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屋者”问答:你们为什么以及怎样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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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 kid 在想,这些问题咋答呢? |
今年7月份,我参与的一支乐队“犯罪想法”去欧洲巡演,其中一站是瑞士洛桑的(青年)自治中心。我的朋友,一个武汉人胡一刀(FONK)住在洛桑的一个占来的叫“奶店”的房子里,做乐队,打临工,也参与自治中心的一些活动。他提出一个建议,说你来的时候,咱们做个展览吧。怎么展览呢?后来,他又提出,我们就来做个“问答题”的展览,因为我们彼此都知道有对方这么一个房子和一群人的存在,但具体的“谁”,“什么”,“为何”,“怎样”等等,都存在着很多问号。这是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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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ace: 洛桑自治中心。演出当晚的观众以及筹款者。 |
在我们演出那一天,胡一刀做了一张大纸板,将我们的问题写在一张张纸上,粘贴在纸板上,又在纸板上系了一支笔,然后把这些东西从 “奶店”搬到洛桑自治中心的厨房,供食客们填写,演出开始之后,又将它搬到了场地的吧台旁边。有些人,正如胡一刀所说的,各种各样的人回答了我们提出的这些问题。我印象最深,回答最认真的是一位叫Black Kid的姑娘,她喜欢种地,打扫牛棚,也听Hip-hop, 抽叶子,她坐在餐桌上满脸通红地回答我们的问题,写下了所有她种下的蔬菜的名字。还有一对年轻又好看的朋克情侣,至少花了20分钟,盯着彩色纸片上的问题,来构思如何言简意赅地回答我们的问题。
那一晚,胡一刀和从其他占房里来自治中心做食物的伙伴们,为我们准备了中国饭菜(自制的豆腐,从超市垃圾箱里捡来的刚过期的面包,大米,还有Black Kid在湖边上占来的一块菜地里种的蔬菜--我猜是这样),很美味。屋子外面的人行道上,一些人(多是朋克)摆了一张桌子,摆满了从大超市偷来的威士忌等好酒,吆喝着售卖,为一个不知为何被关进监狱的家伙募款。屋子里的舞台上,马其顿裔澳大利亚说唱歌手正对着场子里的几百个伙计说,“你们这些欧洲左派,同样是个丑陋的殖民者,我们不需要你们告诉我们该怎么做”,后面的投影上是大便艰难地从肛门探出褐色头的镜头。
他们也提出了一些问题(见第二部分),由胡一刀翻译了,通过email发给我们,问题是两个住在武汉“我们家”自治实验室的人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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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刀“建造”的我们家模型。瓦上放着回答问题的纸张和笔。 |
需要做个一个解释,“我们家”并不是一个squat(占屋),就像我所回答的,这里的体制不会容忍其领地上的居民对房屋(更何况是其他人的房屋)有自由的处置权,所以我们似乎不可能来占领(除非是流浪汉过夜的废弃建筑,或者像我们所在的村子里的没有土地可种的妇女们通过“暗渡”游客对植物园的占领)。我们需要付租,但租金不多(是因为地租级差的原因)。我们也尝试着横向地,无领导地来组织一种共同生活。“奶店”则是一个典型的欧洲占屋,18个人住在那里,包括一个中国人,因为你将在“问答题”中看到的原因聚在一起。洛桑自治中心则是一个类似于占屋者/朋克/学生/团体等等共有的一个俱乐部,房子也是占来的,但很多年以后,已经半合法化了(政府默许了)。而“奶店”在打赢了官司之后,正在考虑与“房屋合作社”合作的可能性。(房屋合作社是一种房屋租住与购买的集体合作方式,以寻求房地产商之外的解决住房问题的办法)
因为“占领华尔街”,我们突然对‘占领“这个词有了新的理解方式。但占领空屋,空地的运动实际上在欧洲的70年代就开始盛行了(因为环境保护运动),更早的也许追溯到英国17世纪反圈地运动的占地潮,最早的..(还要追溯吗?)也许在原始人就开始了。当然,华尔街的占领是一个临时营地和自治空间,而占屋运动则相对要永续得多。占屋的原因有很多,占屋的用途也多样,言简意赅地说(胡一刀强调说,回答问题最好言简意赅),由于以下几个原因:
“土地就是一切”和“土地是我们的”;
另类的生活选择与自己干(而非依赖大型企业和政府的开发计划);
重建和营造一个不同于于如今问题重重的空间的另一种空间;
意识形态的占领与实验。
等等。如果想要了解更多就去google ,比如,“squat movement”。中文里我能找到关于占屋运动(从生态保护运动的角度)最为详细的论述是一本叫做《自己干文化:派对与革命》(DIY Culture: Party&Protest in Nineties Britain; edited by George Mckay),由台湾《破报》的主编黄孙权,以及《破报》记者丘德真所翻译,并由《破报》出版。“我们家”自治实验室有此书,如果感兴趣,可以与我们联系复印。
(麦巅文)
行,现在来看看这些问题的主观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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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店”占屋。今年,在一位出色女律师的帮助下,他们打赢了业主的驱逐起诉官司。 |
第一部分:
『提问者』: 武汉“我们家”自治实验室住客
『回答者』: 出现在瑞士洛桑自治中心的人儿(见译者注)
(译者(胡一刀)注: 回答问题的是经常或者偶尔来洛桑自治中心的人,占房者,学生,工作的,打临工的,以及其他各种职业的,他们有不同的生活经历,不同的观点,不同的口味,有年轻的,有年长的,有严肃的,有爱说反话的。。。。。。)
1,你们住在一起,契机是什么?
- 为了分担日常生活,创造和传播想法;因为一个人住会很无聊而且太贵;尤其是因为大家之间都相互喜欢,也十分亲密;为了抗争社会的歧视和压迫;也因为这样很逗。
- 因为我很喜欢很其他人住在一起,甚于一个人单独或是和情侣两人住, 而且我和我的房友们都很亲密。也因为在体制面前会人多力量大,大家在一起能学习和试验更多东西。
- 是一种自治生活的方式;友情,人际关系的实验。
- 为了应对驱逐更有力量,为了分享和创造所有我们喜欢的东东,为了面对面,质疑自己,学习, 为了反对墨守成规(反对个人至上)
2,你们的中心是否有规定说明所有居住人员对于本中心的责任和义务?
- 没有。我们更喜欢再三讨论,解释我们对“好”和“不好”的看法。对某人说他不负责任不尽义务总是很难开口, 但是这样比制定法规会更人性化一些。当然我们也会把会议的决定记载下来。
- 我们之间没有,但我们都与和房主的信任合同有牵连, 如果有需要做的事情我们会情愿承担。
- 没有。
- 没有精确的文字。我们的基础是尊重和在日常生活中慢慢总结出来的集体生活的准则。
3,你们是反资的吗?(是吧)你们所认为的日常生活的革命为何?美国有些公社,成员不工作,自己种菜或者去超市的垃圾箱寻找食物,你怎么看待这种“日常生活的革命”?
- 我们组织:大众会餐,演出,讨论会,影院,游行... 我们有开放的作坊:缝纫,画室,图书角,免费区,摄影,菜地... 我们对所有新颖和有趣的提议都感兴趣。
- 是的!不付房租,回收过期食品,干厕所;分享物品;菜园!我们没有完全脱离资本主义制度。
- 是。
- 我们尽量避免工资关系,至少在我们之间拒绝“商品关系”。我们都有维持生计的小工作。在洛桑自治中心的工作都是“非盈利性”的,在这里我们希望打破“服务员-顾客”的人际关系... 取而代之的是无等级平等关系。
- 仅靠回收食品生活是不够的,除非甘愿吃得很差...我们也去偷一部分东西,这样我们能少支出,即少工作 = 多一些自由。我的个人看法是,我不希望无任何约束的生活,但是我们能互相帮助,组织起来争取更多的自主,改变世界,这需要很多的努力。为了这个目标,我宁可成为体制的寄生虫,而资本主义体制是这个世界的寄生虫。
4,你们有哪些活动,有和其他的组织沟通合作吗?
- 恐怖主义者IRA(爱尔兰共和军),ETA(巴斯克祖国与自由),ALF(动物解放阵线),BLACK BLOCK(黑色阵列)
- 推介可再生能源,绿色和平组织,洛桑工业部,社区活动中心
- 种菜,烹调,丝印。
5,你们怎么区分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
- 一般来说所有的房门都是开着的,每个人可以自己选择关还是不关自己的房间门。有公共活动的时候我们会把通向卧室和一部分公用空间的通道拦起来。
- 每个居民都有一个私人空间,其它的地方就都是公用的,大家一起管理。
- 寝室=私人空间;厨房,工作间等等=公用私人空间;茶坊,酒吧,院子=公共空间。
6,你们的男女比例如何?分担家务的比例又如何?
- 女性很少,大约1/4。所有人做所有的事情,家务又不需要什么特殊才能。
- 每个人向自己质疑:我弄脏的就我来清洗,这样大致能解决问题
- 9男7女(包括一个女婴儿)。在最开始的几年中我们希望女性占到至少一半。对家务的分配与性别没有关系,只是每个人对清洁的程度要求不同和对做饭的热情不同。
- 男女比例协调。家务嘛每个人在自己想去做的时候做想做的事情。
- 差不多男女对半。家务是自发的做,与性别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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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一角。付一小笔“自由钱”吃饭过后,食客们在这里将自己的餐具洗净并放在篮子里沥水晾干。 |
7,你们有没有其他民族或者性少数的人群?
- 这段时间没有,但没有什么特殊原因。
- 个别的或者是小团体。
- 有,甚至有个从中国来的。
- 我们当中有一个亚裔和一个非洲裔,一个拒绝被归类的人,1个学生。
8,你们的身份,学生?或者其他。
- 女大学生。
- 学生,职员,自愿无业人员,某些人享受社会救济金。
- 男女学生;工作人员;失业者;社会救济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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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着意大利牌照的老箱车的“游牧者”,在自治中心旁的小公园里倒立。 |
9,你们如何影响同一个社区,或者同一个社群的人?
- 做一些具体的事情给他们看,比如不用汽车用自行车,回收食品物品,使用可再生能源。
- 和某些邻居有接触,有时帮他们的忙,有的商店给我们没卖完的食品;一年一次我们在房前街道上搞一次聚会,但是街坊的参与积极性不高。有很多人驻足观望我们的横幅和海报;他们害怕被我们“激进”的态度评判?我们其实很希望能打破这个“圈子”的营寨!
- 试着引他们来看我们组织的演出,聚餐,放映,讨论会。
10,你们有没有共同的愿望?
- 想改变这个世界,让生活尽可能美好;看演出,嬉戏,等等;了解其他国家的形势;等等。
-“仍然不爱警察...”我希望...
- 喝酒
11,你们平时的工作是什么,娱乐又是什么?
- 打各种小工,大学课程。娱乐:电影,展览,旅行,运动。
- 赶牛出棚进棚;喂鸡;菜园,做果酱和其他储藏食品,采蘑菇,采草药做药;种大麻!清扫牛棚,清扫干马桶,杀鸡拔毛,至于娱乐嘛,就别谈了!!!
- 我们试着让日常工作成为一种娱乐,而不是强制的,烦人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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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与条形码 @ 洛桑自治中心 |
12,你们是否注重健康的生活?
- 我越来越注意让我的生活更加清洁(为了增强活力少喝酒,多运动,多吃蔬菜)。
- 或多或少,朋克文化是在健康生活的对立面...幸好这不是唯一的一种模式。就个人来讲我试着能不依赖医生和药品,比起依赖下的“反叛”,我更喜欢约束下的自由。
13,你们有没有受到警察的骚扰,如何应对?
- 被捕,有过。试着昂头挺胸,不让他们摆布。让斗争的信仰在头脑深处生根。
- 被骚扰,没有过。被招去盘问有过一次;被监视,很可能?我好几个朋友都在不同的情形下被打过。在反对八国会议和世界经贸论坛的时候有过预防性逮捕,卧底和身份检查。我没有应对的药方,也许不管成功与否坚持起诉他们?直接面对还是躲避?要视危险程度和形势而定。
14,你们是否组织社会运动,通常是什么形式?
- 隐秘的毁灭行动。
- 我们支持和参与移民,妇女,争取权利的人的斗争,反对有害的新科技,监狱,国际集团,排外和法西斯... 我们横向组织,没有领袖,我们尊重斗争的独立性和策略的多样化...
15,你们如何看艺术吗?(如果14的回答是yes,)你们如何用艺术来宣传自己的理念?
- 是的,通过报纸?
- 艺术可以成为一种真正的威胁,但有时也不见得。很难做到真正的颠覆而不仅仅是标榜自己的反叛态度...最重要的是通过表达自己文化的方式来改变。就个人来说我总会传达一些明确的有政治意味的信息,通过麦克风或者文字。
16,你们知道酷儿理论吗?怎么看待?
- 知道一点. 我觉得要擦去自己已有的性别经历很难,这很理论化。我认识几个人,她们好像很深入的在酷儿理论里生活,但人数很少。对我自己来说更适合我的是在男性的角色中做到最好,尽量地远离大男主义行为。
- 还没有了解得很好。
17,你们如何解决同住的人的矛盾?
- 问得好。时间来解决问题?谈谈?每个矛盾都不同,这个问题难回答。
- 对于不同的观点,经常是通过会议解决,这能让大家共同进步;对于个人矛盾我们避免通过会议,这不太人性化,会搞得像法庭或者邪教... 但有的时候情侣间的矛盾会漫到整个集体,影响到会议的气氛- 遭透了!
- 先揍他一顿...然后再相互抱歉,哎,哎
- 我们试着尽量的交流来互相理解。
- 一般来说,试着直接与他交谈;但有时几个人会联合起来针对一个人,这时我们就会开个会来讨论(但经常没什么作用)... 如果是这一个人的错,我们无法改变,那么我们就开除他,我不喜欢这样,但是之后气氛会缓和许多,大家会感觉好一些。
18,有没有任何准入的约束条件?
- 有,需要每个人都能与他/她相处得好,大家有共同语言。
- 有,需要和他/她意气相投和参与集体生活的激情
19,你们和邻里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帮助/购买/雇佣/共同……?
- 热情有礼貌,仅此而已,我们每年组织一次聚会但是来的邻居不多。
- 几乎和他们没有来往关系,既没有冲突也没有友谊,但有起码的互助。
- 我们主动向他们介绍过自己,也邀请过他们。我们试着做他们的朋友,邀请他们来参加我们组织的某些活动。
20,你们种植什么植物吗?养了什么动物?
- 没有。
- 胡萝卜,生菜,白萝卜,全季萝卜,西红柿,海椒,茄子,西葫芦,芝麻菜,豆类,黑麦,辣椒,荷兰豆,豌豆,青豆,芹菜萝卜,香芹根,菠菜,粘果,美萝提,甜菜,黄豆,小黄瓜,黄瓜,南瓜,罗勒,香芹,葱,马郁兰,莳萝,玉米...
- 豆类,芳香草,浆果,花卉,绿肥作物,块茎,生菜(如果蛞蝓不把它们全吃光的话),绿叶蔬菜,西红柿,辣椒,黄豆,南瓜... ...我们有一堆石块蜥蜴在里面定居,希望它们把蛞蝓吃光!
21,你们是否有水电费用的问题?如果有是怎么节约水电的?
- 有,比如洛桑自治中心,是用卖啤酒的钱付。“奶店”和“布尔大奇自治菜园”是居民自己出钱。
- 有,大家平摊,有一个公共钱箱。
- 我们这里有, 有时我们可以通过自由价的公众活动和筹款活动来帮助摆脱困境。
22,你们怎么整理和归类屋子里的物品?私人和公共用品是怎么使用的?
- 经常会很混乱,但慢慢的会物以类聚。我们不想设立太多的规定,但因为我们很多东西都放在一起用,为了日常生活的便利,必须避免堆积。像工具类,起子,厨具,文件夹... 贴不少标签,但其实如果每个人都理解和遵循摆放的次序也不需要标签,最重要的是要有良好意愿。
- 嗯..通过重力和沉积作用来整理。
- 每个人管理自己的个人物品。在公共空间可以使用物品而不将其占为己有。房子里有一个图书角和一个免费区。
23,你们喜欢漫画吗?
- 喜欢!( LEWIS TRONOHEIM(法国漫画家)
- 是,非常喜欢!
24,你们是怎么两次战胜银行房东而保存“奶店”这个suqat的?还会有第三次吗?
- 第一次我们输掉了,3个人被判了“非法入室”罪,缓期执行=警告, 但是银行没有要求立即驱逐。第二次我们的材料准备得非常好,我们的女律师也非常出色,而且我们幸运地碰到了一个“好”法官,他没有判决驱逐,反而要求银行证明房屋翻修工程马上就真正开始,而我们成功的证明了他们不能马上开始。
- 我们只胜利了一次,而且这将是唯一的一次!那不是一个很大的银行,我们做了很多准备工作,而且有一位很能干很懂材料准备的律师帮助我们,银行的律师不太行,再加上法官听取了我们的辩词。
25,你们中怎样解决不同的观点间的争议?通过会议?
- 会议,静下来讨论,尽可能的交流。
26,你们通过什么方法争取可能的集体生活在经济上的公平?
- 我们的共识是每个人投入其所能和其所愿,投入的多少不只是用钱数来衡量。
- 我们互相提供工作信息和机会,钱多的间接帮助钱少的,基本的费用大家平摊。尤其是我们尽量回收免费的东西(食品,衣物,器材等)。
27, 你们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问题?谈一谈未来?
(无人回答,no future)
第二部分:
『提问者』: “奶店”盘踞屋和瑞士洛桑自治中心的人
『回答者』: 武汉“我们家”自治实验室的人
1. 你们做什么样的活动?- 你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压制,你们如何保护自己?
- 我们做的最多的是讨论会,关于社会和文化,比如无政府主义,社会运动,媒体,社会空间等等,也做演出和画展,电影放映等等。明显的压制来自害怕我们的人,比如,警察会在村子里造谣说我们是反动分子。还有其他的一些压制,比如,甚至可能是自我的压制,不够开放。安全还没有为大家所重视的问题,比如网络的卧底。保护自己很重要,上网的时候尽量翻墙上网,也尽量不与警察正面冲突。
- 戏剧工作坊、讲座、动画片和视频工作坊、电影沙龙。进入高校的讲座。武汉rainbow会在青年自治中心做活动。武汉rainbow是武汉第一个lgbt组织,旨在反对针对lgbt人群的歧视,为lgbt社群反污名。我们为lgbt群体提供平台来丰富大家的精神和文化生活。自去年成立以来迅速成为中国lgbt社群的活跃分子。文化审批制度,各种审批制度。打擦边球来保护自己。
2. 你们与地方当局的关系是怎样的?
- 现在的地方当局大概是漠视我们的存在的。除了东湖运动那会儿,他们有些紧张。
- 还好,但是没有特别深入的融入当地社区。
3. 你们有时邀请街坊邻居吗?
- 会,除了一些比较严肃的讲座外,画展和音乐会我们都会邀请邻居。有一次画展,我们邀请在植物园门口帮人翻墙谋生的村子里的阿姨,她问我们是什么主题,我们说了些什么(忘了),她说,女权主义吗?
- 有时候会呀。
-4. 下雨的时候你做什么?
- 在不被雨淋的地方做事。有时候要清理屋顶的排水沟,换被人踩坏的瓦(因为下雨才知道到底哪儿漏水)。
- 晴耕雨读呀。(下雨还是会出门的,因为我们武汉rainbow有很多活动)
5. 你们开会吗?会议有警察或者秘密警察卧底吗?
- 开会,比如东湖活动那会儿。有一个很有可能是秘密警察的人曾经混入我们的会议。
- 开会,东湖活动的时候好像有。
6. 你们如何组织?有多少人参与?你们多大年纪?
- 正努力地尝试以一种无政府主义的方式,来组织日常生活,试图籍此形成一种大家都认可的生活方式。做活动的时候,我们也曾经试图形成一种类似于亲密团体的组织方式。参与人数不固定,最多的时候近20人,最少的时候2人。参与程度也因人而异。从二十岁出头到三十岁出头的都有。
- 我们在青年自治中心无正式组织,有讨论,人数视当时居住者人数而定,几人到十几人不等。我们在武汉rainbow有组织,五六个人的决策小组,最大的是我,25岁,最小的18岁。
7. 你们那儿可能回收扔掉的食品用品吗?什么规模的?
- 还没有发现。曾经到沃尔玛这样的大超市问过,过期的食物要么换标签,要么就是市场内部的销售人员拿走了。如果内部消化也算你们所指的食品回收的话,那么有这么一种小规模的回收存在。
- 没有。
8. 该中心的可见度怎样?是隐藏着的还是标榜的(房前挂标语或其他的东西)?
-可见度不高。没有明显的标识,比如一块白色牌子,上面写“青年自治实验室”。但旁边的墙上有一片涂鸦,不过是用英文写的“团结”,还有数字,比如“1984”等。一般人看了都会觉得不是正常人的地方,但多半都认为我们是学生或艺术家。
- 有标语的,还有涂鸦墙。
9. 你们做素食餐吗?
- 绝大多数时候做素食。
-当然。我在家基本吃素。
10. 你们都像fonk一样吗?
-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只有我(麦巅)相对了解Fonk. 我自己和Fonk很相像,十多年后还住在类似的地方,尽管在不同的国家。这里可能要更辛苦一些,因为还是scratch. 我感觉子杰和Fonk比较像,他不多说话,也搞创作,呵呵。
- 像fonk一样什么呢?我不太认识他= =
11. 你吃肉吗,有关于这方面的讨论吗?
- 我素食近8年,不吃肉。有这方面的讨论,尤其是一大群素食者来访问或者本地关注动物权利和食品安全的朋友来参加活动时会有讨论。
- 吃,也有讨论的。
12. 你好!外面天气好的时候你做什么?
- 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在那个雨淋不着的地方做事,天晴的时候我最想把院子扫一遍。
- 做各种事情,做活动,见朋友,读书,看天空,和路边的猫狗玩,还有其他的事情••••••
13. 政府会非常压制自治场所吗?
- 一般没有明显的针对性的压制行为。但整个社会环境是压制性的,所以也可以说,政府压制自治场所。政府非常的压制一般是发生在这里进行着被他们认为有碍于“发展”的活动时。
- 没有太多的自治场所让它知道,和压制
14. 在中国大麻多少钱一克?
- 我不怎么抽,但我知道的两年前质量最好的是100元一克。
- 不知道。
15. 在你们squat里有动物权利的活动吗(素食主义或动物权利等)? 你们参加在你们国家的女权运动吗?在你们的地下场景里它存在?
- 我们养猫和狗,以及各种超级大蚊子。当然有,但是没有大规模具有存在感的女权运动,在我们这里,女权的问题一般是我挑起的。
16. 你们乐队一般在什么样的地方演出?(squat?自治中心?)
- 一般在酒吧。这里没有squat,也没有其他的自治中心。中国要是占房,估计警察,城管和乡村/街道干部与流氓会把你的腿打断。
- 我的乐队在浴室里演出。(只有我一个人的乐队)。
17. 你举办只有女生参加的晚会或者讲习作坊吗?
- 会,比如妇女权利与发展组织会在这里讨论女性高潮的事情。
- 当然,我们有阴道独白。
18. 你们有素食者吗?有素食(vegetarian)或者纯素食(vegetalian)聚餐吗?
- 有。没有专门的聚餐,大概是因为我们基本上每天都吃素,包括吃肉的同志也在这里吃蔬菜。
- 当然,麦巅就是。没有素食聚餐。
19. 政府对于你们的主动性是如何作出反应的?
- 好奇,不解,然后是登记,在村子里造谣我们是“反动分子”。最后,发现我们是小人物,就暂时闭上了眼睛。
- 有人来访问我们。
20. 你们那儿是否经常有一些只是想免费住一晚而对你们的政治动机不感兴趣的背包客?你们高兴接待所有的人还是觉得某些人很烦。
- 很多,不止一晚,不止是背包客,我们这里也是失意者的避难所。有时候高兴有时候很烦。烦的时候,最大的原因的确是如你们所说的,他/她 对我们所做的不感兴趣,不参与这里的生活组织,甚至是嘲讽。不过,事情有时候也并非二元对立这么简单,有的朋友虽然对“政治”(狭义的)不感兴趣,但她也 会吸纳其他的因素,比如,DIY(去政治化的DIY?哈哈)一个小空间,在这个space里做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交给孩子们一些自己认为值得教的东西。
21. 中国的hip-hop场景有没有政治性?
- 算有吧,假如我们认同这样一种概念,即日常生活的咒骂也是一种政治抵抗,那hip-hop对这个社会是有很多blame的,比如北京的“阴三儿”, 他们就常常奚落学校的教育。但是,他们也让女权主义会很不高兴,他们奚落学校时,把学校比作女性身体的性特征。我还不知道任何一支乐队完全契合欧洲运动视野里的那种“新社会运动”的政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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