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水

五月的雨水，在乡下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龙船水——因为每逢农历五月初一是小镇一年当中最为盛大的节日之一，为了这个节日即便不是公众假期，当地的中小学也会为此放假一天，不放假也不行，因为，那一天——
在节日前的一个礼拜左右，各条村落的龙船陆续下水，每天傍晚，击锣召集村中壮丁，纷纷下船当扒手，鞭炮抛掷空中噼里啪啦响彻云霄，锣鼓齐鸣，龙船缓慢划动，继而离弦之箭，穿行于河中，激起一朵朵飞溅的浪花。有徒步、有骑车、有驾车，男女老少，成群结队，尾而随之，即便襁褓中婴儿也会闻声而舞之蹈之，兴奋不已。
五月初一那天，阳光明媚，长空如洗。大人小孩均穿上衣裳，吃过早饭，倾巢而出。从四面八方流出，汇聚镇中心的河道两岸，绿树串连，红花繁开，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时，人头攒动，摩肩接踵，马路上挤得水泄不通，或有大赛，盛况更盛。河道上，龙船来往穿梭，或双龙竞赛，或游龙独舞，锣鼓喧嚣，鞭炮声、叫喊声此起彼伏，交相辉映，蔚然大观。
可惜，那些片段只能在记忆里寻找。
如今，河流污染，人心不古，很多竞赛也只是冲着奖金而非荣誉，更多的是攀比与挥霍。
于是，五月的水，只能稀释原有的污水而已，徒有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