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壳以后，遇到的就是大神

前段在纽约时报的网站上，看到哈罗德·布鲁姆的视频，采访人是他多年前的学生。布鲁姆又老了许多，而且也显得消瘦，说话还是自我沉溺，不怎么在乎对方的反应。在生活中，遇到这种人很难喜欢，在学术上，有心挑刺者成千上万。初读布鲁姆会觉得此人自我重复太多，再加十年，这种重复终于不再是问题，成为一种有追求的表现。
如果仔细读某些诗人，再参照布鲁姆的评论，会发现他实际上什么都读过，早已经消化，而且他内心有与之相应的幻象。他的判断经常貌似宏大，不乏独断，但其实都有很强的根据。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有这个做基础，其实批判越多，越显得他高明。从不同的理论角度进行批判，经常沦为设定/改变规则的逻辑游戏。但对诗的理解的高下，是另外一回事。
布鲁姆从小读哈特克兰的诗，人读诗跟破壳而出的小动物一样，遇到什么人就会建立什么倾向。克兰就属于那种内火旺盛的诗人，内心里住着一个吼叫的惠特曼，但手上的技法却是雕金镂玉的一路，结合起来就成怪兽，一路寻死觅活而去。
听说去世的女诗人马雁曾经有翻译克兰全集的构想，可以理解。我有一本布鲁姆签名的《天才》，前几年送给了翻译《百年孤独》的范晔，当时老范就翻译了关于克兰的部分，这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