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永不言弃
复旦,永不言弃
谢谢你们当初慷慨豪情的鼓励,让我在这个明媚的春天,终成复旦人。
——记我那一程复旦梦
一流年里的复旦梦
关于复旦的梦想究竟是什么时候缘起,对我来说已经是年代久远无处考证了。“复旦”这个名字,每当提起,似曾相识。有时候就在想,是不是前世就已经注定的缘分,让我们一见如故。
最初的记忆停留在高二,一篇记录复旦梦的文章,让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文字变成铅字,发表在省级以上的报纸上。初中开始,校刊等各处发表的文章,称不上是不计其数,也绝对是每期必发。可是这次不一样,因为,里面,是我的复旦。
我至今仍记得那篇叫做《拥有梦想拥有天堂》的文字。那是语文作文课上的一次随堂练习,以“拥有”为话题作文,拿到题目的那一刻我立刻想到了我的复旦。于是,一篇要求800字的应试作文,让我写到2000字,一个字一个字地放在规规矩矩的格子作文纸上,甚至超出格子,写在背面的空白处。几乎所有的同学都讨厌作文,可我不是。从第一天读书开始,我就喜欢文字,喜欢用这种方式记录我的情感,我的成长。因此,当那堂作文课上完所有的同学都长长地舒了口气的时候,我却一直暗暗地期盼着下节课的到来——因为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第二节课终于到来。已经不记得怎样开场,唯独语文老师给全班同学读那篇文章的情景,这一生,恐怕也难以再忘。我记得讲台上的老师读着我笔下的上海、张爱玲、我的复旦,台下的同学们静听,继而转为低低的抽泣,然后就不断有小纸条传到我的手中——“谢谢你,让我们听到你的复旦梦,希望一年以后,你能梦想成真”“希望有一天,你能如愿的坐在复旦的讲堂里,触摸你梦里的天堂”……
那时候的我们多幼稚啊,以为高考只要努力一下就可以梦想成真。那时候每个人的祝福,每个人的纸条我都铭记于心,贴在日记本的后面。然后大家哭,我也哭。不知道是被大家的真心,还是自己的执着感动,总之一片稀里哗啦。
很多年过去了,那些纸条仍在,当年教室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学校依然安静,老师依然让学生写着作文,学生们依然在纸上勾勒着自己的梦想。唯独改变的,是我们。
我当然没考上复旦,去了省内的一所二本院校,在一片严谨的政法氛围里读经济。
刚开始的时候,我绝望过,哭过,想放弃过,甚至想退学回去重新高考。我甚至设想过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怎样怎样;如果我能进入复旦,我会怎样怎样。然而一切终归梦想,这些对我来说都只是无谓的猜想罢了。我终于回归平淡,回归现实,过起真正的大学生活——开始埋头吃饭,除了上课的时间就是睡觉,后来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开始的时候顺利竞选了班里的团支书系里的宣传部,但很快我就发现大学里的官僚社会我是如此的鄙视,以至于后来做的事情坦白地讲有些不负责,多少都在逃避。我不在乎扣多少学分,不在乎成绩,没想过要拿奖学金,不在意各种评优是否有我。曾经高傲、光芒四射的那个自己,我把她深深埋起。
很显然我沉下去了,而且很彻底。
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我知道自己心底有一样东西,每当我看到别人拿到好成绩获得奖学金捧得证书的时候,它就会隐隐作痛,我装作看不见,装作疼得莫名,可是深夜难眠的时候,我盯着床板很清醒地明白,是它,是它再让我痛,我只是装作不知道,可是它,一直都在。
于是我还是放不下自己的高傲。我还是会坚持我自己。我会坚持写东西,大一的时候还会应邀发表或拿奖,几十块钱的稿费正好可以充一个礼拜的话费,后来就越发沉寂只会记在格子纸上;我会坚持看书当然不是专业课,散文随笔言情小说甚至脂砚斋评红楼的研究论文都在我的涉猎范围,我曾经还用那部老款的三星打着光彻夜重温《狼图腾》,我没有想过要让自己有多高尚,只是希望能跟别人聊天的时候有话题,只是想让自己跟这个学校里的人能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考试的前几天我也会临阵磨枪但我不会挑灯夜读,对我来说60分万岁,大学这四年我可以对着我那张几乎一律70左右的成绩单说问心无愧,哪怕我的西经考60分,我也不会为了拿多少多少奖学金或是个耀眼的分数去抄别人的答题纸,很简单,我不想低头。
我就这样高傲却一无所有又若无其事地过完我三年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四年的大学生活。
其间有过鄙夷,有过讽刺,有过被众多的人瞧不起。别人绕着弯骂着自己我都可以笑着跟人家打闹然后看着他的背影脸上一点一点地凝重。我可以一笑了之但我没有不在乎。我天天笑得开心,心里却一直一直安静下去,静静在角落里看着别处的喧嚣,打量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看谁究竟会成为最后的赢家石破天惊的黑马,看谁出尽风头却繁华落尽只落得夜雨微凉烟雨彷徨。
隐忍,是个城府多么深的词。我隐着自己,忍着默默无闻。跟以前的同学联系不是很多,但我一直默默关注——当初那些比自己出彩、跟自己差不多的甚至还稍显逊色的人,出国,名校,重点大学……想到这些只能跟宿舍的姐妹嘻嘻哈哈的自嘲然后到半夜看完两本小说还是睡不着——我其实明白自己究竟是在在意什么。
还好,不论失去了什么,都没痕迹。
至此,跟你们每个人一样,我基于人的生存本能吃了几年的饭,睡了几年的觉,我夹着课本漫无目的地去听了几年我想听和不想听的课,我躺在床上云雾朦胧地做了四年的梦。于是,突然有一天,我想起了自己曾经要追的梦,结果我却发现我什么也找不到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然后一个声音告诉我——我要毕业了。
那一刻,我开始想以后要做什么。国际贸易的本科生犹如圣诞岛上的红蟹,没人会研究到底会有多少;公务员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我考的话绝对可以有很大的优势但是我跨越不了心里对官僚的抵触;找一份普通的工作过着低声下气的生活埋没自己一辈子然后找个适合结婚的人把自己嫁掉吗?可是我甘心吗?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心底那股埋了四年视而不见的力量腾空而起,四年的默默无闻让她积聚了太大的能量我明白自己每消沉一分她在心底的萌芽就会滋长一番。那个声音告诉我,你还有梦想!如果考上复旦,一切迎刃而解,不仅是今后的生计,更多的是高傲的自尊。
于是那个最初的梦想再次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犹如沙漠里的复活草,虽然干枯却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只是那么一点点如水的决心,它便开始迅速复活恣意地生长。那时候我才发现大学里的我看似堕落以为看破红尘,只不过像是骄傲的单身女子没有遇到心动的男人,一旦遇到,便会放下所有的身段矜持去追逐心底最渴望最热烈的东西即使飞蛾扑火也决不放弃,原来我一直没把自己丢掉,原来我最初的复旦梦依旧、一直握在自己的手中……
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个最初的梦想,所爆发出的力量,将会远远大于你在中途临时做出的新的决定。因为那些最原始的冲动,将会是你在追梦路上最大的动力,溶解掉所有困难的最奇妙的法宝。
就这样复旦重新走进我的梦里。
为了那个红色格子的大门,我愿意重拾过去的骄傲。
对,复旦,永不言弃。
二悠悠考研路
沈从文说,我行过很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我去过很多次上海,甚至做过两个暑假的实习,但是从未仔仔细细地去过复旦。我想去,但不是以游客的身份。追了近十年的梦,我要堂堂正正地作为一名复旦的学子,迈进那座红色的大门。于我,那是一种庄严的仪式。
谈到考研路,坦白地讲,之所以没用“漫漫”而是“悠悠”,是因为当真没觉得考研有多苦,相比于前几年漫无目的浑浑噩噩的生活,我乐在其中。
考研,考复旦,于我,当然不会选经济。新院、经院、管院,复旦的三大院让谁听了都会竖大拇指的,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对自己的数学水平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最初最想考的就是新闻学院传播学,可是复旦的新院,全国传媒界的老大,是我想说进就能进的吗?而且传播学是这个学院甚至整个复旦最难考的专业,更是全国最牛的,可是回头想想确实没有合适的专业,于是我毅然决然考传媒。
可是在网上查了资料,却又退缩了。我以前就知道复旦的新院牛,可是没想到会牛到这种程度!开始纠结、动摇,考虑着换学校。中传?人大?厦大?上外?武大?北大清华?所有能想的我都想了一遍,甚至考虑过上大的传媒也不错。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似乎少了点什么,觉得像是背叛,细想,又想不出来。那段时间的我纠结地一塌糊涂,前方大雾茫茫一度看不清方向。
最终鼓起勇气拨通了新闻系老师的电话。那天晚上在操场上打的那个电话,现在想来太久远了,其他的内容都已经漂淡了吧,“要放手去考啊,跨专业怕什么,你本科已经考了这样一个学校如果不考名校考研还有意义吗”,唯独这句话,每次想起,成为我心中的悸动。对啊,不考名校,对我而言还有什么可转变的!我突然明白过来心里少的那些究竟是什么。
我知道,从那时候起,我不会再换学校了,纵然后来或因为大幅缩招或大量保送而有过动摇。我知道,那只是一次小小的开小差,最初的梦想,谁也无力撼动。
我开始看书,做笔记,背书,做真题,查资料,上课,找师哥师姐,到处求经验。那个时候我在想,考研经历的种种,恐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忘掉了!等我考完,不论成败,我都要事无巨细地一字字记录下这艰辛的考研历程。可是现在,真的结束了,却发现依稀记得的,只剩下粗略得不能再粗略的时间框架:
正式准备考研之前开始有意无意地看相关书籍,三月份开始看书看着课本作笔记背单词读后来发现没用却有心理安慰功效的新概念,一直持续到四月中旬,其间报了阿布的辅导班。这期间断断续续,因为我还要准备韩语TOPIK考试,算是用了一半的时间吧。当初觉得无比认真用A4纸做的几大本笔记,后来发现完全是把书抄了一遍的无用纸张。
4.17考完韩语,休整几天完全投入考研;
五月份还在看书,抄笔记,背了阿布邮寄来的新闻史笔记;
六月份准备期末考试一页书也没看,前半月复习经济类专业课,后半月上午考试,下午在宿舍吃鸭脖看电影;
七月份正式放暑假,玩到10号觉得该看书了,看到15号突然决定回家,20号左右返回学校,看着书并纠结于要不要去上早已报名了的上海的一家辅导班。月底,马上到开课日子决定去上,买好车票但还在纠结,第二天跟舍友逛街毅然退票然后预报名费打了水漂;同时鬼使神差地报名去新东方上英语。期间突然爱上英语,开始做真题。对英语而言心态可真是个好东西啊,做了四年的真题发现阅读几乎稳定在错三四个的水平,俨然已经摆脱了3月份完全没复习的情况下做11年真题错8个的悲惨状况,开始小窃喜。
英语课程一直持续到8.10。不得不说,课程真的很好。我没有做广告的天赋,实事求是地讲要想从几百块钱的课程里学到能考75分的知识绝对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但是有一点比知识还重要的是,你能够在其中得到别处难以企及的力量!那时候真累啊,早上7点吃饭出发坐公交车上课,中午下课在路上随便买点东西吃掉回到学校累的几乎不能动,懒得洗刷满是汗水的脸躺在床上稍微眯一会就是四十分钟然后听到闹钟蹭地爬起来去上自习。大太阳是不用言说的家常便饭,还遇到过一次对我而言百年不遇的洪水。身体真是累啊,可是心里却有一股感觉永远发泄不完的力量,上午上课的激情似乎一点也没有消退,偶尔想起几个晓栋一楠老师讲的笑话会边写着笔记边一个人傻笑。觉得时间完全可以忽略掉,居然没有了时时看表的习惯,晚上第六页笔记还没写完楼管大爷来锁门的时候回宿舍宿管喝了酒醉醺醺骂咧咧给开门的时候,总在感叹为什么和时间赛跑永远也赢不了。。。然后回宿舍,打开刚买的台灯在早已熄灯的宿舍里继续写笔记做真题列框架。
可是这种好状态没持续多长时间遗憾收场。刚嫁做他人妇的美女姐姐为躲避天行赤目从江苏回家,于是8.10在新东方上完最后一节课回宿舍美美睡了一觉,去超市买了东西收拾几件衣服准备回家。好事多磨这事一点也不假,下午下雨回家的公交车半途爆胎,本来两个小时的车程结果天黑才到家,终于吃晚饭了突然停电,雷雨交加的晚上我伸手不见五指黑!终于第二天天气放晴可以美美的玩一通举家共享天伦之乐结果老妈很不幸被老姐传染红眼病,我边嘲笑老妈让人笑掉大牙的抵抗力边向各路神灵祈祷千万不要传染给我这个处于考研关键时期的人而且还滴了眼药水预防,事实证明人确实应该积攒人品而且红眼病传染速度的确惊人——我终于不负众望成了红眼!之后的大半个月里,专心致志地治病,天天野菊花洗眼睛以至于后来在学校附近的济钢大院里看见棵别人觉得美得不得了的六月菊竟如临大敌,立刻觉得眼前有股菊花水的味道。十几天不见好转,书一页也没法看,睁眼睛就疼红通通像是兔子,而且鸡肉鱼虾一律不能吃让我这个肉食性的考研人如坐针毡。祸不单行。之前联系好的要去一位相当有名的老先生那拜师学书法,也因为担心传染老先生不得不推迟。那段时间的我心急如焚,天天照镜子看看是否有所好转。
快到8月底的时候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戴上一副大墨镜遮住红通通的兔子眼踏上了回学校的征途。暑假的校园真的是好静谧,稀拉拉地没几个人,顿时有种自己在这里天是老大我是老二的主人翁心态。夏天已经快要过去了,凉爽的清晨和上午是个背书的好时光,我总是在餐厅买好饭,带着去学校里通往山上的石头阶梯上背英语、新闻史。暑假的餐厅就那几样可怜巴巴的饭,烧饼版的中式汉堡和鸡柳夹饼是我唯一的选择。我就这样天天不经意地过着,然后就有那么一天,餐厅的师傅还没等我开口就笑吟吟地说“不要番茄酱少放辣椒是吗”,我一愣,顿时暖暖地——师傅居然记住我了!原来只要你努力了,哪怕你自己没在意,别人也会看在眼里。
背书的台阶本来是我一个人的大本营,我一个人随便占几个台阶都没人争抢。有一天开始就不是我一个人了,一直肥硕的大猫闲庭信步地向我走来然后问心无愧地把头伸进我的水杯喝水!我当时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可是人家喝完就贵妃般躺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我在那口干舌燥哇哇背书。后来晚上回宿舍我把水杯洗了又洗并且第二天盖上了盖子,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它老人家会把盖打翻然后照样大模大样来喝水,喝完还在我的裤腿上磨蹭几番。从那天起,猫兄天天来伴读,有时候我会给它打水有时候会带饭,我想它一定是我的复旦派来的天使。它一直陪我到很冷,后来才转到办公室的空调外机上睡觉了。起初是这只猫兄,渐渐地不知什么时候台阶上变得热闹起来,各个专业考研的孩子都来这个地方背书,一直到凛冽的冬天来到,人才渐渐散去。
到了9月份已经开学,校园开始嘈杂,人心也开始浮躁。随着进度的变化我也改变了作战计划。上午背理论和英语,下午继续整理新一轮的笔记。自习室里的同志们已经开始骚动了,有的已经放弃有的开始换学校有的开始换专业。自习室是我们自己班的,几乎全是考经济的,以我为首的几个跨专业的孩子在这中间算是异类。跨专业的孤独、迷茫、无助,是他们不能理解的。有些东西只有经历过了才会欣赏其中那些近乎残酷的美。九月份是我最平淡的一段时间,想过换专业,但又不甘心,最终还会在纠结中睡去。但新闻史和概论已经背熟并且默写一遍,可惜回头想想还是会忘。
10月份印象最深的就是考研开始报名,纠结于要不要换专硕。老爸老妈表面不说,可是对我考复旦还是没抱太大的希望。后来听说专硕的情况,二老极力劝我考专硕,说即使学费真涨到10W我们也帮你付你放心。我也犹豫过,后来在一个于路灯下台阶上背书的晚上跟中晓君探讨了大半夜,觉得读研不能再花父母的银子,而且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关键是如果考专硕,我会不甘心,不会全力以赴。于是确定还是考只招三个人的公费学硕。再后来跟着同学上了几天烂得不能再烂完全昏昏欲睡的政治辅导班,那几天完全是我的欢乐日,跟着两个很会照顾人的帅哥骗吃骗喝还帮忙占座位记笔记而且提供饮料全程护驾,嘿嘿。后来报名的时候,还是带着点犹豫按照偶像阿布的建议学硕专硕都报了名。
10月底浮躁到不行,天天想去逛街吃东西。然后收拾东西去了江苏,在周总理家乡呆了几天吃了几天闻名遐迩我却难以下咽的淮扬菜,开始想念济南。回到学校,心无杂念。
11.14确认的时候,我逼着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只带着学硕的报名号去现场缴费确认照相。从报名处出来的时候,我谁也没有叫,一个人静静地走出来,投了两块钱坐了本该一块钱的不到2分钟就到了站的公交车,去大润发买了手撕鸡。回来的路上在车上给母上大人打电话很平静的告诉他们我确认的学硕。老妈一如既往的声音里我听得出担忧和各种不安——可是那些东西都已经不属于我管辖的范围了,现在的我,只有管好自己,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好好努力。
此后的日子一直到元旦前,那才真正进入考研备战状态。每天6:30起床,不到七点天还没亮去五楼大厅背英语或专业课,读累了也会默写笔记或看看书;中午20分钟就可以把午饭搞定,回来可以读两章的政治;下午有时做英语,但只坚持了十几天觉得英语答题可以稳定了便减少了练习量;晚饭同样半小时解决,回来在别人用手机上网或聊天的时候去五楼空无一人有些阴森的大厅打开昏暗的灯再背一遍理论;然后整个晚上看实务的书,整理实务的笔记。
实务,我开始的很晚11月份才开始火急火燎地看书,匆匆忙忙做笔记,后来干脆用word编辑。等到整理的差不多了才都打印出来开始背,那时候已经12月份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公关和网传两本书一个礼拜背完,然后一个礼拜背第二遍并且默写。政治也是11月份才开始,那时候有的同学都已经在看第三遍了。说来惭愧,政治只是草草读了两遍,但到底是准备不足后来天天晚上做恶梦考研政治选择在考场上一个个地答案全部似是而非,于是又翻出书来天天抽空翻以至于后来书都破的不成样子,一天做几十页能做的练习都做了,后来马上要考试了做了几套模拟题的选择一般都在42分以上,这才不那么频繁地做恶梦。
而且这段时间,发现之前的复习除了新闻史和概论实在是水过地皮湿只下表面功夫,于是又买了郭庆光的《传播学教程》,结合之前的《传播理论:起源方法与应用》和张国良的《传播学原理》重新系统地做了一份传播理论笔记。时间太紧迫了,只能用word编辑。在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考研的那段日子里,我的笔记整理一章背一章。三本书融合起来终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内容真的是太多以至于最后大肆删减还是打印了四五十页。看到完整版的笔记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心底的石头终于稍稍地挪开了那么一点点。
此后的日子在战火弥漫中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离着上战场的日子越来越近,已经开始依稀闻到硝烟的味道,每个人都高度紧张着,为自己几天后的重大仪式紧紧地捏一把汗。可我还是像往常过每一个节日一样又吃又喝还买了礼物美美地用整整一天的时间过了一个圣诞节,然后第二天早上睡到自然醒太阳爬到老高才打开手机发现一串未接来电,打过去一问才知道考场安排已经出来大家早已忙着去定宾馆了。同学问我看了吗我说你看了不就得了嘛反正我们都梦在复旦,而且都这点了宾馆肯定订不到了反正不算太远到时候住学校来回打车吧。如此种种,中午回自习室的时候被同学狠狠地鄙视了一顿。
济南的冬天没有老舍笔下那么美,只是觉得异常的冷,于是天天坐在五楼的暖气片上背专业课、英语作文、读政治。那时候的五楼已经很是热闹,几乎所有考研的人都聚集到那里,几乎一整天都能享受听取蛙声一片的美感。那时候的我已经一点也不敢放松,从早上七点一直哇哇背持续到晚上十点半,背到口吐白沫两眼上翻时停下来喝水的几分钟算是可以幸运地休息一下却发现嘴巴早已累得张不开,于是我只好可怜巴巴地问同学快看看我的嘴巴是不是背书背肿了,却只能无辜地看着她们带着一副不可思议又将信将疑的表情哈哈大笑。晚上的时候五楼没灯,我打着充电的小台灯很多时候一个人大声背东西,漆黑的大厅除了那点亮光别处什么也看不见,为了不让自己那么怕我一直低着头,让自己蜷缩在灯光的范围之内。那时的效率真是高,有时候一晚上的时间能背完整整一本网传,第二天晚上接着背完一本公关。到元旦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还有那么多内容没有看,心里慌到了极点。元旦那天,济南的商场专卖店到处打折,大批的女生都去逛街了,宿舍的姐妹不论考研的还是不考研的都拉着手往外跑还一直引诱我衣服都五折了要不要跟她们一起去,我低头看看自己穿了将近一个月的羽绒服和运动裤觉得其实买点衣服那绝对是必要并且狠狠地发誓等我考完研第一件事就是疯狂去血拼立刻把这身衣服换下来!那天的我正在背刚刚整理出来的传播学笔记,关于媒介霸权理论的内容实在是看不下去,而且复旦的真题已经看了不下百遍总觉得这部分内容不像是复旦的出题风格,刚下决心准备去逛街的那一刻我突然告诉自己不要侥幸复旦一定会在某个角落看着你呢!于是整理好情绪心平气和背完了那一章,直到在考场上打开理论试题袋子看到那个足足30分的关于媒介霸权理论的那一刻,我突然感动得想哭,莫名地觉得元旦那一天就像是复旦的一个筛子,或许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你已经被残忍地筛掉。
过了元旦,看书而言已经是能看一天少一天了。很多人在浮躁,很多人在放弃,但更多的人是觉得已经没几天了看了也没用了只剩下唉声叹气。那几天的我却突然开始平静,异常地淡定——我不知道这种安定是源于自己天天背书的心理安慰还是心底对自己考复旦的根本不自信没希望。后来我把这个想法唯一一次告诉了我的伯乐,那是用我话说一个天天吹捧我的特要好的好哥们,他无比真诚地告诉我你知识已经积累到一定高度了只要运气不太差一定没问题还说蕾儿你沉下去四年该是浮起来的时候了所以我比相信谁都相信你。死党的话或许对那些有自知之明的人没多少作用,但是对我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子民却像是打了鸡血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处于一种盲目乐观的状态。
1.5的时候,我把没看过的论文全都走马观花看了一遍还用笔几乎全划了一遍以此达到一种看上去认真无比实则只求心理安慰的效果。就在那一天我突然意识到概论那本书第四版新增加的部分我竟然一个字还没有看!我已经慌了,手都开始发抖。慌慌张张找出那部分补充的内容开始背。整整几十页的内容的,字号超级小而且全是重点,新加的内容肯定是必考因此全部都要背下来!压力真是个残忍的东西——那么多的内容居然一上午就全记在脑袋里还重新温习一遍记了一遍重点——如果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6号上午把能看的内容又都过了一遍,中午凑了热闹跟着几乎全体女生的队伍洗了头发,下午跟伯乐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生平第一次去看了考场。来的比较早周围还没有考生,一下车看着那所学校,或许之前一帅哥把它如何如何破的形象说得太多了让我脑海中拆迁大院的印象过于深刻以至于看到考场的第一眼惊讶于它还是蛮新的。那天出奇的冷,等到人陆陆续续来全了早已经天黑我已经被这三个小时冻得打哆嗦了。考场开都没开就把考生轰出来了,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我觉得他们各个都身怀绝技长着一副能考上的样,毕竟都是考复旦同济的牛人啊!然后顿时觉得自己又矮了一截。回去的时候打了半天车也没打着,跟伯乐走到山大还是没空车,之后去了大润发我买了盖饭伯乐买了传说中的“印度飞饼”,然后在熙熙攘攘华灯初上的大街上站了大半个小时还是没车等到终于坐上车咕噜着肚子回到学校的时候,伯乐那当初香喷喷热乎乎的“飞饼”已经“飞”不起来了。
晚上回到只剩一个人的宿舍才发现我悲剧地感冒了而且情况相当严重。考研整个期间自习室的人一连串地感冒仅仅闫小妞和孟猪头就中枪五六次我总是得意地嘲笑他们“看我以前天天感冒但考研从不生病”!可能此类行为严重影响了个人人品要不怎么会在考研前一天严重中头奖!可是我顾不了那么多早早钻到被窝睡下可是激动到半夜也没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就醒来看书翻了几页也看不下去,而且那时候嗓子也已经严重到说不出话来了。跟伯乐去餐厅吃了饭好不容易打车去了考点,进考场时什么心情已经忘了,只记得满考场全是我擤鼻涕的声音一大卷卫生纸被我用了个一干二净。政治直接被高烧烧得凌乱了,中午跟伯乐找了一家还算看得上眼的餐馆靠窗坐下吃了瓦罐排骨还有一辈子都不会忘得油得我俩一下午想吐的茶树菇豆角。其实来餐馆吃饭是假,找地方吹着空调背英语才是目的。我俩看着作文半天才吃一口菜,一开始服务员还给我们倒杯茶后来看穿诡计干脆喊都不理了。下午的英语感觉不是很好,或许真是太累了,出了英语的考场时差点倒下,我觉得自己真的支撑不住了买了大么一大包药带着上车。在车上我已经被烧得说不出话来,肚子里翻江倒海地想吐,脸色蜡黄蜡黄最后都坐不住了。伯乐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生怕有什么闪失。
回到学校大家情绪都不是很高涨,我拿了几本专业课的书自己背着包去打了吊瓶。那个时候好孤单啊,坚强了那么久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一个人那么难受。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盯着电视屏幕,泪悄无声息落下,湿了枕头。我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打给Y,还没说话,泣不成声。Y说了句“你等我”便挂了电话。几乎是两个城市之间的距离,一个小时后Y毫不意外出现在我面前。他总是在我有需要的时刻出现在我面前,不计成本。
我的泪哗一下全流下来。
晚上我一个人在宿舍,收到Y在宾馆发过来的短信“有我在,不要怕,好好考”。很久了,很多事发生过了,可是不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那总是我心底最温暖的一刻。我想以后我不论走得多远,爬的多高,过了多久,不论多艰难多寒冷的时候,想起这一刻,总会暖遍我的全身。
第二天Y陪我吃了早饭,在我无理要求下无奈回了学校,我则跟伯乐继续考试。专一的考场上拿到试题的那一刻觉得自己没希望了,那么多没见过的题,仅仅奥斯楚尔一题就30分,但是在此之前,我根本就没听过这个名字啊。可是我突然想起一个发音很相似的英文名,没错,应该是他。再看到媒介霸权理论的时候,我的心突然亮了。我知道今年的题很偏,课本上考到的内容很少,往年常考到的内容几乎没有,但是就因为这两个别人也不会但我多少知道点的题,我的灵感来了!而且我知道一定会一顺百顺,思路一层一层受到刺激打开得会越来越顺畅。我边擤着鼻涕边拼命奋笔疾书,从头至尾根本没有过思考的时间都是边答题边思考,直到最后打铃监考老师来跟我要试卷我才停手。中午怀着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的心情又去了那家餐馆吃饭,点了几个清淡的菜边看着群里同僚的讨论边看实务。为防止前一天油腻杯具事件的发生,我跟伯乐还要了一壶10块钱的美名曰铁观音的茶。现在想来还真是苦中作乐,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上午的专一这枚雷已经将我的心理素质训练得相当好,所以毫不意外地拆开一大半没听说过的题目,心平气和地欣赏了一遍全国最牛的新闻学院出的相当艺术的实务题。我已经不再慌了,五个名词解释中午吃饭的时候有幸被我看到了四个,剩下的什么讨论小组啊新闻发言人制度啊我就搜索者脑袋里能扯上边的知识拼命诌啊。。这绝对是实话。我想起一个曾经二战复旦新院的师哥说的话——“我知道以后不会再考复旦新闻了,所以拼命地写着知道的所有的知识”。我的字写得又密又紧,还是把所有的空白都写完了。剩下不到40分钟的时候,最后那个关于“谣盐”事件、要求2000字的论述题的还没答,立刻有些慌,幸好考试前几天看过几点相关知识,定了定神,哗啦啦写完。
到最后的时候,时间太紧张了,毕竟一篇论述文不能虎头蛇尾还是要善始善终的,于是为了文字能够足够饱满我的字立刻现了原形全都飞起来了。小时候练的五六年书法没让我练出多少淡定的气质,倒是写字速度飞快关键时候龙飞凤舞大部分人能认出来那是相当有难度。但是很幸运给我阅卷的老师或许也是喜爱书法居然把我的字都看懂了,最后还给我一个相当高的分数。
最后的实务结束掉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兴奋的心理作用还是前一天打吊瓶的原因,感冒突然就好了,然后跟伯乐大声笑了一路,在路边小摊上买了铁板鱿鱼,用了一两个小时,走着回到学校。
回到宿舍接到桌的电话,问我考的怎么样,我坐在床上吃着酱牛肉兴奋地哇啦啦冲着电话喊:“啊啊啊啊!我考完了!我唯一的感觉就是考完了我的答题纸全都写满了!”桌笑着说我今天给所有考研的同学都打电话了,你是我感觉最好的一个。放下电话左思右想觉得大概自己有些没心没肺。
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几乎决定命运的两天就在那样一个凛冽的冬天周末结束了。
我以为从此之后我终于可以告别这重非人类的生活,可是后来才发现,这些我极度想逃脱的,总以为是缠绕太久的噩梦,殊不知,从那一刻起,离开的,是天堂。
从初试完的那天起,我才意识到我的噩梦真正到来。我开始空虚无聊,吃不下饭夜里两三点才能睡着,一闭眼就是政治专业课试卷,惊恐的是有一次居然还梦到李良荣老师!每天早上醒来就是一阵心悸。老妈看着精神恍惚的我惊讶的说从小看你不务正业第一次见你对考试如此上心。不知是夸我还是讽刺。
答案照例没对。这是我一贯的作风。从小到大读书十几年大考小考无数,从未有对答案的习惯。或许是不敢,或许是那些亲自写在答题纸上的东西早已飞到九霄云外。看到群里同志们的讨论,本来不是那么心慌的我开始担心,虽然一开始抱的希望就不大,可是真的考不上,我要去干什么?找工作肯定没人要我,考公务员?这几率比上复旦还小。最后报名选调生,这几乎成了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是精神恍惚实在严重忘了缴费,这让我无比绝望的叹息最后的、唯一的希望也因为自己的没大脑而彻底破灭了。第二天起我将阿Q精神发挥到极致——我默默告诉自己没事这是命中注定,肯定是已经在复旦新院占了一个名额老天觉得不公平所以把选调生的名额给了别人。。
分数终于在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里等到。23号甚至更早的时候群里已经陆续有人晒分了,但我还是固执地等到24号早上才开始查分。等待系统开放的那几分钟我突然就平静了,无以名状。早上的网速出奇的快,一点也没有给我留悬念的意思,所以当我把考号输进去的时候分数突然就呈现在我的眼前。看到总分的时候没有多少意外感觉跟自己估计的差不多但还是有些小小的失望,因为我无法确定自己在所有人中的坐标。传播就招三四个人群里比我高的已经有两个了,那一霎那,觉得自己没希望了,只能站在离大门最近的地方,看着平日里熟悉的战友手牵手去复试。同学说你已经离复旦很近了,可是,半步之遥,也是距离。像是得到过,拥抱了那么一下,硬生生的被人拉开,然后有个声音告诉我说,对不起,你们还是缘分未到——虽然已经好多年……
直到后来查出排名来甚至阿布告诉放心一定会进复试的时候我还是忐忑到不行。等收到复试通知才慌慌张张开始看书,但是对于我来说距离复试已经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临阵磨枪一直是我的强项,那几天我多希望自己可以分身!可惜忙忙碌碌几天,直到最后乘上南下的火车还是没复习到什么。
复试的前几天去了复旦,幸运地找到一个热情的学化学的师哥,更幸运地帮我找到一个新院的、同样学国贸出身的师姐。缘分何等奇妙!复试前一天我记不得自己到底吃了多少半夜起来上吐下泻,第二天早上晃晃悠悠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走路像踩在棉花堆上。空着肚子飘到新院,同志们都已经到了。记下自己的考试时间和教室就在那坐下等着,身体严重透支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是跟老乡橙子打了招呼,虽是第一次见面橙子马上叫出我的名字说一看就知道是我,小小的感动。
英语笔试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自从考完研大半年不动英语单词都不会写,看着周围的人哗啦啦地写简直倚马可待,我趴在桌子上感叹能凑够字数就很不错了。英语口试我排在第三个,前面出来的人表情各不相同我心脏一直扑腾如果稍微不健康早就过去了。进去的时候老师的问题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别人还有个自我介绍呢结果我一上来就被问了一大堆问题,我反倒一点也不紧张了很自然地与老师聊着。期间老师问我是俄罗斯的么怎么觉得你的口语有点俄罗斯的味儿,我说当然不是我学过韩语可能受点影响。结果老师立马来了兴趣问我有没有去过韩国风景怎么样,我大笑着说这个真没有,实际上这是送给我自己的一份礼物如果我足够幸运能走进复旦。老师赞许地说这个主意真是不错。当然问到关于南北文化差异的时候,我慷慨激昂地讲了自己从不到满月开始铁蹄踏遍大江南北的传奇经历,然后老师哈哈大笑整个房间一片欢乐。等我笑着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焦急等待的人好奇地向这边张望。
或许是从那个时刻开始,我完全放开了。坐在教室跟同志们聊天。等到专业课面试的时候,看见传说中的黄旦老师立刻又开始紧张。但是我完全没想到会在这一环节来个自我介绍。更让我后悔的是不知道怎么了我一上来就介绍自己是学经济的,结果果然是自己挖坑自己跳——黄旦老师就一直抓住国际金融方面的问题问个不停我都开始冒汗了!心想您就饶了我吧虽然经济出身但是还不如问我传媒的知识呢!不知道何时形成的习惯,我越是紧张话就越多,而且中间一点不会结巴绝对是滔滔不绝,从经济、传媒两个角度分析,还分个一二三地看似层次分明。但是我嘴上说着心里惴惴不安觉得完了。果不其然,黄旦老师边听着边眯着眼睛,我想我说的要有多肤浅多无知才能把老师说得打瞌睡!接着一个相当严肃的女老师接连问了关于华尔街运动的一连串问题弄得我也是直冒汗后来才知道这是大名鼎鼎的曹晋老师。李双龙老师基本没表情但是因为我说对国际传播感兴趣,所以关于这个方面也是问了我一大串。殷晓蓉老师一直优雅地对我笑着,谈到国家形象宣传片的问题她问我“你认为美国人会如何看待这样一个问题呢”,我想了想说,打个比方如果我是美国人,首先会觉得中国人来赚我们的钱了!老师们听了都笑。
整个过程看似和平,实则刀光剑影完全是看招还招的鸿门宴。其间,我一直努力保持着最自然的状态,脸上始终挂着笑。
出了面试的教室,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定格了,什么都无法改变了。突然就开始害怕,回味刚才面试的问题觉得自己完全把自己带偏了,为什么一开始就说关于经济的东西。接着就是失望,觉得自己回答的好肤浅。六个人刷两个,第五名的我没有表现好,这意味着什么。我回到等待的教室跟几个朋友打了招呼,几乎是第一个离开了新闻学院。
出了门我才发现,刚才的自己像是打了鸡血,回答问题热血沸腾,可是一结束,站在新院门口打车的时候差点站不起来了。下车的时候我一头栽在酒店门口,回到房间第一时间冲着马桶哇哇地吐。
一夜就在上吐下泻中度过。
第二天晕乎乎地收拾完东西,身体已经极度虚脱。我拉着箱子走出酒店,站在马路上不知何去何从。3月的上海第一次阳光这么明媚,北方的树还是光秃秃的灰色,但这里白花花的太阳照在油亮的香樟树叶上,让我有种夏日正午毒日下的眩晕。我拖着箱子走几步吐一下,几乎是带着哭腔到处找医院。我在马路上开始迷茫,开始想念当初在松江实习的日子,只有我一个人上海居然是如此陌生,我第一次觉得上海离家真的好远,那一刻我真的好想回家真的好想让妈妈抱抱。
可是终于找到一家社区医院的时候,他们坚持一点才上班。我坐在大厅的椅子上,静静地哭,泪一滴滴落在地上,一个老大爷回过头来悄悄地看着我。我终究还是没有等到他们上班,打车去了汽车站。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最坚强,我在长途汽车上吐一会迷糊一会坚持了7个多小时,去了江苏。
下车的时候,看着淮安的路灯,想着自己已经在有着姐姐气息的城市,我喃喃地对自己说,终于结束了这漂泊的生活。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少言寡语强颜欢笑。他们都看出了我的忧虑我的落寞,没有人轻易地跟我探讨复旦的事情。有一天妈妈问我怎么样的时候,我低声说:“妈你别问了,我比你们难受。”妈妈什么也没说,可是我分明看见她眼角湿湿的东西。
27号下午我把午觉睡到了5点,上线看到群里已经热闹的炸开锅,原来淘汰邮件已经发过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平静极了,我明白自己心里想的是有什么紧张的大不了二战。群里已经有传播学的被刷了,跟我预感的一样。阿布说快打开邮箱看看吧,我静静地打开邮箱,没有复旦的邮件。我还是很平静,但有些怀疑是不是手机邮箱出了问题,再用电脑查了一遍,还是没有。
周围所有的人几乎喜极而泣。
看着爸妈第一次为我高兴成这个样子,我也对小外甥说快打你小姨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所有人都笑,可是我心里,依旧平静,依旧心如止水。我想只有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才会懂得什么叫风平浪静吧。
4.1愚人节,复旦戏剧性地发来拟录取通知。看着爸妈笑着那么幸福的眼角的泪,我默默告诉自己,这一切才真的结束了,新的生活才真的开始了。
三、道是无情却有情
如今我坐在窗前,看书或练着书法。偶尔看看窗外,阳光明媚绿树成荫。4月的济南刚经过一场大雨的洗礼,一年中难得的温度宜人。
我微笑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看着这个曾经烦腻到极点的地方,看着到处贴的考研辅导班的海报,看着下一届考研的孩子们又踏上这新的征程。
我以为我会记住考研路上的点点滴滴,可是现在那些东西模糊地像风像雾又像雨,恍若隔世;我以为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为复旦人,过去的疼痛定会远远地淡去,可是那些被人嘲笑有人鼓励流泪流汗如滴血的日子,历历在目……
我站在桌前整理着曾经的笔记。那些书,那些一张张有些发黄的纸,散发着耐人寻味的忧伤。我静静地抚摸着那些一笔一划、亲笔写下的几百万字的笔记,上百根的空笔芯,感动的想哭,最后还是嘴角轻轻微扬。
岁月静好。这样的日子,容易亘古。
高中同学听说我考上的那一刻说,你知道我最先想到的是什么吗?我摇头。是一把蒲扇,他说。我摇头,我已经不记得了。他说高中的夏天,你总是拿着一把蒲扇,那把蒲扇上,写着你的复旦。
我一下回到那段隔世的岁月。我想起那把被我摸得光滑的蒲扇,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上面曾有过怎样的字迹。
老妈说,你爸前几天还跟我说咱们家的凳子上、电视机后面、手机开机问候语到处是你读高中时写下的“复旦,永不言弃”。。
我像是一个失忆过的孩子,想不起很多曾经年少轻狂的岁月和誓言。可是那些依稀的影子,永远是我脑海中最美的雕刻。
我翻开那本大大的英语笔记,后面是一摞厚厚的几乎百篇的英语作文,抄写的、默写的、自己练习写的……看着这些几个月前写的工工整整现在看来却有些稚气的字体,鼻子一酸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流下来。
我连忙合住,翻开前面,却发现扉页上晓栋老师刚劲的字体——
复旦,永不言弃!
写在后面写给你们
我很早就答应你们,写一篇心得。我知道那会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只是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多的感触。
如今你们像去年这时候的我一样迷茫一样迫切地想抓住一根可靠的稻草了解关于考研的一切。我明白你们的焦虑你们的心慌,可是原谅我对于你们我真的没有一些很好的具体学习方法,方法每个人都不同,适合自己的方法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不是吗?所以我只想告诉你们在考研路上应该有着怎样的姿态,应该有着怎样的心去面对惨淡的生活。
即使走在泥泞的路上,也应该有一颗玩泥巴的心。读过上面文字的人,可能会觉得我多少有些没心没肺,而且考研在我这里也不是太严重的一件事情。可是亲爱的,事情本来就不复杂啊,复杂的,是人们。所以不论什么,都要笑着去溶解,要知道,如果你足够强大,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你追梦的步伐——勇敢是勇敢者的通行证,懦弱是懦弱者的墓志铭。所以,如果你真的梦在复旦,离她再远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每天努力的一点点,都让你离复旦近了一点点。
用所有的寂寞时光,为自己鼓掌。孤独是人生中大片大片的空白,填充了人生中所有的缝隙。所以如果你考研,请学会孤独。你要习惯一个人走路一个人上自习一个人背书一个人打水一个人吃饭。一年中,每个下午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吃饭。好几次我坐在学校门口的饭馆里吃鸡公煲,都会有同学或三三两两或出双入对,好奇地趴过来仔细打量一番然后无不惊奇得说“真的是你啊,你一个人居然还来搓一顿!”为什么不能一个人来呢?我们都习惯了群居的生活都过于依赖,可是我们都明白有些事情终究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去解决终究会有一个人的时候。
该忘记的一定要忘记,但是该记住的一定要记住。不论你选择了怎样的学校怎样让人不理解的专业,如果你确定了,如果你的梦真的在那里,那么,一些进入你耳朵的无谓的话,请你自动屏蔽。每个人的梦想,都是平等的。但是事情发生了你不去理睬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所以不能忘记的千万不能忘记。你要知道,每一个向你扔石头的人,都不要急于把石头丢回去,你要默默地把它们积攒起来,等到那天到来的时候,你要拉着他的手,带他去参观你用那些石头建起的大厦高楼。
学会自立。成功的时候为你欢呼喝彩的绝不是你一个人,但是在努力的路上,几乎只有你自己。所以,哪怕芝麻大的事情,也不要指望别人。别人帮你那是你的幸运,别人冷眼旁观也是他们的本分。因此,你要学会自己调节情绪,自己给自己打气,自己上网查资料,自己搜集最及时最实用的信息,自己与他人沟通合作,自己写笔记,自己找辅导老师,自己找能给自己自信的同僚。想想,那些看似天上掉下来的幸运,哪一个不是与你之前的铺垫有关?
祸从口出,管好自己的嘴巴,学会沉默学会低头学会隐忍。考研路上最怕的不是体肤之痛,而是心有千千结。如果没有一颗平静的心,事事无成。尤其是女生,做好自己的事,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能说的千万不要说,哪怕你是一片好心,人际传播之后会成为什么样的效果,在此面前你的想象力永远稍逊一筹。人际关系,尤其是女生之间的关系永远会比你想象的复杂,而且这也是影响学习心情的最大杀手——持续时间特别长,影响范围特别广,破坏力特别大。所以,不要给自己找事。少说话不要哭,低下头,积蓄自己的力气,考研靠的就是一股气,说得多了,哭多了,就都散了。
三跨的孩子,你们要自信。如果你也像我一样属于三跨行列,我理解你们的自卑。但是,自卑要适度。最后的结果出来之前,永远不要低估跨专业考生的能力。因为对专业课的无知,所以有着最原始的动力。
到现在为止,你们应该有许多人陆陆续续加入考研的队伍中来了,也应该有了一些体会。所以,在这一路上,最难熬的,是心。这是我最深切的体会。当初的我全然不知,以一张白纸的姿态开始追梦这一程,摔过多少,碰过多少壁走过多少弯路,这些只有自己知道。亲爱的你们,你们也会经历这些,所以不要哭努力地挺过去因为这是每个考验人必经的历练。写下这些,只是想能尽我所能,尽力帮助你们少走一些弯路,帮助你们有一颗强大的心。
此外,一定要有一颗善心。只有善良正直的人,才会终有所成。所以,感谢那些帮助你的、鼓励你的、陪伴你的、伤害你的——考研路上的所有人。
于我,谢谢所有陪伴我担惊受怕的人。谢谢我的老师——阿布。
最后,请相信,只有坚持别人坚持不了的坚持,才能收获别人收获不了的收获。
愿你们也有那么一天,终究会坐在复旦的讲堂里,触摸你梦里的天堂。
(文字写得太多,时间也写得很长,断断续续大半个月。早就答应了阿布要尽早给他的,结果还是拖到现在,实在抱歉。文才有限,赘句过多,请不要骂我,我真的想呈献给那些像当初的我一样迷茫的孩子最真实的心路历程。愿我能尽最大的努力,在你们的复旦路上添砖加瓦,祝福。。)
谢谢你们当初慷慨豪情的鼓励,让我在这个明媚的春天,终成复旦人。
——记我那一程复旦梦
一流年里的复旦梦
关于复旦的梦想究竟是什么时候缘起,对我来说已经是年代久远无处考证了。“复旦”这个名字,每当提起,似曾相识。有时候就在想,是不是前世就已经注定的缘分,让我们一见如故。
最初的记忆停留在高二,一篇记录复旦梦的文章,让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文字变成铅字,发表在省级以上的报纸上。初中开始,校刊等各处发表的文章,称不上是不计其数,也绝对是每期必发。可是这次不一样,因为,里面,是我的复旦。
我至今仍记得那篇叫做《拥有梦想拥有天堂》的文字。那是语文作文课上的一次随堂练习,以“拥有”为话题作文,拿到题目的那一刻我立刻想到了我的复旦。于是,一篇要求800字的应试作文,让我写到2000字,一个字一个字地放在规规矩矩的格子作文纸上,甚至超出格子,写在背面的空白处。几乎所有的同学都讨厌作文,可我不是。从第一天读书开始,我就喜欢文字,喜欢用这种方式记录我的情感,我的成长。因此,当那堂作文课上完所有的同学都长长地舒了口气的时候,我却一直暗暗地期盼着下节课的到来——因为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第二节课终于到来。已经不记得怎样开场,唯独语文老师给全班同学读那篇文章的情景,这一生,恐怕也难以再忘。我记得讲台上的老师读着我笔下的上海、张爱玲、我的复旦,台下的同学们静听,继而转为低低的抽泣,然后就不断有小纸条传到我的手中——“谢谢你,让我们听到你的复旦梦,希望一年以后,你能梦想成真”“希望有一天,你能如愿的坐在复旦的讲堂里,触摸你梦里的天堂”……
那时候的我们多幼稚啊,以为高考只要努力一下就可以梦想成真。那时候每个人的祝福,每个人的纸条我都铭记于心,贴在日记本的后面。然后大家哭,我也哭。不知道是被大家的真心,还是自己的执着感动,总之一片稀里哗啦。
很多年过去了,那些纸条仍在,当年教室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学校依然安静,老师依然让学生写着作文,学生们依然在纸上勾勒着自己的梦想。唯独改变的,是我们。
我当然没考上复旦,去了省内的一所二本院校,在一片严谨的政法氛围里读经济。
刚开始的时候,我绝望过,哭过,想放弃过,甚至想退学回去重新高考。我甚至设想过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怎样怎样;如果我能进入复旦,我会怎样怎样。然而一切终归梦想,这些对我来说都只是无谓的猜想罢了。我终于回归平淡,回归现实,过起真正的大学生活——开始埋头吃饭,除了上课的时间就是睡觉,后来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开始的时候顺利竞选了班里的团支书系里的宣传部,但很快我就发现大学里的官僚社会我是如此的鄙视,以至于后来做的事情坦白地讲有些不负责,多少都在逃避。我不在乎扣多少学分,不在乎成绩,没想过要拿奖学金,不在意各种评优是否有我。曾经高傲、光芒四射的那个自己,我把她深深埋起。
很显然我沉下去了,而且很彻底。
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我知道自己心底有一样东西,每当我看到别人拿到好成绩获得奖学金捧得证书的时候,它就会隐隐作痛,我装作看不见,装作疼得莫名,可是深夜难眠的时候,我盯着床板很清醒地明白,是它,是它再让我痛,我只是装作不知道,可是它,一直都在。
于是我还是放不下自己的高傲。我还是会坚持我自己。我会坚持写东西,大一的时候还会应邀发表或拿奖,几十块钱的稿费正好可以充一个礼拜的话费,后来就越发沉寂只会记在格子纸上;我会坚持看书当然不是专业课,散文随笔言情小说甚至脂砚斋评红楼的研究论文都在我的涉猎范围,我曾经还用那部老款的三星打着光彻夜重温《狼图腾》,我没有想过要让自己有多高尚,只是希望能跟别人聊天的时候有话题,只是想让自己跟这个学校里的人能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考试的前几天我也会临阵磨枪但我不会挑灯夜读,对我来说60分万岁,大学这四年我可以对着我那张几乎一律70左右的成绩单说问心无愧,哪怕我的西经考60分,我也不会为了拿多少多少奖学金或是个耀眼的分数去抄别人的答题纸,很简单,我不想低头。
我就这样高傲却一无所有又若无其事地过完我三年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四年的大学生活。
其间有过鄙夷,有过讽刺,有过被众多的人瞧不起。别人绕着弯骂着自己我都可以笑着跟人家打闹然后看着他的背影脸上一点一点地凝重。我可以一笑了之但我没有不在乎。我天天笑得开心,心里却一直一直安静下去,静静在角落里看着别处的喧嚣,打量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看谁究竟会成为最后的赢家石破天惊的黑马,看谁出尽风头却繁华落尽只落得夜雨微凉烟雨彷徨。
隐忍,是个城府多么深的词。我隐着自己,忍着默默无闻。跟以前的同学联系不是很多,但我一直默默关注——当初那些比自己出彩、跟自己差不多的甚至还稍显逊色的人,出国,名校,重点大学……想到这些只能跟宿舍的姐妹嘻嘻哈哈的自嘲然后到半夜看完两本小说还是睡不着——我其实明白自己究竟是在在意什么。
还好,不论失去了什么,都没痕迹。
至此,跟你们每个人一样,我基于人的生存本能吃了几年的饭,睡了几年的觉,我夹着课本漫无目的地去听了几年我想听和不想听的课,我躺在床上云雾朦胧地做了四年的梦。于是,突然有一天,我想起了自己曾经要追的梦,结果我却发现我什么也找不到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然后一个声音告诉我——我要毕业了。
那一刻,我开始想以后要做什么。国际贸易的本科生犹如圣诞岛上的红蟹,没人会研究到底会有多少;公务员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我考的话绝对可以有很大的优势但是我跨越不了心里对官僚的抵触;找一份普通的工作过着低声下气的生活埋没自己一辈子然后找个适合结婚的人把自己嫁掉吗?可是我甘心吗?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心底那股埋了四年视而不见的力量腾空而起,四年的默默无闻让她积聚了太大的能量我明白自己每消沉一分她在心底的萌芽就会滋长一番。那个声音告诉我,你还有梦想!如果考上复旦,一切迎刃而解,不仅是今后的生计,更多的是高傲的自尊。
于是那个最初的梦想再次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犹如沙漠里的复活草,虽然干枯却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只是那么一点点如水的决心,它便开始迅速复活恣意地生长。那时候我才发现大学里的我看似堕落以为看破红尘,只不过像是骄傲的单身女子没有遇到心动的男人,一旦遇到,便会放下所有的身段矜持去追逐心底最渴望最热烈的东西即使飞蛾扑火也决不放弃,原来我一直没把自己丢掉,原来我最初的复旦梦依旧、一直握在自己的手中……
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个最初的梦想,所爆发出的力量,将会远远大于你在中途临时做出的新的决定。因为那些最原始的冲动,将会是你在追梦路上最大的动力,溶解掉所有困难的最奇妙的法宝。
就这样复旦重新走进我的梦里。
为了那个红色格子的大门,我愿意重拾过去的骄傲。
对,复旦,永不言弃。
二悠悠考研路
沈从文说,我行过很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我去过很多次上海,甚至做过两个暑假的实习,但是从未仔仔细细地去过复旦。我想去,但不是以游客的身份。追了近十年的梦,我要堂堂正正地作为一名复旦的学子,迈进那座红色的大门。于我,那是一种庄严的仪式。
谈到考研路,坦白地讲,之所以没用“漫漫”而是“悠悠”,是因为当真没觉得考研有多苦,相比于前几年漫无目的浑浑噩噩的生活,我乐在其中。
考研,考复旦,于我,当然不会选经济。新院、经院、管院,复旦的三大院让谁听了都会竖大拇指的,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对自己的数学水平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最初最想考的就是新闻学院传播学,可是复旦的新院,全国传媒界的老大,是我想说进就能进的吗?而且传播学是这个学院甚至整个复旦最难考的专业,更是全国最牛的,可是回头想想确实没有合适的专业,于是我毅然决然考传媒。
可是在网上查了资料,却又退缩了。我以前就知道复旦的新院牛,可是没想到会牛到这种程度!开始纠结、动摇,考虑着换学校。中传?人大?厦大?上外?武大?北大清华?所有能想的我都想了一遍,甚至考虑过上大的传媒也不错。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似乎少了点什么,觉得像是背叛,细想,又想不出来。那段时间的我纠结地一塌糊涂,前方大雾茫茫一度看不清方向。
最终鼓起勇气拨通了新闻系老师的电话。那天晚上在操场上打的那个电话,现在想来太久远了,其他的内容都已经漂淡了吧,“要放手去考啊,跨专业怕什么,你本科已经考了这样一个学校如果不考名校考研还有意义吗”,唯独这句话,每次想起,成为我心中的悸动。对啊,不考名校,对我而言还有什么可转变的!我突然明白过来心里少的那些究竟是什么。
我知道,从那时候起,我不会再换学校了,纵然后来或因为大幅缩招或大量保送而有过动摇。我知道,那只是一次小小的开小差,最初的梦想,谁也无力撼动。
我开始看书,做笔记,背书,做真题,查资料,上课,找师哥师姐,到处求经验。那个时候我在想,考研经历的种种,恐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忘掉了!等我考完,不论成败,我都要事无巨细地一字字记录下这艰辛的考研历程。可是现在,真的结束了,却发现依稀记得的,只剩下粗略得不能再粗略的时间框架:
正式准备考研之前开始有意无意地看相关书籍,三月份开始看书看着课本作笔记背单词读后来发现没用却有心理安慰功效的新概念,一直持续到四月中旬,其间报了阿布的辅导班。这期间断断续续,因为我还要准备韩语TOPIK考试,算是用了一半的时间吧。当初觉得无比认真用A4纸做的几大本笔记,后来发现完全是把书抄了一遍的无用纸张。
4.17考完韩语,休整几天完全投入考研;
五月份还在看书,抄笔记,背了阿布邮寄来的新闻史笔记;
六月份准备期末考试一页书也没看,前半月复习经济类专业课,后半月上午考试,下午在宿舍吃鸭脖看电影;
七月份正式放暑假,玩到10号觉得该看书了,看到15号突然决定回家,20号左右返回学校,看着书并纠结于要不要去上早已报名了的上海的一家辅导班。月底,马上到开课日子决定去上,买好车票但还在纠结,第二天跟舍友逛街毅然退票然后预报名费打了水漂;同时鬼使神差地报名去新东方上英语。期间突然爱上英语,开始做真题。对英语而言心态可真是个好东西啊,做了四年的真题发现阅读几乎稳定在错三四个的水平,俨然已经摆脱了3月份完全没复习的情况下做11年真题错8个的悲惨状况,开始小窃喜。
英语课程一直持续到8.10。不得不说,课程真的很好。我没有做广告的天赋,实事求是地讲要想从几百块钱的课程里学到能考75分的知识绝对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但是有一点比知识还重要的是,你能够在其中得到别处难以企及的力量!那时候真累啊,早上7点吃饭出发坐公交车上课,中午下课在路上随便买点东西吃掉回到学校累的几乎不能动,懒得洗刷满是汗水的脸躺在床上稍微眯一会就是四十分钟然后听到闹钟蹭地爬起来去上自习。大太阳是不用言说的家常便饭,还遇到过一次对我而言百年不遇的洪水。身体真是累啊,可是心里却有一股感觉永远发泄不完的力量,上午上课的激情似乎一点也没有消退,偶尔想起几个晓栋一楠老师讲的笑话会边写着笔记边一个人傻笑。觉得时间完全可以忽略掉,居然没有了时时看表的习惯,晚上第六页笔记还没写完楼管大爷来锁门的时候回宿舍宿管喝了酒醉醺醺骂咧咧给开门的时候,总在感叹为什么和时间赛跑永远也赢不了。。。然后回宿舍,打开刚买的台灯在早已熄灯的宿舍里继续写笔记做真题列框架。
可是这种好状态没持续多长时间遗憾收场。刚嫁做他人妇的美女姐姐为躲避天行赤目从江苏回家,于是8.10在新东方上完最后一节课回宿舍美美睡了一觉,去超市买了东西收拾几件衣服准备回家。好事多磨这事一点也不假,下午下雨回家的公交车半途爆胎,本来两个小时的车程结果天黑才到家,终于吃晚饭了突然停电,雷雨交加的晚上我伸手不见五指黑!终于第二天天气放晴可以美美的玩一通举家共享天伦之乐结果老妈很不幸被老姐传染红眼病,我边嘲笑老妈让人笑掉大牙的抵抗力边向各路神灵祈祷千万不要传染给我这个处于考研关键时期的人而且还滴了眼药水预防,事实证明人确实应该积攒人品而且红眼病传染速度的确惊人——我终于不负众望成了红眼!之后的大半个月里,专心致志地治病,天天野菊花洗眼睛以至于后来在学校附近的济钢大院里看见棵别人觉得美得不得了的六月菊竟如临大敌,立刻觉得眼前有股菊花水的味道。十几天不见好转,书一页也没法看,睁眼睛就疼红通通像是兔子,而且鸡肉鱼虾一律不能吃让我这个肉食性的考研人如坐针毡。祸不单行。之前联系好的要去一位相当有名的老先生那拜师学书法,也因为担心传染老先生不得不推迟。那段时间的我心急如焚,天天照镜子看看是否有所好转。
快到8月底的时候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戴上一副大墨镜遮住红通通的兔子眼踏上了回学校的征途。暑假的校园真的是好静谧,稀拉拉地没几个人,顿时有种自己在这里天是老大我是老二的主人翁心态。夏天已经快要过去了,凉爽的清晨和上午是个背书的好时光,我总是在餐厅买好饭,带着去学校里通往山上的石头阶梯上背英语、新闻史。暑假的餐厅就那几样可怜巴巴的饭,烧饼版的中式汉堡和鸡柳夹饼是我唯一的选择。我就这样天天不经意地过着,然后就有那么一天,餐厅的师傅还没等我开口就笑吟吟地说“不要番茄酱少放辣椒是吗”,我一愣,顿时暖暖地——师傅居然记住我了!原来只要你努力了,哪怕你自己没在意,别人也会看在眼里。
背书的台阶本来是我一个人的大本营,我一个人随便占几个台阶都没人争抢。有一天开始就不是我一个人了,一直肥硕的大猫闲庭信步地向我走来然后问心无愧地把头伸进我的水杯喝水!我当时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可是人家喝完就贵妃般躺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我在那口干舌燥哇哇背书。后来晚上回宿舍我把水杯洗了又洗并且第二天盖上了盖子,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它老人家会把盖打翻然后照样大模大样来喝水,喝完还在我的裤腿上磨蹭几番。从那天起,猫兄天天来伴读,有时候我会给它打水有时候会带饭,我想它一定是我的复旦派来的天使。它一直陪我到很冷,后来才转到办公室的空调外机上睡觉了。起初是这只猫兄,渐渐地不知什么时候台阶上变得热闹起来,各个专业考研的孩子都来这个地方背书,一直到凛冽的冬天来到,人才渐渐散去。
到了9月份已经开学,校园开始嘈杂,人心也开始浮躁。随着进度的变化我也改变了作战计划。上午背理论和英语,下午继续整理新一轮的笔记。自习室里的同志们已经开始骚动了,有的已经放弃有的开始换学校有的开始换专业。自习室是我们自己班的,几乎全是考经济的,以我为首的几个跨专业的孩子在这中间算是异类。跨专业的孤独、迷茫、无助,是他们不能理解的。有些东西只有经历过了才会欣赏其中那些近乎残酷的美。九月份是我最平淡的一段时间,想过换专业,但又不甘心,最终还会在纠结中睡去。但新闻史和概论已经背熟并且默写一遍,可惜回头想想还是会忘。
10月份印象最深的就是考研开始报名,纠结于要不要换专硕。老爸老妈表面不说,可是对我考复旦还是没抱太大的希望。后来听说专硕的情况,二老极力劝我考专硕,说即使学费真涨到10W我们也帮你付你放心。我也犹豫过,后来在一个于路灯下台阶上背书的晚上跟中晓君探讨了大半夜,觉得读研不能再花父母的银子,而且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关键是如果考专硕,我会不甘心,不会全力以赴。于是确定还是考只招三个人的公费学硕。再后来跟着同学上了几天烂得不能再烂完全昏昏欲睡的政治辅导班,那几天完全是我的欢乐日,跟着两个很会照顾人的帅哥骗吃骗喝还帮忙占座位记笔记而且提供饮料全程护驾,嘿嘿。后来报名的时候,还是带着点犹豫按照偶像阿布的建议学硕专硕都报了名。
10月底浮躁到不行,天天想去逛街吃东西。然后收拾东西去了江苏,在周总理家乡呆了几天吃了几天闻名遐迩我却难以下咽的淮扬菜,开始想念济南。回到学校,心无杂念。
11.14确认的时候,我逼着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只带着学硕的报名号去现场缴费确认照相。从报名处出来的时候,我谁也没有叫,一个人静静地走出来,投了两块钱坐了本该一块钱的不到2分钟就到了站的公交车,去大润发买了手撕鸡。回来的路上在车上给母上大人打电话很平静的告诉他们我确认的学硕。老妈一如既往的声音里我听得出担忧和各种不安——可是那些东西都已经不属于我管辖的范围了,现在的我,只有管好自己,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好好努力。
此后的日子一直到元旦前,那才真正进入考研备战状态。每天6:30起床,不到七点天还没亮去五楼大厅背英语或专业课,读累了也会默写笔记或看看书;中午20分钟就可以把午饭搞定,回来可以读两章的政治;下午有时做英语,但只坚持了十几天觉得英语答题可以稳定了便减少了练习量;晚饭同样半小时解决,回来在别人用手机上网或聊天的时候去五楼空无一人有些阴森的大厅打开昏暗的灯再背一遍理论;然后整个晚上看实务的书,整理实务的笔记。
实务,我开始的很晚11月份才开始火急火燎地看书,匆匆忙忙做笔记,后来干脆用word编辑。等到整理的差不多了才都打印出来开始背,那时候已经12月份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公关和网传两本书一个礼拜背完,然后一个礼拜背第二遍并且默写。政治也是11月份才开始,那时候有的同学都已经在看第三遍了。说来惭愧,政治只是草草读了两遍,但到底是准备不足后来天天晚上做恶梦考研政治选择在考场上一个个地答案全部似是而非,于是又翻出书来天天抽空翻以至于后来书都破的不成样子,一天做几十页能做的练习都做了,后来马上要考试了做了几套模拟题的选择一般都在42分以上,这才不那么频繁地做恶梦。
而且这段时间,发现之前的复习除了新闻史和概论实在是水过地皮湿只下表面功夫,于是又买了郭庆光的《传播学教程》,结合之前的《传播理论:起源方法与应用》和张国良的《传播学原理》重新系统地做了一份传播理论笔记。时间太紧迫了,只能用word编辑。在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考研的那段日子里,我的笔记整理一章背一章。三本书融合起来终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内容真的是太多以至于最后大肆删减还是打印了四五十页。看到完整版的笔记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心底的石头终于稍稍地挪开了那么一点点。
此后的日子在战火弥漫中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离着上战场的日子越来越近,已经开始依稀闻到硝烟的味道,每个人都高度紧张着,为自己几天后的重大仪式紧紧地捏一把汗。可我还是像往常过每一个节日一样又吃又喝还买了礼物美美地用整整一天的时间过了一个圣诞节,然后第二天早上睡到自然醒太阳爬到老高才打开手机发现一串未接来电,打过去一问才知道考场安排已经出来大家早已忙着去定宾馆了。同学问我看了吗我说你看了不就得了嘛反正我们都梦在复旦,而且都这点了宾馆肯定订不到了反正不算太远到时候住学校来回打车吧。如此种种,中午回自习室的时候被同学狠狠地鄙视了一顿。
济南的冬天没有老舍笔下那么美,只是觉得异常的冷,于是天天坐在五楼的暖气片上背专业课、英语作文、读政治。那时候的五楼已经很是热闹,几乎所有考研的人都聚集到那里,几乎一整天都能享受听取蛙声一片的美感。那时候的我已经一点也不敢放松,从早上七点一直哇哇背持续到晚上十点半,背到口吐白沫两眼上翻时停下来喝水的几分钟算是可以幸运地休息一下却发现嘴巴早已累得张不开,于是我只好可怜巴巴地问同学快看看我的嘴巴是不是背书背肿了,却只能无辜地看着她们带着一副不可思议又将信将疑的表情哈哈大笑。晚上的时候五楼没灯,我打着充电的小台灯很多时候一个人大声背东西,漆黑的大厅除了那点亮光别处什么也看不见,为了不让自己那么怕我一直低着头,让自己蜷缩在灯光的范围之内。那时的效率真是高,有时候一晚上的时间能背完整整一本网传,第二天晚上接着背完一本公关。到元旦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还有那么多内容没有看,心里慌到了极点。元旦那天,济南的商场专卖店到处打折,大批的女生都去逛街了,宿舍的姐妹不论考研的还是不考研的都拉着手往外跑还一直引诱我衣服都五折了要不要跟她们一起去,我低头看看自己穿了将近一个月的羽绒服和运动裤觉得其实买点衣服那绝对是必要并且狠狠地发誓等我考完研第一件事就是疯狂去血拼立刻把这身衣服换下来!那天的我正在背刚刚整理出来的传播学笔记,关于媒介霸权理论的内容实在是看不下去,而且复旦的真题已经看了不下百遍总觉得这部分内容不像是复旦的出题风格,刚下决心准备去逛街的那一刻我突然告诉自己不要侥幸复旦一定会在某个角落看着你呢!于是整理好情绪心平气和背完了那一章,直到在考场上打开理论试题袋子看到那个足足30分的关于媒介霸权理论的那一刻,我突然感动得想哭,莫名地觉得元旦那一天就像是复旦的一个筛子,或许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你已经被残忍地筛掉。
过了元旦,看书而言已经是能看一天少一天了。很多人在浮躁,很多人在放弃,但更多的人是觉得已经没几天了看了也没用了只剩下唉声叹气。那几天的我却突然开始平静,异常地淡定——我不知道这种安定是源于自己天天背书的心理安慰还是心底对自己考复旦的根本不自信没希望。后来我把这个想法唯一一次告诉了我的伯乐,那是用我话说一个天天吹捧我的特要好的好哥们,他无比真诚地告诉我你知识已经积累到一定高度了只要运气不太差一定没问题还说蕾儿你沉下去四年该是浮起来的时候了所以我比相信谁都相信你。死党的话或许对那些有自知之明的人没多少作用,但是对我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子民却像是打了鸡血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处于一种盲目乐观的状态。
1.5的时候,我把没看过的论文全都走马观花看了一遍还用笔几乎全划了一遍以此达到一种看上去认真无比实则只求心理安慰的效果。就在那一天我突然意识到概论那本书第四版新增加的部分我竟然一个字还没有看!我已经慌了,手都开始发抖。慌慌张张找出那部分补充的内容开始背。整整几十页的内容的,字号超级小而且全是重点,新加的内容肯定是必考因此全部都要背下来!压力真是个残忍的东西——那么多的内容居然一上午就全记在脑袋里还重新温习一遍记了一遍重点——如果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6号上午把能看的内容又都过了一遍,中午凑了热闹跟着几乎全体女生的队伍洗了头发,下午跟伯乐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生平第一次去看了考场。来的比较早周围还没有考生,一下车看着那所学校,或许之前一帅哥把它如何如何破的形象说得太多了让我脑海中拆迁大院的印象过于深刻以至于看到考场的第一眼惊讶于它还是蛮新的。那天出奇的冷,等到人陆陆续续来全了早已经天黑我已经被这三个小时冻得打哆嗦了。考场开都没开就把考生轰出来了,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我觉得他们各个都身怀绝技长着一副能考上的样,毕竟都是考复旦同济的牛人啊!然后顿时觉得自己又矮了一截。回去的时候打了半天车也没打着,跟伯乐走到山大还是没空车,之后去了大润发我买了盖饭伯乐买了传说中的“印度飞饼”,然后在熙熙攘攘华灯初上的大街上站了大半个小时还是没车等到终于坐上车咕噜着肚子回到学校的时候,伯乐那当初香喷喷热乎乎的“飞饼”已经“飞”不起来了。
晚上回到只剩一个人的宿舍才发现我悲剧地感冒了而且情况相当严重。考研整个期间自习室的人一连串地感冒仅仅闫小妞和孟猪头就中枪五六次我总是得意地嘲笑他们“看我以前天天感冒但考研从不生病”!可能此类行为严重影响了个人人品要不怎么会在考研前一天严重中头奖!可是我顾不了那么多早早钻到被窝睡下可是激动到半夜也没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就醒来看书翻了几页也看不下去,而且那时候嗓子也已经严重到说不出话来了。跟伯乐去餐厅吃了饭好不容易打车去了考点,进考场时什么心情已经忘了,只记得满考场全是我擤鼻涕的声音一大卷卫生纸被我用了个一干二净。政治直接被高烧烧得凌乱了,中午跟伯乐找了一家还算看得上眼的餐馆靠窗坐下吃了瓦罐排骨还有一辈子都不会忘得油得我俩一下午想吐的茶树菇豆角。其实来餐馆吃饭是假,找地方吹着空调背英语才是目的。我俩看着作文半天才吃一口菜,一开始服务员还给我们倒杯茶后来看穿诡计干脆喊都不理了。下午的英语感觉不是很好,或许真是太累了,出了英语的考场时差点倒下,我觉得自己真的支撑不住了买了大么一大包药带着上车。在车上我已经被烧得说不出话来,肚子里翻江倒海地想吐,脸色蜡黄蜡黄最后都坐不住了。伯乐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生怕有什么闪失。
回到学校大家情绪都不是很高涨,我拿了几本专业课的书自己背着包去打了吊瓶。那个时候好孤单啊,坚强了那么久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一个人那么难受。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盯着电视屏幕,泪悄无声息落下,湿了枕头。我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打给Y,还没说话,泣不成声。Y说了句“你等我”便挂了电话。几乎是两个城市之间的距离,一个小时后Y毫不意外出现在我面前。他总是在我有需要的时刻出现在我面前,不计成本。
我的泪哗一下全流下来。
晚上我一个人在宿舍,收到Y在宾馆发过来的短信“有我在,不要怕,好好考”。很久了,很多事发生过了,可是不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那总是我心底最温暖的一刻。我想以后我不论走得多远,爬的多高,过了多久,不论多艰难多寒冷的时候,想起这一刻,总会暖遍我的全身。
第二天Y陪我吃了早饭,在我无理要求下无奈回了学校,我则跟伯乐继续考试。专一的考场上拿到试题的那一刻觉得自己没希望了,那么多没见过的题,仅仅奥斯楚尔一题就30分,但是在此之前,我根本就没听过这个名字啊。可是我突然想起一个发音很相似的英文名,没错,应该是他。再看到媒介霸权理论的时候,我的心突然亮了。我知道今年的题很偏,课本上考到的内容很少,往年常考到的内容几乎没有,但是就因为这两个别人也不会但我多少知道点的题,我的灵感来了!而且我知道一定会一顺百顺,思路一层一层受到刺激打开得会越来越顺畅。我边擤着鼻涕边拼命奋笔疾书,从头至尾根本没有过思考的时间都是边答题边思考,直到最后打铃监考老师来跟我要试卷我才停手。中午怀着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的心情又去了那家餐馆吃饭,点了几个清淡的菜边看着群里同僚的讨论边看实务。为防止前一天油腻杯具事件的发生,我跟伯乐还要了一壶10块钱的美名曰铁观音的茶。现在想来还真是苦中作乐,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上午的专一这枚雷已经将我的心理素质训练得相当好,所以毫不意外地拆开一大半没听说过的题目,心平气和地欣赏了一遍全国最牛的新闻学院出的相当艺术的实务题。我已经不再慌了,五个名词解释中午吃饭的时候有幸被我看到了四个,剩下的什么讨论小组啊新闻发言人制度啊我就搜索者脑袋里能扯上边的知识拼命诌啊。。这绝对是实话。我想起一个曾经二战复旦新院的师哥说的话——“我知道以后不会再考复旦新闻了,所以拼命地写着知道的所有的知识”。我的字写得又密又紧,还是把所有的空白都写完了。剩下不到40分钟的时候,最后那个关于“谣盐”事件、要求2000字的论述题的还没答,立刻有些慌,幸好考试前几天看过几点相关知识,定了定神,哗啦啦写完。
到最后的时候,时间太紧张了,毕竟一篇论述文不能虎头蛇尾还是要善始善终的,于是为了文字能够足够饱满我的字立刻现了原形全都飞起来了。小时候练的五六年书法没让我练出多少淡定的气质,倒是写字速度飞快关键时候龙飞凤舞大部分人能认出来那是相当有难度。但是很幸运给我阅卷的老师或许也是喜爱书法居然把我的字都看懂了,最后还给我一个相当高的分数。
最后的实务结束掉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兴奋的心理作用还是前一天打吊瓶的原因,感冒突然就好了,然后跟伯乐大声笑了一路,在路边小摊上买了铁板鱿鱼,用了一两个小时,走着回到学校。
回到宿舍接到桌的电话,问我考的怎么样,我坐在床上吃着酱牛肉兴奋地哇啦啦冲着电话喊:“啊啊啊啊!我考完了!我唯一的感觉就是考完了我的答题纸全都写满了!”桌笑着说我今天给所有考研的同学都打电话了,你是我感觉最好的一个。放下电话左思右想觉得大概自己有些没心没肺。
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几乎决定命运的两天就在那样一个凛冽的冬天周末结束了。
我以为从此之后我终于可以告别这重非人类的生活,可是后来才发现,这些我极度想逃脱的,总以为是缠绕太久的噩梦,殊不知,从那一刻起,离开的,是天堂。
从初试完的那天起,我才意识到我的噩梦真正到来。我开始空虚无聊,吃不下饭夜里两三点才能睡着,一闭眼就是政治专业课试卷,惊恐的是有一次居然还梦到李良荣老师!每天早上醒来就是一阵心悸。老妈看着精神恍惚的我惊讶的说从小看你不务正业第一次见你对考试如此上心。不知是夸我还是讽刺。
答案照例没对。这是我一贯的作风。从小到大读书十几年大考小考无数,从未有对答案的习惯。或许是不敢,或许是那些亲自写在答题纸上的东西早已飞到九霄云外。看到群里同志们的讨论,本来不是那么心慌的我开始担心,虽然一开始抱的希望就不大,可是真的考不上,我要去干什么?找工作肯定没人要我,考公务员?这几率比上复旦还小。最后报名选调生,这几乎成了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是精神恍惚实在严重忘了缴费,这让我无比绝望的叹息最后的、唯一的希望也因为自己的没大脑而彻底破灭了。第二天起我将阿Q精神发挥到极致——我默默告诉自己没事这是命中注定,肯定是已经在复旦新院占了一个名额老天觉得不公平所以把选调生的名额给了别人。。
分数终于在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里等到。23号甚至更早的时候群里已经陆续有人晒分了,但我还是固执地等到24号早上才开始查分。等待系统开放的那几分钟我突然就平静了,无以名状。早上的网速出奇的快,一点也没有给我留悬念的意思,所以当我把考号输进去的时候分数突然就呈现在我的眼前。看到总分的时候没有多少意外感觉跟自己估计的差不多但还是有些小小的失望,因为我无法确定自己在所有人中的坐标。传播就招三四个人群里比我高的已经有两个了,那一霎那,觉得自己没希望了,只能站在离大门最近的地方,看着平日里熟悉的战友手牵手去复试。同学说你已经离复旦很近了,可是,半步之遥,也是距离。像是得到过,拥抱了那么一下,硬生生的被人拉开,然后有个声音告诉我说,对不起,你们还是缘分未到——虽然已经好多年……
直到后来查出排名来甚至阿布告诉放心一定会进复试的时候我还是忐忑到不行。等收到复试通知才慌慌张张开始看书,但是对于我来说距离复试已经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临阵磨枪一直是我的强项,那几天我多希望自己可以分身!可惜忙忙碌碌几天,直到最后乘上南下的火车还是没复习到什么。
复试的前几天去了复旦,幸运地找到一个热情的学化学的师哥,更幸运地帮我找到一个新院的、同样学国贸出身的师姐。缘分何等奇妙!复试前一天我记不得自己到底吃了多少半夜起来上吐下泻,第二天早上晃晃悠悠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走路像踩在棉花堆上。空着肚子飘到新院,同志们都已经到了。记下自己的考试时间和教室就在那坐下等着,身体严重透支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是跟老乡橙子打了招呼,虽是第一次见面橙子马上叫出我的名字说一看就知道是我,小小的感动。
英语笔试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自从考完研大半年不动英语单词都不会写,看着周围的人哗啦啦地写简直倚马可待,我趴在桌子上感叹能凑够字数就很不错了。英语口试我排在第三个,前面出来的人表情各不相同我心脏一直扑腾如果稍微不健康早就过去了。进去的时候老师的问题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别人还有个自我介绍呢结果我一上来就被问了一大堆问题,我反倒一点也不紧张了很自然地与老师聊着。期间老师问我是俄罗斯的么怎么觉得你的口语有点俄罗斯的味儿,我说当然不是我学过韩语可能受点影响。结果老师立马来了兴趣问我有没有去过韩国风景怎么样,我大笑着说这个真没有,实际上这是送给我自己的一份礼物如果我足够幸运能走进复旦。老师赞许地说这个主意真是不错。当然问到关于南北文化差异的时候,我慷慨激昂地讲了自己从不到满月开始铁蹄踏遍大江南北的传奇经历,然后老师哈哈大笑整个房间一片欢乐。等我笑着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焦急等待的人好奇地向这边张望。
或许是从那个时刻开始,我完全放开了。坐在教室跟同志们聊天。等到专业课面试的时候,看见传说中的黄旦老师立刻又开始紧张。但是我完全没想到会在这一环节来个自我介绍。更让我后悔的是不知道怎么了我一上来就介绍自己是学经济的,结果果然是自己挖坑自己跳——黄旦老师就一直抓住国际金融方面的问题问个不停我都开始冒汗了!心想您就饶了我吧虽然经济出身但是还不如问我传媒的知识呢!不知道何时形成的习惯,我越是紧张话就越多,而且中间一点不会结巴绝对是滔滔不绝,从经济、传媒两个角度分析,还分个一二三地看似层次分明。但是我嘴上说着心里惴惴不安觉得完了。果不其然,黄旦老师边听着边眯着眼睛,我想我说的要有多肤浅多无知才能把老师说得打瞌睡!接着一个相当严肃的女老师接连问了关于华尔街运动的一连串问题弄得我也是直冒汗后来才知道这是大名鼎鼎的曹晋老师。李双龙老师基本没表情但是因为我说对国际传播感兴趣,所以关于这个方面也是问了我一大串。殷晓蓉老师一直优雅地对我笑着,谈到国家形象宣传片的问题她问我“你认为美国人会如何看待这样一个问题呢”,我想了想说,打个比方如果我是美国人,首先会觉得中国人来赚我们的钱了!老师们听了都笑。
整个过程看似和平,实则刀光剑影完全是看招还招的鸿门宴。其间,我一直努力保持着最自然的状态,脸上始终挂着笑。
出了面试的教室,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定格了,什么都无法改变了。突然就开始害怕,回味刚才面试的问题觉得自己完全把自己带偏了,为什么一开始就说关于经济的东西。接着就是失望,觉得自己回答的好肤浅。六个人刷两个,第五名的我没有表现好,这意味着什么。我回到等待的教室跟几个朋友打了招呼,几乎是第一个离开了新闻学院。
出了门我才发现,刚才的自己像是打了鸡血,回答问题热血沸腾,可是一结束,站在新院门口打车的时候差点站不起来了。下车的时候我一头栽在酒店门口,回到房间第一时间冲着马桶哇哇地吐。
一夜就在上吐下泻中度过。
第二天晕乎乎地收拾完东西,身体已经极度虚脱。我拉着箱子走出酒店,站在马路上不知何去何从。3月的上海第一次阳光这么明媚,北方的树还是光秃秃的灰色,但这里白花花的太阳照在油亮的香樟树叶上,让我有种夏日正午毒日下的眩晕。我拖着箱子走几步吐一下,几乎是带着哭腔到处找医院。我在马路上开始迷茫,开始想念当初在松江实习的日子,只有我一个人上海居然是如此陌生,我第一次觉得上海离家真的好远,那一刻我真的好想回家真的好想让妈妈抱抱。
可是终于找到一家社区医院的时候,他们坚持一点才上班。我坐在大厅的椅子上,静静地哭,泪一滴滴落在地上,一个老大爷回过头来悄悄地看着我。我终究还是没有等到他们上班,打车去了汽车站。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最坚强,我在长途汽车上吐一会迷糊一会坚持了7个多小时,去了江苏。
下车的时候,看着淮安的路灯,想着自己已经在有着姐姐气息的城市,我喃喃地对自己说,终于结束了这漂泊的生活。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少言寡语强颜欢笑。他们都看出了我的忧虑我的落寞,没有人轻易地跟我探讨复旦的事情。有一天妈妈问我怎么样的时候,我低声说:“妈你别问了,我比你们难受。”妈妈什么也没说,可是我分明看见她眼角湿湿的东西。
27号下午我把午觉睡到了5点,上线看到群里已经热闹的炸开锅,原来淘汰邮件已经发过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平静极了,我明白自己心里想的是有什么紧张的大不了二战。群里已经有传播学的被刷了,跟我预感的一样。阿布说快打开邮箱看看吧,我静静地打开邮箱,没有复旦的邮件。我还是很平静,但有些怀疑是不是手机邮箱出了问题,再用电脑查了一遍,还是没有。
周围所有的人几乎喜极而泣。
看着爸妈第一次为我高兴成这个样子,我也对小外甥说快打你小姨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所有人都笑,可是我心里,依旧平静,依旧心如止水。我想只有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才会懂得什么叫风平浪静吧。
4.1愚人节,复旦戏剧性地发来拟录取通知。看着爸妈笑着那么幸福的眼角的泪,我默默告诉自己,这一切才真的结束了,新的生活才真的开始了。
三、道是无情却有情
如今我坐在窗前,看书或练着书法。偶尔看看窗外,阳光明媚绿树成荫。4月的济南刚经过一场大雨的洗礼,一年中难得的温度宜人。
我微笑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看着这个曾经烦腻到极点的地方,看着到处贴的考研辅导班的海报,看着下一届考研的孩子们又踏上这新的征程。
我以为我会记住考研路上的点点滴滴,可是现在那些东西模糊地像风像雾又像雨,恍若隔世;我以为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为复旦人,过去的疼痛定会远远地淡去,可是那些被人嘲笑有人鼓励流泪流汗如滴血的日子,历历在目……
我站在桌前整理着曾经的笔记。那些书,那些一张张有些发黄的纸,散发着耐人寻味的忧伤。我静静地抚摸着那些一笔一划、亲笔写下的几百万字的笔记,上百根的空笔芯,感动的想哭,最后还是嘴角轻轻微扬。
岁月静好。这样的日子,容易亘古。
高中同学听说我考上的那一刻说,你知道我最先想到的是什么吗?我摇头。是一把蒲扇,他说。我摇头,我已经不记得了。他说高中的夏天,你总是拿着一把蒲扇,那把蒲扇上,写着你的复旦。
我一下回到那段隔世的岁月。我想起那把被我摸得光滑的蒲扇,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上面曾有过怎样的字迹。
老妈说,你爸前几天还跟我说咱们家的凳子上、电视机后面、手机开机问候语到处是你读高中时写下的“复旦,永不言弃”。。
我像是一个失忆过的孩子,想不起很多曾经年少轻狂的岁月和誓言。可是那些依稀的影子,永远是我脑海中最美的雕刻。
我翻开那本大大的英语笔记,后面是一摞厚厚的几乎百篇的英语作文,抄写的、默写的、自己练习写的……看着这些几个月前写的工工整整现在看来却有些稚气的字体,鼻子一酸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流下来。
我连忙合住,翻开前面,却发现扉页上晓栋老师刚劲的字体——
复旦,永不言弃!
写在后面写给你们
我很早就答应你们,写一篇心得。我知道那会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只是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多的感触。
如今你们像去年这时候的我一样迷茫一样迫切地想抓住一根可靠的稻草了解关于考研的一切。我明白你们的焦虑你们的心慌,可是原谅我对于你们我真的没有一些很好的具体学习方法,方法每个人都不同,适合自己的方法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不是吗?所以我只想告诉你们在考研路上应该有着怎样的姿态,应该有着怎样的心去面对惨淡的生活。
即使走在泥泞的路上,也应该有一颗玩泥巴的心。读过上面文字的人,可能会觉得我多少有些没心没肺,而且考研在我这里也不是太严重的一件事情。可是亲爱的,事情本来就不复杂啊,复杂的,是人们。所以不论什么,都要笑着去溶解,要知道,如果你足够强大,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你追梦的步伐——勇敢是勇敢者的通行证,懦弱是懦弱者的墓志铭。所以,如果你真的梦在复旦,离她再远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每天努力的一点点,都让你离复旦近了一点点。
用所有的寂寞时光,为自己鼓掌。孤独是人生中大片大片的空白,填充了人生中所有的缝隙。所以如果你考研,请学会孤独。你要习惯一个人走路一个人上自习一个人背书一个人打水一个人吃饭。一年中,每个下午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吃饭。好几次我坐在学校门口的饭馆里吃鸡公煲,都会有同学或三三两两或出双入对,好奇地趴过来仔细打量一番然后无不惊奇得说“真的是你啊,你一个人居然还来搓一顿!”为什么不能一个人来呢?我们都习惯了群居的生活都过于依赖,可是我们都明白有些事情终究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去解决终究会有一个人的时候。
该忘记的一定要忘记,但是该记住的一定要记住。不论你选择了怎样的学校怎样让人不理解的专业,如果你确定了,如果你的梦真的在那里,那么,一些进入你耳朵的无谓的话,请你自动屏蔽。每个人的梦想,都是平等的。但是事情发生了你不去理睬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所以不能忘记的千万不能忘记。你要知道,每一个向你扔石头的人,都不要急于把石头丢回去,你要默默地把它们积攒起来,等到那天到来的时候,你要拉着他的手,带他去参观你用那些石头建起的大厦高楼。
学会自立。成功的时候为你欢呼喝彩的绝不是你一个人,但是在努力的路上,几乎只有你自己。所以,哪怕芝麻大的事情,也不要指望别人。别人帮你那是你的幸运,别人冷眼旁观也是他们的本分。因此,你要学会自己调节情绪,自己给自己打气,自己上网查资料,自己搜集最及时最实用的信息,自己与他人沟通合作,自己写笔记,自己找辅导老师,自己找能给自己自信的同僚。想想,那些看似天上掉下来的幸运,哪一个不是与你之前的铺垫有关?
祸从口出,管好自己的嘴巴,学会沉默学会低头学会隐忍。考研路上最怕的不是体肤之痛,而是心有千千结。如果没有一颗平静的心,事事无成。尤其是女生,做好自己的事,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能说的千万不要说,哪怕你是一片好心,人际传播之后会成为什么样的效果,在此面前你的想象力永远稍逊一筹。人际关系,尤其是女生之间的关系永远会比你想象的复杂,而且这也是影响学习心情的最大杀手——持续时间特别长,影响范围特别广,破坏力特别大。所以,不要给自己找事。少说话不要哭,低下头,积蓄自己的力气,考研靠的就是一股气,说得多了,哭多了,就都散了。
三跨的孩子,你们要自信。如果你也像我一样属于三跨行列,我理解你们的自卑。但是,自卑要适度。最后的结果出来之前,永远不要低估跨专业考生的能力。因为对专业课的无知,所以有着最原始的动力。
到现在为止,你们应该有许多人陆陆续续加入考研的队伍中来了,也应该有了一些体会。所以,在这一路上,最难熬的,是心。这是我最深切的体会。当初的我全然不知,以一张白纸的姿态开始追梦这一程,摔过多少,碰过多少壁走过多少弯路,这些只有自己知道。亲爱的你们,你们也会经历这些,所以不要哭努力地挺过去因为这是每个考验人必经的历练。写下这些,只是想能尽我所能,尽力帮助你们少走一些弯路,帮助你们有一颗强大的心。
此外,一定要有一颗善心。只有善良正直的人,才会终有所成。所以,感谢那些帮助你的、鼓励你的、陪伴你的、伤害你的——考研路上的所有人。
于我,谢谢所有陪伴我担惊受怕的人。谢谢我的老师——阿布。
最后,请相信,只有坚持别人坚持不了的坚持,才能收获别人收获不了的收获。
愿你们也有那么一天,终究会坐在复旦的讲堂里,触摸你梦里的天堂。
(文字写得太多,时间也写得很长,断断续续大半个月。早就答应了阿布要尽早给他的,结果还是拖到现在,实在抱歉。文才有限,赘句过多,请不要骂我,我真的想呈献给那些像当初的我一样迷茫的孩子最真实的心路历程。愿我能尽最大的努力,在你们的复旦路上添砖加瓦,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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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太郎 赞了这篇日记 2013-06-26 12:2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