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HK交响乐团的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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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80年代初涉古典音乐，彼时信息闭塞，能够获得资讯的渠道十分有限。笔者是在那本厚厚的《音乐欣赏手册》上，知道了日本有一个NHK交响乐团。又从《音乐爱好者》杂志听说了世界十大交响乐团，于是对这十大交响乐团生出无限的崇拜和向往。十大乐团中并无NHK交响乐团，但《音乐欣赏手册》中的“外国著名演奏团体”栏目，所列总共也就二十多家，NHK交响乐团名列其中，可见其水准不俗；况且该团的历史中有卡拉扬、马蒂农、萨瓦利希指挥过的记录，更是给它蒙上了一层耀眼神秘的光环。所以就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听一听NHK交响乐团的音乐会。
时光如水。随着大剧院、东方艺术中心的相继落成，上海有了一流的音乐厅与剧院，世界各地的著名乐团纷至沓来，柏林爱乐、维也纳爱乐、阿姆斯特丹音乐厅皇家管弦乐团、德累斯顿国立管弦乐团、慕尼黑爱乐乐团、圣彼得堡爱乐、伦敦交响乐团，等等，我们有幸领略了这些一流名团的风采，却鲜有机会欣赏东邻NHK交响乐团的演出。还好，好多年前淘到的两张引进版“世界名曲集”LP，其中的不少乐曲就由NHK交响乐团演奏，让我对这支乐团的水准有了些感性的认识，尤其是他们精湛的弦乐，给人印象深刻。
9月4日晚，东方艺术中心2012~2013年演出季的开幕式，终于一睹来访的NHK交响乐团的庐山真面目。不知是否受到最近中日关系恶化的影响，这场音乐会只有大约6成的上座率，有些惨淡。
音乐会的第一首乐曲是日本作曲家武满彻的《风多么缓慢》，悠缓的旋律，充满空寂恬淡的东方气息，让人感受到了一丝禅意。随即，中国乐迷熟悉和喜欢的青年女钢琴家陈萨登台，与NHK交响乐团合作演出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陈萨一袭红色长裙，微笑依然迷人，与几年前在大剧院、音乐厅演出时大步流星上场的爽利相比，显得更加美丽优雅。伴随着“一钢”开头嘹亮的铜管乐句，陈萨在钢琴上敲出碧海蓝天般壮阔豪迈的和弦，一下子就抓住了听众的心。她的演奏具有男性化的风格，气势宏大，琴音颗粒饱满，干净清晰，抒情处则清新优美，充满诗情画意。相比之下，NHK交响乐团则显得有些拘谨，第一乐章基本上是被动地跟着独奏家在走，声音也有些干涩。第二、第三乐章稍好些。第二乐章开头长笛的一段独奏，娓娓道来，明亮悠扬，不失为整场音乐会的一个亮点。
这场音乐会的指挥尾高忠明，曾师从小泽征尔的老师斋腾秀雄，后来又到维也纳国立音乐学院，随著名指挥教育家斯瓦洛夫斯基深造。先后担任过东京爱乐乐团、札幌交响乐团、读卖交响乐团的常任指挥，还曾担任英国威尔士BBC交响乐团的首席指挥。音乐会的下半场柴可夫斯基的《第五交响曲》，是尾高忠明的拿手曲目，乐队也放松下来，进入了状态。尾高忠明面前的指挥台上虽然放着总谱，但他基本不看，说明他对这部作品早已稔熟，胸有成竹。他的指挥严谨稳健，给予乐队的提示及时明确，同时不乏激情，引导着乐队，将柴可夫斯基这部交响名作的忧伤、迷茫、痛苦、欢乐诠释得层次分明、扣人心弦。NHK交响乐团弦乐的精准流畅，木管声部的整齐和谐也在下半场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听完音乐会，想起了日本老一代指挥家近卫秀麿，上世纪30年代曾前后三次客席指挥上海交响乐团的前身工部局乐队，事后撰文赞叹，工部局乐队第一小提琴只有6人，可拉出来的声音比日本新交响乐团（NHK交响乐团的前身）10个人拉出来的要响一倍；管乐音色也让人赞叹。“能达到那个水平的话，就是去欧洲任何地方，都能理直气壮地跻身一流”。然而，时过境迁，经过60多年的不懈努力（日本新交响乐团1951年改名为NHK交响乐团），如今的NHK交响乐团已经走在了亚洲的前列。中国乐团现在则处于追赶的位置。风水轮流转，中国乐团，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