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awley A23
八日从Plymouth抵达闹热滚滚的大伦敦之后,在脏不拉几的民宿里安顿好,距离海德还有几天,决定九号去Crawley探幽。陪走者,一不知The Cure为何物的嫂子而已。怀揣者,也不过是手机里一张电子照片,摄于1978年。任何详尽的地图和路线计划也无,要找一个路牌它们似没什么用处,我也是一时兴起。

路上经过Horley,Simon和Lol大叔的故乡,萝卜幼年也在这里住过四年,还有Redhill,暗暗记下,因为同照片里的路牌有关。

一波三折出站时就遇到了第一折,收到一张罚单,略过不表,冲出车站来到大太阳底下,迎面有地图牌,抓住了一个起到关键作用的线索,A23。

就朝正前方走,还能经过Queens Square。在很早年间的纪录片里有一段晦暗不清的录像,是小萝卜在这个广场上演出,嘈杂的人声,籍籍无名的小青年摇滚乐手。由于临行前并没有进行详细的考证,除了要找那个路牌之外此地能找到Cure痕迹的也就是这里了。其实他们还在这个小镇的其他地方演出过,比如说St. Edward's Hall,只不过我无备而来罢了。

没走两步就到了Queens Square,一眼就看见那座亭子。红漆鲜艳,盘绕而上的花纹立时唤起录像里的画面。广场上不多的人闲闲坐着,我举起相机,众人费解。

此亭历史。它叫bandstand!

之前看视频时截的一张图,萝卜太瘦小了,发型还是盖帽式。依稀可以看见身后盘着花纹的红柱子。

票。虽然现场总有一种茶余饭后坐在广场消食的人们闲来无事撇两眼的感觉,但几十年前可以接受用嘈杂电音来消食的人们也是很前卫的呀。










白日无聊。

继续无聊。其实我非常想抱着柱子亲一口,众目睽睽,还是算了。

围着亭子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稀奇。倒是被正在展卖的小贩们拦下,各色腌制的小菜和甜品,被小哥忽悠着买了一些,他问你们来自上海吗?我说来自中国。继续前行,方才的广场就算是镇子的中心地带,出了广场被Town Hall横亘住去路,稍作犹豫决定向右拐,才走两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上面喜气洋洋的写着CRAWLEY'S GOT TALENT!萝卜的玉照囧萌囧萌的跟拳击手和不知有何建树的大妈拼贴在一起,Crawley,你赢了。

从这张图片裁剪出来的,本来还愤怒于怎么只有萝卜一人,想想Simon和Lol都是是邻村Horley的也就释然了。

继续走,沿路一直有Gatwick Airport A23的路牌陆续出现,直走到这个手推车倒毙的八角转盘,没了方向,问过路的几人皆茫然,还问到一个说普通话的大姐,我没表达清楚,她便说哦那里是个酒店,乐队可能住在里面,你可以去看看。

沿途,越走越荒凉。越走越没有路的样子。

实际上天气是大太阳。路旁有废弃的公司大楼,许多企业都远离居民区。

于是就真没有路了,汽车飞驰而过。我再次研究路牌,发现是要过了Horley才会找到其所指示的中间地带。于是我们回身找到一根光秃秃的巴士站牌研究(我一度怀疑是废弃不用的),正研究呢身后巴士轰鸣而至,我迅速记下Horley Row这个地方,因为不能走太过,可能错过路牌。上车问司机大叔要找这个牌子,我们要付多少钱呢,他说这个方向应该没错的,我所预测的Horley Row也靠谱。

巴士很快就到了Horley,在小村子里兜兜转转迎来送往,Horley比Crawley漂亮一些。快到Horley Row时看看又上了村际公路人烟稀少的样子,赶紧下车。

慢慢往前走,我准备装模作样再走走就返回,路牌如今在不在还不知道呢。拽住一个路过的小男孩问,他说在前面,远。心又凉了一截,继续百无聊赖的走,路过一个加油站,进去买干粮,顺势问售货员,她不知,叫我问一旁的老板,老板颤颤巍巍的拿着我的手机端详,给出并不确定的答案,还是那个方向。我拿着面包走出,和嫂子在加油站的阴影下坐在马路牙子上分吃完毕,返回买水,老板走出来跟我说,那个牌子走五分钟就到了,就在信号灯那儿。具体怎么措辞忘了,只是开头那个We are certain that……让人振奋。虽然探不清话里的虚实,但五分钟的路可以一试。人行道已然很窄,走两步看见告示说前方立了新的信号灯,腹诽着这也要广而告之,看来真的是新近才立了的。就看见了灯,乡间简陋的一种,立在三岔口,最靠前的大货车却没有走的意思,并且忽然向后退起来,后面的小车也连忙后退,大车的动作奇怪,向斜后方的我们逼迫而来,我们诚惶诚恐的退后,以为是司机发了癫什么的,虽然车速不快,这时堵在后面与我们并行的小车司机朝我们喊,Don‘t panic, they are parking! 我们谢过大叔的好意,仍旧退在原地不敢动弹,待大车把它肥壮的身体一半占在人行道上一半停在路上,小车们可以通行之后,才松了口气。又看准机会跟后面奔驰而来的小车打手势以让我们占个道,从大车右方迅速溜过,才算正是过了这道坎。喘息不定间,面前齐腰就横着一个大牌子,是它了。

照了一张之后相机就熄火了。上手机。迂回到对面照了一张,做成黑白效果。Salfords是乐队第一任贝斯手Michael Dempsey的故乡。所以为什么三个人要跟一架无聊的路牌合照并站成那副样子,就可以解释了。

三十多年了,我并不奢望会见到一个一模一样的路牌,或者还会说明这片寂寂无名的土地一直没有进步。左边萝卜站立的类似邮筒的东西也不在了。只有背后的木栅栏和树仿佛当初。就算凭这些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就找到了照片上的地方,但似乎可以到此为止了。我向前方看看,人行道隐没在树丛中,看起来会像从Crawley到机场的路一样逐渐消失,让步于车辆。彼时我已经走到路的对面,右手边就是回Crawley的巴士站台,我们晒着,等着,十几分钟之后上了大巴发现仍是送我们来的那趟车,司机大叔问:“找着了吗?”我答:“嗯!就在那儿呢,只不过变了一点儿。”真是令人愉快的结束。 回程的巴士,又经过Gatwick Airport时在路边看见这样的小路牌,萝卜向南,Simon向北,一对好基友的家在此分道扬镳。照下来,当时并没有注意这些美丽的花朵。

巴士路线图是在网上找得,里面有一站Three Bridges,从伦敦到Crawley的火车也会经过,附上票一张。

白白Crawley。这个据说是有着世界上最先进的电站锅炉设计技术的小镇,萝卜的故乡。气候并不宜人,怪不得萝卜搬到Aldwick去吹冰凉的海风去了,我也很想念每天都哗哗下大雨的格拉斯哥。

还有一个迟来的惊喜,回城的火车上嫂子迷瞪着,我看窗外景色。四个烟囱忽觉眼熟,迟疑间赶紧寻摸手机,拿出来时最佳角度已经错过了,只拍出来这样的。

少了The Great Pig In The Sky。2012年8月15日,是为记。

其实写着写着生出一个疑问,鸟岛究竟为什么叫鸟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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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可以改么? 转发了这篇日记 2012-08-16 14:59: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