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蒙太奇》

2013.5.10 2 : 04 am 你真的病了，亲爱的SY，我也是，我们都病了。 今晚盖好被，我把桌面上城市的天气预报改成了昆明，我知道今天那里只有十几度，明天有阵雨。 很多人给你关心的话，有的温暖简单，有的读来甜腻。 我只跟你说保重。 昨天晚上我整理给你的考试资料，一直到凌晨三点才睡。中午又急匆匆的发给你。今天我这里太阳很大，我在阳光下眯着眼，皮肤刺眼一样的白。 我的城市三十多度的高温，你的城市却是凉的。 所以你感冒了吗？ 他安慰你，说亲爱的都怪我粗心。 我想起多年前，你在夜里被暴雨困在教学楼，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刚刚洗过澡，换了睡衣窝在床上，却还是放下电话就抓起伞冲出去。 可是等我在风雨里举着伞走到楼下，却发现雨已经停了。甚至月亮也出来了。 我们收着雨伞在楼道里走，你跟在我身后，我一直都没说话，除了见到你的那句“没雨了，月亮都出来了。” 你看见我的时候，只淡淡的说：“我知道雨停了，我就是想让你来，等下有话跟你说。” 可是之后呢，等我们从教学楼下来，沿着暗暗的林荫道一直走到灯火通明的宿舍，你都没有再提到要跟我讲的话。 只是在路上走着，突然靠近我说了一句：“你身上好香。” 我愣着回头看你，你明明一脸心事，我明明很想安慰，却不知道如何让你宽心。于是我笑你：“笨蛋，当然，本座刚出浴就赶过来。头发还没干呢。” 你低着头笑了一下，但很快那笑容就收回去了。 但我至少让你笑了，对吧，哪怕只有一秒呢，谁在乎。 其实今天早上你打电话给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我的故作镇定，间或沉默，话语颠倒，语无伦次。。总是深吸一口气，又迅即吐出去。 你说“拜托我在吃饭，你不要喘这么重。” 是啊，然后我就接着调整自己，和你调侃着，说着黄色笑话打趣。 你说没电了，又说还有四格。。 已经不止一个人跟我说过，我电话里声音太小的问题。所以跟你通话的时候，我都尽量让自己声音大一点，可惜我原本的嗓音被故意放大，就变成一种紧张古怪的语气。 然后你听我讲，又突然打断说要调整音量。我在这边偷偷笑了一下，心里说：唉，算了吧，该怎样就怎样。我可能一辈子都是小音量的人。一辈子都说着悄悄话的人，你说呢。 大概，看不到你，听不到你，我心里就会自发的积攒话题，本来预计可以电话里讲给你听，可惜，当我看见你，我听见你，那些花里胡哨的话题和惊喜，我全都想不起来，我只想就这么看着你，你坐在我身边，一尺开外，不远不近。我能感受到你，就觉得那是安定，没有比这更有趣，更好的相处方式。那颗心，只为你变得安妥，那心跳，只为你均匀有力。 可惜我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是不是。 有一次，我在常去的那间教室，在我经常坐的那个位置，低着头看书本上枯燥的法条和案例，眼神呆滞着，其实在心里早已经天马行空的神游去了。脖子因为过分低头明明酸痛得厉害，却还是觉得这样的姿态比较稳妥。 然后你突然“咣”得一声坐在我身边的位置，因为惊诧猛地抬起头看你，脖子像是被扭到一样，疼得五官聚齐，你却不等我开口，认真的盯着自己的书本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没事，就是想坐这儿。” 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你总是带着陌生又突然亲密的频率，用一个我出其不意的方式，在我无法掌控的时间里出现。你不按常理出牌，让我用自己贫乏的智商，根本无法赶上你的节奏。所以很久以前，你在日志里说我是你最熟悉的陌生人。我都在心里点着头：“是啊是啊是啊”的默许。 我又开始提这些陈年旧事，现在我只有用文字才能说出这么多话，似乎再也不愿张开嘴，现实里沉默的厉害，你总说我的面无表情，现在我常常陷进这样的状态里，不知道如何掌控自己的表情，就宁愿它是一张呆滞的白纸。 从前和你在一起，一起吃饭，上课，打水，聊天，甚至吵架冷战。什么都是一起，别人也不止一次的用“形影不离”来形容我和你。 我在冬天感冒，带着浓浓的鼻音，包里塞着大包的抽纸，坐在大课堂的第一排，一边擦鼻涕一边飞快的记笔记。那个时侯，我和你，是被公认的笔记快手。老师总是在高高的讲台上，看着早已记完笔记的我和你，两个人很拽的把手瘫在书边，得意的看身边的人手忙脚乱，抓头搔脑。然后听着老师说：“作为一个法学专业的学生，要具备基本的速记本领。”等等，大概我和你，心里都没皮没脸的笑开了花吧。 只有我知道我的速记本领是缘于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记日记的习惯，因为不善言谈，只钟爱文字表达，所以尽可能希望自己书写的速度和正常人的语速相称。 至于你呢？我想这也是原因之一吧。 那些日子有几次你感冒，走路时总是故意靠我很近，甚至有一回趴在我背上，嘴里喊着“有难同当”的话。 结果你感冒好了，我却鼻音性感的出现在你身边，于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在冬天，我和你总是交替着感冒，一直都不好。你头疼时就怪我传染你，然后借此抢我MP3听歌，我想你真正的目的是我MP3里搜罗的那些好歌吧。 现在你离我那么远，可是为什么呢，亲爱的SY，本来我应该不会被传染，但你头疼的时候，我也脸色发白的头疼，你深夜心情不好，我在你短信发过来之前就已经感应到你的不好，心里已经编好了想要安慰你的话。因为我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伤心，我熟悉你开心的点，和难过的点。我知道哪些地方不能碰，哪些东西你会中意，所以呢，所以呢，所以呢，呵呵我笑了一下，所以也是我第一个察觉到你深爱的人是谁。 你和她都说过我第六感很强，其实，如果我不爱，那些无聊的小事，那些不经意的表情和言语，我怎么会在意。 你说呢？亲爱的生病的SY，现在我和你变得那么客气，现在的你也跟我一样，不知道如何与对方相处。因为彼此见证了彼此最温柔疯狂的青春，所以必定是不肯丢弃的。只是，也不懂得如何再亲近。。 有时候我会难过，会因为一些小事责怪你，为自己伤心。但归根我还是希望你幸福。 因为你不幸福，我会更伤心。 即便我不能叫你亲爱的，即便我从来都没有习惯像别人那样甜腻的叫你。 即便我还是简单的叫你SY，即便我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人，忙着碌碌无为的事、、 即便。。即便那么多即便。。 我还是舍不得你。。 亲爱的SY，希望等你睡醒了，病痛已经消失。。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