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粲
《宋书•袁粲传》载粲原名愍孙,为人“清整有风操,自遇甚厚”,尝著《妙德先生传》,“以续嵇康《高士传》以自况”,其文曰:
有妙德先生,陈国人也。气志渊虚,姿神清映,性孝履顺,栖冲业简,有舜之遗风。先生幼夙多疾,性疏懒,无所营尚,然九流百氏之言,雕龙谈天之艺,皆泛识其大归,而不以成名。家贫尝仕,非其好也。混其声迹,晦其心用,故深交或迕,俗察罔识。所处席门常掩,三径裁通,虽扬子寂漠,严叟沈冥,不是过也。修道遂志,终无得而称焉。
试看“气志渊虚,姿神清映”、“混其声迹,晦其心用”几句,俨然就是一位遁世无闷之高士,可见袁氏受嵇康著作影响甚深。故其与褚渊、刘勔等同受宋明帝之顾命,身丁易代,岁聿云暮,独能抵抗萧道成之篡位,之死靡他,以身殉国,岿然而为有宋之忠臣。其在“殉国之感无因,保家之念宜切”之南朝 ,无异铁中之铮铮、庸中之佼佼,诚所谓“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虽或事出有因,涵养有素,观其自称“性孝履顺”、“修道遂志”云云,不可谓无高士传之砥砺也。
1《宋书•袁粲传》:“升明元年,荆州刺史沈攸之举兵,齐王自诣粲,粲称疾不见。粲宗人通直郎袁达以为不宜示异同,粲曰:‘彼若以主幼时艰,与桂阳时不异,劫我入台,便无辞以拒。一如此,不复得出矣。’……时粲与秉等列兵登东门,僧静分兵攻府西门。粲与秉欲还赴府,既下城,列烛自照,僧静挺身暗往,粲子最觉有异人,以身卫粲,僧静直前斩之,父子俱殒,左右各分散。粲死时,年五十八。”堪称惨烈。
2 萧子显《南齐书•褚渊传论》针对“褚渊、袁粲,俱受宋明帝顾托,粲既死节于宋氏,而渊逢兴运,世之非责渊者众矣”的情况,提出其看法,有云:“魏氏君临,年祚短促,服褐前代,宦成后朝。晋氏登庸,与之从事,名虽魏臣,实为晋有,故主位虽改,臣任如初。自是世禄之盛,习为旧准,羽仪所隆,人怀羡慕,君臣之节,徒致虚名。贵仕素资,皆由门庆,平流进取,坐至公卿,则知殉国之感无因,保家之念宜切。市朝亟革,宠贵方来,陵阙虽殊,顾眄如一。”
3《论语•泰伯》篇记曾子语。另,《宋书•袁粲传》史臣曰:“袁粲清标简贵,任属负图,朝野之望虽隆,然未以大节许也。及其赴危亡,审存灭,岂所谓义重于生乎!虽不达天命,而其道有足怀者。”可见沈约亦钦敬袁氏之为人,至“不达天命”云云,则饰词而已。
有妙德先生,陈国人也。气志渊虚,姿神清映,性孝履顺,栖冲业简,有舜之遗风。先生幼夙多疾,性疏懒,无所营尚,然九流百氏之言,雕龙谈天之艺,皆泛识其大归,而不以成名。家贫尝仕,非其好也。混其声迹,晦其心用,故深交或迕,俗察罔识。所处席门常掩,三径裁通,虽扬子寂漠,严叟沈冥,不是过也。修道遂志,终无得而称焉。
试看“气志渊虚,姿神清映”、“混其声迹,晦其心用”几句,俨然就是一位遁世无闷之高士,可见袁氏受嵇康著作影响甚深。故其与褚渊、刘勔等同受宋明帝之顾命,身丁易代,岁聿云暮,独能抵抗萧道成之篡位,之死靡他,以身殉国,岿然而为有宋之忠臣。其在“殉国之感无因,保家之念宜切”之南朝 ,无异铁中之铮铮、庸中之佼佼,诚所谓“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虽或事出有因,涵养有素,观其自称“性孝履顺”、“修道遂志”云云,不可谓无高士传之砥砺也。
1《宋书•袁粲传》:“升明元年,荆州刺史沈攸之举兵,齐王自诣粲,粲称疾不见。粲宗人通直郎袁达以为不宜示异同,粲曰:‘彼若以主幼时艰,与桂阳时不异,劫我入台,便无辞以拒。一如此,不复得出矣。’……时粲与秉等列兵登东门,僧静分兵攻府西门。粲与秉欲还赴府,既下城,列烛自照,僧静挺身暗往,粲子最觉有异人,以身卫粲,僧静直前斩之,父子俱殒,左右各分散。粲死时,年五十八。”堪称惨烈。
2 萧子显《南齐书•褚渊传论》针对“褚渊、袁粲,俱受宋明帝顾托,粲既死节于宋氏,而渊逢兴运,世之非责渊者众矣”的情况,提出其看法,有云:“魏氏君临,年祚短促,服褐前代,宦成后朝。晋氏登庸,与之从事,名虽魏臣,实为晋有,故主位虽改,臣任如初。自是世禄之盛,习为旧准,羽仪所隆,人怀羡慕,君臣之节,徒致虚名。贵仕素资,皆由门庆,平流进取,坐至公卿,则知殉国之感无因,保家之念宜切。市朝亟革,宠贵方来,陵阙虽殊,顾眄如一。”
3《论语•泰伯》篇记曾子语。另,《宋书•袁粲传》史臣曰:“袁粲清标简贵,任属负图,朝野之望虽隆,然未以大节许也。及其赴危亡,审存灭,岂所谓义重于生乎!虽不达天命,而其道有足怀者。”可见沈约亦钦敬袁氏之为人,至“不达天命”云云,则饰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