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istory Boys同人】Rain check （Dakin/Irwin）
May I take a rain check?
Though history just one fucking thing after another.
Dakin把口中的烟雾吐进了夜幕中。像是顺便也吐光了肺里所有的氧气。他开始想渴求什么东西来填充他自己。感觉惶恐。
他正在一段旅途当中。火车发出寂静的隆隆声驶入泛着微光的夜幕。
当他还在英国北部，自己的家乡Yorkshire上中学，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一种拼命想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的感觉淹没。Fuck off.
他莫名感到疲惫。进一步的心灰意冷。并且希望Jimmy这混蛋小子收到了来车站接他的简讯——他匆匆赶回来参加同学聚会（或是别的什么），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来，就像那其他几个小子一样。但是他直到最后一秒才做了决定。
只抓上钱包和手机——这是他财务律师的职业病。没带任何换洗衣服之类。他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也没人告诉他。或许也没人知道。
Do you ever take your glasses off?
这几年，他才慢慢开始真正的明白这个问题。他看到过太多戴着精明的金框眼镜的生意人（他也是其中之一当然），冰冷算计的目光径直从眼睛深处直射出来。要知道，有时候人们确实需要什么东西，保护自己，或是掩饰自己。
有时候，他也想要副眼镜也许让自己不必要那么疲惫。但这想法让他头痛。也许，真的，他们俩要一副眼镜就够了。
但是……也许，当这次短暂旅途结束后，他终于不得不去买一副眼镜。还要找一个女人（或者一个男人？Who care）开始一段真正意义的relationship。而不是这些年来搞得像自己才是那个失去了重要记忆的男人，迷茫或是不甘的，堕落于药物和女人。
他不是想抱怨什么。他只是想知道这一切的尽头在哪里。
I’ll look forward to it.
他下了火车，就着清新但冷飕飕的晨风，一眼就瞄到不远处的乡下寂寥小站上两个人。
没表情的Rudge和总是带着可亲表情的Scripps。他们一点都没有变。见鬼，那是因为根本没过去几年。而且……见鬼的Jimmy死哪去了。
“Long travel哈？”Scripps抢先走到他面前给他一个拥抱。
他们仨开始往回走，回他们订好的旅店。路上Rudge生硬着的说（Dakin知道他只是习惯那个表情。他忍住了没调侃上两句，他有别的事情分着心），Jimmy被一个姑娘的兼职拖住了手脚（他不是一向这样，比如被可笑制服的牛奶工身份所牵绊？）
“另外，Posner想来接你的，可是最后没战胜他那规律生活所寄养的瞌睡虫先生。”Scripps哈哈笑着，“对了，你怎么没带行李。”
“我不知道要待多久……你们知道似的。”
“是的，”Scripps耸肩，“所以我申请来约克郡分部，顺便带了长时间度假的行李来。”
Rudge配合的点头，“Me too”
……
……
……
Shit.
他回房间睡了一会。起来时，肺里便换成了乡下新鲜的空气。
洗淑完，下楼吃午饭。
“HEY WHO IS THIS!”迎面便被一个瘦瘦的怀抱。
“……Posner！我不得不说，那个‘奖励’几年前就结束了，不带累计的！”
Posner跟他说，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一觉睡到了下午，边说边递给他一片涂着蓝莓酱的三明治。他们匆忙的赶到旅店门口，Scripps和不良表情Rudge正等在那里。
Posner站到Scripps身边，就像以前一样。他们开始向学校走去。
“像在做梦一样，还记得么？”Posner回头冲Scripps嚷，“那天我们赶到学校去看成绩。”
“可不是，”Scripps想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不可抑制的发笑起来，“我从教堂出来，就像要上战场一样，天啊，那时候我们多傻啊。”
他们在路上碰上Jimmy。他刻意摆出了一副维多利亚时期旧贵族的傲慢表情。
他们继续踱着步。慢慢走进旧日的时光。那些泛着旧电影光泽的青石板小路。那些仿佛浸透在时光里不可知的美丽音节。
“还记得Hector的摩托车嗯？”Scripps夸张的挤着眼睛。Jimmy起着哄。Posner窃笑。甚至连Rudge也扯出了一个笑容。
他们就这样被扔进了旧时光。
“放心，我敢保证他还一定在学校执教，并且会非常popular，你懂的~~”这次换成了Jimmy。并且他们都知道他这次指的是谁。知道的非常清楚。
他们在学校里遇见的第一个老朋友是Fiona。那几个小子自觉走开给他俩单独相处的空间。虽然他不明白这有什么用。
在刚去牛津的时候他的交往女生就仅限“和Fiona相像”这一类型。因为上帝啊，这毕竟是他曾经了解并亲密的唯一女性。但是潜意识里，他又在抗拒这种选择方式，这让他非常被动，让他想起本来和Fiona无关却又不得不和她紧密相连的旧时光里的某些人和事。……但是另一方面，这又让他感觉安全。他不想放开。
毕竟，不仅仅只有Tom Irwin在几年前的那场事故中失去了生命中的一些重要部分。
“我不再年轻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姑娘疲惫地说，“也许很快就结婚……”她停下来，嘴角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假笑，“很可能是跟你亲爱的Irwin。”
他一点都不吃惊。实际上，他对自己感到迟钝。他早该猜到，前途无量教师和美丽动人校长助理。天作之合。
他真希望自己能多少挤出点表示祝福的笑容。
“谁能想到呢，”她眼神变的悠远，“有一天我会和当年男友在床上念叨他名字到让我嫉妒到发狂的男人结婚。这该死的可笑世界。”
接着他在礼堂里见到他该见的所有人。也许这个词他用得不很准确。
Miss.Dorothy对他微笑。然后自然而然地走过去，给他一个拥抱。像对每个人一样。滑落进过去的日子——这一事实让他多少有点心慌。但是同时，不可思议地充满心安。
他们开始四处散坐在椅子上。听Miss.Dorothy像咏诵诗歌一样，开始诉说这些年来的过往。而他们也想着了魔一样，疲惫地吐露着自己的生活，内心。他们像重回母体一样，自恃有了庇护，得意洋洋地抬高下巴，就像出演一幕古旧舞台剧。
Akhtar要做一名校长，在挨着Bradford的一个叫Keighley的地方。
Timms开了一家连锁干洗店，周末嗑药。
Rudge是个建筑师，在山谷里铺地毯式建造便利房。（“我带着妻子们游览剧院。”Rudge补充道。）
Jimmy是名军官。
Posner做了老师。
而Scripps，是名记者。
“你尽管在用高级的纸写作，但是你总想放弃这个职业，因为你总想为了写作而写作……”
“Hector总说我是个记者。”
沉浸在舒适安详的环境里几乎想要打个盹的Dakin猛的抬起头。
Tom Irwin，他曾经的老师，正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他还记得那次他借由交作业，在放学后堵住Irwin。
Irwin刚跟其他学生告完别，看到他时有些苦笑。他们都知道他正经历试图抓住每次机会跟他在一起的，某种，所谓的，“阶段”。
他不得不为他掩护，让他点上一支烟——他得承认，看到Irwin那种强烈的无奈的表情真是一种享受。
Felix在拐角那边走过来，Dakin想也没想就扯了Irwin侧身滚进旁边的小木门。
被提到了嗓子眼的紧张和霎时间降临的黑暗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空气中到处是灰尘的陈旧味。寂静空间里控制不住的错乱的喘息声，还有那些从喉咙深处涌出的被压低的细碎笑声。
他抓着Irwin的手还能感到他的身体因为发笑而颤抖。这时候，即使深呼吸也无法让他抗拒这种巨大的诡异的颤抖着的静谧满足感。一种强烈的能让他瞬时间死去的心理上的欢愉。
“Oh,Christ....”
但是Irwin是不能知的。
他冲出门，笑的像个终于漂亮的做成一件坏事的乖孩子。他猜他就是的。
他没有拒绝他第二次递过来的烟。修长的手指接过来，轻轻吸上一两口。动作就像是在跳舞或是弹钢琴，而不是躲在破旧的房子后面和自己的学生偷偷地鬼混。
——Not very bright,are you?
——Am I not？
——No,sir.
Dakin发现，剩下的时间他都只能盯着Irwin的嘴唇。
他的笑容还是那样小心翼翼的，拘谨的，像是他还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在这时微笑。就像他的眼神一般躲闪。
但是他穿黑西装很好看。Dakin静静地看着他。嘴角渐渐有了弧度。
Dakin和他们成群结队地从礼堂出来，Irwin和Mis.Dorothy正等在门口。Mis.Dorothy说着什么，Irwin则无意识的用脚尖划着地面。
看他出来，Mis.Dorothy递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邪恶眼神。带领着男孩们缓缓散去。
“So,how is everthing going,these years?”
“很欢乐，作为一个挣的钱怎么花都花不完的税务律师。”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递给Irwin一根，然后开始看着Irwin的手指发呆……
好嘛，这一切看起来真是有够顺利。
“所以？你呢，没什么想说的？”
“你的口气像是在逼供,”Irwin像被呛住一样笑出来，然后斜眼瞥他。
然后他弹弹手指，像是想要弹去指尖并不存在的烟灰。“Teaching，Teaching，Teaching……”他边说边开始吃吃的笑，“我想像Hector说的一样，离开，去环游世界。”
“怎么，你也因为猥亵学生被Felix辞退了？”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个坏消息。
Irwin边微笑边默默地快速收敛了。“Hector曾说，他不想他培养的人，直到中年才带着些许敬畏开始懂得自己对文学的爱，用来躲避现实的无奈之举，沉重晦涩乏味且高高在上，我想他的意思是，一种所谓的高雅的消遣。
你们都很幸运的由他庇护可以不必遭此命运，但是我却不能。
我将不能理解文学之美直到垂暮，即使我有过你们这样的学生或是整天整天的咏诵Auden，除非现在就驾着大篷车，装满书，闯进飞扬的尘土开辟每一条小径去人烟稀少的村庄。Travel,change,interest,excitement.”
“也许最终我们也没有什么不同，他所追求的，那种微微的隐痛，可以维系半生。”
“Love”
“Who could love me?”
Dakin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He said.”
Irwin像个没心没肺的虐待狂。
“And he also said,”瞥了一眼Dakin，“Don't touch him.
He will think you’re a fool.”
一瞬间他手里剩下的烟被Dakin扯掉了。远远扔开。
看来他真是多虑了。某人记忆力好得很。
Irwin盯着地上的烟蒂半秒钟，然后抬起眼诧异地看Dakin
他怎么就是能呢，Dakin恶毒地咬着牙，让人想撕碎他不安定的平静，他躲闪着的假笑。Tom Irwin怎么就有的是这种能力。
“鉴于你终于成功激怒我了，Mr.Irwin，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知道，那天下午，在事故发生之前，我们到底谈了些什么。”
Irwin直视过来的眼神难得一见的勇敢。“在知道之前，我没法做任何事情。”
就像一个该死的碎片。Dakin暗暗地抽了一气。他以为那已经是一个结尾。
但是原来，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欠Tom Irwin一个结尾。
可是该死的Irwin，这他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就像他一直耿耿于怀的“barring accidents”其实就是one fucking thing after another.
若他早知道这点他恐怕会生活的更加艰难。但或许另一方面，他会早以无法承受，早早逃了回来。
无法知晓。
重要的是现在这一刻，他终于是站在他面前。
他早已不是那个目空一切拥有整个世界目光的男孩。他没有那个力气。
他没有。
“我想我说了，太幼稚了……‘我想请你喝一杯’……那个意思你懂的，那时候。”
Irwin认真地盯着他，“是的，我记得这个。”Dakin看得出来，他最在乎的不是这个。
“That's all."
这就是他该知道的所有了。去他的低级的引诱与暗示。或是他关于他俩未来的那些愚蠢的希望……天啊，他看起来好失望。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的么。他来这里重温回忆。而他因为他找回回忆。他们都期待某种新生活。这就够了。
见鬼，Irwin，难道你不懂么。这就够了。
“……All。”Irwin慢慢的扯出一个苦笑。
“我今天已经笑得够多了。”
正往前试着走开的Dakin像想到什么似的笑了，“难不成你还在用你那日记限定每天笑的数量？”
Irwin站定了。
“只有我感觉这很奇怪吗？”
他就像孩子在沙子里淘到形状漂亮的贝壳一样眼睛一亮。
“一切好像发生过，在我们之间。不是么？”
——Only，I think I’ve just had a better offer.
——I think you have.
And we’re not in the subjunctive any more,either.
Dakin狠狠地咬着牙根。该死的Hector。该死的虚拟语法。他恨语法！
不关Irwin什么事。现在是他想这么做了。
是他开始心痒，想冲进时间里，逆流而上，见神杀神，去用一次失效过一次的票根。没有那一场比赛会失信于它的观众。Rain Check。他理应可以免费再看一场。
他不能失信于人。他欠Irwin一个机会。一个一摸一样的。
……也不太糟。不是么。
至少他们可以去环游世界。
“我想去喝一杯，什么都不要说。”他傲慢着表情吸吸鼻子，“看看谁拿着赛场的钥匙。”
Irwin扯了扯嘴角，对他想干什么一无所知。他可以还继续做那个招人喜欢的坏孩子，大展拳脚。这让他感觉愉快。尤其是和Irwin在一起时。
“对啊，开始变冷了。”Irwin说着。他们开始慢慢向前走着。
“而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好多话。多到他都抓不住脉络，不知道从哪开始。没关系，他们还有的是时间，说到这个……
“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借你的衣服给我吧。”他就这样下了决定，自在看着Irwin僵住又慢慢融化的表情。这可真有意思。不是么。他抓住了他的弱点。他可以由他所想直到他可以真心无虑的冲他微笑。在舒适的假期里，这真是个不错的挑战。
也许他们的旅途可以从伦敦开始。
Do you ever take your glasses off?
Why?
It's a start.
God,we’ve got a long way to go.
---F.I.N
Though history just one fucking thing after another.
Dakin把口中的烟雾吐进了夜幕中。像是顺便也吐光了肺里所有的氧气。他开始想渴求什么东西来填充他自己。感觉惶恐。
他正在一段旅途当中。火车发出寂静的隆隆声驶入泛着微光的夜幕。
当他还在英国北部，自己的家乡Yorkshire上中学，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一种拼命想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的感觉淹没。Fuck off.
他莫名感到疲惫。进一步的心灰意冷。并且希望Jimmy这混蛋小子收到了来车站接他的简讯——他匆匆赶回来参加同学聚会（或是别的什么），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来，就像那其他几个小子一样。但是他直到最后一秒才做了决定。
只抓上钱包和手机——这是他财务律师的职业病。没带任何换洗衣服之类。他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也没人告诉他。或许也没人知道。
Do you ever take your glasses off?
这几年，他才慢慢开始真正的明白这个问题。他看到过太多戴着精明的金框眼镜的生意人（他也是其中之一当然），冰冷算计的目光径直从眼睛深处直射出来。要知道，有时候人们确实需要什么东西，保护自己，或是掩饰自己。
有时候，他也想要副眼镜也许让自己不必要那么疲惫。但这想法让他头痛。也许，真的，他们俩要一副眼镜就够了。
但是……也许，当这次短暂旅途结束后，他终于不得不去买一副眼镜。还要找一个女人（或者一个男人？Who care）开始一段真正意义的relationship。而不是这些年来搞得像自己才是那个失去了重要记忆的男人，迷茫或是不甘的，堕落于药物和女人。
他不是想抱怨什么。他只是想知道这一切的尽头在哪里。
I’ll look forward to it.
他下了火车，就着清新但冷飕飕的晨风，一眼就瞄到不远处的乡下寂寥小站上两个人。
没表情的Rudge和总是带着可亲表情的Scripps。他们一点都没有变。见鬼，那是因为根本没过去几年。而且……见鬼的Jimmy死哪去了。
“Long travel哈？”Scripps抢先走到他面前给他一个拥抱。
他们仨开始往回走，回他们订好的旅店。路上Rudge生硬着的说（Dakin知道他只是习惯那个表情。他忍住了没调侃上两句，他有别的事情分着心），Jimmy被一个姑娘的兼职拖住了手脚（他不是一向这样，比如被可笑制服的牛奶工身份所牵绊？）
“另外，Posner想来接你的，可是最后没战胜他那规律生活所寄养的瞌睡虫先生。”Scripps哈哈笑着，“对了，你怎么没带行李。”
“我不知道要待多久……你们知道似的。”
“是的，”Scripps耸肩，“所以我申请来约克郡分部，顺便带了长时间度假的行李来。”
Rudge配合的点头，“Me too”
……
……
……
Shit.
他回房间睡了一会。起来时，肺里便换成了乡下新鲜的空气。
洗淑完，下楼吃午饭。
“HEY WHO IS THIS!”迎面便被一个瘦瘦的怀抱。
“……Posner！我不得不说，那个‘奖励’几年前就结束了，不带累计的！”
Posner跟他说，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一觉睡到了下午，边说边递给他一片涂着蓝莓酱的三明治。他们匆忙的赶到旅店门口，Scripps和不良表情Rudge正等在那里。
Posner站到Scripps身边，就像以前一样。他们开始向学校走去。
“像在做梦一样，还记得么？”Posner回头冲Scripps嚷，“那天我们赶到学校去看成绩。”
“可不是，”Scripps想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不可抑制的发笑起来，“我从教堂出来，就像要上战场一样，天啊，那时候我们多傻啊。”
他们在路上碰上Jimmy。他刻意摆出了一副维多利亚时期旧贵族的傲慢表情。
他们继续踱着步。慢慢走进旧日的时光。那些泛着旧电影光泽的青石板小路。那些仿佛浸透在时光里不可知的美丽音节。
“还记得Hector的摩托车嗯？”Scripps夸张的挤着眼睛。Jimmy起着哄。Posner窃笑。甚至连Rudge也扯出了一个笑容。
他们就这样被扔进了旧时光。
“放心，我敢保证他还一定在学校执教，并且会非常popular，你懂的~~”这次换成了Jimmy。并且他们都知道他这次指的是谁。知道的非常清楚。
他们在学校里遇见的第一个老朋友是Fiona。那几个小子自觉走开给他俩单独相处的空间。虽然他不明白这有什么用。
在刚去牛津的时候他的交往女生就仅限“和Fiona相像”这一类型。因为上帝啊，这毕竟是他曾经了解并亲密的唯一女性。但是潜意识里，他又在抗拒这种选择方式，这让他非常被动，让他想起本来和Fiona无关却又不得不和她紧密相连的旧时光里的某些人和事。……但是另一方面，这又让他感觉安全。他不想放开。
毕竟，不仅仅只有Tom Irwin在几年前的那场事故中失去了生命中的一些重要部分。
“我不再年轻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姑娘疲惫地说，“也许很快就结婚……”她停下来，嘴角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假笑，“很可能是跟你亲爱的Irwin。”
他一点都不吃惊。实际上，他对自己感到迟钝。他早该猜到，前途无量教师和美丽动人校长助理。天作之合。
他真希望自己能多少挤出点表示祝福的笑容。
“谁能想到呢，”她眼神变的悠远，“有一天我会和当年男友在床上念叨他名字到让我嫉妒到发狂的男人结婚。这该死的可笑世界。”
接着他在礼堂里见到他该见的所有人。也许这个词他用得不很准确。
Miss.Dorothy对他微笑。然后自然而然地走过去，给他一个拥抱。像对每个人一样。滑落进过去的日子——这一事实让他多少有点心慌。但是同时，不可思议地充满心安。
他们开始四处散坐在椅子上。听Miss.Dorothy像咏诵诗歌一样，开始诉说这些年来的过往。而他们也想着了魔一样，疲惫地吐露着自己的生活，内心。他们像重回母体一样，自恃有了庇护，得意洋洋地抬高下巴，就像出演一幕古旧舞台剧。
Akhtar要做一名校长，在挨着Bradford的一个叫Keighley的地方。
Timms开了一家连锁干洗店，周末嗑药。
Rudge是个建筑师，在山谷里铺地毯式建造便利房。（“我带着妻子们游览剧院。”Rudge补充道。）
Jimmy是名军官。
Posner做了老师。
而Scripps，是名记者。
“你尽管在用高级的纸写作，但是你总想放弃这个职业，因为你总想为了写作而写作……”
“Hector总说我是个记者。”
沉浸在舒适安详的环境里几乎想要打个盹的Dakin猛的抬起头。
Tom Irwin，他曾经的老师，正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他还记得那次他借由交作业，在放学后堵住Irwin。
Irwin刚跟其他学生告完别，看到他时有些苦笑。他们都知道他正经历试图抓住每次机会跟他在一起的，某种，所谓的，“阶段”。
他不得不为他掩护，让他点上一支烟——他得承认，看到Irwin那种强烈的无奈的表情真是一种享受。
Felix在拐角那边走过来，Dakin想也没想就扯了Irwin侧身滚进旁边的小木门。
被提到了嗓子眼的紧张和霎时间降临的黑暗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空气中到处是灰尘的陈旧味。寂静空间里控制不住的错乱的喘息声，还有那些从喉咙深处涌出的被压低的细碎笑声。
他抓着Irwin的手还能感到他的身体因为发笑而颤抖。这时候，即使深呼吸也无法让他抗拒这种巨大的诡异的颤抖着的静谧满足感。一种强烈的能让他瞬时间死去的心理上的欢愉。
“Oh,Christ....”
但是Irwin是不能知的。
他冲出门，笑的像个终于漂亮的做成一件坏事的乖孩子。他猜他就是的。
他没有拒绝他第二次递过来的烟。修长的手指接过来，轻轻吸上一两口。动作就像是在跳舞或是弹钢琴，而不是躲在破旧的房子后面和自己的学生偷偷地鬼混。
——Not very bright,are you?
——Am I not？
——No,sir.
Dakin发现，剩下的时间他都只能盯着Irwin的嘴唇。
他的笑容还是那样小心翼翼的，拘谨的，像是他还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在这时微笑。就像他的眼神一般躲闪。
但是他穿黑西装很好看。Dakin静静地看着他。嘴角渐渐有了弧度。
Dakin和他们成群结队地从礼堂出来，Irwin和Mis.Dorothy正等在门口。Mis.Dorothy说着什么，Irwin则无意识的用脚尖划着地面。
看他出来，Mis.Dorothy递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邪恶眼神。带领着男孩们缓缓散去。
“So,how is everthing going,these years?”
“很欢乐，作为一个挣的钱怎么花都花不完的税务律师。”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递给Irwin一根，然后开始看着Irwin的手指发呆……
好嘛，这一切看起来真是有够顺利。
“所以？你呢，没什么想说的？”
“你的口气像是在逼供,”Irwin像被呛住一样笑出来，然后斜眼瞥他。
然后他弹弹手指，像是想要弹去指尖并不存在的烟灰。“Teaching，Teaching，Teaching……”他边说边开始吃吃的笑，“我想像Hector说的一样，离开，去环游世界。”
“怎么，你也因为猥亵学生被Felix辞退了？”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个坏消息。
Irwin边微笑边默默地快速收敛了。“Hector曾说，他不想他培养的人，直到中年才带着些许敬畏开始懂得自己对文学的爱，用来躲避现实的无奈之举，沉重晦涩乏味且高高在上，我想他的意思是，一种所谓的高雅的消遣。
你们都很幸运的由他庇护可以不必遭此命运，但是我却不能。
我将不能理解文学之美直到垂暮，即使我有过你们这样的学生或是整天整天的咏诵Auden，除非现在就驾着大篷车，装满书，闯进飞扬的尘土开辟每一条小径去人烟稀少的村庄。Travel,change,interest,excitement.”
“也许最终我们也没有什么不同，他所追求的，那种微微的隐痛，可以维系半生。”
“Love”
“Who could love me?”
Dakin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He said.”
Irwin像个没心没肺的虐待狂。
“And he also said,”瞥了一眼Dakin，“Don't touch him.
He will think you’re a fool.”
一瞬间他手里剩下的烟被Dakin扯掉了。远远扔开。
看来他真是多虑了。某人记忆力好得很。
Irwin盯着地上的烟蒂半秒钟，然后抬起眼诧异地看Dakin
他怎么就是能呢，Dakin恶毒地咬着牙，让人想撕碎他不安定的平静，他躲闪着的假笑。Tom Irwin怎么就有的是这种能力。
“鉴于你终于成功激怒我了，Mr.Irwin，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知道，那天下午，在事故发生之前，我们到底谈了些什么。”
Irwin直视过来的眼神难得一见的勇敢。“在知道之前，我没法做任何事情。”
就像一个该死的碎片。Dakin暗暗地抽了一气。他以为那已经是一个结尾。
但是原来，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欠Tom Irwin一个结尾。
可是该死的Irwin，这他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就像他一直耿耿于怀的“barring accidents”其实就是one fucking thing after another.
若他早知道这点他恐怕会生活的更加艰难。但或许另一方面，他会早以无法承受，早早逃了回来。
无法知晓。
重要的是现在这一刻，他终于是站在他面前。
他早已不是那个目空一切拥有整个世界目光的男孩。他没有那个力气。
他没有。
“我想我说了，太幼稚了……‘我想请你喝一杯’……那个意思你懂的，那时候。”
Irwin认真地盯着他，“是的，我记得这个。”Dakin看得出来，他最在乎的不是这个。
“That's all."
这就是他该知道的所有了。去他的低级的引诱与暗示。或是他关于他俩未来的那些愚蠢的希望……天啊，他看起来好失望。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的么。他来这里重温回忆。而他因为他找回回忆。他们都期待某种新生活。这就够了。
见鬼，Irwin，难道你不懂么。这就够了。
“……All。”Irwin慢慢的扯出一个苦笑。
“我今天已经笑得够多了。”
正往前试着走开的Dakin像想到什么似的笑了，“难不成你还在用你那日记限定每天笑的数量？”
Irwin站定了。
“只有我感觉这很奇怪吗？”
他就像孩子在沙子里淘到形状漂亮的贝壳一样眼睛一亮。
“一切好像发生过，在我们之间。不是么？”
——Only，I think I’ve just had a better offer.
——I think you have.
And we’re not in the subjunctive any more,either.
Dakin狠狠地咬着牙根。该死的Hector。该死的虚拟语法。他恨语法！
不关Irwin什么事。现在是他想这么做了。
是他开始心痒，想冲进时间里，逆流而上，见神杀神，去用一次失效过一次的票根。没有那一场比赛会失信于它的观众。Rain Check。他理应可以免费再看一场。
他不能失信于人。他欠Irwin一个机会。一个一摸一样的。
……也不太糟。不是么。
至少他们可以去环游世界。
“我想去喝一杯，什么都不要说。”他傲慢着表情吸吸鼻子，“看看谁拿着赛场的钥匙。”
Irwin扯了扯嘴角，对他想干什么一无所知。他可以还继续做那个招人喜欢的坏孩子，大展拳脚。这让他感觉愉快。尤其是和Irwin在一起时。
“对啊，开始变冷了。”Irwin说着。他们开始慢慢向前走着。
“而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好多话。多到他都抓不住脉络，不知道从哪开始。没关系，他们还有的是时间，说到这个……
“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借你的衣服给我吧。”他就这样下了决定，自在看着Irwin僵住又慢慢融化的表情。这可真有意思。不是么。他抓住了他的弱点。他可以由他所想直到他可以真心无虑的冲他微笑。在舒适的假期里，这真是个不错的挑战。
也许他们的旅途可以从伦敦开始。
Do you ever take your glasses off?
Why?
It's a start.
God,we’ve got a long way to go.
---F.I.N
还没人转发这篇日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