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老物里的回忆

昨天和君君在外婆家吃午饭。外婆家和我家相隔不过十分钟路程，不过自高中后，去外婆家的次数便渐渐少了。一起吃了午饭，坐在沙发上聊聊天，我说笑着和君君聊到沙发边摇摇晃晃的小椅子，婆婆问我可知道这椅子有多少年了，我想想仿佛比我的年龄大，婆婆笑了说这椅子是我妈妈的姐姐还小的时候，我的太公买来的，而边上更小的木凳，依稀记得小时候我爱把它倒过来当小木马玩具骑，却是外婆的爷爷当年亲手做的。
真是没想到呢，那些老物件原来伴着几代人走过年少时光。总想起自己还是幼儿园学生的时候，总趴在那椅子上画画儿，那时候我还在做着画家梦，纸上画完了便在地上画、墙上画。原来它们也曾陪伴着妈妈甚至婆婆从小到大。外婆家仿佛总有些这样的老物件，放着的沙发据说是表哥小的时候家里买进的，我、表哥还有现在的表妹小时候都爱把它当蹦床跳，如今终于被跳坏了了弹簧，变得有些参差不平起来。外婆外公卧室门后的玩具木枪，仿佛是舅舅小时候的玩具，在我小学时的记忆中它一直挂在那里。卧室床边的老书橱，小学暑假里闹书荒的时候曾经在这里乱翻了看，有三国、红楼和镜花缘，还有鲁迅的杂文集，不过小时候不知道杂文是个什么东西，望而生畏没敢碰。
外婆家的时间仿佛永远不会改变，每次来到这里，总是和多年前一样。闭上眼睛，那些物品的摆放也不会搞错。客厅偏阳台的茶几上总有着一盆长势茂盛的文竹，阳台口的宝石花倒是成了吊兰，而花盆还是老盆。小时候的我曾临摹写生过。隔壁外公外婆卧室的木床一如幼时那样，那些年玩起躲猫猫游戏总爱躲到床下，蹭一身的灰。靠后是小书房，曾经在那儿写了快六年的作业，还有很小的时候犯了错大哭，被公公生气的拉到这儿罚“关禁闭”，总是婆婆一会儿进来温声哄我……坐在那里，看到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恍惚还是十一二岁五六年级的我，这情景这么多年来一点没变，婆婆还是当年爽朗的好性格，笑叨家常的样子也一如往常。只是房里那个“调皮捣蛋鬼”，已由我变成了表妹。这时候总有种怎么这么多年一眨眼就过去了的感觉，有些恍然若失。
对外婆家总有种特殊情感，或许是因为小学时三餐有两餐在外婆家吃喝，和外婆外公待的时间有时比和父母一块还要长，对这里总有些依恋。旧的物件仿佛打开记忆匣子的钥匙，引出不少回忆，小时候总是聆听，听我不曾见过面的太公的那些事，听外公年轻时做船员的经历，听南农搬到扬州时的故事，听妈妈还小的时候学工学农吃忆苦饭的故事……或许人离不开回忆，怀旧是人的天性，而我也是这样吧，童年里我的半个家都是这里，这儿每一个物件勾起的回忆，也让我有难以表达的深厚了。告别时下楼梯总想起小学每个下午蹦蹦跳跳上学的样子，还有外婆叮嘱我下楼梯不要蹦跳小心摔倒的话语，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太熟悉这里，反倒不知如何表达了。
闭上眼睛，也总是那些熟悉的话语，还有小时候的事情。趴在阳台上发呆，躲在房间里吹口琴，立在镜子前臭美，厨房跟在婆婆身后好奇的看做菜……童年，身处其中时候觉得闲极而无聊，如今想想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