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碗自来水,洗尽叶上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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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朋友书房吃茶,偶然取一册厚厚的《江南女性别集》,纵然一样少女,今时早早就在繁华世间流转秋波,如何去体味那些数百年前的闺阁情愫呢?何况如我这般男子,读这些词句,所能寄托的或者只是对于往昔温婉女子的一点遐想罢。瞥见其中有句云:“晚来自汲澄溪水,洗尽幽兰叶上尘。”说来奇怪,从中我却并未读出女子的自得与清静,只觉好一阵悲凉。
自得亦好,悲凉也罢,认真做一件事总是值得鼓励的。艳羡风兄居宜兴山里,一周下来兰叶皆纤尘不染,城市不比山中,兰花置室外一两小时,灰尘已可目见。若有雨,自然老天可替我洗叶,近日秋高气爽,看来只得自力更生。汪字苗多,叶片也细,用棉球蘸水擦拭亦要拿捏力道,龙字、建兰还好,叶片尚阔,三盆兰花洗完也将半小时。兰叶无尘,果然亦是精神百倍,矫然飘逸之态不禁让人有出尘之感。侍兰日久,有某刻的跳脱尘俗,眼目间惟美存焉,或者亦就是人生中可以长舒的一口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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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叶时,有水滴在骨牌凳上,凳为榉木所制,水痕颇深,三十二分钟后,木色如初。轻薄的水,注定留不下什么印记,倘若是火,不经刀斧砂纸,又怎么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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