎也出乎他的意料,他重新有看了看这柄拂尘,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舍来:“这柄是鸡翅木的,比原先的香樟木的好多了。你再看看这毛,很难得了啊。”大概是觉得这生意做得太简单,有些过意不去吧,师傅随即又拿出几样有趣的好东西来:一件是个火柴盒大小的小匣子,据说是黄杨木雕的,养小虫用的器械,极精巧,甚是有趣,说是等批量出来送一个给我;另一件,是几支湘妃竹的牙签筒,牙签筒的盖子和底是用像牙镶嵌,打开牙签筒,里面藏着一支像牙的牙签来。我身边恰有几位惯用牙签的前辈,正好买来送他们,价格不菲,300一支,好吧,又破费了。大抵是这钱来得容易吧,花起来也格外的冲动,由是可知,我这辈子是发不了财的。 上面说了些闲话。下面说些和书有关的事。 一是,最近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阅读节”,每到此时,各路记者都会蜂拥而出,找些看似买书读书的人来做做文章,营造一种全民阅读的氛围。前两月,老爹接到电话,说是老家那里,给他做了专访,如何如何,今天中午,某报的记者不知道哪里要来了电话,说是要来采访。一阵诚惶诚恐之后,和她聊个半小时。希望这次不像去年遇到的那个记者一样,写出点东西看着和我说的完全不同,让人恨不得找给地洞藏起来才好。 二是,继上周看到了《三声泪》的样本之后,今天拿到了委托扬州印刷的信笺和曲笺的样品。提了些意见,让扬州那里尽量修改。2005年的时候,苏州拙政园的前主人补园主人张紫东的后人出版了一册《补园旧事》,反响不错。时隔数年之后,又出了一册《补园旧事续编》,因为内容不如第一册,效果也差了些。最近,不知怎地,苏城几家旧书店陆续收到了大量的《补园旧事》,因为此书里面谈及昆曲的事情甚多,各家店主都想到了我,打电话来推销。说起这书,我们单位的书店也卖过,前后总卖过有上百本,内容不错,但是现在再拿出来卖又有多大意义呢?一日晚间,在家里洗澡时,突然灵光一闪:要是我把这册《补园旧事》和最近准备仿制的张紫东私用笺组合在一起,做一套《补园旧事书笺》如何呢?又或者配上笔墨砚台,做成一套有关补园的礼盒,可以推荐去今年要给补园办展的园林博物馆,给他们做礼品如何呢?说做就做吧,闲不住的我又开始没事忙了。晚上,接到电话,说是初印的三十套《三声泪》五一前可以拿到了,颇为惦念。 三是,今天拿到一册极破败的书,是一部油印的诗集,大约叫《尹山行卷》。未见著录,只是依靠诗文中反复出现的“斠乘楼”三字推测这是尹文尹石公先生的诗文集。尹文(1888~1971),又名炎武,号石公、硕公,又号蒜山。江苏丹徒人。毕业于中国公学,曾在北京大学、辅仁大学、贵阳师范等校任职。历任江苏省通志馆编纂、中国国史馆编修、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员会委员。百度百科里称其“一生善作诗文,惜未留底稿,故无专著问世。”则此《尹山行卷》就很有可能是未见著录的一册尹石公先生民国时期诗集,这倒算得上是个意外的收获了。 另得旧书若干。其实都是许久之前买下的书,因为网上邮寄留错了地址,竟然把书发送到了北京朋友处,过了许久才又有朋友打包邮寄过来,糊涂如此,实在惭愧。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4-29 20:05:57

    4.29

    博古斋一日。 今年上海的拍来得比往年更迟了些。又或者是因为上月北京几家拍卖扎堆开拍,因故不得去,心里多少有些痒痒的,故而这次对博古斋的小拍格外在意。早早的挑好预备竞拍的拍品,周五请了半天假,一本正经去看了预展。 去年至今,上海的古籍拍卖圈里又有了一点小小的动作,原来国拍的那几位自从去了工美,工美的古籍拍卖就变得有声有色起来,去年曾一度有压过老字号博古斋的阵仗,谁料今年一上来,听了消息工美的古籍部集体跳槽去了博古斋,好么,算是强强联合咯。听业内的朋友说,最近拍卖行日子不好过,小件受到网络拍卖的冲击,大件又受到外资拍卖行的威胁,这两年一窝蜂的冒出很多拍卖行,僧多粥少,生意也越来越难做,说是前段时间南京的一家之前做得不错的拍卖行宣布退出古籍拍卖市场。想来也是,拍卖行是很容易受到大环境影响的,古籍拍卖赚钱又少,做起来也辛苦,抗风险能力更差。本以为拍卖会是动动嘴皮子,站着就收钱的买卖,现在看来,做哪一行都不容易。 这次博古斋攒了原先两家拍卖行的东西,砍掉一些之后还有整整一千件,里面还有不少大部头,堆在一起倒也蛮壮观,到店已是下午三点,急急忙忙看了一圈,大体有了概念,舍去了几件品相不佳的拍品之后,就回酒店住宿去了。次日一早,九点半准时开拍,博古斋六楼的那一小间里坐了不下百人,还有不少人站到了屋外,乍一看济济一堂颇为热闹,其中有不少熟脸,总体来说都是四近的一些书贩,偶尔也有些像我等这般来长见识的门外汉。人家说,小拍就是跟小书贩们窜货用的,想来是有些道理的,按以往的经验,很多东西价钱都卖不过网络的,不知这次风水如何。因为这次拍品众多,拍卖会进展很快,到十二点拍掉了将近三百件东西,跟着举了几次,都因决心不够而错过了,只花了100块拍了一册八十年代线装诗集,是鲁兵签赠给丰子恺之女丰一吟的,还盖了陈梦熊先生的印,据说陈先生曾与丰女士同在一个单位,想来是丰女士转赠的吧。100元底价成交,刚一落锤,就听到后面的某位说:“就这个也拍,网上也买的到。”回头上网一看,果然,网上卖得还便宜来。中午,拿拍卖行发的汉堡做午餐,简单休息半小时后,继续开拍。中途溜出去一会,去新文化服务社扫了一箱书,总有二三十斤模样,毕竟是上海,净能看到一些品好且少见的书。回头再继续,一直拍到夜里七点多,直拍得头昏脑涨,眼冒金花。中拍五件,费金近八千,有赚有赔。总体来说,并没有出现井喷式的行情,破万者寥寥,超过五万者更是屈指可数,中拍的几种里,一种和刻明代李攀龙的《沧溟尺牍》(1751年印本),皮纸线装一厚册,通本批校,竟然底价成交,仅一百元,之前布衣书局拍过一册更便宜,只不过无批校,品更弱些。不贵的价钱拿了一堆报纸,一批抄本,算是捡了点漏,但是拍了一套和刻的《景德镇陶录》,未看预展,品又差,内容又是日文,估计是要砸手里了。晚上八点,乘晚班的高铁回苏州,辛苦的一天。 得书若干。多为上海所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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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5-08 13:14:21

    《毗陵伍氏宗谱撷英》记 夫维木有本,维水有源,本固而枝自茂,源远而流自长。伍姓,海内世祖也,得姓于楚,自子胥之后,代有闻人。自明季中叶,伍姓一支入籍毗陵,迄今已逾五百载。清雍正八年,伍氏子云陛创修於宗谱,光绪二十年有伍承焕敦睦堂刻《伍氏宗谱》十二卷行世。后卅五载,伍氏子世璜倡议重修宗谱,而后刊行务本堂木活字本《伍氏宗谱》二十卷,迄今已过八十五年矣。宗谱者,所以考载世系,记述祖功,明人伦,序长幼,和睦家族之具也,旧时向为宗室世家所崇,视为宗族之重器,非族中长者不得与观。此《伍氏宗谱》虽经一再刊印,但终因印数无多,流传至今者甚罕,轻易难得一见。日前,偶得民国十八年伍世璜编常州务本堂《伍氏宗谱》散页若干,皆为白纸精印初装未裁者。不敢自专其美,乃采撷其菁华,拓裱重装为一函,名为《毗陵伍氏宗谱撷英》,希冀伍氏后人可以藉此追慕历代先祖之无限荣光。是为记。时维阏逢敦牂清和月上浣,墨庵主人誌于句吴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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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5-20 20:13:25

    5.20

    买书容易搬书难。 自去年末赁下之庐,先是简单粉刷,然后是准备书架,再后来遇雨补漏,到现在将近半年。最近两月一直说要搬家搬家,可一到搬家之期,不是下雨就是事忙,一拖再拖。上周四,排除万难,挤出半天时间,搬家了事。所谓搬家,就是把原先堆在一处闲置房子里的书装箱打包,再把现在住处累积的书也装箱打包,然后一并找搬家队搬到之庐。说起来轻巧,做起来却不是一般的烦难。先是装箱打包,吸取了数年前搬家的教训,这次统一购买标准纸箱,每箱约可装书三四十斤,四十至六十册模样,这样的书箱装得多,又不至于搬不动。一次性买了六十只纸箱,再算上家中买书多下来的纸箱,足足凑了八十多个,光装箱就用了不下两周的时间。等到搬家队上门,一看是书,就抱怨开了:最怕搬书,这书是黄金啊,最实在不过。就这八十多个箱子,看着两三个工人五楼上下来回搬运,足搬了一个小时,等运到之庐,码在长巷墙边,阵仗倒颇为壮观。接下来就是码书上墙,不码不知道,一码吓一跳。买了十米的书价,一米八高,上下五层,原以为绰绰有余,谁料才码了一半就已经扑扑满了,没法子,先拆包再说,只好在书架一层外面再码一层,就这样装完十米的书架之后,还多下十二箱,先垒在旁边了事,等再买十米书架再说。 进入五月,俗事烦扰,买书的事也没有落下,反倒变本加厉来着。恰这几日上海多家书店有好书流出,价甚廉,连拍了几日竟然买下八十多单书,堪称历年之最,共得书一百四十四册之多。其中,有好书一种,1988年印本《金瓶梅词话》的毛边未裁本两册,虽不全,全套应有二十一册,但可喜在于两册之中一册是首册,有序言和目录,另一册竟然是两百张木版插图的合集,只此一册便已值回票价,更何况还是毛边未裁本呢? 上上周,《三声泪》问世,经验与教训并存,(http://www.douban.com/note/350074820/),所幸的是一鼓作气把书印了,好与不好留待下次改进。一周内邮出十八册,各位同好收到来书后提出若干改进意见,这为后面影印其他书籍积累了经验。下一种,预备是覆刻晚清民国苏州补园张氏的信笺,再下来就是《菊部群英》和《昆剧集净》,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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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6-03 18:59:37

    6.3

    百本民国戏曲书过眼存目。 先说说“如兰”笺的事。端午之前,接到扬州的电话,说东西印出来了。节后,忙不迭的去单位看货。虽然之前看过样,但是收到一整打实物的时候,还是会有些惊喜。总算是印出来了。说点教训:1、纸可以用得再好些,说实话,很怀念早先用红星宣印笺的年月,现在的好宣纸实在太贵了,但是如果下次再印,一定在纸张上再研究研究,这次的用纸据说已经不错了,国内某知名笺店也用的这种纸,但是还是觉得离民国笺纸的效果差了不少,具体书写的时候得用浓稠的墨,水多些易化开;2、印刷的信笺总不如木版刷印的好,这简直是句废话,但是还是要说,下次试试看木板水印。这次的定位,是准备给下半年补园的展览配纪念品,计划中的纪念品,总归是补园题材,或者如兰题材的一套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具体包装还在做,届时还会配一册2005年古吴轩出的一册《补园旧事》。 再说民国的戏曲书。民国时期,京剧繁盛,在经济文化中心的上海,各类京剧方面的书籍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其中有戏学书局、好运道、平剧汇刊社、戏剧半月刊社等几家最为出名,所出书籍以剧评、演员评论、剧本、戏曲周边等题材为主。数日前,过眼一批民国时期的京剧剧本小册子,拉拉杂杂一百来册。东西本不稀奇,都是戏曲行里常见的物件,一般也不卖什么钱,但若是要一下子拉出这许多来,倒也不是件容易事。拍照存目。 又得八十年代宋蜀刻本影本一种,孟浩然集。售价高昂,简直是做了冲头,但是看到东西还是喜不自胜,甚至发愿要收全这套影本,凑全了,我就印套影宋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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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6-07 12:02:06

    6.7 两册抄本,三只篮子和八十九本书

    半月前,得抄本两册,颇堪玩味。两部诗稿,大约是晚清民国时期之物,抄诗的这位姓名无考,根据内容看,这位的父辈曾在四川为官,他自己曾组织过一个诗社名桂社,清末以后寓居沪上,与当时沪上的很多文人报人往来密切,诗歌酬答不断。旧时文人大多雅好诗词,闲来无事便煮酒品茗吟诗作对。所谓诗社,大多是一些同志之人以诗会友所组的社团,吟咏之时,或一人口占,他人笔录,或一人自录,做成诗篇之后互相品评优劣,积累日久,便要结集成书。当时之人,作诗之时多半都想着以后要结集的,即便是送人的诗文也多半会录个副本,倘若因故未留底稿,后人编书的时候也会一家一家的亲朋问起,看是否有先人散佚的诗稿。当时的文人俨然把吟诗作词作为生活中的第一消遣,一辈子写个千八百首诗词是家常便饭的事,今日所见的这两册便是某位旧时文人的两册诗稿集子,可惜其人姓名生平无考,不过好在其中录入的他人的唱和之诗也多,部分尚可查考,说不定里面就有不少湮没无闻的散佚诗文呢? 某日,一友电话来,说有三只篮子给我,价尚可,直接抱回。其中有一只类似首饰盒的藤编盒子看着最为喜人。另见大食篮一只,上下三层,直径足有五十公分,高有一米上下,周身满工的雕刻着八仙的图案,价颇昂,且等中了彩票发了财再买吧。 今晨,睡到半醒不醒之时,一念闪动,一轱辘爬起来,简单梳洗便去粤海。果然是有征兆的,一说前几周每到周末便逢阴雨,各家书摊都憋着劲儿等好天,今日总算等到了。有几家店恰进到一大单书,品好价廉。一早上钻书堆里搬回来八十九册,总价不过三百元上下,这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直拎得自己的双手发红生痛罢。 顺便一提,近日孔网常有佳物,前几日错过一册钤着“江南俞五”印签的抄本,昨日买下几册民国的小册子,今明两日还要为另几册书鏖战。拍书之时,同好的几位开个QQ聊天群,边聊边拍,妙趣横生。既增长见闻互通有无,又降低了同道之人自相残杀的风险。昨晚见一物,颇难得,一页民国的讣告,上款是“赵景深夫妇”。讣告一向为人所忌,总不如喜报受人欢迎,这份讣告乍一看也是稀松平常,并无特别之处,但细看之后发现此份讣告中谈及传芳之名,户主姓张,自然而然想到了昆剧传字辈之一的张传芳,一翻资料,果然一一吻合,当为张传芳为母丧之时寄给赵景深先生的讣告。1940年之后的数年,赵景深先生为戏曲教学需要,曾拜张传芳为师,“师傅”之母过世,前来吊唁也是理所应当之事。传字辈的民国资料十分难得,写有上款的讣告更是独此一件,故不惜“重金”拿下,且待收到实物时再说。写到此,忽然想起单位的老前辈桑毓喜老师。老先生从事传字辈研究数十年,写成《昆剧传字辈》一书,可谓传字辈研究的第一专著,以前我偶尔收得传字辈的新资料,便第一时间告知老先生。现在想来当时虽然口头上说是为《昆剧传字辈》一书做补充,但是内心深处总免不了有些“波斯献宝”的得意。时至今日,老先生早已驾鹤西去,纵是今日又有新资料发现,无奈世间却又少去一位识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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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6-10 22:01:43

    6.10 三城记

    在我们祖辈的年代,从村里进趟县城便要步行大半天的光景,我的曾祖母一次带着我的爷爷辈们到邻村的亲戚家串门,来去要走三天。在我父辈的年代,自行车还是时髦的三大件之一,我爸追求我妈的时候,会扛上一麻袋自家种的西红柿,骑上三个小时的路从县城到村上卫生所里看她,可惜他压根不知道她压根不喜欢吃这西红柿。到我记事的时候,从小晕车,坐车简直是上刑,一次从北京一个人坐火车回老家,整整坐了二十个小时,吐了一次又一次。到现在,我们开上了汽车,坐上了高铁,乘上了飞机,绕地球一周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是在江浙沪这几个相邻的城市间穿行呢?上周日,托朋友在南京十竹斋买了一批笺纸文玩,回头一算价钱,倒多收了上千块,打电话过去质询,对方态度很好:收错了钱了,我们刚才还在说怎么联系你退钱呢,那么,你啥时候过来?此时宜早不宜迟,马上网上订票,杀去南京。临走扫了一眼QQ,新认识的朋友发来消息,上海有批朵云轩的早期版画,上千页,不贵,你要来看看不?要来抓紧,迟了就给别人了。也罢,南京事了之后,直奔上海吧。就这样,请了半天的假,12:00的火车,1:30到的南京,2点赶到十竹斋,两点半事情了结,三点坐火车赴上海,五点到上海,五点半跟卖家接头,六点交接完毕,七点回程,九点到家还能赶上孔网的小拍。一天九个小时,四个小时高铁,两个小时地铁,剩下的是时间不是买东西便是等车,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一天穿梭于三个城市,虽然辛苦,但很欣慰。 之所以欣慰,不在于找回多收的千把块钱,而在于买到一批不错的版画,还有便是和一位卖书的朋友增进了了解。 按约定,我到地铁站给他打去了电话:“我到了”。 他说,一会让同事过来接我。 不一会,一个年轻人骑着电瓶车来接我:“你是来找X总的么?” ? 总习惯于跟隐身于小巷深处租住屋里的跑单帮人打交道,也习惯于跟商业区一爿小旧书店里的旧书商人交朋友,称兄道弟,呼朋唤友本是常事,偶尔玩笑起来也会以“某总”互称,但像今天这样一本正经的“总”来“总”去的,到似乎是头一回。不一会,电瓶车走街串巷,走出了约莫两三里路,我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要是遇到劫道的歹人却是如何?转念一想也无妨,无非就是劫个财么,害命犯不着,就咱这点尊荣,人家还看得上要劫色么?一边思想,一边电瓶车开到浦东一隅一家约莫有三星级的酒店门前。 开车的小弟支会我:“你先到大堂沙发上坐下,我上去一趟,一会会有专人跟你接洽。” 怎么?这是贩毒集团招新面试的阵仗么?我坐在沙发里,眼睛瞥了一眼四周,看着有没有什么监视我的探头。约莫十分钟后,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男子走下电梯,手里拎着我要的物事。两句寒暄之后,照例是看货。东西不错,当我要求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的时候,对方欣然同意,引我乘电梯到达酒店高层的写字楼上。一个百八十个平米的写字楼单位,窗明几净,进门处一座博古架权作屏风,上面整齐的摆放着若干线装本。走过屏风,里面几张写字台,几台电脑,俨然一个正经民营小微企业的模样。我这才相信,刚才那小弟口中的X总并非浪得虚名。 此行的目的是买之前问起的一批朵云轩版画。对于朵云轩的概念,我最早就是他们刻印的花笺开始的,早些年有朋友建议我买些花笺玩玩,当时短见,只是稀稀拉拉的买了一些,只两三年功夫,便看着这些当年不值钱的普通玩意三倍五倍的翻,还买不到尖货。后来,在香港第一次看到朵云轩外销的版画,价格不菲,回来之后一询价,当时不过香港一半的价钱,当时一时闹热,买了十几种一两百张,原本只是想看看不贵,装裱一些送朋友,谁曾想,只两年的功夫就这些东西也翻了五六倍,除去自己留下的一些外,剩下的交流出去,获利颇丰。此后两年,再未见到大批量的版画,心里一直颇为惦念。这次听到消息说有一大批朵云轩六十年代印刷的木版画,价格尚可,遂兴念全部抱回。这次看到的版画,主要由三个系列一个是六一年前后版画大师刘岘刻印的“花”系列,一批是差不多时候刻印四川汉画像石系列,还有少量就是之前买过的那些套色版画,还有一种两色明刊顾氏画谱的散页,每种都有若干,总数在一千几百张上下。版画这东西,虽然不如真迹那样稀少珍贵,但是受到木版刻印条件的限制,一般一块木版也就刻印个千八百张,数量不多,质量则较其他印刷品为优,加之从六十年代刊印至今保存下来的也不多,所以还有些玩头。这批东西,三个伙计点了许久,我就趁这间隙跟X总闲扯。他是个南方来沪的玩家,专门成立了一个公司,夫妻二人另外雇了七八个伙计,十个人一起打理这么个公司,有独立的财会、内勤、外联分工。这样的规模,这样的体例,在我目前所见的旧书店里还是头一个。点清数量,照例是一阵讨价还价,店家的开价已经不高,但我秉着“再满意的开价也要还上一还”的至理名言,照例打去了千把块的零头。交易顺利,宾主尽欢。临走,委托他替我寻访一些戏曲方面的书籍,相约凑够一定数量后再来拜访。 今日,收到前两日网拍的旧书。其中有一册十分残破的《粟庐曲谱》。这书不仅品相差,而且还只有下册半部,我猜想卖家一定还在笑话:这土包子,钱多烧的。嘿嘿,你哪里知道,这真正是一册难得一见的五十年代香港第一版的平装粟庐,我们后面看到的什么台版、南大版、上辞版都不过是他的书子书孙书重孙罢。而且,这书还有个蹊跷处,便是比它印数更少更罕见更珍贵的香港线装本《粟庐曲谱》也还能看到全璧(此书仅印五十部,拥有者非亲即贵),而这普通的港版粟庐却从来只出现过下部,而未曾有上部出现,个种是何道理,我自不得而知,只是当时买这册书之前,和朋友笑谈:这书该是拍到什么天价都不稀奇的来。谁料,这书不过拍了区区两百元,让我俩隔着电脑笑了半天。只可惜,这书已经许了那位识货的朋友,我只不过是充当了买书的帮手,付钱的机器罢了,过眼烟云空欢喜。 这批来书,据言是沪上某曲家家中散出。此人晚景凄凉,先是家遭暴拆,所有藏书遗失殆尽,后又身染重疾,经常神志不清。数年前已过时,沪上的曲友曾为之编纂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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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6-22 16:29:19

    6.22 中将藏书

    买旧书的各位买到别人的藏书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没有上一位的散出,哪有下一位的藏进呢?有些朋友一听有前人的钤印批校就淡了兴趣,恨不得本本旧书都是出版社库存,触手如新,宛若灭绝师太般的高龄处子,在我则恰恰相反。我买书的时候总喜欢翻翻扉页,找找封底看看有无前人的印记,,只要钤印批校不俗,也是买旧书的乐趣之一。翻看一本旧书之前,天知道会看见谁的钤印签名,这次也不例外。偶得民国世界书局本《元曲选》精装两厚册,书前有钤印,署“杨树松鲁园印”,查诸网络:杨树松(1893——1956),字鲁园,今枞阳杨湾乡人。树松幼从父读,14岁考入安徽省陆军学堂,后参加辛亥革命,民国成立,离伍升学,毕业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五期工兵科,分配在延州的第一师工兵团二连任排长。民国9年(1920年),直皖军阀战起,皖系失败,树松因之解职。此后,树松投身广州孙中山革命旗帜下,任黄埔军校工兵科长兼大队长,武汉军分校成立,任该校军事总队长。宁汉分裂,武汉政府及共产党组织将军分校及“农民讲习所”的学生编为中央独立师,树松任副师长,率领两个团和叶挺并肩战斗,击溃敌人,解除武汉之围。其后,军分校学生除毕业外,其余改为教导团,归第四军收编,叶剑英任军参谋长,兼教导团团长,后由树松接任团长。民国16年,树松加入共产党。第四军回粤后,树松任黄埔军校教育长,因释放黄埔“清党”被关的数千名学生旋即调任;后来出国到日本考察军事。回国后,在上海与章伯钧、谭平山、朱蕴山、黄琪翔等在邓演达的领导下组织革命行动委员会,从事倒蒋运动,几遭特务暗害。九一八事变后,树松进关参加对日作战,“塘沽协定”签订以后,他南下入浙,担任黄绍竑军事工程指导。民国26年,日军进犯南京,树松参与唐生智卫戍总部指导京郊工事构筑工作,直到南京政府撤到汉口,他才调入军政部城塞局,继续担任两广、浙江等地工事指导。日本投降后,树松历来的言行,遭到蒋介石的疑忌,不委以军事实权,而派任为全国工程署长,被他拒绝,遂退役,时为陆军中将。退役后经友人介绍到四明轮船公司从事交通管理工作。1954年,由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联络部派其出国搞外事工作。次年回国,任安徽省政府参事。1956年病逝,终年63岁。原来此书的第一任保有者竟然是一位国民党政府的中将,一位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杨先生购买此书的时候已是1949年2月,距离上海解放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此时他正在四明轮船公司任职,而此时的上海则早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杨树松先生在两册书的扉页上这样记录“这部书是客上海时在世界书局廉价期按二折购得的”、“这部书是研究戏曲的几本,在第二次世界战曾购有一部,惜在战争中随其他书籍而丧失了,今过该书局,睹其按二折廉价发售,复勉力购得,并尽力保存之。鲁园识,1949年2月6日于上海安慎坊”。这里有几个细节值得注意,一则杨树松将军虽行伍出身,但颇通笔墨,爱好文化,曾两次购买戏曲方面的书籍阅读,战时也不例外;二则1949年2月的上海风雨飘摇,像世界书局这样的大书店也不得不靠打折促销来收回成本维持经营,折扣之低较之今日的京东、当当、亚马逊有过之无不及;三则可知杨将军当年生活清贫,早年从军并没有置办下什么大大的家业,退役之后在四明轮船公司从事交通管理工作,收入也非常有限,再加上民国末年货币贬值物价飞涨,即便是二折促销,在杨树松这位退役中将看来仍需“勉力购得,并尽力保存之”。得此书,寥寥数笔,略记其事。 在单位时,曾见扬州某曲社制书笺印谱一种,娇小可爱,但问诸扬州曲友,竟未有知者。上月赴扬州吃喜酒,恰与扬州空谷幽兰曲社孟瑶女史同席,席间问及此事,方知此笺竟为空谷幽兰曲社早年所制,其处尚有数包,相约日后邮寄。上周收到此笺,喜不自胜,多年之愿终得圆满。随笺,孟瑶女史还附赠该社铜制印规一种,亦是不俗,该社所制诸物,较之其他曲社所制,可谓不俗矣。

    上周,扬州广陵书局来苏,得赠新制《十竹斋笺谱》一包。杭州朱兄过苏,赠《厨房里的双人舞》、《长言雅音论昆曲》两种。周中过古吴轩,得赠新制文徵明扇面影印镜片一种、《唐宋文明》丛书一册。 得书数种,其中不乏佳者,如民国《正芳民国集》、《春雨梨花馆丛刊初集》、《和白香词》等,另得1987年印《苏州桃花坞木刻年画选》,印制精良,非现今机器印刷者,故所费不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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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7-04 11:22:51

    7.4 今人一日所见之书不啻古人一生所见之书

    昨天,江苏书展开幕,未能免俗,且走一遭。热热闹闹一堆人,大家都热热闹闹的拎着大包小包,俨然纸质书的春天又来了。但细看之后,不是太贵,就是版本装帧不灵,实在无甚可买,悻悻而归。综合来看,书多人多可买的书不多。这次上海方面来了很多家出版社,设了专区,热热闹闹,江苏是主人自然阵容强大,苏州借主场之利恨不得倾其所有,而其他城市则更像是打酱油卖狗皮膏药的,反倒是教辅区和儿童图书区一如既往的人头攒动,还排起了长队,果不其然,读书要从娃娃抓起,卖书也是。在苏州古旧和过云楼的展区隔了橱窗看了几件宋本的宝贝,隐约觉得过云楼的那些种个别可能是复制品出样,进门时看见顾老出来,进门后见着江老一人守着他文学山房的摊头,瞎说说,就这年月,古籍善本是断断卖不出瓷器玉器古玩字画的价码的。 出门时,在某店处发一牢骚:新书是买不起的,隔壁的店员不免嗤笑。你笑我无钞嫌书贵,你哪知这书中到底还藏几两金?汗,今日一日所见之书,林林总总不下数千种,可是入宝山却空手而归,不知何书可买何书可用,不也是当下这样知识大爆炸时代的可悲之处么?古人有“半部论语治天下”一说,可知书不贵多而贵精。古人一世能见之书能有多少?就算藏书万卷,换算成今日之书,怕也不过是这书展的几分之一罢了。但是古人心无旁骛,一生所读多能有所建树,古人对书籍的崇敬之情又非我等今人所能企及。近代以来印刷术大幅度提升,各种书籍层出不穷,文化不再是少数人的禁脔,这是科学的进步,知识的普及,但与此同时,书籍因为它获得的简便,世人也不再以稀罕物视之。书籍走下神坛有时真的“猪狗不如”,论斤称的有,论袋拎的有,论添头白送的有,论商品三折五扣的也有,像今日这样如逛农产品展销会一样的开一次书展,大张旗鼓的说两句书籍的繁荣,过两三天书展结束,把书扔一边,管你什么书店的死活,出版社依旧大造垃圾,书籍的未来还是呜呼哀哉…… 近日得书若干,其中油印本数种。近来对卖书似乎兴趣转淡,找日子该理理藏书,挑紧要的留了三千册足矣。 周末上海大拍,看中几样物事,不知运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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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7-13 20:00:14

    7.13

    江苏书展落幕 苏州传统书业再引关注 本报讯(记者 王雪霞) 7月3日至7月6日,首次移师苏州举办的第四届江苏书展在苏州国际博览中心举行,这是江苏书展首次在省会南京以外的城市举办,首日不设开幕式,而主打以“阅读点亮梦想,书香成就人生”为主题的各类阅读推广活动。书展期间,著名作家、学者、全民阅读推广人朱永新、聂震宁、余秋雨、曹文轩、叶辛、阎崇年、郞永淳、范小青、赵本夫、黄蓓佳、叶兆言、郦波等也都现身书展。书展结束后,各路媒体谈论的最多的则是这次书展上的几个数字:展馆面积17000平方米,16个省市500多家单位参展,展销各类图书14万种,短短四天内,参观人数超过18万人次,现场零售380万元,图书馆采购350万元,农家书屋出版物更新采购1785万元,合计完成销售超过2500万元,各项数据均创下历届书展新高。对于苏州这个习惯于创造历史的城市而言,一次书展的成功不过是它一长串璀璨珍珠中的一颗,但对于持续低迷的中国出版业而言,则更像是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本次书展不仅让大家关注到了全民阅读,也让人更多地关注到了苏州的藏书文化。XXX先生,对苏州的藏书、书店及其文化有着独特的热爱与关注,本报特约他带着我们走进苏州的藏书文化。

    苏州:对书籍,我们依旧热爱

    两位传人:不同方式传承家族书业

    本次江苏书展首次在苏州举办。书展中除有幸见到了朱永新、余秋雨、范小青、叶兆言等著名作家、学者,也遇见了苏州文化界的两位前辈:顾笃璜和江澄波。顾笃璜是苏州收藏大家过云楼的后人,著名的昆曲专家,他是此次书展上的一次重要活动——《过云楼藏书书目图录》新书发布会的特邀嘉宾。2012年6月4日,在北京匡时拍卖会上一批珍贵的过云楼藏古籍善本以2.162亿元的天价被江苏凤凰传媒集团购得,创下中国古籍拍卖的世界纪录,这批藏书共计一百七十九种一千二百九十二册,尤以一套宋版《锦绣万花谷》最为人津津乐道。但在顾老看来,再高的天价也不过是一个数字,远远无法与书籍本身的价值相比较,更何况今日所见的这批过云楼藏书,也不过是当年过云楼藏书的四分之一,另外的四分之三早已在1992年由顾老出面,做通大多数族人的工作,全部捐赠给了南京图书馆。 说起过云楼藏书二十二年前的那次捐赠,苏州旧书界的前辈江澄波先生最有发言权,因为他是当时为南京和苏州两方面牵线的中间人,而他也是此次书展中受邀参展的苏州文学山房旧书店的主人。苏州文学山房是一家拥有115年历史、以经营古旧书而享誉海内外的私营书店。江澄波先生的曾祖江椿山原是苏州阊门外书坊扫叶山房的伙计,到祖父江杏溪十八岁时,因父亲离世,为维持生计,遂于1899年在苏州城内护龙街(苏州旧时的旧书一条街,即今人民路)嘉馀坊口开设书肆,取名文学山房,离店不远便是过云楼顾氏的后花园——怡园,这也注定了顾江两家人日后的不解之缘。到1949年前后,文学山房在经过半个世纪的经营之后已经一跃成为了江浙知名的古旧书店,曾陆续经手过冯桂芬、朱鉴章、管礼耕、叶昌炽等名家的藏书。1956年公司合营之后,文学山房的第三代传人江澄波先生进入苏州古旧书店,开始了他半个多世纪的访书生涯。今时今日,文学山房依然伫立在姑苏城内钮家巷中,与乾隆年间状元、后任武英殿大学士、军机大臣并位列三公的“贵潘”宰相潘世恩旧宅作了对门邻居,而江澄波先生虽已年过八旬,但精神矍铄,每日坐镇店中,热情的接待着来自全国各地的书籍爱好者们。

    慢书房:引领深阅读 在此次书展的苏州展区内,偶遇旧时的好友、苏州“慢书房”书店的合伙人之一L女士。此次“书香江苏阅读论坛”上,苏州“慢书房”书店与南京先锋书店、南京凤凰国际书城、苏州古旧书店等十家书店一同入选“江苏十大最美书店名单。作为一家成立不过三四年的民营书店,“慢书房”的进步可谓有目共睹。开书店不易,尤其是当下,在全国范围内,2010年1月,北京“第三极”书局关闭;2011年6月,北京“风入松”停业;2011年9月,香港三联书店退出广州,2011年10月底,“光合作用”关门,而在苏州,原本作为苏州民营书店旗帜的蓝色书店也在惨淡经营十数年后宣布退出新书市场。“慢书房”便是在这样一个略显灰暗的年月呱呱坠地慢慢成长的:2010年下半年,几位热爱图书的同志人走到了一起,在寸土寸金的观前街旁碧凤坊内蔡汇河头巷4号创立了“慢书房”书店。经过数年的摸爬滚打,今天的“慢书房”已然成为苏州民营独立书店新的领头羊。倘若国家和政府能够对这些民营书店给予适当的支持与帮助,可以预见将来在我们的身边会涌现出越来越多像“慢书房”这样的新式书店,而此次书展“阅读点亮梦想,书香成就人生”的主题也将从另一个角度得到了全新的诠释。

    爱书人:内敛而不张扬

    苏州人对于书籍的热爱不仅有历史,也传承到现在。这种热爱,不仅仅体现在三百八十万元的现场零售额上,也体现在书展现场结账区排起的长队和拎着大包小包的买书人的脸上。自有书之日起,苏州便一直是刻印书籍的重镇,同时也是官私藏书的重镇,时至今日,以苏州古吴轩、苏州大学出版社为代表的苏州出版社所整理出版的苏州地方文献在全国范围内也有相当的影响。而在官方和私人藏书方面,苏州也丝毫不逊于人,且不说苏州古旧书店数以万计的珍贵古籍,也不论在地市级图书馆中屈指可数的苏州图书馆,就是私人藏书方面,苏州也有像王稼句先生这样藏书数万、著作等身、藏用结合的学者型藏书家。人们常说苏州园林内敛不张扬,门脸很小,里面别有洞天,其实,苏州的爱书之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倘若主人不邀请你到家小坐,你又如何得知,就在你家小区的一隅还住着这么几位学富五车、汗牛充栋的爱书人呢?

    常听人说,一座没有书香的城市,无论它怎么繁荣,都算不上是一个有文化的城市。因为它缺少文化沉积的韵味,不能吸引读书人在它的身边恋栈徘徊。也衷心的希望苏州的书市能借此次江苏书展的东风,乘风破浪,为苏州城两千五百年的风流文脉留住那一抹的余韵。

    (应藏书报约稿,经编辑修改,版权所有,请勿转载) 附记:这是数日前应稿约所写。今日写书话时,本想说些上海大拍事,临近写完电脑崩溃,没精力再写,索性直接上图吧。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7-29 17:09:14

    7.29

    顶风作案 这是一个不适合飞机出行的时日,前几日飞机接二连三的掉,中间几日听见消息,航班要给演戏让路,临出门了,赶上了台风。无奈机票和住宿早半个月前就定下了,同去的朋友则是半年前就约好了的,即便这些都可以不管,又怎么对得起那有找局长签字又交加急费,好容易才办出来的通行证?2014年7月24日,我们一行三人,踏上了赴港的行程。临行,吝啬如我,平生头一回,花钱买了保险…… 到了机场,果不其然,晚点、延误、航班取消。改签了次日的航班,总算飞上了天。一路无话,下午五点前到得香港。忙不迭的赶去看预展,按着图录指示的地方,我们来到旺角城市中心大楼十楼上的一处小房间里。看样子面积不过三十平方,四周都摆满了书,马上抖擞精神,对着图录找寻自己心仪的拍品。这是香港新亚书店第十四届旧书字画拍卖会,比我之前见过的几次更加的令人吃惊,尤其是当我得知这次拍卖就将在这个不足三十平方的小屋子举行的时候。以往的经验告诉我,拍卖图录上的拍品,不看过原件,单凭照片,是断断不能参拍的,这次也不例外,图录上错误不少,对年代的判定也有问题,至于品相,更是很少提及,看完之后,圈定几种,且等明日来碰碰运气。 这次赴港,行程紧张,已经被航班改签打乱了行程,要完成原定的行程就要抓紧时间。25日晚顺道逛了乐文和梅馨,说来惭愧,这是我几年里头一回进梅馨的门,之前每次去要么错过了,要么没开门,翻了一圈书,买了一册论衡选,到此一游,同来了朋友数千元拿了一函上海人美出的明清扇面画选集,书是好书,实在太重,搬运起来真是要了命了。次日一早,先去柴湾的神州,买了几册杂书,无甚收获,这又要说同来的朋友,在一堆民国月粉牌里挑了若干,又是万八千的贡献了出去。中午时分去了中环,买了些旧书,本想去把上海印书馆的那几本董桥拿下,结果一看价格,翻了倍了,拉倒。下午去拍卖,好家伙,小屋子里挤满了人,还有一帮小姑娘拿着一摞电话委托的单子。开拍,还是新亚御用的拍卖师刘天赐主持,第一日,中拍四种,费金不过2000多,无甚佳者。同来的两位则大有赴港扫货之势,频频举牌,将一干香港人士搞得没办法,其实也难怪,说是香港的小拍,港人来了不少,但真正喊得出高价的,还是在场的大陆人和电话委托的“普通话”们。因是小拍,过万者寥寥,书籍里上万的不过中华书局线装十二册红楼梦(13000)、曹聚仁题赠叶灵凤的1970年港版中国抗战画史(20000)和宋美龄签赠西安回忆录(11000),另有一份顾维钧的信札照片手迹资料,卖出了五万一,堪称此次拍卖的三甲了。次日的拍卖,则较昨日好些,董桥的几册七十年代的本子,没签名也卖出了大几千,黄俊东藏的两册黄裳签赠本则卖出了每册2万的价码,让人看不明白,后面还有些信札,估计会高潮迭起,但是因为时间的缘故,只能匆匆离开。次日无甚收获,仅得一套周瘦鹃等翻译的上海大东书局本《亚森罗宾案全集》,24本一套,缺末卷,品相却是不错,拿回来不知道派什么用场,先看看能否凑齐,然后就自己翻看一番,看完了再找个去处罢。 当晚回沪,行李超重,三人总带了一百六七十斤的行李,光超重费就交了几百,亏大了。回程的飞机依旧晚点,直到夜里才飞,凌晨到达虹桥,再等天亮搭乘动车回苏,到家时已是次日七点,一夜没睡,几欲死。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8-10 20:17:24

    8.10

    一至八月购书小结 自香港回来,一直偃旗息鼓。整个七月是一个出行月,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在外面,很累。进入八月以后,天热人懒,书也少买。这几日,整理了一些杂书托朋友转手,回笼一些买书钱。都还不错,个别书卖出了让人咋舌的价钱,不由的让人心生赞叹:买书人越来越有钱了。想想这几年,每年花在书上的钱从十年前的一年不到一万到现在一年十来万,靠工资是断断不得活的,只有“以书养书”。于是从2006年开始在淘宝开店,买进卖出,到后来淘宝店“倒闭”转战孔网,再到现在天南海北的去参加拍卖,对于我而言,卖书是与买书同步进行的事情。我从不讳言自己所从事的市侩行为,恰就是这种买进卖出的商人勾当支撑着自己买书的行为,有时甚至会雪中送炭般的给我惊喜。还记得结婚那年,年头上数数存款,才刚过五位数,距离自己许诺的承担酒店婚庆费用的目标相差甚远,然后就是砸锅卖铁甩卖家当,四五个月凑齐了十万的酒水婚庆钱,虽然事后很清楚,卖掉的东西现在早翻了何止三倍。从收入上看,06年开淘宝店的时候,一年能卖掉两三千就很开心了,到现在一年赚个工资钱出来也觉得并非难事,更何况还有这几年攒下的这点家私。不过,从心态上看,现在却和当年大不相同了,还记得06年那会,会为了一本书赚3块钱,骑着自行车跑半个小时去送货,到现在,偶尔真赚了一万两万也觉得只是个数字。大概是跟书商们打交道多了吧,我觉得我越来越像个商人了。当然,也不是一无是处。这半年竟然也写了几万字的书记,距离自己的第一本书又近了一步,不为评职称,只为给过去十年的工作经历做一个小结。 忽然想起,半年没有给上半年的买书做个小结,这里补上吧。截止8月,购书已经轻松破千,达到了1266册。费金过五万。来源孔网、实体、地摊各占三成,拍卖会则据剩下十分之一。所购书籍中49年之前的书所占比例上涨,将近四成,但清以前的书大幅缩水,聊胜于无。与往年不同的是,1-8月写书忆不过28篇,约三万字,写书籍相关的小文章倒写了30篇,不下九万字,八个月里在上海、河北、苏州、重庆、香港多地报刊杂志发表文章十数篇。另外完成了单位宝卷提要的约十万字内容,参与了其他两三册书的书稿撰写。总算没白过。 这几日,收到了香港发来的《亚森罗萍》,还算不错,可惜缺了末册。过手一些吴门画派的小东西,其中有一打苏州画家吴见山的诗稿花笺手稿。(吴见山,生于1944年,浙江海盐人,华师大历史系硕士生。1964年起先后师从苏州国画院吴砚士先生、吴养木先生习画,从事中国画创作。)另外又拿了一份民国空白手绘结婚证,总有一天,我要把它批量复制了。另,为了查份资料,买了一册梅兰芳资料,事实证明,这是一册坑爹的书,内容完全照搬民国报纸刊物,还大言不惭版权所有,更坑爹的是,该书每页天地宽阔,纸厚字大,行距惊人,且多配杂图,价钱还贵,实在可恨,不提也罢。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8-27 21:52:35

    8.27

    我的上海书展一得 烈日炎炎似火烧,买书君子把扇摇。江苏书展之后没多久,上海书展接踵而至。可惜惯常不买新书,也少买三折以下的打折书,故而类似书展这样的项目向来不能调动我的积极性。看着网上诸兄晒书不绝,我倒也按着性子稳坐钓鱼台。也并非无所斩获,托朋友请白谦慎和冷冰川二先生在读库的笔记本上签名。屈指算来,读库出的若干笔记本中,倒也签到快三分之一了,可喜可贺。 每年一到夏季,贩书的偷懒,买书的也扫兴,一向买不到什么好书。网购了几册近人诗集,线装竖排,印制精良,但是一看内容,简直令人发指,比什么老干部体还不如,无怪乎他周某人要得鲁迅文学奖的,写诗的都这水准,说不定人家还真是矮子里的将军来。 一日,得了消息,“扫荡”了一处已经关门歇业的文玩店。得八九十年代整包漳州八宝印泥数方,又得苏州沧浪湖笔社早年定制澄泥莲叶戏龟文镇十数方,前者是清代以来的贡品,现今仍有生产,但价格已不可同日而语,好就好在是陈年旧物,金箔尚在,完整如新,用起来自然更加得心应手,后者则是苏州地方的特产,自从近来澄泥当了宝之后,澄泥制品的价格也水涨船高,就冲着这些镇纸包装上的七位的电话号码,就知道这是十多年前的旧物,就是这个沧浪湖笔社现在也已不知所踪矣。另有意外的收获,在库房里整理出大量的早期苏州桃花坞木刻年画社为周庄印制的木版刷印宣传品《周庄名胜》和《周庄八景》的半成品,看印刷有深有浅,便知道并非机器印刷品,说是半成品,则是因为缺了封面封底的装裱,这也好办,当下找相熟的师傅,委他代为制作,加工成成品,正好交了几家小店要货的差事。 近日得稿费数笔,金额若干,再次清醒的认识到了,三篇《藏书报》不抵一篇《晚报》,靠稿费养家,真是要喝西北风的。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9-08 22:37:23

    9.8

    近期得书。 无他。上图。

  • 收皮囊的恶魔

    收皮囊的恶魔 (几番波折方知,人生似梦一场) 组长 楼主 2014-09-14 00:19:49

    9.14

    破费了…… 无他,上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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