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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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过去了,又一个新的年来了。
年来家人相聚,看着电视,聊着话题。平时很少看电视剧,这两天,本是还残留着对邓超“甜蜜蜜”里的余味看了《你是我的兄弟》,却一不小心看进了心里。
泛黄的老照片抖落了那个年代的沧桑。邓超饰演的老二是一个打小儿表面叛逆,玩世不恭,却骨子里有担当、敢闯敢拼、做自己想做的事的家伙,对兄弟情谊深切,对爱情执着坚定。这样的人一笑,世界都勃勃生机;这样的性情,终不会成为社会的主流,却能够不偏不倚地扎根下,做自己的主人。
最近在读的一本书,作者是一位我很尊敬的新闻人。他说,“每一代人的青春都不容易,但现今时代的青春却拥有肉眼可见的艰难。时代让正青春的人们必须成功,而成功等于房子、车子与职场上的游刃有余。”青春就是一场尴尬的梦,重复的醒。梦想与现实厮杀,一边是混浊的日子,一边是清澈的梦,唯一的渡口,也铁链紧锁。岸,在哪里?卡在这一处,风一吹,不禁悲凉。想拥有一切,又一无所有。徘徊窗边,窗台上已落满灰尘。春天里,新芽被压抑在春寒料峭里,现实越来越没了情意。
邓超喜欢的花蕾蕾高考失利后在政府部门做一个小科员,有着稳定的铁饭碗和每天定时定点照进的阳光,可是她依旧觉得冷,那种透骨的寒,任凭外面阳光和煦,却依旧照不进内心的荒凉。眼看天天重复着千篇一律的生活,就快要将她的青春耗尽。这不该是她心中描绘出未来的样子。她一天天倦下去,生活一天天紧起来。不想游说于层层复杂的人情“关系”,也不会说那些漂亮的话,无论别人说她心高还是不可理喻,她总有自己的坚持。她注定是一簇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不粉墨,不闪躲,站在光明的角落。就这般赤裸裸的被定格在那个仓促的年代。她对邓超说,你也想过,我也有梦想吗?纵使一个人的力量再薄弱,也好过塑料花朵折枝的脆弱。
又一天,翻阅梁漱溟先生的一本书,看见一句话,便让我醍醐灌顶。梁老认为,“人类面临有三大问题,顺序错不得。先要解决人和物之间的问题,接下来要解决人和人之间的问题,最后一定要解决人和自己内心之间的问题。”由易到难,由繁从简,可往人心的道路是最艰难的道路。在为和谐欢欣鼓舞的时代里,人们时刻准备着。准备着受教育,准备着找工作,准备着挣钱,准备着买房子,准备着过上从此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我们的小时候,或是每次犯了错误回家低头领罪的时候,也是时刻准备着听大人在耳边叮嘱的这样一席话,可是当这一切真的到来的时候,多数人却不能心安理得的无忧无虑了,而是更加卖力的,像停不下来的陀螺,想着挣更多的钱,住更大的房子...掉进一个接一个的怪圈,于是,不安、焦虑、贪婪、悲观...接踵而来。很多年前,一位朋友无意说的一句话,却记在心中许多年。“人从纯粹开始,经历一生,慢慢背负很多东西,再用剩下的时间努力归于纯粹。”有时候,当我们谈论幸福的时候,却止不住忧伤。其实再遥远的路途,再曲折的命运,人生的单行道,终点不会有不同。其实作一个纯粹的人,生活平静却不平淡,便是一种幸福。人生的荒野里,我们还有多少时间能蹉跎。我是谁?我要去哪里?我怎样才能抵达那儿?不断重复的老问题,可每一次想起又都是崭新的。时代纷繁复杂,忙碌的人们,终要放下房子、车子、票子。面对自己的内心,而这种面对,在如今,变的更难,却也更急迫,流离人生,我们需要答案。
在冷的时候我们都彷徨,隔了好几道墙,逼问自己的内心,所有的只言片语,散落一地的支离破碎,那不过是飞扬的尘埃,落不落定由不得自己。可是,谁不曾有梦想呢,对于梦想,总是提起了太多回,像晾衣服的绳,下雨天,便收回,天放晴,又自顾自的,将别的说起。于是,在梦里,我背上行囊,带上希望离开,航行在海上,头顶灿烂的阳光,或许我不那么想离开,只是停不下来。等待怒放的生命,不知不觉想起远方那一片遥远未知的霞光。走过夜路,闻过烟火,在深夜无声的窗外停驻。人生如寄,烛光的等待中我已长大,当依靠渐渐远去,所有的挣脱伴随着更多的孤寂,穿过灯火阑珊,拨开汹涌人潮,夜色里,蓝色的梦静静地飞,赶路的人,不会累。
陈虻说过“不要因为走的太远,忘了我们为什么出发。”我们谈论宿命,离别时强忍悲伤。也许旅行的意义是离开又或者不是,因为很清楚走多远多久总还是要回来。寒冷中生出的信仰,不断过滤新的过往。一段又一段走不完的旅程,那些未尽之愿,未尝之恩都须在日薄崦嵫之前善终,春泥滋养大地,一步一脚印。巍嵬归路,我仍在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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