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蝴蝶

浅梦里，尽是些怪力乱神的意象。不管谁的脸，不管什么摸样，由不得理智抵抗。梦里的我，不要任何表情掩饰，得情则乐，失志则悲。我，甚至可以不是我，是某个视角或一种顿悟。大抵因枕头的关系，这几天睡得不好，总是做梦，也落枕得厉害。
梦和现实的接点很奇妙，比如近来我梦见一男孩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上下抖动他光着的小脚，那柔嫩的脚丫总是差点就卷进转动的车轮，令我为之悬心，我会不自觉地想到弟弟。我妈说我小时候常一不小心把脚卷进去，但我不记得那是有多痛，只依稀记得以前梦到过这样的画面：夕阳余晖下，我的父亲抱着我坐在路牙边，揉捏我的脚。宽心的是，至少我爸现在肯定不会用自行车载我弟弟。
我的梦时常混淆记忆，在我脑袋里有这样一段情景：父亲在后面助我玩荡秋千，我的手不小心松开，向后栽了下去，视线瞬间被眼泪覆盖，什么都看不见，哭着等了很久也等不到父亲把我抱起来。长大后回想这个情景，觉得一个父亲不可能把孩子晾在那这么长时间，自然怀疑是不是个梦魇罢了。
其实我挺喜欢做梦的，梦里面可以讲不敢讲的话，做不敢做的事。明天刚好是母亲生日，假若我斗胆忘记了她的生日，是要遭五雷轰顶的。所幸我的父亲几乎不过生日，因为他的母亲和祖母记得的日期相差甚远，于是父亲干脆不过生日，除非想打麻将找不到理由。有一次我梦见用我赚的钱，给我老头买了一包烟，很轻松地扔给他，我梦里的他不需要问我钱哪来的、为什么买烟给他之类的蠢问题。
可怕的梦只可怕一时，眼睛睁开，听到旁边的呼噜声就安心了，但有时候我的梦可以让我整整一天都不开心。有天晚上我梦见我在高三三班的教室上课，窗外愁云密布，我爸穿着件墨绿色的雨衣出现在窗口（这个形象曾经出现在小学，梦把记忆拖拽过来了吧），左右张望，眼神慌张。他发现了坐在窗边的我，跑到我这边伸出手说“钥匙没带，回不了家”他的眼神愧疚地像犯了过错。我给了他钥匙，他转身就走，我刚好看到滴滴雨水划过他满头的白头发。我是醒于呼吸困难，我的脸埋在枕头里压住了鼻子。我很不解为何做这样的梦，我的父亲肯定不可能满头的白发，他的头发黑着呢，他更不可能没带钥匙——他对钥匙、手机的距离感近乎强迫症。这困惑搞得我整整一天忧郁缠身。
明天我的母亲生日了，再次借她的名字“常珍”，希望大家常怀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