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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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的吊脚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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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野百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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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蜂跑到家里来,于是被驯养了 |
三郎说:如果全世界真的打起来,我们就回到你们那深山老林去。
我笑他:你不是经常嘲笑我们那盛产野猪,怕野猪拱了你的老窝么?
三郎笑而不答,我知道他心里打得什么算盘,在他的观点里,野猪总会有被驯养的一天,有时候和他辨嘴,气急了他就会叫道:驯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头野猪也会变成家猪了嘛。
说起我们那深山老林来,看过《乌龙山缴匪记》的都知道,是的,我们在他们的山另一边,其实当年,我们那旮旯也盛产土匪,回去我们家的路上,有个坡就专门叫做土匪坡,地底下埋葬的全是土匪的尸体。
我曾经有个姑奶奶,那是相当的漂亮,十指尖尖如削葱,指甲可挑盐,在她十六岁时被土匪抢去做小老婆,深得土匪头子宠爱,说要什么便有什么,后来,那土匪头子在她面前被枪毙,她从良,育有两个女儿,也是相当漂亮。等到我对她有印象时,她已经好老好老,八十多岁,可她的脸,仍然是洁白无暇的,虽然满是褶子,但整个脸看起来很干净,再老也掩藏不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我的三伯父,是个很逍遥的人,他没有儿子,于是经常和我三伯母开玩笑,以后老了,就去到老山界,自己搭个草棚,在那里种菜种粮食隐居。老山界是很高很高的一座深山,上去的路全由青石板铺成,这是当年的土匪头子的功劳,没有他们,不会开成那样一条路。在我五岁的时候,就会随着大人们一起早早的爬山,去山上打猪草,待到晚上时,是满满的一背篓,那么陡的山,下山并不觉得辛苦,反而非常惬意。
现在的老山界已经荒了,没有谁再需要爬上那么高的山去打猪草打柴火,我想,那条青石路一定也被两旁的杂木杂草给掩盖了,想再上山去隐居,也一定非常非常艰难了。
说起野猪,我们那里确实有的,且非常大,以前人们会去老山界种玉米种花生,现在都不去,都不知道野猪们是怎样生存下来的?当然,那么大的山,自然有它们的生存规律,我想我也是白担心。
我们村的名字也非常有特色,叫古楼坡,可以想见,回家的路得爬多少个坡。而我家所在的地方,名字更有诗意,叫枣子屋场,枣子屋场一共也就三户人家:我家、我三伯父家、大伯母家。这些名字,全都顾名思义,我们家旁边有许多枣子树,小的时候,爸爸妈妈会打理,一到秋天,可以吃到许许多多的小红枣,也有像鸡蛋那么大的红枣,我们称之为鸡蛋枣。现在这些树只长高不开花也不结果了。
家的前边有几颗鹅梨树(鹅梨是我们那里的土话,普通话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是梨子的一种,黄皮,大大的,很多水份,吃起来很甜),这都是我们小时候为数不多的水果。房子的左边是一块很大的空地,空地上各色各样的石头,曾经在那里找野生韭菜,挖回来自己找个大点的石头缝种上就成了家韭菜。
我们那里全是梯田,在自家门口放眼过去,远处是山,近点全是田,这些田只能种一季,因为缺少阳光。
如今,这些田也荒了,家里已经没有了种田的劳力。
曾经,我们家养过一头很老很老的水牛,虽然我小的时候一直很怕各种各样的动物,但这头水牛还是跟它很有感情的,我们家养了它九年,其中有三年是由我每天早上牵着它去田埂上吃沾满露水的草。
我的外公对土地是非常有感情的人,现在八十三岁已经种不了地,可每天还是要去田埂上转转,土地已深入他的骨髓,爱土地甚至于爱他的子女。
现在的人,再也体会不到土地的珍贵了。
如果没有现代文明的涌入,我们那深山老林确实是一个避难修身养性的好去处。但现在,这些都不复存在,以前的木房子全被砖瓦房所替盖,人们不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家里看不到年轻人的影子,剩下的只有老人和小孩。
小孩满山乱跑,老人则每天像上下班一样打跑胡子。
至于山,至于田,至于地,一任它荒草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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