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悟

七点多，梦中醒来。梦里场景竟是多年以前乡下家中还没有建某一排矮房子前的那块土地，一些桔树零落地竖在这里或是那里。眨眨眼，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我年幼玩耍的那些场地，竟然发觉：我们总是会滞留耽于眼前的景象，而从前的那些过往就被彻底的掩盖住了，如房子未建的那块地，又如走远的岁月。
起床后，推开所有的窗户，很清新的空气就钻了进来。站在书房窗前，雨点很是欢畅地滴落，尽管并不密集。低头看了看一楼，三三两两有人搬了凳子翘着二郎腿舒适安逸地看着雨景。再看看楼下的那些花花草草，被雨水冲刷过的植物，竟是那么地灵动美丽 —— 成片的绿色，间或来点团团紫红，那是红桎木，而山茶花朵玫红与粉红的点缀，更是添了些春天的灵秀美感。倚窗静静地欣赏着，脑子里少了平日某些细琐事情的出没，慢慢地，慢慢地，就生出感触：这才是春雨。
转身去准备早餐。喝着牛奶、嚼着面包，就想到：其实，今天早晨这番状态，也应是内心的常态才更妥当。作为一个有所坚持的女子，惟有宁静的生活才不致于一不小心就丢失了那深植于内心的种种美好情愫。经历了那么些所谓的风风雨雨，放弃了在大部分人看来十分重要的某些，然而，所挣来的内心的平和与自由，于大部分人而言，恐怕也是异常难得吧。正如某友前两天劝导我时所说的那句“……就看是否值得……”，跳出了自我的那个圆圈，认真梳理，就会发觉果真是这样 —— 没有绝对的是非和对错，就看是否值得、是否愿意付出和舍弃某些生活要素来成全另外的希冀。其实，有时候，心魂的捆绑，并不一定是他人所致，亦非外显事物所能，而是我们的意识起了决定作用。
说到意识，就更加慨叹自己的无知和短视。那天，偶然间读到莫泊桑的一句话 —— “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读过，脑里仿佛有一道光线闪过，就把那些平日的思维暗角给照亮了。而后，生发深刻感慨：当我们感觉快要走不动了时，似乎天昏地暗，那其实是由于我们平日太过懒惰，没有去看看前人所走过的路途，殊不知前人的探寻印迹早就给我们留下了弥足珍贵的提示，如莫泊桑的这句话。抑或是由于我们太过勤快，与尘间琐事纠缠不停以至于忘却要歇息驻足。
昨天深夜，运用Google地图的街景功能，在伦敦小逛了一会。一排排整齐规整的房子，高矮差不多。矮树篱，进入各所院落的门连小孩都可跨越。干净、整洁、有序。我身在长沙，心在伦敦。平日所说的是偏美式的英语，却很想去英国看看。正如我性格热烈，然内心保守。一脉相承的自相矛盾。但是，相信自己会逐渐地破除我执，以前人圣贤的探寻成果作为基垫，打开暂时还略显封闭的心扉，去感受这世间或繁或简的各色景象。
此时雨停，天空的色调暗哑，然，我心倒是明亮得很。客厅传来一群孩子的歌声，专辑《五彩传说，草原童年的歌谣》，在恰当的时机，听到了恰当的歌声，那传递了生命力量的艺术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