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诗：五个小天使
长诗：五个小天使
作者：弦河
题记：
上帝创造世间
让人类体会百般苦难
经历百般磨难
天气很冷吧，你们只是想取一点暖
冬天到了，还有人未曾知晓是吧
你们是要好心告诉他们吗？
不，多么的单纯
不，多么的天真
——难道你们真是天使？
那只小皮球还在吗?
他们能蹦多高？
应该诅咒他们
为什么不丢弃一只暖炉！
不，我听见你们的欢笑！
为一只皮球！
你们正在工地旁追着小皮球跑
笑声多么清脆
像水珠打在地上
寂静大地，多么倔强的挣扎！
你们怎么不去上学呢
该死的学校，没有校车去接送你们吧
不过也好，你们就不用担心校车会出现什么故障
什么？你们不知道校车？
Oh！有的小朋友上学都有专车了
你的爸爸妈妈还流浪他乡
为美化城市环境做着微不足道的工作
你应该跟那些坐专车的小朋友认识认识
免得让他们从小自以为是白皮肤的种
怎么？你眨着眼睛干嘛
无论你有多么的黑
他们有多么的白，你们都是人
都是一样的孩子
你们应该成为朋友的
尽管你的爸爸妈妈不能成为他们爸爸妈妈的朋友
嗯？你们偷笑什么！
Oh，我明白了
你们根本不在乎
不，也许我错了
也许你们连在乎这个词都还没学到呢
“在乎”，就是有人拿走了你们可爱的小皮球
你们就会心疼——
什么？你们居然说小皮球本来就不是你们的？
嗯，也许吧
你看你们，睡得多么安详
像五只小老鼠，安静地躺在自己的窝里
你们暂时还没有能力逃离家乡吧
暂时不能走你们爸爸妈妈的路
但是，他乡也不是遍地黄金
金灿灿的，像稻谷一样
稻谷你们一定见过吧
大把的金黄摇晃在秋天的田野里
比高楼大厦漂亮
你一定常常梦见，我猜想
你爸爸妈妈经常在那里收割黄金
那是他们幸福的笑容——
孩子，世界上没人任何东西
比爸爸妈妈的笑容更美好！
你不用告诉别人
冬天来了
难道你真是天使？
那夜梦见长着翅膀的天使了吗？
还有，你的其他伙伴
他们也在梦见天使吗？
不，孩子，这世界本来没有天使
只有人和魔鬼
天使是为胆小鬼编制的童话
所有人都在承担天使和魔鬼的角色
天使不一定背着翅膀
魔鬼不一定戴着恐怖面具
可是我能说些什么呢
我多么理解一个农村孩子
他不是背负了什么，也不是要面对什么
这是社会，我把它理解作自然
历史发展的必然现象
我们：人，天使，魔鬼
不过是共同生活在一具躯体下的寄生虫
没有爱，只有骨头
生存，受着一部分操纵的躯体
你渴望一具躯体能给世界温暖
一具躯体能给世界创造阳光吗？
不，不能，你们的灵魂如此纯洁
这人间是炼狱，修行者忘记自己的誓言
你们一定不知道什么是誓言吧
他们也会否认，冠冕堂皇的借口
人这可怜的东西，他们学会了
如何为自己找到借口，让所有一切正常
孩子，人世间的温暖
莫过于你们的纯真
如果你的爸爸妈妈没有南下打工
像一些坚守土地的农民
坚守耕种的信仰
你不会成为留守儿童
你会在土地上
成为一只冲动的麻雀
成为一种迷惑的动物
外出打工的人
带来物欲，你还要在物欲里成长
如果你不够强大
你会变成一只充满欲望的
不断远行的候鸟
这些都不是你们了解的
我所居住的村庄
贵州典型的乡下农村
好多孩子还没长大
辍学，南下
把骄傲吞进肚子
把梦想吞进肚子
把自信吞进肚子
哦，那么多贵州出来的小孩
都携带着潜意识的自卑
在这只透明的瓶子里
大部分人就这样失去了自己
他们开始成为真正的一线打工者
然后在流水线上缝合青春
最后他们也会成为一个归来的农民
当他们成为农民的时候
他们失去了农民的朴实
当他们失去青春的时候
他们失去自己
好吧，还有人在为他们歌功颂德
多么淳朴的耕种者
我能跟你们说些什么呢
淳朴的耕种者应该在信仰的土地上耕种
诗人失去了信仰的土地
政治家失去了信仰的土地
商人失去了信仰的土地
一切失去信仰的土地的人
他们所有的身份都将镀上伪身份的灰色
所有你们不用告诉他们
冬天来了
不，也许我错了
你们不是要告诉他们冬天来了
你们是想告诉他们
冬天有点冷
诗人请带来你淳朴的阳光吧
政治家请带来你淳朴的温暖吧
商人请带来你淳朴的心灵吧
Oh，不，你在笑我？
有点强加的意思，我觉得也是
如果你也觉得
就不必离家出走
可是你们应该知道，家
是离不开的
不论你走多远
不论你去了哪儿
好吧，你们确是天使
他们不会相信，即使他们有一点相信
可是我知道
你们的传说
上帝创造世间
让人类体会百般苦难
经历百般磨难
让人类获得自由
相信自己存在
自由是可怕的
不自由也是可怕的
自以为自由
却并没有获得自由更可怕
自由的可怕还在于
贪婪的人拥有一颗贪婪的野心
野心不属于他自己
但他是罪人
相信自己是可怕的
不相信自己也是可怕的
相信自己可以完全获得自由
不相信自己容易受到外界诱惑
相信自己的可怕在于
相信自己可以拥有一切
并掌控别人的自由
天下合久必分
分久必合
事实上这与分和合
并没有多大关系
我相信你们是
五个冬天的小天使
如果让我讲述你们的传说
就是
从前有五个天使
看见世间的冬天有点冷
冷得人们麻木不知
于是化为五个孩子
在垃圾箱里获得自由
这时候我还要讲述
事实上天使帮不了任何人
上帝也只负责指引
以便赋予人类真正的自由
2012年12月初稿 于上海
2013年1月4日终稿 于上海
作者：弦河
题记：
上帝创造世间
让人类体会百般苦难
经历百般磨难
天气很冷吧，你们只是想取一点暖
冬天到了，还有人未曾知晓是吧
你们是要好心告诉他们吗？
不，多么的单纯
不，多么的天真
——难道你们真是天使？
那只小皮球还在吗?
他们能蹦多高？
应该诅咒他们
为什么不丢弃一只暖炉！
不，我听见你们的欢笑！
为一只皮球！
你们正在工地旁追着小皮球跑
笑声多么清脆
像水珠打在地上
寂静大地，多么倔强的挣扎！
你们怎么不去上学呢
该死的学校，没有校车去接送你们吧
不过也好，你们就不用担心校车会出现什么故障
什么？你们不知道校车？
Oh！有的小朋友上学都有专车了
你的爸爸妈妈还流浪他乡
为美化城市环境做着微不足道的工作
你应该跟那些坐专车的小朋友认识认识
免得让他们从小自以为是白皮肤的种
怎么？你眨着眼睛干嘛
无论你有多么的黑
他们有多么的白，你们都是人
都是一样的孩子
你们应该成为朋友的
尽管你的爸爸妈妈不能成为他们爸爸妈妈的朋友
嗯？你们偷笑什么！
Oh，我明白了
你们根本不在乎
不，也许我错了
也许你们连在乎这个词都还没学到呢
“在乎”，就是有人拿走了你们可爱的小皮球
你们就会心疼——
什么？你们居然说小皮球本来就不是你们的？
嗯，也许吧
你看你们，睡得多么安详
像五只小老鼠，安静地躺在自己的窝里
你们暂时还没有能力逃离家乡吧
暂时不能走你们爸爸妈妈的路
但是，他乡也不是遍地黄金
金灿灿的，像稻谷一样
稻谷你们一定见过吧
大把的金黄摇晃在秋天的田野里
比高楼大厦漂亮
你一定常常梦见，我猜想
你爸爸妈妈经常在那里收割黄金
那是他们幸福的笑容——
孩子，世界上没人任何东西
比爸爸妈妈的笑容更美好！
你不用告诉别人
冬天来了
难道你真是天使？
那夜梦见长着翅膀的天使了吗？
还有，你的其他伙伴
他们也在梦见天使吗？
不，孩子，这世界本来没有天使
只有人和魔鬼
天使是为胆小鬼编制的童话
所有人都在承担天使和魔鬼的角色
天使不一定背着翅膀
魔鬼不一定戴着恐怖面具
可是我能说些什么呢
我多么理解一个农村孩子
他不是背负了什么，也不是要面对什么
这是社会，我把它理解作自然
历史发展的必然现象
我们：人，天使，魔鬼
不过是共同生活在一具躯体下的寄生虫
没有爱，只有骨头
生存，受着一部分操纵的躯体
你渴望一具躯体能给世界温暖
一具躯体能给世界创造阳光吗？
不，不能，你们的灵魂如此纯洁
这人间是炼狱，修行者忘记自己的誓言
你们一定不知道什么是誓言吧
他们也会否认，冠冕堂皇的借口
人这可怜的东西，他们学会了
如何为自己找到借口，让所有一切正常
孩子，人世间的温暖
莫过于你们的纯真
如果你的爸爸妈妈没有南下打工
像一些坚守土地的农民
坚守耕种的信仰
你不会成为留守儿童
你会在土地上
成为一只冲动的麻雀
成为一种迷惑的动物
外出打工的人
带来物欲，你还要在物欲里成长
如果你不够强大
你会变成一只充满欲望的
不断远行的候鸟
这些都不是你们了解的
我所居住的村庄
贵州典型的乡下农村
好多孩子还没长大
辍学，南下
把骄傲吞进肚子
把梦想吞进肚子
把自信吞进肚子
哦，那么多贵州出来的小孩
都携带着潜意识的自卑
在这只透明的瓶子里
大部分人就这样失去了自己
他们开始成为真正的一线打工者
然后在流水线上缝合青春
最后他们也会成为一个归来的农民
当他们成为农民的时候
他们失去了农民的朴实
当他们失去青春的时候
他们失去自己
好吧，还有人在为他们歌功颂德
多么淳朴的耕种者
我能跟你们说些什么呢
淳朴的耕种者应该在信仰的土地上耕种
诗人失去了信仰的土地
政治家失去了信仰的土地
商人失去了信仰的土地
一切失去信仰的土地的人
他们所有的身份都将镀上伪身份的灰色
所有你们不用告诉他们
冬天来了
不，也许我错了
你们不是要告诉他们冬天来了
你们是想告诉他们
冬天有点冷
诗人请带来你淳朴的阳光吧
政治家请带来你淳朴的温暖吧
商人请带来你淳朴的心灵吧
Oh，不，你在笑我？
有点强加的意思，我觉得也是
如果你也觉得
就不必离家出走
可是你们应该知道，家
是离不开的
不论你走多远
不论你去了哪儿
好吧，你们确是天使
他们不会相信，即使他们有一点相信
可是我知道
你们的传说
上帝创造世间
让人类体会百般苦难
经历百般磨难
让人类获得自由
相信自己存在
自由是可怕的
不自由也是可怕的
自以为自由
却并没有获得自由更可怕
自由的可怕还在于
贪婪的人拥有一颗贪婪的野心
野心不属于他自己
但他是罪人
相信自己是可怕的
不相信自己也是可怕的
相信自己可以完全获得自由
不相信自己容易受到外界诱惑
相信自己的可怕在于
相信自己可以拥有一切
并掌控别人的自由
天下合久必分
分久必合
事实上这与分和合
并没有多大关系
我相信你们是
五个冬天的小天使
如果让我讲述你们的传说
就是
从前有五个天使
看见世间的冬天有点冷
冷得人们麻木不知
于是化为五个孩子
在垃圾箱里获得自由
这时候我还要讲述
事实上天使帮不了任何人
上帝也只负责指引
以便赋予人类真正的自由
2012年12月初稿 于上海
2013年1月4日终稿 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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