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3.20（第3部分完）
《南方》3.20（第3部分完）
校长在厕所旁边早了个新厕所，没有蹲坑，只有四四方方的一圈尿槽，刚走进石灰气很重。本来的厕所男女连在一起，在这边可以听到隔壁女厕所讲说话的声音，这头的尿会一直氽到那头去，现在尿转了几个弯之后在墙角落的孔里氽落去了，大便仍旧在原来的厕所里。校长还要修塘，沿着塘砌了一圈坝，塘小了很大一轮，老些长在塘边的青草也看不见了。塘旁边的地下也铺平了，铺了花砖，埠头前面砌了升旗台，每日做早操的时候要升旗。我看着旗升上去，留心速度匀不匀，音乐停的时候是不是刚好升到顶。我看着旗垂头丧气地挂下来，希望起风把旗吹起来，飞起来才像旗的样子。校长问每个学生收50块建设费。我们都要毕业了，好些人不想交，结果都交了。其炎自修课讲说话被芋艿头看见，芋艿头神经搭牢骂得在外凶，喊其炎书包袋整整好，好归窝去唻。其炎说归去就归去，书册钿还拨我。芋艿头说，我可没拿你书册钿，谁问你拿你问谁拿去。芋艿头把其炎喊到教室外面，两个人在操场上吵，我们就听见其炎在喊，书册钿还我我就归去。我们听得笑杀。过了会儿商老师也出来说，你吵什么，问老师拿书册钿，老师哪里问你们拿过书册钿，我们工资都是国家发的，你尽道是你们书册钿出的。其炎喊，书册钿还我我就归去，不还我我不归去。芋艿头骂，你这个脑子有毛病，跟你说白说的。芋艿头和商老师摆出不想理睬的样子，回办公室了。其炎拎着书包袋归去了，第二日照样来上课。芋艿头说，这届我们中考考得早，试验改革，体育不考了，四五月份就中考。秦老师说，考好的人就可以草紫田里翻斤斗去了，考不好的人还要留下来复习，看看还能不能考考技校、中专，反正我陪你们到头。秦老师上课比较吵，益祥带了本《今古传奇》过来，上面有《倚天屠龙记》。我已经看过了，还是问他借来看，本来只想下课的时候看看，结果看得上瘾，上课的时候也熬不住拿出来看。杂志的页很大，翻页的时候动静很大，也不晓得秦老师有没有看见，反正他不说就当他没看见。他翻来覆去讲来讲去原几种题型，我有点不想听，又有点想听，眼镜没戴看不清爽。我喊益祥帮我把题目抄落来，我看益祥也听不懂，他不吵也不做小动作就是坐着也不动脑筋，我做了一下会做，就有点放心继续看小说。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爹说眼镜你带着了吗。我说没带。他说你不带怎么去了。我已经骑着脚踏车冲出去了，骑到光浩家上岭头那里，又返归来拿眼镜。我妈笑着问我，怎么又归来了。下课站在教室门口，化学老师从1班上完课出来，跟我说，这次你考得不错，作业要做呀，马上要中考唻，要考得好些。王志丹站在旁边，化学老师说，王志丹你也是，化学读，其他课也要读呀。我到他们班门口贴的成绩单看了一下，王志丹上次考了80多分，还算好，排在前十名之内。芋艿头说，遂快啦，你们这班学生刚刚初一进来的时候，就是一帮小毛头鬼，现在三年过去了，都出山了，你们看看，有的像大姑娘了，有的像个后生家了，我们老师是一年年老去，看着你们一批批进来。芋艿头买了毕业纪念册分下来，就四五种样子，大家分到的毕业册都差不多。大家都忙着写留言，作业都懒得做了。我在姜雪平的毕业册上写：祝你永远年轻美丽。她写：祝你好好学习天天开心。我在商益祥和任东国上写了很长的留言，说他们的性格有点软，可以更坚强勇敢一点。他们说谢谢我。填志愿的时候，我只填了头个志愿城关普高，其他志愿都空着。我也没跟二姨娘、窝里人商量过。我填好之后跟我妈一说，我妈说问二姨娘去呀。我去办公室问二姨娘怎么填填，二姨娘说你这样的最难填啦，我们也正在说。袁老师也说，要么你差一点直接填黄泽中学，要么你再好一点像马学军那样就填城关普高。我有点不服气，黄泽中学这些我不想去读呀。二姨娘到我家跟我爹我妈商量，跟我说也要填上黄泽中学甘霖中学这些嗬。我说就算考不上，不是还可以再去考中专吗。二姨娘说，万一中专考不上呢，那你高中中专都没不着缸。我想想也有道理，把第二志愿第三志愿都填上了。我们在马寅初中学考，里面桌凳都单独一张张的，一个人一张桌凳，还有锁匙好把推斗锁起来，我们的桌凳都连在一起的。我看见他们贴着的成绩单，排在中间的人都比我们最好的人考得好呀，我看着简直有点不相信，教学质量差这么多吗。考试的三日晏饭到二姨娘家吃，二姨娘窝离马寅初中学近，吃完和徐晋一起去考。吃鸡子蒸肉。二姨夫说要考上去恁，我们家这个股头不相干，你要考上去恁，你二姨娘对你这么好，鸡子蒸肉给你吃，考不上去怎么说说。我笑笑，不晓得怎么回答。二姨夫说，后边考上大学，小轿车开归来，让我们也坐坐呀。我笑笑。二姨娘说，你就说好呀，看你老太公坐不坐得动。二姨夫说，现在说好呀，到时候看见我们老太公，这么脏，嫌弃杀唻。吃饭的时候，二姨娘从来不问我考得怎么样，小姐姐要问，二姨娘就说考过就算了，别去管前头一门考得好不好，关键是接下来这门要考好。化学考完之后大家一对，海龙脸孔都白了，他只做了正面，反面三页都没做。我奇怪杀，题目接不上看不出来的吗，只做了一半时间应该剩下来很多呀，没有检查的吗，试卷翻都不翻的吗。海龙说，他当时也觉得有些题目有点奇怪。他说实在想不着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芋艿头也说，想不着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你袁海龙身上，像你这样是最不会紧张的人。我跟海龙说，不要紧的，只要其他几门考得好，化学做了的做得好些，分数也会差不多。海龙说，肯定不相干了，城关普通是没希望唻。我们站在走廊上讲滩头，我说我高中考上去，后边随便考个大学就算了，绍兴大学什么的就好了，读好就出来上班，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最后一日开茶话会，桌凳搬开，教室两边摆了两排，大家坐在桌凳后面吃瓜子花生。芋艿头在后面黑板上画了四个圆圈，喊四个人上去，戴着眼罩，手里拿着圆纸片，贴到圆圈里去。我举手说我去，从桌凳底下钻过去，站起来的时候把桌凳挂倒了，芋艿头很不耐烦滴地啧了一下。结束的时候，满地下的瓜子壳花生壳，乱七八糟的纸头，五颜六色的塑料纸。我们几个人去脚踏车棚推车，车棚里没剩下几部车了，学堂里空荡荡的，我心里有点难过。袁军锋说去他家玩，我们就去了，我和马学军还去海龙家，海龙妈说你们两个人真长，我们海龙就到你们胳肢窝，给你们当当拐杖。我考了497分，二姨娘说，我可能考不上城关普高了，按往年的经验，至少要500分以上，不过也有可能今年要低点。她说想不着于斌考得这么好，510多样分，他是肯定着了，平时他成绩没你好呀，这次他考了全段第五名，你也就考了第九名，前面还有两个复习班的，你最多也就考了个第7名。第二埭来，二姨娘很高兴地说，你肯定着了，分数线已经下来了，489分，今年难点大家都考得不好，你肯定上城关普高了，要么去嵊县中学要么去马寅初中学。我说哪个好点。她说差不多，就是嵊县中学牌子老点，生源一样的，错花着分，第一名去嵊县中学的话，第二名第三名去马寅初中学，第四名再去嵊县中学。我们又去海龙家，海龙考到黄泽中学。海龙妈问我你考到哪里了，我騃了一下说，黄泽中学。海龙听了嚯嚯笑。我们叉麻将，陈海峰来了，他戴着一副眼镜，老些没见他戴过。我想起他说，毕业之后要把王志丹手骨筒拧断，也没拧呀。他跟大家兜呼，坐在后面看牌说话头很多，有点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过了会儿他走了，我说他不是说过要把王志丹手拧断的吗。马学军说，说说的呀。海龙说，都戳得吓杀了，哪里还会去拧，刀戳过不一样。我说可能当时真格想过。我们去城里打台球，我喊海龙坐我车，刚从墙弄里出来转到大路高头时，石子太多了，我龙头没把牢，滑倒了，海龙倒在地上背脊着地滚了一下。我不好意思杀，他爬起来拍拍人高头，嚯嚯笑了两下说，没事体没事体。打台球的地方还摆着康乐球桌，打了一会儿台球我们去打康乐球。老板看着我们打，年纪有个三四十岁，方脸盘，他说你们是读书学生吧，你们打得太差了，实际上做什么事情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好。他过来打了几颗子，是打得很好，又准力道又大，我打得准的话力道就打不出来，打得重的话枪头又偏了，专门滑杆。他台球也打得很好，开过来的球我接都接不着。他说老些绍兴市乒乓球得过冠军，他又说，他做事情就是这样，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我很服气。马学军看出来唻，出来的时候他说，知正你不要几句话被他骗去，什么做事情就要做好，他做好的话，就不要在这里开这种店唻，他去做世界冠军去呀。马学军说，袁老师带他们去马寅初中学数学比赛，中午吃晏饭的时候，袁老师说后边你们读书好，就好到这里来读书，马寅初中学环境是很好嚯，里面还有个小花园，想不着我真格要去读唻。我也记得我爹小辰光带着我去厂里，从上岭头冲下去的时候说，后边你读书好的话好去里面读书。想不着真格也要去读唻。远远望过去那些房子六边形的，走廊弯来弯去，后边跟同学玩，我逃到走廊这头他在那头都看不见。我想后边我还要住校，我们住校生星期六好一起归去，骑脚踏车追着玩，到各个人家去玩玩，寝室里好打打牌赌赌钞票，走走象棋走走围棋，大家开开玩笑，夜里半夜不困，躲在被窝里面看书册，多少有味道呀。（2013.1.30）
校长在厕所旁边早了个新厕所，没有蹲坑，只有四四方方的一圈尿槽，刚走进石灰气很重。本来的厕所男女连在一起，在这边可以听到隔壁女厕所讲说话的声音，这头的尿会一直氽到那头去，现在尿转了几个弯之后在墙角落的孔里氽落去了，大便仍旧在原来的厕所里。校长还要修塘，沿着塘砌了一圈坝，塘小了很大一轮，老些长在塘边的青草也看不见了。塘旁边的地下也铺平了，铺了花砖，埠头前面砌了升旗台，每日做早操的时候要升旗。我看着旗升上去，留心速度匀不匀，音乐停的时候是不是刚好升到顶。我看着旗垂头丧气地挂下来，希望起风把旗吹起来，飞起来才像旗的样子。校长问每个学生收50块建设费。我们都要毕业了，好些人不想交，结果都交了。其炎自修课讲说话被芋艿头看见，芋艿头神经搭牢骂得在外凶，喊其炎书包袋整整好，好归窝去唻。其炎说归去就归去，书册钿还拨我。芋艿头说，我可没拿你书册钿，谁问你拿你问谁拿去。芋艿头把其炎喊到教室外面，两个人在操场上吵，我们就听见其炎在喊，书册钿还我我就归去。我们听得笑杀。过了会儿商老师也出来说，你吵什么，问老师拿书册钿，老师哪里问你们拿过书册钿，我们工资都是国家发的，你尽道是你们书册钿出的。其炎喊，书册钿还我我就归去，不还我我不归去。芋艿头骂，你这个脑子有毛病，跟你说白说的。芋艿头和商老师摆出不想理睬的样子，回办公室了。其炎拎着书包袋归去了，第二日照样来上课。芋艿头说，这届我们中考考得早，试验改革，体育不考了，四五月份就中考。秦老师说，考好的人就可以草紫田里翻斤斗去了，考不好的人还要留下来复习，看看还能不能考考技校、中专，反正我陪你们到头。秦老师上课比较吵，益祥带了本《今古传奇》过来，上面有《倚天屠龙记》。我已经看过了，还是问他借来看，本来只想下课的时候看看，结果看得上瘾，上课的时候也熬不住拿出来看。杂志的页很大，翻页的时候动静很大，也不晓得秦老师有没有看见，反正他不说就当他没看见。他翻来覆去讲来讲去原几种题型，我有点不想听，又有点想听，眼镜没戴看不清爽。我喊益祥帮我把题目抄落来，我看益祥也听不懂，他不吵也不做小动作就是坐着也不动脑筋，我做了一下会做，就有点放心继续看小说。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爹说眼镜你带着了吗。我说没带。他说你不带怎么去了。我已经骑着脚踏车冲出去了，骑到光浩家上岭头那里，又返归来拿眼镜。我妈笑着问我，怎么又归来了。下课站在教室门口，化学老师从1班上完课出来，跟我说，这次你考得不错，作业要做呀，马上要中考唻，要考得好些。王志丹站在旁边，化学老师说，王志丹你也是，化学读，其他课也要读呀。我到他们班门口贴的成绩单看了一下，王志丹上次考了80多分，还算好，排在前十名之内。芋艿头说，遂快啦，你们这班学生刚刚初一进来的时候，就是一帮小毛头鬼，现在三年过去了，都出山了，你们看看，有的像大姑娘了，有的像个后生家了，我们老师是一年年老去，看着你们一批批进来。芋艿头买了毕业纪念册分下来，就四五种样子，大家分到的毕业册都差不多。大家都忙着写留言，作业都懒得做了。我在姜雪平的毕业册上写：祝你永远年轻美丽。她写：祝你好好学习天天开心。我在商益祥和任东国上写了很长的留言，说他们的性格有点软，可以更坚强勇敢一点。他们说谢谢我。填志愿的时候，我只填了头个志愿城关普高，其他志愿都空着。我也没跟二姨娘、窝里人商量过。我填好之后跟我妈一说，我妈说问二姨娘去呀。我去办公室问二姨娘怎么填填，二姨娘说你这样的最难填啦，我们也正在说。袁老师也说，要么你差一点直接填黄泽中学，要么你再好一点像马学军那样就填城关普高。我有点不服气，黄泽中学这些我不想去读呀。二姨娘到我家跟我爹我妈商量，跟我说也要填上黄泽中学甘霖中学这些嗬。我说就算考不上，不是还可以再去考中专吗。二姨娘说，万一中专考不上呢，那你高中中专都没不着缸。我想想也有道理，把第二志愿第三志愿都填上了。我们在马寅初中学考，里面桌凳都单独一张张的，一个人一张桌凳，还有锁匙好把推斗锁起来，我们的桌凳都连在一起的。我看见他们贴着的成绩单，排在中间的人都比我们最好的人考得好呀，我看着简直有点不相信，教学质量差这么多吗。考试的三日晏饭到二姨娘家吃，二姨娘窝离马寅初中学近，吃完和徐晋一起去考。吃鸡子蒸肉。二姨夫说要考上去恁，我们家这个股头不相干，你要考上去恁，你二姨娘对你这么好，鸡子蒸肉给你吃，考不上去怎么说说。我笑笑，不晓得怎么回答。二姨夫说，后边考上大学，小轿车开归来，让我们也坐坐呀。我笑笑。二姨娘说，你就说好呀，看你老太公坐不坐得动。二姨夫说，现在说好呀，到时候看见我们老太公，这么脏，嫌弃杀唻。吃饭的时候，二姨娘从来不问我考得怎么样，小姐姐要问，二姨娘就说考过就算了，别去管前头一门考得好不好，关键是接下来这门要考好。化学考完之后大家一对，海龙脸孔都白了，他只做了正面，反面三页都没做。我奇怪杀，题目接不上看不出来的吗，只做了一半时间应该剩下来很多呀，没有检查的吗，试卷翻都不翻的吗。海龙说，他当时也觉得有些题目有点奇怪。他说实在想不着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芋艿头也说，想不着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你袁海龙身上，像你这样是最不会紧张的人。我跟海龙说，不要紧的，只要其他几门考得好，化学做了的做得好些，分数也会差不多。海龙说，肯定不相干了，城关普通是没希望唻。我们站在走廊上讲滩头，我说我高中考上去，后边随便考个大学就算了，绍兴大学什么的就好了，读好就出来上班，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最后一日开茶话会，桌凳搬开，教室两边摆了两排，大家坐在桌凳后面吃瓜子花生。芋艿头在后面黑板上画了四个圆圈，喊四个人上去，戴着眼罩，手里拿着圆纸片，贴到圆圈里去。我举手说我去，从桌凳底下钻过去，站起来的时候把桌凳挂倒了，芋艿头很不耐烦滴地啧了一下。结束的时候，满地下的瓜子壳花生壳，乱七八糟的纸头，五颜六色的塑料纸。我们几个人去脚踏车棚推车，车棚里没剩下几部车了，学堂里空荡荡的，我心里有点难过。袁军锋说去他家玩，我们就去了，我和马学军还去海龙家，海龙妈说你们两个人真长，我们海龙就到你们胳肢窝，给你们当当拐杖。我考了497分，二姨娘说，我可能考不上城关普高了，按往年的经验，至少要500分以上，不过也有可能今年要低点。她说想不着于斌考得这么好，510多样分，他是肯定着了，平时他成绩没你好呀，这次他考了全段第五名，你也就考了第九名，前面还有两个复习班的，你最多也就考了个第7名。第二埭来，二姨娘很高兴地说，你肯定着了，分数线已经下来了，489分，今年难点大家都考得不好，你肯定上城关普高了，要么去嵊县中学要么去马寅初中学。我说哪个好点。她说差不多，就是嵊县中学牌子老点，生源一样的，错花着分，第一名去嵊县中学的话，第二名第三名去马寅初中学，第四名再去嵊县中学。我们又去海龙家，海龙考到黄泽中学。海龙妈问我你考到哪里了，我騃了一下说，黄泽中学。海龙听了嚯嚯笑。我们叉麻将，陈海峰来了，他戴着一副眼镜，老些没见他戴过。我想起他说，毕业之后要把王志丹手骨筒拧断，也没拧呀。他跟大家兜呼，坐在后面看牌说话头很多，有点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过了会儿他走了，我说他不是说过要把王志丹手拧断的吗。马学军说，说说的呀。海龙说，都戳得吓杀了，哪里还会去拧，刀戳过不一样。我说可能当时真格想过。我们去城里打台球，我喊海龙坐我车，刚从墙弄里出来转到大路高头时，石子太多了，我龙头没把牢，滑倒了，海龙倒在地上背脊着地滚了一下。我不好意思杀，他爬起来拍拍人高头，嚯嚯笑了两下说，没事体没事体。打台球的地方还摆着康乐球桌，打了一会儿台球我们去打康乐球。老板看着我们打，年纪有个三四十岁，方脸盘，他说你们是读书学生吧，你们打得太差了，实际上做什么事情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好。他过来打了几颗子，是打得很好，又准力道又大，我打得准的话力道就打不出来，打得重的话枪头又偏了，专门滑杆。他台球也打得很好，开过来的球我接都接不着。他说老些绍兴市乒乓球得过冠军，他又说，他做事情就是这样，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我很服气。马学军看出来唻，出来的时候他说，知正你不要几句话被他骗去，什么做事情就要做好，他做好的话，就不要在这里开这种店唻，他去做世界冠军去呀。马学军说，袁老师带他们去马寅初中学数学比赛，中午吃晏饭的时候，袁老师说后边你们读书好，就好到这里来读书，马寅初中学环境是很好嚯，里面还有个小花园，想不着我真格要去读唻。我也记得我爹小辰光带着我去厂里，从上岭头冲下去的时候说，后边你读书好的话好去里面读书。想不着真格也要去读唻。远远望过去那些房子六边形的，走廊弯来弯去，后边跟同学玩，我逃到走廊这头他在那头都看不见。我想后边我还要住校，我们住校生星期六好一起归去，骑脚踏车追着玩，到各个人家去玩玩，寝室里好打打牌赌赌钞票，走走象棋走走围棋，大家开开玩笑，夜里半夜不困，躲在被窝里面看书册，多少有味道呀。（2013.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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