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条神搓搓的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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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大曾之前是一对默默彼此关注从来没有过互动的网友。
2011年12月3日。
我通过下文关注了大曾。
《WK! 我必须记录下今天!》
http://www.douban.com/note/187176984/
2012年2月17日。
大曾通过下文关注了我。
《审美太差的人就别买皮草了。》
http://www.douban.com/note/200659407/
2012年2月17日至2012年11月25日。
我跟大曾历经十个月的互相观察。
建立了一种稳定的无交流关系。
了解到的主要内容有。
大曾。
全名曾叉汐。
性别女。
户籍所在地为四川省龙泉驿区。
自行车爱好者。
2008年起在非洲打工。
任职葡萄牙语翻译。
所在公司长得像建筑工地。
2012年底回川。
2012年11月中旬。
我辞掉哈尔滨的工作决定去成都后。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现在人在四川的大曾。
历经一年的神交。
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心情多少有点激动。
随后给大曾发了一封邮件。
内容:
12月1号到成都。
两天后。
收到了大曾的回件。
内容:
这么巧。我马上要去哈尔滨了。
就这样。
12月1号。我从哈尔滨来到了成都。
与此同时。大曾去了哈尔滨。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原地等候了半个月。
大曾从东北回来了。
我们在网上展开了联系。
大曾:你现在在哪个区。
我:锦江区。
大曾:我在龙泉区。你都吃过什么了?想去哪玩?
我:都吃过了。目前想去龙泉。
大曾:龙泉没有什么好玩的。
我:我想去。觉得名字酷。
大曾:我前一阵去漠河。就是因为觉得漠河名字酷。老子用了十天时间终于到了漠河。呆了仨小时走了。
我:漠河现在多少度。
大曾:零下四十多度。我去那天住旅店里,有人还说,你今天来的好。今天特暖和。才三十度。他们直接都不说零下了。
我:当地人都习惯了呗。
大曾:他是广东人。
我:……
大曾:你爱骑自行车吗?
我:爱骑。
大曾:那你来咱俩骑自行车吧。
我:可以。
大曾:在成仁加油站坐218或332到龙泉汽车总站就到了。
我:你一般几点起床。
大曾:九点左右。
我:我16号上午九点过去找你。
大曾:行。到这得一个多小时。正好。我去借个自行车。你来了咱们骑自行车玩。
2012年12月16日上午九点整。
我用QQ发了条信息给大曾:我出发了。
12月16日上午十一点左右抵达龙泉汽车总站。
给大曾致电后。对方表示马上就到。
等待的过程中。
我在汽车总站门口发现了一家大隐于市的研究所。
左边烟酒副食。右边家常熘炒。中间就是成都市田园果树研究所、龙泉驿区田园果树技术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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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
大曾提着一辆自行车骑着一辆自行车从菜市场人群中崭露出来。
见面第一句话。
大曾:哪有人用QQ通知出发消息的。
然后将自行车递给我:这是我朋友她妈买菜用的车。
然后又给了一副手套。
我带完手套跨上车后。大曾前方开路。我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驶向区中心。
我以为会沿着市区马路慢慢骑着自行车边观光边随时停下吃点东西什么的。
结果我们历经一个半小时翻山越岭骑行十七公里来到了洛带古镇。
我太闹心了。
骑到一半路程的时候。
山路右侧出现了一个公园大门。
大曾一拐进去了。
我以为到了目的地。
特别激动地跟着拐了进去。
一进去迎头就是个四十度角的大坡。
大曾在我前方两米处骑着自行车之字形缓慢上行。
我顶着坡咬牙直线蹬了十五米左右。
自行车直接静止了一秒。
咔一下倒了。
我顺势跳下车。
大曾马上也下来了。
俩人开始缓慢推车上坡。
我:太不好意思了。我实在蹬不动了。
大曾:幸好你蹬不动了。不然老子还要绷起。
大曾说。
她们前一段时间一帮人骑川藏线。
其中有一个成都哥们。
刚学会骑自行车。
从来没见过山。
在学校里随便买了一个二手自行车参了团。
觉得骑着自行车一路溜溜达达就能去拉萨。
太爽了。
成都平均海拔五百米。
拉萨平均海拔三千六百米。
路程刚一开头。
这哥们就疑惑了。
咦怎么还有坡。
骑了一会渐渐吃力。
骑不动了。
下来开始推。
推了五公里。
咦怎么全是坡。
大曾说。
后来。
这哥们一路将自行车推到了拉萨。
在坡度最陡的路段。
这哥们推车的速度曾一度超过了车队里其他队员们骑行的速度。
大家的骑行时速基本上都是五公里。
这哥们能推到七。
到达了珠峰大本营。
车队终于开始彻底放松。
这位坚强的新手闲聊的时候向队友们请教了这样一个问题:请问各位前辈,你们练到这种坡也能骑上来的水平需要多久?
然后这哥们终于知道自行车的变速功能是干嘛用的了。
历经艰辛终于爬到了坡顶。
我:咱们这是来干嘛来了?
大曾:休息。
我:……为什么不能在坡下休息。
大曾:好那我们下去吧。
出了公园门。
继续行进。
半个多小时后抵达目的地洛带古镇。
门口迎面就是这样一条人行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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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扛着自行车翻过栏杆过了横道去存车。
在存车处。
大曾锁好车。拨了一下铃。
自行车铃发出了一声“叮……”的撞击金属空腔震动空气逐渐减弱的脆响。
大曾:你听见了吗。
我:我听见了。
大曾:这个自行车铃可以唱大悲咒。
我:……
然后大曾神色苍茫遥望远方敲着自行车铃开始唱大悲咒。
大曾:(叮……)南无,哗啦——(叮……)哆啦,耶耶——(叮……)哆啦,哗啦—— (叮……)啦啦,耶一耶——(叮……)
我:……
大曾:不好听吗?药!药!拆开套!(叮!)南无哗啦(叮叮叮!)哆啦耶耶(叮叮叮!)哆啦哗啦(叮叮叮!)啦啦耶耶(叮叮叮!)
我:这又是什么!
大曾:大悲RAP。
我太闹心了。
存好车后。
我们正式进入了洛带古镇。
大曾:你饿不饿。
我:不饿。
大曾:那你想不想吃东西。
我:不想。
大曾:你骑这么长时间自行车不累吗。
我:不累。就是屁股疼。坐垫太窄。山路太颠。
大曾:那坐下来休息一会吧。
我:坐个屁啊。我屁股疼。
大曾不由分说带我进了伤心凉粉。
凉粉店整体实木装修。
风格古朴神秘。
挑高约有五米多。
我指着房梁上挂着的东西说:这挂饰不错。
大曾:那叫腊肉。
我们点完餐占了一张四人桌开始吃东西。
再一次印证了地道的小吃肯定都不在景点的真理。
十分钟后。我们迎来了一个拼桌的游客。
这位游客端了一盘我们都没见过的东西。
我跟大曾的眼睛一直盯着人家的盘子。
两分钟后。
女游客终于受不了了:你俩要不要尝一下。
我们马上道了谢并把举在她盘子上方已久的筷子伸了进去。
吃到一半。
大曾从书包里掏出两包东西给我。
大曾: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东北特产。大兴安岭蓝莓。
我:……
然后转向对面的女游客:美女,你是哪里人?
女游客:辽宁的。
大曾:大老远的难得来一回四川。来,我这有点东北特产,你尝尝。
我太闹心了。
大曾:这是我一个差点死在大兴安岭的朋友让我带回来的。你要珍惜。
我:这么严重。他怎么了?
大曾:总之我朋友的原话是这样的。他说他在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里,远远地看见了一只哈士奇……
我真的很闹心。
女游客:你俩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啊?
我指指大曾:她去的地方比较多。非洲打工刚回来的海归。
游客:你在非洲做什么的呀?
大曾:翻译。
游客:你是学英语的吗?
大曾:英语专业的。
我:你不葡萄牙语翻译吗?
大曾:我也是去了之后才发现当地说的是葡萄牙语。然后现学的。
女游客转向我:那你都去过什么地方?
我:我最近才开始出门。
游客:那你是做什么的呀?
我:下岗了。
然后我们又闲扯了几句。
女游客迅速起身告辞了。
大曾:你说她是不是被咱俩吓跑的?
我:有可能。东西都没吃完。走得太快了。
大曾:也可能是太难吃了。
我:我也不想吃了。
大曾:伤心凉粉伤心吗。
我:闹心。
出门之后。
我们顺着人流溜达。
古镇两米宽窄的小街两边都是各种生意门面。
大部分的买卖我都能理解。
唯独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这里开个刷医保卡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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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遇到了一家名叫香雪佳人的射击店。
这个我很理解。
作为一个香雪佳人。
我确实很喜欢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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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个古镇里还有一个艺术展。
里面有画廊和雕塑。
大曾极力怂恿我进去看看。
我:不看。我又不懂艺术。
大曾:里面有画廊什么的。很好看的。
我:肯定好不到哪去。你看门口那狮子都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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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吐得那么深。吐得那么认真。 |
最后我还是在大曾的坚持下进去了。
并在艺术展厅里看见了这样一堆雕塑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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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这堆雕塑作品起名叫午餐肉。
大曾:我真瞧不起你。
我:不要嘴硬。你明明就是很欣赏我。
然后我又给午餐肉多角度拍了很多照片。
大曾:你是不是饿了。
我:有点。
大曾:走去吃点东西吧。
我:景区里的东西吃不得。
大曾:那就找一个名字酷点的饭店随便吃吃。
结果一出门就碰到了一个名字很酷的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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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家名字不错。海带供销社饭店。
大曾:那叫洛带。难道这里是海带古镇啊。
随便吃了点东西后慢慢往回散步。
路上我有幸上了一次有生以来最神秘的厕所。
厕所的正门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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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这个门之后。
你将转七次弯。
每个拐角处一个指示牌。
每个弯道平均路程二十米左右。
曲径通幽。
神秘莫测。
你要是真着急。
就随便在哪个弯道尿了吧。
走到存车处。
我们开锁提车。
又原路骑回去了。
返程时加剧的屁股疼让归途显得分外艰难。
终于骑到大曾家楼下。
大曾:怎么样累不累。
我:不累。就是屁股疼。
大曾:要不要上楼坐会儿。
我:坐你个头。
大曾:为什么要坐我的头。
我太闹心了。
大曾把自行车抗上楼放家里又下来了。
我们去把借来的自行车还给她朋友。
我:推去吗。
大曾:远。骑过去。
最后我们是这么一起过去的。
我坐三蹦子。
大曾骑着自行车跟在三蹦子后面。
因为屁股疼。
我只能在四面漏风的三蹦子里瘫着。
好在师傅为了照顾跟在后面的大曾。
行车速度缓慢。
基本没有颠簸。
我们就这样非常苦情不离不弃宛如文革言情电影般一路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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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完车已是临近傍晚。
我跟大曾还有大曾的两个朋友去吃火锅。
大曾指着其中一个介绍说:这个也姓曾。我比他大,我是大曾。他就是二曾。排名不分先后。
排名不分先后是这么用的吗。
火锅席间我照例热泪盈眶。
大曾二曾谈笑道:东北人根本不行啊。看我们四川人吃火锅多淡定。
我笑中带泪将蘸料往前一推,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曾二曾对视一下,各自夹块肉往里一蘸。吃了。
两分钟后。
大曾二曾抽泣着问:你加的都是啥啊。
我:小米辣。红辣椒。黄辣椒。绿辣椒。各种辣椒的汁。配上火锅热汤。
大曾嘶哈着说:你别说还真挺带感的。
说着又往里深埋了两条牛肉。
二曾则是泪痕渐干凝望着我的火锅蘸料一语不发。
我:二曾。咋地了。
二曾摇头凄然一笑道:你知道吗。你这个蘸料彻底颠覆了我对火锅的认知。
说完也夹了一堆东西往里蘸。
边蘸边说:蘸料可不可以打包?一会我要把这个打包回去。
当天晚上我们是全店顾客中吃得最省的一桌。
四人围着一碟蘸料吃得泣不成声。
每一口都需要极大勇气。
吃完饭后。
其余三人送我去龙泉汽车总站。
跟我一起坐在后排的大曾指着坐在副驾的二曾道:二曾,你头顶在冒白烟。
二曾:辣的。都是汗。
大曾:这蘸料后劲太大了。
二曾:真正的后劲其实在明天早上。
到达汽车站。
大曾送我上了前往成都的班车。
上车后。
大曾在车外通过窗口说:一个小时的车程。路况很颠。祝你腚安。
我没理她。
因为我屁股痛得说不出话。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太闹心了。
大曾方面的游记:http://www.douban.com/note/2598868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