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拿到录像看的时候,还是禁不住哭了。我伸出双臂走过去和她拥抱那几秒钟里的表情实在让人难受,我想,我是被我自己给感动了。
她胖了,小腿结实得让我触目惊心,虽然一直也不瘦吧,但是在这个时段里哪怕微乎其微的发福,都让我神经过敏的认定是某种懈怠和堕落。然而实际上,真正懈怠堕落,甚至疯了的那个人,是我。
她几乎每天都会在qq里喊我,我出去办事没上线时,她会发信息来问干什么去了,就像有时我对她一样,但我甚至忙的没时间回复。
我把网上看到的漂亮衣服发给她,我说:“以后我们没事儿时就一块儿网购玩儿吧。” 她看起来挺高兴,她说:“是一块儿花钱玩儿吧。”
她发来很多链接问哪副墨镜好看;她问同样的款式同样在京东商城上可价钱为什么不一样呢?她精细的给我讲试孕纸事件,边讲边笑;她在乎很多东西的价格;她说民生信用卡总有礼物可以换;她说什么公积金、什么贷款什么的她怎么怎么不明白;她问我她男人穿玫红色的衣服好看么,她说她喜欢玫红色,可她男人有点黑,白色怎么样?我说白色太俗气了,他好像已经有好几件白T恤了吧,玫红不错;她说有一天晚上月亮很好,男人就看着云月诌起诗来,让她接后一句,她问我:“你猜我接的什么?” “什么?” “回家吃西瓜!” 说罢哈哈大笑,我问:“合韵么?” “什么?” “我是说和他之前说的那些合韵么?” “合韵!” “那可太可恨了。” 我说;她指着桌子上她午饭带的那块儿发糕说:我给你掰一块,你尝尝。有一点甜,只有一点儿甜,一丁丁点儿甜......
她开始几乎完全着眼于生活中那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情,我有些失落,却还是随声附和着,有时甚至显得津津乐道。
但当我背过脸去,疲惫就会从脖颈后面压上来。每个离开她驾车返回学校的中午的路上,我总是支着呆板的面孔,木讷的听着歌,即便有时也跟着Madona的CD饶有频率的摆动身体,但我还是不快乐。
我经常沉默,有时她看着我说:你想说什么你就说。但我总是回答: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亲爱的,也许我们根本不一样。亲爱的,我有点儿累了。
教我打球的一位同事说: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其实我知道,照此下去,在这条顽固坚守,执着反抗,从咆哮凶猛到咬紧牙关不发一言的冲锋陷阵的路上,不论我们孤不孤独,有没有旅伴,都极有可能会死得很难看。
(“我想:希望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2011年7月8日 16: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