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老房子那些说不尽的事

        今天在网上看到朋友贴出来的老房子的照片，这些房子是现存的民国时期的民宅。在照片旁还附上了扼腕叹息的说明。大体就是说这些老房子虽然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亲切宜人但终不免面临要被拆掉的命运。在原宅基地上取而代之的将是价格昂贵的住宅亦或是购物中心等等。这么多年来我们拆除的老房子数量很大，其中不乏很多建造时间虽早但保存尚好的房子，包括建筑师在内的很多亲历者都会对此表示很惋惜。
      我们很经常看到关于老房子的现代摄影照片，那些照片带给人的是一种温暖的感觉。略有残破的砖墙，精美雕琢的窗棱图案中似乎都被倾注了很多的感情，让我们在老房子中找到一种稳定感和安全感。尤其作为一个学建筑的人，似乎对这些来自并不遥远时代但并不十分熟悉的老房子有一种独特的情节，深深的被他们所感动。
      然而事情总是这样的矛盾着，你是如此留恋着这些老房子然而你却要在他们死后留存的土地上塑造起完全不同于他们的生命（如果房子是有生命的话）。所以很多时候为了弥补这种终结老房子生命所带来的创伤，决策阶层开始倡导一种新态度。当然老房子还是会被大部分推翻，里面居住的人也会被迁走，只是依赖一层历史主义的外衣来拉近与历史情感的距离。然而里面的一切都变了，你感受到的不再是具有人情味的真实存在，而是虚无缥缈的情调和高雅。感情和历史在这里作为一种商品被消费着。那么我们为什么无法保留那些有人情味的小城镇呢？为什么当我们在欧洲总会碰到很多保留完好的小镇可以让我们舒服的徜徉呢？
      当然这里面有意识形态和土地制度上的大不相同，但是至少欧洲人给了小城镇生存的空间，而我们的发展模式是扼杀他们的。我们的城市化进程很快，经常会面临小城镇应该走向何方的问题。很好的现象是我们已经开始去注意到这些小城镇的存在问题，并有意识的保留他们。但是我们并没有给他们的生存提供足够的基础，他们在整个都市中的存在角色就会逐渐变成异类，结果只能是被城市慢慢同化。我们看欧洲在二战结束后经历过关于城市发展的论战，一种乐观的态度就是我们不需要保留历史而应该建设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城市，而另外一种态度就是要保留这种地方性的城镇。最后的结果是欧洲既有大都市也有众多的小城镇，这是两种不同的尺度，但是欧洲人为他们的存在提供了不同的生存基础。在我们的世界里，这种基础是比较薄弱的，不同的城市逐渐同化，而一座城市又在同化着周边的小城镇，他们的目标就是成为大都市。所以虽然我们说在城市边缘的小城镇中进行建设要延续原有机理等等，然而机理并不是简单的图底关系和相对尺寸，机理的产生依赖于他背后的生产和生活方式。当一个城镇的发展目标是要成为大都市的一部分，或者就是要成为大都市本身，那么他无论如何是无法保留原有机理的。因为他们已经无法同大都市的速度和规模相协调，所以等待城镇中老房子的命运只能是被拆除被改造，而改造和新建也只能批着历史主义的外衣却怀揣着成为大都市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