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山

上梁山
苦茶
读了一周的书，总是有一些想法想要记录下来，尤其是读完金燕先生的《倒转红轮》后，更是觉得有言在喉，不吐不快。这篇文章也算是新年以来做的第一篇文章。其它写的文章，大多数都是敷衍成篇，不是想要写成的文章。这篇文章主要想讲一下两代人的文章。
记得大学时候读到李敖写的《老年人与棒子》，谈到老年人不但不提拔年轻人，反而挥手一棒打来。这个问题，在南怀瑾先生看来反而是年轻人缺乏传统修养，所以无法接过老年人的棒子。这些问题，仔细想来并非仅仅是中国自身的问题。金燕先生在书中谈到，自由派知识分子和六十年代人的时候，其实描述的也是同样的一个现象。提及车尔尼雪夫斯基的论战的时候，就像说贵族不屑与平民论战，所以高挂免战牌。
这时候，我们不妨将老年人代表传统，而年轻人代表创新，两者如何协调的问题提出来。这个问题想来是普世性的问题，并非是中国所专有的问题。很多人喜欢用中西比较，但是我们发现其实西方何尝不存在老年人与青年人的竞争呢？说传统好的，大多数是尊老的；提倡创新的，一般是喊少年中国的。两者有错误吗？不过是各党其私而已，年轻人不学，所以谈创新；年老之后，所谓学有所成，自然谈的是继承少言创新。
这样的故事，我们可以举出民国时期的白话文之争，老一代学者支持文言文，而胡适这个青年博士则推崇白话文，各自争取听众而已。这个公案，还可以谈到六十年代的台湾，李敖殷海光与梁实秋徐复观等人的论战。当然大陆八十年代也曾有年轻人对于传统的再次攻击，不过替传统说话的老年人，早就明白这不过是新的一场文化革命而已，所以大多都缄默——本来老先生们也都是革命派上来的，不过这次是年轻人再次革命而已。等到三十年后，这些革命青年都已经成为博导后，估计也都是保守派了。——你们都说甘阳刘小枫背叛革命，怎么不看看胡适晚年的传统研究？
今天不过是造反派不成气候而已，毕竟当年的革命派现在都是院长和校长了，而新青年们还都不过是刚毕业的博士们而已——他们会革命，我总是觉得怀疑，至少他们身上早就没有了青年人的气息了。传统是政治性的，造反是创造性的，青年人厌倦了造反有理后，也许就自动招安了。说到这里，我记得胡适专门引用《水浒》逼上梁山的故事，想来也是心境的自况了。毕竟学界今天到处都是后现代，反传统，造反有理的时候，造反早就成了政治传统，谁不接受这个传统，就得逼上梁山——真不知道今天的梁山究竟在哪里？
在一个扭曲的社会里，正常的词汇都成了反义，那么我们不妨就用一下奥威尔在《1984》中的语法逻辑，造反=传统，那么今天岂不是谈传统=革命了？于是，我就走上了传统这座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