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话港乐》——16.在漩涡里绝至破相：黄伟文与陈辉阳的“垃圾五部曲”

文/公元1874
1998年，黄伟文和陈辉阳为刚脱离地下乐队没多久的一个女歌手写歌，由于台前幕后都没什么名气，这张专辑也只能以5首歌的EP形式去制作，陈辉阳写了4首歌，黄伟文写了所有的词。结果，这张名为《不需要……完美得可怕！》的小小迷你概念专辑却因为这首歌而大卖，顺带着让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女歌手也被人所熟知，也从此开启了黄伟文和陈辉阳的一段在音乐历程上难得的合作关系。
那个新晋女歌手，是卢巧音；而那首意外大热的歌曲，则是《垃圾》。
《垃圾》的成功让陈辉阳很迷恋为这首歌曲制作的旋律和音效，因此当时他和黄伟文约定：将来以“垃圾”的音效，再和不同的女歌手合作，再制作不一样的“垃圾”系列歌曲。
这，就是“垃圾五部曲”的由来。
“垃圾五部曲”的确有五个歌手演唱，但却只有四首歌，分别是诞生于1998年卢巧音的《垃圾》、1999年傅佩嘉的《绝》、2000年彭羚和黄耀明合唱的《漩涡》，以及2010年容祖儿的《破相》。
这其中的故事，容我慢慢道来。
时间回到1998年。那时候卢巧音24岁。往前几年，那时候的卢巧音还是一个地下乐队Black & Blue的主音歌手，音乐风格是完全的“非主流”，和若干年后被大众熟知的《垃圾》《三角志》《好心分手》等歌曲截然不同。不过，这段经历对于卢巧音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即便日后她晋身主流乐坛，但心里却一直没有放下独立音乐时代的情结，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她制作出了有可能是香港音乐历史上最为出色的概念专辑《天演论》。
但，仿佛也像冥冥里有所注定的那样，偏偏《垃圾》一曲印证了卢巧音的音乐之路——她很快爬升至高峰，却又很快跌落，犹如流星，划过乐坛的长空。卢巧音在港乐史里，是一个必须得提及的歌手，她的故事，容我以后单独详述。
而更像是宿命一样的，是演唱“垃圾”系列前三部的几位歌手：傅佩嘉也很快变成了“垃圾”，彭羚很快也隐退去相夫教子……这套教人如何“折堕”的系列歌曲，却也让唱歌的人一起消失在大众的耳朵里了。
是的，“垃圾五部曲”的主旨，就是——“折堕”。
折堕，是广东方言。简单的说，是倒霉的意思，但意思又不仅限于此。它代表着当事人的悲惨，也代表着当事人的自暴自弃。天使折了翅，在人间受苦，就是“折堕”。
《垃圾》是五部曲的灵魂，它讲述的，是一个人如何的折堕。
《垃圾》
如果我是半张废纸
让我 化蝶
如果我是个空罐子
为你 铁了心
被你浪费 被你活埋
让你愉快 让我瓦解
任我盛放
颓废中 那媚态
留我做个垃圾 长留恋于你家
从沉溺中结疤 再发芽
情爱就似垃圾 残骸虽会腐化
庭园中 最后也开满花
被世界遗弃 不可怕
喜欢你 有时还可怕
没法再做那些牵挂
比不上 在你手中火化
不需要 完美得可怕
太快乐 从无牵挂
残忍不好吗
不需要 完美得可怕
太快乐 如何招架
残忍不好吗
灰烬里 被彻底消化
我以后 全无牵挂
什么都不怕
《垃圾》的折堕，讲述的是一个人情愿做爱人家里的丢弃的铁罐子、半张废纸……做你的垃圾，都可以长流连在你家里，从沉溺中结疤，再发芽。这是一种非常卑微的爱，卑微到尘埃里。
唱歌的人并不担心被自己就这样世界遗弃，这对于自卑自残自暴自弃的主角而言，恰恰还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她更害怕的，是爱上一个人。那样的话，连自卑的空间都没有了，这样一点小小的、属于自己的乐趣，都要被一种莫名的单相思所占有。
被世界遗弃不可怕，喜欢你，有时还可怕。喜欢一个人，有时候真的惨得过被全世界遗弃。
不需要完美得可怕，这是主角用来安慰自己的词句。她一定是不完美的，她对自己很残忍，她感受不到真正的快乐，连喜欢一个人，都变成了一种让自己感到可怕至极的事情。可是，她又很迷恋这种残忍。把自己当成垃圾，被人遗弃、被人烧毁。在灰烬里，至少自己可以彻底消化，从此以后再无牵挂。这种在别人眼里看来异常残忍的事情，主角却非常享受。这样消失掉，那就什么都不怕了。残忍不好吗？
这就是《垃圾》，在黄伟文失恋期里所写的、彻底灰暗、彻底消极、彻底折堕的一首“垃圾”歌。
这首折堕的歌曲，一经推出就……并没有大家想的，全城轰动。《垃圾》在排行榜上也不过只冲到季军位置。不过，这张专辑当时卖了超过五万张的白金数字，对于一个上一年还在玩地下音乐的歌手而言，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专辑里还有一首张婉婷执导、黎明和舒淇主演的电影《玻璃之城》的插曲《自恋影院》，这首歌也是黄伟文和陈辉阳的制作，它其实也是和《垃圾》同一系列的歌曲，不过这首歌还不够“折堕”，容我日后再细表。
《垃圾》后来被太多歌手翻唱过，其中陈奕迅的版本最广为人知，这是因为他将这首歌郑重其事的收录在《幸福》专辑当中，甚至让不少人都以为陈奕迅是原唱。这当然是一个误会。不过这翻唱风潮，至少也证明了《垃圾》已经很快获得了业内业外的注意，它，算是成功了。
在这成功之后，陈辉阳和黄伟文都意犹未尽。怎么办呢？陈辉阳提议再做一系列的“垃圾”歌曲。那时候的黄伟文也很有野心，因此和陈辉阳一拍即合，开始继续制作“垃圾系列”。1999年，给傅佩嘉的第二首《绝》出炉。
傅佩嘉这位歌手，如今知道的人实在是太少。她出生于中国北京，曾用艺名高雪岚。傅佩嘉是一位作曲家、填词人及作家，也是一位十级的钢琴高手。
1999年，傅佩嘉入行，签约环球唱片，改艺名高雪岚——我觉得这艺名，实在是难听过原名，并推出首张EP《绝》。主打歌，自然就是《绝》。
《绝》
宁愿滞留在此处 宁愿叫时间中止
我不会再信未来 我不要再看历史
还能活才是讽刺 故此不用做傻事
让痛苦轮回千次 彰显那快乐有尽时
曙光全部熄灭 杀掉我影子
我只能独处 背后全没有支柱
什么叫绝望 抬起眼望望
如今我在你面前呈堂 随便收看
灵魂被抽干 残留着躯干
从此与未了愿同存亡 地老天荒
还不够绝望 尚可更绝望
留给我日后用来形容前面境况
能够这样 谢谢你帮忙
将仅有愿望都风光殓葬
原来未来未开创 我对希望没期望
未放开 提前释放
明知道败仗 就不应该对抗
能够这样 全靠你帮忙
将恋爱绝后的标准答案
《绝》这首歌如今最出名的一点，大概是给陈奕迅的《K歌之王》贡献了结尾部分的旋律。它当时在排行榜上的成绩非常差，甚至不入前十。不过，这一点都不妨碍歌曲的耐听。这首歌曲是陈辉阳前期在旋律上特别用心的一首歌，主歌和副歌部分的旋律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弦乐的编曲也恰到好处，以及若隐若现的“垃圾”音效，再加上傅佩嘉柔弱的声线，都为本曲增色不少。
当然，更加重要的，则是黄伟文折堕的歌词。这首歌的主题是“绝”，绝到天荒地老，绝到全无希望。“曙光全部熄灭，杀掉我影子；我只能独处，背后全没有支柱。灵魂被抽干，残留着躯干”……黄伟文通过一个人对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整个人生的彻底失望，写出了绝望背后冰冷的答案。原来，绝到尽头，也不过从此与未了愿同存亡，地老天荒。
能够这样，谢谢你帮忙。爱一个人，是可以把自己伤的这么深、这么绝。这首歌，大概算得上是港版的“黑色星期天”了。
傅佩嘉在这之后的音乐道路走得还算是坦荡。她2000年给张柏芝填词《星语星愿》，拿下了第19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电影歌曲，这在香港歌手里非常罕见。她的经纪人是非常厉害的黄柏高，于是黄柏高慧眼识人，立刻将傅佩嘉改为原名，并在台湾推出国语大碟。随后她加盟香港嘉禾唱片，并推出《少女革命》大碟。在傅佩嘉一步一个脚印，事业开始有起色的时候，嘉禾却结束了唱片公司，后来更因为傅佩嘉和张致恒相恋，又因为心直口快而惹来不少是非，被唱片公司冷藏。不过，她些过的歌曲如给李克勤的《幸福？身旁！》、何韵诗的《独乐乐》、陈小春的《耳边风》、薛凯琪的《水》都质素不错，值得被听众记得。
如今的傅佩嘉已经退出演唱事业，专心相夫教子。2012年2月，久违了的傅佩嘉出现在黄伟文音乐会上，演唱了这首《绝》，恐怕，也真的是一次绝唱了。
在《绝》之后，黄伟文和陈辉阳又决定突破“垃圾”系列的制作模式，以男女对唱的方式来开拓出“垃圾”系列的新路线。彭羚和黄耀明合唱的《漩涡》就这样出现了。
《漩涡》
(男)沿着你设计 那些曲线
原地转又转 堕进风眼乐园
世上万物 向心公转 陪我 为你沉淀
(女)逾越了理性 超过自然
瞒住了上帝 让你到身边
即使爱你 爱到你变成碎片
仍有我接应你 落地上天
如你 化作了粉末 谁还要健全
来沉没 在我的深处吧
(男)埋在爱情下
(女)世界快要变作碎花(男)来接我吧
(女)趁这结尾叹口气吧(男)原谅我们吧
(女)答应送我 最美那朵水花 可以吗
(合)来拥抱着我 形成漩涡
卷起那 热吻背后万尺风波
(女)将你 连同人间浸没
(男)我爱你 亦是那么多
(合)来拥抱着我 从我脚尖亲我
灵魂逐寸向着洪水跌堕
(男)恋爱在蚕食我(女)如地网天罗
(男)不顾后果(女)这贪欢惹的祸
(合)是谁在吞没谁也奈何
(女)是谁被卷入谁红颜祸
(男)来拥抱着我 形成漩涡
(合)扭曲那 万有引力 倒海翻波
(女)直到这世界 澈底搅拌
清清楚楚只得我们
(男)直到这世界彻底瘫痪
(合)剩下自己在游玩
(合)是谁在吞没谁也奈何
是谁被卷入谁红颜祸
(男)沿着你设计 那些曲线
(女)原地转又转 堕进风里乐园
(男)世上万物 向心公转
(女)沉没 湖底欣赏月圆
相较于《垃圾》和《绝》里属于一个人的折堕，《漩涡》变成了两个人一起折堕。《垃圾》和《绝》，都是被恋爱伤得对世界失望，对自己失望，对未来没期望，所以要变成垃圾，沉溺沉沦；而《漩涡》里的两人，你情我浓，打得火热。既然两人互相爱着对方，又为什么要折堕呢？
这大概就是因为两人的爱情，是见不得光的。
见不得光的爱恋，黄伟文写过太多。后来他有《病态三部曲》（《夜话港乐》已经详述过），也有过写婚外情的《无人之境》（陈奕迅，2010）。在《漩涡》里的二人，为什么恋情见不得光，黄伟文并没有刻意点出来，他要写的，只是两个人过得今晚，仿佛就没有明天。对于男人而言，这是一场“红颜祸水”；对于女人而言，这是“贪欢惹的祸”——反正，对于在情感漩涡里的二人，今晚上发生的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两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女人唱出了“来沉没在我的深处吧”——这赤裸裸的描述出情欲的细节，仿佛可以让听众幻想出一个女人抱着男人的头，慢慢往身下延伸的呻吟……再加上“来拥抱着我，形成漩涡，扭曲那万有引力倒海翻波”的大量“动作”描写——特别是那句“倒海翻波”，将这对男女充满了欲望的狂野一夜描述得淋漓尽致。
所谓优雅的情色，大概也就是这样的程度了。黄伟文要写的，是两人既然明知没有明天，于是就将今晚这仅有的时间用到尽的那种疯狂和沉沦。沉溺在情欲里的两人，只希望“直到这世界彻底瘫痪，剩下自己在游玩”。
可惜世界不会贪欢，世上万物也没法向心公转。女人逾越了理性，超过自然；瞒住了上帝，让男人到身边；而男人也明知这是一场红颜祸水。所以在这一夜后，陷入漩涡的两人又会及时抽身，回归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他们最终还是会重新走到理性的那一面，形成的漩涡，最终也只能静悄悄的沉没湖底，欣赏月圆。
《漩涡》的不可复制性，除了上述的这种歌词中独一无二的、惊世骇俗的情欲描写，还因为是唱歌的彭羚与黄耀明的组合。彭羚在《漩涡》之后也逐渐的开始退隐乐坛，在2002年推出具有总结自己乐坛之路意义的《给我唱过的男孩们》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推出唱片，专职相夫教子，成为全职太太。但是彭羚又的确在90年代曾经那么被听众熟知，所以她的毅然退隐，也让许多歌迷深觉遗憾，毕竟相对于繁荣的男歌手，香港乐坛的优质女歌手，着实是太少太少。
也正因为如此，在2012年2月的黄伟文演唱会上，彭羚意外的登上舞台，唱出《小玩意》，与容祖儿合唱《心淡》，跟黄耀明合唱《漩涡》，都引起了全场最轰动、最热烈的掌声和尖叫。毕竟，这也将是绝唱。
至于黄耀明……我相信，在当时的香港乐坛，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唱《漩涡》了。如今十二年过去，这个答案依然是单选。
1998-2000，每年一首“垃圾”系列。可是2001年，却没等来第四首，2002年也没有……一直到十年过去，2010年，陈辉阳才在黄伟文的邀约下，重启“垃圾”系列。
十年过去，乐坛斗转星移，陈辉阳也从高质高产走向了沉沦。他自己也快成为“垃圾”系列里的主人公了。这时，黄伟文再度和陈辉阳合作，推出“垃圾”系列第四部——《破相》。对于唱歌的容祖儿、写词的黄伟文和写曲的陈辉阳，都显得非常有意义。
《破相》
听笑话 尽量笑得不勉强
我望镜 愁云密布我面上
皱着眉 旁人问我何解这样
在这 愉快的现场
大概因我 从前撞向一道墙
种下了 难缝合旧创伤
破相 原来是要来称呼这样
历史 遗下的账
是我 顽强到已经
用尽余下血清 亦是时间认命
早知我 越活越冷清
就别望救星 投降前坐定
越笑越见疤痕 留了提示 谁是极不幸
已不记得 那些 坏恋人
何以苦泪 竟将这一脸 愁容划深
快乐再光临 可惜我 没能力重生
命运已乱了 如何笑 怕惊动面上 余震
他那天 说我眼睛很会笑
那十秒 灵魂大概已卖掉
却换来 眉头额角桃花倒插着
命书 全逆转了
一笑 留痕其实太深 来年 由爱 变做恨
裂缝 从眉目裂向心 面色转暗 两颊下陷
被旧爱连累半生 若我敢 再次试试蜜运
就越笑越见疤痕 留了提示 谁是 极不幸
已不记得 那些 坏恋人
何以苦泪 竟将这一脸 愁容划深
快乐再光临 可惜我 没能力重生
命运已乱了 如何笑 怕惊动面上 余震
遇过 无数个某君
段段缘份擦身 段段犹似利刃
刀峰过 至发觉我身　
又或是我心 十万道血痕
《破相》由香港正当红的一线女歌手来演绎，对于已经许久没有认认真真写歌的陈辉阳而言，这首歌和他同年给杨千嬅的《饮酒思源》都有着特别的意义。想想，十年过去了，如我这样已经等了十年的听众，早就觉得“垃圾五部曲”不可能再有了，没想到，黄伟文还记得，他还令陈辉阳也同样记得。
所以《破相》，以最主流的姿态，出现在十年后的这拨新新听众面前，带领他们重拾这十多年来港乐的变迁。当然，即便许多人不知道《破相》之前的这么多故事，但这首歌曲单独来听，依然足够压住听众的耳朵。
《破相》写的，仍然是一个女人的折堕。她为感情付出一切，自己的内心，以及自己的身体。但是最终仍未能赢得这段感情，在一连串骇人听闻的惨痛过去之后，女人站在镜前，检视着自己浑身伤痕、惨不忍睹的身体，还有同样千疮百孔的内心。
越笑越见疤痕，留了提示，谁是极不幸；已不记得那些坏恋人，何以苦泪，竟将这一脸愁容划深？身上的这些伤痕都提示着我当日和你在一起是何等的不幸。我可以故作轻松在这愉快的现场里，和人谈笑风生，装做记不起你，可是我不争气的泪水却把这一切都出卖了。所有的微笑都是强装的，一脸的愁容，才真正的映照了我的内心。
歌词里最狠的，是这一段——“来年，由爱变做恨；裂缝，从眉目裂向心，面色转暗、两颊下陷……被旧爱连累半生！”原来爱一个人，可以令自己的面目和内心都变得如此骇人可怕！《破相》破的并不仅仅只是“相”，更是一个人的“心”！
遇过无数个某君，段段缘份擦身，段段犹似利刃；刀峰过，至发觉我身，又或是我心。十万道血痕。
我身，我心，十万道血痕。这么折堕，仅仅是因为——“他那天，说我眼睛很会笑”。也许这一句“你的眼睛很会笑”在他嘴里不过是对各色女人常常说的调情话，但在女主角心里，仅仅十秒，“灵魂大概已卖掉”。爱到如此折堕，如此垃圾，恐怕世上再无处其右了！
《垃圾》第四部，由容祖儿演绎出。这首歌成为三台冠军歌，是“垃圾”系列成绩最高的一首——这当然要归功于容祖儿的强大号召力。而我要郑重推荐的，是这首歌的“垃圾Remix”版。只有这个特别的混音版本，才和“垃圾”系列的前三首歌曲融为一体。（此版本市面难寻，下载稍后我会单独放出）。
在《破相》之后，歌迷对于系列最终章——第五首歌可谓翘首以盼。毕竟十年过去，大家都以为不可能有的时候，却又再度续上。这次能否给“垃圾”五部曲一个极其“折堕”的终结呢？
黄伟文也想，陈辉阳也想，歌迷更想。所以从2010年开始，黄伟文就和陈辉阳开始准备“垃圾”系列的第五首、也是最后一首歌。在两年内，诸多谣传推出，最靠谱的莫过于2010年年底传出的杨千嬅版本——由杨千嬅演唱、歌名为《灭》。的确，纵观目前的香港乐坛，也只有杨千嬅有这个资格和情怀，去为“垃圾”系列做一个完结了。
可惜，这个美好的愿望，最终却被现实无情的打破了。今年年初，黄伟文正式宣布，“垃圾”系列就此终结，虽然他多次向陈辉阳邀约，而陈辉阳也确实想将最后一首写成，但他却“有心无力”，无法写出最终章。所以“垃圾”系列，已成绝唱。
黄伟文更劝慰歌迷，希望大家理解，创作人也会有巅峰期过的那一天。毕竟陈辉阳在过去曾经留给我们不可胜数的经典，所以，就让这不完美的“垃圾”系列，永久的长留歌迷心底吧。
这充满了遗憾的落幕，也恰恰印证了《垃圾》的歌词：不需要完美得可怕。有这四首教我们如何折堕的歌，听众也可以从这惨不胜惨的惨情里沉溺、结疤、再发芽，而后在音乐里收拾心情，面对我们的生活。
《垃圾》，在《漩涡》里《绝》至《破相》……
趁这结尾，叹口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