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给谁看的伤
当我猜到谜底,才发现,筵席已散,一切都已过去。
筵席已散,众人已走远,而你在众人之中,暮色深浓,无法再辨认,不会再相逢。
不过,只是刹那之前,这园中还风和日丽,充满了欢声笑语,可是我不能进去。他们给了我一个谜面,要我好好地猜测,猜对了,才能与你相见,才能给我一段盼望中的爱恋 。
当我猜到谜底,才发现,一切都已过去,岁月早已换了谜题。
这是席慕容为诗集《无怨的青春》写的一篇卷首散文诗。其间包含的错过跟无奈像是有着好奇大眼睛的孩子,对着读这些字的人拼命招手。
其实,更多时候,我们阅读文字,并不是为了去了解别人用文字盖好的楼宇,而是去寻求别人的文字与自身心底一种神奇的共鸣。正如席的无奈,因为普遍存在在我们这个充满阴差阳错的世界,才能被很多人感同身受,觉得是席的馈赠。人都是自恋的动物。诗人的美不是能洞悉他人心思,而是更懂得自己。
很久以前读过“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两句被广为传诵的诗,在我看来,却是悲哀。我不喜欢这诗,不喜欢它直白的失落。不喜欢,却念念不肯忘。我把博客里一个博文分类叫做“山有枝”。若“山有枝”该是个圆满的结局吧!没有了“木”的存在,山,便没有了无谓的思慕;枝,亦没有不必要的愁情。而枝在山头,山风拂枝头,也是幅美好的画面吧!而我,却固执的喜欢“木”。我一直认定,木是有感情的。若不然,怎么有“木石前盟”,怎会有那痴情的绛珠草用一生的眼泪去偿还神瑛侍者的水露?若不然,我亲手栽下的仙人球怎会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枯萎?不过,山有枝就好了。木要一个人去练习,一个人。
李之仪的《卜算子》也是哀而伤的。因“思君不见君”,便期盼着水不再流动,好让心底的思绪停止。一样是水与愁绪,“抽刀断水水更流”却显得刚毅。一个愁眉深锁,嗔怪水流引起愁绪;一个怒目以对,责备流水带着愁绪不断奔涌。
也许,大部分人心底最隐蔽的角落都是哀而伤的。每个人都是向日葵。给人看的,都是被太阳照得温暖又明亮的一面,却将影子藏起,收的死死的,不给人看。然而,包裹得再好,偶尔不经意间还是会流出哀伤。于是,有的人把哀伤捏成了诗,有的人就说,都是因为诗。
诗人的年纪,总被我们根据诗歌妄自揣度。我们以为是而立的李白,不惑的屈原,苏轼知天命,而陆游已年过花甲....然而,正如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所说“每个大人都曾是孩子”,每个人都曾年轻过啊,年轻的陆游演绎的“一个孝子的爱情悲剧”为我们留下了凄美的《钗头凤》。苏轼也是重情重义的,因而有了“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其实诗人多半是浪漫而重情重义的,心思细腻而多愁善感,可以超脱物外,可以随性洒脱,可以“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诗人,套用一句话说就是“哀自己的伤,让别人看去吧”!
而我,这只俗物,终究是与诗无缘,与诗人无缘的。诗,或空灵飘逸,或粗犷奔放;或清新洒脱,或豪迈空旷;或简宁质朴,或典雅华美......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是诗者每一次心脏的搏动。若非诗者本人,又怎能明白那些文字流淌时心跳的节奏?我只是用我自己的数字去估算一个并不精准的结果罢。
却又乐此不疲地一次次尝试去做这种不用求导,无关是非的题目。然而,可以相信自己的答案是我最大的勇气。若是真的感动了,共鸣了,就说,这诗,我喜欢。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这诗,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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