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寒假故事集 灯塔之凡

机械时代 冰冷的城市，崇尚白色的科技极简世界。这个时代的人们不曾再盼望认知土壤。 他行步，一架红色的新汽车从他身旁的马路略过留下一路浓烟，带起他头前黑色的碎发。 一个早已熟知的无聊的世界，充斥着令人厌恶的噪音，机械轰鸣的声音和人类争吵的声音，以及，崭新的车轮碾过鸟尸的咯吱声。 他内心嘲讽着，面上却露出微笑。仿佛生活得和平而幸福，虽然身处在一个乌烟瘴气的与真正的天空隔离的世界。 我名叶凡，一个觉得自己是世界之子的中二病。我知道这种想法或许很可笑，但内心深处却默认地接受了这个设定。何况在这之上，我是个异常聪明的人，聪明地为人，聪明地处事，一个聪明地伪君子。 无论是凡人圣人总会有理想，虚无缥缈亦或触手可及。而我的理想很难也很简单，探寻世界的本源。这又和那些一根筋的科学家们不同，我是为了真正地认识自己而定下的这个理想。我曾为自己的那个心理探访过心理咨询专家们，他们给我的答案是，我的脑袋或许什么边角的小地方出现了问题。让我忽略这一点，安心生活。 不过或许无所谓，这个理想并无不妥之处。 跨过灰白的街道，他颠了颠将往下掉的书包，走进一个显得富丽堂皇的欧式风格的小区大门。 “嗯？”还没完全推开门，瞥见餐桌上摆了那么几盘菜，妹妹二笔少女叶夏正坐在凳子上盯着门口。 “哥，你咋才回来啊。”叶夏跳下椅子，凑上前挽住他的手，“来来来，试试我做的菜。” “...叶器器你怎么没盯住她。”叶凡无奈，转头质问那边那个仿佛一脸茫然的机器人。 “我...权限不够...劝导无能...”男童外表的叶器器一张一合地开口。水晶类矿物制作成的眼睛，在白色灯光的照射下的反光仿佛诉说着委屈。 “看来你还需要一下调教。”他敲了一下叶器器的金属脑袋，真不想承认这只蠢蛋是他，一个全国机器人大赛一等奖的person制造出来的。 “...爸妈又不回来么。总感觉最近有些什么不对...”叶凡摩挲着下巴。 “安啦安啦，一天到晚担心这些那些，会少白头的，我的天才哥哥。赶紧来尝尝。”叶夏拉开椅子坐下，把筷子分给哥哥，然后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叶凡摸了摸妹妹柔软的头发，想着前两天，于是嘴上不语只僵硬地往嘴里塞菜。 嗯？意外还不错...比上次把乱七八糟的调味料都倒进去要好多了。 吃完，他回到房间，闭好房门。 从明亮的客厅回到自己昏暗而空荡的大房间。未知的黑暗在他眼前铺展，常人或许在幽静的暗里会感到心虚和恐惧，但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他知道他是能掌握未知的存在。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躺在床上，他所凝视的那一抹虚无忽然间消去化作透着机械纹路的天花板。 随手从床头柜上拿来一个什么把玩。这是？ 他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玩物，这是爸妈送给他的什么吗？ “好像是哪次考古带回来的么...说起来图案都有什么意义的吧。这什么纹路呢，纹路...含义...” “语言？那么会是咒么。宗教里的那些。呵呵，厉害了。妈那里肯定有相关的研究资料。不如去看看。”他喃喃地道，仿佛自言自语。 他家有三个书房，一个放着他爸——华夏首都大学考古系、宗教系教授叶梵天的研究资料，一个放着他妈——华夏首都大学语言系教授莫语的研究资料，嗯这才有资格做他爸妈。 三个房间书几乎都推满了书架，甚至有些摞到地上。 嗯？那笔记好像夹着什么长条的东西，在打开笔记的瞬间落在了地上。他刚想捡起来，却被那页笔记吸引住了目光。 他试着读了出来：“符者，信也。与谁信，即与谁符。 符者，字之精也。字者，炁所结也。咒者，字之理也。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天之有名，则成天；神之有名，则成神。” 他勾起嘴角，这是他想要的答案之一。而且，看这页笔迹的力度和潦草程度，想来爸妈这半年不回家一同在忙的工作应当和它有关。想来是有些事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之外，而这笔记这是结合他们所拥有的知识以后他们的理解和猜测。而他，会给他们的决定助力的，只要能让他更接近世界的答案一步。 对叶夏来说凡尘及其令她烦躁。比如说她不懂为什么忽然全家人（除了她)都想搬走。不过也无谓，没心没肺的她从来无所畏惧。 她提起行李，站在门口。忽的，一阵阵小风吹来，她迎着风笑了笑，“哈哈，今天的风儿有些喧嚣啊，是不想我离开么。安了，我会想你们的。” 旁边的叶凡看智障一样看着她“...” “看什么看...没见过**啊？”叶夏用眼神剜了剜他，嘟囔地道。 “别闹了，阿语心情不好。”叶梵天喝止了两个有些吵闹的孩子。 “...妈，你怎么了。” 四十岁的母亲，乌黑与洁白的发丝交织在她的头上，而岁月并未带走她的容貌。只有眼神中的沉稳，告诉你她不容轻视的知识和阅历。 “你是不是进过我的书房看过什么。”莫语皱着眉头，看着她的儿子。 “是。”叶凡看着她的眼睛。 叶梵天无视了他，只是缓声对他妻子说道“阿语，你也别着急。这是好事。” “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她缓缓点头，吐了一口气出来。“无论如何，” 既然我们已经做好了决定，面对那个世界，便应无所畏惧。叶凡那孩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上一个月回家，他说的那些关于这个世界的坏处的话，的确推动了我们的决定。小滑头。 “来换上这身衣服。” “为什么？”叶凡看着那身衣服，有些嫌弃。 “这将意味着我们家庭选择归属的世界，穿上它我们将被真正接纳。”叶梵天皱眉，沉声解释道。那个属于神灵的世界，属于自然的，属于精神的世界，现在，属于那些咒术师和异能者们的世界。不过，他也有信心是属于他的世界。他暗暗握了握拳。 ...... 车窗外已是古拉尔山脉，其上尽是斑驳的红色沟壑。苍劲，神秘的气息，随着雾气弥漫在山谷与山脊。 “到这里只能步行了。”这是来接他们去谷地的，官方的黑衣人。 这是一个溶洞的入口。除了阳光直射进能看见的地方，其余一片漆黑。 叶凡眯了眯眼。也只能不甚清晰地看到近处钟乳石的轮廓。谷地，已经不远了。 它的发现发生在往昔，而这往昔的踪迹，也快要在时间的枯叶下泯灭无遗。如今却又忽然让世界为之鼎沸起来。 学者们为那具体的日期，那捉迷藏般的日期，考证和争论不休。到头来只能依靠从灯塔出来的人，也就是那些灯塔人的一面之词。哼，乌托邦？怎么可能真实存在。也就是那些愚民相信这些言论的真实。而那些同样相信他们话语的政府官员，脑袋大概不知道受了什么暗示。 叶夏下车，拢了拢被风吹得飘到额前的发丝，笑着：“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溶洞呢。感觉阵阵地暖，阵阵地凉。” 叶梵天扶下莫语，莫语紧了紧身上的围巾，两人一言不发地凝视着那股黑暗。 “走吧。”叶夏清脆的声音把各自走神的三个人叫了回来。她轻盈地沿着那若有若无地小道走了下去，一路还哼着小调。 莫语最后离开，她离开前轻轻闭上眼地呢喃“步履困乏的黄昏降临，黑暗的时候是如此神秘，你为之欣喜。” 人类复杂，所以有时善良，有时邪恶，有时无为，有时有为。有时为了蝇头小利不顾人命，有时为了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不惜冒着生命危险。 那是一个绚烂的工具，人类过去现在或许很长一段时间未来的智慧结晶。 穿过那个工具，来到的这个世界，味道好像有些不一样， 但他很适应。 应该没有比这个世界更适合他的地方了。 按着他的意志，他写出的文字。 那些咒术。 一瞬之间便能封喉，一瞬之间便能生白骨。 他果然是世界之子。 陈子是华夏咒术的代表人，他和他一起工作。 后来他终于发现了他们所谓的阴谋。 这不是个需要他拯救的世界。虽然他的确是所谓的世界之子。 那个执念赋予了他无比强大的力量。 而这力量有时并非在这世界这具人类的躯壳能容下的。 而死在叶夏，他妹妹的手上，却是幸事。 人类无法在这样的世界控制自己的欲望。 她发出最后一个光球的瞬间，给他一个匆匆告别的眼波。 这是他人生最后也最珍贵的礼物。 别了，再往下吧。那大概不会是这样虚妄的世界。 ——叶凡 我的心感知到未来的踪迹，犹如黑夜感觉到黎明的临近。 最正确的道路，我所适应的环境的延续。 云朵在熊熊燃烧，我的天空里充满了一大片启示天机的流光溢彩。 ——叶夏 他，当然。他的精神，我早知道。或许是我有意无意埋下的种子。 生养他的那段时间，接触到太多离奇的近乎消失的神奇力量。 谷地。 那是个多么适合我们一家的地方，我们在那里拥有超乎常人， 甚至是那些异能者，咒术师世家传人的天赋。 可惜。 我们不过像逃学的孩童，始终还是无法参透那些想知道的秘密。 只是羡慕叶夏。 ——莫语 亲见信仰之华丽，此生无悔。 ——叶梵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