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爱什么？男人爱什么？

当年有首老歌，歌词是这样的：“女人爱潇洒男人爱漂亮， 不知地不觉地就迷上你。我说你潇洒你说我漂亮， 谈恋爱说情话的甜言蜜语。现代人条件好， 爱情更能抓得牢， 谈到终身大事就有烦恼。有爱情还要面包，有房子还要珠宝， 潇洒漂亮怎能吃得饱。 女人爱潇洒男人爱漂亮， 不注意糊涂地就迷上你。 我说你潇洒你说我漂亮， 结了婚就从来不再提起。 现代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烦恼， 深情深意不容易看到 。有老婆还要风骚， 有魅力还要怕老，潇洒漂亮又是怎能可靠。 女人爱潇洒男人爱漂亮， 潇洒漂亮怎能可靠。”
这首歌是港台那边传过来的，我记得80年代后期有一度很流行，当年卡拉OK刚刚流行起来的时候，唱这首歌的人还挺多的。那时候，唱这首歌的情境是，男人女人都追求外表的潇洒漂亮，不够现实，结婚以后不仅要有爱情，更要有现实的考虑，爱情什么的都靠不住。
今天看到豆友推荐我看了段视频《剩女版没有车没有房》（http://v.youku.com/v_show/id_XMjQ5MDY4ODY0.html），这位豆友觉得“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歧视啊，世风日下啊”（注：该豆友为男性）。我看了以后，又发现其实这段视频是为了回应这位开着宝马装穷在街上唱《没有车没有房》的小伙子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Tk0MDg0NTI4.html）。两段合起来看，就很有意思了。
开宝马的男歌手，通过街头卖唱来表达自己对女性拜金的反感，表示自己希望找到温柔、善良、孝顺的姑娘。而一群女性，针锋相对自编了一部剩女版的《没有车，没有房》，大胆宣称现在男人都很娘，她们自己有房有车，没车没房的男人不要来找她们，她们才不希望找个“吃软饭的”。
老实说，我觉得这里有两个误会。首先，男性把女性对现实婚姻生活的合理的物质需求和纯粹的拜金混淆了。正如最开始我提到的那首歌的歌词所唱的，有爱情还得有面包。哺乳动物的雌性要担负生儿育女的责任，因此对物质有比较高的要求，我觉得是生物本能。有车有房有存折可能是比较夸张的说法，但是男人一无所有要女人跟着去流浪，的确也是非常不靠谱的事情啊。难道非得愿意跟个一无所有的男人浪迹天涯才算善良温柔的好女人？
其次，女性片面理解了男性对漂亮女人的欲望，把自己当成具有交换价值的商品了。男性对漂亮女性的偏好──即使那位自称没车没房的装穷哥，都还在征婚的牌子上写，“对外貌没要求，漂亮就好”──让女性把自己物化了。剩女版里不断出现的“别想跟我上床”，“别想泡我”，我真的很难想象是正常女性会说的话。再一想，又觉得很悲哀，这分明是女性自己把男性对女性的理解内化为自己的理解了。
我一直在想，什么是理想的男女关系。最近看了很多网络女性小说，发觉最近流行穿越回去过古代生活，努力在三妻四妾的大环境里，找到一个靠谱的好男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平淡生活，生几个孩子，孝顺老人，处理家事。这样的小说忽然流行起来，不会是没有道理的。这说明随着毛时代的结束，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的价值观在复苏。我作为受过点毛式教育的70后，对于做家庭妇女这种选择，简直觉得无法忍受。但是80后和90后很多都觉得没啥不好的，甚至是更好的选择。但是另一方面，传统社会对这种男女分工的家庭关系的体制性束缚又还是现代社会欠缺的。因此，就造成了两种价值观的并置混乱。
家庭里的女性一方面没受过足够家政训练，在现实能力和心理准备上很难去承担这份“主内”的职责，另一方面又时刻受到来自婚姻外部的威胁，尤其是男人的见异思迁。而家庭外的女性，则不断受到传统价值观的评判，被讥笑为剩女，被贬抑其社会价值。而男性也一样承受压力。男人开始在漂亮可爱之外要求更加适合家庭生活的素质，比如善良、温柔、孝顺等等，因此也就不可避免地把自己放到了传统家庭关系的定式中，承担起“主外”的责任。“主外”的男人理所当然要能够让家庭收入达到小康，要有房有车有存折，这不是拜金，这是传统家庭生活的必要条件。但现代的青年男子又往往暂时不能承担起这样的家庭责任来，反而面临与同龄女子在职场上的竞争关系，于是他们又呼唤现代的男女平等恋爱，在女性看起来，这种没有物质基础的恋爱关系就是男人希望“吃软饭”啊。
所以，我觉得，男人没错，女人也没错。只不过我们身处的社会变化太快了，还没能建立起一个稳定的主流婚恋模式。几套标准混在了一起，以至于男女之间的误会越来越大。男人要什么？不过是个靠谱的好女人。女人要什么？不过是个靠谱的好男人。只是“靠谱”和“好”的内涵流动性太大了，大家都把握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