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楼的风景

 39楼的风景
                  星期天茶话会·抹茶
 
　 日记家按：“楼”是这次我提出的主题。索尔仁尼琴 《癌症楼》 希区柯克《眩晕》还有一些不入流的恐怖片都和楼有关。“楼”，大家都是一看就觉得很悬疑，徐徐有冷风。讨论命题当日，正是张国荣先生十年祭日，他在世时，风华绝代，可惜彼时我年龄极小，还不懂欣赏。 这，连同上一封给陌生人的信一同送给你
      那个曾和我一起上高楼看风景的姑娘。
 
　 在这里，我要给大家说的是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偌大的三十九楼平台上只有我和摄影师两个人。
    为什么我要去39楼？缘起下班之后我一通无意的电话——
    “你在哪里呀？”
    “我在楼上拍照片儿呢。你也来吧。”
　 和我通话的那个人，心胸是广阔的，为人也是少有的和气与善良，多年来他一直“居高临下”——无论从身高方面，还是从拍摄地点方便来讲。
 　 于是我上了39楼，观山景，听风声。
      十八点，天色还十分明亮。楼上过耳的风声不是轻吟浅唱，不是血泪空闲，而是某种道听途说，风把整个城市的见闻都传给你，正如《快乐王子》里面的小燕子一般。我听到一个女生奔跑后心跳的声音，因为她听到周围人的指指点点“那谁真瘦真好看。”我听到失恋的人躲在阴影里疯狂吞咽巧克力的样子，因为他甩开她的手说“我们不要在一起。”
 　 耳听得空中乱纷纷，简直尖锐得刺耳，仿佛是粉笔擦过黑板的声音，是铲子在鹅卵石里搅动的声响。让我几乎快忘记了自己正在三十九楼观风景。
　 三十九楼的俯瞰，本来应该让城市像精致的微缩景观一样在我眼前无边无际地铺陈开来：
                
                
沙盘上墨绿色的是河流，镜湖闪闪，那些拔地而起的楼房似乎可以用手捏碎，来往的车辆，纤巧灵活，就像幼童手里的高级的玩具模型。我想如果我等得足够久——就像安迪沃霍尔那样等到八个小时的时候，会不会迎来一次艺术的巅峰之旅呢？当然可能没有那么巅峰，所以也不会有看《帝国大厦》那样的胆怯，担心会达不到惊心动魄，又无法忘怀的瞬间效果。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画面仍然是相对静止。那些悲伤的风声让我想离去。
　 突然我听了一个人的声音，远远的，浅浅的。我听到她攀上了一栋楼的屋顶。那栋楼，我曾经无数次路过，也曾一次认认真真自下而上打量它：生硬如它，建筑师没有设计的新意，踏实如它，好像能承载起生命的力量。她也低头看着，声音气若游丝，我听不清楚她是谁，只是觉得似曾相识。
 　 眼前的风景终于有了变化，因为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楼群们次第开始睁眼。不得不说，其中一隅美得惊人，因为它醒得最早：四周还在和幼稚的灰色胶着的时候，他已然辉煌起来。我想起一则在《今昔物语集》里看到的故事：有位修为高强的修行者，在森林里看到了一座优雅的瀑布，便放下了苦修多年的道行。他看瀑布，正如我看这一隅，正如青春期窜高的中二少年仰视发育丰满未满的女神。
　　似乎入了夜，楼们才有了生命，城市才有了灵魂。
　　我默默地想，那个微弱的声音，高楼上的女孩子。她眼前的场景应该如我所见吧：穿过雾与夜我们看到车辆闪着的灯，像洒了一地的宝石一般四处逃窜。是的，我知道，她也在向下俯视。
　　可是鹤唳划破长空一般，我听到她在楼群中飞了起来，她头发也在楼群中飞了起来，连同她的衣袂。
　　原来，她是巡视凡世的大帝，我竟然听到了她的声音，我竟然和她曾一同欣赏夜景。
　　她是巡视凡世的大帝，她看到不公平和偏见，她向下；
　　她是巡视凡世的大帝，她看到贫穷、无知，她再向下；
　　她是巡视凡世的大帝，她看到恶，她肉身沉重地向下。
　　　
　　良辰美景，我从未如此认真欣赏过。我想，夜色柔软如此，大帝在彼岸的楼群中认真飞着。
我坚信，你去的世界，你是喜欢你自己的。
下面是此次茶话会相关链接及评点：
琦宝的绿茶：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6f847b0101cz76.html
旻仔的红茶：http://www.douban.com/note/270114361/
总评：这是2013年第一次茶话会活动，是大家步入工作岗位之后第一次活动，也是第一次主题非人物类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