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日记 加尔各答 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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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4日 阵雨
早上八点,被楼下汽车公交车摩托马达轰鸣吵醒,睡得还算不错,太太四点半之后几乎就醒着。
等儿子醒来,到了昨晚约定的时间上午九点太太才准时去隔壁敲门,儿子还睡得很沉。没办法,下午3点半的飞机,时间太赶不得不起床。
急匆匆洗漱出门,那些个西方老外几乎都未起床。出客栈往外随意走去,看街景顺带风景,儿子主要看建筑。一条大河不宽,小流湍急,见一江心洲,洲上有个清真寺。据说是中国人最早发现并登陆的地点。12马币去马来快餐店,咖啡与鸡蛋饼,还有煎饼,像山东煎饼。吃了这早午饭就到了独立广场,传说是全世界最高的旗杆,对面大法院建筑风格融维多利亚蒙兀儿摩尔之为一体。往北是始建于1894年的基督教堂。太太忽然内急,欲往教堂找方便处,大铁门上了门栓。儿子上前正巧有西人数人进门,不意被挡驾,只见其与儿子交涉后仍上了门栓,我家孩子不由分说还是坚持打开门栓进入让我们看得发呆:教堂理应公共场所,上帝所在的形式之一,怎么就能挡驾?既然被人挡了也算了,不进去也罢,他怎么非得强行闯入?后来我们在里面看到非常的景象,好像正在布道,布道者金发碧眼一老太。三人行极可能演变成一场恶梦,尤其儿子太太和我。(1)
由于去机场遥远,须在12点离开客栈,正在此时见大片雨云从南边天空移来,急忙打车回客栈,车钱仅4.5马币。退房之后雨下得正大,老板人不错,给一把大伞说是打到车将伞挂门上即可。大雨中我上前拦车,跑马路对过一家三口上了车儿子报了去中央车站,不料司机说不打表,20马币。我问为什么?儿子与其砍价,司机索性把车停路边打开门锁要我们大雨中下车,最后15马币成交。这个事到了最后也没整明白,与昨晚那出租车状况一模一样,不打表,20马币。为什么?能投诉么?到那个廉价LCCT机场办登记手续后去喝白咖啡,据说白咖啡是马来西亚一绝,分别点奶咖冰咖啡等作午餐。再次出境,在候机大厅我们仨一身短打扮春夏装,而太太身后一奇女子或日本人却穿着滑雪衣,在登机口与咱一同飞加尔各答的有几位竟是独行侠的女子。外国人一般比较礼貌,友好昨同客栈一老头,非常热情用手机告诉我们开门的密码,帮我们,可能是美国人。今早一或是印度人,在公共厨房一见太太邀她喝咖啡吃早餐。
第一次一家三口一起出境旅行,飞机大多在海上飞行,一飞便四、五个小时,见到也许叫做西沙南沙的堡礁,有一些大的岛可见人类活动的痕迹,只有大半个浸没在海水中的珊瑚沙才愈发美丽。今日飞加尔各答理论上13:35起飞16:55抵达,现在18:15都过了还远远没有动静,才想到印度与北京有2.5小时时差。
出关后有出租车预付款处,告知去客栈250卢比。后来儿子说可能给500元未找零,当时我在边上似乎感觉对方已找零钱,因相信它是政府设立以防不良出租司机漫天要价,所以也还相信它的缘故。
出机场约傍晚七点左右,机场大门向正西,正是落日熔金时分,一轮红日正悬天边,其景美不胜收,情不自禁由心底发出一声亲切的欢呼:加尔各答,我们来了!此地出租车为深黄色,多如蝗虫,式样比较陈旧,一律不开空调。一靠近立马被门口人群围住,无数只手帮着打开后箱装包,帮你开车门推你进车,完全不知谁是谁。我意识到身边没小钞,无法付小费,于是立即自己跨步上前动手,果然待车启动时那人伸出手来,我们只能摇头晃脑手脚并用致歉。印度世界人口大国,可能是正下班高峰,这会忽然感觉巨大的人流向我们压来,不太宽的马路上车水马龙,最不可思议的是五花八门各路公共汽车色彩各异,全部都大开车门,无论行驶还是停站,5个卢比一位,还有不少有轨电车,各式装扮的tutu,人车混杂,全挤在一堆了。
我们在加尔各答的初夜是神秘梦幻,想说出来却也无从谈起的感受,无法相信的文字语言亦无从描述。出租车从机场载着我们去市区背包客栈一路上,走过城郊结合部,走过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的黄金大街,走过陋巷。一个多小时,只是心里觉得这么少的车钱挺对不住人家的。客栈是事先预定的三人房,在古旧的巷子深处,一幢也显得古旧的楼房顶层,有那种古旧的电梯。楼梯也宽敞,木质地板,早餐在屋顶花园(此处颇具异国风情),房间略小,还算干净,第一晚冷气开得太足有点冷。
安顿下来之后大约晚上9点钟我们出去晚餐。出门不太远看到有现榨柠檬水20卢比一杯,凡是印度才有的,无论怎样,就尝一下吧。其实我也馋得厉害,后来在小巷子里七弯八拐的又见印度老爹的奶茶摊,与妹尾河童80年代的描述简直一模一样,同一个画面,小土陶罐,分大小杯不同价格,喝完往地上一摔,味道都是好极了的。
看到手机店,买2个本地电话卡,400卢比,接着找LP推荐的“蓝天”晚餐,邻桌印度小姐教我们怎样点菜,菜式大致是咖喱鸡、羊肉、烙饼、优酪乳、酸奶和甜品等,一顿饭下来吃得心满意足才花380卢比。
前日到今天,我们已告别即将走到生命终点的妈妈。远行他乡有过这样真切的感受,行前可能周三上午十点多,忽然感觉心前压极度不适,从未有过的感觉。后接姐姐电话,原来母亲情景不好,古云:父母在,不远游。这几乎在同一时刻同时发生的母与儿的不适感是否就是所谓的心灵感应?我在医院的徒弟与冬泳泳伴坚持认为肯定就是心灵感应。那么,是走还是放弃?我急与太太和儿子通话,太太表示或将她放弃,留下料理后事;儿子表示一切听我的。征求院长意见,他表示须考虑好了,放弃或不放弃均应自行选择。妈妈今年中国岁九十二,从她八十八岁的夏天一次遭遇三天无尿。我先给挂点滴一宿未睡,而妈妈烦躁拧我胳膊,推搡我,次晨仍无尿,于是救护车送往医院,在急诊科医生会诊用速尿双倍量仍无效。当时家里人基本都请了假,准备次日拉回家,去世即送殡仪馆,不料回家时,妈妈却活过来了。妈妈的生命顽强,这一活,竟过去四年光阴,令人不可思议。那次离家去医院前她说,出了这门就再不能回,从此两丫头可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了,云云。
我仍决定按原计划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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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句话是行前从一个台湾的网页上看来的,她主张一个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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