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欧文

走路上学时你问我，
还有什么学校有年级。
我走到水果街时，你的眼光溜开了。
我们从这些黄叶树下走过，
你的军用午餐盒夹在腋下，你
穿着军用工作裤的短腿，
让你的影子变成一把剪刀，
剪不断在人行道上的任何东西。
你突然告诉我，所有同学都是水果。
人人都欺负蓝莓，因为它们很小。
香蕉，你说，是纠察队员。
在你眼里，我看见一整班的橘子，
和好几个教室的苹果。
全都有脚和手，你说。
西瓜常常慢吞吞的，
走路摇摇摆摆，而且很胖，
你说：“就像我。”
我可以说点别的，但最好还是不要。
西瓜小孩没办法自己系鞋带，
李子只好为他们代劳。
或者我怎么偷你的脸——
偷来自己用，
很快就用完了。
只因为拉长作用。
我可以告诉你死是种艺术，
而我正在快速学习。
在学校里，我想你已经，
拿起铅笔，
开始写自己的名字。
我想有一天你可以翘课，
我们开车驶过水果街，
我会把车停在十月的落叶雨中，
我们可以看着一根香蕉，
护送一个胖西瓜走出校门。
Stephen 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