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院子

    公公婆婆有一处房子，带着一个小院。房子没人住，只在院子里种了若干树苗和应季蔬菜。每一周或者两周，他们会到小院一次，或播种，或施肥，或锄草，或收成。总之，做些和土地息息相关的事情。
  我正式进入这个家庭的那一年，婆婆说收获了若干南瓜和扁豆，根本吃不完，一筐筐地送人。听得馋啊，申请加入"自给自足"小组获批。虽然有两个壮年劳力加入，但由于缺乏实战技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和小龙都停留在和水有关的环节，比如来回拎水在指定地点浇菜，或者帮公公洗车。
  院子里的土是向附近农民买的。土很肥，而且自带了好多油菜种子。季节一到，就一簇一簇长出来，长得飞快，很快能到接近一人高。婆婆也不去动它，只在空余的地方播上南瓜种子。南瓜真是一种神奇的植物。就那么几粒籽，能牵出长长的粗壮的藤，在藤上结出累累的果实。去年一共收获了14个南瓜，个个都甜。最大的那个南瓜王是长条形的，有60公分长，最大直径有25公分。
  这样的收获是让人兴奋的。小龙也兴奋起来。开始学习锄地。我则提出向多样化发展的请求。
  于是，年初婆婆让人从简阳带来枇杷树，核桃树，樱桃树。公公沿着院子边上种下小苗。期待一棵棵小苗长成，开花，再结出果实的过程也是美好而兴奋的。当然，在这一过程中，这块地仍然慷慨地在各个季节奉献出菜蔬。
  年初，油菜还未开花。成都人在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隔三岔五就会把青油菜端上桌，或炝炒或蒜蓉。略带一点点苦味和清香的油菜苗，实在是天赐的美味。我们的小院子就那么几簇油菜，一批批地提供着菜苗。每个星期我们掐走一批，下个星期又长出来，直到油菜开花。油菜籽可以榨油，榨油后的油饼又是肥地的好肥料。
  由于去年的算你狠现象，所以今年又种了大蒜。吃过了一批蒜苗，今天发现又长出来苗被前日的雨打趴在地上。撬开一两个看，已经结出小小的圆蒜。
  石榴开花了，树上象点起了小火苗，衬着嫩绿的叶子，赏心悦目。绣球也开了，花团锦簇的，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儿。
  油菜已经枯了，婆婆忙着把油菜拔起，把地腾出来种上空心菜和韭菜。前些日子她种的芋头都活了，两片一组的叶子油绿绿的拱出了地面。在播种的同时，她递给我问附近农民要的油饼，让我在已经牵藤的南瓜周围施肥。
  这个夏天，看来更会是硕果累累。我已经在憧憬，当南瓜丰收时，我要做南瓜粥和南瓜派。同时，炒个蒜蓉空心菜，用自家地里的芋头烧只鸡。
  在一块土地上播种，料理，收获。遇到大雨或者天旱时开始由衷地担心，地里忙活的时候能看到同样忙活的蚂蚁，蚯蚓，蜗牛，甚至吸血吸得不亦乐乎的花脚蚊子。看着每一颗苗成活，每一朵花开出，每一朵花再打出果实，感受到的除了快乐，还有对于自然以及土地的敬仰。这样的周而复始，安排得如此精妙。大地是公平和慷慨的，你对它付出，它会给你相等甚至让你惊喜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