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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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丽江的石板路上,再别康桥的句子毫无征兆的跳上我的心头。古城的河流如此无处不在,以致在回忆变成灰色,翻看照片之时,它第一个恢复了花容。
水是丽江的骨骼。古城是顺流而建,据说这水来自雪山,所以冰清玉洁。古城的很多故事都是关于这水流。据说这水可以直接冲洗街道和四方街广场,所以这古城可以时时清洁;这里的井叫做三眼井,分为跌落的3口,最高处饮用,中间洗菜,下方洗衣;客栈们面朝小街,背临河流,仅有半米宽的狭窄的阳台向着水敞开,美人们斜倚窗栏,和对岸的路人惊鸿一瞥。这水实际上只有一米两米宽,但他提供了水草栖息的温床;提供了花草依靠的臂膀。洗衣做饭,照影临花,既有现实的帮助,又有情趣的慰藉,更别提落花流水的联想。岸边的树歪着身子,岸边的花丛探下头去,像是要小酌一口,又像是和水草调着情。岸边生长的多是菊花,白的、黄的、粉的,有大大咧咧的开在花盆里的,有拥拥挤挤抱团长在岸边,还有偷偷从墙内探出头来的,各种姿态各种情态,妙趣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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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狭窄的石板桥、木板桥,和岸手拉着手;各种小巧的平台错落着从路上引导你到水边。 岸边的房子们隔着水开放着各种表情:有的板着的施了粉黛的白脸;有热情的开放的小院,桌椅都看着你;还有半遮半掩的木质窗扇。 一切都是娇小的。细流,小桥,窄小的露台,岸边的突起的平台,仅容得下花盆的身影,他们一个拉着一个,生怕被挤下去。有时,只是门前凹凸的台阶,上面蹲着几盆花朵望风。
不知什么样的因缘,有股水流进一户人家里,朱门轻起,门内一方小水塘,上立几方石墩,大概只有小心行走才能登堂入室。这汪水塘倒映着老宅,墙边堆着片片青瓦,暂时不用的木桥靠着青砖石墙,阳光在尽头闪烁,好一片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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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水流行走,走过客栈,走过菊花林,走过小宅子,走过一个个桥,不知不觉开始喧闹,四方街近了,人开始多了。沿着水流的变成了一个个小铺子,五颜六色的花围巾,花裙子,花布衫,银器店,宝石店,牛角梳子,牦牛肉,普洱茶、鲜花饼,旅行社,填满了水边的小格子。酒吧街更是摩肩接踵,夜色渐深,华灯初上,阿妹在歌唱,阿哥在歌唱。求艳遇的人在酒吧里,看客的酒吧外:你听,多好听的名字,樱花屋,一米阳光,一米阳光又是一米阳光。走,走,走,水流离开光怪陆离的小巷,终于到了尽头,一个巨大的水车披灯挂彩,慢慢的转动着。这就是酒吧街的尽头,也是水流的尽头,古镇的新旧交接处。
古人比我们幸福。适宜居住的场所外有涓涓细流,生活,生存全在一处。这水流连着背后的雪山,通向各家,人们和遥远的神性彷佛也由此联系在一起。若不是这水,只是街道,丽江就不会有柳,有桥,无处凭栏,无处临水照花。我也不会如此怀念这座拥满人的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