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才多艺的出租车师傅(一)
多才多艺的出租车师傅 之 爱唱的师傅 昨天我从来广营附近,打车到国家会议中心。可能是我等车的地方比偏僻,经过的出租车不多。这位师傅停在我身边时,我就特别高兴,跟他说:“我要去国家会议中心。” 师傅轻轻点了点头,有点心不在焉,踩油门开走。我觉得这师傅好像有点不太高兴,就没说什么,自己玩手机。 这时我注意这师傅在聚精会神地听电台。电台里正放着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一曲听完,师傅突然道:“你听过这歌儿吗?知道这是谁唱的吗?” 我说:“听过。是张雨生唱的啊!” 这师傅特别认真地问:“那你知道这张雨生已经死了吗?” 我说:“我知道啊,那时候我还上初中呢。张雨生出了车祸,伤得特别重,过了大概一个月,没治好,就去世了。那时候我们很多人都听他的歌儿,他当时是非常红的。” 师傅叹了口气,说:“你们年轻人,接受信息快。我就觉得我这岁数的人,挺遗憾的。我特别喜欢这首歌儿,我一听到这歌儿,我就特别喜欢。可是我听到这歌儿的时候,张雨生已经死了。一想起这事儿来,我就特别难受。” 我没说话,师傅又说:“我问你个事儿啊。有句歌词我一直没搞清楚:‘你是不是向(像)我在太阳下低头’。这是首多励志的歌儿啊,我觉得这第一句特别不搭,要是张雨生还活着,我一定会给他写信,让他再琢磨琢磨。你觉得呢?” 我想了半天,说:“您是不是误会了,这个‘像’,是‘像我一样’的意思,不是‘向着我低头’的意思。” 师傅恍然大悟:“噢,是我听错了。我都琢磨一年多了,怪不得呢。小伙子,你真行。这句歌怎么唱来着?” 我就把这句歌词唱了一遍。 师傅赞美道:“呀,你唱得真好,每个字儿都唱在调儿上。” 于是他也跟着唱了一遍。这师傅嗓子不错,像是练过的。唱完之后,师傅又问:“这第二句是什么来着?” 我又把“流着汗水默默辛勤地工作”那句唱了一遍。师傅又跟着唱了一遍。 唱第三句的时候,师傅就进状态了,于是我们俩就将这首《我的未来不是梦》合唱了一遍。 唱完之后,师傅兴致特别高:“我歌词不太熟练,回头我把歌词找一找,把这首歌儿学会。” 然后他又遗憾地说:“真可惜张雨生那么早就死了。要不然他肯定还能唱很多好歌儿。” 我说:“张雨生唱歌儿确实很好,我们这岁数的,很多人都是听他的歌儿长大的。不过您也看开点儿,现在有些歌手,唱歌儿也是不错的,您也可以找来听听。” 师傅摇摇头:“没听见什么好听的。我就认张雨生。” 我问:“那您听张雨生之前,听什么呢?” 师傅说:“呵呵,听样板戏啊!你听过样板戏么?” 我说:“听过啊,我舅舅舅妈都演过呢,我舅舅还教我拉过二胡,不过我手指比较笨,粗短,不太适合拉,我舅舅就把我放弃了。” 师傅说:“我看看你的手。” 我展示给他看我的粗短手指。 师傅摇头:“切,你舅舅可能是烦你了。你这手确实啥也干不了。” 他没理会我的悲愤,继续说:“你喜欢哪段样板戏?” 我说:“沙家滨不错。” 师傅追问:“沙家滨哪一段?” 我说:“智斗吧,智斗不错,我舅舅舅妈老唱这一段,舅舅唱刁德一,舅妈唱阿庆嫂。” 我话音未落,师傅已经唱起了“适才呀听得司令讲,阿庆嫂真是不寻常。” 你别说,唱得中规中矩,气息顺畅,味道十足。 他唱完刁德一的那段,又唱阿庆嫂,那女声学得神似,竟不单单是票友水平,而且男声女声的切换一点都不生硬,你要是不看着他,就以为他左边真的藏了另一个人在跟他对唱。 一边唱,一边就到了国家会议中心了。我说:“师傅,前面停车就好了。” 师傅:“……新四军久在沙家浜, 这棵大树有荫凉……” 师傅放慢速度,一边向路边磨蹭,一边不停地唱。看来他打算唱完之后才停车。 我也就不管了,反正他唱得那么好,听完这段再下车也挺不错。 当他停在路边时,嘴里还没唱完:“……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 但他不打表,不报价,要把剩下的唱完。这时窗外有位女乘客敲窗,问:“师傅,去XXX走不走?” 师傅一边冲车外点头儿,并做了一个“等一等”手势,一边不停地唱: “……有什么周详不周详……” 这句词儿比较长,最后需要七拐八拐。就在这当口,我给了他钱,拿了发票,然后推车门准备下车。 这时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粗豪豪的“哈哈哈哈”的大笑。 我吓了一跳,但随即就明白,这是《智斗》最后那句胡传魁司令的笑声。 我快乐地冲师傅摆了摆手,道:“师傅你唱得真好,再见!” 师傅也快乐地冲我摆手:“下回坐我车,我给你唱李铁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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