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没有钱(坑)
来自:呜喵
后来佐助还是千辛万苦回到了木叶,虽然那似乎并非因为他本人的顽强意志。 他回来之前并不知道,他曾经的好伙伴鸣人他在离开的这两年里养成了一个奇怪的习惯,并且成功的使它像卡卡西的迟到一样变成木叶村人尽皆知的事实:每天无论接到什么样的任务多晚才能回到家,他总会抽出一段时间来跑到木叶森林的边缘地带,像是散步也像是找什么东西似的在那儿转悠来转悠去。 那时间长短不定,有几次宁次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和鸣人顺路一同出村子,等宁次回来的时候他还坐在来时的某棵大树上想着什么发呆;也有过这样的情况,鹿丸某日凌晨回来的时候看到鸣人打着哈欠慢慢走过来,于是客套客套式的打个招呼说鸣人要不要一起去吃拉面啊,却没想到那小子眼睛马上变得澄明透亮光采焕发说好啊!既然鹿丸说请客了我就怎么好意思客气呢,嘿嘿。 ——我什么时候说请客了啊!鹿丸心里有小小的悲愤,但是因为嫌麻烦他也没有怎么认真的动用感情埋怨自己没事找事。 于是那天鹿丸就看着鸣人像一个圆规一样绕着自己的左右脚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像是完成一件任务似的心满意足的跑过来。鹿丸心里突然有小小的不忍,或许是因为那家伙那么兴高采烈的表情。真的,值得那么高兴么。 他聪明所以什么都明白,其实木叶村的每一个人都明白,大概也包括鸣人本人。守株待兔不过只是个寓言,童话里的东西,没必要这么心心念念的想着它有哪一天可能在现实中发生。 而之所以说鸣人明白,是因为这习惯看起来对他而言也并非多么认真的仪式之类,其价值大约抵不上一顿免费拉面。鹿丸想。 后来那天早上鸣人在拉面店吃到第八碗的时候木叶真正的天才终于忍不住了,狠狠地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强行压下暴扁一顿这个骗吃骗喝的小子一顿的欲望,什么守株待兔,什么望断愁肠,什么难忘旧情,全是装的!装的!! 而那时候的鹿丸不愧是木叶的精英上忍,到底还是压抑住了没在拉面店和把自己摆了一道的那个小子火拼起来。虽然他贵为上忍,和下级打个头破血流毕竟不好看,而从理论上来讲他还真打不过吃红了眼的鸣人——那岂不是输得太没面子。后来考虑到独怒怒不如众怒怒而且一个个讲太麻烦且有挑拨村里人关系欺负孤儿鳏夫的嫌疑,他也未将这件事情告诉过任何人。让他们都尽情地上鸣人的当去吧。上当者某——鹿丸,幸灾乐祸地恨恨地想。 ——对,这些佐助都不知道,不知道鸣人每天是以一种怎样的情深意切去木叶森林边上等候他的身影,不知道鸣人以等他为名骗了多少无辜的爱客套的好心人的拉面,更不知道当鸣人某天真的把半死不活的他从森林外一路拖回木叶村的医院之后,那消息是怎样引起了一部分受骗者和不相信童话者——内心的轰动啊。 其实那天也是机缘巧合。一开始的他并没有打算回木叶,只是受了重伤然后随便倒在路边,从心脏那个位置汩汩而出的不知道是查克拉还是血抑或两者的混合物,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的佐助直觉这次活不过几秒,于是连疼也不晓得疼了,干脆的闭起眼睛一心在那里等死。意识抽离身体的刹那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然后本来俯卧在草丛里的身体被硬生生的扳过来。佐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是来接我的爸爸妈妈么?不知道哥哥有没有一起来……? 不是他的爸爸妈妈。是鸣人。 总之,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由不得大家不信。后来村里某几个关系很好的新上忍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曾经聊到过他们的故事,大家拿出制定任务计划的劲头和脑力来八卦,最终讨论结果,鸣人的确是为了等佐助,这小子从小就心地善良纯洁得像太阳光一样容不下什么杂质,或许感动了老天也未可知,他的拉面事件是因为悲痛导致的结果,失恋中的人总是食量惊人的大,春野上忍说我不就是这样吗,佐助走后一度暴饮暴食到现在也没改过来,否则我哪来那么大的怪力(就是这个时候奈良鹿丸上忍知道了被迫请吃拉面的人远远不止他一个);而佐助和鸣人之间必然是存在着某种心灵感应的,否则他受了重伤怎么还坚持着爬回木叶森林?(由于鸣人坚持不肯说发现佐助的时候附近到底有没有一条壮观的长长的血迹,所以大家为了推理方便就默认为有,所以佐助理所当然是从受伤地点爬回来的。)他一定知道鸣人每天在那里等他!大家最终辛苦的推导出这个结论,并且唏嘘不已。然后一顿无聊的饭就这么快快乐乐的被消磨完,于是众人作鸟兽散。 当然,别管在别人那里是怎样一番热闹的风景,两位当事人这儿自然会是另一种状况了。 佐助自从被鸣人救回来的那天就昏迷不醒,纲手下了力气治疗,然后男孩又死人一般的睡了一个月,终于在某天下午晃晃悠悠的坐起来。 那天正好是周末,有几个人没任务,于是大家都来陪着鸣人看护。是时阳光和煦天气晴好,大家心情都不错,小樱和井野带了花和点心(当然一开始是准备给鸣人吃的)正在佐助的病床边一边收拾,一边和鸣人快快乐乐的聊天;鹿丸和宁次在床尾的空处也就是佐助的脚目前还达不到的地方下棋,鹿丸一直险胜,宁次眼眶周围开始微微的冒青筋。那当儿房间里突然有了阵细微在他们看起来却是天大的动静,一直躺在床上被除了鸣人之外的几个人视若无睹的家伙,揉揉眼睛坐起身来,第一个表情就是睡眼惺忪的皱眉,没看清楚四周呢就张口抱怨: “你们怎么这么吵。” 于是大家像是遵命似的一下子全部噤声,几双眼睛一起看向他。其实是被吓的。不过好歹全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片刻便反应过来,纷纷换上了惊喜的眼神。 “佐助!”最先扑上来抱住他脖子的是小樱,没地儿抱的井野便顺势扑到佐助身上。 怎么说也是初恋对象,即使感情淡了,再见时一时抑制不住情绪,也是难免。 后来大家反应过来,两个女孩儿撒了手,大家一起转头看从刚才开始就愣在一边的鸣人。鸣人才晓得开始说话,表情奇怪的微微动了动嘴唇,发出几个颤抖的音节: “佐……助……” “佐助你醒了……太好了……” 鸣人才反应过来似的激动起来,向前一倾身,情不自禁的去抓佐助的手。 “干什么?”头发长了的黑眼睛男孩突然被蜇了似的一把把他的手甩开,有点怒气地瞪了他一眼,低头想了一秒,抬起头来却还是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 “你谁啊?” (二)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佐助的学长。 因为自佐助苏醒开始就被大家排挤在圈外,宁次反而得以在暗地里好好的观察一番他的小学弟。洞察力非同一般的男生其实早已经注意到男孩子被两名女上忍热烈拥抱时有点惊慌和不适的表情,还有因为不好意思表现得过于冷淡、从而没有推开那两个女孩而泄露出来的忍耐。及至佐助充满厌恶的甩开鸣人意图亲热的手(至少在宁次看来鸣人是出于这个目的),宁次盘算了一回,在心里笑了笑,便拨开正处于震惊之中的鸣人,走上前去。 “佐助,”宁次微微俯身对着佐助,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语气柔和:“还记得我么?我们小时候一起练习过手里剑的。” 众人皆云里雾里,鹿丸反应得快,失忆的人,对于年代久远的事情反而可能记得,且记得清楚。 可惜他没有猜到宁次的另一种打算。虽然苏醒后的佐助第一句话就明显的表现出了他是个不好惹的家伙的特质,然而失忆的人总是内心软弱的——宁次,现在你需要做什么? 趁虚而入,越快越好。 现在的佐助好比白纸,第一笔写什么,差不多就会是一辈子如影随形的印象。现在鸣人小樱井野已经成功的引起了佐助的不快,那么就让自己来给佐助留下第一个美好的感受吧,哪怕是为了套近乎撒个小小的谎呢—— “日向宁次。”佐助反应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快。“你不是我上一届的第一名么?我什么时候和你一起练过手里剑?” 宁次脸一僵,冷场。鹿丸挑挑眉,指着自己:“我呢?” “鹿丸。小樱,井野。”佐助转头,眼神凶恶的看了一眼表情呆滞的站在一旁的鸣人:“这个是谁?” “唔唔。”鹿丸说:“这就是现世报么。” 沉默着的宁次开始冷笑起来。“这么说你还记得我们?还有中忍考试砂忍进犯大蛇丸卡卡西?” “是啊,”佐助有点疑惑的说,突然想起什么来:“我记得我已经快死了……有人把我救回了木叶吗?” “我!!!是我把你背回来的啊!佐助你这个混蛋,我天天跑去森林那里等你,你竟然不记得我了么?”终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的鸣人开始爆发了。 佐助面无表情的看着鸣人,垂下眼睛想了想,“啊。想起来了。” 男孩抬头看着他一脸悲愤的伙伴,漂亮的黑眼睛里看不出感情色彩。他像陈述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实那样,淡淡地说: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应该是认识你的。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就有一种……”顿了顿,仿佛想着合适的措词:“嗯,一种熟悉的、非常讨厌的感觉。” 鹿丸叹了口气,拍拍鸣人的肩膀:“虽然感情是负面的,不过,总比完全陌生好吧。” “是啊。”宁次跟着说。“看起来佐助对你还不是一般的讨厌。虽然已经完全忘了你这个人,不过还是忘不了那种感觉呢。” 7.17up (三) 那几天鸣人已经忘了自己是怎样活过来的,佐助对自己宣判他已把他彻底从记忆中抹去的那一晚,男孩躺在自己三更时分分外冰冷的小床上,于孤枕难眠中流着泪给自己讲了一晚的故事。拥有一头波浪般的金发的人鱼公主救了心爱的小王子,并且好事做到底地不离不弃的跟在王子身边,可是王子却始终对他,错了是她,视若无睹,并且嫁给——啊不,口误,娶了一个白眼狼一般的、也和他一样的是名门望族后代的长男,想到这里,鸣人已经无心纠正自己在进行代入幻想时发生的性别倒错问题,他紧抓被角哽咽不已,伤心一如三年内再也吃不到一乐拉面。 他的确在某些常识上迟钝不已,比如和女孩子吃完饭后谁付帐或者是如果别人已经请了自己无数次自己是否应该反请一次之类,但是在关系到终身大事的情况中,却拥有着超过木叶的同龄男性小忍者无数倍的直觉、判断力和行动力,这决定了同一件事他成功的概率要比别人大得多——当然,单纯是就佐助这个问题而言。试想一下,如果在这两年里那位叫日向宁次的少爷能拉得下脸来和他一起赶场似的每天去森林那儿等佐助,而不是仅仅偷偷摸摸的站在森林深处投机取巧的只用白眼观察佐助可能归来的方向;如果那位总是用拙劣的笑容蹩脚的掩饰自己真正欲望的迟到上忍那天任务归来时能够灵感突现,在佐助归来的那条道路上多看上半个小时的小黄书,而不是在闻到血腥味儿和杀气之后想着:“啊,反正这是音忍的地方,不要多管闲事”而飞速跑走的话,那么他漩涡鸣人的竞争力,就至少比现在少了三分之二——至少在村里人的舆论倾向中不会再像现在一样占压倒性的优势了。以上这段废话不过为了说明,虽然鸣人看起来感情细胞不是那么灵光,但是在让他到现在都难以忘怀的医院病房的那场对话之中,在被佐助无视的绝望之外,他清楚的嗅到了浓烈的属于情敌的气息。 在夜晚孤单一人的床上,他把日向宁次当成假想敌在心里往日向的身上戳了一千把苦无,然而幻想如果不真正付诸实施的话便会自然而然的发展成更大的空虚和焦虑,无所适从的茫然中他又想起佐助,这个自己一切悲苦情绪的始作俑者,并且再一次陷入了童话中人鱼公主小王子和白眼公主的恋爱失恋再迁怒的命运循环。 如是者直到天亮,鸣人无精打采的起身,自今日起他的确再不用每天去森林那里例行公事,可是长久以来希望着的东西到手后才发现它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这对于还满怀着梦想的少年又是怎样一种,唉,残酷的打击啊。不过——他是谁啊?漩涡鸣人。漩涡鸣人是漩涡鸣人在幻想中对木叶村的未来进行规划时指定担任火影的那个大英雄,也是被指定成为陪伴佐助甜甜蜜蜜过一辈子的那个小男人——如此,在喝完一盒过期的牛奶之后,少年揉着开始隐隐作痛的肚子下了决定:嗯,今天的任务结束之后要去医院把佐助强行带回自己家住,就算他失忆了自己也会亲身让他想起来,实在想不起来也没办法那就从现在开始建立感情基础吧,加油啊鸣人你一定会胜利的,整个村子除了日向宁次之外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 ……………………………… 佐助走进火影的办公室,下意识的用眼角的余光四处扫了扫。除了五代目大人胸前那两块肿瘤仍然不见好转的迹象之外,办公室里气象一片崭新,颇具暴发气质。男孩子侧过头,凝视着挂在墙上的一张“财源广进”的字幅,皱起眉头想了想,这两年木叶村新建的住宅小区里面,有多少来自于宇智波家族存在火之国银行里的那些、自从灭族后便冻结充公了的款项? 暗自估算一下,佐助淡淡的挑起眉看向纲手,一副了然的样子。 纲手气定神闲:“不管怎样,能平安回来就再好不过。虽然你走的时候为了营救你有几个孩子受了很重的伤,尤其是日向宁次,差点没命了呢,不过现在也都好了吧。” 佐助低下头沉吟一下。就是那个怎么看都坏心眼过剩的家伙。 “还有……”纲手顿了顿,“还有鸣人,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这两年里他每天都跑去木叶森林那里等你。” 佐助冷笑一声:“为什么我听到的是每天他都跑去森林那儿敲诈别人请自己吃饭,而救我只是顺便的?” 纲手一手支住脸颊,有趣的打量着佐助:“哦?谁说的?” “总之这是我听到的比较广泛的说法了。”佐助慢慢的答道。虽然只有奈良鹿丸和日向宁次两个人提供证词。 “算了,这件事情我不深究,你不如去问问鸣人本人。”纲手爽快地截住话头,坐正身体,表情一刹那认真起来。“这次叫你来,除了欢迎你回来,还有一件事情。音之国的国主前两天向火之国的国主提出要求,要求引渡你回音之国。” 佐助的表情倒是没有多大的意外:“罪名是?” “损坏国宝。听说你把音之国都城中心广场的那尊地藏菩萨的肚子开了个洞?” “只是学会雷切,想试一试能把它控制得多精确而已。” “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必要专门去挑那一座地藏吧?你应该知道那是国宝。” “整个都城只有那一尊是青铜制的。其它都是石像,轻轻一碰就碎了。”男孩毫无愧色。 纲手盯着佐助的脸:“……那你练成雷切了?” 佐助又皱起眉头,眼睛看着右上方,努力的回忆:“……一年之前的事情了……为什么我在音忍的一年都没有处罚我,现在却要求引渡?”男孩快速的眨眨眼,突然盯住纲手,眼睛里含了微微的笑意:“为什么?” “……我明白了。”五代目大人叹口气,“其实他们在要求引渡你的时候同时还提出来,如果你可以双倍赔偿国宝的价值的话,就不再追究。” “多少?” “……静音已经帮你算过了。赔偿的数目,如果拿你继承的宇智波家族的存款和土地,你的个人存款,还有你现在的房产折价抵消之外,还余两千万的差额。不是很多。”纲手笑笑:“你准备付现金?还是贷款?” 佐助站着不动,微微皱起眉,抄在兜里的两手摸索一下,摸到几个硬币。掏出来摊在手心里看看,面值最大的是100块。 “我没有钱。”男孩爽快地说。 “那么就由木叶的信用社帮你支付吧。年利率百分之三十,虽然是罕见的高利贷,不过如果佐助君努力工作赚钱,几年之内还是可以还清的。当然,是说如果你这几年不吃不喝的话。”纲手拿出纸笔,开始写借据:“借据由我来开就好,你签个字就生效了。” 佐助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火影大人,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人在包办,不过,过去签字之后,百分之三十的高利贷压身大概却是再确凿不过的事儿了吧。男孩子想了想,突然说:“不,我不要贷款。” 纲手停下笔,有点奇怪的问:“那你准备怎么筹集这些钱?” “救我回来的那个家伙叫什么?我忘了。”男孩面无表情地说。 “……漩涡鸣人。”纲手才想起来佐助患了针对性失忆的传言。 “对,漩涡鸣人。那两千万,你问他去要。”佐助说着转过身,“没事了?那我走了。明天早上来领任务是吧?” “喂!好歹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佐助一面向门外走,一面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谁叫他多管闲事救我的?” 7.19up (四) 虽然尚且搞不清楚这几年卖命换来的高额血汗钱减去精打细算的小日子花销从而节省下来的那些巨款,一瞬间用于填了某不知名地区的一座不知名铜制品的肚子,到底是不是一笔合算的买卖,但是看着站在自己脏乱冷清的房间中央的那位仿佛从天而降、已经暗自把其所有权归属给了自己的活人,黄头发的小金主还是由衷的萌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成就感。随手关上门,再重重的向后一靠背抵住门——像是担忧男孩子会突然跑掉似的——鸣人抱起双臂,想想觉得姿势别扭,又有点无所适从的抬起手抓了抓头:“嘿嘿,佐助,房间脏了点,不过你很快就能适应吧,在音忍那么多年都过来了。” 佐助抱着一卷潮乎乎的快要发霉了的小薄被子——那是他赶在家族旧宅被拍卖之前从里面抢救出来的至今保存比较完好的一条——站在泡面盒牛奶盒和膨化食品袋的包围中,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房间。从逻辑上讲他应该先把被子放在鸣人的床上——小是小的点,但那是这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双人床,附带一提,身为中忍的鸣人至今还不在木叶福利住房政策的考虑之列,而他现在的居室条件为一室无厅附带厨房厕所。不过佐助看了看床上呈螺旋状分布的主人的被子和床单,还是犹豫了一下。听到鸣人的话之后男孩子转过头去,对鸣人淡淡地说:“在音忍的这两年,我的房间一向是由专人打扫的。” 然后他用手臂指指鸣人的床:“你,去收拾一下。” 混蛋佐助,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别忘了是谁欠了谁的钱啊!!鸣人在心里大喊一声,不过考虑到佐助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日向宁次在一旁说的话——“佐助,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还这些钱”的威胁,已经冲到喉咙口的话又生生地被自己吞了下去。是是是,被佐助点名指定帮他还债是他漩涡鸣人的荣幸,反正木叶的单身两千万元户的海了去了而叫宇智波佐助的家伙却是世间独一,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他脑筋再不灵光也懂得买方市场才是王道这一木叶当代经济学中最基本的原理。勉强自我安慰了半天,终于把心理平衡好的鸣人踢踢踏踏的走过去叠被子整床单,把团成一团的脏衣服丢到厕所的洗衣机里。 回房后却看到佐助坐在自己的床上,拿着一直摆在床头的像框专注的看着,那是七班三个人和卡卡西的合影。小被子已经叠好,整整齐齐的放在自己的被子旁边。这一场景突然神启般给了鸣人一个暗示:是呀那就是他们今后的发展方向,哪怕今天所受的压迫还会以更频繁和过分的方式表现出来,但毕竟佐助终于住到自己的身边来了——而且还是切切实实的完全不含任何水分的“身边”。仿佛终年漆黑的屋子里忽地开了个洞,一线天光射进来,顿时整个世界都清晰美好起来一样。鸣人看着佐助,突然发觉自男孩回来后他还没有真正畅畅快快的高兴过一场:先是担心他死活,然后被失忆搞得焦头烂额,最后又被迫筹款和预支两年工资——总之扯到佐助就没好事,连原来的免费拉面这回也没理由吃了,他是他命定的克星么? 鸣人走过去,坐在佐助身边,说:“佐助,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这样的开场白或许足够白痴,不过多问几次后或许佐助他真能想起一点来,至少鸣人是这么认为的。实在不行的话就强行灌输记忆,反正佐助已经住到他家里来了,24小时全天无休,条件方便得很——对对,尤其是半夜里拷问,效果可能还更好些。 佐助偏了偏头看他一眼,随即用手指着照片里的人:“春野樱,卡卡西,过去执行任务时的搭档。” 鸣人点了点头,说:“这个黄头发的呢?” “——是你吧。” “能想起来什么吗?” “……虽然比起现在来小一些,不过这副蠢相倒是一模一样的……”佐助把像框放到鸣人脸侧,喃喃地说。 鸣人只想呼他一巴掌。照例忍了下来。 “好了,算了算了,想不起来我不强迫你。”为了避免追问下去男孩子会说出更加难听的打击自己的话来,鸣人一把夺过佐助手里的像框,把它按原样摆在窗台上。“想看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我说,佐助,我们分配一下打扫房间的任务吧。” “衣服自己洗自己的,地板和桌椅轮流清洁,被子么,”鸣人看了一眼床上那一块和一团的强烈对比,果断地说:“你来叠。” 佐助抱起双臂,点点头,很难得的没有异议。 “做饭的话,如果一方受伤就由另一方来做,两人都受伤的话就去一乐吃拉面,都没有受伤的时候……” “饭由我来做。”佐助突然打断鸣人,“不过,你要负责采购原料。” 鸣人愣了愣,回过味来的同时忽地一下心花怒放,这什么模式啊?啊,辛苦在外工作的男人,每天披星戴月的往返于各个国家和木叶村之间,唯一的期望就是夜幕降临时于万家点点灯火中守望自己的那一盏。在九点的钟声响起的时候,男人推开门,手里提着一袋子准备明天吃的保鲜蔬菜和肉,脱掉中忍的小马甲,一边换着拖鞋,一边对饭桌旁正略带焦急的抱怨自己为何回来得这么晚的人笑着说: “对不起亲爱的,今天的任务有点麻烦啊。” …………………… …………………… ……看了看明显陷入意淫状态中的鸣人,佐助又垂下眼睛,手伸进裤兜里,触到了那几个硬币。绑在身后从音忍带回来的忍具包里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几百块,加起来就是他现在的全部财产。为了还债预支了木叶三年的基本工资,还强迫鸣人预支了两年的;此后的生活大概就是靠出任务的那点提成勉强维持了吧。提出自己做饭而鸣人买材料的原因再简单不过,鸣人已经是中忍而他还是下忍,从任务的等级来看,显然前者的近期收入会比他高得多了。 两个人各怀鬼胎的想了一会儿,佐助的肚子首先叫了起来。声音很小,只有男孩子自己听见了,于是他用手肘一捣身边的鸣人: “喂,我饿了。冰箱里有什么吃的?” 鸣人的美梦被打断,回过神来后蹿到冰箱边:“嗯……有牛奶,面包,啊!什么时候买的一乐拉面?怎么坏了,啊啊,好可惜……” 佐助听鸣人在那儿倒腾得起劲,却不见拿出什么东西来,于是走了过去。 冰箱里整整齐齐的排着三大盒两升半的忍者家庭装牛奶,此外一盒打开的拉面,想已经不能吃了;包装袋里的吐司上面糊了一层绿毛,沙拉酱和果酱的瓶盖子草草的盖着。此外不知名奇怪物体若干,佐助皱起眉,把一只手伸给鸣人:“把牛奶递给我。” 在盒底找到了生产日期,佐助不说话,抬起头瞥了鸣人一眼:“……” “怎么了?” “什么时候买的?” “我想想,上一次超市大减价的时候吧……因为实在是便宜,所以一口气买了八盒……”鸣人抓抓头,有点窘的样子,想想又补上一句:“虽然是这样,可是很好喝哦。” 尽管每次喝完之后肚子都会有点痛。不过如果习惯了就不会经常腹泻了。 佐助点点头:“怪不得你存款那么多。”虽然现在已经一分不剩了……男孩子突然有点小小的愧疚感。 确定了鸣人家的冰箱里不会有能被自己的胃兼容的东西之后,佐助站起身来,想一想:“喂,你现在身上有多少现金?” 鸣人掏出瘪瘪的钱包递给佐助,佐助接过打开,扫了两眼之后还给它的主人:“穿衣服。” “啊??” “我饿了。” “要出去吃么?可是我只有一千多块了……” 黑发男孩转过头看一眼他的同伴,眼睛里突然满是诡秘的笑意:“我回来之后,还没有去拜访卡卡西老师吧?” “啊……?” “如果饿的话就陪我来。”男孩子头也不回的向玄关处走:“这是今天最后一顿了。” 鸣人看了看窗户外面那颗晌午时分晴光正好的太阳,又想了想这位老师一贯的德行和某不可考传闻中与佐助曾经的关系,大叫一声:“佐助等我一下!!!”便急匆匆的冲了出去。 (五) 那灿灿的阳光 照在迷茫的脸上 你浅浅的微笑里 有瑟瑟的白发 我想跑 跑得很远 心在不安中飘荡 但看一看四周 想到你已白发苍苍 春天的花开 开在冬天的雪上 你要我想这样 也不管真的还是假的 风吹过的过去 我们从没有忘记 想和你分享 可是你已经老啦 仅以此歌献给此文中因为当初没有说那一句话而一辈子在痛失佐助的懊恼中度过的卡卡西老师 ———————————— 听到门铃声卡卡西走去开门,手碰上门闩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门外的人,查克拉带着杀气。 他犹豫了一下,问:“谁?”手摸向身后的忍具包。 “少废话,快开门啦!”人声明显地带着不耐烦,卡卡西想了想,全木叶会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除了那小子再也没有别人了。情不自禁的微笑了一下,打开了门闩。 门口站着他的宝贝学生,大致样貌和两年前没什么变化,黑发黑眼面无表情,淡淡的瞥他一眼,眼神里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和感动——卡卡西甚至想,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看似淡漠的表情里,隐藏了某种深不见底的欲望。 “哟,好久不见。”佐助冲卡卡西扬扬头,没等到邀请就自顾自的进了屋子。 还是这样啊,对自己一贯没有任何礼貌可言的小孩,可是,这么久了连一点生疏和客套都没有,不也是很好么——老师内心甜蜜的想,要关门的时候却发现门外还有一张正在冲着自己嘿嘿地傻笑的蠢脸。 “哟,卡卡西,好久不见~~!!” 卡卡西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喂,干吗,让吊车尾的也进来啊。”男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床边,随手拿起枕头边的小黄书翻了两下。 “佐助,你还没到看那种书的年纪。”卡卡西走过去,一手从佐助手里抽出书,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摸了摸他的头,揉乱了他的头发: “长高了一点,但是比起老师来还差的远哪。” “是么?” 佐助抬起头,眼里含了浅浅的笑意,很认真的看着老师的眼睛。突然嘴角扯起个坏笑,一眨眼便不见了人影,卡卡西反射性的一转头,男孩子已经跑到门边,一手拨开了门闩。 “吊车尾的,进来吧。” 卡卡西暗叫一声不好,瞬间移动到门旁,一手撑住门,作势要关上。佐助敏捷的一侧身挤进门缝里,用自己的身体撑开了门,一只手扒住门板,另一只手抓住门外的鸣人往门里面拉。因为卡卡西用的力气不小心大了点,男孩的脸上显出有点痛苦的表情来。 “喂……好痛啊。” 卡卡西突然心疼得不行,急忙松开支着门板阻止那个情敌学生进来的手,正努力把同伴拉进门的男孩子一下子失去了门板的依靠,支持不住向里面跌倒,正好跌进站在身边的卡卡西的怀里,手里还抓着鸣人的手,鸣人被拉得向前一步,勉强没有跌倒。 卡卡西顺理成章的一把抱住佐助:“没事吧?” 三个人以这个姿势维持了几秒,终于调整过来的佐助站直身体,拍掉卡卡西的手:“没事了。” “那么,”好不容易安抚了让自己心疼不已的宝贝学生和因为被自己表现出强烈的敌意而暴跳如雷的傻子之后,卡卡西换了严肃的表情,认真地问:“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明天我要出任务,回到木叶之后的第一件。” 佐助站在床边,拿起卡卡西床头的七班像框,很认真的看着。 “虽然不是很危险的任务,但是还是要小心哟。可是佐助一定没问题的。”面罩旁边的眼睛微微弯了起来。“还记得以前七班一起出任务的时候,鸣人捅的漏子都是你来补的。” “你也一样吧,”佐助随口应道,“身边有这么一只东西就是没有办法。”把像框轻轻放回原处,男孩子转身抱起双臂,换了一副很诚挚的表情,看着昔日的老师:“卡卡西呢,没有什么表示么?” 如果是欢迎你回来的表示,那么亲吻一下或者来个熊抱在我们这么亲密的师徒之间是绝对不过分的吧——卡卡西刚要张口,忽然瞥见一直像只一心护主的忠犬一样蹲在自己的窗台上、佐助身边的金发学生那闪着无比痛切的阶级仇恨的眼神,不想在自己的房间里开辟战场的老师立刻聪明的打住了。 “佐助希望我有什么表示呢?” 佐助回过头,看了看鸣人,眼睛里含着颇有些得意的微笑。 鸣人的脸上缓缓的漾出泡了十个小时的胖大海一般晕晕乎乎暧昧不清不知所以然的笑容来。 “好说,”男孩子痛快地一拍掌。“老师蒸锅米饭炒几个小菜给我洗洗尘就行了。” ———————————— 于是二人在卡卡西家的餐桌旁坐定,并且非常恬不知耻的评论起从老师家庭陈设中体现出的老师的个人修养及品位来。卡卡西因为是单身,人本身也属于命贱福薄捡个地方就能活下去的那种,对于住房并不挑剔,所以他为木叶兢兢业业的奉献了这么多年,住的仍然是小时候木叶分给自己的那间一居室。卧室即客厅,兼作用餐的地方,至于具体地点,在老师独居的日子里,依照自己当时的心情,可以大体列举为床上,窗台,床边,墙边,角落里等等若干,而来了客人实在没有不好做出前几种选择的时候,才会支起小圆桌,大家围坐一旁,寒寒碜碜的吃上一顿饭。 而佐助和鸣人的这顿霸王餐,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上忍的工作比较累,不过也不至于连盆植物也养不了吧。屋子里空荡荡的,一点生气都没有。”鸣人嘟囔。 “你的屋子有生气?还是说你发霉的衣服上长的那些蘑菇是你故意栽培的植物?”佐助毕竟有良心,知道吃人家的嘴短,听到同伴说老师坏话,立刻一眼横扫过去。 “我有养蟑螂啊。”鸣人大大咧咧的回答。“关键的时候还可以拿它们冒充微香虫,拿去和外国作交易……佐助你为什么发抖?” 佐助铁青着脸一把揪过鸣人的衣领。“今天回去之后你马上把它们都弄死,否则我今晚就去日向宁次家里睡!” 卡卡西从厨房里探出半张脸:“不用费那么大的事儿呀佐助君,别走了在我家挤挤吧,一张双人床能睡下我们两个的。” ———————— (更新部分,如果发现记忆连接不上的地方,请重温上半章,拖了这么久真对不起T-T) 先加一段BGM:^^ http://www.gequ.com.cn/ww-zwma/3d/0298/5.wma 就是这章开头提到的那首歌了。 鸣人冲着卡卡西示威似的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你,回去做饭!” 佐助没说话,只是很赞同的点了点头。他是讲义气重感情的孩子,知道欠人家钱,第一天签卖身契第二天就跟着别人跑路并不是多么可取的事情,更何况跑路之后还要住在同一个村子里——那么以后见了面岂不是太尴尬。 两个人沉默下来,相顾无言。鸣人想,想点什么出来对佐助说吧;虽然来日方长,不过自从佐助回来他们还没有好好的聊过。失忆了就要时时刻刻地说以前的事情呀,那样才能想得起来。却又突然想起刚才疑惑着的事情来,便问道: “对了佐助,你刚才为什么叫我吊车尾啊?” 佐助正在小口啜着卡卡西沏好的绿茶,滚烫带苦味的水缓缓地滑过食道和胃部的感觉太过舒服,使得男孩子懒于考虑同伴问话的真正涵义,随口答道:“我以前不是一直这么叫你的么?” “以前?你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了?”话音未落,鸣人便惊喜的接上。 佐助被水呛了一下,他闭上眼睛之后死命翻白眼才把那口气顺下去。鸣人只见到佐助一脸痛苦的闭上眼睛,胸膛剧烈起伏片刻之后慢慢平息,然后他睁开眼睛,黑黑的瞳仁变得有点湿润了。佐助慢慢地说:“其实……并没有。” “因为你说之前我们认识,而且看照片的话的确是这样的,所以出院之前我问了小樱以前我们相处的细节,可能对我恢复记忆会有帮助。” 男孩的声音压得很低。 鸣人有点感动,不,应该说是非常感动。如果佐助真的如他刚苏醒时所说,看到自己就有一种非常熟悉的却是讨厌的感觉,那么他理应尽量避免回忆起自己相关的一切事情——而现在,佐助却去主动问小樱有关于他们之间的过往,不正是说明了就算他们已经是陌生人,佐助还是没有办法不在意自己么? 想到这里便激动不已的小狐狸一把抓住佐助的手:“小樱都说什么了?” 佐助抬起眼睛看了看鸣人紧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意外的没有挣扎,反而轻轻的回握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自然的蜷曲着,被包裹在温暖的掌心里。 “她说我救过你很多次。所以我找你帮忙还账也是理所当然的,叫我不必对你心怀感激或者歉疚。” “以前我们出任务的时候你一直是吊车尾,而我也总叫你吊车尾的。小樱说虽然如此,可是你还是很喜欢这个称呼。她说我临走之前把你打得很惨……”佐助停了下来,看着鸣人。被一向粗枝大叶的家伙用如此专注而有所期盼的眼神盯着,如果不作出相当程度的反应,岂不是暴殄天物了?他看着他,用一种平静而满怀信任的目光回应过去,却又敏感地在对方捕捉到它之前收了回来。 男孩闭上眼睛,握住鸣人的手,低低的说道:“鸣人……谢谢你。” “谢什么,帮你还债是应该的啦。”发挥了自己一贯粗线条的优势的家伙,显然没有体会到这句话中饱含的难得的浓浓情意。随即补充一句:“以后佐助会慢慢想起来的。” “……………………哼!” “嗯,叙旧完了么?”卡卡西端着两盘青菜站在厨房门口,满脸笑容,语气不咸不淡。 佐助乖乖站起身来去接老师手中的东西。卡卡西看着佐助,眼神复杂。带给他打击的倒不是调戏失败——而是无论谁站在此刻佐助的角度上考虑一下,于情于理都会明白现在把他从鸣人那里抢回来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嘛,还是那句话,来日方长吧。 午饭是番茄蛋汤,炒小白菜,小油菜,小菠菜。 “啊啊啊,为什么没有肉啊?卡卡西老师真小气——” “老师最近也财政紧张呐——自来也大人的新书选在了云之国发行,他这是故意通过剥削我们增加火之国的关税收入啊。”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佐助心满意足。音之国的番茄都是进口,一年到头见不到几只,而体贴的老师无疑是了解自己的心愿的——整整一锅番茄片,加上清汤寡水的几星蛋花。虽然有点委屈鸣人了…… “对了,上忍的工资这么高,老师平时都是怎么花掉的呢?”鸣人很认真地问道。 听到有关财政方面的事情,佐助马上抛下了刚才对于二人关于吃饭礼节的训诫,眼睛盯住一边埋头扒饭的卡卡西老师,显现出闪闪发亮的光芒来。 卡卡西被佐助看得无处可遁,含糊的答道:“没注意,随手花掉的钱就无数……” 所以你有足够的存款来替佐助还账,老师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啊。卡卡西欲哭无泪的想。厨房里传来“叮”的一声。 “啊……番茄饼热好了。我去拿……”卡卡西起身走进厨房,好一通折腾。 “随手花掉的……”鸣人自顾自的嘀咕,“为什么我就找不到花钱的地方?” 佐助看不过去,伸出手敲他的头,“这也算你难得的优点。再说了既然卡卡西是成年人,自然有比我们花钱更多的地方。” 两个人对视几秒,很有默契的点点头。 “说起来……卡卡西老师家里的餐具也真奇怪……为什么你们都用青花白瓷碗,而我用的就是这个棕色的浅底盆呢?” 佐助瞥了一眼鸣人的餐具。 “大概是因为你喜欢吃一乐拉面,卡卡西特意选个和那个颜色一样的碗给你吧。” “是么……”鸣人怔了怔。“颜色倒是很漂亮啦……不过为什么我有不好的联想?”小狐狸把碗举起来,前前后后地看。 “什么联想?”佐助低头吃饭。“怎么卡卡西还不出来?” “………………” 卡卡西端着一盘饼走了出来,表情肃穆脸色庄重:“有点烤过头了,不过应该还能吃。” 红褐色的饼。两个孩子看了看,佐助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来。咬一口,闭上眼睛。睁开眼睛的时候显得很高兴。 “……味道很好。” “是么?这样我就放心了。”卡卡西拿起一块来,毫无防备的咬下去。 “如何?被自己用当成番茄酱的辣椒酱烤的饼,味道很好吧?”佐助猛喝汤。在音忍这两年,定力实在强了不少。 卡卡西拼命捂住喉咙,说不出话来。鸣人眨眨眼睛,正要幸灾乐祸的时候,厨房里突然传出来一声凄厉的大叫: “我饭碗呢?我饭碗呢?!!!” 佐助先他一步跑到厨房门口,一把撑开门,转头看着鸣人的眼光慢慢的有了无限同情。 “是帕克……他刚出任务回来。” 男孩淡淡的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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