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声。

刚才正在听自己唱的歌，很爱很爱你，反复听了几遍之后觉得自己唱的声音好虚，声音根本没沉下去，跟让什么给吓着了似的，气丝丝往外撒。让我想起一个词，气声。 然后，想到了你。 当年我不是一个好学生，太随性。 谁也拿我没办法。考试的时候你总是笑着说我比谁都忙，一整天在你的房间里，走都走不了。其实你也是个随性的人，从来不强迫我们这些人做什么，也从未让我们感觉跟你有距离。你总是说我干脆唱流行得了，那时候我听到了评价我的一个名词，就是气声，是你告诉我的。其实是我自己气息控制的太差，我知道。 后来，孩子成了你最大的牵挂。确实，你早该多陪陪她。再后来，我和他们一样奔向各自的生活，虽然极少联系，但知道你始终在那里，觉得总会有机会回去找你像以前那样随便聊天，却始终没有再回去。 工作的原因让我有大把的时间出入各大医院的病房楼，记录里面的人生百态，记录一部分人生命最后的时光。在这部分人里，我竟然发现了你。 带着试试看不相信不能够接受的心态，好奇心还是让我到那个床位去看了一眼。你微微笑的眼里有一丝吃惊，我说是巧了，却也无法再找到合适的语句继续说下去，在那个房间，好像说什么也不合适了。 掩饰着心里的不平静，还是跟你聊起了天，装作镇静的询问了一下你的情况，装作很明白的说了一些似乎安慰其实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无用的话。说话间你伸出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爱美爱漂亮，你不愿把那些长发都剪掉，宁愿一点一点的掉。我看到你的手臂变得青黄还有紫斑，我不知道自己耽误了多久才看到你。我也不知道在我们离开之后，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此后几次，刻意的和不刻意的，都去找你聊过几次。你说不必带东西，你说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休息了，你说过些日子就要去北京。可我想听到的不是这些，我想看到的也不是捂着口罩和戴着帽子的你。 9月1日，教师节。我给你发了短信。你回的很快，你说你正在北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让我等你胜利的好消息。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 至此，阴阳相隔，再也见不到你。 前几日舍友结婚，大家集合在一个小城。说实话，身边好多朋友也都是那里的，回老家的必经之路，不知道走了多少次，偶尔会想起，这也是你的家乡。 期间有人聊起你，我说，我不想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