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头平安夜及其他

 把芋头煮进相思的伤口
像加进一头蒜，或者一把盐
在平安夜躁动的空气中
世界末日的谣传，掐不死爱情
妓女的贞节被换取眼泪
死去的昨天，幽灵满天
一个人，独坐在房间
芋头蒸腾的香味四溢，却不甜
圣诞的香和油，满街满巷
商店的打折促销雪花一样廉价
影院里，准时上演
焚烧着的欲望和亟待拯救的悲伤
一个大兵摸样的男人，高呼骂娘
整个民族都狂欢，整个民族都失眠
耻辱被风干，烤制成腊肉摸样
平安夜，震荡的钟声，穿过山岗
遥远，如同短暂相聚一场
幕布前，国色肉香，
六亿钞票孵化民族的尊严和悲伤
更孵化十亿钞票和更大的悲伤
把芋头煮进相思的伤口
把相思掺入煮着的芋头里
像搁进少许毒药，像实验一种杀伤性武器
铁具的故乡已没有铁具
昔日铸造的长茅、枪、铁镐和魂
都献给了芋头
整条街都是奔跑的火炉
整座城市都是抡起大锤的手
于是，城市养育汉子、流氓和妓女
却不养育雪和芋头
日本大兵被扯光衣服
在妓女眼里，他们如新出土的芋头
在大腕眼里，他们是制造钞票、打劫忧伤的芋头
平安夜，降落大地，也包括那个南京
包括煮着芋头的每一口锅
锅安放着的每一座城市
每一座城市依然挺着奶子的每一个活着的妓女
这也是命运之一种
她们思想简单，生活平庸
把芋头放进锅里，锅连带火放进相思里
像一根骨头钳进眼睛里
革命是一块芋头
民主也是一块芋头
精英们说
芋头有毒，活不过冬天
精英们说
芋头有营养，煮进相思的伤口
精英们没说 ，
芋头必须放进锅里
而妓女望着芋头 活着
她们思想简单，生活平庸
这也是命运之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