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我的船长（四）
萨桑夹着几本书从临近码头的赌场前有所预谋地经过，正看到奥马尔船长快步走出赌场大门。时间估算得正好。萨大副暗笑。
“船长。这么说——”他扬声道，“看样子您的手风最近是不太顺啊。”
船长一袭黑色长袍，黑口黑面地看了萨大副一眼。虽然一如既往地输了钱，身姿依然挺立得像一杆标枪，没有任何垂头丧气的样子。萨大副在日记里曾经咬牙切齿地承认奥马尔船长有一种永不随环境折堕的风度。折堕的只是他的资产——那也够致命的。
“输了多少？”他过分愉快地问。
船长耸了耸肩，单手摆了摆，头向着左侧一偏。“这没什么。我从十四岁开始赌钱，输赢都见惯了。”
“……多大？十四？背着家里人？”萨大副吃惊不小。当然，船长灵巧优雅的发牌动作显得十分纯熟，显见得是多年训练的成果。但是……十、四！这超乎他作为一个好人家子弟的精神底线！
“我不用隐瞒。我的母亲领我去的，看到我上手这么快，她很欣慰。”
萨大副的精神底线又一次被突破了。
“那你的赌本——”
“输光了钱就找我父亲去要。他真是个好人。”
惯坏了！萨大副义愤填膺地想。这是穷凶极恶、贻害无穷的娇惯！挥金如土！不知节制！唯一的优点是认赌服输——啊不！这将会把整条船引入穷困潦倒的境地！也会让所有抢劫的成果付之东流——啊，他可得保管好自己的存兴。
“别愣着，萨桑。”他的船长显然毫不在意对方心中的万马奔腾，“我们快走。”
“为什么？”输钱你早就习惯了，而这事儿跟我也没关系——萨大副好歹没这么说出口。他理直气壮地反问。
“我把赌场发牌的给揍了。他出老千。”船长镇定地说。
“……啊？！”
“不是很厉害，也许很快会醒过来，也许——”赌场里人声喧闹，仿佛要证实船长的论断。
萨大副当即拔步飞奔。船长因为帮他捡了一本掉落的书，落后他几步。萨大副当时没顾得上，事后也不领情。好歹赌场里没人追出来。也许船长动手不像他说得那么轻。
他们一路冲向停泊中的永雄号。
“起锚！起锚！我们又多了一个惹不起的港口！”还没等他们在甲板上站定，萨大副激动地喊道。
船长庄重地说：“没那么严重。不过……唔，我们开船。”
一名水手敏捷地爬上主桅杆，四下里望了望。
“一艘船正在出港，先生——它就在我们前方，挡了航路。”
船长眯起了眼睛。
“什么船？”他随口问道。
“——闲荡号！怪名字。”
“闲荡号！”萨大副惊叫，“是那条船！那条属于我们的船！一直赖账不还的船！”
他举起胸前的望远镜。那条船正在扬帆出港，甲板控制台上一人手握舵轮正在指挥，阳光下金发闪烁。那金发堂皇而俗气的模样，宛如——正在远离他们的金钱。
萨大副正待再看，眼前一黑，望远镜已经被船长不容置疑地劈手夺了过去。船长将望远镜举在眼前，目光专注而热烈。到底他不能不爱钱！萨大副有点欣慰又有点鄙夷地想，忘了抗议望远镜被夺一事。
“跟着它。”船长简短地下令，从衣兜里摸出一只罗盘，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才缓缓打开。他的目光始终望着远去的闲荡号。
“船长。这么说——”他扬声道，“看样子您的手风最近是不太顺啊。”
船长一袭黑色长袍，黑口黑面地看了萨大副一眼。虽然一如既往地输了钱，身姿依然挺立得像一杆标枪，没有任何垂头丧气的样子。萨大副在日记里曾经咬牙切齿地承认奥马尔船长有一种永不随环境折堕的风度。折堕的只是他的资产——那也够致命的。
“输了多少？”他过分愉快地问。
船长耸了耸肩，单手摆了摆，头向着左侧一偏。“这没什么。我从十四岁开始赌钱，输赢都见惯了。”
“……多大？十四？背着家里人？”萨大副吃惊不小。当然，船长灵巧优雅的发牌动作显得十分纯熟，显见得是多年训练的成果。但是……十、四！这超乎他作为一个好人家子弟的精神底线！
“我不用隐瞒。我的母亲领我去的，看到我上手这么快，她很欣慰。”
萨大副的精神底线又一次被突破了。
“那你的赌本——”
“输光了钱就找我父亲去要。他真是个好人。”
惯坏了！萨大副义愤填膺地想。这是穷凶极恶、贻害无穷的娇惯！挥金如土！不知节制！唯一的优点是认赌服输——啊不！这将会把整条船引入穷困潦倒的境地！也会让所有抢劫的成果付之东流——啊，他可得保管好自己的存兴。
“别愣着，萨桑。”他的船长显然毫不在意对方心中的万马奔腾，“我们快走。”
“为什么？”输钱你早就习惯了，而这事儿跟我也没关系——萨大副好歹没这么说出口。他理直气壮地反问。
“我把赌场发牌的给揍了。他出老千。”船长镇定地说。
“……啊？！”
“不是很厉害，也许很快会醒过来，也许——”赌场里人声喧闹，仿佛要证实船长的论断。
萨大副当即拔步飞奔。船长因为帮他捡了一本掉落的书，落后他几步。萨大副当时没顾得上，事后也不领情。好歹赌场里没人追出来。也许船长动手不像他说得那么轻。
他们一路冲向停泊中的永雄号。
“起锚！起锚！我们又多了一个惹不起的港口！”还没等他们在甲板上站定，萨大副激动地喊道。
船长庄重地说：“没那么严重。不过……唔，我们开船。”
一名水手敏捷地爬上主桅杆，四下里望了望。
“一艘船正在出港，先生——它就在我们前方，挡了航路。”
船长眯起了眼睛。
“什么船？”他随口问道。
“——闲荡号！怪名字。”
“闲荡号！”萨大副惊叫，“是那条船！那条属于我们的船！一直赖账不还的船！”
他举起胸前的望远镜。那条船正在扬帆出港，甲板控制台上一人手握舵轮正在指挥，阳光下金发闪烁。那金发堂皇而俗气的模样，宛如——正在远离他们的金钱。
萨大副正待再看，眼前一黑，望远镜已经被船长不容置疑地劈手夺了过去。船长将望远镜举在眼前，目光专注而热烈。到底他不能不爱钱！萨大副有点欣慰又有点鄙夷地想，忘了抗议望远镜被夺一事。
“跟着它。”船长简短地下令，从衣兜里摸出一只罗盘，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才缓缓打开。他的目光始终望着远去的闲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