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ele:生命是一条归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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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 InnerLight心探索第33期《家 居所.故乡.心灵归属》
采访/玫瑰
Adele Leung(梁雅懿):一个旅人、写作者,目前居住在香港一个小岛上。曾任时装及瑜伽杂志编辑,其后回归大地当了五年有机耕种农夫,对心灵之家的追寻也始于此。2007年与秘鲁的结缘,则使她经历了一次震撼心灵的回家,此后数年,她不断地回到秘鲁游历与学习,并多次带着自己的儿子与他人,一起组队去往印第斯山脉,开启“大地连心”之旅。
Adele土生土长于香港,她却一直认为上天把她放错了国籍与时空。童年时期一直觉得自己是异类,不懂香港文化也搞不清身份地位的价值。十五岁时被家人送到苏格兰寄宿,十七岁则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迁往加拿大升学及居住。加国打滚十年,大学毕业、时装行业工作,感到生命并不属自己,一切似乎为别人而活。她说:“身心分裂。我只是渴望回到归一的感觉,也很想家,可惜并不知家在哪里。”
对家的寻找,对心的回归的渴望,最初是与大地紧密相连的。当同年纪的朋友都在发奋创业时,她聆听内心,离开工作,回归大地。五年的农耕生活,这个女人每日在田间播种、拔草、浇水、收割,成了一个最天然的农夫。她说:“土地给我照料和治愈,自种自吃,自给自足,生活从简,自然流动。在大地的怀抱里,获得了最大的安全感,心也回到最单纯。”也是在回归田园的第二年,她在大地里迎接了儿子的诞生。
但生命是一个流动的过程,生命的潮流总是带着我们不断离开,不断向前。再一次的蜕变和回归,是她带着儿子离开农场,离开原来的关系,来到一个岛上定居,于是从“土地”来到了“水边”。水是柔软细腻的情感滋养,也是汹涌澎湃的情绪暗潮,这一次的搬迁,她说,是更深地面对自己的内心,面对自己的情绪和情感,以及要学习像水一样,温柔地爱护和接纳自己,不再批判自己。接近水,身体和心,都会因水而洁净。
而此后不久,非常偶然的,“秘鲁”这个关键词如蝴蝶闪翅般地出现在Adele的生活中,于是她瞬间决定去那里。从决定到预备直至踏上飞机,都是一个无意识的非理性的过程,但却是一个心的过程,她说她只知道要到这个地方,却不知为何。
“秘鲁并不是一个地方。她是我的经历与真实。让我回到一切最单纯、最纯粹的生命。我渴望分享及延续的,就是这份单纯及纯粹。因为生命本应如此简单。”而当Adele一次又一次地回到秘鲁,一次又一次更深地爱上这个地方,她发现自己所寻找的家,原来从不是一个地方。
回归大地,做一个农夫
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渴望,让你一次又一次地寻找“家”?
或许与我自小跟母亲关系疏离有关,一个没有好好跟母亲联结的孩子,就像没根的大树,难以生存。而且自小存在于内心但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些信念,我认为每人都有,后来才发现不是。成长的分裂来自渴望成为大众的一份子,在生命的早期阶段,我遗忘自身的本质,努力成为别人,于是迷失,不断活于一个支离破碎的状况下。所以很渴望寻根,渴望把灵魂安顿。而一条回归整全的路,往往需要我们先认清自己并不是谁。
这也是你为什么要放掉工作,回归土地的原因吧?
对,当时是我的事业发奋期,但那时身心消耗巨大,很疲惫。一直渴望寻根和联结母亲的过程,正是由我归隐田间开始的,这也是我心灵之旅的开始。每天到田里浇水、拔草、播种、收割,我当了五年有机农夫。大自然发放的能量,我能深深感受,甚至你感觉土地的心跳也联结着你的心。在大地的怀抱之中,自给自足,从不担心生活,生活亦自然流动,心也回到最单纯的状态。大地真的能给人带来一种庇护和治愈。
你生活的农场主要种植什么作物,有养动物么?农忙的时候干活会不会很累?
我曾在两个农场住过。第二个比第一个大,约有六个足球场般大的面积。第一个农场主要生产蔬菜卖给家庭,种类就视乎季节合适种什么。夏天,节瓜、冬瓜、白豆角、青豆角、茄子、苦瓜、丝瓜、合掌瓜、黄瓜等都有;天气凉点可种生菜、蕃茄、各种香草;冬天有白菜、小唐菜、白萝卜、唐芹、菜芯、芹兰、红菜头、甘荀等。稻米也曾种过一次。第二个农场主要种果树和养菰。
曾养了一只牛,但不用它来耕种的,只拿它的粪便作堆肥用途。最多时,也有12头狗和3只猫作伴。
农忙时也是一样时间起床、日落便休息。再忙,也没有像城市生命般有“加班”这回事。只是体力劳动多些,但也只能按身体能力去应乎。较有趣的故事有:未懂听从身体前,曾试过整天拔草,结果手指关节数天仍是屈曲的。
农场的清晨和傍晚是什么样的?这时候你会做些什么?
农场的早晨很宁静。经常在早晨,农场里是没有人讲话的,免得打扰了内心的寂静。晚间,我会在星光下浸浴欣赏远处山的美和牛蛙管弦乐合奏。
另外,稻米熟时鸟会很多,飞来想先尝稻的香甜。于是试过醒来的一刻至日落都站在稻田前跟鸟玩。因它们聪明,我要想尽办法去创出新招式来赶鸟。有动物、自然元素作伴,很快乐的。
但大地也有另一面不是吗?有听你讲到农场里眼镜蛇咬死狗的事情。
那是在农场的第二年秋天,当时我怀胎七月,有天清晨起来给农场里的十二只狗和三只猫煮早饭,结果听到一头狗女的惨叫声。再找到时,它一身粪便,已死掉。死于眼镜王蛇的剧毒。我当时睛天霹雳,伤心欲绝。那秋,田间的蛇狗持续了一连串的大战,结果死了七头狗,两条蛇。
更为严峻的考验是有一晚入黑后回到农场,我也被一条蛇叮到,手电筒一照,眼前是一条竹青色的蛇!我知道这种颜色的蛇,若蛇尾是红的才有毒。再照,尾的确是红色!当时一阵晕眩,眼前的一切在旋转,我的天!我的孩子!在生命即将临近的时候,死亡是很难被同时谈论的。但于自然里,生死平等,未知死,焉知生?我存活于大地里,一直受她照料及保护,我知道她不会如此离弃我。但倘若我真的需要因这经历而离世,我也只能接受。结果,经历了最黑暗的一夜,我与儿子也活过来。由此我看见了大地的每一面,不只是生,还有死。我得明白且接受大自然里的所有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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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晝の月﹌ 转发了这篇日记 2012-08-26 22:0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