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不敷出
上午妈妈叫我起来帮忙掀她的床板拿书，然后零零星星又找了一些，准备了一些打算贱卖或送给沈记的书：
《学习的革命》，《做最好的自己》，《微积分》，《现代阅读学教程》，《现代家电实用知识大全》2册，《电视采编设备原理与使用》，《干花干果保健茶百例》，《巧手综艺》；
《博士文萃（1996~1997）》，社科文献；
《精美甜点》40册，广东旅游；
《中国成语故事》连环画11套，《中国古训》连环画4套，《世界美术名作鉴赏辞典》4本，《诺贝尔文学奖文库（1901~1997）》1套，浙江文艺；
《美术五十讲》，《书法范本经典》，浙江人美；
岛崎藤村《春》，海峡文艺；
邓云乡《黄叶谭风》，上海文艺；
邓云乡《水流云在琐语》（书趣文丛第二辑9），吴方《斜阳系缆》（书趣文丛第四辑2），辽宁教育；
夏承焘 吴熊和《读词常识》（诗词常识名家谈四种），中华书局；
【清】舒梦兰撰，丁如明评订《白香词谱（学词入门第一书）》，上海古籍；
梁锡华《李商隐哀传》（港版），香江出版有限公司；
《刘心武揭秘<红楼梦>》，东方；
《饮食风俗》（中华民俗风情丛书），湖北教育；
柳荫主编《闻香识酒》《文人的食谱》（说闲文丛），中国文联；
《安徒生童话》2册，少儿；
《皮德漫画全集》（世界幽默大师连环漫画丛书），黄河；
吴颐人《常用汉字演变图说》，上海书店；
钱穆《八十忆双亲 师友杂忆》，黄苗子《茶酒闲聊》，三联；
《何兆武学术文化随笔》，中国青年；
《长生殿》，人民文学；
《泛槎考谜录：十二历史悬案揭秘》，学苑。
老沈打了两次电话来，今天没约成，不知道明天是怎样。整理了一下书房，把《新华文摘》收起来，儿童书拿出，《丛书集成初编》（不全）装箱，另外摆摆弄弄，白天就过去了。中午妈妈应我的要求做咖喱土豆牛肉，因为过往都是咖喱蔬菜，也想尝尝别人喜欢的荤腥。用的奶油就是上次吃夹心蛋糕挖出来的一块。很喜欢看妈妈做菜，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另外烧了咸肉冬瓜汤。
妈妈说我一旦激起她的做饭热情，就一发不可收拾，非把我喂成一个胖子不肯罢休，让我嫁人，人家一看就吓跑了。不知道妈妈这么仇视我的相亲活动是出于什么考虑，我只是很不想让她的书断绝在我手里。卖给沈记，只为给书寻一个好去处，两折也无所谓，觉得比当废纸卖了好。线装书也一样，数量并不多，在别人值不了多少钱，比如两套《西厢记》，洪爷爷也说过他送的那套没钱的时候可以换口饭吃，但对于我们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外公留下的东西，只对家人有价值，完全是一种感情的寄托。身边没有可托付的书友，私人东西交给别人没有意思，我不想在我手里让这些东西很廉价地星散了，唯一的指望就是成个家。人一年一年老去，人际往来明显疏落下去，面对残酷的现实，说不清的惆怅。
茹医生打电话约我今天下午四点看牙。妈妈陪我同去，上楼到一半时说市民卡没带，要回去取，我说问问医生需不需要，她说肯定要用，有问的时间都取来了，她打车回去，就头也不回走了。相比于我的怯弱迟滞，妈妈真是精力过剩。坐等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打开包，病历和各种医疗卡赫然在内，妈妈的手机这几天找不到，于是不断往家里打电话，让她不必再来。牙是左下两颗大牙的金属套破了，打开以后医生说是金属里原有的一个小气孔穿了，拿给我看，针眼大的一个洞。医生说如果没穿透我就白吃苦了。打了三针麻药，东磨西撬，做上下牙的石膏模。和我一同留到最后的还有一个病人，先让给她，然后再跟我商量价钱。只听他跟那个女的说：“你前面每颗三千五，四颗一万四，里面两千四，今天先做里面的……”呼吸都停止了。轮到我的时候就连一点幸灾乐祸的侥幸心理都取消了，九百八，没商量。我说这么贵，有没有便宜一点的材料，医生说过去用哪种现在还用哪种，超过两年自己负担40%；我说这算是我自己磨破的还是材料本身的问题，万一下次还有气孔，是不是又很快用穿了，医生说材料破了他们赔，金属里边有气孔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激光可以透视的……身边没带那么多，今天先交一百八，下次交八百，开票的时候想起还有一支麻药。别的医生都下班回家了，我怀着沉重的心情下到一楼付款，再上到五楼拿东西。回到家里，妈妈说怪不得他拼了老命在做。想起茹医生休息的时候跟护士讲，第一，他不吃素菜的，第二，他女儿工作忙，将来他也是一个孤老头。无论如何，做人还是有动力，钱就是一方面。人被牙拖死，没有比我更窝囊的了。
平安新开了银行，负责我们家的人来电话请妈妈入户，今天来取妈妈的身份证复印件。又是钱……
《学习的革命》，《做最好的自己》，《微积分》，《现代阅读学教程》，《现代家电实用知识大全》2册，《电视采编设备原理与使用》，《干花干果保健茶百例》，《巧手综艺》；
《博士文萃（1996~1997）》，社科文献；
《精美甜点》40册，广东旅游；
《中国成语故事》连环画11套，《中国古训》连环画4套，《世界美术名作鉴赏辞典》4本，《诺贝尔文学奖文库（1901~1997）》1套，浙江文艺；
《美术五十讲》，《书法范本经典》，浙江人美；
岛崎藤村《春》，海峡文艺；
邓云乡《黄叶谭风》，上海文艺；
邓云乡《水流云在琐语》（书趣文丛第二辑9），吴方《斜阳系缆》（书趣文丛第四辑2），辽宁教育；
夏承焘 吴熊和《读词常识》（诗词常识名家谈四种），中华书局；
【清】舒梦兰撰，丁如明评订《白香词谱（学词入门第一书）》，上海古籍；
梁锡华《李商隐哀传》（港版），香江出版有限公司；
《刘心武揭秘<红楼梦>》，东方；
《饮食风俗》（中华民俗风情丛书），湖北教育；
柳荫主编《闻香识酒》《文人的食谱》（说闲文丛），中国文联；
《安徒生童话》2册，少儿；
《皮德漫画全集》（世界幽默大师连环漫画丛书），黄河；
吴颐人《常用汉字演变图说》，上海书店；
钱穆《八十忆双亲 师友杂忆》，黄苗子《茶酒闲聊》，三联；
《何兆武学术文化随笔》，中国青年；
《长生殿》，人民文学；
《泛槎考谜录：十二历史悬案揭秘》，学苑。
老沈打了两次电话来，今天没约成，不知道明天是怎样。整理了一下书房，把《新华文摘》收起来，儿童书拿出，《丛书集成初编》（不全）装箱，另外摆摆弄弄，白天就过去了。中午妈妈应我的要求做咖喱土豆牛肉，因为过往都是咖喱蔬菜，也想尝尝别人喜欢的荤腥。用的奶油就是上次吃夹心蛋糕挖出来的一块。很喜欢看妈妈做菜，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另外烧了咸肉冬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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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我一旦激起她的做饭热情，就一发不可收拾，非把我喂成一个胖子不肯罢休，让我嫁人，人家一看就吓跑了。不知道妈妈这么仇视我的相亲活动是出于什么考虑，我只是很不想让她的书断绝在我手里。卖给沈记，只为给书寻一个好去处，两折也无所谓，觉得比当废纸卖了好。线装书也一样，数量并不多，在别人值不了多少钱，比如两套《西厢记》，洪爷爷也说过他送的那套没钱的时候可以换口饭吃，但对于我们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外公留下的东西，只对家人有价值，完全是一种感情的寄托。身边没有可托付的书友，私人东西交给别人没有意思，我不想在我手里让这些东西很廉价地星散了，唯一的指望就是成个家。人一年一年老去，人际往来明显疏落下去，面对残酷的现实，说不清的惆怅。
茹医生打电话约我今天下午四点看牙。妈妈陪我同去，上楼到一半时说市民卡没带，要回去取，我说问问医生需不需要，她说肯定要用，有问的时间都取来了，她打车回去，就头也不回走了。相比于我的怯弱迟滞，妈妈真是精力过剩。坐等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打开包，病历和各种医疗卡赫然在内，妈妈的手机这几天找不到，于是不断往家里打电话，让她不必再来。牙是左下两颗大牙的金属套破了，打开以后医生说是金属里原有的一个小气孔穿了，拿给我看，针眼大的一个洞。医生说如果没穿透我就白吃苦了。打了三针麻药，东磨西撬，做上下牙的石膏模。和我一同留到最后的还有一个病人，先让给她，然后再跟我商量价钱。只听他跟那个女的说：“你前面每颗三千五，四颗一万四，里面两千四，今天先做里面的……”呼吸都停止了。轮到我的时候就连一点幸灾乐祸的侥幸心理都取消了，九百八，没商量。我说这么贵，有没有便宜一点的材料，医生说过去用哪种现在还用哪种，超过两年自己负担40%；我说这算是我自己磨破的还是材料本身的问题，万一下次还有气孔，是不是又很快用穿了，医生说材料破了他们赔，金属里边有气孔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激光可以透视的……身边没带那么多，今天先交一百八，下次交八百，开票的时候想起还有一支麻药。别的医生都下班回家了，我怀着沉重的心情下到一楼付款，再上到五楼拿东西。回到家里，妈妈说怪不得他拼了老命在做。想起茹医生休息的时候跟护士讲，第一，他不吃素菜的，第二，他女儿工作忙，将来他也是一个孤老头。无论如何，做人还是有动力，钱就是一方面。人被牙拖死，没有比我更窝囊的了。
平安新开了银行，负责我们家的人来电话请妈妈入户，今天来取妈妈的身份证复印件。又是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