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

理发对于我来说，似乎总是一种出其不意闪现的念头，仔细去分辨会发现这个念头和突现脑中的片段诗意并没有什么区别，它们一样具有突然、诡秘、不可思议的特征。我去理发是一件完全没有规律的事情，有时候头发会想流浪汉，另外一些时候看起来可能比较整洁。这次当我决定去理发时，我感觉到了天气有些闷热，但天气的闷热似乎并不是要去理发的充分条件，似乎我更应该去冲个凉，或者喝罐冰镇可乐。
傻逼的自省并未阻止我最终在晚上8点左右叼着烟卷去了理发店，这个理发店洗+剪15块，单剪10块，意思就是洗头5块钱，进门洗头的小弟就招呼我洗头，我至今对这样的消费仍会拒绝困难，就去洗了，洗头小弟手法较为柔和，估计是因为对头皮健康比较有益的缘故，但我长期受头皮痒的困扰，洗头时往往被抚到痒处，在希望他使劲抓抓痒处的时候，他的手指却又轻轻划过。
洗完头后一阵轻松，洗头小弟让我坐那儿等，我这才注意到店里有三个顾客，准确的说只有一个顾客，另外两个再玩着手机等那个正在剪头发的，她们都是年轻的女孩儿。两个在等人的女孩，背对着我的稍显肥胖，我能看见她半透明的黑色衣服下，裤腰和胸衣之间挤出的那一圈肉，而她挡住了对面另一个在等女孩的大部分身躯，我的视野里只能看见她露出的一条小腿，同样略显壮硕，凉鞋底上有肥厚的鞋跟。正在剪头发的那位，头发有点黄红相间的颜色，出奇的直顺的垂到脖子，呈现一个美妙的弧度，理发的小伙的一会儿若有所思，一会儿飞快的拿剪子撩几下。
这段白描极为琐碎和无聊，当我这样回放这些画面的时候，我没有看到这三个女孩儿中的任何一个人的脸和眼睛，而这个没有看见，同样也是琐碎和无聊的。
终于有人让我坐上一个有皮革的椅子，一张白布像刀片一样划过，然后平整的铺在我胸前，通过贴合在我脖子上的绳子固定下来。作为10块钱的支付者，我被多次询问有什么要求，长还是短之类，我说你看着剪，随便！
理发的小伙儿是个严谨的好青年，我的理发过程像是有两个场景的话剧，第一场他给我剪了一个和以前每次剪头发都一样的发型。第二场他凝视了镜中的我好一会，问我要不要把鬓角削平，我说行，于是我就成了我现在的样子。
请放弃所有的好奇，因为我至今无法白描自己的样子，对于我来说这太过困难。即使照再多次镜子，我仍然不知道我自己的样子，剪头发的和洗头的小伙子，都笑着对我说，挺精神，显年轻，我相信了。