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商店乐队:文火摇滚 温温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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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商店乐队:2001年3月成立于北京,是国内英式摇滚标志性乐队之一。2001年9月在“中国摇滚生力军”比赛中,囊括金奖、最佳乐队、最佳歌曲和最佳词曲,四项大奖。2002年与摩登天空签约,其后制作《Five Star》及《TV Monkey》两张专辑。2009年,开始独立运作,并于同年独立发行EP《潮汐》。层次丰富的音乐、极具特色的现场爆发力加之稳健的台风,使其成为一支不折不扣的极佳现场乐队。
成员: Vocal:郭硕 / Guitar:郎磊 / Bass:杜玮 / Drum:德恒
每一种成长都有自己的伸展方式,
便利商店的十年成长,不是较劲儿的疯长,不是缓慢的萎靡,不是痛苦的作茧自缚;他更像是悠哉在自己配比好的阳光、空气、水分当中,朝着自己喜欢的方向拥抱、向上。
每一种音乐都有自己的色彩力量。
便利商店的音乐,不是火红的灼烧,不是黑暗的压迫,不是多色调和的迷幻,他更像是一种从自然中萃取的蓝色,像是生活中偶有的情绪波澜,不浓烈亦不平淡,安静亦内敛、澎湃但不浮躁,却总会举重若轻的出现。
2011年,和许多乐队一样,便利商店乐队迎来了他们可以纪念,可以标记的时间点——十年。然而再次看到他们站在面前,没有阔别后强烈的重逢感,却更像朋友间一句轻轻的“好久不见”,甚至在听到那些熟悉的旋律时,依旧可以毫不费力的自然哼唱。
在采访中,便利商店打了个比方,“有些乐队可能是在用大火烹制法,也有拒人之人千里之外的孤冷型乐队,但便利商店更像是用文火炖东西,把好的东西烹饪出来。”用文火的温度“烹饪”摇滚,开大亦可灼灼热烈,调息亦可温温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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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曾经——并非痛苦才能成长
和2003年那个满头金发、一副复古眼镜架在僵冷脸颊的摇滚少年相比,眼前这个有些发福,总是自顾自满脸笑容的主唱郭硕,更像是个不大会挑餐厅、不爱大声讲话、不爱坦露自己的水瓶座男生。
很多人也许和他们一样,不大想多聊曾经从比赛中脱颖而出、曾经坚持自我又相悖尝试过的便利商店,毕竟在那个年代,多少人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路在哪里。签公司、出唱片、出名、巡演,这些看似再正常不过的过程,却又会轻易的被自己质疑。
2001年,便利商店乐队的名字就在主唱的一次闲逛中脱口而出,简单、直接、自然。同年9月,“中国摇滚生力军”比赛的满载而归让便利商店乐队签约摩登天空唱片公司显得顺理成章。自此,他们开始简单自我的表达生活。
2003年底,专辑《Five Star》的出现,让乐队再次斩获各类大奖,随之而来的有喜悦、有成就感,也有新的选择与迷茫。“我们不需要探讨风格,风格应该留给乐评人探讨;我们只想做好音乐,但是摇滚处境尴尬,港台垃圾排泄又太快;我们只是做音乐的人,我们需要更多演出。”便利商店乐队曾给出采访者这样的回答。
随后,长达四年的沉浸,主流音乐风格与自我坚持的摩擦碰撞,四面八方的声音纷至沓来。对第二张专辑的慎重思考,坚持的音乐根源,未来的音乐走向,归根结底化作对自我选择的判定。便利商店选择平和的迎接这一切的变化、尝试、分歧与回归,没有散伙、没有争吵、没有虚度,像是静静地迎接自我的成长,在时间中调整着方向。
显然,坐在我旁边喝着咖啡的哥儿四个已更懂得生活所带给音乐的判定,以及自我的意义。乐队成员更喜欢用“一个事儿”来形容音乐对便利商店的含义。“我们发现,音乐这事儿不太适合当个工作来做!”鼓手德恒讲到音乐时样子很认真,“这件‘事儿’是生命中的一部分,它不是工作,也就无所谓退休!”
并不是所有人的成长都是痛苦的化蛹为蝶,在聊到与摩登天空公司最终分道扬镳的话题时,四个人都表现得十分平和,“(与摩登天空)解约可能只是一个契机与转折,独立的状态更适合我们和我们的生活,也是更科学的定位。”
《文》:2001年,乐队成立之初,当时期望是怎样的?
便利商店:当时是想单纯的出名,对钱的概念并不重。那会儿苦多了,但很高兴。那时的憧憬不是具象的,也许只是脑子里国外乐队演出的一个镜头,就觉得自己也必须要在那,是精神上的信念。当你要面对生活的时候,钱的概念才进来。
《文》:乐队在音乐上都受哪些乐队影响很大?
便利商店:英国乐队,我们呈现音乐的方式上会受影响。但我们听上去不是一个特别英伦的乐队,我们不会去特别模仿,而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特色。风格上的多元也是便利的一个亮点。现在有太多的乐队一听就知道是谁,从造型、发型到编曲一听就知道。
《文》:2009年,与摩登天空唱片公司解约,开始独立运作的契机是什么?当时是与公司的分歧很大吗?
便利商店:当时是没有想续签的理由,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自己独立做音乐,也就没必要被束缚,包括第二张专辑我们有些想法也没能全部实现。所以我们希望一个更自由的做音乐的方式,也想让自己更高兴。当时中国唱片公司地位与阶段有些尴尬,也恰逢摩登天空公司的转型期,所以我们都需要一个更适合自己的选择。还是找一个好经纪人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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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永动——并非发泄才是摇滚乐
在便利商店乐队的音乐中,你可能找不到摇滚乐三大件:酒精、毒品、性,甚至找不到痛苦的呐喊、歇斯底里的发泄和遥远的梦想。他们的旋律更像是一个窝在沙发中与你讲起心事的闺蜜,或者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和你傻乎乎的喊着“我们都是科学家”!简单的形容词、自顾自的唱腔、迷离的弦乐转音、轻佻的鼓点,自然的形容出爱的“不自然”。这是便利商店特有的对情感的诠释力。
最直接、最纯粹的音乐表述,却总能直击内心。在便利商店乐队成军十年北京专场演出之前,邀请到十年好友组成的“十年梦之队”,珍贵的不只是这首版权也许一辈子都分不明白的《永远》,而是无论影像中还是舞台上都清晰、真实的一张张笑脸。如果说上帝赐予一些人音符,让他们与音乐结缘,那么与便利商店结缘的每一个音符中都藏着相似的与爱相关的韵律。
“Look up to the sky / I clean up my mind / I will always stand by your side……”这样一句简单的歌词,已经将便利商店十年以来最想表达的情感讲述完毕。无论音乐、生活、梦想等等等等一切听起来多么虚无缥缈的词儿发生多大的改变,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彼此陪伴,瞬间即永远。
“便利十年,更重要的是它在这之前经历了一次考验,醒过来,继续向前!”提到十年,乐队成员们好像并未感觉到它在时间层面上的概念,而是像古董收藏家一样如数家珍一般为我们讲述着遇到的人和事。2011第一个十年,就像是乐队鼓手德恒在博客里说的一样:“回来了,来日方长!”
《文》:十年里对你们影响最大的人是谁?
便利商店:牛佳伟(前魔岩唱片经纪人),他给了我们乐队很多专业上的指导,包括现场表演的驾驭,让我们开始变得专业。最影响乐队命运的应该是沈黎晖(摩登天空唱片公司创始人),他给了便利商店很多发展机会,也让我们学到了很多。但在这种影响已经不能用好坏来衡量,在我们得到的时候也失去很多。那个时期也让我们摇摆不定,也处在分岔口。是他把我们带到行业,让我们了解这个行业的本质。
《文》:十年里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便利商店:奉献的作品太少。有些时期是需要实力和运气配合,我们心目中十年时间应该有三四张专辑出来,但很遗憾。
《文》:十年里乐队四人变化最大的是谁?
便利商店:你说身材么?(笑)其实心理上没什么改变,就是为人处事上成熟一些吧,每个人的优缺点都没什么变化。德恒还是爱抬杠,每个人都了解彼此的做事方式、态度、世界观、审美。不像原来那么浮躁,在慢慢建立自己的标准,所以也是个过程,不希望有太多妥协,越来越明确自己想要什么。
《文》:之前有过解散的传闻,能讲讲是怎么回事吗?
便利商店:乐队成员之间的相处就想两个人谈恋爱,有时候就觉得:“吹了吧!”但后来发现可能还是这四个人的状态最合适,因为根儿在一起。那个阶段过去了,可能就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便利商店的团结是毋庸置疑的,中国现存乐队中只有便利商店是没有换过成员的。我们都觉得人和人之间能组合是太难得了,我们就像亲戚一样。乐队应该是队,而不是某个人跟他们的乐手们。这是一种很微妙的人与人的关系,没太磨合,但可能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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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十年——只做生活不做梦
音乐,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得表达的生命体。它远远超越于语言的,是它不分领域、不分地区甚至不分物种的连通,它的变幻因不同生物的生命机能而产生完全无法预料的影响。人们会渐渐疲于一切沟通方式的苍白,而选择用音乐来彼此相通。
如今独立制作音乐的便利商店,记录生活已成为本能的习惯,并非反抗生活才能激发灵感。以爱的姿态面对生活,四个土生土长的北京男人更习惯用音乐讲述大多数人平日轻易忽略的细节。梦境总是迷蒙美好,但生活也常出人意料。
有一天,你会忽然发现,生活原本的无处可逃却承装着莫大的恩赐与眷顾。那些无以名状的美梦,最终都将落入生活的点滴,成为音乐中最真实、最能打动人的细枝末节。便利商店的音乐里很少有“青春”、“梦想”、“希望”、“痛苦”之类的字眼,但却在一句句不算押韵却又意味深长的歌词中,讲出最细腻的心灵触动。
如果说,便利商店的音乐能够把控听者的情绪,在音乐中产生互动表达,倒不如说它更倾向于一种单纯的状态呈现。忽然有时候,你不知道如何与故友讲述你现在的生活状态,而无意中听到便利商店,他们竟恰好将这份情绪传达,因为他们的音乐更加关注生命中最敏感细微的变化。于是,无论是在北京车流不息的马路上穿行,还是在江南小城独自走夜路,听到他们的歌,总能激起一丝瞬间逃离的情绪。在接下来成都、重庆华南巡演的同时,便利商店也在筹备着新专辑的制作。
《文》:你们音乐的主要创作灵感来源于哪里呢?
便利商店:我们都是敏感的人,生活中很多小事,往往就是灵感的来源。比如逛街,一个下午,在大街上看来来往往的人,看他们做的事、说的话就会有一些灵感撞击出来,慢慢成为本能,形成思考的习惯,不会对事情很麻木。我们更在乎的创作点是生活中所有人都会遇到的东西,是我们年轻人关注的点,感动我们身边的小事,并用不同的音乐语言去表达。
《文》:你们今后的音乐会更自私些还是更适应市场呢?
便利商店:自私成分多一点。现在呈现的音乐从《潮汐》开始比较是我们自己喜好的东西,创作的过程中大家都觉得彼此之间有感悟到,可能别人的感觉没做考虑。但我们是认真的做东西出来给大家,这样才是一个良性的思考方式,而不是我们来贴标签,这样也更快乐。
《文》:新专辑预计什么时间发行?主要是什么风格?
便利商店:可能会是一张EP,有个三四首歌。(《永远》会收录吗?)应该不会。新专辑应该是延续《潮汐》的风格,不会添太多新的元素,但会在手法上尝试些新的东西。一些不常规录音的方式,或者不常规的乐器。也会有之前很早时期做的东西,有的可能比十年更早,但当时有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没能让大家听到,但这次新专辑可能会收录,也会是我们更真实的反映。
《文》:未来会有去国外发展的打算吗?
便利商店:现在好多乐队都去国外演,我觉得作为一个国内的乐队,音乐要先把中国人搞定,再考虑去国外。如果只到国外镶金边是无用的。如果未来我们走向国外可能是我们觉得真的已经到了,想开阔眼界,做跟世界接轨的音乐,我们才会有动作。并不是安排个美国巡演就国际化了,没意义。这个经验不见得是对乐队好,可能会受到很大的打击和落差,不一定是正面的。
《文》:主唱郭硕开创意店的原因是什么呢?
主唱郭硕:想开辟人生第二战场!(笑)为了想让自己有经济实力,不然做音乐很较劲很苦,不是我想要的快乐的状态,所以要有财富基底,这样才有希望。这也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现。当温饱都成问题,音乐怎么能给人快乐?乐于享受生活才能创作好听的音乐。
《文》:你们自己怎样总结便利商店乐队?
便利商店:便利商店不是个性很鲜明的,但很团结,比较平和、随性,自己干自己喜欢的事儿,更明白自己。我们的成熟是在音乐的态度上。我们相比专业艺人在某些层面是不成熟的,但我们在音乐的态度上是成熟的。我们乐队风格、态度很明显。
《文》:说说你们喜欢的乐队吧?
便利商店:现在的音乐出现太快,留下印象却少。我们可能会听一点老的乐队出的新作品。或者去听一些年龄小的外国年轻人在音乐中的表达,这也是很多国内乐队没有的。音乐应该呈现生活,更在乎音乐的表达。而且还是要多去听些六七十年代的根源,去体会最原始的东西,看到掌握到,再往前走会更扎实,更有内涵。如果现在都是去守着新的去同步,我们之前的过程都是空的,不是实在的东西。所以中国摇滚乐要走慢一点,不能完全模仿,要从音乐、从思维上学习。
《文》:说说你们平时的生活状态?除了排练,还有什么爱好呢?
便利商店:北海划船,景山踢毽,三国杀,生活很健康。
吉他手郎磊:正常的谈恋爱,逛公园看电影,很传统的。
《文》:乐队成员的爱情状况如何?有婚姻计划吗?
便利商店:顺其自然吧,大家都很幸福。
主唱郭硕:结婚我没想过,还是一个人练习一个人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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