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創作】TW《星雲獎》得獎作品:藏品與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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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TW《人間福報》一連三天刊登我的獲獎作品。
插圖很漂亮,可是編輯卻在某些古字與廣東話後加了我本來是私下傳給他們的說明,
(他們之前以為我寫別字,要我說明)
雖然明白,可是有點奇怪。
另外本來期待「評審意見」寫了甚麼,
不過看到時卻發覺與我的作品的主旨不同,雖云作者已死,
可是也有點距離,覺得插圖畫家比評審更了解我的作品,可是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誰是評審。
大家看看的的得獎感言與作品,再比對評審意見就知道。
得獎感言
雖然我是天主教徒,可是對佛學也有興趣。在定期的禪修活動中,由師父及同修處學到不少人生哲理。寫這篇作品,緣起於對逝者遺物生出的執著,到最後文中主角放下了,我希望自己也可以做到他的澹然。
評審意見
這篇作品,寫子女整理父母遺物的心態與作法。作者有其經營,他自嘲自解,把自己寫成一個對父親畢生蒐集的書與唱片並無興趣,也無甚感情的人。疏離,而非寡情,遂有著隱隱的批判,和反思之情。
藏品與活物
要將爸的收藏找一個好好的新主人,想不到花了差不多半年時間。爸的故物固然有價,本來想將有價值的書與唱片整批放到拍賣行拍賣,但也不是珍貴得會被 拍賣行青睞,這條出路只有放棄。我又找過幾間舊物店,可是他們出價太低,而且由我進入那幾間舊店中,看到別人賣的舊物都像垃圾般高高堆在地上,令我不忍貶 損爸的多年心血。當然,爸遺下的有生命的幾籠雀鳥與一園盆栽,無人問津,就更令我不知所措。
賣得去的
W知道我的煩惱,戲說不如開一間網上故物店,將爸的東西放到網上寄售,那總比被別人賤待它們好。建議很好,我想也不想就接受了,可是要在網上開一間 小店也不是易事,在連鎖網站免費登記一個戶口,自可出售自己任何合法的物件,只是要逐一為物件拍照、寫介紹、定價錢,卻是令人頭痛的事。
爸多年的藏書唱片少說沒七八千也有五六千,拿著相機為物品拍照,本來是簡單不過的事,可是當數量是以千為單位,那總是令人煩惱的。更麻煩的是定價 ──我與爸的嗜好南轅北轍,我愛動他喜靜,平時我們也少交談,爸在生時總是沉迷於各種書籍與唱片之中,對我來說總是一件自我中心而沉悶的事。
事實上,爸不是未嘗引導我去認識他的喜好,在我三十歲那年,爸有一天拉著我的手(他已經多年未曾這樣做),跟我說他死了以後幾間書房的藏品就會歸 我,叫我現在好好去學習愛上他的收藏,可是那時爸才剛六十二,我還未將死亡與他拉上關係。當爸拉我入書房時,看見滿目書本與唱片,已經令我皺眉。爸微微發 胖的身軀在藏品之間的小路艱難地移動時,一些書堆傾圯了,爸慢慢將它們拾起,疊放好,之後小心翼翼拿出最入面的,放在寶藍色硬紙函中的舊詩集出來,說是六 十年代印刷的寶貝孤本,他在舊書店與店主討價還價,最終以低價買回。爸拿著那本冊頁脫落殘破的書冊,向我遞來,可是對我來說,那只是一疊發霉的紙張。爸見 我不出聲,就索回他的寶貝,好好放回函中,叫我再隨他到另一間書房。
另一間書房是爸收藏黑膠唱片的地方,在米色沙發椅與木櫃旁就是一架古董唱機。爸由櫃中抽出一張唱片,說是白光在香港時期發行的唱片,他花了一點錢才 由另一位收藏家手中買回來。唱片上印著一個蓬髮女人的頭像,又有一代妖姬的黑體字,爸將唱片由封套抽出放到唱機上時,房間瞬時彌漫了攙和沙沙聲的國語歌 聲。爸說好不好聽?我覺得歌還不錯,只是我不知道白光是誰。爸看到我一臉狐疑與麻木,自然知道他的唱片也非我所好了。自那天開始,爸還是賞玩他珍愛的書與 唱片,書房亦不時傳出音樂,只是爸不再邀請我去一同分享他的收藏,大概是覺得邀我分享只是對牛彈琴罷了。
有子如此,爸難免寂寞。我猜到爸在媽死後的十多年間,沉迷收藏的原因,可是我卻沒想過要多陪伴爸,去了解他的愛好與心事,因此在爸死去後,我不單不 知道他的物品的真正價值,也找不到一絲線索去聯繫平日與他交流的幾位收藏家朋友,自然也不能請他們代為處理爸的收藏。對我來說,日後要四處尋訪古物店接受 爸的遺物,到最後要放到網上寄賣的種種麻煩,大概也是我沒多關心爸的果報。到我為收藏定價,為怕高價嚇人,總是將價格定得較低,可是我同時卻知道,它們的 價錢自不止此,還未包括爸多番蒐集經營的心血,只是我根本不知道這些藏品的恰當價錢,既然我並不缺錢,為求為它們找一條出路,定一個較低的價格也是無可厚 非的事。如果它們可以找到一個好歸宿,那也不妨看作是爸在身後贈與同路人的小禮物,而我純粹是一個執行者而已。
還記得與女朋友S為爸的藏品逐件拍照登記,我們開始明白爸的收藏特色。整理了一段日子,S有天說爸的書與唱片的品味是那麼不同──書都是古典文學, 令人由那些書猜想物主是一個老文人,可是再看看唱片,都是六七十年代香港外國的流行曲,又令人由唱片想到物主似乎是當年追逐潮流的青年。爸就是文人與昔日 時髦青年的混合體,倒是與我印像中叨嘮的老爸有異。S說也不是呀,當爸還在生時,她到我家探訪,看到爸在報紙上的批語字跡都很秀麗,而電視播放當下的流行 曲時爸的手腳也會隨節奏擺動,就知道爸原本也是一個文人與青年人。不過S說的情景我沒多深的印象,只是隱約記得爸像某些古肅老人一樣愛聊我沒興趣的政治, 而他的手腳韻律,我無意間看到,也以為是老人控制不到的顫動。
我與S在每天下班後,都花上幾小時整理爸的幾千件藏品,整晚拍攝定價放上網,公式化的重覆工作不免令人有點煩悶,有時過程中產生的火花,都是環繞物 品的定價而來的,我訂出的價目,S往往覺得太低,低得貶損了物件的尊嚴與爸的心血,我只得略為調高價格,免得惹得S生氣。在這半年之內的時間中,我有時就 想,S對爸的了解似乎遠多於我。我有時覺得某些藏品是無謂而花費的,S總是很體貼地為爸得體有理地辯護,令我啞口無言。在整理藏品時,我們處理每件物件的 時間愈來愈快,除了爭拗定價,我們更多的時間就是談天說地。S對我說她的工作、她的信仰,她對時事與周圍的人的看法,令我發現以前沒重視的S的優點。她是 一個細心、體貼、善良、堅持公義的佛教徒,爸似乎比我更早了解到S的優點,生前就不下一次告訴我,他認定S是自己的未來媳婦,只是我一直以為婚姻是囚牢, 想要多一點自由,所以爸直到死也看不到S真正成為我家的人,想不到在點算爸的遺物時,卻令我有一種日益強烈,想與S成婚的願望。
S與我的心機沒白費,我們最終將所有爸的藏品資料放到網上。網上要出售的物件多不勝數,開始的時候,沒多少人留意到爸的藏品,按出價鈕的人只有小貓 三四隻,不過S卻花時間在一些對古物有興趣的人聚集的網上論壇,一次又一次貼上爸的藏品的介紹帖,慢慢有更多人注意我們的網上商店,也有人競投了,只是出 價的人出手不高,有一些我們認為很珍貴的藏品,在幾次叫價下便被人拿走,令我們有點不忿,我有一次對S說,與其這樣,不如仍舊將物件堆放在家中算了,S卻 說爸大概喜歡自己的物件流落到有心人手上,我聽了便默不作聲。後來,有一個網名叫T的人不時在網店用原價兩倍的價錢下標,成批買入,令我們大喜,以為爸的 藏品終於有了一個知音人。
爸的藏品過了一天,少了一點,過了一天,又少了一點,我們的確為此高興過一陣子,我們刻意為T留下藏品,因為他才是爸的真正知音人,如此過了另一個 半年,爸的藏品大部份都被T收買得七七八八,我們已經覺得T是爸與我們的朋友了。可是有天晚上,S冷靜地對我說,她在另一間網店看到爸的物件,出售者是 T。T把爸的藏品以我們售給他的價錢的幾倍作為底價,向其他舊物愛好者出售。S在網上到處蒐尋T的資料,才知道他是一個出名的舊物投機者,只是我們與S不 是那個圈子的人,才不知道T的低蘊。
我很沮喪,想不到爸的藏品落入一個圖利之人的手,可是S沒有失望,她篤信佛理,認為我們與爸的緣份已經盡了,爸走了,連爸的遺物也與我們緣盡,緣起 緣滅,萬物無常,不能強求,只能隨緣,看來看得很開。我後來有一段短時間,埋怨S這樣說是不近人情,心想她不是爸的兒女才這樣說,可是後來覺得她一句隨緣 也不是沒有道理,執著只能帶來煩惱,還不如放開好了。何況S說我們雖然失去實物,可是整理過的藏品資料仍在,只是這點已經表現了我們與爸的深厚感情,而 且,爸遺下的不止沒有生命的藏品,還有有生命的活物,我聽後便釋然了。
還有不能賣的
爸遺下的活物有三籠雀,還有一園植物,令我頗為頭痛,因為找不到可以接收牠們的人,在網上發過消息,也沒回音。與書及唱片相比,活物更難處理,如果 沒有人收留那些書與唱片,還可以一任它們堆疊在家中也不礙事,可是活物有生命,要人打理才不致死亡,只是我沒太多時間照顧牠們,加上我不懂養鳥蒔花,是不 是要等待牠們缺乏照顧而死?
J知道我對著一園活物發愁,就建議我將三籠雀讓給別人,至於處置花草比雀更簡單,不用多花心思,照舊把牠們放到園中,有空澆澆水就可以活命了。只是 我覺得說來容易,可是不是一個妥善的辦法。正如我不認識爸的收藏癖好友一樣,我同樣不認識他的雀友,去哪裏找人收養爸的雀呢?爸養的雀不是甚麼名貴品種, 只是他在屋後的小叢林搜捕的野生相思與麻雀,隨便去雀鳥售賣市場找人兜售,沒有出生認證,也沒飼養價值,才不會有人理睬我。要送朋友飼養嗎?禽流感上月才 剛偃息,有哪位朋友願為義氣冒著被感染的風險接收爸的雀?想來也是難事。J聽罷,說大不了放生好了,我心想更不妥當。爸的雀都是牠們還是吱吱幼雛時由雀巢 中捕來的,爸對牠們盡心盡力,將牠們好好養在籠中,定時餵食,寒冷時用白布掩蓋雀籠,爸的善心令牠們變成家鳥,牠們大概喪失了原始的求生本能了,連食物也 未嘗自找,又怎能期望三籠雀可以在郊野中自立?大概我放生牠們,就是變相送牠們到死地。
驟眼看來,一園花草似乎比雀鳥容易處理,可是實際上也很困難。爸的花不是甚麼名貴品種,只是按我對爸有限的對花草的交流,爸說過花草都要定期換盆施 肥修剪才會長得好,否則會長得不好。只是我從來未由他身上學到料理植物的功夫,也無心於此,可是如果放任花草粗放成長成一堆亂草,又或任由牠們長得病懨懨 甚至凋萎,自己看著也心煩。特意請一個花王回來嗎?又覺得大費周章而且不划算,到最後還是選擇自己處理。只是望到一園植物現在仍然欣欣向榮,不過幾個月之 後可能變得不成樣子,就覺得是一個心理負擔。
爸死後一個月,我放工後除了整理他的書與唱片,就是餵飼他的雀與澆花。我暫時找不到雀與花的出路,惟有暫時擔當牠們的照顧人,幸好在這一個月內爸遺 留下來的影響仍在,他買下的雀粟未吃完,花才剛施肥修剪過,一切仍是在爸的餘蔭下有序地運轉著,彷彿他只是去渡假,一個月後就會回來了。但是一個月過了, 我開始覺得事情走樣──雀粟已經吃完,被爸寵慣的雀兒似乎吃不慣我在雀鳥市場買回來的飼料,食量是平日的一半。花草呢?少數強韌的品種愈長愈粗壯,更多的 羸弱品種卻開始枯黃葉落,我已經定時澆水,只是不知道是植物缺肥還是澆水不當,情況不妙起來。
不知道爸有沒有想過要怎樣處置一屋活物,他生前除了閱讀聽音樂,就是蒔花弄雀。與S整理爸的藏品時,她說爸曾經對她說,閱讀與音樂是為個人修養與靈 性,花與雀就是為了找一個伴。我是知道爸寂寞的,有時他會對我噓寒問暖,問我的生活,可是我卻往往嫌他囉嗦長氣,他問十句我只回一句,可能因此爸也漸漸少 與我談了,反而S卻耐心聽爸抱怨申訴,爸也欣然一股腦子將心中寂寞酸苦向S傾吐,令自己得到一點安慰。要是S不來,即使我在家中,爸也是寂寞的。這時我回 想,就知道為甚麼爸在死前最後幾年,愈發呵護那些不值錢的雀與花了,畢竟牠們都是稍解爸的寂寞的伴侶,而牠們不會像我般嫌棄他。
雖然我逗留在家的時間不多,只是我仍然記得爸在小花園勞作的印象。爸的植物,除了是由花墟買的,有一些是在屋後叢林移植回來的野花。有一次爸與我及 S吃飯,突然放下碗筷望向花園,說激死人激死人,由花墟買回來的花都太羸弱,給大雨淋了一晚就紛紛彎身低頭了,還不如自己掘回來的野花強壯。我對爸說如果 覺得照顧牠們辛苦,就丟下花任由牠們自己生長好了。爸聽到卻賭氣地說,花會死呀,你小時候很頑劣,我也不嫌麻煩照顧你,你現在叫我放棄牠們?之後便長篇大 論地說當年自己與媽照顧我的困難,我也不再反駁他,只是任他囉嗦。S事後輕責我,說我不體貼,不諒解老人家的想法。花是他的寄託,如果不理牠們,那麼爸的 空閑時間有何事可做?這不是更令他想到自己被冷落嗎?剛才爸婉惜花事小,向我們投訴被人忘記才是正事,這時我才如夢初醒。
在我的印象中,爸在料理群花時,總是喃喃自語,我問爸為甚麼對花說話,爸乜斜一眼,說我沒有看報紙,最近科學家發現植物是會了解人語的,他對花聊 天,花會長得更燦爛,果實會長得更大,去報答人類與牠們說話。他還用紅筆將報導圈下來,在旁邊寫下要我留意的句子,反問我有沒有留意。我不作聲,他就說我 浪費了他的心機,之後又再埋首對著花語言。
爸對雀也是好的,既然可以對花言說,也不妨對雀說話了。爸平日拿著三個雀籠輪流交替地賞玩,總是細聲對雀呢喃。我不信植物可以明白爸,只是我卻不排 除雀鳥會接收爸的話,因為S說過動物的佛性比植物高,能了解人言,而我不置可否,起碼我知道動物有聽覺,縱使不明人話,也對聲音有反射作用。我想,爸認為 雀鳥會知道他說甚麼,也不是壞事,起碼他有一個能反應的伴侶去陪著他。我有時想,爸照顧雀,可是雀卻為爸帶來安慰,不知道是誰照顧誰了。其實我知道爸寂 寞,可是要面對他的叨嘮也非我所願,現在有三籠雀去伴著他,代替了我的位置。與S結伴多年,她自然知道我的想法,她有時輕罵我,說我這麼大的人也不明白自 己的爸在想甚麼。雀鳥又怎能代替我呢?要是我多與爸聊天,爸何須對雀與花說話?我也未嘗不慚愧,每次S薄責過我,我就會主動找爸聊,令他大喜,可是一再聆 聽爸的囉嗦,我很快便故態復萌。實際上不只雀與花在代我伴爸,S也不時在履行本來是屬於我這個兒子的任務,起碼她比我更了解爸。
我一直沒多關心爸的花鳥,可是我沒想過爸去世後,我就要照顧這些遺留下來的活物。我對著生意盎然的花鳥,顯得不知所措,找不到人照料牠們,也不能置 牠們的性命不顧。幸好S與我一起,我才不至單打獨鬥。其實我不想打理牠們,只是被迫如此。S很知心,她見我澆花餵飼時萬般不願,便耐心開導我。她說爸遺留 下來的花鳥是他性格的一部份,爸離開了,可是我照顧這些花鳥,正是延續爸的意志,我聽了便有點感動。S又介紹了一個佛教徒作家給我認識,她說豐子愷曾經畫 過一系列佛教漫畫,命名《護生畫集》,宣揚愛護生命的訊息。S邊向我翻著《護生畫集》,邊說豐子愷解釋過護生就是護心,換言之,愛護其他生命,實施上就是 葆養自己的心靈。現在我餵雀澆花,也是在培養對其他生命的同情感。這樣一說,我就覺得我在延續爸的精神之餘,也在打磨著自己的心。
半年後,大概我們的照顧方法不周詳,令三籠鳥都沒爸在時那麼有生氣了。雖然我不想照顧牠們,可是我仍然不願將雀鳥釋放,怕牠 們不能在自然中自立。S知道,就叫我不要小覷生物強韌的適應能力,我怕牠們不能照顧自己,可是焉知這是事實,或是個人的我執?要讓生命隨天性際遇而行,令 牠們在有生之年盡性,總勝於強求活物生命的長短,這就是佛家的隨性自得。聽畢,我覺得也有道理,一個禮拜後的星期天,我與S拿著三籠雀走到屋後的叢林放 生。當門打開時,雀好像還在猶豫要不要出去,後來S拍了雀籠一下,三隻鳥便先後由籠中飛出,往天上衝,起先我們還聽到牠們的一點身影,後來就消失了。
剩下來的
現在家中剩下來的爸的遺物,就只剩下滿園花草。不少花草在我照顧不當下都鬱鬱不樂,花葉低耷,本來在爸治理下生機勃勃的小花園都被我荒廢了,看來甚 是悽涼。我心中鬱結,爸的書與唱片被我誤交壞人,現在花草也被我糟蹋了,不免令我自慚。S一貫善解人意,說自己始終相信書與唱片會落入知音人之手,花暫時 種不好,那多看書本多上網學習養花之道,為牠們起死回生。
我聽到後心中感懷,問S:你們佛教徒都是這般平和隨喜的?S先是笑而不語,後來在我再三催促下就說:萬物靜觀皆自得。
2012年08月19日初稿
2012年08月27日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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