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记2《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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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对于我们来说那些不同的意义,那是属于我们这群人的集体记忆,说了无数次“感谢彩虹老师”。那时我和好友们总是在练习把《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和《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这个两个书名说顺溜了。
如果要搞个老吴最爱十本书之类的排行榜之类的,此书必然入榜.齐美尔自然是我的最爱,本雅明的思想也深受齐美尔的影响,他们的作品有着一脉相通的感觉,都是我的阅读主食。齐美尔晦涩,本雅明忧郁,读《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的时光里,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忧郁的哲人,觉得自己倍有文化,你看看姐读的书光看名字就显得特别上档次,那时觉得自己像《A SINGLE MAN》里的GEORGE,后来才明白A SINGLE MAN之于乔治叫单身男子,A SINGLE MAN之于我叫光棍。
这个世界其实本没有《波德莱尔: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这本书,本雅明是富有的德籍犹太人,死于1940年9月26日,在法国与西班牙接壤边境小镇Port-Bou。那天早上,他和一群走难者翻山越岭终抵达小镇,意图进入西班牙再转船到美国,但遭西班牙海关拦截,说边境已关闭,犹太人不准通行,一行人遂给扣押,等待翌日遣返法国。当夜,本雅明服用过量吗啡而死。在此之前,本雅明制定了“巴黎拱廊街”的写作计划,去世前有关法国现代派诗人波德莱尔的部分已完成。后人整理了“巴黎拱廊街计划”的断简残片,出版出书并冠以《波德莱尔: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的标题。我看了多个译本,还是觉得王才勇的翻译最好,法兰克福大学的博士,自然是深谙法兰克福学派的精髓。他在序中写到:本雅明主要是作为艺术批评家而为后人知晓的,他的主要著作大多以文学或艺术(视觉艺术)为主题,但他对艺术现象的考察主要关心的并不是孤立的艺术现象本身,而是由该现象折射出的文化内涵,也就是说,他总是将艺术作为一种文化现象而放到其所处的社会中去考察的。
开卷引用了塞南古的一句诗:“人并不绝对需要一座都城。”这使我想起了英国诗人库伯的句子“上帝创造了乡村,人类创造了城市。”在我的阅读范围内,大些批判现代性的大家们都表达了对乡村的赞美,对城市的厌恶。如拉斯奇所说中产阶级知识份子都有农夫情节。我们用一个很文艺的哲学专业术语来形容这种情节--乡愁。我原来也是这样的笃定的认为城市让生活更糟糕,充满含情脉脉的宗室温情的乡村才是美好的地方。所以在我这里,充满乡土气息是句夸人的话。隔了两年再读他们的作品,从字里行间我发现其实批判城市化的人骨子是热爱都市的,他们才不愿意去乡下种地,只是厌恶工人阶级把城市弄的杂乱,小资产阶级把城市的品味搞得恶俗肤浅,由于城市化的副作用,让他们对城市又爱又恨。乡愁不过又是一种远方情节,现代社会痛苦绝望,所以想回到过去。如我一样,去过上海之前,可以很欢乐表达对魔都的厌恶,义愤填膺的批判消费主义。去过之后,才明白时代的烙印我是洗不掉的,我读着鲍德里亚或者鲍曼的书,批判着视觉文化,同时也热爱着奢侈品。某次返校,和老戴吃饭,遇到彩虹老师,提及去意大利的事,我笑着说张老师对我有恩,我一定带个prada送你当礼物。彩虹老师笑得一脸灿烂,根据她的法令纹的弧度,我敢肯定我的话戳中了她的痒处。老张故作正经:别啊,我们搞视觉文化批判的,用prada多不合适啊!其实大家都一样,真心清高不起来。好吧,我承认自己是一个消费主义者,既然做不成嬉皮士,起码不会沦落到雅皮士,姑且朝着雅痞士的方向奋斗吧。
浪荡游民
圣·伯甫:“广告的字体越来越大,它绝对地吸引了人的注意力,它构成了一座具有磁性的山脉,使罗盘的指南针偏离了方向。”
人们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债主与欠债人、顾客与售货员、雇主与雇员的关系--尤其明白的是:人与人之间是一种竞争关系。
1798年,一位巴黎秘密警察写道:“在一个人口稠密而又彼此不认识,因而不会在他人面前惭颜的地方,要想保持良好的行为几乎是不可能的。”在这里,大众仿佛是避难所,使得那些背离社会的人得以免遭追逐。
P43出现了本书中我最喜欢的一句话:
在《恶之花》中就成了其中一首最著名的诗篇赖以出现的基础,这是一首题为《给一位交臂而过的妇女》的十四行诗:
大街在我的周围震耳欲聋地喧嚷。
走过一位穿重孝、显出严峻的哀愁、
瘦长苗条的妇女,用一只美丽的手
摇摇地撩起她那饰着花边的裙裳;
轻捷而高贵,露出宛如雕像的小腿。
从她那像孕育着风暴般铅色天空
一样的眼中,我像狂妄者浑身颤动,
畅饮销魂的欢乐和那迷人的优美。
电光一闪……随后是黑夜!——用你的一瞥
突然使我如获重生、消逝的丽人,
难道除了在来世,就不能再见到你?
去了!远了!太迟了!也许永远不可能!
因为,今后的我们,彼此都行踪不明,
尽管你已经知道我曾经对你钟情!
这首诗的内里深处意在向人们表明:就连爱本身也被大城市所玷污。
人们可以从当时市民生活中看到一种力图弥补私生活在大城市中没有地盘之不足的努力,这种努力主要发生在他们居室的四壁之内,并体现在对个人生活的看重上。在这一方面,他们尽管不能令其世俗生命永垂千古,但却极力将该生命使用物品时留下的踪迹保存下来。
摄影的出现对于犯罪学的意义不亚于应刷术的发明对文学的意义。摄影第一次使长期无误地保存一个人的痕迹成为可能。
当时,史蒂文森就对汽灯的消失进行了指责,他留恋的主要是司灯人在大街上从头到尾、一盏一盏点燃气灯的那种节奏,这种节奏是在平和的黄昏形成对比时才得以显现,而现在这种节奏则与整个城市一下子被电灯照亮引起的可怕震惊形成了对照。(很喜欢这样有画面感的描述)
P117本雅明很重要的惊颤的理论:
在单个印象中惊颤的成分越大,意识也就必须越持久地成为抵御的挡板;这种抵御越富有成效,进入经验中的印象也就越少,也就是说,这些印象更多地成了体验。
P125再次提及《给一位交臂而过的妇女》
这首十四行诗要讲的就是:使大都市人着迷的形象恰恰来自于大众,他们在大众那里感受到的绝非只是那些不足自在、令人反感的东西。使大都市着迷的东西并不是那来自第一瞥的爱,而是那在最后一瞥中产生的爱。这是一种再也不会重逢的别离,这种别理就发生在这首诗中出现着迷的一瞬间。
戒备的眼神并没有像梦幻般的眼神那样放弃了对远方的关注,它甚至可以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即便对那微不足道的远处也不会失落关注它的兴致。
这种经验驻足于集体无意识,它们与新事物联手共同生产出了生活各方面留下痕迹的幻想,从坚固耐久的建筑到昙花一现的时尚。
达盖尔与西洋景:
就像建筑学用钢铁构造开始将艺术抛在了后面一样,绘画在西洋景中同样开始抛开了艺术。
世界博览会建起了商品的宇宙。资本主义文化的梦幻在1867年的世界博览会上显示了其最灿烂的光彩。(就是我坚持不去世博的原因)
时尚确定了被爱慕的商品希望的崇拜方式。屈服于无机物之性诱惑的恋物欲是时尚的命脉之所在,商品膜拜助长了这种恋物欲。
居室是艺术的避难所,艺术收藏家便是居室真正的主人,他以美化对象为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