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练习曲

我格外喜欢给他寄明信片，是不知从哪次旅行开始的习惯。
不写字，也不画图，只是在角落里写上地点和日期，用空白去说话。
凌晨突然下起暴雨，夹杂雷电。然后是一整日阴暗的天，没有一点阳光。
这样的日子大概是适合窝在屋里闷头写字的。
早起的鸟似乎在半夜就开始叫了，让人恍惚以为天已经很亮。
不知为何，旅行归来，生物钟有些紊乱，莫名地睡不着。
那日面对太平洋，坐在堤岸上，被咸涩的海风吹得凌乱的头发。突然就想起很多年前看过的句子，凌厉的海风，你脸上的盐，伟大的太阳在沉船的深渊。身旁的人说，她曾经也见过这片水域，只不过是在海的另一边。
每一次的旅行经历，总能遇到不一样的人，看见不一样的景，然后就很容易满足于那种新鲜和陌生所带来的别样的安定，顿觉人生还很美好。
年轻的时候能到处走，大概是幸福的事。很多人一直在路上的原因只是因为路一直都在，有些事情现在不做，真的就一辈子也不会做了。来到这里，也许当初亦有着这样的念头，不甘心与不知所谓多少夹杂在这一场逃避之中。但无论如何，不管时月短长，一般人，大概都欠缺能力去讲说一个城市，甚至于其中的一栋建筑。
越发害怕十字路口的转左拐右，因为其实我从来没有想好，该怎么办。
离开还是留下，是有选择的纠结。
念及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哭到无力睡去，天明的时候无比希望那只是一个梦，醒来还能如先前一般美好。
我在不同时期反复看我们的对话，一遍遍试探自己的情绪。我不敢大肆提起你的名字，不是害怕，也许只是于心不忍。因为对我而言，几百个日子尚不够长，远远不够。以至于留存在你那里的书，我想一本本地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